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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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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內閃爍著暧昧的燭光,橙黃的火苗躁動的跳躍著,從嘉將我緊緊摟在懷中,滾燙的溫度緊貼著衣物傳來,我不禁羞紅了臉,掙紮著想推開他。

從嘉捋了捋我的發絲,在我額頭上蜻蜓點水的一吻,“時候不早了,明天一早還要去給母後請安,快去睡吧。”

“那你呢?”新婚之夜總不該是這樣的啊!我頭腦一熱脫口而出,“接下來不是應該洞房嗎?”

從嘉身子僵住了。

房間了安靜得詭異……

猛的腰間一緊,從嘉低頭貼近了我的唇,眼中宛若一彎秋水,“剛剛……你說什麽?”

溫熱的氣息撩撥得我頭暈暈的,我下意識的拍拍腦袋。一定是白天太累了,今天怎麽總是口不擇言!我懊惱的皺著眉頭。

眼皮越來越重,從嘉的身影在眼前晃動著,越來越模糊。突然感覺身子一輕,隨後便被濃濃的睡意覆蓋,我下意識的縮了縮。

夢中仿佛有個人在給我唱歌謠,我甜甜的睡去了……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紅色的床幔已被拉開,從嘉換上了一身錦袍坐在床邊,青絲垂落著,隨意的挽起一個發髻,用銀色天蠶絲系著。

我一陣暈眩。“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我喃喃自語,感慨萬千。男人長成這樣,讓我們女人情何以堪吶!

“昨晚睡得踏實嗎?”從嘉見我睡意未消,也不急著催我起床。

我微微一楞,驀地漲紅了臉,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我……我沒把你怎麽樣吧!?”我從小就有抱著毛絨玩具睡覺的習慣,昨晚我該不會……霸王硬上弓了吧!?

從嘉眼裏閃過一絲玩味,“哈哈,昨晚我們可是同床共枕了呢……”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幹楞著竟是說不出話來。

“我本只是在旁邊坐著,可某人卻一把將我拽過去,緊緊抱住我……沒想到我家皇妃的力氣原來這麽大……”從嘉一臉暧昧的貼近我,濕潤的氣息在我耳邊游走。

“那……那你……”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仍是昨天穿的喜服。

“逗你的啦!”從嘉俯身在我臉頰上輕柔一吻,“我命人來為你梳洗,一會兒隨我去母後處請安。”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便見幾個宮女魚貫而入,我像個木偶一樣被擺弄了好一陣子才算完事兒。

從嘉的母後是皇後鐘氏,從現在開始便是我的婆婆,一想到電視裏演的婆媳大戰,我不禁冷汗涔涔。不過皇後母儀天下,應該不會如小婦人般小肚雞腸吧。我在心裏暗暗祈禱。

皇後宮中,縈繞著淡淡花香,從嘉緊握著我的手始終都未松開。皇後盯著我良久,眼中含有慍色,我給從嘉使了個眼色,他這才放開我的手。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我微微福身。

“快快請起,薔兒過來,讓哀家好好的瞧瞧你。”皇後的熱情親切讓我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這皮笑肉不笑的,讓人看著就覺得別扭。我向前走了兩步。

皇後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拉住我在她旁邊坐下,“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難怪皇上會選中你,論家室論品貌,你都是樣樣出眾。”

“母後真是折煞兒臣了。”我慌忙站起來。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這皇宮裏規矩多,不比丞相府,你以後要多加小心才是。”

皇後說的語重心長,這是在警告我麽?

“皇兒也是,皇上昨日下旨,從今往後你跟老七便可一同去澄心堂參與政事,要記住,萬事三思而後行。”

從嘉微微頷首。

“慶奴,還不給六殿下和皇妃倒茶。”皇宮轉向身邊的一個姑娘,雖是有責怪的意思,眼中卻是滿滿的寵溺。

從嘉和我雙雙入座。

“慶奴給六殿下,六皇妃請安,殿下、王妃萬福。”慶奴說罷,便給我們斟上了上好的雨後龍井。

我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不經意的看了這個宮女一眼,澄澈的眼眸裏閃著純凈的光芒,粉嫩的臉頰像是水蜜桃一樣秀色可餐,一看就知道她是個機靈單純的小女孩,唐國還真是不缺美女。不過這麽個單純的人在宮中是怎麽活下來的?而且看樣子皇後對她也是疼愛的緊,我猜測著,估計她也是個顯貴人家的孩子吧,被父母送進宮還能有什麽目的呢!原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皇後在跟從嘉說著什麽,我沒有仔細聽,註意力都被那個叫慶奴的宮女吸引過去了。直到聽到“側妃”二字我才猛的回過神。

“皇兒,按照禮儀,應當選擇幾名女子為嬪禦。你心中可有合適人選?”皇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慶奴,我不悅的蹙起眉頭。

“兒臣還未曾考慮此事。”從嘉似乎感覺到我的怒氣,在廣袖中悄悄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皇後將慶奴拉至跟前,“那本宮就做個主,將慶奴給你,如何?”

