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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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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良苦……唔!」

話還未盡,大我就已經將我擁入懷裏,手掌溫柔地輕拍著我的後腦勺。「好、好,是我不懂……這樣可以了吧?」

我正想開口,就聽到慧在我身後驚聲尖叫。「餵!混賬東西!放開我姊姊!」

慧突然醒了,明明就沒有鬧鈴、電子鐘,也沒有人叫他,就是奇跡似地蘇醒了。他沖了過來,硬是將我和大我拆散……總之,在經歷了一場毫無必要的混亂過後,大我領著我們姊弟倆到櫃臺報到領機票、寄行李,他熟門熟路地沒有一絲猶豫。

對了,要是慧在火神夫婦前還叫他們的兒子混賬東西,我就立馬將他打包寄回日本去。

接著沒有多久就是登機時間,我們三人走向出關口──大我在前,而我們這兩個東京佬亦步亦趨,覆制他一切的所做所為。而在檢驗隨身物品時,慧並沒有通過──原因是他在背包裏放了一瓶今早才買的飲料。

於是他慌慌張張地當場一飲而盡,害我也跟著捏了把冷汗。只有大我從頭大尾自在從容,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搭飛機了,這種場面也見多了吧。

而且這回我終於目睹真實的空中小姐了!她們在我心裏的定位,跟只會出現於電視的明星沒什麽兩樣!

「空姐太漂亮了!又好親切!」

領巾、迷你裙、高跟鞋和筆挺的制服……搭配高挑的身材,真是言語難以形容的迷人有型啊!慧也盯著看了好久,就連身為女性的我也心動萬分……無怪乎這是女人最向往的職業之一!

「會嗎……?看來看去都差不多吧。」大我不以為然地回答。「不過她們的服務真的不錯啦。」

我瞟了大我一眼。「也是啦,你搭過這麽多遍飛機,都看膩了。」

這發言真是太奢侈了!也不替我這個第一次出關的井底蛙著想!

「嗯,妳這樣說也沒錯啦!」

然而大我渾然不知我正在諷刺他,這家夥甚至還毫無心機地附和了我……好吧!我無言以對,但是我對空姐們的看法可是不會改變的!

然後我們走過一條長型的通道,並按照機票上的座位號碼找到了一排三人座。慧搶著要在窗戶旁,我坐中間,而大我在靠走道的位置。在入座前,大我幫我和慧將隨身行李塞到上方的置物箱中。

大我一坐下便老練地系上安全帶、關手機,我則如法泡制,只有慧還在自拍和上Twitter。

我仔細地將機票和護照收在外套口袋,在乘客們陸續地填滿周遭的空位後,空姐便一一檢查個別狀況,慧這下才手忙腳亂地關掉手機電源。前方的電視屏幕播出發生空難時的逃生教學,而隨著機體一陣晃動,我感到一股壓力將身體推向座椅,耳朵也轟隆鳴響著,有些疼痛……過了一、兩分鐘吧,慧猛然驚呼,小小的窗口外已是一片廣大而霭霭的白雲。這是我此生從未體驗過的高度和風景,我目不轉睛地盯了一會兒,然而倏忽間有股倦意襲來,於是我閉起雙眼,沈沈睡去。

**

機體起飛才不過十分鐘,徹夜未眠的我便睡的不省人事。被大我給搖醒時,上空與美洲大陸的距離已是僅靠肉眼就能看清地上建築物的程度。

「妳睡得還真熟耶。」

我一邊搓揉著眼角一邊下飛機,同樣的姿勢固定太久,讓我全身筋骨酸痛,所以隨身行李就給大我提了。

「呼啊──因為我昨天失眠嘛!」然後我內心隱約感覺錯過了什麽大事。「奇怪,為什麽沒有供應飛機餐啊?」

慧在我身旁輕描淡寫地答道:「杏裏妳怎麽叫都不醒,我就把妳的那份給吃掉了。」

「啥!」望著眼前這蠻不在乎的罪魁禍首,我頓時怒火攻心,伸手就掐往他的脖子。「你不會幫我留起來嗎!我期待飛機餐很久了耶!你又不是不曉得!」

「回去還可以吃嘛!再說冷掉就不好吃了呀……啊!」

慧臉色鐵青地奮力掙脫我的掌控。

「沒關系啦!」大我拍拍我的肩膀。「回程時我的那份也給妳吧!」

聽見他這麽說,我只好饒慧一死……然而我依然覺得有些惋惜,還要再過六天……我才能嘗到飛機餐的真正滋味!算了,暫且將此事擺在一旁,歷經了十一個小時的長久飛行──我終於到了洛杉磯!我的雙腳已經踩在美國國土上啦!

