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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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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西恢覆意識的時候, 全身都在隱隱作痛。

這感覺太熟悉,他擡眼一掃,見自己正躺在管理局的治療艙裏。艙門冒著紅光, 顯然是警報響了。

下一刻, 房門“砰”地被推開,快步進來三個人。

他勾起嘴角。

難怪他動自己的能量池會暈倒, 原來是這群貨搞的鬼。

三人中為首的那位走過來打開艙門,居高臨下看著他:“我們經過精密計算, 考慮過所有情況,完全能保證系統可以及時開啟閘門, 不會讓你因為能量跟不上而出現危險。除非你自己強行動用能量池, 否則召回指令不會啟動。”

景西簡單活動一下四肢, 懶洋洋地坐起身向後一靠:“加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召回指令,為什麽不告訴我?”

那人問:“告訴你,你還會動嗎?”

他表情嚴肅,“說, 動能量想幹什麽?”

“哦,是這樣的,”景西認真交代, “我做任務時心系局裏,想盡快恢覆記憶, 幫你們捋清究竟發生過什麽, 就試著追蹤了紊亂的數據流, 沒想到不僅踩了你們的雷, 還毀了我好不容易給男女主安排的局。”

說話間門口又進來一個人,笑著揚揚手裏的報告:“他說的是真的。”

三人組打開報告看完,臉色頓時精彩紛呈。

新進門的人補充:“我看了進度, 他過去只用不到一個月就修完了第一條線上的兩個關鍵大bug。截止到目前為止,渣男綠茶都被清理幹凈,男女主健康發展,就差擦出火花了。”

三人組沈默。

景西:“這事是背著老大幹的吧?”

他幽幽嘆氣,“我知道你們不信我,覺得我心懷不軌,但我很冤啊……”

“你冤枉?”為首的人忍不住打斷,“那你告訴我你好好的不在重生部門待著,那天跑穿書這邊來幹什麽?”

“我指的是現在的我,”景西說,“你們認為我數據倒退是我故意搞出來逃避審問的,裏面一定藏著大陰謀,這可以,我也沒證據能反駁,但你們的條件我基本都答應了,自認為足夠配合,還想讓我怎麽樣?”

三人組理虧,再次沈默。“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不信我。”景西悠哉地教育,“看看你們搞的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三人組被他說得惡心,異口同聲:“你再說一遍誰是君子?”

景西瞇起眼:“擅自給我加指令,耽誤我工作,拒不道歉還有臉反問我,我嚴重懷疑……”他說著看向新進門的人,“阿路,我和他們有仇嗎?”

新來的人長相俊逸,名叫路阿——剛直不阿的那個音。

他是景西僅存的記憶裏關系比較好的一個朋友,景西平時喜歡叫他阿路,雖說讀音不同,但感覺就像名字倒過來似的。

路阿能和景西玩到一起,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笑著解惑:“是你當主神之後的事,局裏的秦女神向你告白,她是咱們這位同僚……”他擡手往為首的人身上示意了一下,“的心上人。”

景西“哦”了聲:“那還得再加一條,公報私仇。”

為首的人臉頰漲紅:“和這事根本沒關!”

景西:“有沒有關系,等老大回來再說吧。阿路,去給我端點吃的喝的。”

路阿失笑:“好。”

三人組傻眼了:“你不回去?”

“我還回去幹什麽?”景西很不解,“你們這麽想讓我回來,我不如順了你們的意,這樣大家都省心,你們另外派人吧。”

三人組私下幹出這事,就已經做好了被老大問責的準備。

誰知不僅沒抓到人家的把柄,還把人惹得不回去了。真讓他這麽幹,他們絕對會被老大狠狠收拾一頓。

然而請神容易送神難。

三人組識時務地取消了召回指令,老老實實道了歉,裝了一頓孫子,見某人依然不幹,問道:“你想怎麽著?”

