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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後阿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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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後阿嬌

竇太後身患重病,雙眼失明,卻仍野心未泯。她暗中派人監視著我們,我卻一一買通他的宮人,道:你們回去稟告天皇太後,就說陛下不敢違背的意願,請她安心頤養天年。還有,無論你們聽到了什麽,都不能向太皇太後透漏一個字,若是被哀家知道了,你們都別想活命!她們無人不惶恐,哆嗦道:奴婢金尊皇太後吩咐。

風平浪靜沒幾日,從漠北傳來消息,將士們用木材燒飯,誰也沒想到那是棺材的木料,是大部分士兵都患上了瘟疫。消息頭一個傳到宮裏,陛下便為此事頭疼,我預料到竇太後又將不擇手段的來壓制這件事,便急促的讓皇宮上下封鎖消息,莫大的宮闈,猶如死海一般沈寂。

陛下派曹壽帶領太醫到前線救援,還不到半月,就傳來曹壽的噩耗,因為大量的藥材已用完,曹壽把藥才全部讓戰士們服用了,最後自己染上的瘟疫,無藥可治而身亡。令我感到一絲欣慰的是平陽還不知道此事,我用盡一切辦法瞞住她,盡量讓他晚些哀傷。

漠北之戰長達七年,大漢與匈奴雙方兵力衰竭,衛青巧用計謀,生擒了匈奴單於,將他押回長安,大漢與匈奴的交兵從此結束。

陛下見他們凱旋歸來,陛下心中大悅,在甘泉宮為他們舉行慶功宴。在酒宴上,平陽環視一圈,所有人都到齊了,唯獨少了操守,問道:曹壽怎麽沒有來。我們都商議好要瞞著她,各個臉色陰沈,我看到平陽起了猜疑,便加以掩蓋,道:邊關有些事未了,陛下派他鎮守邊關,過些時日就回來了。平陽心有不悅,蹙眉道:今日事我們劉家團聚的日子,皇兄偏偏在這個時候要支開我夫君,難道他不是劉家的人嗎。我慰藉道:平陽說的是,母後這就派人請他回來,與我們團聚。陛下立即吩咐道:派人快馬傳書到邊關,請平陽侯火速回宮,朕要盡情的款待他。陛下不停地眨著眼,暗示道這是在演戲給平陽看,不必當真。這麽一來,我不敢想還能滿他多少個時辰。就在這一刻,衛青再也忍不住期滿她,便猛速站起身,拉著平陽到甘泉宮門外,毫無隱瞞的告訴了她曹壽的死訊:你相公早在瘟疫蔓延時,就身染重病身亡與前線。平陽恍然大悟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不對勁的事情,怦然心碎道:我夫君暴病而死你們竟瞞了我七年,你們還當他是平陽駙馬嗎!衛青面對平陽這樣的情緒即憐惜又無奈,道:皇太後的旨意,我們只能遵旨,再說作為一個母親,也不願看著自己的女兒早年喪父,痛不欲生啊!平陽蹲在地上失聲痛哭,大家聽到了哭聲,也都猜到衛青對她說了什麽。我不能讓他們冷場,道:大家繼續陪陛下飲宴,哀家到外面看看。

衛青似乎傾心平陽,我看她們離的很近,便躲在了身旁的樹後,耳聞眼見衛青情深意重道:公主請你嫁給我吧,我會愛你到終老。平陽還沈陷在對曹壽的哀傷中,果斷拒絕道:衛將軍,我現在變成了寡婦,是殘花敗柳,怎能配得起你。衛青屹然道:只要公主願意,我什麽都不在乎。我見此情形,非但成全不了衛青,還會加劇平陽心上的創傷,便裝作一無所知走過去,道:平陽,跟哀家回去吧,陛下還等著向你敬酒呢,別讓旁人看笑話。平陽在錯亂交雜的情緒中,難以接受衛青的感情,轉身陪著我回去了。

