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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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錯。你在欣賞這裏的裝飾嗎?”蘭迪說著,也故作認真地朝室內四下看了看,不由讚嘆著說,“哦,這裏還真是很美呢!”
兩人說著,不經意地往裏面走著,走過去的時候,門輕輕地關上了。此時他們才覺察到,原來走進來的是一個臥室。思索之間,絲絲縷縷的香味浸潤了整個房間,一抹暧昧的輕音樂時有時無地飄渺著。臥室的一角,寬展柔軟的酒紅色絲緞面床上四周輕紗曼妙,繽紛的紗幔隨著飄動的香氛浮動著,恍惚中,像女人熱情的發絲和誘人的肢體嬌羞又熱辣地來回在彼此的心田裏招搖,又像是男人起起伏伏扇動著的胸膛和棱角分明的唇角以及熱情湧動著的眼眸,房間裏的氣氛神秘魅惑,在這魅麗和夢幻間卻還絲絲縷縷地繚繞著一股不知名的躁動,感覺裏似乎有無數個剛剛蘇醒的小生命在意志的束縛下正激烈地掙紮著蠢蠢欲動。
蘭迪註視著貝爾,輕輕地走近,“一個多麽溫馨又安靜的地方啊!這裏卻只有你和我。”
貝爾局促地不敢擡頭看他,只是慌亂地說,“我們出去吧,幸虧房間的主人這時候不在,否則,我們這樣魯莽地闖入真是太尷尬了!”
蘭迪笑了笑,“倘若你我能進入這裏,這個房間就不再可能再會有別人進來,這是這裏的規矩,你忘了,這裏是智能系統控制的。”
蘭迪環顧了一下周圍,“哦,這裏已經備好了天然野生的美味果汁了!”他端起杯子,走回到貝爾的面前,遞到她的面前,“喝吧,我知道你喜歡的!”
貝爾擡起眼睛,睫毛間隱含著緊張和羞澀,眸子裏閃動著深深的幽遠的熾情,瑩潤的性感的雙唇欲言又止,舉手投足裏處總是掩不住的處處滲透著的撩人的風情。此刻的醞釀,蘭迪的心裏益發的溢動起無邊無際心動和陶醉。無意中,他的一只手已溫柔地托起她的臉頰,忘情地吻了上去,唇角、舌間、肌膚,潛伏的情感頃刻間瘋狂,他忘記了另一只手中尚且擎著的果汁,隨著杯子的傾斜果汁沿著貝爾的脖頸往下流淌,浸濕了的衣服濕濕的貼在了貝爾的身體上。
貝爾或許是意識到果汁打濕了衣服,或許是想起了別的什麽事情,她趕忙推開蘭迪,“別再繼續了,費勒,我好害怕!”
蘭迪的眼睛深情地註視著她惶惑的雙眼,“不用害怕,貝爾,倘若有我存在,整個世界便是你的!我將用生命保證你的位置,倘若我也是你心中魂牽夢繞的那個男人,為何不更深入地感受彼此呢,貝爾,我愛你!在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便知道你就是我靈魂深處一直在渴望並等候的我生命裏那個最重要的女人,而我現在已為你付出了我整個的靈魂!愛我吧,貝爾,我只希望能是那個最值得你付出感情的男人!”
情意的碰撞和交融中,貝爾再也不想再克制自己,她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扶向蘭迪的臉頰,閉上雙眼時兩顆晶瑩的淚珠滾下,張開的唇深情地吻了上去。蘭迪的心像脫韁的野馬開始縱橫咆哮,兩人激動地瘋狂地擁吻著,情急中,蘭迪抱起懷中的貝爾急切地向床邊走去,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
一陣溫情地撫摸和熱吻,蘭迪溫柔的手指輕輕地慢慢地脫去了貝爾濕漉漉的衣服,貝爾下意識地按住了他的手,想要掙脫。
蘭迪便只好停了下來,深情而滿懷渴望地註視著貝爾。貝爾脖頸處的項鏈下胸前那顆精美的匠心獨具而又熠熠生輝的吊墜在她潔白瑩潤的肌膚映襯下顯得那麽突兀,一下撅住了他的目光,他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一陣難以名狀的滋味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仔細看了片刻,斷定這個吊墜是喬治.威爾留給她的。
他明白自己的心境,他知道自己的心承受不了她的世界裏再留有別人所做的標記。也更清楚自己內心的痛苦是源於對愛情的失意和嫉妒。但他更清楚作為一個成熟又有擔當的男人最基本也是最必須的首先就是得戰勝自己的情緒;因而,他告誡和警醒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的,要豁達一些,再豁達一些。直至能讓自己鎮定自若、波瀾不驚,毫無失控。
理智、清醒下來的蘭迪,內心很快平穩了下來。他撫摸著貝爾的手,溫柔而深情地註視著貝爾,“在這只有你和我的臥室,貝爾,我好想為你拭去沾滿在你身上的果汁啊,上帝明白我的愛和執著,我的靈魂早已牢牢地只屬於你!請別再這樣拘謹好嗎?”