“我不想怎麽著啊,”景西無辜,“我這不是為你們著想嗎?省得我走了,你們惦記我。”

“……”三人組,“不會的,我們都忙。”

景西:“百忙之中還想我,真愛啊。”

三人組:“……”

路阿笑得不行,心想惹了景西,不被扒一層皮,別想善了。

三人組就是後悔,老大都說過別惹他,他們為什麽不聽!

他們試圖勸他:“你工作做到一半就這麽扔下,心裏踏實嗎?”

景西:“踏實啊,誰給你們的錯覺讓你們認為我敬業的?我其實不敬業,工作扔就扔了,反正那邊也沒什麽好玩的事能吸引我。”

三人組:“……”

你到底為什麽當上主神的!

景西說著腦中閃過段池的身影,感覺沒擼到毛,還是有些虧。

不過他不會讓人看出這一點,仍不緊不慢地噎人,等把他們弄崩潰,每人簽了以後替他帶班的合約,這才提出想修改條件。

三人組警覺:“你想幹什麽?”

景西攤手:“你們可以不改的,我無所謂。”

三人組:“……”

雙方一番討價還價,三人組最終同意放寬系統的限制,鐵青著一張臉去改程序了。

路阿看完熱鬧,端來吃的遞給他,問了問他的身體情況。

景西的傷已經消了,只剩一點疼,完全能忍,問道:“老大還沒回來?”

路阿:“嗯,說是要開一個緊急的會,誰知道會開多久。”

景西:“325號世界有新發現嗎?”

路阿:“沒有,我真的蠻好奇,你究竟幹了什麽?”

景西:“我也想知道。”

325號是穿書部門的一個世界。

那裏現在已經全部塌了,據說管理局趕到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他和穿書部門主神的能量。他重傷昏迷,而後者已不見蹤影。

也正是兩位主神巨大的能量波動,才造成了其餘世界的崩潰。

他思考幾秒:“我和穿書部門的主神認識嗎?他叫什麽名字?”

路阿:“叫紅桃K,你們應該沒見過。”

景西挑眉:“紅桃K?”

路阿:“嗯,他自己取的,可能有什麽意義吧。”

出事時他不在局裏,等趕回來,景西已經走了。

但這不耽誤他幫忙,摸出了一個小型的能量探測器:“本來想著找機會給你送過去,現在剛好給你。他是穿書的主神,那些世界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現,如果在你那個世界裏,你做任務時留意一下。”

景西把探測器化為數據流融進身體,抓緊時間換了話題:“我談過戀愛嗎?”

路阿正要喝口水,聞言差點嗆著,咳了幾聲:“你怎麽可能談過戀愛?你談了會不告訴我?”

景西心想也是,依他的性格,真談了肯定不會藏著掖著。

路阿猛地反應過來,雙眼放光:“不對,你為什麽會問這個?你有事!”

“還不是被任務逼的,”景西的臉上沒露分毫破綻,“系統天天讓我當紅娘,我幹了吧,它又嫌棄,非說我不會談戀愛,我這不是想問問嘛。”

路阿懷疑:“真的?”

景西:“不然能是什麽?”

路阿打量他,想不出原因。

而時間也沒給他機會,三人組很快改好程序,要來送走這尊瘟神了。

景西遺憾:“我其實蠻舍不得你們的。”

三人組:“快走!”

景西便重新躺回到治療艙,閉上了眼。

雙方交涉並沒耽誤多少時間,一來一回,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景西暈倒的時候,段修文敏銳地在一眾尖叫聲裏聽見了輕微的動靜,回頭一看,發現竟是他小嬸,頓時嚇了一跳。

遠處的保鏢也是臉色一變,急忙跑過來,把人背出了鬼屋。

這些公共場所都配有醫療AI,工作人員喊過來一查,得知沒事。

段修文:“怎麽可能沒事?”

