第36章 “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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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中的人總是特別投入和忘我, 尤其求婚這種緊張時刻，賀言川和駱青亭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直接忘記了身邊還有兩個“小電燈泡”。
桃桃突然出聲，嚇了兩人一跳。
駱青亭推開賀言川，紅著臉整理了一下頭發。
賀言川心情好，臉皮就更厚了，也不生氣，還順著桃桃的話道：“寶貝，你從哪裏聽來的‘少兒不宜’這種詞？”
“欣欣阿姨啊。”桃桃老實道。
駱青亭隨口道：“你還記得欣欣阿姨呢？”
“記得啊。”桃桃嘴角一咧，“她過年還給我發了紅包……嘿嘿。”
一提到錢，小家夥馬上就眉飛色舞的, 開心都寫在臉上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愛錢。
桃桃可不覺得自己愛錢有什麽不對, 去拉覃淮的手：“冰塊哥哥, 我, 我……我們去吃蛋糕吧，蛋糕可好次了。”
賀言川跟駱青亭對視一眼, 嚴重懷疑她剛才本來想說的是分覃淮一個紅包，但是又舍不得, 於是改口說去吃蛋糕。
在桃桃心裏, 錢錢居然比冰塊哥哥還重要, 賀言川捂了下臉，不知道說她什麽好。
“只是因為覃淮現在不需要用錢，他真有需要，桃桃肯定舍得。”駱青亭這點還是相信桃桃的, “對了，說到程欣欣，這大過年的, 她都幫我值好幾天班了。現在覃淮有覃總照顧，我也放心，該回去看看了。”
藥店過年根本放不了幾天家，大年初三就開門了。
原本駱青亭該回去上班的，但因為覃淮的事情，她不放心，程欣欣了解後就一直主動在幫她代班。
“你還要回去那個藥店上班嗎？”賀言川微微皺眉。
駱青亭看著他，沒說話。
“我不是說不讓你上班，也不是說藥店不好。你要是喜歡藥店，我們自己也可以開一個，那個唐美看著也不是什麽好老板。”賀言川急忙解釋，“不過，藥店可發揮的空間太小了，浪費你的才能。而且，我知道你父母……我岳父岳母都是因為生病去世的，所以你從小就立志要當個好醫生。我聽齊院長說過，你非常有天賦，生來就該當醫生。之前的事情，我知道你有心理陰影，但上次給覃淮做手術你已經成功了。我相信你，肯定會是個好醫生，能救很多很多人的命。齊院長不就一直想請你回來上班嗎，如果你不想在熟人的醫院，也可以去別的醫院，以你的能力，無論去哪裏，別人一定是搶著要。”
齊院長以前在駱青亭讀書的大學任過教，駱青亭上過他的公開課。雖然不是什麽嫡傳弟子，但兩人有一段特殊的緣分。
就是駱青亭跟夏君麟定情那場意外，齊院長也在現場，那次傷者很多，兩人合作搶救了好幾個人，配合意外默契。齊院長對駱青亭印象特別好，當時就想請她來西瑪上班，但那時候駱青亭跟夏君麟剛確定關系，哪裏舍得離開江市，齊院長也就沒勉強。
後來小蝴蝶出事，駱青亭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跟以前認識的人都斷了聯系。這次意外碰到，老院長已經知道了她的那些事情再次邀請她來西瑪上班。
駱青亭確實想回來當醫生，但她現在也有顧慮。
倒不是別的問題，就是桃桃年後肯定要上幼兒園了。
如果她和賀言川都去上班，桃桃就只能交給阿姨帶……這不免讓她想到小蝴蝶的慘劇，明知道那只是一個意外，卻還是控制不住會多想。
“我再想想吧。”駱青亭低著頭道。
“是因為桃桃嗎？”賀言川愛她，對她的關心比關心自己還多，自然懂她在想什麽，“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桃桃可以去星星他們學校的幼兒園讀書，那裏管理很好，不見到家長孩子肯定出不來。家裏三個哥哥也都是在那裏讀的幼兒園，星星在學校裏還可以照顧一下桃桃，司機接送方便，我爸媽也可以兩個孩子一起照顧，不會有問題。”
駱青亭遲疑了一瞬，她當然相信賀言川的話，只是心理陰影要是那麽容易消除，就不叫陰影了。
