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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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將隆科多禁於暢春園外築屋三楹, 懲罰雖不輕，但是對於一年近乎一半時間居住在暢春園的康熙而言，是能時刻知道隆科多的消息的。
畢竟是皇貴妃親弟, 自己的親表弟, 康熙並沒打算關他一輩子, 只打算最多兩三年，他能知錯了, 就給放出來，日後未必不會重用。
可是隨著事情的發展，隆科多為了李四兒做的惡事，簡直多的令人發指。
小到因為侍女幫她梳頭發掉了根頭發，就被切了手指。大到……索賄……貪汙……
這女人簡直鉆到錢眼兒裏了, 將赫舍裏氏所有的嫁妝霸占不說，還光明正大的放高利貸, 甚至更令康熙震怒的事，她索賄也都是明目張膽的？
就這樣隆科多居然還舍不得說她，對她多有維護, 佟家老太太因為顧及兒子，就看著他們這麽胡鬧？
這女人所做的樁樁惡事都不是小事兒, 可隆科多就跟著迷一樣，不受控制的縱容著？
康熙真的是失望了, 想到皇貴妃自責的眼淚, 心裏更是憋屈, 幸虧當初沒再弄一個佟佳氏入宮, 否則他現在絕對會把對方打入冷宮！
大大小小的事情盤點起來，康熙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邪門兒了，不知道背後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牽扯, 打算邊查邊暗中命高僧過去看看，看是否用了什麽不好的手段或者藥物。
“傳令太子，將隆科多移出暢春園外築屋三楹，關至西郊馬棚，將毒婦李氏剃光身體所有毛發，拔掉手腳的指甲蓋，打斷腿骨，挑斷腳筋一並送過去。命人遠遠看著，不要靠近。佟家任何人不得靠近馬鵬，日夜監視！”
這女人太邪門，康熙一想到道家手段，就決定防範一下。
說完康熙又怕李氏自盡，又道：“告訴李氏，她活著她的兒女就活著，還是佟家的少爺小姐，若是……”
如果李氏只是本性惡毒，那她的子女就還是佟家之人，若是有其他的牽扯，這二人就留不得了。哪怕他們本性不壞！
隆科多的事情令康熙南巡的心情非常不好，因此借機微服私訪的時間越發多了。
“爹您這次去哪兒？身份背景是什麽？”康熙出門最愛帶的就是哈日娜，哈日娜配合度非常好，她熟門熟路的讓嬤嬤們幫自己畫了之前不起眼的黑妝容，然後好奇問康熙。
康熙看著她的臉，皺眉問：“你怎麽就愛黑臉？你娘白白凈凈的，我也不黑，你畫的這麽黑，這出去，一點兒都不像親生的？”
哈日娜納悶的眨眨眼睛，心道本來就不是親生的呀？難道叫你幾回爹你就忘了誰是親生的了？
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因為我長得好看呀？不畫醜點兒出去被人搶了去怎麽行？我膽小又柔弱，得想法自保呀？”
畫的醜點兒隨便造，可以沒有形象，反正沒人認識。但是畫的跟個仙女兒似的出門，出門能隨便造嗎？
只是看著富商一樣的康熙，跟富商太太模樣的皇貴妃，還以一旁的清冷四哥，跟白凈的書生模樣的胤祺，即便身上的衣服洗的發白，但人還是白凈的。
再低頭看看自己，確實不怎麽般配？
“要不，我今兒個……嗯……做梁叔的閨女，他反正也不白。”哈日娜眼珠子一轉，就突然開口道。
梁九功站在旁邊一頓，渾身都僵硬了。無根之人，哪裏會有孩子承*歡膝下？
康熙仔細打量了一番，再看看邊上白凈的胤祺，再看看一臉黑的梁九功，果斷點了頭。反正換個玩法也行。
哈日娜見狀扭頭就對梁九功道：“爹，今兒銀子可帶夠了？”
梁九功吞吞口水，嘴巴哆嗦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哈日娜上前就拽著他的胳膊使勁念道：“爹爹爹爹爹爹爹……你得習慣啊！ 出門萬一這樣，誤了我公婆的事情，下次就不帶你出門了！”
梁九功做了許多心理暗示，然後咬牙應了一聲：“唉！帶夠了！”
“你這麽黑，嫁我兒子可不得討好我們？”康熙看著梁九功哆哆嗦嗦的模樣，鄙夷不已，直接對哈日娜道。
“討好什麽？我爹有錢，咱們都是世交，我是獨女，娶我等於娶了我家全部家當。”哈日娜仰著脖子，得意道。
胤禛神奇的看著短短時間給自己找了個爹，還又搞了對公婆的表妹，瞬間明白了為什麽汗阿瑪愛帶她出來玩了？
因為放得開，臉皮夠厚！
康熙一尋思這個人設也行，便點了頭。
梁九功在康熙點頭的一瞬間，悄悄摸摸自己腰上的銀子，從懷中掏出兩個塞到哈日娜手裏。