洛杉磯的一月最低氣溫恰恰好就是東京的最高溫度,我和慧才走幾步路便已熱汗涔涔,於是只好脫下鋪絨大衣。大我的運動外套則恰到好處,和周遭的人們衣著相比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至於慧和我就如同典型的觀光客,在輸送帶旁等待行李的時候還把握時間到處拍照。

「我爸媽都還在上班,所以是阿列克斯來接我們喔。」曾聽大我提過,阿列克斯是他的籃球啟蒙導師。「啊,他已經到了!在那裏!」

阿列克斯這名字在我的想象裏就是個棕發而肌肉精實的高大男人。

「咦?哪裏?」

我東張西望,五百公尺方圓之內只有一位金色長發的女生在揮手。我正想確認,大我卻已直直地走向前,然後……

我的天哪!她滿臉歡欣而熱情地抱住大我,接著不由分說就是一記熱吻!

我石化在原地。

大我似乎也嚇了一跳,他整個人向後彈了一步,以一口流利而正統的英語和那位金發美人來回交談──是的,他的英文成績爛歸爛,但口說卻不負眾望地無比標準,我原本就不擅長英文聽力,再加上驚嚇過度,他們的對話在我耳裏就如同巫醫施術時的神秘咒文……那般覆雜和難解。

她擁有挺鼻子和綠眼睛,所以不可能是大我的姊姊或親戚什麽的吧……普通朋友的話會一見面就嘴對嘴親吻?最多不是只有互碰臉頰嗎?而且……原來阿列克斯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是個又瘦又高、即便戴著眼鏡也外型亮眼出眾的大美女啊!

慧甚至還問:「咦?那該不會火神在美國的女朋友吧?」

然後慧眼神移向我,我於是結結巴巴地告訴他:「我、我也是……跟你同一時間知道……這件事的……」

我緊握著行李箱的把手,初來貴寶地的興奮與期待已煙消雲散,我遠遠地望著他倆,各種情緒糾結成一團,而其中不需梳理和理清就已清楚不過的就是──

在這當下……那段大我居住於洛杉磯的過去,確實地將我和他隔離成兩個陌生

作者有話要說:生日時朋友送了一張我與大我還有艾斯的賀圖~~~~改天放上來給大家瞧瞧!

銀杏

6

我雖然被這副全程不到三分鐘的光景弄得欲振乏力,然而我的雙眼可是一刻也未遠離他們。我觀察阿列克斯──對於將前籃球職業選手與她聯系起來感到非常困難,唯一符合的特點只有身高吧,我還真沒見過有哪位女性可以只和大我差一顆頭的……令人吃驚的是,阿列克斯活脫脫是位大美人兒,胸部豐滿、臀部又翹,打扮休閑卻相當火辣性感,臉上的紅框眼鏡完全遮掩不住她那有如好萊塢女星般的亮麗外表。

她的年齡目測應是二十來歲……不過外國人總是看來較為成熟,說不定她實際上還要更年輕。慧在我的身旁頻頻發問,與我這不合乎常理的平靜呈現冷熱態度上的對比。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她和大我都稱得上是熟稔的。這是當然的嘛!她可是還在大我小三時就開始教他籃球了唷!至於我呢,是他的女朋友沒錯啦,但從認識、熟悉到交往就連一年都還未滿呢。

「餵、餵,杏裏,妳還好吧?」慧拍了幾下我的肩膀。「他們要過來啰。」

在回答慧之前,大我和阿列克斯已經距離我們不到一公尺,可能人高步伐也大,它們的移動速率高過常人。眨了幾次眼,大我便站在我的身旁,用英語將我和慧介紹給阿列克斯。我差勁的英聽果然難以和他們同步,盡可能地捕捉到的盡是「what」、「oh」、「really」這種無助於了解劇情的字眼,慧肯定也正在霧裏探花,他的神情一直都顯示為困惑。