蘭迪邊說邊用衣袖和手指輕輕地為其拭著肌膚上殘留的果汁痕跡,貝爾呼吸變得越來越不均勻。蘭迪情不自禁中將貝爾攬入懷中。
交融早已蓄勢待發,如同箭羽置於滿滿拉開的弓弦之上般勢不可擋,雙方均已是無力停止更是無力回頭;而事實上,蘭迪也並不需要停止,也更不想停止;夢寐以求的美人在懷裏,激情蠢蠢欲動,假意推諉顯然不切實際。他更明白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完完全全地得到貝爾的身心才是他費盡心機求索的最終目標。所以,他不會做那樣的傻瓜,也根本沒想過再繼續假正經下去。
瘋狂的纏綿中,蘭迪順利地脫下了貝爾的衣服,他熱烈地吻著她裸露在他眼前的每一處肢體。貝爾無法克制地抖動著,在蘭迪鋪天蓋地的愛情的狂轟下,她漸漸地淪陷,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忘記了利波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所有的顧忌,迷失於從不曾感受過的浪潮般的致命的快感和瘋狂裏。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貝爾的頭躺在蘭迪的胳膊上,兩人的呼吸漸漸均勻,蘭迪的一只手臂尚且摟著她的腰肢,手輕輕地拂動著她的潤滑的肌膚。貝爾在腦子裏迅速地思索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和蘭迪正都赤身裸體地躺在那裏。蘭迪的頭貼著貝爾的胳膊和胸脯,手和胳膊輕輕地置於她的小腹和胯部,臉上洋溢著滿足和幸福快意的神情,正陷於沈醉的回味裏。
一直擔心發生的身體上的出軌已經無法挽回地發生過。貝爾心裏滿是自責和追悔,她只好默默地坐起來;不禁想起蘭迪生活中的約瑟夫和斯嘉麗,更是懊悔和愧疚。甚至,她的腦海裏浮動著斯嘉麗的憤怒和痛苦的表情還有約瑟夫的鄙夷的不屑的眼神。她急忙走下床來快速地想去穿遺落在地上的那些帶著果漬的衣服。
蘭迪靜靜地註視著貝爾,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並打開身旁的櫃子順手從裏面取出了一套衣服遞給貝爾,溫情而關切地說,“你的那件衣服臟了,穿上這身衣服吧,看看是否合身。”
貝爾看了看蘭迪,驚訝之餘楞了楞,並沒打算去接蘭迪遞給她的衣服。
蘭迪看著她,“你那麽驚慌幹什麽?別打算穿著自己這身衣服出去了,現在外面應該正人來人往,出去未免尷尬。”他邊說邊熟練地為貝爾穿上了那條淡紫色的衣裙,然後靜靜地端詳了一番,“如此飄逸,還竟是如此合身,很好!”
貝爾渾身不自在地僵了一會兒,“求你了,費勒先生,別再這樣了,這裏怎麽會有合乎我的衣服,怎麽我就來了這裏?你到底是誰?”
蘭迪也不免緊張起來,但他卻依舊滿含深情地註視著她,“有什麽好奇怪的呢?貝爾,我說過我來過這裏,明白這裏的規矩和情形多自然而然的事情啊。喏,自己看看每個衣櫃好了,這裏有各種款式的衣服,男人的以及女人的甚至還有小孩子穿的;同時,這裏的每一個房間,在客人進入後,只要按一下門後的那個紅色按鈕外面其他的客人就無法再進得來了。”
貝爾聽了蘭迪的話,這才註意到房間裏的一切果然如蘭迪所說。便只得默默地看他,“費勒,請原諒我的猜疑,你無法體會我此時的感受!我此刻已經不知道我該怎樣面對我們彼此,是心血來潮之際的情人還是僅為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我在甚至還聽得見他的聲音感受得到他的註視的情形裏背叛了自己的家庭和曾經的良知而介入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家庭!”