“出門……出門……爹照顧不到的地方，想吃什麽就買，咱……不差錢兒！”梁九功鼓足了勇氣，開口道。
人生第一次給人當爹，他手腳都有些無措了，慌慌張張的把銀子塞給哈日娜。
哈日娜接了過來，甜甜笑道：“謝謝爹，我記住了，咱家不差錢兒！”
銀子給自己一塊，順便給胤祺一塊，然後高高興興道：“出發！”
出門在外，哈日娜自己玩的很開心，康熙見她快快樂樂的，跟著也覺得心情很好。
就連皇貴妃也因為難得出門，看著揚州城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暫時忘卻那些煩心事兒。就連胤禛瞧著汗阿瑪的舉動，也跟著學起來。
哈日娜在路上，蹦蹦跳跳高高興興的看似隨意，買了一堆兒小玩意兒，然後回來跟康熙說起物價的問題。
“是貴了一些，但也可以理解。揚州是繁華之地。”康熙聞言點點頭，比跟之前所在的城鎮比起來，確實貴了不少。
小丫頭買買買，就打聽這些回來，比自己東拉西扯詢問，方便很多。有小丫頭出門，自己只要放松心態，看看民生百態就行了。
胤禛眼神微閃，他就說小表妹這麽胡亂的買這麽多東西，汗阿瑪還一臉縱容，沒有一絲不耐煩，還樂呵呵的讓他們幫著拿著，果然是有原因的。
“相公，我們去買個糖葫蘆吧！”哈日娜剛給康熙說完，扭頭一看剛看到有個賣糖葫蘆的老頭，扛著一大把的糖葫蘆，就興奮道。
胤祺看她跑來跑去，便道：“我去吧！”
“我相公可真帥，又溫柔又體貼，還疼愛娘子。爹，你真會生，謝謝你啊！”哈日娜站在康熙身邊，徑直道。
康熙已經習慣了哈日娜時時刻刻都要誇胤祺的行為，洋洋自得道：“你也好，我養的好！”
“嘿嘿！我自然好……咦……怎麽有人跟他說話，還是個漂亮姑娘？”哈日娜嘿嘿一笑，剛想自誇兩句，就看到一個模樣俊俏的姑娘走到胤祺身邊不知說什麽。
之間那姑娘手一指，胤祺居然就跟了過去，邊走，手在背後稍微揮了一下。
哈日娜頓了頓，沒有跟上去，跟康熙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對勁。但也沒有追上去，只讓暗衛不動聲色過去看看。
“娘子，剛才遇到一個姑娘，就是我們上次在城門口遇上的人，她給我說，瘦西湖上現在有一個白先生，白先生醫術了得，能治好我臉上的傷。”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胤祺就走回來了，離得老遠就揮舞著手裏的牌子，激動道。
“城門、金耳環……”康熙打了個哈欠，低聲快速提醒。
哈日娜聞言眼中一些，激動道：“太好了，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既然是見過他們的人？哈日娜跟康熙對視一眼，果斷恢覆之前的身份，然後親熱的扶著皇貴妃道：“娘，中了中了，相公的臉有救了，他能繼續考試了！”
“還不知道能不能看，看把你急的，為了這張臉咱們前前後後花了多少銀子？那麽重的傷，怎麽就不死心呢？”皇貴妃攥著哈日娜的胳膊，徑直厲聲道。
說完還強調：“沒錢！”
“白先生治病可厲害了，聽說只要一口氣都能給救活了，我鄰居出門十多年的姑娘沒有身孕，給她瞧過兩次之後，不到三個月，就懷孕了。”一旁賣水果的大娘突然開口道。
邊上另一個買水果的管事打扮的人跟著道：“揚州知府娶的填房也是好些年都沒懷孕，這不，給白先生看了之後，如今大胖小子都抱上了。”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娘，我要給相公生大胖閨女，他說生兒子像娘，所以我要一個像他的閨女。”哈日娜眼睛越聽越亮，然後驚喜道。
康熙眨眨眼睛，好奇問：“還有這個說法？”但仔細想想，玉錄玳似乎眼睛長得確實像自己，而這些兒子都像他們的額娘？
哈日娜一說這個，另外一個攤位上賣胭脂的大娘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開口道：“怪不得我姑娘長得那麽愁人？原來是像她爹！”
“可不是嘛！我兒子長得像我。姑娘像爹。”
“原來還有這個說法啊？”
“回頭她爹再嫌棄姑娘醜，我就給他說這個！像他！他的醜害了姑娘。再嫌棄姑娘，就讓他自己照鏡子！”
“……”
說起生男生女這些事情，不乏滿肚子怨氣的，很快大家聚在一起，忍不住嘰嘰喳喳起來。
“你們不趕緊去找白先生看臉？不是有牌子嗎？萬一先生走了呢？”賣水果的大娘見哈日娜她們說的火熱，忍不住開口問道。
哈日娜撓撓頭，疑惑道：“白先生不是管生孩子嗎？怎麽就又管看臉了？到底該治臉，還是管我生孩子？”
“可能是全才！”梁九功在一旁默默附和道。
