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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以「不賴」加諸於一則詩篇上的!我引用的詩人可是名揚國際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聶魯達,不是什麽名不見經傳的阿貓阿狗耶。

「你能喜歡就好……」

或許下次我應采納童詩或兒歌才對。

而距桐皇與海常之戰至今已過了數天,我和黃瀨涼太再度恢覆聯系。黃瀨貌似是個機不離身的人,不像我和自己的手機那般若即若離。托他所賜,我現在時不時地就要註意收件匣裏的新訊息。

黃瀨的行文與使用的顏文字總是給收件者──也就是我,一種語尾音調上揚的聯想,猶如他在輸入信息時面有微笑。另外,人的適應能力果然很強大……在和黃瀨通信數十封後,我竟被他潛移默化,學會穿插表情符號了。

至於我和黃瀨的談話主題往往相當日常──

『今天拍攝秋裝,在大太陽底下穿著長袖動來動去的──好熱喔!小杏裏在做什麽呢≧▽≦y』

『淩晨就和攝影組趕到一座郊區的山腰上!還不到下午就想睡了(呵欠)小杏裏正在打小說嗎?』

我指的「日常」當然是指對模特兒而言。而這樣的生活我早已見怪不怪,畢竟睡在我隔壁的也是一個模特兒。

不過有幾封也是和籃球部有關──

『森山學長叫我組個聯誼會,還指定要可愛的女孩子!』或是『笠松學長今天心情不太好,比往常多踢了我好幾下……』

黃瀨和學長們的感情似乎不錯,想必是作為王牌而享受著前輩們的疼愛吧?

而我的回信基本上是由「安撫黃瀨」加上「報告自己手邊的事」此兩項固定元素組成,佐以自己創作的進度和心情分享。有時為了使書中的男配角更加鮮活,我會再更深入地問他對異性的看法與應對,直到──

『小杏裏:妳八月十五號那天晚上有空嗎?』

「有的,怎麽了?」

這是一道只有足不出戶的家裏蹲才能即刻反應的問題。

『那我們一起去參加煙火大會吧!好不好?』

煙火大會呀──

我是個地道的日本人,然而這項傳統活動我卻沒參加過幾次。還在念國小時,爸媽曾牽著我和慧到攤販吃香喝辣,不過最近幾年媽媽嫌人潮太擁擠,此條慣例便從此作罷。

啊!我好久沒吃棉花糖、炒面和烤魷魚了──這些都不是平時就唾手可得的食物。

於是我沒有多想,便應允了黃瀨的邀請。

『好高興好高興!期待小杏裏的浴衣打扮~』

不過黃瀨的回覆卻讓我壓力瞬時倍增。

原因無他,就在於黃瀨是個模特兒。不是我老愛構陷這個職業──行行出狀元,我認為模特兒是很值得尊敬的!請姑且耐心地看完我簡要的分析──

第一、假若黃瀨今日與我同樣作為女人,那憑黃瀨的美貌──可不是我使出渾身解數就能填補其間差距的,走在一起根本是公開處刑。

第二、黃瀨雖今日為男兒身,但已經混跡模特圈將近三年的他,還有什麽美人是他沒見過的?我是不介意被路人指指點點,可是我真心不想被黃瀨放大檢視,以他那美女們慣壞的雙眼!

怎麽辦?我龜縮了……要是我事先有三思,我絕對會婉拒黃瀨的。

唉……算啦!我向來是個守信用的人,臨陣脫逃乃非吾之作風。再者,暑假和黃瀨頻頻傳簡訊的我,和黃瀨的交情已從「弟弟的同事」升級為「朋友」了。

況且距離煙火大會還有些時日,暫且將此事擱著也無妨。

**

於是日子便隨著我與電腦君的纏綿悱惻,不知不覺之間逐漸流逝。鄰近八月十五日的前一天晚上,慧面有愁容地跑進我的臥房,淒聲喊道:「杏裏……明天是煙火大會!可是我要工作!」