蘭迪無限愛撫地緊緊將她攬入懷裏,“不,貝爾,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人!斯嘉麗只是我形式上的妻子,我和她早已不存在家庭的牽絆。你才是我靈魂的守護神,貝爾,我愛你!”
貝爾推開蘭迪,楞楞地看了他一會兒,痛苦地搖了搖頭,她無限傷感地掬起身上的衣服,沈重而哀傷地笑著,“費勒先生,你的話真的讓我不禁對自己產生浮想和幻覺,但我卻更清楚自己的不屑,一個一樣茍且卑微、猥瑣而逃避事實的女人,在褪去偽裝脫光了衣服時,我和所有的你曾經的女人其實並無分別並無不同!在背著斯嘉麗我和你茍且偷歡的那一瞬間,我也便已剝去了所有的偽裝和面紗,早已成為那不知羞恥的其中一個了!”
蘭迪一時無措起來,他無比憐愛和心疼地註視著貝爾,語氣卻是祈求和哀婉,“親愛的,我能體會你此時的心情!可你依然是你,你並不需要帶著面紗偽裝自己。我只想讓你知道的是我愛你!無論你是怎樣偽裝抑或是怎樣真實,我心裏那一直以來的空缺就是你的位置,倘若需要承諾,我以後的生活裏,以及我的心裏只想有你一個人!你不要再去有不該有的苦惱。我懇求你從此坦然才好。”
貝爾靜靜地看著蘭迪,難過地付之一笑。沈默了一會兒,她果斷地註視著蘭迪的眼睛,“收起你的承諾吧,費勒先生。我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因此也已不再需要誓言和感情!在歲月的滄桑和世事的磨礪裏,兩情相悅的卿卿我我我已無意,我的心早已死了!現在,我只想真實地過每一天的生活,偶爾在空虛寂寞的時候引誘一個並不討厭的人上床,困頓的時候向渴望我身體的男人示弱乞憐。感謝你這段以來的關照,既然走到了這裏,欠你的情分倘若你需要,我都將會用身體給你。”
蘭迪冷冷地失望地盯著貝爾,“貝爾,求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為何一再這樣詆毀你自己又傷害一個真心愛著你的人呢?”
“費勒先生,那又能怎樣呢?難道還能天長地久地彼此永遠地相愛下去嗎?不,不會的,費勒,你我誰都不需要例證我們各自的脆弱和不堪,愛情抵不過身體上的厭倦,更抵不過時間的無情和瑣屑生活的沈重,在我容顏走向蒼老雙眼不再顧盼多情雙唇不再瑩潤飽滿臉頰開始松懈下垂膚色也不再光澤嬌嫩而是變得晦暗老態的時候,你我將又是怎樣的景象呢?在喬治,在我的丈夫死去的那一刻我的愛情早已隨之死亡了!可我還是要感謝你的表白,費勒,至少,你能讓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時感覺上並沒有那麽的齷齪和不堪!在愛情的掩飾下放縱總比□□裸的交易要溫柔含蓄得多!”貝爾說的時候,眼裏的淚水不住地淌了下來。
蘭迪冷冷地卻深情款款地看著話語冰冷犀利的貝爾,“原來,你一直是以為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在聊以慰籍生理上的欲望!瞧,一個多麽冰雪聰明的女人,你悄無聲息地把持著我的致命之處卻幹脆地讓我生不如死!但,我想說的是,你誤解了我,更深深地傷害了我對你炙熱而執著的心!”
貝爾默默地靜靜地看著蘭迪,兩人一時都相互盯視著對方,“結果還不都是一樣?我是丟棄了道德底線不堪欲望的驅使暫時擺在床上的那一個人而斯嘉麗卻是你的妻子,你的生活裏有著約瑟夫以及其他的家人;而我也是一樣,奧米兒需要我的呵護,我也有我的家庭!我的家人也一樣都離不開我!”