心中微微有些遺憾，當爹還沒當夠，結果……要讓他知道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弄不死他們！
“幹爹……爹，你有銀子沒有？”哈日娜突然扭頭問。
康熙微微點點頭，覺得小丫頭隨機應變很厲害，一聲幹爹，就把之前的漏子給描補上了。
“有，也不知道夠不夠？”梁九功將荷包裏的銀子跟銅板都倒了出來，還有懷中的。
梁九功出門拿的真不少，二百多兩呢！結果哈日娜一路花錢太多，就剩了不到三十兩。
買水果的大娘見狀，連忙開口道：“先生講究的是個眼緣，只救有緣人，你既然得了牌子，自然是夠……”
“夠什麽夠？你別瞎說，便是有緣人，白先生瞧一個人都要五十兩銀子呢？”買水果的管事突然插話道。
“五十兩？”哈日娜瞪大的眼睛，開始擺著手指算了一下，然後低聲嘟囔道：“相公之前在書院，一年也才十五兩銀子。”
“沒錢看什麽病？”管事鄙夷的說了一句，徑直離開。
胤祺一頓，開口道：“要不咱們再合計合計？”
“沒事兒，大爺前幾日給我補了嫁妝銀子，有好多好多，都給相公！”哈日娜才不管呢，直接任性的說完，就要拉胤祺回去拿銀子。
城門口見過，當時城門口她因為好玩跟汗阿媽說要買金耳環，沒有用河南口音，但是酒樓裏的二十多個人基本上都封了口，底細也都知道。
已經過去了快二十日，所以他們這是被盯上了？
是在城門口就被盯上？還是因為酒樓裏的事情，自己借用了魏珠親戚的身份，所以被盯上了？
“那人將船停在瘦西湖之上，說是只有拿牌子的人才能去船上看病。好像確實有些本事，治好了不少人，來揚州已經一個多月了。從前在浙江一帶很是有名，人稱白菩薩。”
回到一個臨時的小院，暗衛們很快就將打探好的消息說了出來。
“這是什麽組織？反朝廷的，還是那個造反了上千年的白蓮教？”哈日娜好奇問。一說到白，她讀過史書，就只想到白蓮教。
這個組織很奇怪，每個朝代都要造反！雖沒有一次成功，卻長久的存活了下來。
康熙顯然也是這麽懷疑，甚至懷疑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雖然遺憾日後不能繼續微服私訪，但是這些人好不容易冒頭，還是想抓住看看。
“瘦西湖那麽大，若是個擅長游水的，看到不對勁兒，鉆進水裏，不就溜了？”哈日娜好奇問。
胤禛撇她一眼，沒聲好氣道：“明知不對勁兒，你還想以身犯險？是你不珍貴，還是五弟不珍貴？沒的為了打老鼠傷了玉瓶？都不許去！”
哈日娜縮縮脖子，水中雖沒有陸地上那麽方便，但是那麽多的水藻還有蘆葦，也不是沒有辦法，便開口道：“就在西湖邊上瞧瞧，不對勁兒，咱就撤……”
“他們盯上的是我，我去瞧瞧。沒的人都送上門了，咱們還怕的不敢去見的。”胤祺直接講哈日娜拉到身後，徑直道。
康熙瞇著眼睛，在胤祺跟哈日娜的腦袋上一人拍了一下，然後不多時，就來了兩個暗衛，這兩個暗衛是哈日娜他們出門的時候在行宮之中的替身，身形極為相似。
巧的是男暗衛臉上確實有一道傷，雖然跟胤祺的不大一樣，但也能應付過去了。
稍做打扮之後，康熙就讓他們帶人跟銀子過去看看。同時下了命令抽調了一些侍衛過去幫襯。
自己則帶了重新裝扮之後的胤禛等人混在人群中，去了瘦西湖。
瘦西湖邊上有許多的文人墨客，康熙讓胤禛支了個攤子，開始練字，自己在一邊觀察著。
“九公主也在船上！還有佟家公子。”攤子剛支起來，暗衛們就突然來報。
九公主顯然不可能不認識自己的哥哥嫂嫂，就算哈日娜跟胤祺再怎麽裝扮？那麽近距離，她也不可能不認識。更何況還有舜安顏，也不是個硬骨頭。
聽了這話，康熙臉一黑，就連胤禛寫字的手都頓住了，一滴墨汁滴在快寫完的字上，直接毀了一幅畫。
“命人逼停那艘船……盡量救出九公主。”康熙閉上眼睛，開口道。女兒這麽蠢，還得去救，真的很糟心。
之前光顧著隆科多，居然忘了教訓女兒了？
“奴才剛才用西洋鏡遠遠看去，船下有人，唯恐傷了公主。”西洋的望遠鏡，遠遠都能看到。
康熙在一個樹後，也拿過望遠鏡觀看了一下……確實有幾個人頭在那艘船附近荷花池中偶爾出來透氣。
“現在幹壞事都這麽不專業，若是我，直接拔個蘆葦兩頭一剪開，水下呼吸輕輕松松！”哈日娜故意打趣道，畢竟看著四哥身上的低氣壓，就知道他快氣瘋了。
胤祺嘆口氣，開口道：“我去會會他們。”不管九妹是如何上去了，但是顯然這個餌，起了作用。
“我去吧！”哈日娜突然道。
她好歹還有異能傍身，五表哥有什麽？好不容易找到這麽好的相公，萬一除了什麽岔子，她會很生氣的。
她生氣氣來，控制不住自己的！
“逼停那艘船，帶上火器！”康熙閉上眼睛，徑直道。九兒蠢，沒必要搭上胤祺跟哈日娜。
