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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爭辯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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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爭辯 考試

眼看上課時間來不及了, 幾人在路上,錦繡簡單講解了軟枕的來歷,惹得馮舒年大呼小叫, 直言:“如此好物!我也想擁有一個!”

本來準備枕一個抱一個的錦繡, 只能被迫大方的送了馮舒年一個枕頭。

然而令錦繡沒想到的是,他送給馮舒年的枕頭,最終在書院引起了一場耗時長久的辯論戰,口水戰,書院內部則將之稱為“枕頭保衛戰。”

起因是馮舒年根據親身體驗總結出經驗,覺得軟枕用著十分舒適,不由自主炫耀給其他人知道,不知不覺間,書院不少人悄悄將枕頭換成了軟枕。

這就引起了一部分守舊派的不滿, 守舊派攻擊軟枕派——耽於享樂,帶壞風氣, 沒有讀書人“苦讀”的風骨,給讀書人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蒙羞。

軟枕派則反擊守舊派——管的太寬, 我用個軟枕幹卿底事?偷換概念, 書院風氣壞不壞, 不是一個枕頭決定的, 不信請看從沒用過軟枕的“三舌張”等人!還有我不僅能享受,我考試成績還比你高!你不是看不慣這種行為, 你只是嫉妒我這個人!最後奉勸你成績不行就抓緊時間讀書去吧,我忙著讀書沒空搭理你!

雙方你來我往, 誰都說服不了誰。

處於事件中心的錦繡反倒像是被雙方有志一同的遺忘了,根本沒人想到將軟枕帶到書院的罪魁禍首還在優哉游哉的看戲。

錦繡也是佩服不已。

周文看的十分不解:“我還以為會有人來找寶兒你麻煩呢,都做好了隨時和人吵架打架的準備, 沒想到白擔心一場,什麽都沒發生!”

程遠青微微一笑,發揮了他百曉生的本能:“可不是什麽都沒發生,事實上,雙方私底下拉幫結派,有人想借此機會做詩會的領頭羊,有人想借此機會在學生中嶄露頭角,都在為各自的利益而戰。

表面上大家是為了——書院學生到底要不要用枕頭,而吵架,實際上,既是兩方人馬的碰撞對立,也是雙方內部不斷驅逐競爭的過程。

所以,事情的起因為何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討論大家能不能在上課時放屁也是一樣的效果。”

錦繡點頭:“據我觀察,先生們肯定知道這事,但書院依然選擇放任的態度,就知道書院是鼓勵這種事發生的。”

周文遲疑:“難道書院想看著我們學生自相殘殺嗎?”

錦繡搖頭:“不至於,畢竟書院是個相對封閉的環境,發生的事都在可控範圍內,像上次三舌張的事,已經是鬧得影響範圍最廣的一次了。”

錦繡食指在課桌上不緊不慢的敲打著,姿態隨意道:“要知道,出了書院,外面的競爭只會更加激烈,現在只能算是提前預熱,讓大家不要掉以輕心而已!”

看錦繡這麽一本正經的樣子,周文沒忍住,雙手齊用,在錦繡臉上一頓搓,搓的錦繡感覺掉了一層皮才罷手。

在錦繡隨時要動手打人的眼神中,周文十分淡定的收回手道:“看你認真分析的樣子,感覺你也是那麽想的,我心裏怪不得勁兒!”

這個理由,真的是,十分不講理。但錦繡還不能反駁。

因為周文最近新出了一個對付錦繡的絕招,只要錦繡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周文就對著錦繡不停的念:“要不是當時我連累姑姑,姑姑就不會生病。要是姑姑不生病,就不會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要是姑姑不難產,就不會年紀輕輕就去了。要是姑姑現在還活著,就不會看著你做這件事不管。要是姑姑看著你做這件事不管……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為什麽姑姑那麽好的人反倒先去了,我這個拖油瓶反倒活的好好的?”

這麽一通念下來,錦繡什麽脾氣都沒了。

生怕周文再來這麽一段即興表演,錦繡只能作罷。

並且主動轉移話題:“馬上上課了,上堂課先生留的作業還挺多,這堂課要抽查,希望你們不會被抽到!”

話音落,剛走過來湊熱鬧的馮舒年撤了,回到座位慌裏慌張的翻開書,臨陣磨槍,嘴裏念念有詞,希望啊先生不會抽查到他身上。

程遠青摸摸鼻子,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回了座位,從課桌裏翻出下節課要用的書,表情訕訕的。

座位就在錦繡前面的周文,也不怎麽有底氣,默默轉過身翻開書,低頭念念叨叨。

錦繡很滿意自己一句話的效果,心裏對小野馬道:“看,我現在越來越喜歡‘說服’了,古人誠不我欺,以理服人才是上上策!”