“桃桃那麽懂事，你想想要是她知道你為了她，放棄自己當醫生的理想，她會不會不開心？”賀言川說。
駱青亭擡頭看了眼桃桃，可能所有小孩都喜歡吃甜品，桃桃對蛋糕也是情有獨鐘。
跟上次一樣，她的小腦袋幾乎要鉆進蛋糕裏去了。
不過這次有覃淮照顧，他拿了紙巾，桃桃臉上沾一點奶油，他就幫忙擦一點，沒有一點點不耐煩。所以桃桃這次很幹凈，沒有變成小花貓。
桃桃當然也惦記著覃淮哥哥，自己吃一口就分給哥哥一口。
兩個孩子相處特別融洽。
覃淮可能是因為跟桃桃在一起很放松，也可能是甜食確實讓人心情愉悅，反正他看著比平時柔和了很多。
駱青亭本來想說讓他們別吃太多甜食，見狀也忍住了。
跟謝宇銘在一起的時候，覃淮怕是連蛋糕都沒吃過，反正做鄰居那一年，她從沒見覃淮吃過什麽零食。即便謝宇銘買過，覃淮吃來怕也是苦的。難得吃一回甜，就不管那麽多了。
“明天我去找唐美辭職。”駱青亭回過頭來，對賀言川說。
賀言川很開心：“好，我陪你一起。”
夏君麟的事情還沒解決，他不放心。
駱青亭也沒拒絕。
不過，沒等駱青亭去找唐美，唐美先找過來了。
下午幾人回到醫院，正跟覃冉說話，唐美就打了電話過來，語氣很不好地讓駱青亭去一趟。
賀言川在旁邊聽到了一點，很不高興：“你之前一年沒休假，沒見她給你發加班工資。這次幾天沒去，還有人代班，她就不高興了，這種老板不要也罷。”
“聽著像是出了別的事，不單純是代班的問題。”駱青亭搖搖頭，“沒事，反正也決定辭職了。”
兩人跟覃冉說了下，明天就不過來醫院了。
人家有事，覃冉當然不好再麻煩他們，但是等駱青亭他們離開醫院的時候，覃冉又追了出來：“你們那個小區，是不是之前覃淮住過的小區？”
“覃總是想去看看嗎？”駱青亭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你們幫了我和覃淮那麽多，別這麽客氣，我比你們大幾歲，要是不嫌棄，就喊我一聲姐吧。”覃冉說，“我知道那裏不會留下什麽好的回憶，但那裏是覃淮生活過的地方，有他存在的痕跡，我還是想去看看，想多了解他一點。”
“行，如果覃冉姐你想去，我們就一起。”駱青亭能理解她的心情，“不過，明天我們都走了……我當然知道你的人會照顧好覃淮。但是，我覺得你或許可以問問看覃淮的意見，也許他在醫院待久了，也願意跟著出去走走。他比很多大人都堅強，我覺得我們沒必要把他當個小寶寶來保護，那樣他可能反而會不自在。”
覃冉也帶過孩子，可她清楚自己在這方面有多失敗，所以不敢用自己對覃珩的方式去對覃淮，每每束手束腳，駱青亭給的意見，她很樂意聽。
回到病房後，覃冉斟酌了一下，還是對覃淮說了實話：“明天桃桃要跟爸爸媽媽回幸福東苑，媽媽也想去看看你生活過的地方，你要一起回去嗎？想不想去都沒關系，不要有負擔。”
“去。”覃淮沒怎麽猶豫。
他當然不喜歡那個地方，但他喜歡桃桃一家人，如果留他一個人在醫院，會很沒有意思。
覃冉鼻子有點發酸：“你就是在那裏遇到桃桃的吧？”
覃淮點點頭，所以那地方也不全是陰影，也有開心的事情。
第二天，覃冉特意開了輛空間超大的越野車，兩家人坐一輛車去城西。
雖然穿城而過，路程並不短，但有桃桃不時冒出幾句“桃言桃語”，時間過得倒也很快。
老小區停車不規範，賀言川在外面找了個停車位，幾人下車走路進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藥店門口圍了一群人。
賀言川腳步一頓，看了駱青亭一眼。
“不會是夏君麟家人又來鬧事了吧？”駱青亭皺了皺眉，大步上前。
“覃冉姐，麻煩你照顧一下桃桃。”賀言川也跟了上去。
還沒靠近人群，就聽到很多議論。
“這也太慘了，多大仇啊。”
“唐老板跟誰有什麽仇，都是因為那個駱青亭。”
“怎麽回事？我之前就覺得駱青亭長得那麽漂亮，卻待在這個破地方，肯定有問題。”
“我也覺得，肯定是招蜂引蝶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自己的破事，別連累別人啊。”
……
