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郝劍的騷擾, 夏眠聽課聽的津津有味。

補習班都是資深的老師開的，課確實講的不錯。

孫悅欣和李麗珍也難得有了學習的興致。

兩人能考上燕大附中，智商自然是沒問題的。

補習班又本來都是補基礎的, 她們認真聽講之後倒勉強都跟得上。

關鍵是，夏眠還在一邊幫她們做學霸表白的示範：

“來，看看用化學怎麽表白，就元素周期表：Os（鋨）、At（砹）、Nb（鈮），看到了沒？背下來, 比什麽情詩是不是有意思多了。”

“物理，物理也可以啊, 你看物理公式裏多少字母，來，把最後得出I LOVE YOU幾個字母的公式都給我寫出來, 別說沒有, 全都有的, 寫不出來證明是你沒學好！”

“……”

不知不覺一上午過去，聽到老師說下課的時候，孫悅欣和李麗珍還意猶未盡。

“原來學習這麽好玩啊，怪不得顧洲總是喜歡解題。”李麗珍一邊收拾書包一邊感嘆。

“是吧，”夏眠笑瞇瞇，“每道題裏面都有暗藏的密碼，解出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兩人猛點頭。

三人從教室出來，孫悅欣忽然意識到, “不對啊，夏眠，我發現老師教的和沒教的你都會，幹嘛還要來補習班？”

因為我二姑怕我在家禍禍, 這個理由能說嗎？

當然是不能的，所以夏眠謙虛的道，“我這不是年後要插班考試嗎？我從外省來的，不太知道咱這兒的學習進度，所以來補補課。”

“插班？”李麗珍楞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是五中的呢，原來是轉學嗎？你打算考哪個學校啊？”

夏眠還沒來得及開口，孫悅欣就一拍手興奮的道，“來附中吧，附中師資力量最好，你肯定能考上的。”

李麗珍也道，“對啊，你來附中吧，咱們說不定還能一個班。”

她忽然想到什麽一拍手道，“你長得這麽好看，學習又這麽好，到時候肯定能氣死田雪雅那個假清高。”

“對！”孫悅欣無比讚成。

夏眠搖頭失笑，“人家到底怎麽惹你們了。”

“惹倒是沒惹，就是覺得討厭，你見了就知道了。”孫悅欣這話剛說完，忽然碰了碰夏眠的胳膊道，“哎哎，說曹操曹操就到，快看，那就是田雪雅。”

都不需要她們仔細指認，夏眠就知道了田雪雅是誰。

小姑娘非常非常的顯眼，一張清純的初戀臉，穿著白色的高領毛衣，外罩駝色毛呢外套，顯得身材纖細優雅，抱著一個本子從鋼琴培訓班走出來，周圍的回頭率百分之百。

說實話，夏眠也覺得很漂亮。

“穿那麽少，也不怕凍死。”孫悅欣哼哼。

夏眠扭頭掃了一眼她的皮夾克，目光落在出門後就被凍的發紅的鼻頭上道，“我覺得你沒什麽資格說人家。”

孫悅欣捂了捂鼻子輕哼一聲。

正說著，夏眠就見田雪雅在拐角處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女生撞了一下。

那女孩兒立刻道歉，夏眠聽不見田雪雅說什麽，只看她皺著眉似乎非常不悅。

“啊，顧洲也出來了！”李麗珍驚喜的叫了一聲。

夏眠沒來得及註意到校草，就先被田雪雅的變臉吸引了，對方不悅的神情在瞄到顧洲出現的瞬間，幾乎是立刻就變成楚楚可憐，對那個撞她的女孩子也換上了善解人意的表情。

等顧洲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臉上已經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好吧，她見識到了。

這種對待男女雙標的人其實不算少，她上輩子也是見過的，有女生，也有男生。

孫悅欣憤憤的道，“看不慣她那人前人後兩幅面孔的臭德行，看看看，不是挺清高嗎？怎麽對上顧洲就粘人的小狗了？”