小野馬最近被錦繡折騰的沒了脾氣,閑來無事就和錦繡嘮嗑兒:“我看文獻上說,古地球時代的學生上課,都是按照學習成績,在老師心目中的地位,家長背地裏給老師送了多少禮物,學生的家長是區長還是省長,老師的個人喜好,以及學生本人的身高來排的,怎麽你們班,周文還坐在你前面?”

錦繡十分從容的樣子,翻開下堂課要用的書,做出一副認真預習的模樣,笑瞇瞇和小野馬道:“經過我仔細研究,你說的情況,至少出現在距離現在千年以後,因為那時候先生們站在講臺上,黑板在最前面,自然是就近原則最有利。

但現如今,根本沒有黑板這一概念,先生在上課期間,是隨意走動的,因此坐在哪裏都沒關系。”

小野馬的聊天十分天馬行空,剛說完一個話題,猛地又換了另一個話題:“對了,公司看了傳回去的資料,對整個模型的搭建十分有幫助,希望你再接再厲!繼續在這條線上狂奔!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建議,聽不聽在你!”

錦繡面無表情的將小野馬關進小黑屋,看著先生笑瞇瞇的精準踩點,先是叫起馮舒年提問,馮舒年磕磕絆絆背了前三句,就苦著臉低下頭。

先生冷著臉又叫起了程遠青,程遠青勉勉強強,在先生的怒視下,勉強背出了一整段。

先生點點頭,臉色稍霽,問:“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何解?”

程遠青懵了,磕磕巴巴不確定道:“想讓別人像星辰似的環繞你,就要讓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如此才能有力的指責別人?”

先生臉色一黑,錦繡就知道程遠青完了。

只見先生手指顫抖,指著程遠青大噴口水,讓程遠青帶著書去門口吹吹風冷靜冷靜腦子。

程遠青覺得自己表現還可以,嘟嘟囔囔:“馮舒年什麽都不知道,先生您怎麽什麽都不說呢?”

先生被一提醒,揮著手讓兩人都滾蛋。

隨後先生指著錦繡,臉色瞬間轉晴,笑呵呵道:“錦繡,你來回答一下上個問題!”

錦繡十分淡定起身道:“這句話出自《論語》為政篇,意思是用道德的力量去治理國家,自己就會像北極星那樣,安然處在自己的位置上,別的星辰都環繞著他。”(1)

先生滿意的摸著胡子點頭,隨即又問:“裏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知?何解?”

錦繡道:“此句出自《論語》裏仁篇,意思是居住的時候,要選在有仁風的地方才好。選擇住處,不居住在有仁風的地方,怎能說是明智呢?”

先生大樂,撫掌而笑,轉身對教室眾人道:“都是同一個先生,都長了一個腦袋一張嘴,偏生有些人不思進取,浪費大好光陰!實在可憐可恨!有些人珍惜時光,先生沒教的地方,都提前自學,實乃勤奮好學之典範!”

兩句話針對性特明顯,錦繡和馮舒年兩人成了對照組,按理說這樣的待遇,其他人這麽著都要心裏不平衡一下。

結果沒有。

大家都十分淡定,甚至有些麻木。

如果說一開始,先生們這麽沒頭沒腦的一通猛誇元錦繡,大家心裏還不服氣,誰在家裏還不是個小少爺呢?

但後來。

現實教做人。

錦繡很快讓大家認識到,他們雙方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和元錦繡對上,簡直是找虐,虐著虐著,虐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這已經不是先生第一次這麽誇錦繡,也不是最肉麻的誇錦繡了,幸好錦繡能穩得住,課後憑借他“書院武力值扛把子”的名號,和大家很快打成一片,要不然他不是被同學們孤立了,就是被先生們給捧的飄了。

錦繡坐下後,小野馬突然出聲:“你為什麽不藏拙?藏拙,表現的和真正的小孩子一樣,不是能省去很多麻煩嗎?我相信你能做到。”

錦繡很不屑的翻個白眼兒:“我是行動力受到年齡限制,又不是智商受到限制,既然上天讓我做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我為什麽要表現的像個小蠢蛋?”

對錦繡的說詞小野馬不置可否,幽幽道:“可是你現在去外面問問大家,對元錦繡的第一印象是什麽?大家肯定脫口而出——扛把子!要不要和我打賭?”

錦繡一噎,這個他還真不敢肯定。

仔細一想,雖然他最近總被各位先生們花式誇獎,但走在路上,遇到的同窗和他打招呼,依然是那句“大哥好!”

