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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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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喜蓉醒來時,一睜眼就看見了天上的月亮,脖頸很癢,她遲疑地伸手去摸,摸到了結痂的傷疤。

她猛地坐了起來。低頭去看,發現手臂、胸腹全是已然愈合的傷口,皮膚上布滿大小不一的傷痕,泛著密密麻麻的瘙癢。

那件事是真的。

她竟然...沒死?

盛喜蓉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如何,她起身想走。

這時,她終於察覺到下半.身的異樣,褲子被人脫了下來掛在腿彎。她臉色一僵,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伸手朝下探去,沒發現異常後忙將褲子提了起來。

她哆哆嗦嗦地拉上牛仔褲的拉鏈,拿皮帶緊緊紮住,餘光看見躺在不遠處的動物屍體。

她一向膽小,不敢上前查看。可估摸著還有好幾個小時天才會亮,如果不把這件事弄清楚,她心中會一直記掛著在巷道遇見的詭異動物,只會更加害怕。

想明白後,她壯著膽子上前查看,借著皎潔的月光,她再次確認

——這確實是一只老鼠,放大版的老鼠!

她差點被一只老鼠弄死了?!想到這,她恐懼到頭皮發麻,撒丫子就跑。

葉開解決掉那幾只細犬後,眉心的刺痛加劇,身體愈發不適,休息片刻,他強行打起精神去了一趟一棟二單元602。

這是李捷前妻的住處,標準套二。因為是六樓,當年遭受的沖擊不像一樓那麽大,屋內沒有可疑的血漬和打鬥痕跡,茶幾、書櫃等擺設也與平日無異。

葉開收到消息來這裏找與李捷相關的信息,可屋內並沒有男人留下的痕跡。兩間臥室的主人都是女性,即便是書櫃、書桌等信息含量最豐富的地方也沒發現李捷的手稿或相關的生物學著作。

雖然在這套住宅中沒有發現李捷的有效信息,但他很快發現了一個疑點。

客廳白色墻壁上留下了老相框的痕跡。

這並不奇怪,三年前大部分反應敏銳,人脈、資源充足的人知曉提前避難,離開時情感豐沛的人難免會帶上家中的相冊。可同時,他們也一定會將錢包、身份證件帶上。

李捷前妻的錢包和證件沒有找到,但他女兒李馨田的錢包卻遺留在臥室的床頭櫃中,錢包中是幾張銀行卡、身份證件、幾張紙幣和一張一家三口的舊照片。

昏暗的屋內,一束燈光照向白色墻壁上殘留的相框痕跡

,似乎想重塑三年前的某一天在這間客廳發生的場景。

是誰將相框取走?李捷、李馨田還是他的前妻?

葉開關掉手電筒,不打算將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

樓下細犬和那八個人的屍體遲早會將城裏更高等的變異動物引來,他需要盡快離開。

葉開放輕腳步,在快要下到一樓時,他聽見了一道急促的喘息聲。他停了下來,站在樓梯上,借著單元門口透進的光,看見了一道纖細的身影。

那人站在一棟二單元101門前,遲遲未動。

一棟二單元101。葉開此前暫時躲避追捕的住宅,也是那對老人的住處。

盛喜蓉終於見到了人,但是死人!八具屍體躺在住宅樓前,經過時,連空氣中都泛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她不知道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已然發覺出這個世界的變化!

小區沒有燈光,無邊的黑暗取代了記憶中的煙火氣。

盛喜蓉猜到......那個人可能已經不在這間屋子了,或許死了,或許搬走了。可她仍舊跑了過來,只是站在門前,看著黑洞洞的房間,她卻不敢進去。

她已經被那只老鼠嚇破了膽!

失血過多加上剛才在樓前被屍體刺激到嘔吐,盛喜蓉整個人昏昏沈沈,不由得蹲了下來轉身靠著墻角想要休息一下,卻驚駭的發覺對面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那人站在昏暗的樓梯上,面容晦暗不清,身形卻十分高大。

...葉開走了下來。

盛喜蓉已經沒有力氣逃跑,她嚇地抱膝縮在墻角,將頭垂了下去。

男人緩緩走了過來,在盛喜蓉身前蹲下。靠的太近了,她想。可她沒有勇氣擡頭,只是愈發恐慌地瑟縮著身體。

可過了很久,身前的男人沒有任何動作,他也沒有說話。

盛喜蓉身體緊緊貼著墻角,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發生了什麽事?”