胤禛一頓，顯然跟九公主比起來，他也不願意五弟他們受傷，但是到底是親妹妹，就主動提出帶隊逼停那艘船，胤祺也是同樣的想法，到底一起長大，便開口表示他也要去！
哈日娜看著四表哥眼中的黯然，還有五表哥眼中的不自然，一個是九公主嫡親的兄長，一個是是慈寧宮一起長大的兄長，顯然對這個妹妹多少都是在意的，即便她讓他們很失望。
哈日娜再看看康熙的臉色，眼睛轉向遠處那艘船，假裝好奇的上前幾步蹲下來。
摸了湖邊的小草，摸到水裏的青苔……閉上眼睛……
瘦西湖中藏了至少上百人，船上的情況她看不到！可水中的人手上都有利刃，顯然早就準備好了。
看著很快有人來要帶胤禛跟胤祺離開，看著他們穿盔甲。哈日娜就深吸一口氣，從荷包裏拿出一把肉幹，塞進嘴裏，閉上眼睛。
“咦？”等胤禛胤祺二人穿好衣服，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梁九功突然驚呼一聲，指著前面翻滾的湖水，驚訝道：“皇上，您看？”
所有人都朝湖中看，之間翻滾的湖水中一個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頭冒出來，然後開始劇烈的掙紮。
胤祺覺得把不對勁，，四處觀察了一下，一眼就看到還傻傻蹲在湖邊的哈日娜，忙上前準備將她拽過來。
結果剛上前，準備叫人，就看到表妹閉著眼睛，滿臉蒼白，臉上的汗水不斷的流淌著。
哈日娜一手巍巍顫顫的給自己嘴裏塞著肉幹，異能並不敢停止……不僅僅你那些人，她更想讓湖中的水草將船纏住。
胤祺看看遠處，再看看表妹，以及她身在水中手裏握著的那個滑動的水草……咬咬牙便蹲了下來，將表妹抱在懷中。
拿過荷包，沈著臉給她餵肉幹。
哈日娜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邊的胤祺，咽下嘴裏的肉幹，就想打哈哈。
結果腹中突然翻江倒海疼痛不已，很快一股熱流從小腹滑下。
哈日娜頓住了，小日子還不到時間呀
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可能，大婚後嬤嬤們一直教導自己的事情！
擡手捂著肚子哭道：“我肚子疼……”
胤祺連忙將人抱起來，往回走，緊張道：“我……我……太醫……我帶你找太醫……”
康熙看到胤祺抱著一臉狼狽的哈日娜走進來的時候，見她捂著肚子，胤祺抱著她的手臂上有些斑斑血跡，連忙就叫了太醫。
“五福晉……動了胎氣……接下來不能亂跑，需臥床靜養。”
索性康熙出門的時候，太醫都是必備的，很快就診斷出來了。
“表妹她不要緊吧？會不會有危險，她……她流血了……”胤祺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的抱著哈日娜，看著太醫，緊張道。
太醫連忙道：“回恒郡王的話，郡王妃不要緊，就是勞累過度，動了胎氣養養就好了。”
“真真……真的？她不會離開我對不對？”胤祺的聲音都恍惚了，只覺得自己好像飄蕩在雲端上一樣，沒有根基，虛無縹緲。
哈日娜平緩著心情，猜測懷孕跟得知懷孕，離的這麽近。
摸著肚子，哈日娜還有些恍惚的時候，就聽到胤祺的聲音。
擡頭道：“離開你去哪兒？”
胤祺抱著哈日娜的手上青筋直冒，渾身僵硬到不敢動分毫。
帶著哭音道：“別走……”
太醫納悶的看著胤祺，開口道：“郡王，奴才給您請個脈？”怎麽瞧著恒郡王比郡王妃更不對勁兒呢？
“梁九功，送他們回去。”康熙聽到孩子能保住，便松了口氣，又見到兒子都成了這樣，翻了個白眼，直接吩咐道。
哈日娜深吸一口氣，看看遠處劇烈翻滾的湖面上不斷掙紮的人，對康熙道：“汗阿瑪，此時宜速攻！”
康熙拿著望遠鏡，一直在觀察江面的情況，不知是什麽原因？但是顯然哈日娜說的沒錯，這些人都冒頭了，沒必要他們還怕著。
哈日娜見康熙聽進去了，摸著自己的肚子，心中閃過後怕。
如果……如果知道自己有寶寶了，她一定不會為了九公主冒險的。
胤祺抱著哈日娜的時候腦中一直在回想著她之前的表情，以及動作，渾身僵硬，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都顧不上表妹肚子裏的孩子。
“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對不對？”到達行宮的時候，胤祺將哈日娜抱到床上，突然開口問。
哈日娜一頓，眨眨眼睛，不明所以道：“離開你幹什麽？”五表哥怎麽怪怪的？