宴席散了,我故意靠近衛青,悄悄塞到他手裏面一個錦囊,寫道:欲速則不達。他一看便知我的用意。

平陽因哀傷過度,幾日茶飯不思,我不放心她獨自在平陽府忍受折磨,便接她到宮裏,讓她住進臨華殿,一來我可以找看他,也方便衛青接近她。。

秋日來臨,這天下起了傾盆大雨,平陽為沖洗心上的血跡,景跑到雨中淋雨,我聽宮女想我回稟此事,便趕緊跑找找她。她就站在臨華殿門外,我趕過去時,她已經昏倒在雨中。衛青很快就得知消息,心急如焚的趕往宮中,他剛進門,平陽就醒了,他代我摟起平陽,苦心勸道:公主,你雖哀思過度,但也要為我們這些愛你的人想想吧,你這麽狠心的對待自己,不等於在折磨我們嗎。平陽淚如湧泉,依偎在衛青懷裏,在痛苦和惆悵中接受的衛青的愛情。

眾亂平息,一直揪在我心中的人便是劉嫖,我想起身立即到淩霄山接她,陛下勸慰道:母後已過年邁,行動多有不便,不如朕派人去接姑姑吧。我總覺得心中有愧,若不親自接她,便顯不出我的誠意,我執意道:哀家沒事,哀家與你姑姑已多年沒見,總要過去看看他吧。我剛走幾步,便感到胸口劇痛,不由得彎腰屈膝,陛下極為擔心,道:母後,朕先扶您回寢宮休息,您不用擔心姑姑,朕會派人派人快馬加鞭接她回宮,母後就安心養身子吧。我多少能靜下心,卻又迫切的盼劉嫖早日回宮。

派去的侍衛回宮了,可帶回來了卻是一份書信,寫道:娡兒,謝謝你心裏始終記掛著我,可我已懼怕了宮中爭鬥。淩霄山雖貧寒日子卻平靜如水,我在這裏終日誦經,感受到真正的寧靜,這裏才是值得我安享晚年的地方。聽到徹兒平息漠北的消息,我無時無刻不為他而驕傲,他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他會保護你不再受到傷害,剩下的時光,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安度晚年呢。看過書信,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每一處都在裂著傷口。

我一直阻止劉徹接近衛子夫,為的就是讓阿嬌得寵,可她不僅驕縱任性,且無一子,使陛下對他再無半點眷顧之心。反倒這些年來,子夫貼心服侍我,從無怨言,讓我對她愛到心坎愧入心,再加上衛青對平陽百般疼愛,了去了我的心頭大事,我便再不能昧著良心,耽誤了子夫。

我挑了個吉日,召他們來臨華殿,我端視著子夫,和藹可親說道:子夫的弟弟平息漠北有功,哀家做主,晉封你為夫人,陛下意下如何。他盼望著一天不知有多久了,興奮不止的說道:多謝母後成全。子夫溫順一笑,道:多謝母後厚愛,只是臣妾雖為夫人,卻不能與陛下常接觸,只怕臣妾會擔此虛名。我想她如此聰慧,一語就道破我的不是,事已至此,我再也無力保護阿嬌,笑道:這七年來,哀家讓你受太多的委屈,哀家在這向你賠不是了。子夫受寵不驚,道:臣妾不敢。我笑道:哀家賜你晏昵殿,往後你可要好好服侍陛下。子夫跟隨我多年,自然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對我充滿的敬愛,道:母後的擡愛,臣妾永生難忘。

我了卻了他們一樁心願,便先讓子夫避嫌,只留劉徹一人在麒麟殿,我懇求他道:陛下,無論阿嬌犯下多大的罪過,請答應哀家,不要廢後。劉徹深知我看在劉嫖的情分上為阿嬌求情,道:朕答應母後,只要他不觸犯大漢律條,朕永遠讓她做皇後。劉徹的允諾,讓我多少減去了對劉嫖的愧疚。

