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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前生(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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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前生(八)

長時間的舟車勞頓和精神緊張讓雲箏寧一放松下來就昏昏欲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被帳外的喧鬧聲吵醒。

雲箏寧一掀起帳簾就被外面的景色牢牢吸引住了:蔚藍的天空萬裏無雲,天空下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青青草原,身著色彩繽紛服裝的突厥兒女手挽著手盡情歌舞,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上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昨天的慶典還在繼續,整整進行了一夜。

圍繞著歌舞的男女,眾人席地而坐,或拍手叫好或低聲附和,他們的王赫連晟隨意的坐在中間的椅子上,一碗碗的接過大家遞過來的酒,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面不改色,談笑風生。赫連晟一見雲箏寧馬上招呼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雲箏寧順從的在赫連晟身邊坐下,微笑著向眾人點頭示意。赫連晟指著自己另一側一名體型彪悍,面目兇惡的男子向雲箏寧介紹,“這是拓跋族的頭人拓跋狂,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拓跋狂微微擡眼撇了雲箏寧一眼,只冷哼一聲以示見過。雲箏寧可以感覺到明顯的敵意和不屑,赫連晟卻不以為意拉著雲箏寧的手說:“愛妃快看,這是大夥兒為了歡迎你準備的的舞蹈!”

不一會兒侍從將烤得滋滋響的全羊端上桌來,肉中帶血,膻味刺鼻,眾人直接用手連骨頭掰下,就著奶酒往嘴裏塞,吃的滿口流油、不亦樂乎,雲箏寧卻只覺一陣惡心。這時,拓跋狂挑釁的對雲箏寧說:“怎麽吃不慣我們的食物,我們突厥人就是這樣,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自由慣了,比不得中原人講究事多。來人!另外準備一份食物,千萬別委屈了咱們這位遠道而來的尊貴的新王妃!”不詢問赫連晟的意思就指揮下人。

見此人如此狂妄,雲箏寧骨子裏的倔勁突然上來,硬著嘴皮子說:“慢著!既然已經做了突厥的媳婦,怎麽能不吃咱們中自己的食物?”雲箏寧學著其他人的樣子,使勁用手掰下一根棒骨,不顧形象的用牙撕下一條塞進嘴裏,抑制著不斷翻湧的氣味,沒有咀嚼直接將整條吞下,眾人看得哈哈大笑。

拓跋狂卻不依不饒的說:“既然吃了咱的肉,相信再喝杯酒也沒什麽問題!”

赫連晟阻止道:“狂弟,這酒很烈,她適應不了。”

拓跋狂說:“大哥,你也太袒護她了!要做我們突厥人的媳婦怎麽能喝不了酒呢,大家說是不是?”在拓跋狂的煽動下,眾人也紛紛舉起酒杯,“這杯酒是我們大家敬給王妃的,必須得喝!”

雲箏寧深吸一口起,接過拓跋遞狂斟得滿滿的一杯酒,把心一橫,眼一閉,仰起脖一飲而盡。酒一入喉,撩起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嗆得她連連咳嗽,漲得滿臉通紅,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赫連晟關切為她順氣,雲箏寧把杯口沖下向拓跋狂示意,“拓跋頭領,王爺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我做為王爺的妻子,自然也要把你當成親人,賢弟你敬嫂子這杯酒,嫂子沒有不幹的道理!”拓跋狂碰了一鼻子灰,無趣的轉過頭去,再不吭聲,眾人掌聲雷動,赫連晟也向雲箏寧投去讚賞的目光,雲箏寧卻只覺天旋地轉,在失去知覺前她感到有一雙眼睛一直在註視著自己……

待雲箏寧清醒過來已經是掌燈的時候了,她被人送回自己的氈房,侍奉她的老阿媽守在身旁,老阿媽滿臉皺紋,頭發花白,面容慈祥,扶雲箏寧坐好說:“王妃,您醒了,汗王剛走,奴婢去請他過來。”

“阿媽,我就是有點兒頭疼,不礙事,不用勞煩王爺了。”雲箏寧揉揉自己的鬢角,“你還是讓那個躲在門後的人進來吧!”

老阿媽扭頭去看,那個躲在門後的身影急忙將帳簾放下,但老阿媽還是猜到是誰,嗔怪說:“小王子你又調皮了,快出來,你父王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來打擾王妃嗎?”

聞言,帳簾微動,鉆進來一個小不點兒,怯生生的躲在阿媽身後,探出小腦袋看雲箏寧。小男孩3歲年紀,長得虎頭虎腦,圓臉大眼睛,雲箏寧一見就喜歡的不得了,伸手招呼:“過來,到這兒來,讓我看看你!”

“這孩子頑皮,您還難受著呢!”老阿媽說。

“我不打緊,你讓他過來吧。”

男孩遲疑的看著老阿媽,老阿媽催促他說:“快去吧,王妃叫你過去呢!”

