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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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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那一夜,也不知道是容珩的身子太累了,還是心裏踏實了,總之睡得很沈,一夜無夢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早上起來的時候,蘇二丫已經起身收拾妥當了,還幫他端了一盆洗臉水進來。

“起來了,腰困不困,酸不酸,柳涵生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今天讓你再歇一天。反正我已經準備在寧遠城也開個分店了,這邊的生意遲早要交手給柳涵生,讓她早點適應也好。”蘇二丫擰了一把熱絹布,幫容珩擦了擦臉。

容珩昨夜睡得好,清早起來清秀俊朗的臉上還帶著幾分昨夜雲雨時的羞澀。

“我自己來。”容珩從蘇二丫手裏接過絹布。

一般早上打洗臉水的都是容珩,也只有容珩生病了或者來葵水的時候蘇二丫才這麽反過來伺候著他。可今日,既沒有生病,又沒有來葵水,蘇二丫此番殷勤是覺得昨天晚上做的有些過了,心裏又心疼又愧疚的。

容珩起身,被單滑落到腰際,露出一身青青紫紫的咬痕。

“今天你可得學司朗月穿個高領的衣服了。”蘇二丫坐在床上,伸手在容珩吹彈可破細膩柔滑的肌膚上又摸了一把,故意順著那些咬的狠的傷口,摸的他又疼又癢。

“別鬧。”

容珩紅著臉想躲開,誰知這麽一閃躲,竟然閃住腰了,酸疼綿軟的勁兒一上來,弄的容珩臉一白,身子微微彎曲起來。

“行行我不鬧你,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蘇二丫幫著揉了兩下腰眼,看容珩的臉色那股酸疼勁兒退了這才起身。幫容珩翻箱倒櫃的找出一身衣服,暗藍色的外袍,銀藍色的雲紋滾邊,雖然文雅大氣,但這分明就是一套女裝。

“這衣服做的寬大,我還來不及改,這會給你穿倒是正合適了。”蘇二丫笑著將那暗藍色的衣袍遞了過去。

“要我穿女裝?”容珩楞了楞。

“我想一會帶著你去尋歡樓看看滿水,你穿男裝出入那裏不方便,不過莫怕,為妻一會幫你描妝畫眉,一定把你打扮成個英武的女兒身。”蘇二丫在容珩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又轉頭去尋找畫眉用的石黛眉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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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第三碗藥了,你要是再不吃,我就不管你。”繯清也來了脾氣,幹脆將滿水的手綁了起來,捏著他的下巴往他嘴裏灌。

繯清昨夜剛剛接過客,是一對姐妹,兩人都是年近三十的青壯女子,最喜歡玩雙鳳戲龍的把戲,到現在他的腰還直不起來呢,可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唯一的小廝滿水還是個得了病的傻子,他一個主子渾身酸軟卻還得反過來伺候他。

繯清身體不適,手上的力道也不大,滿水被捏著下顎關又黑又苦的中藥,自是不樂意的很,用力的搖頭晃腦就是不肯乖乖吃藥,那碗繯清辛苦熬出來的藥只餵進去四分之一,剩下的灑的滿水臉上身上亂七八糟,黑乎乎的一片。

滿水最後竟然一個使勁,用腦門子撞了繯清的頭,那碗藥也脫手,掉在了地上。

“你……”繯清終於露出一絲怒容,起身甩袖子要走:“不伺候了,不伺候了。”

正巧趕上蘇二丫帶著變了裝的容珩推門進來。

“老遠就聽見你聲音了,我還沒見過你這麽生氣的呢!怎麽了?”蘇二丫含著笑打趣的問道,繯清那麽一張清冷高貴的死人臉難得被氣的崩裂成這樣,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獅子。

“他是誰?”繯清目光冷冽的盯著容珩:“男人?”

雖然穿著一身利落的女裝,暗藍色的衣袍,高立起來的領口,五官也像精心修飾過一樣平和了顴骨和弧度,拔高了眉峰的英武,帶著幾分雌雄莫辯的詭異美麗。但……他的確是個男人,繯清萬分肯定,在青樓這個地方,繯清無疑是閱人無數的過來人,不必看衣著,不必看容貌,只看他走路的身形就知道他是個男人。何況,這個男人走路的姿勢帶著幾分別扭的輕飄,正是繯清最熟悉的姿勢……一夜放縱後腰軟腿軟的輕飄感。

“這是我的夫郎容珩。”既然被戳穿了身份,蘇二丫也毫不隱瞞的摟上了容珩的腰,示意容珩可以靠在她身上省省力,軟綿綿的腰部隔著一層衣物摸起來也有非常美好的觸感。

“麻煩!”繯清突然覺得眼前的兩個人溫馨而自然的動作十分礙眼。特別是他心裏馬上就浮現出前幾日柳涵生寫給他的情詩“涼風有興,秋月無邊,虧我思卿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怎麽會想起那些已經被他撕得粉碎的陳詞艷調,那麽輕佻,那麽……纏綿。

蘇二丫忽略了繯清的失神,拉著容珩蹲到滿水的跟前。

“你是怎麽惹到繯清的,不肯吃藥啊?”