「It was a pleasure meeting you!」

幸好基礎的招呼方式還是行得通的,阿列克斯友善地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對我如此說道。嗯,可是……我該怎麽回答她呢?說實在話,她的出現不僅是在意料之外,甚至還讓我感覺不太愉快呢。

不過僵在這兒也不是好辦法……來段自我介紹好了。

「Hello, my name is OCHIAI ANRI.」然後我指著慧。「This is my brother, OCHIAI KEI. Nice to meet you.」

接著慧端出他那足以刊登在雜志上的爽朗笑容。「Hi!How do you do?」

阿列克斯跟著又是排山倒海的英語,大我聽了之後點點頭,臉頰不曉得為何有點脹紅。

「You are quite attractive!」

後面那個單字……attra什麽的是啥意思?平常應該多背一些英文單字的!情急之下我只好胡亂回應:「You,too.」

她看起來欣喜若狂,仿佛我是一張待領的頭獎彩票──她朝我打開了雙臂,看樣子應是打算給我一個象征友誼的擁抱,於是我湊上前──

阿列克斯輕輕閉起眼皮,下唇微微嘟起……幾乎同時發生,我聽到大我在我身後驚呼,而我心裏還正納悶著,阿列克斯的臉龐就忽然靠的我很近……近到我能看清楚她的每一根睫毛,它們纖長、濃密,有如高貴而華美的金色羽扇──

咦?

「唔!?」

我、太、天、真、了!

她哪裏是要抱我?她是要吻我!這一切來的太過措手不及,等我察覺到一片溫熱的柔軟覆上我的雙唇時,阿列克斯的舌頭早就已經探進來啦!我們的唾液交換了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Hey!Don't be that way!」

大我趕忙將阿列克斯架走。可是來不及了,我與女人的初吻已毫無保留地獻給阿列克斯了。我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而被不知該如何言語,慧也兩眼發直、六神無主的。

大我趕忙對我說:「杏裏!妳還好吧?忘了事先告訴妳……其實阿列克斯有接吻癖啦!」

阿列克斯掙脫了大我,滿臉的無所謂。「It’s nothing, isn’t it?」

「嗚……!」我伸手摀住唇部。

接……接吻癖?我聽過戀足和異食癖,但拿接吻當作癖好的可是頭一次聽說!

阿列克斯笑嘻嘻地望著我,瞬間令我寒毛直豎──這個人,居然可以將舌頭毫不猶豫地伸進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口中嗎!就算是同性又怎麽樣?嘴對嘴什麽的,我可是連和媽媽都不曾為之耶!

洋人……真是諸多方面都超乎我的想象啊!我落合杏裏以身力行東西文化的差異,雖然非常難以招架和應付,不過曾對阿列克斯短暫抱有的敵意和不悅倒是消失地不見蹤影了。

**

有了阿列克斯的專車迎接,我們這三個剛脫離長途飛行的人省去了通勤的辛勞和不便,順利地從機場抵達大我的老家。洛杉磯這兒的住宅區還真的就像我以前在電影中見過的,車道寬廣、平坦,兩旁分別種有行道樹和小矮叢,街區內部都是獨立的西式建築,有木制的、也有磚頭打造的,門前有悉心打理過的草皮,視覺感受簡潔、大方和幹凈。

這景況就和日本大為迥異了,我家附近的民房以大樓和公寓居多,而且分布和排列的密度都很高。況且假若要在東京市區裏以獨棟建築為家,沒有具備金字塔頂端的財力就只能停留於想象。

我認識的人之中,唯有經營大型制藥的丹波一家有能力如此。

慧於沿途上將車窗打開,相機的快門聲不絕於耳。

「杏裏,妳和慧是第一次來美國嗎?」

這話是阿列克斯問的,她於明白我們姊弟的英語知能在可以正常對話以下的水平之後,便改用日語和我倆交談。她在就讀大學時主修的是日語,興趣是欣賞日本動畫,溝通起來幾乎沒有任何障礙。