工作人員看著反饋屏:“真的查不出毛病啊。”

這年頭,醫療AI查不出的毛病,就有可能是大毛病。

幾人神色凝重,立刻把他送進醫院,經過一輪仔細的檢查,也是沒有任何問題。

段修文:“那他好好的為什麽會暈倒?”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段修文看了看他,又問:“他什麽時候會醒?”

醫生:“按理說他隨時都會醒。”

段修文無奈地道聲謝,一邊思考要不要通知小叔,一邊往回走。

結果進門往椅子上一坐,就見人醒了。

景西睜眼便看見男主守在床邊,一時感動:“弟啊,我覺得要熬不過去了,能把耳朵變出來給我捏一下嗎?”

段修文:“……醫生說你沒事。”

系統插嘴:“男主的耳朵是女主的,你去捏段池的不好嗎?”

景西不接話茬,轉向一旁的保鏢。

保鏢不等他開口,猛地後退一大步,表示段總交代過,要是他想捏他們的耳朵,一定要拒絕,然後把事情告訴段總。

景西:“告密這條是你們說漏了嘴,還是他故意吩咐讓我知道的?”

保鏢:“故意的。”

景西默了默,沒再裝虛弱,起身下床。

段修文有些不放心,上前扶了一把:“你覺得怎麽樣?”

景西:“沒事。”

段修文:“那怎麽會暈倒?”

景西:“可能低血糖吧。”

S級基因,低血糖?

段修文沈默地看著他,不知該給個什麽評價。

景西向門口看了一眼:“他們呢?”

段修文:“還在鬼屋。”

景西:“嗯?”

段修文便解釋了一下。

當時正是拐角,一群人都在尖叫,只有他留意到了後面的動靜。等他折回去,團長他們已經拐彎了。那裏離入口近,他和保鏢是原路返回的,也因此團長他們現在還在鬼屋。

景西暗道一聲好運。

他聽著人們尖叫,不想別人挨他,便走得慢,沒想到誤打誤撞了。

他說道:“那咱們快回去吧。”

段修文:“你還要回去?”

景西:“是啊,我又沒事。”

段修文有心想讓他回家休息,但又勸不動他,只能同意。

幾個人回到鬼屋,見團長他們依然沒出來,便在外面耐心等著。景西喊了系統,詢問後面的劇情和bug。

系統先前被路阿要過報告,知道景西是回管理局了。

這時見他閑下來理它了,終於有機會問道:“我發現限制少了,你怎麽辦到的?”

景西慢悠悠地說:“某些人疑神疑鬼沒點同僚愛,結果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唄。”

系統不明所以,但知道局裏在加條件時有多擔心景西搞事,如今讓步,肯定是經過了特別慘烈的交涉。

它沒心沒肺地給那些人點根蠟,說道:“後面會出現一個男配,搶了不少男主的活,好幾個bug都是因為他搞事。”

景西心想剛打發一個渣男,這就又來一個男配,問道:“就沒有女配?”

系統:“也有,但你知道男主是異狼嘛,對他執著的少。只有一個天狼族的女孩死心塌地,認為男主對女主不是真愛,一心想幫著男主擺脫味道的糾纏。她沒考上格責大學,要放暑假才會出現。”

景西“嗯”了聲,問道:“那段池的仇家會出現嗎?”

系統:“會的,這是故事線上最後的危機,他們綁了金語夢。”

景西:“也就是說我要是提前把他們收拾掉,剩下的就是等著男女主談戀愛了唄?”

系統:“你不想讓這個劇情發生?”

景西:“多危險,你能確保她沒事嗎?”