單於依舊被關押在暴室,那麽遠在匈奴的慕青是否安好,想到這裏,我一刻也靜不下來,急促的趕往暴室。

他是暴室裏在明顯不過的人物,這群囚犯當中,只有他身著匈奴人的羊皮襖。他安然自得的坐在那,雖是俘虜,可骨氣還硬著,我緩緩的接近他,問道:你可認得南宮公主。他傲然無畏,道:你是誰,憑什麽來質問我。只聽獄卒斥責道:大膽,見了皇太後還不行禮。我擺個手勢,道:你們都退下吧,哀家單獨給他聊會。

暴室裏只剩我們倆人,我懷著對慕青的思念,激動地說道:我是她的生母,當初若不是與你們和解,我怎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嫁到遙遠無邊的沙漠。原來單於當初想要的並不是慕青,道:可惜她因追念自己的相公,寧死不讓我碰她的身體,我見她這般貞烈,便放他回長安。可她卻說無顏面對你們這些親人,跳崖自盡了。沒人比我更了解她,一聽問她的死訊,我悲憤道:她不是愧對於我們,而是要將自己的靈魂永遠留在匈奴,為的就是希望你們不再侵犯中原。可你們呢,竟這般殘忍的辜負了她的一番犧牲。單於冷血的說道:南宮公主是個善良的女子,可她不了解戰爭是殘酷的,裏面不存在人的感情。我對他的冷酷恨得咬牙切齒,怒拔出獄卒身上的佩劍,道:我要殺了你替慕青報仇!他挺起胸膛,無懼生死,道:我已是你們大漢的俘虜,請太後殺了我吧。我猛然意識到劉徹對我說的那番話,要留下他這個活口,不要將其趕盡殺絕,所以我這樣冒然行事,豈不傷害了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為了他太不值了。我把劍扔在地上,道:你好自為之,在牢裏度過你的餘生吧。我剛走出柵欄,他激憤道:士可殺,不可辱!轉眼間拔劍刺穿腹背。

我為慕青立了牌位,擺在周亞夫墳前,跪在他們面前懊悔和自責,道:青兒,亞夫,都是哀家害了你們,你們能原諒哀家嗎。青兒,哀家已讓你的父母入土,無論他們有多大的罪過,可終究是世上最愛你的人。現在你們一家人在天上團聚,可以安息了吧。不知劉徹什麽時候跟在我身後,深沈道:母後沒有做錯什麽,何必這樣自責。我深吸一口薄霜,哀痛道:他們都是哀家最親近的人,可都走了,都走了!劉徹含念著對我的摯愛,道:母後還有兒臣啊,我的這顆心永遠和母後連在一起,不離不棄。我依偎在劉徹的懷抱裏,我已經失去了太多,不能再沒有他了。

天空悠哉悠哉的飄零著雪花,我撐起傘獨自在孤樹池旁賞雪,轉眼間衛子夫就要臨盆了,劉徹歡喜的一連幾天笑不攏口,甚至,因經常眷於晏昵殿忘了向我問安。我非但不責備,反而替他高興,難得自己的孩子喜得貴子,我豈能不同喜。

劉徹專寵衛子夫,冷落了阿嬌好久,也怪我一時疏忽,許久不到椒房殿陪她。這天她氣沖沖地來找我,怒怨道:母後,你為什麽不繼續留著衛子夫,偏讓她懷上龍種。我總覺得愧對於她,便和悅一笑,道:衛子夫為劉家延綿子嗣,難道不好嗎。她氣憤道:可陛下已經好些時日沒來椒房殿,恩寵全讓她占盡了!我從而不怒,道:你現在是皇後,陛下再寵衛夫人,太後的尊位終歸是你的,這誰也改變不了。阿嬌執拗道:我才不稀罕太後的位置,我只要陛下全心全意待我。這份真情實屬難得,我為之所打動,道:那你就要真心實意的對待陛下,你包容了他,他才會愛你。

