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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離魂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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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話音落,木宅門口走來了兩個人,樓禾矣和上迦同時望去,同時騰身站了起來,瞪大的眼珠子與震驚的神情無不證明著他們對眼前情形的毫不知情,一身鳳冠霞帔大紅嫁衣的顏青嫻與同樣一身大紅色婚服的餘清澄相攜跨過門檻,顏青嫻兩腳幾乎垂在地面上,整個人的重量都依靠著餘清澄,兩眼死氣沈沈,然而他們看上去那樣登對,猶如神仙眷侶,若是能躍入畫卷入得世人眼中,不知將是何等美景。

餘清澄攜著顏青嫻從樓禾矣身邊走過去,依然是冷冷清清的眉目,依然是毫無情緒的丹鳳眼,依然是她熟悉的模樣,甚至和當初在天瀾山看到的第一眼沒什麽兩樣,唯獨改變的是他擦肩而過時的毫不留戀,陌生至極。

“一拜天地!”那老人開嗓高喊,一張凳子劈頭蓋臉砸過來,他急急閃過,等到餘清澄和顏青嫻對天彎腰鞠躬之後,他又喊出了第二句:“二拜……”

“住嘴!殺了他!”上迦惱怒大吼,身後接連閃過十幾道身影直取老人首級,就在這時,木宅大門啪的一聲被推開,許久未見的裴毓著一襲華服施施然走進,眉眼風流,身旁跟著的善娑娑不再一身寡婦黑,米黃色的長裙搭配醬紫色的大氅,漆黑烏發以一只金步搖挽著,半松半緊,慵懶動人,遺憾這張臉在顏青嫻的襯托之下,毫無光彩可言。

裴毓一到,木宅裏立即靜了下來,他走到樓禾矣面前站定,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仿佛在等待著什麽,覆雜的神情透過淡然的外表,揭開了波瀾不驚的表面。

“啪。”

一個耳光打醒了時間,打醒了過往,打醒了眼前人,在裴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樓禾矣狠狠一拳把他打翻在地,她從袖子裏抽出短刀,騎在裴毓身上毫不留情往下紮,刀子即將沒入心口時,善娑娑猛然出手,即使孤北孑中途全力阻攔,樓禾矣依然被她踹倒在地上滾了兩滾,正巧滾在餘清澄的腳下,她咳嗽了兩聲昂起頭,抓住餘清澄的腿,半嘲半笑道:“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您都有了呀餘榜首,接下來就是小兒登科了,這人生圓滿的,我都羨慕了。”

餘清澄無動於衷,甚至沒有看她,上迦把她扶起來,緊張的摸了摸她被善娑娑踹到的肩膀,“骨頭疼?”

不疼,怎麽感覺的到,樓禾矣垂眸掩飾眼裏的情緒,被她揍了一頓的裴毓緩緩站起來,一瞬不瞬望著她:“禾矣,你我是否……再也無法回頭?”

敢情人家還不知道呀,他的眼裏有仿徨無措,失落傷痛,唯獨沒有後悔,也是,怎麽會後悔,你算什麽東西,樓禾矣揉了揉肩膀的淤青處,臉上沒有恨,沒有惱,與平常毫無二致,她說:“裴毓,我不會放過你。”

面對她陌生冷冽的眼神,裴毓無言以對,他親手斷送了他們之間的一切可能,還敢妄想什麽?

有失必有得,不是嗎?對她,他早就選擇了放棄,又或者從來都沒有真正想要擁有過。

“裴江主,要錯過吉時了。”顏青嫻擡眼看裴毓,她的聲音很虛,虛到不靜下來聽不清,餘清澄一直摟著她的腰,讓她貼著自己,倆人猶如一對親昵的新婚夫婦,孤北孑有些別扭移開視線,低聲道:“餘公子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裴毓給他下蠱了,只是不知道是個什麽蠱,搞成這幅僵屍樣,樓禾矣冷冷看著裴毓,裴毓數度欲言又止,想說什麽又被上迦給打斷了,“你給清澄餵了離魂蠱?”

樓禾矣;“什麽離魂蠱?”

“離魂蠱並非引人的魂魄離開身體,這只有善家的道術才做的到,但善家的道術對清澄無用,清澄乃天命所歸,一切五行之術皆無法近身,所謂離魂蠱,只是利用蠱蟲控制他的大腦思維,洗清他原本的記憶,強行灌入一段新的,莫須有的人生經歷。”上迦緩緩一邊說,一邊觀察樓禾矣的神色,道:“清澄現如今只是初級階段,蠱毒尚未全然發作,意識恍惚身體不受自己支配,再過不了幾日,整個人會翻天覆地的改變,全世界他只看的見顏青嫻一個人。”

恍惚間,好比被一塊大石壓住了/胸/口,壓/的她好一會兒透不過氣,還沒多久呢,剛和她/親//密/接/觸過,轉眼就尼瑪要愛別人一輩子,這都什麽神轉折,樓禾矣捏著眉心確認:“一輩子只愛顏青嫻一個人?”

她如此反應,必然心中難受,上迦也實在無可奈何,道:“這種是最普通的離魂蠱,在九荒族很常見,通常都是女子怕丈夫變心,或者為了得到心愛之人,偷偷下的蠱。”

樓禾矣從來沒聽說過這種蠱,更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面臨這種蠱,多狗血?多不可思議?人心扭曲成這個地步還活著真的對得起人類這個稱呼嗎?