系統想想溶洞的事,覺得不一定,還是把潛在危險除掉的好,於是讚同他的做法,開始給他介紹仇家的資料。

那幾個仇家是在逃罪犯,目前在著名的流亡星上。那邊基本是三不管地帶,非常亂,要找到他們很難。

它說道:“你的身份曝光,他們肯定都知道你了。如果過去找他們,你會很危險。”

景西:“沒事,我來想辦法。”

系統應聲。

景西這個人當紅娘不行,搞事還是很擅長的。

景西整理思緒:“所以這條線上咱們只剩兩件事了,讓男女主在一起和弄死段家的仇人。”

至於那些男配女配,都是小意思。

畢竟男女主都是聰明理智的類型,輕易不會受人挑唆。只要他們能互通心意,基本不需要景西出手,他們自己就能搞定。

一人一機想通這點,頓時都明媚了。

說話的工夫,社團成員臉色發白、相互攙扶著走了出來。

團長見到他們,有些震驚:“我以為你們兩個還在後面呢,什麽時候跑前面去了?”

景西笑瞇瞇:“在你們吱哇亂叫的時候。”

團長等人不疑有他,一起吃完午餐,下午轉到了密室逃脫。

景西心安理得地打醬油,把機會留給男女主,見他們在第一關就想到了一起。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兩秒,不約而同地錯開了。

系統立刻亢奮:“有了有了!你看出來沒有,他們終於有一點火花了!”

它發現景西回去一趟,他們大概是否極泰來了,全都是好消息。

景西也樂見其成,繼續打醬油,期間又看見兩三個小火花,滿意地帶他們去吃大餐,這便結束了今天的行程。

段修文晚上回家給小叔發條消息,見他那邊正是中午,便直接撥過去,把今天的事告訴了他。

段池頓時皺眉:“沒查出問題?”

段修文:“嗯,看著像睡著了似的。我觀察了一天,也沒看出他有事。”

段池眉頭皺得更深,示意侄子最近多留意乙舟,結束了通話。

他有些莫名的心慌,便把半個月的出差時間壓縮至一個禮拜,趕了回來。

一個星期,景西體內被強行攪動的幾股能量終於慢慢平順,按照預定的修覆進程,回到了原先的軌道上。

他夢見了局裏的老大,對方坐在辦公室裏,戴著精致的金絲眼鏡,透過鏡片看著他:“你上次那個任務世界裏不是認識了一個玩得挺好的朋友嗎?他一直喜歡你,看得出來嗎?”

景西:“看出來了,他知道我沒談戀愛的意思,就沒告白,怎麽了?”

老大:“你把身體還給宿主,他看出你們不是一個人,發瘋驚動了善後部門。”

景西挑眉:“然後?”

老大:“我們怕他的舉動會對宿主造成危險,不得已抹除了他的記憶。你猜怎麽著,他終身沒娶,感動嗎?”

景西:“有什麽可感動的?”

為他要死要活的太多了,他可感動不過來。

他依舊我行我素地做著任務,某次回來,在走廊撞見了老大。

“恭喜,又做完一個棘手的任務,”老大說,“我覺得你挺合適這個部門的,有沒有興趣接手?”

景西:“沒興趣。”

老大:“別急著走,你就沒發現你這次認識的玩伴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景西停住腳:“嗯?”

老大:“我查了一下,好巧啊,他和上次發瘋的那位是同一股數據流。你猜他這次如果又看出你們不是一個人,會有什麽反應?”

景西倏地睜開眼。

臥室一片昏暗,只有窗簾底部散著淡淡的月光,還是半夜。

系統見他蘇醒,有些意外:“做噩夢了?”

景西說了句“沒有”,細細回憶著夢裏的片段,突然若有所覺地向陽臺看了一眼,起身走過去,見段池正站在院子裏望著這邊。

段池見到他一怔。

他心裏不踏實,本想去看看乙舟,但又怕驚醒對方,便想在院子裏站一會兒,沒想到對方竟然出來了。

他問道:“怎麽醒了?”

景西:“這話應該我問,你不是要出差半個月嗎?”

段池:“提前處理完了。”

景西估摸可能是知道了自己暈倒的事,對他招了招手。

段池沒有走門,後退兩步,直接跳了上來。他翻過陽臺,握住了對方的手。景西剛要掙開,就見他變出了耳朵。

段池引著他的手往上一放:“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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