蘭迪眉頭緊鎖,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他深情地看著貝爾,“只要你愛我,貝爾,所有的人都會很好都會各得其所並最終都能稱心如意的。我只想盡心盡力地走入你的生活,我深信我能讓你擁有真正的幸福同時也只有你能夠賦予我的人生真正的意義而讓我的人生擁有明艷絢麗的色彩,我愛你,貝爾!如果深愛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情,我惟願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牽掛和守候於你,將身體烙上你的一切,將眷戀和潔凈融入我的靈魂,讓心中只有你;從此血脈相通,生生不息。因而,我只想和你結婚!我說的是我的心聲,無論你信還是不信。”
在那目光碰觸和交織中,在突然瘋狂席卷般傾瀉而來的愛情攻勢面前,貝爾已無力讓自己走出那漫無邊際般魂不守舍的恍惚,心旌神搖情愫暗生的貝爾,多少個轉念裏有了想向內心的堅持妥協的沖動。貝爾萬分的緊張和克制中她默默地傾聽者蘭迪的傾訴,熾熱的情和沈痛的傷痕一起撞擊著她的心坎。或許,這顆承載著種種負累且被悲痛淹沒得太久處於掙紮和糾結與焦灼深淵的心,此刻更加渴望忘乎所以不顧一切撲向那片充滿魔力的烈焰,沐浴那已經遙遠到可怕如今又天涯咫尺中的深情註視的雙眸和充滿憐惜與珍愛的真切情意……
但,理智卻還是最終讓她止於暗潮湧動,她深知自己無可放任眼前的感情。便不得不狠下心將目光轉向別處。沈默了一會兒,她才靜靜地轉向蘭迪,神色裏依舊還是那讓人望而卻步的無動於衷。誠摯裏帶著一絲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她的語氣淡漠平靜,“費勒,請原諒我不能,也請原諒我的自私並寬恕所有的不該和是非對錯。我想要的只是那種閨蜜一樣的友善卻無法接納你想要的這種感情,我早已失去了愛的本能也沒有了被愛的資格!在你的面前,我只能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無論他在還是不在!我們的交往必須到此為止,我們本就不該這樣總在一起的,是我一直太過貪心,是我忘了自己的本分。而如今,倘若可以構成交易,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互不相欠。”
蘭迪有些惱怒了,他憤憤地看著貝爾,“好吧,好吧,貝爾,如你所說。可如果單單只是如你所說如你所想的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這些,只是為了得到身體上的歡愉,或許並不需要來到這裏,也不需要經歷過多的周折!在和你共處的那些時間裏,我可以有很多途徑達到目的。”蘭迪痛苦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恨恨地盯著貝爾的眼睛,“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貝爾轉過臉去,沒有理會他的質問。她默默地拿起自己被果漬弄濕了的衣服低頭徑自朝門口走去,門卻是拉不開的,她按下一旁的按鈕,門依舊沒能打開,她四下看了看,也並沒有發現有打開房門的標志。便只得轉向蘭迪,“費勒,我想出去,請幫我打開門好嗎?”
蘭迪無奈而絕望地笑了起來,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他聲音哽咽,“我不知道你心裏我給你留下的是什麽印象。可我對你,並沒有那麽猥瑣和險惡!我說這些,不單單是為自己辯解,我更希望你在想到我時或者是在我給你帶來的影響面前,內心能夠是自然的是平靜的!”
貝爾聽完,沈默了片刻,“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繞開這樣的尷尬,各自相安無事,好嗎?”
“相安無事!貝爾,你的顫栗你的□□似乎還依舊浮現在我的眼前回蕩在我的耳畔也早已深刻進我的心裏融進我的靈魂裏。不管是事實還是在我的心裏,你已和我的妻子毫無分別!而你卻讓我把這一切看成一場交易,你如此輕描淡寫!認為這一切只是茍且和欲望。你的話真能傷人!而且,貝爾,倘若,我能夠做到對你忍痛割愛,我早在很久之前就遠遠地淡出你的視線之外了。而事實卻是,我並沒能說服自己,而現在也更難以回頭!”
貝爾困惑而無奈地退後了幾步,靠在門上,她難過地彎下身去,“我現在只想出去,費勒,讓我出去,求你了,費勒先生!求你了,別再這樣相互折磨和為難於我,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付出,你又了解我有多少?完全是我看似美好的容貌欺騙了你的眼睛!我的內心和靈魂卻是蒼白空洞的甚至早已千瘡百孔,而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絢麗繽紛,也更無以承載你所寄予的這些期待和厚望。我早已只剩下軀殼和皮囊,害怕面對感情;我只是想聊以生計並撫養奧米兒同時陪伴我的雙親,僅此而已。倘若你對我的遐想以及這段錯誤的好感是由於我的輕浮而至,我請你原諒我的虛榮和偽裝。倘若,你以為我的意亂情迷和半推半就是由於感情的驅使,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讓我如此。一個飽經滄桑的女人,感情早已麻木,剩下的只有欲望!只有欲望,費勒先生,我可以和你茍合,也可以躺在任何一個男人的身邊。每一個人,費勒。”貝爾說著,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蘭迪聽著貝爾斬釘截鐵的話語,眼睛早已漲得通紅,他緊緊地咬著嘴唇,怒氣沖沖地制止了她,“夠了!”