小男孩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雲箏寧近前。雲箏寧拉住他柔軟的小手,輕言細語的說:“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

“我叫赫連君翔,今年三歲了。”黑眼珠子骨碌碌的轉。

“真聰明!”雲箏寧見赫連君翔聰明伶俐,喜愛更甚。

“小王子是汗王的獨子,先王妃生他的時候難產而亡,王爺與先王妃伉儷情深,先王妃過世後一直不肯續弦。三年了,王爺雖然非常疼愛小王子,但畢竟是個大男人,又公務纏身,只是委屈了這孩子沒有娘親照顧。”阿媽在旁補充說,一邊說一邊用袖口抹眼淚。

雲箏寧一聽,愛憐之心油然而生,將赫連君翔拉入懷中,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赫連君翔眨巴著眼睛,奶聲奶氣的問:“我不委屈,父王說阿娘沒有丟下我,她一直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父王還說你也是我阿娘,我會孝敬你的,你會對我好嗎?

“會,一定會的!君翔以後可以來找阿娘玩,阿娘就是你的親人。”雲箏寧緊緊將赫連君翔摟在懷裏肯定的說,眼中有淚光閃動。

……

草原上的日子,恬靜安逸,雲箏寧每日無所事事,和突厥女人們學起做奶茶、奶酒。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一個只愛武裝不愛紅妝的她在這個遙遠的地方經歷了許多第一次,第一次擠羊奶,奶水噴了她一臉,第一次縫牛皮,被針紮破了手指。這些陌生的人對她犯的錯哈哈大笑,然後笑著包容,對她親切熱情,尊敬卻不疏遠,大家團結友愛、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樣。赫連晟則一直忙於公務,雖然每天不疏於對雲箏寧的探望,卻信守諾言從未在她帳中留宿。

一天,雲箏寧剛起身,由老阿媽服侍著更衣,赫連晟突然不打招呼的闖進帳來。雲箏寧急忙用衣物遮蔽自己的身體,赫連晟卻看也不看她的丟下一件衣服說:“換好出來,我在外面等你!”

那是一件火紅蒙古長袍,金鑲銀繡,十分精美,外罩短褂,還配著鑲嵌著寶石的腰帶、帽子和一雙皮靴。雲箏寧對這身行頭充滿了興趣,穿起來,竟然非常合身。

穿戴整齊,雲箏寧走出氈房看見赫連晟就站在門外,也是同樣打扮。赫連晟向雲箏寧扔過一件物什,雲箏寧接住一看,發現是一根馬鞭。赫連晟歪頭示意,雲箏寧手搭涼棚,逆著陽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沐浴著金色的光線向她奔來,馬頭高昂,四蹄離地,長長的馬鬃在風中飛舞。

“敢不敢試試?”赫連晟眼神挑釁的看著雲箏寧。

“有什麽不敢的?你們突厥人擅長騎射,我們中原人也不是吃素長大的!”雲箏寧骨子裏的倔勁被對方挑起,不甘示弱的接受挑戰。

“小心點兒,這小姑娘跟你一樣性子烈得狠!”赫連晟提醒道。

雲箏寧自幼習武,當然會騎馬,想當初她單槍匹馬就敢闖白山,區區馬駒又怎會放在眼裏?雲箏寧走到棗紅馬前,拉住韁繩,一踩腳蹬,輕盈的翻身上馬。誰料還沒等她坐穩,馬就噴著響鼻,四蹄踢踏,不停搖頭晃腦,要把雲箏寧往下摔。

“抓緊韁繩!”赫連晟大聲喊道。

雲箏寧慌了神,失了法子,只能遵照赫連晟的指示拼命抓緊韁繩,但棗紅馬卻搖晃得更加厲害,或俯身後退,或高擡前蹄,眼見雲箏寧就要失足落馬。赫連晟急忙腳尖點地,飛身上馬,坐在雲箏寧身後,把她的手和韁繩一齊握在手中,一邊有節奏的放松韁繩,一邊用蒙語安撫馬兒。棗紅馬的耳朵動了動,仿佛能聽懂了他的話般漸漸安靜下來。

雲箏寧驚魂未定,轉頭看著赫連晟,剛想開口,赫連晟使勁一夾馬肚,棗紅馬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射出去,載著兩個人在草原上疾馳起來。雲箏寧嚇得尖叫連連。赫連晟在她身後低低的笑,雲箏寧羞得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起初雲箏寧還不適應,在赫連晟的帶動下,漸漸放松緊繃的神經,開始享受速度的快感。在這裏雲箏寧體驗到了以前在宮中從未經歷過的感覺,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感到輕松愉悅,她高興了可以笑,不高興就哭,大家笑的時候表示高興,哭的時候就是不高興,臉上的表情真實的反應著內心的情緒,不用再偽裝自己,不用再忌憚他人,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有的只是淳樸和真誠。赫連晟的臂膀寬厚、溫暖,完全將雲箏寧包容其中,有一種安全感,可以信任這個人。

“感覺怎麽樣?”赫連晟問。

“快點兒!再快點兒!”雲箏寧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張開手臂,感受著風從身上吹過,感覺自己好像飛了起來

馬兒過處,草原上留下矯健的身姿和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等赫連晟停下馬來,雲箏寧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急忙逃離赫連晟的懷抱,臉臊得通紅,目光瞥向別處,根本不敢擡頭,赫連晟則爽朗的哈哈大笑。

正在這時,遠處突然一匹馬向他們疾馳而來,卷起滾滾塵土,擾亂了草原的寧靜。馬上的人一邊不停的抽動馬鞭,一邊大聲高呼:“汗王,不好了,出大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長時間未更是我的錯,但一直沒人來催也挺讓人傷心的 55...

雖然緩慢,但某是不會棄坑的,因為倫家做不了太監!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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