慧一提我才猛然憶起和黃瀨的約定。

「啊!說到這個,我會和黃瀨同行喲。」

「咦?黃瀨哥已經約妳了啊?」慧大吃一驚。「啊,反正不是火神就好了……我有一千萬個願意把杏裏交給黃瀨哥。」

「你只不過是我的弟弟,請搞清楚。」

而且慧的口吻仿佛是我準備入籍夫家的背景。

「咦?不過──」慧歪著頭深思了幾秒鐘。「加奈、愛海還有小唯……她們也都說想和黃瀨哥去煙火大會耶!」

「杏裏!黃瀨哥是自己主動約妳的嗎?」

「是呀。」

若沒有黃瀨,我會就此錯過今年的煙火大會,而多年收在櫥櫃裏的浴衣也會長黴斑。

「黃瀨哥,莫非是真的──喜歡杏裏?!」

我嗤之以鼻。

「我、發、誓──不可能!」

黃瀨可是長期處於美女如雲的模特圈哦!他的審美觀肯定比一般男生還要嚴厲與挑剔!雖然這種說法隱然有貶低女性的意思──但以黃瀨自身的條件,他很有資格去對交往對象挑三揀四的,至少就美貌這點是如此。

所以我的外表或許就平常標準是中上,然而若搬到黃瀨心中的一把尺旁,百分之百會有所落差。我並非暗指黃瀨是個膚淺的男人,不過我實在也不覺得自己的內在有哪點能吸引到他。

我猜想,自己在黃瀨心中的定位可能就是──偏執的創作狂女子,兼有繭居族屬性。

所以閱女人無數的黃瀨哪有可能對我萌發興趣嘛!

「你別老是將我和認識的男生送作堆好嗎?我們都會很困擾的!」

「Let's wait and see!」

慧以拗口的腔調扔下這麽一句話,明明英語口說就不強的嘛……哈哈!

「我可是最了解黃瀨哥的男人!我等著明天的結果匯報!」

「隨便你啦。」

就如同我和火神即使共處一室也沒有寬衣解帶,我也堅信著黃瀨懷抱的感情絕非慧所揣想的那般。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我終於實現了在睡前二更的諾言!

能正常二更的作者真心佩服!

字略少,請妹子見諒>x<

下一章是浴衣X黃瀨X煙火

銀杏

10〔倒V〕

八月十五號這天我計劃性地早起了,是我放假以來少數沒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我在爬網時看到一則帖子,裏頭近似順口溜的頂真句很能描述我目前的生活:「早上不起床,起床就上網,上網到天黑,天黑不上床」,只須將上網改成寫文即可。

由於晚上要出門,所以我得利用早晨與下午完成每日的進度。是說這種天堂般的舒適安逸再過兩個禮拜就要結束,我內心真是萬分的不舍與感傷啊!而暑假作業這惱人的小妖精仍被裝在已生滿灰塵的書包裏頭,我一丁點兒觸碰的欲望都沒有……自我的學生生涯啟動至今,我從沒哪個假期是提早寫完功課的,即便是觀察日記也是在倒數三天內掰完。

我已經想好了,份量最多的數學就盡可能地倚賴森實吧!我倆向來是合作無間,文科當然就就是由我負責。

在與媽媽共進早餐時,我供出了晚間的行程。正當我接著要問浴衣收在哪個櫃子時,媽媽倏地放下玻璃杯,裏頭的鮮奶險些溢出。

「為什麽不早講呢?妳該不會指望國小時買的浴衣還能穿吧?啊?」

不愧是母親大人!這些時候她的頭腦總是特別清楚!

「是喔……好吧,穿便服去參加也不是不行啦。」

我最後一次穿浴衣約莫是在國小三年級,從此以後我再也未見其蹤--這段期間我大概又抽高了二十幾公分。

「那可不行。」

「啊?」

「我可不想讓人家以為我和爸爸連買件新浴衣的錢都沒有。」

我都忘了,媽媽看重顏面的程度是不下於我的。

「今天下午我帶妳去買!」

於是我的寫作預定臨時改動為購買浴衣。

媽媽在商場幫我挑了一件最新到貨,質料也較市面上好的浴衣。她對衣物的風格和花色向來比我還有概念得多,於是我這次也是全權交給她作主。我的工作就是脫下、穿上,接著再從試衣間裏走出來讓她細細端詳。