夏眠這才把註意力放在顧洲身上，高大的男生一身藍色的羽絨服配運動褲，在一眾臃腫的軍大衣中非常顯眼。長相更是不必說，大耳朵的雷鋒帽都沒有遮住他清雋的顏值。

此刻男生側頭，對著追在他身邊說話的少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孫悅欣看了李麗珍一眼，忽然道，“珍珍，咱們這個寒假好好學習，等開學的時候，一定讓他們刮目相看。”

夏眠立刻見縫插針的道，“這就對了嗎，一個本來就漂亮的姑娘打扮一下，人們稍微驚艷一下也就過了，心裏會覺得本來就應該這樣嘛。”

“但是一個醜姑娘忽然變非常漂亮了，人們不僅會驚艷，還會好奇，甚至懊惱：哎呀，我以前怎麽那麽眼瞎，沒有發現這個身邊這顆蒙塵的明珠。”

“你們想是個不是這個道理。“

孫悅欣一拍手道，“說的沒錯！”

“……”她遲疑了一下，“你剛剛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醜？”

夏眠輕咳一聲，理直氣壯的道，“我說的是你們的成績，成績！你們的成績還不醜嗎？漂亮的話應該不會在這裏吧。”

孫悅欣&李麗珍：……

這該死的，無法反駁的事實。

“所以，好好學習。”夏眠給她們鼓勵，“偷偷努力，爭取開學的時候驚艷所有人。”

“想想開學考試的時候，一下子從最後一名飈到第一名，老師和同學們不可置信的眼神，顧洲睜大眼睛看著你們的樣子，帶不帶感？”

孫悅欣拍手，“帶感！”

“不過我們不是最後一名。”孫悅欣倔強的糾正，“我們頂多是中下游。”

“對，就算我們拼不過，不是還有你嗎！”

李麗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剛剛還暗淡的眼神陡然亮起來，“夏眠，你一定要來我們學校，到時候把顧洲也碾壓了！然後我就把你帶到他面前，告訴他，碾壓他的是我姐們兒！”

夏眠：……

少女，那樣的話，他永遠記住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了。

“握草，郝劍那孫子竟然等著呢。”孫悅欣忽然皺眉道。

夏眠順著她的目光，就看到了不遠處倚著電線桿的高大男生，正側頭跟旁邊的女生不知道在說什麽，表情輕浮，時不時擡頭往教室這邊看一眼。

最後一次擡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夏眠的目光，立刻勾出一個自以為邪魅狂狷的笑容。

夏眠一個哆嗦，扭頭問孫悅欣道，“這家夥什麽來路？”

“你不知道？”孫悅欣意外道，“我看你那會兒笑，還以為你知道，不想惹他呢。”

“不，我只是在笑郝劍這個名字，誰家父母給自己孩子起這樣的名兒。”

李麗珍厭惡道，“誰讓他姓郝，叫郝什麽都難聽，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名兒起的挺貼切。”

“他真的超級惡心超級賤。”

“這家夥特別喜歡騷擾女同學，就一個臭流氓。”

這倒是看出來了，夏眠疑惑，“學校不管嗎？”

“他就動手動腳一下老師也沒辦法管，關鍵是叫了家長也不管用。”

孫悅欣也是一副厭煩的樣子，“他估計就是隨了他爸。”

“他爸原來是紡織廠的一工人，前幾年下海去南方做生意，去年家裏開了服裝廠，聽說賺了挺多錢，嘚瑟的都要上天了，恨不得宣揚的全龍城區都知道。”

“郝劍是他爸花了好多錢買分進的附中，回回在學校打架鬥毆，違反紀律老師叫家長的話，他爸媽沒時間來，就讓保姆過來直接給賠錢。”

“學校沒抓到過他的大錯誤，老師也沒轍，學校不好處理，所以一般人惹不起，就只好都躲著走了。”

夏眠頓時明白了，“窮人乍富，挺胸凸肚啊。”

李麗珍頓時哈哈笑起來，“可不是，這個形容準確。”