阿嬌依舊不減對子夫的嫉恨,只是礙著陛下,阿嬌還不敢對他怎麽樣。

懷胎滿十月的子夫也生下一對龍鳳胎,我趕去晏昵殿時,她已經汗流滿頭,從不合口得緩著粗氣,我伸出袖子為她擦拭著汗珠,慈笑道:子夫,哀家恭喜你順得龍鳳。她柔軟的聲音,道:兒臣謝母後關懷。劉徹抱著懷裏的男嬰,喜不勝收,道:他是朕的長子,朕為他取名劉據。我雅致一笑,道:那公主呢。劉徹愛憐著柔氣的哭聲,道:請母後為公主賜名。我溫和道:衛長,子夫意下如何。她心神愉悅道:臣妾謝過陛下,謝過太後。

子夫的賢良淑德令我對她疼愛到極點,在她坐月子期間,我時常到晏昵殿噓寒問暖,她感激的不知所言,道:母後這般費心,真是折煞臣妾了。我嘴角稍微向上一掛,道:皇後性格耿直,若有得罪你的地方,可要多多忍讓。她沒有半點怨氣,道:母後這是哪裏話,臣妾怎敢和皇後過不去呢。我料想阿嬌肯定會刁難子夫,道:如果皇後找你的麻煩,你就對哀家說,哀家一定替你做主。子夫倒是個很溫順的女人,沒有多說半句誰的不是。

衛子夫的一舉一動在阿嬌的眼裏都像是在和她挑釁,尤其是她做月子這段時間,從沒到椒房殿向她請過安,惹得她氣上加氣,也因此抓著了把柄。憑著一時的怨氣沖到晏昵殿,道:衛子夫,你以為自己懷上了龍種,就可以無視本宮嗎!子夫並不屈卑與她之下,道:臣妾怎敢目無皇後,只是臣妾得到陛下的特許,在臣妾坐月子期間,可以不用到椒房殿請安的。阿嬌本來就是興師問罪的,經子夫在她面前一傲氣,更加盛氣淩人:你在陛下面前有特許,在本宮這可沒這份待遇,畢竟本宮是六宮之主,你這麽做分明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裏。若不想讓本宮到太後那裏該你個犯上之罪,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到椒房殿給本宮請安。一天三次,一次都不能少!子夫很清楚我和阿嬌之間的關系,便忍氣吞聲的答道:臣妾謹遵皇後訓誡。阿嬌仗勢欺淩道: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告到陛下哪裏,本宮就讓你往後的宮中生活暗無天日。她深刻意識到集寵於一身也就集怨於一身的道理,便默默忍下了所有的怨氣。

阿嬌走後,子夫坐下抿著眼淚,服侍她的宮女說:夫人,要不咱們告訴陛下吧,他一定會保護你的。子夫深謀遠慮,道:不能讓陛下知道此事,不然他會於皇太後引起爭執的,如果宮裏因為我再次鬧得天翻地覆,那我豈不成了禍水。她為之憂慮道:可是夫人,以後的宮中日子還長著呢,難道我們一輩子都要活在皇後的折辱下。子夫藏下了反擊的念頭,道:要想翻身,也要時機到才行。

