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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地把一頂白色狗狗的帽子罩在了他頭上。

嘆馬上轉身,“呀,周敏靜……”

只聽“哢”地一聲,用手機拍下了他瞬間萌萌的樣子。金嘆瞇著眼睛看向周敏靜,掏出手機對著自己照了照,還伸手摸了摸狗狗耳朵,“似乎不錯~怎麽樣,周敏靜,我很可愛吧?”

又來了,王子病啊王子病,雖然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很帥,但是他能不能不要自己說出來。“切——”她直接無視他的自戀。

金嘆邁開長腿走過去,挑了一只白色兔子扣在周敏靜頭上,“你也不錯啊,我們照張相怎麽樣?”

敏靜也拿相機照了照,得意挑挑眉,“不錯吧,我覺得比你戴上好看。”她伸手拉住嘆,微微一笑,“就拍照記錄一下~”

敏靜大方地和嘆挨在一起,兩個人臉頰的距離很近,好像馬上就要貼在一起似的。這讓嘆頓住了神,等一小會兒,他才舉起手機“……One、Two、Three!OK!”

敏靜無語地搖搖頭,拍個照也那麽久,不過她轉身發現阿嘆臉上有點紅,奇怪地問:“你怎麽了?”

“啊?沒事,走吧。”金嘆抓了抓頭發,背對著敏靜說。

敏靜沒怎麽在意,快走幾步到了嘆身邊。於是,兩個帶著可愛發套的美少女和花美男又融進了人群中。

時間過得飛快,東大門這裏已經從華燈初上變成了處處燈火通明,人流熙熙攘攘,車流擁堵在馬路生生變成了移動的停車場。他們才逛了三四個小時,也只在東大門市場的一隅活動,像是舊書市場、商場和“Freya Town”多銀幕電影院都還沒去過。

要回去了,敏靜在路邊買完東西一轉身,發現阿嘆不見了,等了大概十幾分鐘,才見他從鐘路那邊氣喘籲籲地跑回來。

“走吧。”嘆對敏靜偏了下頭。

在熱鬧吵雜的街上,他們並排走著,周敏靜的眼睛左右轉了轉,周圍好像多半都是壓馬路的情侶,不是牽手就是互相擁著對方,她咧咧嘴,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古怪,但不知為什麽,其實敏靜心裏卻有點想笑。她偷偷看了眼身邊東張西望的阿嘆,他的雙手還是插在大衣口袋裏,雖然腿長,但為了照顧到她走得很慢,而且一點也沒有覺得不耐煩。她轉回頭望向天上的月亮,微微彎起嘴角,周六的夜晚真好啊。

到了地鐵站,因為是不同的方向,金嘆和周敏靜各自搭上了回家的地鐵……

走進仿若宮殿的家裏,嘆看見倚在沙發上的媽媽正在喝紅酒,可能心情又不好了吧。他走過去,把一包東西遞過去,“媽媽,給你的點心。”

韓琦愛驚訝地坐起來,趕緊拆開一看,是魚餅,裏面夾著濃濃的奶黃。她咬了一口,又高興又激動,滿含感情說:“真好吃呀,阿嘆。我們家兒子怎麽這麽懂事啊……”

金嘆微微一笑,“喜歡就多吃點吧,媽媽,少喝點酒。”

韓琦愛抹了抹眼睛,“媽媽不喝酒了,有你的魚餅就夠了。”

在媽媽慈愛的眼神註視下,嘆一步步上了樓,心情異常明快,看來周敏靜說得對,媽媽們都喜歡這種點心。

月光柔和的夜色,周敏靜心情平靜地站在了家裏的樓下,公寓裏亮著燈,媽媽應該回來了。她呼了口氣,抱著魚餅還有阿嘆臨走時給的‘捕夢網’風鈴上了電梯……

……

Chapter14

忙碌的工作日裏,宋南美從來不會輕松。大韓民國的文化體育觀光部聽起來是個很清閑的衙門,但是隨著韓國旅游產業和國內文化體育事業逐漸受到重視,部門的工作量也越來越大。它下屬的各局都有自己所轄的業務範圍,但最忙的就是宣傳支援局。既要幫助其他局的各種活動做宣傳,還有作為支援去填補人手,換句話說就是‘收拾殘局的受氣包’。不過,這倒黴催的部門到底誰發明的!