“仙女不是都要回到天上去嗎？你能不能別走？”胤祺真的哭了，一想到表妹從前就說自己是仙女，他並不當真，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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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隆科多禁於暢春園外築屋三楹, 懲罰雖不輕，但是對於一年近乎一半時間居住在暢春園的康熙而言，是能時刻知道隆科多的消息的。
畢竟是皇貴妃親弟, 自己的親表弟, 康熙並沒打算關他一輩子, 只打算最多兩三年，他能知錯了, 就給放出來，日後未必不會重用。
可是隨著事情的發展，隆科多為了李四兒做的惡事，簡直多的令人發指。
小到因為侍女幫她梳頭發掉了根頭發，就被切了手指。大到……索賄……貪汙……
這女人簡直鉆到錢眼兒裏了, 將赫舍裏氏所有的嫁妝霸占不說，還光明正大的放高利貸, 甚至更令康熙震怒的事，她索賄也都是明目張膽的？
就這樣隆科多居然還舍不得說她，對她多有維護, 佟家老太太因為顧及兒子，就看著他們這麽胡鬧？
這女人所做的樁樁惡事都不是小事兒, 可隆科多就跟著迷一樣，不受控制的縱容著？
康熙真的是失望了, 想到皇貴妃自責的眼淚, 心裏更是憋屈, 幸虧當初沒再弄一個佟佳氏入宮, 否則他現在絕對會把對方打入冷宮！
大大小小的事情盤點起來，康熙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邪門兒了，不知道背後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牽扯, 打算邊查邊暗中命高僧過去看看，看是否用了什麽不好的手段或者藥物。
“傳令太子，將隆科多移出暢春園外築屋三楹，關至西郊馬棚，將毒婦李氏剃光身體所有毛發，拔掉手腳的指甲蓋，打斷腿骨，挑斷腳筋一並送過去。命人遠遠看著，不要靠近。佟家任何人不得靠近馬鵬，日夜監視！”
這女人太邪門，康熙一想到道家手段，就決定防範一下。
說完康熙又怕李氏自盡，又道：“告訴李氏，她活著她的兒女就活著，還是佟家的少爺小姐，若是……”
如果李氏只是本性惡毒，那她的子女就還是佟家之人，若是有其他的牽扯，這二人就留不得了。哪怕他們本性不壞！
隆科多的事情令康熙南巡的心情非常不好，因此借機微服私訪的時間越發多了。
“爹您這次去哪兒？身份背景是什麽？”康熙出門最愛帶的就是哈日娜，哈日娜配合度非常好，她熟門熟路的讓嬤嬤們幫自己畫了之前不起眼的黑妝容，然後好奇問康熙。
康熙看著她的臉，皺眉問：“你怎麽就愛黑臉？你娘白白凈凈的，我也不黑，你畫的這麽黑，這出去，一點兒都不像親生的？”
哈日娜納悶的眨眨眼睛，心道本來就不是親生的呀？難道叫你幾回爹你就忘了誰是親生的了？
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因為我長得好看呀？不畫醜點兒出去被人搶了去怎麽行？我膽小又柔弱，得想法自保呀？”
畫的醜點兒隨便造，可以沒有形象，反正沒人認識。但是畫的跟個仙女兒似的出門，出門能隨便造嗎？
只是看著富商一樣的康熙，跟富商太太模樣的皇貴妃，還以一旁的清冷四哥，跟白凈的書生模樣的胤祺，即便身上的衣服洗的發白，但人還是白凈的。
再低頭看看自己，確實不怎麽般配？
“要不，我今兒個……嗯……做梁叔的閨女，他反正也不白。”哈日娜眼珠子一轉，就突然開口道。
梁九功站在旁邊一頓，渾身都僵硬了。無根之人，哪裏會有孩子承*歡膝下？
康熙仔細打量了一番，再看看邊上白凈的胤祺，再看看一臉黑的梁九功，果斷點了頭。反正換個玩法也行。
哈日娜見狀扭頭就對梁九功道：“爹，今兒銀子可帶夠了？”
梁九功吞吞口水，嘴巴哆嗦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哈日娜上前就拽著他的胳膊使勁念道：“爹爹爹爹爹爹爹……你得習慣啊！ 出門萬一這樣，誤了我公婆的事情，下次就不帶你出門了！”
梁九功做了許多心理暗示，然後咬牙應了一聲：“唉！帶夠了！”
“你這麽黑，嫁我兒子可不得討好我們？”康熙看著梁九功哆哆嗦嗦的模樣，鄙夷不已，直接對哈日娜道。
“討好什麽？我爹有錢，咱們都是世交，我是獨女，娶我等於娶了我家全部家當。”哈日娜仰著脖子，得意道。
胤禛神奇的看著短短時間給自己找了個爹，還又搞了對公婆的表妹，瞬間明白了為什麽汗阿瑪愛帶她出來玩了？
因為放得開，臉皮夠厚！
康熙一尋思這個人設也行，便點了頭。
梁九功在康熙點頭的一瞬間，悄悄摸摸自己腰上的銀子，從懷中掏出兩個塞到哈日娜手裏。
“出門……出門……爹照顧不到的地方，想吃什麽就買，咱……不差錢兒！”梁九功鼓足了勇氣，開口道。