“能不能解?”如果那只是普通的離魂蠱,上迦和尤盡歌哪個都能解開,但那蠱是裴毓給他下的,也就是裴毓養的,而裴毓從小就是個養蠱專家。

“裴江主這離魂蠱一旦進入人體,迦無解……”上迦越說越小聲,最後都不忍去看她,樓禾矣聽罷沒有再問,目光有些迷茫,餘清澄眼底沒有一分清明,他現在的身體不受自己支配,又怎麽會有意識,但她總認為他不會輕易受人擺布,像個木偶。

“不錯,無解。”上架講解的這麽精彩,沒點掌聲怎麽行,裴毓一句話給他們判了死刑,樓禾矣看餘清澄的眼神令他相當不痛快,被打了一巴掌的臉頰後知後覺火辣辣的痛,痛的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控制這種突然的改變,而那邊顏青嫻也極其不耐煩,頻頻催促:“裴江主,你莫是不想履行交易了?”

“你還真是豁出去了啊,看你這幅鬼樣子,這麽濃的妝都蓋不住將死的臉色,死都要在墓碑上刻上餘氏嗎?”上迦冷笑,目光陰狠的看著顏青嫻:“憑你這個無惡不作的毒婦都敢妄想清澄,當這張臉皮天下無敵了?你害死了那麽多人,做了那麽多惡,好意思披著紅嫁衣嫁給清澄?做人做到你這個份上也是極不容易的。”

“閉嘴。”顏青嫻呼吸急促,胸口開始劇烈起伏,因動怒而逐漸蒼白的臉色越發嚇人,上迦見此把話說的更絕,緩緩逼近一步,道:“拿顏家的財富交換一場婚禮和短暫的幸福,即使是假的也無所謂,這麽做你真的能瞑目麽?你誅盡錦家九族,殺盡雙親,屠盡顏家滿門一百多餘口,落得個面目全非的下場,好不容易恢覆錦繪裏的容貌,卻無非是往一無所有的大道上再踏上最後一大步,顏青嫻,你的人生值得任何一個幸福的人同情,但不值得任何一個可悲的人可悲。”

“我讓你住嘴!!!!”顏青嫻拼進全力嘶聲怒吼,濃重的妝與扭曲的面容令她看上去極其恐怖,在場每人卻無動於衷,上迦更是笑的諷刺,“即使一身致命傷不為清澄而得,你這病也早就無藥可救了,到死你都扒著清澄不放,但你可知清澄有多恨你?若他此刻有意識,定然再次親手殺了你!那一日的情形你可還記得?那一劍一劍他有多狠?你竟還敢妄想他?”

“你……”顏青嫻再也說不出話,新傷舊疾發作,一口血猝不及防噴灑出口,繼而大口大口的血從她嘴裏倒出來,完全控制不住,水流一般,她胡亂抓住餘清澄,仿佛抓住當年的時光,那樣溫柔:“清澄……清澄……”

餘清澄機械般扶住她,善娑娑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細細診脈,上迦低哼道:“還需診?她根本就是強弩之末,若不是靠著你強施的道術,她早已埋進土裏了。”

“救我……還沒與清澄……拜完堂……”顏青嫻不知哪來的力氣,緊緊揪住善娑娑,善娑娑不語,算是默認了上迦的話,一面讓裴毓速速完成顏青嫻的心願,一面出手以道術替她續命,這回卻不如意了,上迦出手攔住她,目光銳利:“把重青交出來,趁著尚未……”

“我與裴毓半月前便已成婚,也已/入/過/洞/房,重青早已成了九魂蠱,我無須回頭,亦不會後悔。”善娑娑淡淡拂開他的手,這個消息對上迦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身形一歪險些摔倒,孤北孑忙扶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半月前便成婚!你們竟然設計欺騙……”

“樓主不也欺瞞了天下人麽?”裴毓冷冷打斷他的話,“不過問天下事,不過問天家事,樓主當著全天下的人立此毒誓,如今食言就不怕五雷轟頂?”

“半月前便成婚了,入/過/洞/房了,竟然晚了……”上迦完全懵了,自言自語很是迷茫的看著善娑娑,樓禾矣讓孤北孑把他扶到一邊坐下,緩緩從懷裏掏出手槍,對準餘清澄懷裏的顏青嫻,話卻是對裴毓說:“我只說一遍,有解藥,我不開槍,你們有什麽勾當等他們拜過堂就圓滿了,沒解藥,我一槍崩掉她,你們的勾當一拍兩散。”

她手裏是什麽東西善娑娑和裴毓在樹林裏已經見過了,再看顏青嫻此時受怕的神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樓禾矣槍頭一轉,指著五步遠的裴毓,嘴角掛著笑,“你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有聽過那夜某某地段發生大爆炸死了兩百多個人嗎?那麽想炸飛這裏,我可以無償貢獻。”

那天發生的事裴毓印象深刻,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此刻見她用槍指著自己,心中難過比恐懼更多,然而也未輕易妥協,他道:“蠱是我做的,有無解藥我說了算,你若想要解藥,須得上迦樓主答應我一個條件。”

反正隨口說說,轉眼就能耍賴,樓禾矣正想讓上迦先答應,就見上迦站了起來,自從剛才知道裴毓已經和善娑娑洞房之後,他的臉色就一直很難看,此刻更是將近面如死灰,“裴江主有何條件迦都答應,原本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想給你幾句忠告,如今倒是用不著了。”

這話古裏古怪,樓禾矣與孤北孑自然聽不懂,只見裴毓的臉色瞬間就鐵青了,“樓主應的如此之快,倒像有備而來。”

“迦是否有備而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正中裴江主下懷。”上迦望了餘清澄一眼,眼中含了幾分苦澀,確實像是有備而來,樓禾矣記了個心,聽裴毓道:“只要樓主肯服下九魂蠱,餘清澄的離婚蠱在下自當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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