宋南美一直覺得自己命不好,她是個愛情失敗者,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老公說沒就沒了,還有這令人發瘋的工作。現在每一天,她都在上演‘衰人、狂人、超人’的三圍感受,應對局長的狂躁、應對下屬的白癡、應對工作的突變。一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的生活真的太累人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但今天,她糟糕的情緒不是因為工作本身而是因為工作地點,因為她現在就站在宙斯酒店外面。

“科、科長。” 所屬宣傳支援局的七級公務員權佑宇戰戰兢兢喊了一聲宋南美,他今天是作為副手來宙斯酒店考察的。

權佑宇不過三十歲左右,他在宋南美這裏完全是個後輩。再加上工作中的宋科長嘴毒脾氣差,由於年齡接近更年期有不定時發作的危險,所以權佑宇擔心觸到雷點,忍了半天才不得不出言提醒。因為她瞪著酒店大門遲遲不動已經有十分鐘了。

“幹嘛!”宋南美倏地轉身,嚴厲地看著權佑宇。

她今天穿了一件銀灰色的風衣,搭著白色襯衣翻領的水藍色套裙,頭發松松地梳著,唯一的裝飾只有耳朵上一對金色滾邊的珍珠耳釘,整個人看起來溫雅端莊還有一絲柔和的女人味。但是……就這一個眼神破壞了整體形象。

權佑宇把心提了起來,“科長,我們是不是該進去了。”

宋南美沈了沈,思考完果斷擡頭,威脅地下了命令,“一會兒長點眼色,收集宣傳資料動作快點,敢浪費時間試試!”

“您請放心。”權佑宇送上一個堅定的眼神,等宋南美轉身才呼了口氣,一邊松著領帶一邊跟了上去。

宙斯酒店是韓國酒店業的領頭羊,各地及海外都有五星級連鎖的酒店。這裏的環境、服務、餐飲是業內第一,各國商務人士、游客來韓國大多會來這裏。住宿作為首爾旅游觀光的一部分,宙斯酒店將作為政府新推出的旅游雜志中一集特刊被報道。

這樣的正面營銷宣傳,宙斯酒店當然非常重視,所以公關部已經安排相關人員在大堂等候。當宋南美帶人進去時,酒店工作人員非常熱情的迎了過來,顯然跟她最初設定的早完事早走人的計劃大相徑庭。尤其——

“您好,歡迎兩位。”大堂經理上前鞠了一躬,“我們酒店的崔代表已經等候多時了,想跟兩位見個面。”

宋南美面無表情地說:“我們是來工作的,見面就算了吧。”

“請您諒解,崔代表只想跟兩位溝通一下關於宣傳的重點和內容,順便談談自己的看法,我想這也有助於兩位的工作。”

對方倒是進退有度,說出的話也似乎沒有讓宋南美反對的理由,但宋南美可不是隨便由人擺布的。她對著身後勾了勾手指,權佑宇立刻站了出來,“是,科長。”

“把相機給我,你上去,記得好好聽,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宋南美說完,對大堂經理點了下頭,“那麽,我先告辭了。”

權佑宇接受命令進到崔代表辦公室時,才深刻體會到他們科長不上來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宙斯酒店的崔東旭代表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形式作風是出了名的冷硬、霸道、咄咄逼人。特別是他說話時看人的眼神,銳利冷酷得仿佛能刺穿人的心臟。

在權佑宇如墜冰窖的煎熬時,宋南美挎著相機悠閑地在宙斯酒店裏瞎逛,凡事有特點需要報道的地方她都會按動快門拍下幾張照片。她從外圍的運動場繞經室內室外一體連接的游泳池又轉回了大堂,準備找一些客房、套房或者特色酒吧餐廳一類的素材,卻正好碰到了熟人。

“南美!”從酒店外面走進大堂的尹載鎬喊住了她。

宋南美轉身看他拎著公事包,笑了笑,“你來這裏辦公?”

“我的頂頭上司在和家裏鬧脾氣,離家出走加曠工,所以……”他聳了下肩撇撇嘴。

宋南美幸災樂禍地挑挑眉,“看來哪裏工作都不輕松,以你的工作能力應該撐得住。”

“不然呢,我還得養活燦榮那小子。”尹載鎬輕輕一笑,問:“對了,你和敏靜怎麽樣?”