人生第一次給人當爹，他手腳都有些無措了，慌慌張張的把銀子塞給哈日娜。
哈日娜接了過來，甜甜笑道：“謝謝爹，我記住了，咱家不差錢兒！”
銀子給自己一塊，順便給胤祺一塊，然後高高興興道：“出發！”
出門在外，哈日娜自己玩的很開心，康熙見她快快樂樂的，跟著也覺得心情很好。
就連皇貴妃也因為難得出門，看著揚州城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暫時忘卻那些煩心事兒。就連胤禛瞧著汗阿瑪的舉動，也跟著學起來。
哈日娜在路上，蹦蹦跳跳高高興興的看似隨意，買了一堆兒小玩意兒，然後回來跟康熙說起物價的問題。
“是貴了一些，但也可以理解。揚州是繁華之地。”康熙聞言點點頭，比跟之前所在的城鎮比起來，確實貴了不少。
小丫頭買買買，就打聽這些回來，比自己東拉西扯詢問，方便很多。有小丫頭出門，自己只要放松心態，看看民生百態就行了。
胤禛眼神微閃，他就說小表妹這麽胡亂的買這麽多東西，汗阿瑪還一臉縱容，沒有一絲不耐煩，還樂呵呵的讓他們幫著拿著，果然是有原因的。
“相公，我們去買個糖葫蘆吧！”哈日娜剛給康熙說完，扭頭一看剛看到有個賣糖葫蘆的老頭，扛著一大把的糖葫蘆，就興奮道。
胤祺看她跑來跑去，便道：“我去吧！”
“我相公可真帥，又溫柔又體貼，還疼愛娘子。爹，你真會生，謝謝你啊！”哈日娜站在康熙身邊，徑直道。
康熙已經習慣了哈日娜時時刻刻都要誇胤祺的行為，洋洋自得道：“你也好，我養的好！”
“嘿嘿！我自然好……咦……怎麽有人跟他說話，還是個漂亮姑娘？”哈日娜嘿嘿一笑，剛想自誇兩句，就看到一個模樣俊俏的姑娘走到胤祺身邊不知說什麽。
之間那姑娘手一指，胤祺居然就跟了過去，邊走，手在背後稍微揮了一下。
哈日娜頓了頓，沒有跟上去，跟康熙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對勁。但也沒有追上去，只讓暗衛不動聲色過去看看。
“娘子，剛才遇到一個姑娘，就是我們上次在城門口遇上的人，她給我說，瘦西湖上現在有一個白先生，白先生醫術了得，能治好我臉上的傷。”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胤祺就走回來了，離得老遠就揮舞著手裏的牌子，激動道。
“城門、金耳環……”康熙打了個哈欠，低聲快速提醒。
哈日娜聞言眼中一些，激動道：“太好了，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既然是見過他們的人？哈日娜跟康熙對視一眼，果斷恢覆之前的身份，然後親熱的扶著皇貴妃道：“娘，中了中了，相公的臉有救了，他能繼續考試了！”
“還不知道能不能看，看把你急的，為了這張臉咱們前前後後花了多少銀子？那麽重的傷，怎麽就不死心呢？”皇貴妃攥著哈日娜的胳膊，徑直厲聲道。
說完還強調：“沒錢！”
“白先生治病可厲害了，聽說只要一口氣都能給救活了，我鄰居出門十多年的姑娘沒有身孕，給她瞧過兩次之後，不到三個月，就懷孕了。”一旁賣水果的大娘突然開口道。
邊上另一個買水果的管事打扮的人跟著道：“揚州知府娶的填房也是好些年都沒懷孕，這不，給白先生看了之後，如今大胖小子都抱上了。”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娘，我要給相公生大胖閨女，他說生兒子像娘，所以我要一個像他的閨女。”哈日娜眼睛越聽越亮，然後驚喜道。
康熙眨眨眼睛，好奇問：“還有這個說法？”但仔細想想，玉錄玳似乎眼睛長得確實像自己，而這些兒子都像他們的額娘？
哈日娜一說這個，另外一個攤位上賣胭脂的大娘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開口道：“怪不得我姑娘長得那麽愁人？原來是像她爹！”
“可不是嘛！我兒子長得像我。姑娘像爹。”
“原來還有這個說法啊？”
“回頭她爹再嫌棄姑娘醜，我就給他說這個！像他！他的醜害了姑娘。再嫌棄姑娘，就讓他自己照鏡子！”
“……”
說起生男生女這些事情，不乏滿肚子怨氣的，很快大家聚在一起，忍不住嘰嘰喳喳起來。
“你們不趕緊去找白先生看臉？不是有牌子嗎？萬一先生走了呢？”賣水果的大娘見哈日娜她們說的火熱，忍不住開口問道。
哈日娜撓撓頭，疑惑道：“白先生不是管生孩子嗎？怎麽就又管看臉了？到底該治臉，還是管我生孩子？”
“可能是全才！”梁九功在一旁默默附和道。
心中微微有些遺憾，當爹還沒當夠，結果……要讓他知道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弄不死他們！