子夫向阿嬌請過三次安,阿嬌將她放置在宮女的地位:本宮今天身子有些不適,你就留在椒房殿伺候本宮吧。子夫不卑不亢道:臣妾遵命。

三更半夜,阿嬌從不間斷的折騰子夫,讓她端茶送水,整夜不眠,熬到早晨(因為再過幾天就是元宵節)阿嬌故意藏起了廟服,有意刁難她,道:子夫,把本宮的廟服找到,本宮要穿著它參加盛宴。她應諾一聲便四處尋找,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阿嬌斥責道:廟服明明就在衣櫃裏,怎麽會沒有,是不是你故意藏起來,想讓本宮在盛宴那天出糗。子夫也不知道她在背後做了手腳,委屈透了,道:娘娘,臣妾怎敢偷你的衣裳,你冤枉臣妾了。阿嬌最恨衛子夫小女人的模樣,道:本宮早就知道你對我有恨心,便用此手段讓陛下責罵本宮。子夫一味的為自己澄清:娘娘,臣妾真的沒有。阿嬌不願再多費口舌,道:來人,給本宮打他二十棍,看她招不招。她們都知道子夫只比皇後低一肩,有深的陛下寵幸,誰也不敢動手。阿嬌看他們站著不動,急火上頭,道:你們不敢,本宮就親自教訓她!她拿起木棍使出渾身力氣打在子夫身上,子夫本來就身子虛弱,再加上嚴重的棍刑,疼得她口中直求饒。阿嬌達到胳膊有些酸了才停手,怒視著子夫的嫵媚妖嬈,仍不解氣,道:到後殿跪著,本宮不發話不準起身!子夫跪在後殿,從沒感到這般無助,一個人被卡在深宮半腰中,進無路退亦無路,晃出了輕生的念頭。她剛想動手,椒房殿一位好心的宮女走來,道:我從藥櫃裏帶些膏藥,給夫人塗上吧。子夫疑心她是皇後派來試探她的,道:皇後氣意未消,要是讓他發現,定不會饒過我。她諒解衛子夫的苦楚,道:那奴婢先把藥放著,一會夫人要記得擦。子夫在知道他沒有惡意,溫暖一笑,道:你的善良終會有好報的。她把創傷藥放進盒子裏,忘記合上。子夫看到從中露出的布角,很好奇那是什麽。阿嬌前往麒麟殿,她趁人不備走近一看,竟是巫蠱,上面寫著她的名字,紮滿了銀針。這下可讓她逮著了機會。

劉徹兩天不見子夫,就思念成疾。阿嬌不敢讓劉徹知道子夫在椒房殿受盡欺辱,便放她回晏昵殿,還要挾道:要是陛下問道你這兩天怎麽不在自己的寢宮呆著,你該怎麽說。子夫聰明過人,怎麽讓阿嬌看出破綻,謹慎道:皇後視臣妾如姐妹,留臣妾在椒房殿住幾日。阿嬌見她這般逆來順受,美滋滋一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子夫再也無法忍受阿嬌的折磨,便下了報覆的決心。

劉徹見子夫蒼面如白紙,顯得無比憔悴,迫切地問道:你到椒房殿這兩日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她一氣之下哭訴了在椒房殿受的所有委屈,她撩開袖子,讓劉徹親眼所見她受的這些傷痕,劉徹恨之入骨,子夫趁熱打鐵的說道:陛下,皇後還用巫蠱詛咒臣妾,她罰臣妾在椒房殿長跪,臣妾親眼看見紮滿銀針的布偶。劉徹即刻瞪大憤恨的眼睛,氣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當場動身帶著子夫到椒房殿。

阿嬌輕易不接回聖駕,喜出望外道:陛下來看望臣妾,給臣妾一個莫大的驚喜。然後她的眼睛像跳過障礙似的暼過子夫,她有劉徹撐腰,再也不怕她了。劉徹氣急敗壞,道:朕給你的驚喜恐怕還不止這些呢!她挽著子夫的胳膊到後殿,從盒子裏拿出布偶,砸在阿嬌頭上,道:子夫哪裏得罪你了,讓你這麽殘忍的對她!阿嬌眼見布偶,便不再隱瞞什麽,道:自從有了這個女人,陛下心裏裝滿了她,絲毫沒有臣妾的位置。臣妾恨毒了她這副狐媚嘴臉!劉徹震怒道:你這個妒婦,朕再也不會縱容你!把陳阿嬌打入長門宮,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準靠近她!他嗔目不離阿嬌,道:你就在長門宮裏終日閉門思過吧。子夫戰勝了阿嬌,才發覺自己已經渾身冷汗。