這個要怎麽說,好像情況有點覆雜。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皺起眉頭,“我們敏靜周末回家了,不過……本來關系是有點緩和,她現在可能又恨上我了。”

“你又強迫她幹什麽了?”

“這丫頭被請家長了,因為不參加‘特別修養課程’,所以我說,”宋南美叉著腰忽然理直氣壯,“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我只能幫她報名了唄。”

“啊……”尹載鎬了然地看她一眼,搖頭笑著說:“你的方式真是叫敏靜為難,我看要讓燦榮安慰一下敏靜了。”

宋南美不服氣地張了張嘴,“我是為她好……”

“尹室長?”在他們說話時,一個時尚漂亮的女人走了過來。尹載鎬見到來人有些心緒不寧。這女人在尹載鎬身邊站定,翻了翻眼睛,看向宋南美,“不介紹一下嗎?”

尹載鎬嘆了口氣,擡起右手對宋南美引薦,“RS國際的李代表。”然後又擡起左手,“我的朋友,宋南美,是個公務員。”

李代表顯然不願意跟一個小人物說話,她眼神中的傲慢蔑視正顯示了韓國本土特有的門閥與平民的門戶之見。雖然如此,但她跟尹載鎬的關系似乎不簡單,而尹載鎬對這位李社長倒是有防備和戒心。身為國家公務員的宋南美要是沒這點眼色也就不用混了。

“載鎬,看來大家都有事,你忙吧。” 她禮貌地對李Esther笑了笑,轉眼消失在兩人眼前。

李Esther哼笑一聲,看向尹載鎬,“看來你比我想的還有魅力,身邊也不缺女人。”

尹載鎬什麽也不解釋,冷冷地說:“我看我們以後最好當不認識,要再婚的人卻在這裏跟別的男人說話,不太合適。”

“有關系才會覺得不合適,你對我不會還有什麽想法吧?”她眼波一轉,勾唇輕笑,“別太在意了,說不定我們會經常在宙斯酒店碰面。親家家裏可真奇怪,就讓阿元在酒店住著?”

“這麽有好奇心不如直接上門問問,我走了,趕時間,誰讓我是個上班族呢。”

在酒店大堂與尹載鎬不算痛快的談話讓李Esther面色不佳的到了崔東旭辦公室外,與正好出來的權佑宇擦身而過。她調整好情緒,帶著端莊迷人的笑容走了進去。李Esther有意無意提起了在大堂遇見的公務員,崔東旭並沒把剛才的會面放在心上只隨口說了兩句。這已經讓她知道,剛才碰見的女人只是體育觀光部的小科長而已……

……

此時,是帝國高上午第三節課。

被木欄圍住的寬闊馬場裏,因為季節的關系,大片的草地已經變成了暗黃色,但間雜的地方也會有些綠油油的顏色。場地設置規範,有單獨的跑道供初學生使用,其他地方給上課的學生自由使用。

周敏靜被迫上了‘特別修養課’,因為她媽媽跟班導狼狽為奸幫她選了禮儀和馬術。周末回家跟媽媽和好的敏靜第二天回公寓前聽到了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宋南美!虧她還說什麽學禮儀可以收收她的性子,騎馬完全符合她野蠻的個性。她們一定八字不和,不然誰家母女會像她們一樣,恨不得掐死對方!哦,不對,是她單方面不爽,因為宋南美無恥地占著媽媽的名分對她為所欲為。

越想越氣,徑自憤恨的周敏靜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手中的韁繩已經越拉越緊。她是個初學者,教練之前講解時她完全在走神,特別註意事項一個也沒聽見,結果——

馬場裏一匹棕色大馬嘶鳴地揚起了前蹄,周敏靜就騎在馬上。

“啊——”她嚇得驚叫一聲,幸好不遠處有人飛速跑過來,一下子就拉住了馬。敏靜後怕地拍拍胸口,正要對馬下的人道謝,卻張著嘴楞住了。

對著皺起眉頭的周敏靜,崔英道笑得一臉無害,“你是驚嚇過度了嗎?為什麽對救命恩人連個話都沒有。”

崔英道一身黑色騎裝,裏面的白色高領毛衣襯得他面色柔和不少。沒有了平日裏眉宇間總是帶著的狠厲,崔英道看著也不是那麽可怕,而且得承認,他也有張帥氣的臉,只是沒有阿嘆看起來陽光溫柔。