“幹爹……爹，你有銀子沒有？”哈日娜突然扭頭問。
康熙微微點點頭，覺得小丫頭隨機應變很厲害，一聲幹爹，就把之前的漏子給描補上了。
“有，也不知道夠不夠？”梁九功將荷包裏的銀子跟銅板都倒了出來，還有懷中的。
梁九功出門拿的真不少，二百多兩呢！結果哈日娜一路花錢太多，就剩了不到三十兩。
買水果的大娘見狀，連忙開口道：“先生講究的是個眼緣，只救有緣人，你既然得了牌子，自然是夠……”
“夠什麽夠？你別瞎說，便是有緣人，白先生瞧一個人都要五十兩銀子呢？”買水果的管事突然插話道。
“五十兩？”哈日娜瞪大的眼睛，開始擺著手指算了一下，然後低聲嘟囔道：“相公之前在書院，一年也才十五兩銀子。”
“沒錢看什麽病？”管事鄙夷的說了一句，徑直離開。
胤祺一頓，開口道：“要不咱們再合計合計？”
“沒事兒，大爺前幾日給我補了嫁妝銀子，有好多好多，都給相公！”哈日娜才不管呢，直接任性的說完，就要拉胤祺回去拿銀子。
城門口見過，當時城門口她因為好玩跟汗阿媽說要買金耳環，沒有用河南口音，但是酒樓裏的二十多個人基本上都封了口，底細也都知道。
已經過去了快二十日，所以他們這是被盯上了？
是在城門口就被盯上？還是因為酒樓裏的事情，自己借用了魏珠親戚的身份，所以被盯上了？
“那人將船停在瘦西湖之上，說是只有拿牌子的人才能去船上看病。好像確實有些本事，治好了不少人，來揚州已經一個多月了。從前在浙江一帶很是有名，人稱白菩薩。”
回到一個臨時的小院，暗衛們很快就將打探好的消息說了出來。
“這是什麽組織？反朝廷的，還是那個造反了上千年的白蓮教？”哈日娜好奇問。一說到白，她讀過史書，就只想到白蓮教。
這個組織很奇怪，每個朝代都要造反！雖沒有一次成功，卻長久的存活了下來。
康熙顯然也是這麽懷疑，甚至懷疑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雖然遺憾日後不能繼續微服私訪，但是這些人好不容易冒頭，還是想抓住看看。
“瘦西湖那麽大，若是個擅長游水的，看到不對勁兒，鉆進水裏，不就溜了？”哈日娜好奇問。
胤禛撇她一眼，沒聲好氣道：“明知不對勁兒，你還想以身犯險？是你不珍貴，還是五弟不珍貴？沒的為了打老鼠傷了玉瓶？都不許去！”
哈日娜縮縮脖子，水中雖沒有陸地上那麽方便，但是那麽多的水藻還有蘆葦，也不是沒有辦法，便開口道：“就在西湖邊上瞧瞧，不對勁兒，咱就撤……”
“他們盯上的是我，我去瞧瞧。沒的人都送上門了，咱們還怕的不敢去見的。”胤祺直接講哈日娜拉到身後，徑直道。
康熙瞇著眼睛，在胤祺跟哈日娜的腦袋上一人拍了一下，然後不多時，就來了兩個暗衛，這兩個暗衛是哈日娜他們出門的時候在行宮之中的替身，身形極為相似。
巧的是男暗衛臉上確實有一道傷，雖然跟胤祺的不大一樣，但也能應付過去了。
稍做打扮之後，康熙就讓他們帶人跟銀子過去看看。同時下了命令抽調了一些侍衛過去幫襯。
自己則帶了重新裝扮之後的胤禛等人混在人群中，去了瘦西湖。
瘦西湖邊上有許多的文人墨客，康熙讓胤禛支了個攤子，開始練字，自己在一邊觀察著。
“九公主也在船上！還有佟家公子。”攤子剛支起來，暗衛們就突然來報。
九公主顯然不可能不認識自己的哥哥嫂嫂，就算哈日娜跟胤祺再怎麽裝扮？那麽近距離，她也不可能不認識。更何況還有舜安顏，也不是個硬骨頭。
聽了這話，康熙臉一黑，就連胤禛寫字的手都頓住了，一滴墨汁滴在快寫完的字上，直接毀了一幅畫。
“命人逼停那艘船……盡量救出九公主。”康熙閉上眼睛，開口道。女兒這麽蠢，還得去救，真的很糟心。
之前光顧著隆科多，居然忘了教訓女兒了？
“奴才剛才用西洋鏡遠遠看去，船下有人，唯恐傷了公主。”西洋的望遠鏡，遠遠都能看到。
康熙在一個樹後，也拿過望遠鏡觀看了一下……確實有幾個人頭在那艘船附近荷花池中偶爾出來透氣。
“現在幹壞事都這麽不專業，若是我，直接拔個蘆葦兩頭一剪開，水下呼吸輕輕松松！”哈日娜故意打趣道，畢竟看著四哥身上的低氣壓，就知道他快氣瘋了。
胤祺嘆口氣，開口道：“我去會會他們。”不管九妹是如何上去了，但是顯然這個餌，起了作用。
“我去吧！”哈日娜突然道。
她好歹還有異能傍身，五表哥有什麽？好不容易找到這麽好的相公，萬一除了什麽岔子，她會很生氣的。
她生氣氣來，控制不住自己的！
“逼停那艘船，帶上火器！”康熙閉上眼睛，徑直道。九兒蠢，沒必要搭上胤祺跟哈日娜。
胤禛一頓，顯然跟九公主比起來，他也不願意五弟他們受傷，但是到底是親妹妹，就主動提出帶隊逼停那艘船，胤祺也是同樣的想法，到底一起長大，便開口表示他也要去！