得救了……!我暗自在心中感謝天父。

「嗯!是啊!」

「那麽就由我來充當你們的向導吧!」

阿列克斯真是熱心。尤其她在英日雙聲帶之間順暢轉換時,我真心認為她是個滿值得交往的外國朋友。

然而大我提醒我最好還是別靠她太近,畢竟她異於常人的嗜好可是隨時蓄勢待發。特別我又是女孩子……還是最能誘發她癮頭的目標對象。

「所以妳弟弟基本上不用擔心啦。」

大我看向慧。然而慧卻面露惋惜,轉過頭去嘆了口氣:「唉,這樣啊……」

「咦?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麽,他只是有著不當的期待罷了。」這個思春期的小毛頭!

大我的家和周遭的其他宅子並沒有太大的不同,但是對我這種東京佬而言仍是相當新奇──我向往洋房、石造階梯和木片鋪成的地板很久了!也很喜歡西式的典型家居所散發出的濃厚溫馨氣息……例如皮制的長型沙發、三角鋼琴、開放式的廚房、大烤箱、碎花壁紙、落地窗、壁爐、飄逸的蕾絲窗簾……等等。我家的坪數不大,故以上所述在我的認知裏與都市傳說無異。

大我的爸媽都還在上班,所以我放肆地到處參觀,然後驚呼連連。

「拖鞋踩在木制地板的聲音果然很好聽!」我在大我的家裏小碎步跑著──光是這點就不可能在充分利用空間的東京家裏實現了!「我的房間是不是在二樓?我可以上去了嗎?」

慧也讚成我的意見。「我也想去樓上看看!」

還有二樓呢!光一樓的三分之二就比落合家的總面積大了,它們還有兩層!家裏面就建有樓梯……我的天哪!難怪大我於日本的居所大小也高於平均值,因為人高馬大的他根本沒能受的了無挑高的天花板和走沒幾步就要撞上桌椅和櫃子的生活嘛!

「咦?妳要到二樓了嗎?」大我從後車廂提來我們全部人的行囊(大多是我的……)喔,對!火神家還有座能停二至三輛汽車的車庫喔!

「那我幫妳把行李箱提上樓吧!」

「謝謝你!Tiger!」我真是太幸福了,有像火神大我這樣的男朋友實在是夫覆何求!

即便是客房,也比我在東京的房間來的大上許多……是跟飯店一樣的雙人床耶!我跟慧各有一間!

「我媽說她已經把床單洗過一次了,你們可以放心地睡在上面。」

「啊!太感激伯母啦!」我以大字型狀縱身躍入彈性極佳的床墊上頭,嗅著太陽遺留的特有香氣。

嗚嗚嗚嗚!大我的母親請受我一拜!

「好,那麽……」大我將那大尺寸的行李箱放在我的房間地毯上。「我先去練球了喔。」

「……啊?你說什麽?」

聽見「練球」二字,我立刻從床上飛彈起來。

「阿列克斯要教我幾個新招──妳不是做了旅游計劃嗎?你們可以先去逛逛啊!」

接著他丟了串鑰匙到我的手中,我難得手腳利索地接下了。

「我晚餐會在家吃,晚上見啰!」

然後,大我便毫不留戀、三步並兩步下了樓梯,我束手無策地看著大我和阿列克斯走出這個家裏。

慧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他走到我身邊狐疑地問道:「咦?火神不跟我們一塊兒嗎?」

我手中握著冰冷的鑰匙,沒有回應慧。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了~~~~~(轉圈

話說那假條只是以防無法更到最低要求章數的萬一啦

這禮拜還會有更的~

銀杏

7

雖然地主火神大我將他家的鑰匙托付與我,還給了我絕對的信任和自由,讓我能夠在這初來乍到的洛杉磯有家可歸並恣意優游,可是我和自家老弟既沒有交通工具、也不熟悉從一個連地址都還沒記憶起的自宅到達市區的憑借與方法。我們人生地不熟外加第一次出國、語言溝通又有障礙,手邊亦缺乏自動導航系統……很好!我想請問一下,我那位天才男朋友他是透過什麽樣的幻想來期許我能玩的安心和盡興!?