周敏靜一邊打量他一邊下意識地拿他跟金嘆做比較,漸漸收起了自己的防備。不過,如果被做比較的兩個人知道一定都要氣瘋了。

“呀……”崔英道呼了口氣,無語地看著周敏靜,“你這麽瞪著眼睛多讓人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長得比金嘆還帥,多少含蓄點……”

“啊?”周敏靜回過神,頗認真地對崔英道說:“哦,對了,謝謝你。不過能讓開點嗎,教練讓大家到那邊集合。”她伸手指了指。

崔英道一楞,有點受打擊,不過心態這東西就是在這時候體現的。他挑挑眉,不當一回事似的地說:“學騎馬怎麽能光用說的?”他牽著周敏靜的馬調轉了方向。

“你想幹什麽呀,快點停下!”周敏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跳馬逃生,作為同班同學,她真的是頭一次和崔英道說話。

他是要向欺負文俊永那樣讓社會關愛人群階級無地自容還是單純的示好想要幫助別人?對於第二種可能所體現的良好品質據周敏靜的觀察不太可能出現在崔英道身上,不然怎麽無緣無故拋出橄欖枝?

馬被牽到了另一條跑道上,那裏有匹黑馬,通體黑亮沒有雜色,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貴族馬。崔英道右手拉著韁繩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回頭看了眼周敏靜,狡猾一笑,“別緊張……”

周敏靜僵硬的身體剛剛放松,緊接著崔英道帶著她的馬奔跑了起來,這感覺真的不壞……

一黑一棕的兩匹馬漸行漸遠,看起來似乎是副不錯的畫面,但學校的馬場是公共場所,難道以為其他人都看不見嗎?這當然不可能,所以有學生看到發生什麽的時候,表情幾乎如出一轍——天哪,崔英道居然和一個平民有說有笑,這是什麽情況!

Chapter15

八卦或者謠傳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傳播的,當你聽到的時候不一定是最原始最真實的版本。金嘆以拯救者的身份火急火燎沖進馬場的時候看到的是另一種畫面:

身穿黑白格子騎馬裝戴著同款帽子看起來非常好看的周敏靜正跟面目可憎的崔英道結伴走過來。

周敏靜是傻子嗎,難道不知道崔英道作為猛獸的化身有多危險!他氣呼呼地看著他們越走越近。

但其實眼睛視力超好的崔英道早就看到了金嘆還有他臉上的表情。這感覺太讓人痛快了!畢竟金嘆從回到帝國高中以後就總是表現出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現在看來即使不用出身威脅他也可以找到令人歡欣鼓舞的游戲。無論是車恩尚還是身邊的周敏靜,只要一想到自己是這個游戲的主導人,崔英道真心感到熱血沸騰,簡直太興奮了!不過,游戲才剛剛開始,還是要有點步驟。

“所以我說老老實實聽教練的話有多愚蠢了!”崔英道抿著嘴對周敏靜一笑,說:“下次上課再見,希望到時候你自己騎馬不會掉下來~”說完,對旁邊還不能適應這種友好的人擺擺手,邁開長腿先走了。

當與金嘆擦身而過時,兩個人同時側目看了對方,眼睛裏的不屑冷漠完全是一對仇人才有的。誰能想到,三年多前,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金嘆氣不打一處來猛地轉過頭瞪向正無辜眨著眼睛的女孩,狂風暴雨般地大喊一聲:“呀!周敏靜,你給我過來!”

事實證明,當親眼看到崔英道按住文俊永脖子把他撞在走廊的鐵質儲物櫃上時,周敏靜覺得阿嘆說得沒錯,崔英道是個可怕的家夥!聽說他昨天狠狠揍文俊永,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俊永傷到了崔英道的臉,只是很輕微的擦傷。但是今天他卻拿出了一份起訴單,要以暴力罪起訴文俊永,如果他把折磨人的腦子和效率用在學習上,說不定能考全校第一名。

周敏靜看著崔英道從狂傲兇悍瞬間變得玩世不恭又無辜的臉,說出的話讓人想打他一頓,“朋友,你這樣把我當什麽了,你當初打我的時候連這個都沒考慮過嗎?”