我從椒房殿宮女口中問個一清二楚,心裏不住的責備道:阿嬌怎麽能幹出這麽愚蠢的事。巫蠱詛咒是歷朝歷代痛擊的惡魔,這下我可怎麽救她。雖然我知道自己的做法有點盲目,但還是抱著一試的心態,請求劉徹對她網開一面。劉徹鐵了心腸,道:朕答應過母後,不廢掉她已是對她極大的仁慈,請母後不必多言!

阿嬌被囚於長門宮,劉嫖老死深山,讓我忽感自己像個罪人,欠她們數不清的情債。我心裏的愧疚太深,唯一能做的只有彌補,道:徹兒,請恕母後不能再讓你到麒麟殿看望我了。阿嬌被關在長門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難免會孤獨寂寞,哀家要去照料她。替公主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劉徹一想到我陪著阿嬌同住進冷宮心疼道:母後已經為她們煞費苦心,何苦強迫自己呢。我痛惜著這場悲歡離合,道:哀家和公主之間的感情,你永遠都不會懂。劉徹不想再介入我們之間的辛酸,抹去最後一滴眼淚,道:母後請自便吧。

阿嬌在長門宮裏醒悟了很多,可她每醒一刻,痛苦就增加一份。憐惜著她娥眉哭常皺,我勸慰道:阿嬌,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只要你在這安穩的過日子,哀家保準陛下會原諒你的。她的淚痕在臉頰兩旁顯出兩條直線,卻說不出一句沮喪的話。

特別的晚膳,阿嬌準備一桌美味佳肴,面帶喜色,道:母後,謝謝你這些年來把我當親女兒一樣照顧,原諒我所有的不是,她幹下這杯酒,我愕然了,一時之間她轉變得如此突然,我猜不透她想幹什麽。目視她凝望我的眼神,我暫時放下疑惑,陪她飲酒。酒後三杯,她釋放心懷,逐漸消沈道: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愛上陛下。在我見他的第一眼起,就錯認為他是一個可以值得我托付終生的男人,更重要的是,我直覺他這輩子只會愛我一個女人。可是,從頭到尾都是場錯緣。我們同為癡心女人,便說出了後宮的心聲:陛下作為一朝君王,要為皇室綿延子嗣,怎可能只愛你一個人。這世上唯有皇帝是用情最不專一的人。即便他想,也沒有這個權利。阿嬌向往著我和先帝的那段真情,道:那我聽母親說,先帝不就只愛母後一個人嗎。她提到先帝,過去的種種有蜂擁而入的回現出來,忍不住的痛惜道:我們都想給彼此完整的愛,可這終究是個奢望。阿嬌懷著遐想,道:如若我和陛下還有來生,我希望他不是皇帝,只是我陳阿嬌平凡的丈夫,我甘願一輩子為他生兒育女。

她留下幻想的甜笑七竅留血,我恍然意識到他喝下的是孔雀膽,痛喊道:阿嬌,你怎能幹這種傻事呢!她依舊笑之燦然,道:陛下已經不愛我了,我只好等來生了。我能望見以後的路是多麽漫長,痛苦,沒有陛下陪著我,我是走不下去的。母後,請您轉告陛下,阿嬌在來生等著做他的賢妻。

阿嬌為愛而死,這份情苦的讓我心痛。

劉徹一聽說阿嬌服毒自盡,急忙帶著衛子夫趕到長門宮,阿嬌的遺體放置在床榻上,渾身已僵冷如冰,劉徹呆呆的盯著為她而死的女人,目無表情的說道:皇後陳氏,不幸仙逝,追封孝武皇後。

“阿嬌真的好傻,錯愛上你這麽一位薄情寡義的皇帝。”我想嗔出口的話,卻又劉徹的默哀堵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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