這三字兒,怎麽看都不像是斯文人間互相見禮的樣子。

小野心說:你真是沒有丁點兒自知之明。

嘴上卻道:“眼見為實,你自己觀察吧!”

錦繡完全沒將小野的話放在心上,錦繡自認為是個非常自信的人,剛才片刻對自己的懷疑,自覺已經對不起如此自信美麗的自己,這是個錯誤,決不能將錯誤進行到底!

這天錦繡剛從先生的住處回來,半路聽見幾個學生在討論:“今年的小試,書院縣試通過的學兄有二十幾位,下月要參加府試,要是府試都通過的話,咱們書院的童聲又要多好多了!”

小試,又稱童生試,小考。

“情況還是不太樂觀,每年府試鎩羽而歸不在少數,我什麽時候才能得先生應允,參加小試啊!”

“有十幾人也很厲害了不是嗎!咱們書院的通過率,在整個府城也是名利前茅的!還有你也別羨慕別人了,好好讀書,先生自然會認可你的實力!別整天想東想西的!”

“哎,我聽人說,這屆新人裏,有兩匹黑馬一騎絕塵,在新人中很有名聲,先生們對那兩人也很看重,也許我這學兄要和學弟一起參加小試了!”

“噗!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扛把子’小孩兒和鄉下來的楚舟吧?”

“是啊,聽說這兩人非常有名,在新人中有很高的呼聲。”

“算了吧,那可不是什麽好名聲,一個怪力小孩兒,一身的蠻力,估計先生們也是不想惹麻煩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不管的。

至於另一個,就更沒意思了,只知道蒙頭讀書,從不與人交際,呆頭鵝一樣,除了先生們,沒人知道他什麽水平,也就進書院時被傳的神乎其神,依我看,此人八成是哪個先生使了關系送進來的,哪有什麽真才實學,這不一進來就徹底偃旗息鼓了。”

兩人聲音逐漸遠去,錦繡和面無表情的楚舟,視線通過一道墻中間的窗口對上,兩人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似的,一點兒尷尬都感覺不到。

錦繡打算先走一步,剛才聽到幾人提起小試,他才想起四月的府試快開始了,也不知道二叔家的兩個堂兄今年府試能不能過。

沒成想,楚舟突然出聲道:“你上次借我的書,我抄完了,順便幫你多抄了一本,給你!”

說著從墻中間的窗戶遞過來。

錦繡低頭一看,確實是他上次借給楚舟的書,是元老爺不知道通過什麽途徑尋來的一本前朝大儒的詩集,現在市面上很難見到。

讀書人借書這種事兒,有一就有二,自從楚舟向錦繡借了一次後,就有後面的無數次。

錦繡接過書瞅了一眼,很隨意道:“我那裏還有其他的,你要喜歡自己拿去抄。哦,對了,我昨天看你有本兒農業雜書,借我抄一下。”

楚舟也答應的很輕松:“在我宿舍床頭,你自取去。”

說完兩人點頭示意,各自離開。

直到四月底,府城傳來消息,二叔家的三位堂兄,大堂兄元啟珍,二堂兄元啟稱,三堂兄元啟夜三人,均過了童生試,成為了貨真價實的童聲,拿到了參加院試,成為秀才的資格。

二叔一家子高興壞了。

錦繡是如何得知二叔一家高興壞了呢?這要從這天中午說起。到了午飯時間,錦繡想活動活動手腳,就讓周文自己回宿舍休息,他獨自一人步行至書院門口取飯食。

然後,驚訝的在在家馬車旁看見了從車上爬下來的,一臉喜氣的二叔家的下人。

來人見著錦繡,二話不說,上前一揖,滿臉含笑對錦繡道:“小的見過錦繡少爺!我家夫人讓我來此,特意來向錦繡少爺道喜,我家三位少爺,均通過了今年的府試,夫人吩咐,讓小的一定要將這個喜訊告知於您,讓您也沾沾喜氣兒!”

錦繡面無表情,心想你家夫人怕不是有病病吧?這腦回路和操作都太迷了,我有點兒理解不來!

錦繡視線轉向在一旁尷尬的腳趾抓地的自家下人。

下人立馬上前,在錦繡耳邊低聲為他解惑:“二老爺家已經派人去家裏報過喜了,老爺讓壽管家將人打發了,這是後來二老爺夫人又打發來的,說是一定要跟著小的,親口將這好消息告訴您!”

錦繡嘴角直抽,對他這位腦回路清奇的嬸娘無語至極,懶得和一個下人計較,只用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吩咐自家下人:“咱家和二叔家離的可不近,你們回去的時候捎人家一程,免得在書院門口坐不上順風車,走回家都大半夜了!也不知道咋想的!”