“求你了。”文俊永隱忍地哀求。

崔英道還是在笑,他那種天生的優越感就像要把平民踩到泥地裏一樣。這樣的感覺可能讓‘受關愛’的人看來,又卑微又渺小。

“痊愈可得三周,我超痛的,難過得那眼淚直流啊!”好似光用說的不足以表達自己當時被傷得多慘,崔英道配合呲牙咧嘴的表情還做了動作。但是其實這家夥白皙的臉上光滑的什麽痕跡都沒有。

“對不起,就當沒發生過吧,求你了……到底要我怎麽做?”

“雖然沒辦法保障你可以做到,要不你下跪一次試試?”

走廊裏因為下課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這麽丟人的現場,文俊永羞愧地緊緊握住了拳頭。他不想給辛苦工作的父母惹麻煩,他本是個聽話溫順但骨子裏卻很倔強的孩子,曾經總是想著堅持下去不管遭受怎樣的欺負,但最終他還是反抗了,就有了這樣的結果。自尊心對每個人來說是什麽,可能對文俊永來說自尊遠比好的學習環境、將來的成功更重要。即使再重要,今天,他為了父母和家庭舍棄了,膝蓋在慢慢彎下去……

崔英道說出這條件時只有他身後的李成植和樸東煥在笑,周圍的其他學生都露出不忍的神情,但仍然沒有人敢站出來喊停。周敏靜就要氣炸了,同樣身為社會關愛人群階級,他們這些人在帝國高究竟算什麽!

她狠狠呼了口氣,大步走了出去,但在接近人群包圍圈時身後被一只手拉住了,“別去,你難道不怕崔英道嗎?”

周敏靜轉身看著車恩尚,“害怕,但我並不只是為了文俊永。”她也是為了自己,因為沒有誰天生有權利看不起別人,也沒有誰可以讓她感覺自己很悲哀!

她放開車恩尚的手,匆忙說了句話就鉆進人群,快步走到文俊永身邊把快要跪下的他扶了起來。

“餵,你想死啊!”李成植上前一步罵道,但卻被崔英道攔住了。

文俊永低著頭,好像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勇氣,而周敏靜不敢確定有多少眼睛在看自己。她有些緊張,可是已經不能後退了。敏靜鼓起勇氣瞪著崔英道:“你以為自己很帥是不是,欺負人把人踩到泥裏好玩嗎?”

崔英道狀似考慮地笑瞇瞇地點點頭,“感覺不錯。”但他馬上又冷酷地板起臉,因為他討厭被人挑釁,“不知道如果你被欺負成這樣會不會覺得有趣?”

“你以為這樣就是強者嗎,強迫別人屈服只會讓人看不起你,你這個人渣!”

崔英道垂著頭,全身都在顫栗,已經接近暴走的邊緣,“呀!”他大吼一聲,震得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周敏靜害怕了,不知道崔英道怎麽對付她,雖然她練過跆拳道,但她不確定自己的身手過不過關,萬一……如果把臉給打腫可就丟人了,到時候她一定成為全校焦點。要是真成那樣,她一定頂著證據跑到理事長辦公室喊冤!腦子裏正在想對策的周敏靜沒發現,有個人像陣風一樣疾步走過來——

金嘆上去就給了崔英道一拳,直打得他站不穩,還要被李成植和樸東煥扶著,包括他們倆在內,周敏靜也好、車恩尚也好,趙明秀、劉Rachel、姜藝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在魔王崔英道氣頭上的檔口,居然有人敢打他,也許只有帝國集團的二兒子金嘆敢這麽做。是啊,他的確打了,而且打完非常理直氣壯以及淡定地看著崔英道,那眼神仿佛在說——打得就是你,欠揍!

“怎麽樣,我也打你了,看來我也得跪下?”金嘆不屑地冷笑一聲,這一拳算是新仇舊恨。崔英道昨天接近周敏靜,今天就掀翻了車恩尚的書包,這家夥,打他一拳便宜他了!

崔英道憤怒地瞪著金嘆,這幾天他找茬的目的很簡單,因為他不爽金嘆在兩個女生之間左右逢源,他憑什麽,被流放美國的三年之後,日子過得這麽滋潤,到底是誰允許了!