“他就信奉有錢的是大爺，不，不是大爺是皇帝，全世界的女生都能讓他當妃子挑呢。”

孫悅欣冷笑，“除了王燕燕那種為了錢不要臉的，正經女生誰理他啊。”

夏眠心想，這種人的自我認知必須要遭受過社會的毒打之後才能擺正，否則是沒救的。

她有些擔心孫悅欣和李麗珍，“你倆沒事吧？”

“看他那樣子不像是會對女生客氣的樣子。”

“放心吧，”李麗珍冷哼，“他再嘚瑟也不敢動我們。”

“我們機關大院可不是好惹的。”孫悅欣驕傲的挺了挺胸脯，“去年的時候他不信邪，騷擾了珍珍一回，隔天我們老大直接就給他開了瓢。“

“他爸屁都不敢放一個，還得捧著錢去給我們老大和珍珍家賠禮道歉呢。”

原來竟是旁邊機關大院的孩子。有錢的確實幹不過有權的，夏眠頓時放心了。

“你們家遠嗎？”孫悅欣道，“我們送你回去吧。”

夏眠道，“沒事兒，他難道還敢大白天的攔路啊。”

“誰知道呢，那可不是個好東西，就送你一回，”孫悅欣道，“總要讓那孫子忌憚。”

這還不算，孫悅欣直接搭著夏眠的肩膀走到郝劍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警告道，“賤人，夏眠是我們機關大院罩著的，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小心我們再送你進一次醫院。”

郝劍臉色一僵，冷笑一聲放狠話，“孫悅欣，你不就是仗著趙誠嗎？你們給我等著！”

一看就是怕在美女面前丟面子的虛張聲勢。

夏眠放心了，有孫悅欣和李麗珍罩著，她可以繼續愉快的做她的小仙女。

之後補習班生活非常愉快，孫悅欣和李麗珍也不知道是想要驚艷某些人，還是真的找到了學習的樂趣，漸漸的越來越認真。

直到因為快要過年補習班放假的時候，她倆都沒反應過來。

孫悅欣道，“這就放假了？時間過的好快啊。”

夏眠可不覺得快，她看著街上到處紅彤彤的熱鬧，已經開始充滿期待，“馬上要過年了啊！”

上輩子過年的時候已經沒什麽年味了，與其說是對過年的期盼，不如說是對假期的期待；

可是處在這個時代，看著滿街掛起的紅燈籠，掛著笑容雙手提滿年貨的行人，以及快樂的玩著鞭炮的孩子們。

忽然就覺得，過年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本來應該昨天到家的夏文月沒有按時回來，打了電話說那邊有一些要緊的事情處理，可能要多呆幾天。

吩咐毛慧梅領著夏眠和毛慧蘭，跟著魏姨一起去準備年貨。

其實毛慧梅早幾天就跟著魏姨一起準備年貨了，花生瓜子、糖瓜果子，魏姨買的時候會給他們都一起買了；

或者下班之後，毛慧梅會跟著同事一起去逛商場，小楓和慧竹被帶著去了一回，新衣服也都買回來了。

不過像肉和菜之類的食物還是要一早去買，下班去的話都是被人挑剩下的，品質和新鮮程度都不太好。

夏眠和毛慧蘭放假之後，這個任務就落到了兩人頭上。

已經被憋了好多天的夏眠拍著胸脯道，“放心吧，慧梅姐，你安心上班，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

毛慧梅遞給夏眠一個單子，“都寫好了，按照這個買就行了，魏姨也要去，到時候讓魏姨幫忙挑一下。”

夏眠比了個OK的手勢。

隔天把小楓和慧竹一起交給寧韶韻照看，夏眠和毛慧蘭跟著魏姨一起去市場，出發的時候，寧韶白開著車出現在她們面前。

寧韶韻笑道，“我叫他來的，畢竟他也是要吃的，總不能吃現成的，今天讓他做苦力。”

夏眠想象了一下寧韶白兩手掛滿塑料袋，眉頭緊皺的跟在她們身後的樣子，頓時忍不住笑了。

寧韶白一看她那不懷好意的樣子就知道沒想好事，“笑什麽？”