最後脫穎而出的花色──基底是由靛藍色的直條紋構成,並點綴著優游的橙紅小金魚。

「杏裏的美貌並不是新潮的那種,所以就幫妳選了件素雅的……誰叫妳遺傳到我的古典美呢?」

我倒是滿想知道有誰的長相能被稱之為「新潮」的……這是讚美還是貶損?又或許語尾才是媽媽真正的目的所在:不著痕跡地稱讚她自己。

而媽媽認為機會難得,在浴衣有了著落之後,她又將我領到自己朋友開的理發廳,請她設計一個符合我的年紀又能搭配新浴衣的造型。

「杏裏都長這麽大了呀?妳簡直就是朝香年輕時期的翻版嘛!」

「咳咳!」媽媽給水嗆著了。「千鶴,我現在也還稱不上老!」

然後這兩個年紀相仿的歐巴桑聊起了學生時代的種種,而我被迫又重新聽了一遍媽媽自吹自擂的萬人追求史……大致上就是鞋櫃裏的情書和抽屜裏吃不完的點心糖果,還有放課後的告白之類的。

「不過我女兒的異性緣還沒有我好呢!」

「是嗎?杏裏,妳現在幾個人追?」千鶴阿姨好奇地問道。

「呃,沒有吧……我想。」

千鶴阿姨表示為理解不能。「怎麽可能!?」

「誰叫這孩子就是喜歡窩在家裏!但她弟弟可厲害了……」

唉!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非得被拿去跟校花媽媽做比較……我就是鐘情於待在家裏,所以即使沒有異□慕也沒關系。

像落合慧就是太多女粉絲,他拍照賺來的錢大多上繳電信公司了,悲哉。

「好!總算完成了!」

千鶴阿姨拿來一面方形長鏡,給我照了照後腦勺──她分出兩綹耳下的發束,沿著頭皮編成四股辨,因此正面看來就像系了條麻花發帶。後方的發絲全燙成細小的發卷,整束梳起固定於左耳的斜上方。

雖然千鶴阿姨和媽媽聊個不停,不過她弄得還頗仔細的嘛!

「等等喔,還有……」

她在我耳邊別上了一朵──盛開中的牡丹!當然是人造花!

「這……!」

太老派了吧!我舉起手想把花拆下,卻給媽媽一掌拍掉。

「這樣很好看喔!杏裏!」

「對啊,不準把它拿掉!這和妳的浴衣很搭!」

不是啦!雖然它被做得很精致,不過這年頭還有人在頭上戴花的嗎……!

而這時理發院的壁鐘提醒我──就快要接近和黃瀨約好的時間了!於是我換上剛買的浴衣和木屐,直接從美容院前往煙火的施放會場。

一定是那朵花太老氣了啦!途中有不少路人頻頻回首……唉。

「小杏裏──!」

好在我沒有遲到,黃瀨來的非常準時。還沒走過來,他便大聲地叫喊了我──黃瀨耀眼的金發和傳統浴衣渾然有種東西交融的美感,果然模特穿衣就是百無禁忌呢。

由於有不少人次已經流入場內,我和黃瀨一碰面就先去占位,這人數真是多得嚇人!許久沒在戶外觀賞煙火的我對此盛況瞠目結舌。

我和黃瀨原本肩並肩走著。然而在四面八方的人群湧入後,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黃瀨!」我慌慌張張地扯開喉嚨大喊:「你有聽到嗎?黃瀨──」

「小杏裏!我在這啦!」

「呼!還以為你不見了。」

然後,黃瀨提供了他的右手臂。「怕走散的話,要不給妳勾著吧?」

勾著?像情侶那樣?!「不了,我看還是……」

「那不然──」黃瀨側過身,握起我的手放進他背後的腰帶中。「浴衣帶給妳牽著。」

「……嗯!」

我照做了,抓帶子總比勾手臂要好。

在安然穿越恐怖的人潮過後,我們總算找了個視野還算寬闊的位置。距離點放煙火還有將近半個鐘頭,我和黃瀨於是先在附近的階梯坐下休息。

流了汗又沒帶扇子,我只好用手在頸邊搧風。

「好熱喔!」我向身旁的黃瀨問曰:「對吧?黃瀨──」

一面向他──我看到的是手指輕抵下顎,嘴角含著恬靜笑意的黃瀨。夏夜的清風拂過,他瞇起了那雙琥珀色的瞳孔。

黃瀨獨立於熙來攘往的吵雜背景與人聲,自成一格鮮明而靜美的風景。

接著,他柔聲說道:「妳今天很美哦,小杏裏。」

「啥──真假?!」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當然,我沒必要騙妳吧。」黃瀨的口吻讓我覺得自己大驚小怪的。