我可能還太高估他了,我看他根本啥也沒在想,腦子裏只有籃、球!他老早就被那顆空氣填充的橘色橡膠完全占有,愛到深處無怨尤!我真是替那個在機場裏為著阿列克斯而悶悶不樂的自己感到愚蠢──我根本沒有必要將她看成是個情場上的敵手,她只不過是作為大我的籃球師傅又恰好生的美麗罷了!我們之間的第三者從來都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無機體……籃球!

哈!我錯了!就現況而言……我才是第三者吧!啊!籃球……妳這個可憎的小妖精!

雖是大我的老家,但畢竟仍是他人籬下,我們兩個姓落合地久留其中也是不太自然,於是我和落合慧便於晚餐前在附近溜達。

噠、噠……我用力地踱著步。

「吶……杏裏,火神不在就不在,有啥大不了的嘛!難得出國一趟,就別把時間浪費在生悶氣上了!」

捧著相機的慧在前頭停下腳步,我看著他,深深覺得被他安撫的自己極為不成熟──不過,我就是在氣頭上啊……有什麽辦法!「啊!我知道啦!」

「況且火神不會一直待在外頭吧?他一年也不常回家幾趟,說不定明天他就有空了啊!」

我為慧的這番富有邏輯性的話語而微微吃驚。「……你說的有道理!」

是啊!火神大我再如何癡狂於籃球,也不大可能這個禮拜天天都與其為伍吧!

我被慧給說服了,當下立即雨過天青,興奮地參觀了一下洛杉磯當地的學校和公園等之類的建設。好在這兒亞洲臉孔還頗多的,我們這對來自日本的姊弟檔無論出現在哪兒都不太奇怪──不過,大概是由於慧的打扮與日本毫無時差的緣故,與當地人的穿衣風格有明顯的不同,因此惹來了不少註目的眼神。不跟他說,這小子還以為自己紅到美國來了呢。

我和慧在晚餐開動前沿著原路回到火神家,還因為逛得太遠險些迷了路。我們姊弟在餐桌上與火神夫婦相見歡,阿列克斯也在,她和大我的爸媽交情看來不錯。果然移居到了美洲之後,作風和習慣都會漸漸地變得美式──我可以從大我的爸媽身上尋得最明顯的、同為大和民族的共通點……就只有日文了吧!這頓晚餐連料理都是濃湯、沙拉和意大利面,我們家的基本可是味噌湯、白飯和醬菜。

而大我的父母──不出意料、一如我所設想的,果真都是親切有禮的好人!他爸爸熱情地和我們姊弟聊天,媽媽則不斷地關心我倆是否有吃飽,還要我在日本多多照顧他們的兒子。我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不過在輕松的氣氛之下很快地便融入了他們。尤其是慧,他向來都極有長輩和前輩緣,沒有包袱的他比我聊的還要更加愉快。

而且,我必須特別說──即使不看照片也能推論出大我的雙親年輕時都是俊男美女!大我肯定是他們的結晶,否則長相怎能如此帥氣……糟糕,一不留神又在犯花癡了!大我會被懷疑抱錯的地方只有身高這一點吧,他的爸媽誰也沒有一九零這般高大……令我不禁想問:他到底是如何突破這道基因藩籬的啊?

總之,這是個和諧愉悅的見面會,一點兒壓力也沒有──他的爸媽還稱讚我很漂亮!有帶慧來實是好事一樁,健談的他應該幫落合加了不少分數。

晚上洗好澡後,我跑到大我的房間裏聊天,而這與畢業旅行時那種溜到同學房間打牌的感覺相類似。

「杏裏,阿列克斯已經教了我該怎麽訓練,她明天起就能開車帶著你們四處去玩啰。」

大我的房間和他在日本的住處一樣整潔,個人物品都擺放的非常整齊……我見慚愧。

「太好了!」我歡呼道。「那你球要練到什麽時候呢?」

即便大我這個禮拜要花一半的時間練習,我也無所謂了。一周有七天,玩三天就代表約會三天……嗯,這不是還滿足夠的嗎?

基於感恩的心,我現在已能調適好心情──往好的方向去設想了!耶!

