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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娘家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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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娘家婆家

喜玉歡和喜潔歡兩人同意去書院幫忙,不過,同不同意卻還是要一家人商量了再決定的,因為,以喜慶靖原來的想法,是今年替她們四姐妹把婚事給辦了的,如果她們去當先生,杜家和楊家是否同意是其一,其二,就算兩人去了,又能當多久的女先生?

時值五月,離訂好的日子沒幾個月了。

柳氏猶豫著把大家都擔心的這些說了出來,劉君華頓時沈默了,她怎麽就忘記了這個呢?她也知道,這世間的男人可不是每個都像她家朱之梵那樣大度的。

“這事兒,確實得向親家通個氣,要是他們同意,我們倒是沒意見。”李氏點點頭。

“那沒事兒,去不去的隨時告訴我就行了,要是婚後不能留下來,那就權當先幫忙幾個月。”劉君華立即點頭。

緊接著,喜慶靖讓喜守業寫了信把這事兒告訴杜家和楊家,問問他們的意見,喜守業馬上照辦。

劉君華在喜家吃了飯才離開。

臨散場時,柳氏還在為這事兒煩心,自己的女兒能當女先生,她當然心動,可女兒們畢竟是訂了親的,不日便要成親,要是婆家不同意,女兒們當然不能去,畢竟,像洛哥兒那樣由著小四胡來的女婿畢竟少。

想到這兒,柳氏不由微微嘆氣,洛哥兒過了年便又出去了,小四又留在了家裏,他一個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不吃得好,抱著兒子離開時,柳氏已經想好一會兒收拾點兒好吃的東西給江洛捎過去,一個女婿半個兒,洛哥兒又沒了親娘在身邊,她不照顧誰照顧?

喜清歡絲毫不知道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江洛已經占據了她娘心裏好女婿的頭一把椅。她正和三位姐姐回院子的路上,聽著姐姐們的想法。

“當先生而已,教的又都是女娃娃,有什麽可不同意的。”喜冰歡撇嘴,她就不覺得這是什麽問題。

“也不能這樣說,好歹尊重一下人家。”喜清歡拐了她一下。

“唉,看來成親也沒什麽好的,做什麽事還得公公婆婆答應。”喜冰歡長倒轉了身子退著,一邊看著姐妹們長籲短嘆,“還是小四最好。以後能自己做自己的主。”

“三姐,洛哥兒遲早要回去的,你覺得天底下。有幹凈的染缸不?”喜清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杜家、楊家、邵家、江家,分明就是江家最麻煩最覆雜好吧?

“哦哦,你居然說江家是染缸。信不信我告訴洛哥兒去?”喜冰歡拖著音指著喜清歡笑道。

“當他的面兒我也敢這麽說。”喜清歡絲毫不怵她,“三姐,你也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邵爺爺和邵伯伯都是好說話的人,他們是不可能難為你的,還有二姐。楊掌櫃人也很好啊,家裏人又簡單,就算楊宇全娶的是個不好相與的。那也是兩家人,杜家的姻伯姻嬸,我們也是見過的,說話爽利,又懂禮。也不是那種會難為人的,而江家是什麽?雖說江爺爺人不錯。可洛哥兒那個爹……唉,最重要的是,還有個瘋了的秦氏呢,除了秦氏,京都還不知道有幾位如夫人呢。”

“那就不回去啊。”三位姐姐一時默然,過了一會兒,喜冰歡才開口說道。

“那是不可能的,洛哥兒要是自己不想回,那是他的心意,我哪能說這些話?”喜清歡連連搖頭。

“大姐,二姐,要是兩家都不同意你們去,怎麽辦?”喜冰歡沒再糾結江洛的問題,轉向喜玉歡和喜潔歡問了起來,她昨兒陪大姐一起過去,自然是最清楚大姐的想法的,要是就因為這樣放棄了,那大姐豈不是要不開心了?

“若真不同意,也只能不去了。”喜玉歡想了想,笑了笑。

喜潔歡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去是最好,不去也沒關系。

“唉,真快,在家只能待幾個月了啊……”喜冰歡卻忽的張著手原地轉了個圈,仰頭望天嘆道。

“……”喜清歡不由啞然,是啊,還有幾個月,爺爺之前的話居然是來真的,讓她們同一天訂親,幾個月後又得同一天出嫁了,幾個月後,她就是江洛的妻……

“我都還沒玩夠呢。”喜冰歡又嘀咕了一句。

“就知道玩。”喜潔歡拍了喜冰歡的頭一下。

“哪個就知道玩啦,我就是感嘆一下。”喜冰歡就勢拖住了喜潔歡的手,整個人倚了過去,“到時候我們四姐妹就得各奔東西了,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們嘛。”