「但你是模特兒耶!成天和美少女待在一起,審美標準應該會很高……」

黃瀨正要開口,會場設置的喇叭傳出「各位民眾請註意:本次大會即刻開始施放煙火。」的訊息──

然後,五彩斑斕的花火熱情地在漆黑的夜空輪番綻放,無論是圓形、直線與點狀或結合三者其二,皆無所保留地釋放精彩的璀璨,而地面的人們驚呼連連,仰望的面龐輝映著五顏六色的火光。

明知煙花轉瞬即逝,然而霎那間的美好與輝煌是絲毫未有折損的。

「小杏裏。」

「嗯?」

「我對妳在甜點鋪說的話印象很深,在那之後,除了和妳看的那澈情海無邊』,我又再接觸了一些關乎真愛的作品,還包含了經典文學喔。」

「是嗎?」

想不到黃瀨還滿認真地看待那些話的嘛。

「然後我開始覺得……人的生命那麽短暫,浪費在速食或玩玩的愛情果然很可惜!就像妳講的--雖然我還不急著找到真愛,但我過去的交往態度還是不行的。」

「小杏裏,妳仍堅信生命裏會有真愛嗎?」

「我深信不疑!」

「那……我也能這麽去期待嗎?」

「當然可以呀。」

黃瀨點點頭,笑得自在和坦然──此刻的他是多麽地真摯和無邪呀。

「啊!還有……小杏裏的臉蛋和身材是不輸給事務所的模特們的,第一次見面我不就和妳說了麽?我可不想透過違心之論去討好小杏裏。」

「再說有些模特上妝才好看,素顏時和路人沒啥兩樣的。」

「咦……是這樣嗎!?」在我的認知裏,模特就連卸妝都會是好看的。

「嗯,小杏裏是天生麗質,要對自己有自信哦。」

然後蜻蜓點水似地,黃瀨伸出食指輕觸我左耳旁的牡丹。「這花很配妳的。」

「……謝、謝謝!」

哇,被黃瀨牢牢地註視著還真是令人緊張……我手心都冒汗了!我剛剛還誤以為黃瀨要摸我的臉呢!

「妳要不要去攤販那兒逛逛呢?我肚子有點餓了。」

此時煙火已全數施放完畢,我和黃瀨周遭的人潮已逐漸散去,方圓一百公尺內就剩我倆。我和黃瀨由階梯站起,走向了熱鬧的攤位聚集處。

然後我想到慧前一晚說的:「黃瀨哥,莫非是真的──喜歡杏裏?!」

忽然間……我有種難以完全推翻此項猜測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寫黃瀨感腳特累的,煙火大會神馬的也是,

有人在問火杏的關系啥時會實質化,

我只能說在那之前還有好些路要走了,

應該會是在下個月。

我會加緊腳步的。

銀杏

11〔倒V〕

雖然煙火大會的晚上有那麽一段時間,我和黃瀨之間的氣氛變得不大尋常──我很難說得清楚是哪裏不同,與瀕臨某種事實呼之欲出的緊繃感有點相似──不過就在我倆踏進販賣區後,一切便如既往,那奇怪的氛圍便再也沒有出現。

我們在各個攤販間穿梭和吃喝,也玩了不少的付費游戲--投球和套圈圈那些的,黃瀨果真如本人宣稱的是一位天才,只要試過一次,他很輕松地便能駕輕就熟。於是在回程之中,我們的手上除了食物和飲料之外,就是他贏得的游戲獎品了。