嘭嘭,嘭嘭……不知此時有多少人像周敏靜一樣心跳過速。大家都屏住呼吸,好像狂風暴雨馬上就要來臨一樣。

崔英道嘴角掛著血跡,暴怒地走近金嘆。

“怎麽回事,誰讓你們打架的!你們在幹什麽!”聽到老師的喊聲,周敏靜和車恩尚同時松了口氣,總算老師到的還不晚。

架沒有打成,金嘆和崔英道一起被叫進了理事長辦公室。受傷的是崔英道,打人的是金嘆,鄭遲淑不太真心地安慰了崔英道,然後嚴厲地申斥了他名義上的兒子。在兩個人的恩怨中,今天又加了一筆,有些事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壞的?

走廊裏,崔英道叫住了要走的金嘆,“你母親都建議了,可以想想轉學了吧?”

金嘆雙手插在褲兜裏,不耐煩地說:“挨了打丟人的人才應該走。”

“因為不是親媽說的話,所以你不放在眼裏?”

“走!”金嘆轉過身冰冷地看著崔英道,“在你右邊沒被打腫之前。”

崔英道笑著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不是等著了嗎,這次可是我不用忍的機會,不想再試試嗎?”

兩人面對面站在走廊裏互相瞪著對方,嘆不想再搭理英道轉身朝走廊的一邊走去,然後崔英道朝著另一邊。他們之間背道而馳,他們究竟有什麽隔閡?分道揚鑣的兩人漸行漸遠,但腦海中都不約而同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時間的隧道染上了歲月滄桑的暗黃色:

當嘆對最好的朋友英道說出自己的出身時遭到輕蔑和嘲笑的一刻,當英道失去見媽媽最後一面的機會時,他們成為了目前人生中彼此最痛恨的敵人。然而事實真就如此嗎,誰能知道未來還會發生什麽?

……

放學後。

學校圖書館裏,沈浸在小說書海中,聽著Big棒的音樂、吃著零食的周敏靜殊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當文俊永站在面前,為難地仿佛永遠擡不起頭來不停地說對不起的時候,周敏靜已經意識到事情正在朝不妙的方向發展。崔英道這家夥又搞什麽鬼!他打電話提出的條件是如果和他一起吃炸醬面就會考慮撤銷俊永的起訴。炸醬面?難道是那種能毒死人的嗎?

Chapter16

嚴格意義上說,周敏靜其實算是外強中幹那種人,讓她單槍匹馬找崔英道還真有點心裏沒底。她之前才罵了他,結果轉眼被請吃炸醬面,還是在宙斯酒店的套房裏,這種奢華待遇讓她想到了死亡前的晚餐。站在酒店1818號房間門外,周敏靜揚起敲門的手不爭氣地又放了下去,她,真的,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她已經糾結了很久……唰地一聲,門自己開了,門後站著幸災樂禍的崔英道,“下面說有個受了驚嚇似的女孩上了電梯,現在看你猶豫不決的樣子,應該是你吧?”他擡起手腕看看表,“喔啊……整整三十分鐘,加州的蝸牛都比你快!”

周敏靜閉了閉眼,一咬牙一跺腳赴刑場一般走了進去,結果裏面的桌上真的擺了兩份炸醬面還有兩杯水。她*地坐下,拌面開吃,大口大口吸面條的樣子讓人瞬間沒了胃口。等她已經吃掉一半了,發現崔英道還是站在旁邊沒動,她只好放下碗擦了擦嘴,問:

“你不吃嗎?不是說一起吃炸醬面嗎?”

現在換崔英道受驚嚇一樣,他吸了吸氣,“我已經飽了,要是不夠的話,另一碗你也……”

“既然這樣,你是不是能答應不再起訴文俊永?”周敏靜一板一眼談起了正事,“崔英道,我看你脾氣也消了吧,能不能……”

崔英道摸著下巴端詳周敏靜,他們倆的立場是不是顛倒了,為什麽他有種被喧賓奪主的感覺,“呀,周敏靜,你可真是能耐啊!”

周敏靜正摸不著頭腦,門外有人推門走進來,居然是劉Rachel。劉Rachel無語地看著坐在桌子旁邊的人,還有兩碗炸醬面,“我就說自己沒看錯,餵,崔英道,你抽風了嗎,讓一個平民進到這種地方?”

崔英道剛才沒關門,誰知道劉Rachel會闖進來,不過她是不是真當自己是他妹妹了,怎麽敢這麽放肆!“快走吧,在我沒發火之前,這裏可沒算上你一份!”