“一個個嘴這麽臭，是家裏缺水嗎？”賀言川聽得火冒三丈，大聲道，“什麽招蜂引蝶？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沒證據的話最好別瞎說。”
他長得高高大大，從小生長在有錢人家裏，雖然不像大哥那樣氣場強大，卻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加上背後說人閑話到底不好，不少人都閉嘴了，訕訕地後退。
賀言川怒道：“平時來找駱醫生幫忙的時候，可都是說‘駱醫生人美心善’‘駱醫生是活菩薩’的，你們這麽編排菩薩，菩薩知道嗎？”
他一眼掃過去，好幾個曾經眼熟的都匆忙避開視線。
“哎喲，賀老師可真威風啊。”唐美就坐在店門口，陰陽怪氣地說，“不過，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啊？看不到這門上是什麽？”
賀言川看到了，她的藥店大門和玻璃墻上，被人用紅油漆寫了些臟話，都是罵駱青亭的。
“我看到了。”賀言川往前走了兩步，“所以你們憑這個就認定駱醫生有錯？那我今晚也提一桶油漆去你家大門寫上你是殺人犯，你是不是也要自裁謝罪？”
“你這意思還是我的錯了？”唐美站起來，大聲道，“當初駱青亭落魄，我好心收留她，給她工作，結果呢，給我帶來這麽多麻煩，影響我生意，我還說不得了？”
“我們沒說不管這些麻煩。”賀言川也毫不示弱，“不過我很奇怪，遇到這種事，唐老板不是該第一時間報警嗎？跟著罵受害者是什麽意思？助紂為虐？”
“我又沒罵人，不報警是為了誰的面子啊？”唐美朝圍觀群眾道，“你們看看，這就是典型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還倒打一耙。這世道，好人做不得啊……”
人群一陣騷動，不少人對著賀言川和駱青亭指指點點，但也不敢大肆議論。
“唐姐，真要為了我的面子，就更應該報警，而不是任由這東西保留兩天，引這麽多人來圍觀。”駱青亭拉住賀言川，“你也別說什麽收留我，我當初是落魄，但也不至於連份工作都找不到。如果我沒記錯，是你求我留下來的。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好心，所以沒多想，今天才明白過來，你這怕是拿了別人的錢，幫人監視我吧？我就說呢，我倆雖然認識，但也沒太多私交，你怎麽就那麽熱情？”
唐美眼神有點慌亂，避開了她的視線：“說什麽呢？沒有的事情，別瞎說……”
“現在夏君麟進去了，你拿不到錢了……就來找我麻煩了？”駱青亭根本不信她的話，冷笑一聲，“對不起，這些事我都不認，我們交給警方吧。”
她說完，直接拿出手機直接報警。
“報警就報警！”唐美硬著頭皮道，“到底是誰給誰找了麻煩？就是因為你，你前夫家裏人天天來鬧事。大過年的，晦氣得很，我還沒說你影響我生意，你倒好……”
“是因為你幫夏君麟傳遞消息，才讓他找到駱醫生，然後醉酒鬧事，被刑拘了。”賀言川也明白過來了，“夏家現在遷怒於你，才會來鬧事和潑油漆。而你又心虛，所以不敢報警，只能拿善良的駱醫生出氣，對吧？”
唐美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反駁的話來。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這就過分了啊，明知道駱醫生躲著前夫，怎麽還能偷偷傳遞消息呢？”
“老板賣員工，太惡心了。”
“我就說駱醫生是好人，她對誰都溫柔又耐心，醫術也好。”
“對啊，駱醫生真的特別好，我爸的老毛病就是她治好的，還不收錢。”
“我看駱醫生之前就沒休過假，還以為這藥店是她自己的呢。”
“屁，她就是被剝削，不僅辛苦，工資還很低。”
“那唐老板真的不該。”
“這唐老板以前就坑，賣過假藥。駱醫生來之前藥店生意一點都不好，你們都不知道嗎？”
“對，很多人都是沖著駱醫生來的。”
……
輿論風向轉得極快，唐美有點急了：“駱青亭，因為你的事，影響了我的生意是事實吧？你怎麽還……”
“不就是想要補償嗎？”一個女聲打斷了她的話，“你把你的營業流水拿出來，損失多少，我賠你。當然，駱醫生之前的加班費，你也得補給她。”