“你是舍不得我們還是舍不得玩?”喜潔歡抓住她的語病不放。

“肯定是舍不得玩。”喜清歡在後面打趣道。

“好啊,你們兩個居然聯手欺負我一個。”喜冰歡很誇張的靠在喜潔歡肩上怪叫。

“這哪是欺負你,不過是說出你的心裏話罷了。”喜玉歡瞧了瞧她們,也笑道。

“嗚嗚,大姐,連你也站她們那邊……”喜冰歡扁著嘴痛呼。

一時之間,四姐妹鬧成一團。

杜家和楊家的消息很快傳了回來,兩家的家長都表示不介意讓喜玉歡喜潔歡去當女先生的事,並表示,若可能的話,成親後她們要是願意還可以繼續當下去,到時候讓杜文先和楊季全住到南林鎮來便可。

這番說法,不可謂不開明,一家人頓時放了心,有這樣的婆家,喜玉歡和喜潔歡嫁過去之後也不會被欺負了吧。

喜玉歡和喜潔歡兩人便收拾了東西搬進了書院。

書院還在籌備當中,兩人現在過去自然是協助朱之梵做前期的瑣事,而她們的鋪子則都交到了喜清歡手上,閑了這麽久,喜清歡再次忙了起來。

日覆一日,很快的,冰人再次上門商量成親的事,日子也送了過來。定在了八月八日,幾人的嫁妝也在進入最後的購置和檢查當中。

金銀首飾自然是自家的銀樓裏訂,家具當然交給了洪師傅,嫁衣嘛,早先喜玉歡和喜潔歡在家的時候便已經繡得差不多了,她們現在去了書院,餘下的便由尹氏攬下,尹氏自是知道喜冰歡和喜清歡兩人,也不指望兩人能自己把這些搞定,便也沒有找她們說什麽嫁衣必須親手繡之類的話。

眼見得日子越來越近。喜清歡卻忽然的覺得有些不確定起來,她真的就這樣嫁給江洛了?十四歲嫁人……她怎麽感覺跟做夢似的……

姐姐們的幾個鋪子都在裝修,嘭嘭嘭的聲音讓喜清歡莫名的恍惚起來。想了想,她走出了鋪子,來到街上深吸了口氣。

條街還沒開始,往來的都是那些工匠和鋪子裏的管事和夥計,順著路。喜清歡隨意的瞧了瞧,忽的,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王氏。

她怎麽在這兒……喜清歡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才走了過去。

王氏穿著打了補丁的粗布衣服。此時正在一家鋪子裏扛木板,原本挺直的背如今也微微佝僂,碎花布帕包著的發髻也微微的淩亂。臉上因為擦汗的原因,被劃得一道道的灰痕。

“楊大嫂。”喜清歡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有些不確定的喊道。

王氏整個人僵住了,她緩緩的轉身,目光有些呆滯。看到喜清歡時更是楞住了,好一會兒。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了頭,轉身便要離開。

“楊大嫂。”喜清歡忙又喊了一句,快步追了上去,“你怎麽在這兒?”

王氏低了頭,又往邊上避了避,低低的說道:“你認錯人了。”

“楊大嫂,我是小四啊,你不認得我了?”喜清歡嘆氣,明明就是一副避開她的樣子,還說她認錯人了,“你怎麽到南林鎮來了?怎麽還……”

“怎麽?我不能在這兒嗎?”王氏似乎被問到了痛處,猛的擡頭看著喜清歡,目光冷冷的,卻也帶著幾份自嘲的語氣,“一個女人,婆家不要,娘家嫌棄……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沒錯,我現在就在這兒跟個男人一樣打短工,怎麽了?我靠自己的雙手吃飯不行嗎?我既沒偷也沒搶,不行麽?”

“楊大嫂,我……”喜清歡一時無語,當時的事確實是王木林過份了啊,只不過她沒有料到楊從金竟會是那麽激烈的反應罷了,可面對王氏的這一番嗆聲,她竟無言以對。

“我現在只是王氏,不是什麽楊大嫂。”王氏咽了咽唾沫,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我還要忙,告辭了。”

說罷便彎腰扛著木板走了。

看著王氏的背影,喜清歡的腳步變得異樣的沈重,她想追上去問問王氏的近況,可竟又害怕面對王氏的那種目光,明明錯不在她家,可她,卻忽的失去了面對王氏的勇氣。

從街上回到家裏,喜清歡便一直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她無數次的在心裏問:如果時光能例流,她會怎麽做?

一個女人,婆家不要,娘家嫌棄……王氏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

“小四,怎麽了?哪不舒服?”尹氏送了東西過來,便看到喜清歡趴在書案上發呆,忙放下東西上前摸了摸喜清歡的額頭,並沒有感覺到什麽燙手,才驚訝的問道。

“二伯娘。”喜清歡擡眼看了看她,疑惑的問,“一個女人,如果被婆家休棄,又被娘家嫌棄,她會怎麽樣?”

“你怎麽會問這個?”尹氏睜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喜清歡,很是詫異。

“今天,我在街上遇到楊大嫂了。”喜清歡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郁郁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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