劉Rachel回頭瞪他一眼,“我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不過臨走之前,這麽有意思的畫面可不能錯過,她後退幾步,快速掏出手機從側面取了個絕佳角度,哢——看來帝國高中的TalkBook要熱鬧了。

看崔英道生氣地坐回來,周敏靜眨眨眼,“還要再談嗎?”

“你的心臟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一點也不知道愁呢。”崔英道張著嘴,本想再整理整理思路,突然桌上的手機響起來,是劉Rachel來電。他不耐煩地接通了,“不知道自己煩人嗎?有什麽事!”

“我看見你爸朝你的房間過去了……”

崔英道倏地站起來,滿臉緊張地看向門口,“你的電話可真及時!”他啪地合上手機蓋,轉身氣惱地把手機扔到床上。

“能告訴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被崔英道的奇怪舉動弄得莫名其妙的周敏靜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嚇得趕緊站起來。房門口站著一個個子不高,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雖然看起來有點瘦,但他帶來的壓迫感和低氣壓可真夠讓人受的,仿佛能吸走房間裏的空氣一樣,讓周敏靜瞬間有點呼吸困難。這人走路怎麽沒聲音?

“我在和朋友吃飯,不可以嗎?”雖然態度強硬,但是崔英道的聲音裏帶了點顫音。

崔東旭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揚手對著崔英道的右臉就是一下。響亮的巴掌聲,周敏靜聽著都覺得很疼。原來,他爸爸有暴力傾向……

Caffe Bene,車恩尚打工的咖啡店。

伴著舒緩的音樂還有四溢的咖啡香氣,周敏靜正對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發呆。托崔英道的福,陪他吃了碗炸醬面,連晚飯也省了,只是剛才酒店裏的畫面,實在是讓人……

怎麽能對自己的兒子說打就打,何況還有自己這個外人在場,都不會考慮崔英道的感受嗎?最要命的,崔英道明明看起來就很傷心還要硬撐,紅著眼睛卻在笑著吃炸醬面!他是在演電視劇嗎,幹嘛讓人看了這麽心酸。當時周敏靜就看不下去了,但作為善良的旁觀者,她默默陪他吃完了炸醬面。

崔英道說他們曾在首爾的某個地方見過,周敏靜單手托著下巴將頭轉向了窗外,見過嗎,究竟在哪裏?不期然又想到了崔英道爸爸那張寒冷陰沈的臉,噫……她打了個哆嗦,真可怕!忽然,神經一繃,周敏靜想起了這樣一幕:暑期結束前,她拿著體育會館的會員卡參加跆拳道課程,因為地方太大一時沒找到教室,在經過一間超大練習室時,門突然被打開,走出來一藍一白兩個身穿道服的人。似乎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兩人挺拔結實的身上都還掛著細密的汗珠,而且先後都用冷漠疏離的眼神掃了她一眼。

“啊,那時候,是他們哪……”周敏靜自言言語說了一句,拿起桌上的芒果沙冰喝了一口。

叮鈴鈴……門口傳來清脆的響聲,應該是有客人。敏靜唑著吸管擡起頭,是阿嘆。他剛才發短信問她在哪兒,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找過來了。她笑著招了招手,結果卻看到嘆黑著張臉,只好灰溜溜地把手放下。

一身墨綠色外衣的嘆倚在對面的椅子上瞪著眼睛,讓敏靜一陣頭皮發麻。“阿嘆,你想說什麽盡管說好了,眼睛睜那麽長時間會視覺疲勞的。”

金嘆調侃地問:“晚飯吃得怎麽樣,炸醬面好吃嗎?”

“還行。”周敏靜中肯地給出答案,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問:“劉Rachel用什麽渠道散播出去的?”

金嘆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將屏幕舉到周敏靜眼前,“帝國校園Talkbook,看看吧,周敏靜,上面的點擊能讓你成為全校的名人。”

“原來還有這種東西……”她用手指滑了滑屏幕,還挺有意思,八卦新聞不少啊。

金嘆看她這副樣子直咬牙,“呀,周敏靜!你非讓我這麽操心嗎?崔英道這種家夥你都不應該讓他靠近你十米之內!”

“我能怎麽辦,他說我去了能幫文俊永撤銷起訴,其實就一碗炸醬面,你看我現在好好活著呢。”

“那張起訴書是假的!”他喊完之後籲了口氣,先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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