這人聲音也不多大，語氣很平和，但就莫名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周圍的議論都停了。
唐美一擡頭，就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從人群裏走出來，看著莫名有點眼熟，但墨鏡擋了半張臉，看不清五官。
不過，單看她氣質就很獨特，站在人群裏比賀言川和駱青亭還惹眼。
“你是誰呀？”唐美有點不安，“少管閑事。”
“倒也不是閑事，這事跟我多多少少有點關系。”覃冉說，“如果我沒記錯，前幾年因為規劃問題，這幾條街的商鋪都被一個叫九華的公司買下來了，你這店鋪是租的吧？”
“那又怎樣？”唐美皺眉道。
“也不怎麽樣，只是九華是我旗下一家小公司。”覃冉摘了墨鏡，“我想我有義務監督商戶們合法經營，剛才聽說你有賣假藥的嫌疑。”
唐美已經認出覃冉，這次是真的慌了：“我，我沒有……”
“當然，我也不是說你一定就賣了假藥。這些事情，要講證據，所以麻煩你把相關材料準備一下，證明自己的清白。”覃冉再次打斷唐美，轉向人群：“大家有任何證據，也都可以提出來。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人群這次騷動更大，但是並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唐美急忙道：“覃總，我們大家都很遵紀守法的，他們只是隨口說說，都是誤會。駱醫生這事是我不對，我給她道歉……”
“謝謝你提醒我了。”覃冉不理她，“我租出去的鋪子，都該查一查，免得有誰違反亂紀，連累了我。”
這下人群直接炸了。
有問題的人自然緊張，即便沒有違法亂紀，也沒人會喜歡被調查。
“唐美是不是有病？”
“自己做錯了事，還有臉鬧？”
“大過年的，晦氣。”
“覃總，我有唐美以前賣假藥的證據。”
“我也有證據！”
“我可以證明唐美和夏君麟有勾結！”
“我可以證明駱醫生天天加班。”
“唐美還說過對賀老師有意思。”
“原來是嫉妒！”
“好惡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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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青亭推開賀言川，紅著臉整理了一下頭發。
賀言川心情好，臉皮就更厚了，也不生氣，還順著桃桃的話道：“寶貝，你從哪裏聽來的‘少兒不宜’這種詞？”
“欣欣阿姨啊。”桃桃老實道。
駱青亭隨口道：“你還記得欣欣阿姨呢？”
“記得啊。”桃桃嘴角一咧，“她過年還給我發了紅包……嘿嘿。”
一提到錢，小家夥馬上就眉飛色舞的, 開心都寫在臉上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愛錢。
桃桃可不覺得自己愛錢有什麽不對, 去拉覃淮的手：“冰塊哥哥, 我, 我……我們去吃蛋糕吧，蛋糕可好次了。”
賀言川跟駱青亭對視一眼, 嚴重懷疑她剛才本來想說的是分覃淮一個紅包，但是又舍不得, 於是改口說去吃蛋糕。
在桃桃心裏, 錢錢居然比冰塊哥哥還重要, 賀言川捂了下臉，不知道說她什麽好。
“只是因為覃淮現在不需要用錢，他真有需要，桃桃肯定舍得。”駱青亭這點還是相信桃桃的, “對了，說到程欣欣，這大過年的, 她都幫我值好幾天班了。現在覃淮有覃總照顧，我也放心，該回去看看了。”
藥店過年根本放不了幾天家，大年初三就開門了。
原本駱青亭該回去上班的，但因為覃淮的事情，她不放心，程欣欣了解後就一直主動在幫她代班。
“你還要回去那個藥店上班嗎？”賀言川微微皺眉。
駱青亭看著他，沒說話。