夏眠露出鼓勵的笑容，“寧醫生，今天辛苦你啦！”

寧韶白呵呵一笑，沒說什麽。

然後夏眠就意識到，她實在太過天真了。

到了市場他們分頭行動，魏姨去買量最大的豬肉，夏眠和毛慧蘭一起去挑魚。

魚攤子前人特別多，夏眠和毛慧蘭好不容易才擠進去，還沒來得及挑呢，魏姨就已經過來了，身後跟著兩手空空的寧韶白。

“怎麽了？”夏眠疑惑，“沒買？”

魏姨道，“已經買完了，小白直接買了半扇豬肉，豬油豬皮都一起買了，一會兒讓店家直接送到外面的車上去。”

即便在人流如織的市場，這也絕對是大手筆了。

苦力什麽的，有錢可破啊。

看著夏眠瞪大眼睛的樣子，寧韶白微微一笑。

夏眠憤憤的蹲下身去挑魚。

然後聽見人群外寧韶白似乎問了她一句什麽，周圍的人聲太嘈雜了，夏眠沒聽清，她站起來看著不遠處的人道，“你說什麽？”

寧韶白幹脆走近了一點，往她這邊傾身，湊到她耳邊，“牛肉會不會做？”

夏眠得意的擡了擡下巴，“雞鴨魚牛羊肉，沒有不會做的！”

寧韶白微微一笑，沖她豎起大拇指。

夏眠本來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結果回到市場外的車旁時，看著各種絡繹不絕送來的肉，不由瞪大眼睛，“寧醫生，你不會說這些都想讓我做吧！你是想累死我嗎？”

寧韶白笑了笑，溫和的道，“小楓說他好多肉沒吃過呢。”

“況且，是你們來燕市第一個年，應該豐盛一點。”

夏眠：……

報覆，這絕對是這個小心眼男人的報覆！

“算你狠！”

車子停在家門口，夏眠看著歡快的圍上來的三個孩子道，“這些肉都是寧醫生買的喲，他說他要親手給你們做好吃的呢，高不高興？”

三小只蹦蹦跳跳的道，“高興！高興！”

琛琛：“舅舅，我要吃醬牛肉！還有魚肉！”

慧竹：“我要吃醬豬蹄！還有丸子！”

小楓抿著嘴靦腆的道，“寧叔叔，我想吃燒雞，還有紅燒肉。”

寧韶白：……

夏眠哈哈大笑。

食材買齊全了，接下來就是馬不停蹄的把它們都加工成半成品。

好在三家人合力一起做，有李叔李嬸兒的幫忙，倒也不顯的慌亂。

夏眠這次堅定的逮了寧韶白做苦力，把所有開膛破肚的事情都交給了他，叫他不當家不知做飯累。

夏眠剁完胡蘿蔔出來，看著寧韶白拿著把大菜刀跟雞鴨較勁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寧醫生，後面還有幾十只小動物排隊等著手術呢，您這手法這麽生疏可不行啊！”

寧韶白哼了一聲，不理她。

等夏眠剁完肉餡兒出來的時候，就見他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拿著把手術刀過來。

三個小孩兒看著他的手法，發出陣陣驚嘆。

手術刀在寧韶白手裏真的是如臂指使，處理出來的雞鴨開膛破肚的地方幾乎都絲毫不差。

魏姨剛剛送過來讓他切塊的豬肉也碼在旁邊一塊兒一塊兒切得整整齊齊，大小看著都一樣。

寧韶白擡頭看著她，目露得意。

夏眠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寧醫生，這手法厲害。”

她說完，轉身回去把牛肉和魚肉都拿出來放在他身邊，“加油，相信以寧醫生精湛的醫術，今天之前可以處理完的。”

寧韶白立刻嘶了一聲放下手術刀。

琛琛擔心的道，“舅舅，你怎麽了？”

寧韶白揉著手腕到，“切太多了，手腕痛。”