說完也不看那人憋悶的臉色,小小的身子,拎著兩個大食盒,健步如飛,平穩異常的走進書院。

元錦繡拎兩個比他還高的食盒在書院狂奔的場景,已經成了書院一景。眾人已經從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的見怪不怪,只能說,讀書人在某方面的接受程度,就是比普通人強許多。

行至宿舍,兩人洗手吃飯,錦繡簡單將書院門口發生的事告訴周文,周文想起之前在二叔家私塾發生的一切,無語的翻白眼兒。

“按照規定,院試三年兩試,一為歲試,一為科試。逢寅、審、巳、亥年舉行"科試",逢醜、未、戌、辰、年舉行"歲試"。

童生可在三年內參加一次科試和一次歲試。等府試通過,成為當地生員,才算是有了秀才功名。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三位堂兄的水平,考了這麽多次,才勉強通過府試,二嬸就這麽大張旗鼓的,恨不得昭告天下,也不怕別人笑話!”周文十分不理解道。

錦繡美滋滋的喝口羅宋湯,瞇著眼笑瞇瞇道:“何止呢!你不知道當時二嬸派來的下人說話有多大聲!恨不得路過的所有人都聽到的樣子,像極了騎射課上瘋球了的馮舒年。

大家夥兒看他的眼神,鄙夷中帶著憐憫,憐憫中夾雜著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中摻雜部分無法共情。

作為當時站在他對面的我,感覺略丟人。幸好我是個斯文人,這點兒傷害還能抗住!”

兩人正說著,院子裏就傳來馮舒年的大嗓門嗷嗷叫:“錦繡,錦繡,我聽人說,你兄長過了府試,他家來人給你賀喜來了?”

錦繡和周文對視一眼,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但另一方面,又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消息傳的這麽快的嗎?我這才回來不到一盞茶時間呢!”

馮舒年風風火火沖進屋子,隨意給自己倒杯茶,咕嚕咕嚕喝了,簡單用手在嘴上一擦,啪嘰一下坐在椅子上,才有空回答錦繡的問題。

“嗨,別提了,你說你家人到底咋回事兒啊?悶聲發大財的道理總該懂得吧?咱書院考了好幾年童生試沒過的也不少吧!大喇喇聽了那話,心裏能舒服才怪!

加上這次府試,光是咱們書院,就有八位學兄沒過,心裏正不舒服呢,看見別人在自己面前炫耀,那還了得?

這要是我啊!我都得覺得你家是故意跑我跟前刺激我,諷刺我的!因此消息比平常傳的更快!你小心回頭有人跑你跟前說酸話!”

錦繡聳肩:“這事兒還真不能怪我!”

馮舒年一想也是:“這裏面最冤的就是你了!”

事實上,元老爺也被二弟妹的操作氣的不行,錦繡休沐回家才知道,二嬸派來的下人,並不是在元家,經過壽管家的同意才尾隨送飯的下人一起去書院報喜的。

元老爺生氣的直拍桌子:“你二嬸是越活越糊塗了!她竟然讓人半路攔截咱家馬車,說是經過你爹我的同意,要第一時間給你報喜,讓他加下人搭乘咱家馬車一起去書院給你惹麻煩!”

錦繡都驚呆了。

“不是,爹,我二嬸都這樣了,二叔都不管的嗎?”錦繡表示很疑惑,畢竟元二叔看起來可不像這麽傻的人。

元老爺晦氣的直皺眉:“怎麽管?又沒犯大錯,你二嬸為你二叔生了三個嫡子,就算啟光被你二嬸教的不是好賴,但你啟珍和啟稱堂兄,在同齡人中,算的上佼佼者了。

就算為了你兩個堂兄的面子好看,也不能拿你二嬸怎樣。”

錦繡喃喃:“那我二叔實在太慘了些!”

元老爺沒好氣的揉一把錦繡腦袋:“慘什麽?萬事有因必有果,你又怎知你二嬸的今天,不是你二叔給縱出來的呢?”

錦繡咋舌:“看來這又是一段令人深思的故事了呀!”

看元老爺還想嘮叨,錦繡抓緊道:“不管怎麽說,三位堂兄能通過府試,成為童生,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兒!怎麽說我和阿文哥都在二叔家私塾讀過幾天書,需要我們上門祝賀嗎?”

元老爺搖頭:“這倒不用,你二叔讓人傳來話說,他將你堂兄他們拘在身邊讀書,沖刺明年的院試,從此後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周文一進屋就聽到姑父這麽說,開心道:“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想去二叔家見到啟光那張臉,小小年紀,一天到晚看人的眼神陰惻惻的,看的我心裏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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