“我不是說不讓你上班，也不是說藥店不好。你要是喜歡藥店，我們自己也可以開一個，那個唐美看著也不是什麽好老板。”賀言川急忙解釋，“不過，藥店可發揮的空間太小了，浪費你的才能。而且，我知道你父母……我岳父岳母都是因為生病去世的，所以你從小就立志要當個好醫生。我聽齊院長說過，你非常有天賦，生來就該當醫生。之前的事情，我知道你有心理陰影，但上次給覃淮做手術你已經成功了。我相信你，肯定會是個好醫生，能救很多很多人的命。齊院長不就一直想請你回來上班嗎，如果你不想在熟人的醫院，也可以去別的醫院，以你的能力，無論去哪裏，別人一定是搶著要。”
齊院長以前在駱青亭讀書的大學任過教，駱青亭上過他的公開課。雖然不是什麽嫡傳弟子，但兩人有一段特殊的緣分。
就是駱青亭跟夏君麟定情那場意外，齊院長也在現場，那次傷者很多，兩人合作搶救了好幾個人，配合意外默契。齊院長對駱青亭印象特別好，當時就想請她來西瑪上班，但那時候駱青亭跟夏君麟剛確定關系，哪裏舍得離開江市，齊院長也就沒勉強。
後來小蝴蝶出事，駱青亭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跟以前認識的人都斷了聯系。這次意外碰到，老院長已經知道了她的那些事情再次邀請她來西瑪上班。
駱青亭確實想回來當醫生，但她現在也有顧慮。
倒不是別的問題，就是桃桃年後肯定要上幼兒園了。
如果她和賀言川都去上班，桃桃就只能交給阿姨帶……這不免讓她想到小蝴蝶的慘劇，明知道那只是一個意外，卻還是控制不住會多想。
“我再想想吧。”駱青亭低著頭道。
“是因為桃桃嗎？”賀言川愛她，對她的關心比關心自己還多，自然懂她在想什麽，“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桃桃可以去星星他們學校的幼兒園讀書，那裏管理很好，不見到家長孩子肯定出不來。家裏三個哥哥也都是在那裏讀的幼兒園，星星在學校裏還可以照顧一下桃桃，司機接送方便，我爸媽也可以兩個孩子一起照顧，不會有問題。”
駱青亭遲疑了一瞬，她當然相信賀言川的話，只是心理陰影要是那麽容易消除，就不叫陰影了。
“桃桃那麽懂事，你想想要是她知道你為了她，放棄自己當醫生的理想，她會不會不開心？”賀言川說。
駱青亭擡頭看了眼桃桃，可能所有小孩都喜歡吃甜品，桃桃對蛋糕也是情有獨鐘。
跟上次一樣，她的小腦袋幾乎要鉆進蛋糕裏去了。
不過這次有覃淮照顧，他拿了紙巾，桃桃臉上沾一點奶油，他就幫忙擦一點，沒有一點點不耐煩。所以桃桃這次很幹凈，沒有變成小花貓。
桃桃當然也惦記著覃淮哥哥，自己吃一口就分給哥哥一口。
兩個孩子相處特別融洽。
覃淮可能是因為跟桃桃在一起很放松，也可能是甜食確實讓人心情愉悅，反正他看著比平時柔和了很多。
駱青亭本來想說讓他們別吃太多甜食，見狀也忍住了。
跟謝宇銘在一起的時候，覃淮怕是連蛋糕都沒吃過，反正做鄰居那一年，她從沒見覃淮吃過什麽零食。即便謝宇銘買過，覃淮吃來怕也是苦的。難得吃一回甜，就不管那麽多了。
“明天我去找唐美辭職。”駱青亭回過頭來，對賀言川說。
賀言川很開心：“好，我陪你一起。”
夏君麟的事情還沒解決，他不放心。
駱青亭也沒拒絕。
不過，沒等駱青亭去找唐美，唐美先找過來了。
下午幾人回到醫院，正跟覃冉說話，唐美就打了電話過來，語氣很不好地讓駱青亭去一趟。
賀言川在旁邊聽到了一點，很不高興：“你之前一年沒休假，沒見她給你發加班工資。這次幾天沒去，還有人代班，她就不高興了，這種老板不要也罷。”
“聽著像是出了別的事，不單純是代班的問題。”駱青亭搖搖頭，“沒事，反正也決定辭職了。”
兩人跟覃冉說了下，明天就不過來醫院了。
人家有事，覃冉當然不好再麻煩他們，但是等駱青亭他們離開醫院的時候，覃冉又追了出來：“你們那個小區，是不是之前覃淮住過的小區？”
“覃總是想去看看嗎？”駱青亭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你們幫了我和覃淮那麽多，別這麽客氣，我比你們大幾歲，要是不嫌棄，就喊我一聲姐吧。”覃冉說，“我知道那裏不會留下什麽好的回憶，但那裏是覃淮生活過的地方，有他存在的痕跡，我還是想去看看，想多了解他一點。”
“行，如果覃冉姐你想去，我們就一起。”駱青亭能理解她的心情，“不過，明天我們都走了……我當然知道你的人會照顧好覃淮。但是，我覺得你或許可以問問看覃淮的意見，也許他在醫院待久了，也願意跟著出去走走。他比很多大人都堅強，我覺得我們沒必要把他當個小寶寶來保護，那樣他可能反而會不自在。”