滿水本來是很期待蘇二丫的到來的,因為繯清最近看起來兇兇的,又逼著他吃藥,在他心裏繯清的好感度下降了,蘇二丫的好感度自然而然就上升了。但是她身邊這個人好陌生,他討厭陌生人,但是又因為蘇二丫一直拉著容珩的手,所以滿水並沒有對容珩表現出過多的抵觸。

滿水看看蘇二丫,又看看容珩,眼神有些迷茫的蹲在那裏一動不動。

容珩也同樣盯著滿水看,但是和蘇二丫料想的不同,看著被殘忍對待過、折磨過,又啞又瘋的滿水,不僅沒有喚起容珩曾經被褻-玩的黑暗記憶,反而喚起了容珩照顧傻子蘇二丫的記憶,那時候的蘇二丫因為癡傻也是從未開口說話過,對所有人都抵觸陌生,眼神像是迷失的小鹿。

“拿這個哄他。”蘇二丫偷偷的塞給容珩一個木雕小馬。

滿香沒有對容珩表現出特別的抵觸和反感,蘇二丫滿意的笑了笑,難道容珩長得比她看起來和善?

“繯清,別為這個生氣!滿水他能對喝藥表示反抗也是一種好現象,這說明他還是有自己的意識的,並逐漸將這種意識表達出來了。”

蘇二丫低頭撿起地上的白瓷碗的碎片,這種東西不能就這麽放任不管,滿水會不小心踩到的。

繯清聽了蘇二丫的話,微微一楞。

第一次給滿水治舌頭上的傷也喝了中藥,還塗過一種會讓傷口有疼痛感的藥膏,但是滿水當時根本沒反應,整個人就像是死人一樣,不爭不怒,只會顫抖和抽搐。而這一次,他居然敢反抗,甚至還用頭頂了他一下。

這樣,的確也算另一種程度的進步吧?

“還有藥嗎?要是沒有了,把藥方給我我去再抓一副。”蘇二丫處理完瓷碗的碎渣,接著跟繯清說到。

“沒了,藥方在屋裏桌子上,用硯臺壓在呢。”繯清淡淡的說到,只是語氣已經不像方才那麽冰冷還夾帶著怒氣,整個人都平緩了好多。

蘇二丫應了一聲,自己進繯清的屋裏去拿藥方了。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進繯清的雅閣,裏面熏著淡淡的沈香,家具一應俱全皆是最簡潔的,輕紗軟帳,蓮盞燭臺,都跟繯清一樣飄渺如仙,透著一種清高。

紙簍裏全是撕碎的紙屑,看質地好像是柳涵生用來寫情書的水紋紙。這水紋紙,又稱花簾紙,價格是普通宣紙數倍,隔著光看似有清泉在紙箋上流過似得,紋理透亮,橫波流光。

柳涵生的情書已經有大約五天沒送過來了,也就是說這些紙屑至少放了七八天,而且看這分量,估計從一開始送的他就一直攢著沒扔。

這人明明心裏喜歡,卻還非要撕得粉碎,明明已經撕得粉碎,卻還舍不得扔掉。

莫不是準備哪天閑來無事當拼圖玩?

藥方放在桌子上很顯眼的位置,蘇二丫沒有多做停留,拿了藥方就出來了。

“要不然這次多買幾副都熬上,灌進去一點是一點,慢慢讓他喝。風寒之癥雖是小病,但拖久了就是肺癆了。”

容珩想了想說道:“要不然把這藥做成藥丸,切碎了混進蜜餞再包進點心裏哄著他吃?”

比起繯清和蘇二丫來說,容珩果然更細心一點。

一說到蜜餞,滿水竟然好像聽懂了似得,不斷地點頭。

“他好像很喜歡你……”繯清有些不情不願的開口說道。目光有些覆雜的又看了容珩一邊,這次他打量的很仔細。

容珩手裏還拿著那個粗糙滑稽的木雕逗著滿水,他看向滿水的目光很清澈,清澈的就像一泓清泉,笑起來的弧度很溫柔,這一點和他的妻主蘇二丫有點神似。應該會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吧。

“那當然,我們家容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當然招人喜歡了,是吧滿水~”雖然嘴上喊得是滿水,但下巴頦高擡,卻是朝著繯清得意洋洋的一笑。

繯清對她這種翹尾巴的行為表示嗤之以鼻,回以白眼。

蘇二丫拿著藥方準備去買藥,臨走了還不忘飛撲過去,朝著容珩臉上親了一口。

“家有容珩,如有一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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