而他通通送給了我。

「咦?這樣好嗎?」錢可是都由黃瀨出的耶。

「就當作是妳陪我看煙火的謝禮啰。」黃瀨笑吟吟地答道。「今天我玩得很開心喔,小杏裏。」

「嗯!我也是!」

然後我們就在車站告別了,我抱著巨大的兔子娃娃和小臉按摩器(作為套圈的獎項而言相當神奇)上了公交車。黃瀨站在路口,目送著我那班公交車緩緩駛離。

呼……!我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杏裏!快跟我說!」

我尚未回房,慧又老樣子地要我報告今日的真實情況。

「雖然你的推論有可能會成真,不過事實就是最後什麽事也沒發生。」

慧滿臉地狐疑。「跳太快了啦!」

接著,我巨細靡遺地將所有細節告訴了慧──從黃瀨讓我牽著浴衣帶,中間的摸花到最終車站離別的場面……一字不漏。

慧屏氣凝神地聽著,仿佛我在講述的是某個少年的海上漂流之旅,其實我也只是和黃瀨去煙火大會晃蕩一圈罷了。

「聽起來……硬要說有『黃瀨哥喜歡杏裏』的預兆好像也……有些勉強。」

「是呀。」我不能再同意慧的話更多。「雖然講理所當然也太不厚道了,但會有這些舉動也滿合理的……對吧?」

「嗯嗯,女生本來就要用來照顧的嘛!換作我是黃瀨哥也會把腰帶讓給妳抓的,更何況杏裏今天也真是滿美的啦。」

「雖然還是可以再多觀望,但到頭來說不定都是我們想太多。」

我邊說邊走上階梯,慧則亦步亦趨。

「那要是黃瀨哥和妳告白呢?妳會接受嗎?」

「呃──」

接受告白的意思即等同於交往。交往代表的是兩人情投意合,也就是互相喜歡吧?

我喜歡黃瀨嗎?我會想和黃瀨在一起嗎?和黃瀨的約會是愉快的,也總是有話能聊,可是……我心裏就是有所遲疑,不管答案將為「是」或「否」。

「等黃瀨真那麽做了再來想也不遲啦。」

我想黃瀨現在應該不會胡亂告白的,如果他那句「期待真愛」並不是隨便說說的話。

「也是。」

「你也別老是管我了,自己又是怎麽樣?」

「我不能交女朋友啦,會給淚海淹死的。」

慧可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哦,他可是一本正經──雖然我愛面子也自戀,然而和媽媽與落合慧比起根本就不及其百分之一。

「多麽感人的情操呀。」

我語帶欽佩地回應之。

**

煙火大會完的沒幾天,森實臨時地通知了同人展的相關事項。其中一條包括──我必須天還未亮就得一腳踢開令人留戀的小被窩,趕到本年度的展場給森實試裝與化妝。我是不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她啦,不過事到如今還要她另求高明也實在殘忍。有時候連我都羨慕起森實有我這樣的朋友……我會不會太好說話啦?

之所以要那麽早,理由在於我從沒試穿過,所以森實預留了當場修改的時間。

去年冬天我穿上翻高衩的旗袍,而今年夏天則是密不透風的和服,我這是何苦……

「餵,別一張晚娘臉啦。」

太奸詐了,森實自己的角色扮演只要穿高中制服即可──!這叫我怎能不郁悶?

「我不想跟妳說話。」

「秀秀喔!百合子大人。」她從包裏拿出蘋果公司的最新平板電腦,手指滑個不停。「妳看!這是妳今天的角色──杜山詩惠美,是個害羞怕生的女孩,要好好揣摩喲。」

然後我用她的平板連接無線網絡,瀏覽青之驅魔師的作品簡介和人物特色。

簡而言之,主角奧村磷擁有撒旦與人類混血的體質,某一次在力量的發作下,間接造成了養父的逝去。於是為養父覆仇、向撒旦展現自身的存在,以及學習運用自己那異於常人的體質便成為磷的人生目標,他還加入了驅魔師的行列,故事也由此往後開展。

而詩惠美是磷的暗戀對象,但詩惠美愛慕的貌似是磷的雙胞胎弟弟雪男──唉,三角戀就是糾葛啊。

森實的角色姓名是神木出雲,傳聞是個傲嬌的性格──但森實自己向來有話直說,既不傲也不嬌──我看她才要去學習如何投入情感吧!

噢不,我錯了,她成天就和綠間混在一起,對這種人應該完全不陌生才對。至於其他的角色都由森實經由網上認識的同好們出角。

「百合子!過來把和服穿上吧!」

「妳別那樣子叫我,我不想衍生非必要的誤會。」

姑且不論我本人的意願,這套服裝花樣是挺美麗的啦──漸層的嫣紅和湖水綠和服,外加一件長版的格子外掛,至於假發則是偏白的嫩黃色,另外,到時我拍照還得抱只綠娃娃和提一個大花籃,裏頭都是當季的新鮮花卉,森實還真是大手筆呀。

「等等,還要化妝喲。」

森實說完,丟給我一瓶粉底液或隔離霜的玩意兒,要我塗抹一層於臉部肌膚,於是我也照做了。

「妳塗得太少了,再上一遍。」

在她的指示下,我的臉變得比紙還要更慘白,我看著鏡內的自己,頭皮一陣發麻。

「現在幫妳上腮紅。」然後森實握著筆刷,在我的笑肌動了些手腳。「好了,妳看看。」

「哇!」

我是真的可以被自己活生生地嚇死!