覃冉也帶過孩子，可她清楚自己在這方面有多失敗，所以不敢用自己對覃珩的方式去對覃淮，每每束手束腳，駱青亭給的意見，她很樂意聽。
回到病房後，覃冉斟酌了一下，還是對覃淮說了實話：“明天桃桃要跟爸爸媽媽回幸福東苑，媽媽也想去看看你生活過的地方，你要一起回去嗎？想不想去都沒關系，不要有負擔。”
“去。”覃淮沒怎麽猶豫。
他當然不喜歡那個地方，但他喜歡桃桃一家人，如果留他一個人在醫院，會很沒有意思。
覃冉鼻子有點發酸：“你就是在那裏遇到桃桃的吧？”
覃淮點點頭，所以那地方也不全是陰影，也有開心的事情。
第二天，覃冉特意開了輛空間超大的越野車，兩家人坐一輛車去城西。
雖然穿城而過，路程並不短，但有桃桃不時冒出幾句“桃言桃語”，時間過得倒也很快。
老小區停車不規範，賀言川在外面找了個停車位，幾人下車走路進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藥店門口圍了一群人。
賀言川腳步一頓，看了駱青亭一眼。
“不會是夏君麟家人又來鬧事了吧？”駱青亭皺了皺眉，大步上前。
“覃冉姐，麻煩你照顧一下桃桃。”賀言川也跟了上去。
還沒靠近人群，就聽到很多議論。
“這也太慘了，多大仇啊。”
“唐老板跟誰有什麽仇，都是因為那個駱青亭。”
“怎麽回事？我之前就覺得駱青亭長得那麽漂亮，卻待在這個破地方，肯定有問題。”
“我也覺得，肯定是招蜂引蝶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自己的破事，別連累別人啊。”
……
“一個個嘴這麽臭，是家裏缺水嗎？”賀言川聽得火冒三丈，大聲道，“什麽招蜂引蝶？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沒證據的話最好別瞎說。”
他長得高高大大，從小生長在有錢人家裏，雖然不像大哥那樣氣場強大，卻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加上背後說人閑話到底不好，不少人都閉嘴了，訕訕地後退。
賀言川怒道：“平時來找駱醫生幫忙的時候，可都是說‘駱醫生人美心善’‘駱醫生是活菩薩’的，你們這麽編排菩薩，菩薩知道嗎？”
他一眼掃過去，好幾個曾經眼熟的都匆忙避開視線。
“哎喲，賀老師可真威風啊。”唐美就坐在店門口，陰陽怪氣地說，“不過，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啊？看不到這門上是什麽？”
賀言川看到了，她的藥店大門和玻璃墻上，被人用紅油漆寫了些臟話，都是罵駱青亭的。
“我看到了。”賀言川往前走了兩步，“所以你們憑這個就認定駱醫生有錯？那我今晚也提一桶油漆去你家大門寫上你是殺人犯，你是不是也要自裁謝罪？”
“你這意思還是我的錯了？”唐美站起來，大聲道，“當初駱青亭落魄，我好心收留她，給她工作，結果呢，給我帶來這麽多麻煩，影響我生意，我還說不得了？”
“我們沒說不管這些麻煩。”賀言川也毫不示弱，“不過我很奇怪，遇到這種事，唐老板不是該第一時間報警嗎？跟著罵受害者是什麽意思？助紂為虐？”
“我又沒罵人，不報警是為了誰的面子啊？”唐美朝圍觀群眾道，“你們看看，這就是典型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還倒打一耙。這世道，好人做不得啊……”
人群一陣騷動，不少人對著賀言川和駱青亭指指點點，但也不敢大肆議論。
“唐姐，真要為了我的面子，就更應該報警，而不是任由這東西保留兩天，引這麽多人來圍觀。”駱青亭拉住賀言川，“你也別說什麽收留我，我當初是落魄，但也不至於連份工作都找不到。如果我沒記錯，是你求我留下來的。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好心，所以沒多想，今天才明白過來，你這怕是拿了別人的錢，幫人監視我吧？我就說呢，我倆雖然認識，但也沒太多私交，你怎麽就那麽熱情？”