和常磊形容的一樣,她的聲音又輕又軟,只是微微有些啞。

盛喜蓉神經質地問道:“為什麽...都是黑的,停電了嗎?”

葉開沒有說話,他借著月光細細打量縮成一團的女人,似乎在確認這件事的真實度。

盛喜蓉一身的傷口全部奇跡般愈合,但鮮血的過度流失讓她頭腦暈眩,渾身發冷。她覺得自

嚎贍芑畈懷閃耍嚇地低聲啜泣起來,自暴自棄道:“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活人,外面躺了八個人,但是都死了。”

他們當然都死了。葉開表情有些嚴肅,他想,...如果那八個人還活著,死的就會是他自己。

盛喜蓉漫無邊際地想著,她要死了,死前是不是應該留下一些遺言?

這時,她察覺到男人再次朝她靠了過來,他似乎...在聞她身上的味道?

頓時,盛喜蓉身體緊繃,整個人縮成更小一團。

葉開聞到了盛喜蓉頭頂熟悉的檸檬味的洗發水味道和身上的血腥氣,然後,他稍稍退開了一些。

盛喜蓉松了口氣,她仍舊不敢擡頭,等了一會,她決定說出人生最後一句遺言,“最後一個問題,住在這裏的...那個老太太,你知道她在哪嗎?”

葉開:“她死了。”

盛喜蓉:......

時隔三年,她和葉開一樣仍舊能在一瞬間認出對方的聲音。她緩緩擡頭,張了張嘴,隔了好一會,才在昏暗的樓道中叫出他的名字,“葉開?”

葉開沒有回話。他伸手抓住盛喜蓉的胳膊,將縮成一團的女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拉著她朝樓道外大步走去,走了沒幾步,察覺她跟不上,就停了下來,低聲問:“受傷了?”

盛喜蓉朝脖頸結痂的傷口摸去,她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想了想,搖頭回道:“沒事。”

葉開聽見就將握著她的手松開,轉身朝前走去。

盛喜蓉掌心落空,微微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繼續走著。但她太虛弱了,腦袋發暈感覺隨時會昏過去,見葉開步子邁的越來越大,她跟的吃力,有些著急,便一鼓作氣跑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掌心交握,一個粗糙幹燥,一個細膩光滑。

常磊說的沒錯,盛喜蓉是嬌生慣養,吃不得苦,也沒吃過苦。可現在不是三年前,在這種特殊時期,想要一點苦都不吃,一個普通女人要麽依附家庭要麽依附他人。可盛喜蓉的家人早在三年前那場異變中已接連離世。

葉開面無表情地想著,將被盛喜蓉抓住的手抽了出來。

盛喜蓉一楞,也很幹脆的收了手。

上一次見到葉開,還是三年前。在她大學的宿舍樓下,她和桑明在一起,而葉開站在對面操場的圍欄網前,也不知看了他們多久?而那...僅僅是她電話通知他

質值牡詼天。

三年後,在光線昏暗的老式小區,回憶起以前的事,盛喜蓉感到十分尷尬。

她有些無措地抿了抿因脫水而有些幹燥的唇瓣,過了好一會,才有些慌亂地說出與葉開重逢後的第一句話,“葉開,你...你怎麽在這?”

葉開:“找人。”

盛喜蓉想也沒想,脫口問道:“是找我嗎?”

說完,她就後悔了。

果然,葉開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

盛喜蓉臉皮發燙,頭垂了下去。

她的尷尬與無措,葉開似乎並沒有同樣的感覺,他看了她一會,聲音平靜地問:“你這幾年過的怎麽樣?”

盛喜蓉仔細回憶片刻,回道:“不好。”

雖然她缺失了頭兩年的記憶,但最後一年的生活她是清醒且記憶深刻的,一整年不見天日,沒精神失常已是萬幸。

葉開雙手插兜,聲音低沈,問:“怎麽,桑明對你不好?”

盛喜蓉沒吭聲,她有些害怕回答這個問題,悄悄擡眸去看葉開,可他的面容隱在黑暗中,她看的並不清明。

重逢後,葉開的態度顯然是疏離而冷淡的。這很正常,畢竟當初盛喜蓉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她心中理虧,情緒也在一瞬間變得覆雜起來。

愧疚、興奮、焦灼等繁雜的情緒一股腦襲上心頭,眩暈感驟然加重,她渾身發冷,指尖哆嗦起來,身體竟是直楞楞地朝後倒去!

葉開眼疾手快,伸手抱住了她朝下倒去的身體,低頭去看,她已經閉上眼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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