「太紅了啦!這樣好突兀!」

我臉頰上的兩塊小桃紅,和周圍白的看不見血色的皮膚形成搶眼的對比。

「這樣拍照才會好看,因為攝影大哥的光會打很重。」

「是嗎……」

我又看了一眼詩惠美,她的眼周下方的確也有兩點紅暈,但由於她生長在二次元,所以模樣既討喜又可愛。

次元的差距令人心寒,無怪乎總有一堆宅男宅女對現實絕望,好在我的專攻不在動漫。

「唉!」

「別嘆氣!照片出爐妳就會覺得一切值得了!」

那也要我可以活著撐過今天才行,或許接下來的幾個鐘頭不照鏡子就有辦法?

我能理解森實為何要與我約這不怎人性的集合時間了,因為她負責的份量比起同團的朋友多了整整一倍。她忙個不停,化妝和試衣外還要整理假發,特別是我的頭發又那麽長──她還得先全部盤起才能戴上發網。

我啥也不會,只能幫她調整襪子或是找淘氣搞失蹤的隱形眼鏡盒,正式出團之前我都在看青之驅魔師的動畫。

而真正折騰人的是在展場開放之後,我們一行人占了個顯眼的空位,沒多久人群就被我們吸引過來了。

……我該慶幸因為這不是第一次角色扮演,所以沒多久就上手了麽?森實則是從頭到尾都很亢奮,還被找去拍了幾張個人獨照。話說回來,圓形眉毛在她身上就是有說不出的喜感呢!

六個鐘頭一眨眼就過了。

我雖講的雲淡風輕,但光站在原地變換姿勢,也是會快速流失精力的。森實在館場中租了一個桌子販賣處女作,請了朋友替她代售──她有幾次進去探班,那是我們喘口氣休息的時間。

散會時,森實舍不得與她久久聚一次的同好說再見,她還一度要把妝給哭花了──上電車之前,我把衣服脫了還給森實,順道也將震撼的妝容除了去,而森實就以神木出雲的外表和我到了車站。

這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上一次去看火神的球賽時,我和森實以秀德與誠凜的比賽結果為賭註,輸的那方要聽從贏家的一道命令。

……勝利的是誠凜耶!我可以任情地使喚森實!我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餵!妳還記得……」

「真……真太郎!」

經由森實這樣一喊,我才看到位於隔壁候車區的綠間,他正低著頭閱讀手邊的小冊子。

「……丹波?」

綠間微睜著雙眸──他應是由聲音辨認出森實的,因為此扮相顯然是他初回所見,估計他和動漫是絕緣體吧。

然後森實便三步並兩步地跑去了他的身旁,傑出地示範了何謂「重色輕友」的內涵。

「別、別過來!妳這是什麽樣子啊!」

她可真不簡單,兩手提著滿滿兩袋同人志和衣物行李,身姿還能如此輕盈和無負擔──綠間的反抗無效,森實就以她那與現實違和的面孔湊近了他。

「哎呀、哎呀……!」

我站在原處欣賞著他倆的好戲,也可說是隔岸觀火,因為綠間非常抵抗。

接著,後方的人們一擁而上,我們被推擠進入了兩節不同的車廂。啊,也好!我傳了封簡訊告知森實會自行回家。

而入眠之際,我訝異地收到了森實的回覆──

『百合子大人:妳還滿會看場合的嘛!今晚有好事唷,真太郎他>/////

作者有話要說:呵,雖然我說這個月火杏關系要確立,

但確實不是今天!我沒有意識到昨天是月底!