「我這幾天都會在球場打街頭籃球喔!」

「所以我問……你是指幾天?」街頭籃球?聽來相當刺激,我仿佛看見了大我在一群不同膚色的男人中縱身灌籃。

大我不假思索便回答:「直到回日本的前一天啊!」

「直到──呃,你說……」

「畢竟一下機就是冬季選拔賽了,我可不能松懈啊。」大我一邊說,一邊抓起身旁的啞鈴。「阿列克斯會是個好導游的,她說想好好地認識妳──」

大我接著說,比起日本,他還比較認識洛杉磯──這兒的觀光景點、景色和風土民情他都已經再了解不過,況且冬季選拔賽就近在眼前,隊友們都還在寒訓中,他無論如何都不行偷懶和掉以輕心,否則教練和隊長要是聯合起來發飆那可一點都不好玩──

他每每聊到籃球時,總能像現在這般滔滔不絕。

我只是安靜地聽著,原本不敢相信,然後卻只是更加地確定──火神大我的確就如他所說的,他不僅沒有時間、也不被允許、更沒有心思花在玩樂上。沒錯,他所說的「直到回日本的前一天」指的就是這一回事。

「更何況,第一場誠凜就要對上去年曾經……」

「這樣啊。」我打斷他,站起身來。「我明白了。」

我沒有對他生氣,不像下午時他把鑰匙扔給我時那樣難以接受,因為我想起自己曾跟大我訂下約定──

我要支持他、也就是誠凜球隊得到日本第一。

我的腦海當時什麽也不剩,真的就只有「支持誠凜得到日本第一」這一行字緩緩如新聞下方的跑馬字幕無限次重覆。

然而,我的心裏卻存在著一種顯著、使我的嘴角重的像掛有砝碼似地的極大不協調感。

「哈?」

「是、是嗎?」大我聽了似懂非懂、面有迷惑之色。「妳能明白當然是很好,可是……妳說的是什麽啊?」

我沒有針對這個問題回應他,直接走出房門外。

在大我說出心裏是如何打算之後,我就懂得再也沒有問他關於在洛杉磯的一切行程之必要。反正,不是打球,就是打球了嘛……比一加一的恒等式還要簡明,而這就是運行於名為「火神大我」的宇宙裏至高且排他的真理。

而當晚……躺在陌生的床鋪上的我總算想通了那股不協調感自何處而來。

「最起碼,別連我在你身邊的時候──都還把『籃球』當作唯一的選擇嘛……」

我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這家夥雖然單純,有時卻也實在是冥頑不靈耶……但這次我可沒有要和他開誠布公的意思,我不想連在洛杉磯都還要和他吵架!大我已經夠笨了,我不能比他還更不明理。

隔天,我們在早餐時碰面,我笑著跟他道了聲早。然後蓄意回避所有眼光的接觸,凈是在和火神夫婦和慧講話,還表現的甚為熱絡。

一微米也好,我企盼他好歹會察覺到些許異樣。然而他在吃完五顆荷包蛋、加起來總數為四根的香腸和熱狗、兩塊薯餅和一份蛋卷和法國吐司外加結實地一玻璃杯的鮮奶便飛也似地離開家了,在場的人類中渾然不知大我擁有這般食量的只有目瞪口呆的慧。

我要說的是,大我在離去時全無戀棧可言,他的這般果決使我深覺自己傻不隆咚──大我的媽媽不愧是拉拔其成長的過來人,她在玄關門闔起時,輕描淡寫地告訴了我:「這孩子小學起就是這副模樣……有了籃球就什麽都可以拋諸腦後!」

我不能再同意她更多了。她說完後,我們交換了相知相惜的眼神。

「……杏裏,妳一定也很了解的,大我就是個籃球笨蛋──所以,還請妳不要嫌棄他呀。」

我不會拋棄她的寶貝兒子,絕不,然而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的!而這與早餐時我刻意閃躲他的目光有關……

對!我就是要來試探他哪年哪月才會發現啦!這次我不會心軟、也不會先舉白旗投降的!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啊

我不敢描寫火火天使父母太多

因為火神是個主角 以後疼卷說不定會描寫到他的家庭背景

為了避免狠狠地被打臉

所以才寫了這樣~

銀杏

8

嗯,前面已經提過八百萬遍了……我,落合杏裏,是牡羊座的最佳代言人--我指的就是這副容易被誘發、老讓旁人措手不及的暴躁脾性,以及不知該說是好處還是缺點的持久程度。要如何對付正處在氣頭上的我呢?最好的處置就是把我扔在一邊,無視我的胡言亂語和各種發洩。反正鋒頭一過便風過水無痕……不需要對我闡及任何微言大義,我也會良心發現並收拾殘局與愧疚反省。

最要不得的就是火上添油,否則就算是肉搏戰本小姐也會賭上面子去拼命──我會不會是僅次於火神大我、天底下第二號單純的人物呢?