哈日娜看著四表哥眼中的黯然，還有五表哥眼中的不自然，一個是九公主嫡親的兄長，一個是是慈寧宮一起長大的兄長，顯然對這個妹妹多少都是在意的，即便她讓他們很失望。
哈日娜再看看康熙的臉色，眼睛轉向遠處那艘船，假裝好奇的上前幾步蹲下來。
摸了湖邊的小草，摸到水裏的青苔……閉上眼睛……
瘦西湖中藏了至少上百人，船上的情況她看不到！可水中的人手上都有利刃，顯然早就準備好了。
看著很快有人來要帶胤禛跟胤祺離開，看著他們穿盔甲。哈日娜就深吸一口氣，從荷包裏拿出一把肉幹，塞進嘴裏，閉上眼睛。
“咦？”等胤禛胤祺二人穿好衣服，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梁九功突然驚呼一聲，指著前面翻滾的湖水，驚訝道：“皇上，您看？”
所有人都朝湖中看，之間翻滾的湖水中一個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頭冒出來，然後開始劇烈的掙紮。
胤祺覺得把不對勁，，四處觀察了一下，一眼就看到還傻傻蹲在湖邊的哈日娜，忙上前準備將她拽過來。
結果剛上前，準備叫人，就看到表妹閉著眼睛，滿臉蒼白，臉上的汗水不斷的流淌著。
哈日娜一手巍巍顫顫的給自己嘴裏塞著肉幹，異能並不敢停止……不僅僅你那些人，她更想讓湖中的水草將船纏住。
胤祺看看遠處，再看看表妹，以及她身在水中手裏握著的那個滑動的水草……咬咬牙便蹲了下來，將表妹抱在懷中。
拿過荷包，沈著臉給她餵肉幹。
哈日娜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邊的胤祺，咽下嘴裏的肉幹，就想打哈哈。
結果腹中突然翻江倒海疼痛不已，很快一股熱流從小腹滑下。
哈日娜頓住了，小日子還不到時間呀
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可能，大婚後嬤嬤們一直教導自己的事情！
擡手捂著肚子哭道：“我肚子疼……”
胤祺連忙將人抱起來，往回走，緊張道：“我……我……太醫……我帶你找太醫……”
康熙看到胤祺抱著一臉狼狽的哈日娜走進來的時候，見她捂著肚子，胤祺抱著她的手臂上有些斑斑血跡，連忙就叫了太醫。
“五福晉……動了胎氣……接下來不能亂跑，需臥床靜養。”
索性康熙出門的時候，太醫都是必備的，很快就診斷出來了。
“表妹她不要緊吧？會不會有危險，她……她流血了……”胤祺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的抱著哈日娜，看著太醫，緊張道。
太醫連忙道：“回恒郡王的話，郡王妃不要緊，就是勞累過度，動了胎氣養養就好了。”
“真真……真的？她不會離開我對不對？”胤祺的聲音都恍惚了，只覺得自己好像飄蕩在雲端上一樣，沒有根基，虛無縹緲。
哈日娜平緩著心情，猜測懷孕跟得知懷孕，離的這麽近。
摸著肚子，哈日娜還有些恍惚的時候，就聽到胤祺的聲音。
擡頭道：“離開你去哪兒？”
胤祺抱著哈日娜的手上青筋直冒，渾身僵硬到不敢動分毫。
帶著哭音道：“別走……”
太醫納悶的看著胤祺，開口道：“郡王，奴才給您請個脈？”怎麽瞧著恒郡王比郡王妃更不對勁兒呢？
“梁九功，送他們回去。”康熙聽到孩子能保住，便松了口氣，又見到兒子都成了這樣，翻了個白眼，直接吩咐道。
哈日娜深吸一口氣，看看遠處劇烈翻滾的湖面上不斷掙紮的人，對康熙道：“汗阿瑪，此時宜速攻！”
康熙拿著望遠鏡，一直在觀察江面的情況，不知是什麽原因？但是顯然哈日娜說的沒錯，這些人都冒頭了，沒必要他們還怕著。
哈日娜見康熙聽進去了，摸著自己的肚子，心中閃過後怕。
如果……如果知道自己有寶寶了，她一定不會為了九公主冒險的。
胤祺抱著哈日娜的時候腦中一直在回想著她之前的表情，以及動作，渾身僵硬，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都顧不上表妹肚子裏的孩子。
“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對不對？”到達行宮的時候，胤祺將哈日娜抱到床上，突然開口問。
哈日娜一頓，眨眨眼睛，不明所以道：“離開你幹什麽？”五表哥怎麽怪怪的？
“仙女不是都要回到天上去嗎？你能不能別走？”胤祺真的哭了，一想到表妹從前就說自己是仙女，他並不當真，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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