抱歉呵呵!我會加油趕文~

銀杏

12〔倒V〕

是說我暑假之初就和編輯簽約,至今已有了一個足月──在這段期間之中,我每天仍持續創作,不敢有所懈怠或偷懶,日均字數也沖上有史以來的新高點,比放假前還多了將近二十萬字。這種單純寫文的生活有好有壞,缺點是過於耽溺,不過可以無憂無慮地徜徉在自己打造的美好世界裏……但凡事過猶不及都不好,我不但沒寫作業也沒有念書,反正毫無生產性就是了。

我受到了合約的鼓舞,趁著這興頭便寫得馬不停蹄。編輯沒有失信於我,他確實履行了當初訂下的承諾,讓我的小說掛在文學網的某個顯眼位置。說真的我非常感激他,因為我的書一直以來沒有多少人在瀏覽,所以即便有將其放到網絡上,我仍總覺得自己在閉門造車。

不過,幾個禮拜下來的觀望結果……

唉。

我原以為點擊率會大幅上漲的。然而沒有,它雖有些動靜,但是並沒有如我預料的明顯上揚。我也以為能看見讀者留評,但卻只有路過的寫下些與劇情無關的評論。我甚至還預設收藏數能就此平步青雲,穩定成長,但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吧?數十天啊、暑假是網民看文的高峰期啊!卻只增加了十來個,這科學嗎?

我可能真的不適合寫小說吧。或許我應該以後就朝著散文發展,上學期還得到了高中作文大賽的肯定,那條路會走得比較順遂嗎?

但我喜歡的體裁是小說啊,不是短短幾千字的散文。

我想那個網站的其他作者也沒像我的專欄慘淡到如斯地步的。我付出的時間和心血從來不比其他人少,簽約之前我還能將原因歸咎為曝光率,但現在呢?

我就是市場機制運作之下該被淘汰的產物吧──

我始終不願去正視這個血淋淋的現實,不過也是面對的時候了。即便我努力地視而不見,也很難完全抵擋它給我的沖擊。說什麽寫作自己開心就好、不在乎他人的關註都是騙人的,講這些話的首要前提就是──已獲得了良好的回響,這是一個月下來我所觀察到的。

要是我也獲得了好成績,那……要我視名利如浮雲,又未嘗不可?

幹脆我往後就拋開膽怯和矜持,做為一個模特出道算了……黃瀨不也覺得我能適任嗎?慧在業界已收割不錯的名聲,那我這個做姊姊的可以稍微沾點光吧?

抱歉,啦哩啦雜地充斥著抱怨,但最近這事總讓我消沈地提不起勁。

推開令人難過的事兒,近來也不是全無喜訊的,例如:

一、森實的同人志大賣,「森姬」這名號在那個原創耽美界迅速崛起。雖然樹大招風,評價來自四面八方、有好有壞,但森實向來是個能自發篩選有益建言的女人(應該說她無視惡評的能力很強),所以也無須替她擔憂。

而森姬的薔薇部屋訪客人數趨勢呈現飆升狀態,可喜可賀。

二、慧是繼黃瀨涼太後獲得事務所主力栽培的年輕男模(以他的年紀用「嫩」可能更恰當)等他升上高中就能籌備開拍寫真集,到時還會接受戲劇和歌唱、舞蹈訓練之類的……全落合家族喜聞樂見,可喜可賀。

三、爸爸升職了,薪資所得將要提高,獎金也會更豐厚,前幾天買了四只大龍蝦慶祝,可喜可賀。

四、媽媽的魚尾紋在日以繼夜的勤奮保養之下被淡化了,幾乎撫平,可喜可賀。

五、黃瀨的個人寫真近期火熱預購中,他還說要送我一本簽名限定版的,可喜可賀。

六、經由MSN後知道火神的暑假作業進展為零,找到同伴了,可喜可賀。

七……

完啦!越想越覺得自己悲涼!我感覺自己就是個被命運遺棄的女人啊!再說第六點根本不算喜事吧……停止!

順帶一提綠間和森實於同人展結束的後續──就我與森實的角度而言實屬美事。

很難去定義森實那天的打扮是不是美麗的,畢竟cosplay嘛……妝通常化得比較誇張,更何況神木出雲的眉毛還是橢圓形的,實在很容易地就聯想到柴犬。好在森實穿的是高校制服,所以若沒看到她的正面,其實倒也不是那麽引人註目。

不過綠間的抗拒我還是很能理解的。

而森實大概是經理的屆期將滿吧,她這回巧遇綠間特別興奮,於是毫不猶豫地將我給扔下了。

日本電車的尖峰時期流量世界聞名,而那時還是下班時間,他們倆個在車廂內被擠得動彈不得,森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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