唐美眼神有點慌亂，避開了她的視線：“說什麽呢？沒有的事情，別瞎說……”
“現在夏君麟進去了，你拿不到錢了……就來找我麻煩了？”駱青亭根本不信她的話，冷笑一聲，“對不起，這些事我都不認，我們交給警方吧。”
她說完，直接拿出手機直接報警。
“報警就報警！”唐美硬著頭皮道，“到底是誰給誰找了麻煩？就是因為你，你前夫家裏人天天來鬧事。大過年的，晦氣得很，我還沒說你影響我生意，你倒好……”
“是因為你幫夏君麟傳遞消息，才讓他找到駱醫生，然後醉酒鬧事，被刑拘了。”賀言川也明白過來了，“夏家現在遷怒於你，才會來鬧事和潑油漆。而你又心虛，所以不敢報警，只能拿善良的駱醫生出氣，對吧？”
唐美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反駁的話來。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這就過分了啊，明知道駱醫生躲著前夫，怎麽還能偷偷傳遞消息呢？”
“老板賣員工，太惡心了。”
“我就說駱醫生是好人，她對誰都溫柔又耐心，醫術也好。”
“對啊，駱醫生真的特別好，我爸的老毛病就是她治好的，還不收錢。”
“我看駱醫生之前就沒休過假，還以為這藥店是她自己的呢。”
“屁，她就是被剝削，不僅辛苦，工資還很低。”
“那唐老板真的不該。”
“這唐老板以前就坑，賣過假藥。駱醫生來之前藥店生意一點都不好，你們都不知道嗎？”
“對，很多人都是沖著駱醫生來的。”
……
輿論風向轉得極快，唐美有點急了：“駱青亭，因為你的事，影響了我的生意是事實吧？你怎麽還……”
“不就是想要補償嗎？”一個女聲打斷了她的話，“你把你的營業流水拿出來，損失多少，我賠你。當然，駱醫生之前的加班費，你也得補給她。”
這人聲音也不多大，語氣很平和，但就莫名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周圍的議論都停了。
唐美一擡頭，就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從人群裏走出來，看著莫名有點眼熟，但墨鏡擋了半張臉，看不清五官。
不過，單看她氣質就很獨特，站在人群裏比賀言川和駱青亭還惹眼。
“你是誰呀？”唐美有點不安，“少管閑事。”
“倒也不是閑事，這事跟我多多少少有點關系。”覃冉說，“如果我沒記錯，前幾年因為規劃問題，這幾條街的商鋪都被一個叫九華的公司買下來了，你這店鋪是租的吧？”
“那又怎樣？”唐美皺眉道。
“也不怎麽樣，只是九華是我旗下一家小公司。”覃冉摘了墨鏡，“我想我有義務監督商戶們合法經營，剛才聽說你有賣假藥的嫌疑。”
唐美已經認出覃冉，這次是真的慌了：“我，我沒有……”
“當然，我也不是說你一定就賣了假藥。這些事情，要講證據，所以麻煩你把相關材料準備一下，證明自己的清白。”覃冉再次打斷唐美，轉向人群：“大家有任何證據，也都可以提出來。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人群這次騷動更大，但是並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唐美急忙道：“覃總，我們大家都很遵紀守法的，他們只是隨口說說，都是誤會。駱醫生這事是我不對，我給她道歉……”
“謝謝你提醒我了。”覃冉不理她，“我租出去的鋪子，都該查一查，免得有誰違反亂紀，連累了我。”
這下人群直接炸了。
有問題的人自然緊張，即便沒有違法亂紀，也沒人會喜歡被調查。
“唐美是不是有病？”
“自己做錯了事，還有臉鬧？”
“大過年的，晦氣。”
“覃總，我有唐美以前賣假藥的證據。”
“我也有證據！”
“我可以證明唐美和夏君麟有勾結！”
“我可以證明駱醫生天天加班。”
“唐美還說過對賀老師有意思。”
“原來是嫉妒！”
“好惡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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