慶奴臉上浮現兩片紅暈,羞赧的低下頭,盯著腳尖不出聲。

從嘉倏地站起身,“兒臣不敢奪母後所愛,還請母後三思。”

看到從嘉眼神決絕,皇後莞爾,“慶奴自小在本宮身邊,本宮還真是少不了她。既然皇兒不願意,那就罷了。但畢竟你是皇子,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嬪禦還是要冊封的。”皇後的語氣不容商榷,我緊咬著嘴唇,舔去一股腥甜。

皇後拿出一個名單,“本宮已經替皇兒選好了。”

我接過名單,看到上面竟寫著近十個名字,難道這些都是嬪禦嗎!?將來都是從嘉的女人……我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默念著,仿佛一針針戳痛了我的心。黃鳳,流珠……當念到一個名字的時候,我微微頓住了,馮惜文?好耳熟,就是那個絆倒我的人,怎麽可以!我不禁怒火中燒。

“母後……”話剛出口,卻被從嘉扯住衣袖,我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從嘉沖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出言頂撞。我一臉莫名的看著從嘉,這個昨晚還說只娶我一個愛我一生的男人,居然這麽快就變卦了!我居然會對他抱有一絲希望,竟然被他感動差點就信以為真!我真是太愚蠢了!我暗自苦笑,還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我站起身,向皇後頷首,“母後,薔兒身體有些不適,就先行告退。”

回到瑤光殿,我掀起被子一把將頭蒙住。眼淚止不住滑落,濕透了大片衣襟。

“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我撕扯著被褥,嗚咽不止。

許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襲白衣緩緩走向床邊。

“你還回來幹什麽!還不快去找你的嬪禦!”我蒙著頭,心煩意亂的抹著眼淚。

耳邊傳來低低的嘆息聲,時而又夾雜著些許笑意。

“笑!有什麽好笑的!”我倏地掀開被子露出腦袋,發絲淩亂的散落著,“有這麽多美女相伴,你開心了吧!說什麽心裏只有我一個,都是屁話!”

從嘉顯然是被我的粗言粗語給驚到了,楞楞的看著我,到嘴的話語被我生生推回。我又蒙住頭,不再出聲。

“好濃的醋味兒啊……”從嘉試探的扯了扯被褥,我死命的拽著,“皇妃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為夫很心疼呢……”

居然還有心思說笑!沒心沒肺!我悶哼一聲,幹嘛要為一個不值得的人動肝火!

“母後身體一直不好,我只是怕你出言頂撞引得她舊疾覆發,到時候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不語。結果不還是一樣!

“至於那些嬪禦,也只是個形式而已,我不會去寵幸她們的。為夫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與我相親相愛,此生足矣!”

我微微一怔,躲在被褥下的臉驀地發燙……這……我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好丟人!怎麽辦?……裝睡!

半響見我沒有反應,從嘉俯身隔著被褥在我耳邊呼喚,“薔兒?”

被子內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從嘉嘴角不經意的勾起,將被褥輕輕扯下。耳邊一片溫熱酥癢,我裝模作樣的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六哥六嫂!”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躍入屋內。

“噓——”從嘉止住來人,“小聲點兒,你六嫂正在休息。”

來人一臉疑惑的看了看窗外,陽光明媚,正是辰時,“現在還在休息?”隨即一副了然的神態,眼波在從嘉和我之間流轉,“哦哈,六嫂昨晚一定累壞了吧!六哥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我猛的一哆嗦,這個從善,滿腦子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從嘉不置可否的笑笑。

門外傳來一陣鈴鐺般的笑聲,“六哥!讓妹妹也見見六嫂嘛!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她呢!”

李芳儀怎麽也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難怪我今天右眼皮總是在跳。

“啊——”我扭著身子伸了個懶腰,“是誰真麽吵啊——”

從嘉忍俊不禁的看著我。

“喲,今兒個好熱鬧啊!”我將青絲挽起,整理了一下妝容,不忘了狠狠瞪了一眼從善和芳儀。

“我們就不打擾六哥六嫂啦!”從善拉起芳儀就向門外跑去。

“七哥你幹嘛?”芳儀跌跌撞撞的被拉了出去。

從善轉身在她頭上就是一計,“不解風情的小丫頭!人家新婚,當然要好好溫存一下了,你來攪合什麽!”

“那七哥你又怎麽會在這兒!”芳儀不服氣的掙脫開。

“……我是你哥!你到教訓起我來了!”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耳邊。

房內又恢覆了寧靜。

“噗嗤——”一聲,我倆相視而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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