所以這回我單方面向大我展開的戰役,咱地球人管這種把對方當空氣的吵架模式稱為「冷戰」,也沒有進行太久──

哼!如果以為我會這麽說……就實在是太天真了!

現實環境並不允許我──開門見山,接著在男女天差地遠的價值觀的先天不利之下辛苦地溝通協調,然後兩人擁抱彼此、言歸於好──依循這般過往執行過、儼然已程序化的套路。

原因有兩個:

一、我現在住的地方可是男方父母的房子!換句話說就是全世界最不適宜和男朋友吵架的地點。大我往往傍晚才回家,而那時他爸媽也差不多下班了,我們倆個小屁孩怎能在大人辛勞工作後還打擾他們休養生息呢?

我雖然不會煮菜、家務也不擅長,然而起碼還懂得一些做人道理。

二、假若這次再不推陳出新,那麽一旦大我回到床上,這些數據想必將在隔日早上腦袋重新啟動之前,在睡夢之中被當作垃圾加以處分,於是我先前的所有努力通通歸零。這絕非無稽之談,對方可是火神大我──他是獅子座,在處理情緒這一塊和我相去不遠,而我的敵方又是地表上最強勁的對手籃球,顯然這就是最為得當的推想。

是故,在多方考慮下,我決定居於完全的守備方,等待大我的進擊、將這道並不難攻破的城墻轟個粉碎!

嘿嘿……是不是很出人意表呀?我相信一定可以在大我那為數不多的大腦皮褶裏留下印痕的!保存期限是一生,而且我也會堅持到底,我是個守信用的女人,絕對說到做到!

洛杉磯之旅距今為止已過去四天,由於最後一天超過一半的時間被固定在經濟艙的座椅,所以我至多只能再玩二天……好的,且容我簡要敘述這幾天的戰況。

籃球不知對大我下了什麽蠱,可以讓他比我那對住在靜岡的爺爺奶奶更早起床,七早八早地就跑去籃球場報到,同時我心裏也百思不解──早上八、九點的,他居然找的到街頭籃球的球友嗎?難道真的是我太懶散了?可是假日不就是要睡到自然醒嗎?要不是得把握在洛杉磯的每分每秒,沒有睡超過十個小時我可不會輕易滾出被窩。

接著從早上十點開始直到太陽下山左右是慧、阿列克斯與我的三人行,幸虧有阿列克斯當在地導游,我們姊弟才不致於像兩只瞎忙的無頭蒼蠅、抓著皺巴巴的市區地圖在街口盤桓,問路之前還得先拿電子辭典翻譯。

作為司機的阿列克斯準確而耐心地將我們送到諸多有名的景點,像是環球影城、迪斯尼樂園、好萊塢等等,洛杉磯這兒還有一個「小東京」,景物真和我的家鄉大同小異。洛杉磯讓我和慧兩個人樂的失去了理智,光是環球影城就花了整整一天逗留其內,親眼見識各種電影布景實在是太有趣了!親臨動作片的飛車相撞、人造大洪水、世界末日和侏羅紀公園的場景,著實給了我們這對鄉巴佬姊弟很大的滿足,玩樂之餘還與不少打扮成電影人物的工作人員拍照。

我甚至大膽地跑進希爾頓酒店的大廳晃了幾圈,企圖沾染上些許上流名媛的氣場和味道──順帶一提,落合慧迄今已被形形色色的男女搭訕十幾次了,所以他每日出門前都樂不可支地裝扮自己,並得意忘形地灑下大筆金額於購置紀念品。若非他的零用錢經我管轄,他現在老早就連最基本的車資和餐費都花個精光。

至於本人當然也玩得非常開心!事前我做了相當完善的人格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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