“我來幫你揉揉。”琛琛立刻伸出小肉手有模有樣的揉了起來。

毛慧竹見琛琛揉手腕，她就揉胳膊，小楓則幫忙他按摩手指，然後仰頭對夏眠道，“小姨，魏姨說其他的明天做也可以的，炸不完。”

夏眠：……

寧韶白另一只手挨個摸了摸三個小家夥的頭，“還是你們懂事。”

夏眠翻了個白眼。

大人們有多忙，孩子們就有多快樂。

各種肉陸續腌制處理好之後，夏家每天都架著一口大油鍋炸吃食。

空氣中一整天都充斥著各種濃郁的香味：

炸豆腐、丸子、撒子、夾藕合、紅薯、麻球；

燒肉、燒排骨、燒雞、燒鴨……

夏眠他們這邊每一樣吃食出鍋，三個小孩兒就跟小燕子似的沖進來，然後張開嘴嗷嗷待哺。

毛慧梅把稍微涼涼的吃的一人先餵一口，然後給手裏再塞一塊兒，三個小東西就高高興興的轉身出去了。

等聞到新的香味，重覆以上程序。

之後還有各種燉煮和熏制的。

總之，整整三天，三個孩子的小嘴兒幾乎一刻都沒停。

東西全都做好之後，夏眠幾乎精疲力盡。

她攤在堂屋的沙發上，看著三小只一人手裏捧著一塊兒醬牛肉啃得噴香。

忽然就理解了這個時代的年味從何而來。

沒有那麽多現成的熟食，所以親朋好友聚在一起齊心協力做出屬於自家味道的食物。

每個環節都付出了艱辛，可每個環節都發生了有趣的事情，每個環節都有不同的回憶。

最後看著孩子們滿足的笑臉，再多的疲累都蓋不住心底的充實和幸福。

夏眠扭頭看著旁邊同樣累癱的寧韶白，不由笑得幸災樂禍，“自作自受的滋味怎麽樣啊？寧醫生。”

寧韶白看了她一眼，不想說話。

夏眠想到今年那些整整齊齊的肉塊兒，忍不住想笑，要不是她看了一眼，豬蹄子要都叫他完整的把骨頭拆出來了。

“過了年去上班的時候，科室裏的醫生們就得驚嘆寧醫生你的手術技術更加嫻熟了。”

寧韶白伸手捏了一下夏眠的胳膊，正是她累的最酸的地方。

“啊！”夏眠忍不住痛叫出聲。

小楓聽到聲音立刻顛顛的跑過來，“小姨，你怎麽啦？”

見夏眠揉著胳膊，他小眉頭皺起來，“胳膊又痛痛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剩下的一點醬牛肉塞進嘴巴裏，然後朝著寧韶白伸出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寧韶白無奈的搖了搖頭，拿過一旁的濕毛巾給他擦了擦。

等擦幹凈了，小孩兒就爬上沙發，站在夏眠旁邊，他嘴裏還一鼓一鼓的嚼著牛肉，但也不耽誤兩只小手給她按摩。

這兩天夏眠胳膊酸的時候，他就是這麽做的。

夏眠一臉享受，“哇，好舒服啊，小楓按的真棒！”

小楓笑眼彎彎。

琛琛看了一眼，對寧韶白道，“舅舅，你手腕痛不痛？”

寧韶白於是也給琛琛擦了擦手，攤在沙發上享受外甥的按摩。

那邊慧竹見狀推開門跑出去找毛慧蘭，“姐，你哪兒疼？”

夏眠忍不住大笑。

那邊琛琛一邊幫舅舅按著摩，還一邊充滿期待的問夏眠，“眠姨，明天還做什麽好吃的？”

“都做完啦，”夏眠伸手點了點他的小腦袋，“這麽多還不夠你們吃啊，你們這幾天吃的都不重樣吧？”

小楓似乎想到了這幾天的快樂，高興的瞇起眼睛點點頭。

“接下來，就做好餃子餡兒，等你二老姑和姑父回來一起包餃子，準備過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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