貝爾冷冷地驚愕地看向他。蘭迪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情緒激動地怒目逼視著貝爾。看到貝爾的反應,他才痛苦地低下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良久,擡起頭來,神情沈重而淒然地看著她,“我是粗鄙的!請原諒我對你的無禮和吼叫。我一直以為我能做到控制和管理好自己的情緒,可結果卻是如此。你感受不到一個男人心被撕裂時並遭受褻瀆時的滋味,貝爾。”蘭迪說完,閉上眼睛,轉過頭去。
貝爾低下頭,“費勒,別再步步緊逼了,好嗎?無心的人無情,這你為何不懂?”
蘭迪聲音沈悶,“是的,貝爾,我如今相信了!”
貝爾緊張地註視著蘭迪,再次懇求道,“讓我出去吧,我好壓抑,好害怕!費勒,我知道你並不會存心傷害我,我知道你為人厚重,內心善良,費勒。”
蘭迪看著緊張的貝爾,臉上的表情不覺溫和了下來,他滿心憐愛的苦笑著,“是的,貝爾,我絕不會傷害你,即使我並不善良。”說著,他慢慢地走到她的身旁,“知道嗎,貝爾,你的嘴巴冷漠尖刻,可是你的眼睛和神情卻總是不會撒謊,你一直都深情滿滿!我不信你不知道。為何不告訴我,你到底想掩藏什麽?你在躲避什麽?在你的眼神裏,我並沒有看到你希望讓我領會到的那種信息;你讓我感受得到的更多的卻是承受、堅忍、痛苦還有就是緊張的逃避甚至不惜於自我詆毀!……”他停住,靜靜地註視著她,“你到底在躲避什麽到底害怕什麽?你以為你鎮定自若避重就輕便能瞞天過海將心跡遁於無形嗎?你沒能做好,你並不善於遮掩真實的心情!至少我能看到。”
貝爾不免有些慌亂和局促,但神情卻依舊冷冷的,他看著蘭迪,淡淡地說,“每個女人都有上千張面孔,我也一樣。無論你怎麽捕捉,無論你捕捉得多準確,你捕捉到的那一個瞬間的情形或許都不會是我真實的面目,也都代表不了我!費勒,我不會和你爭辯什麽。或許是我詞不達意,而我的意思只是想說明白,你我只能是彼此生命裏的過客,無論怎樣出現,像一顆流星不留痕跡地劃過才是它該有的姿態和軌跡。所以,不管內心深處究竟怎樣,都要停止下來。不要再這樣無謂的猜度和揣摩了,回到我們各自該在的地方,我只想和所有的人都相安無事,我只想安靜的生活。”
蘭迪痛苦地低下頭,他用力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良久,他擡頭深情地註視著貝爾,“既然你這麽說;那麽,好吧!貝爾,我答應你回去之後便和你相安無事再不聯系和打擾。所以,別再劍拔弩張的,好嗎?我們的相處再多也就不過還有兩三天的光景,沒必要再總這麽敵對。我說過,你不是我,因此也無法理解我此時的內心!我很抱歉對你的冒犯。之前那些我們近在咫尺的時光裏,之所以我能夠克制沖動,是因為我內心擔心著你的悲喜。而在那一刻,我誤以為我們都一樣渴望對方,我原以為我碰觸到的是你真實的內心和靈魂!我還以為我是真切地捕捉到了你對我的感情。我甚至以為你也和我一樣,是在真誠而熱烈地愛著對方!好在現在,你終於讓我明白是那一刻的錯覺和內心強烈的渴望蠱惑了我!在我清楚了你的堅持和你的心意,我將只好選擇尊重你的決定。愛情裏畢竟除了愛慕除了整顆心不停息的思念除了美好純潔的願望和關註,除了靈魂的守候之外,再沒有比尊重更好的方式了。”
貝爾竭力地讓自己保持著冷靜,她擡起眼睛靜靜地註視著蘭迪,“多謝,費勒!”
貝爾猶豫了片刻,再次懇求道,“我想出去看看奧米兒了,費勒。”
蘭迪溫柔地笑了笑,嘴角揚了揚,“你一直的是自由的,並不需要請示。”
貝爾看了看他,便難為情地笑了笑,“請告訴我打開這扇門的方法啊!”
蘭迪走過來,不由打趣,“你的神情純凈得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貝爾!”
貝爾尷尬地蹙眉一笑,“你在笑話我無知。”
“不。”蘭迪走過來認真地註視著她,貝爾不自覺地有些不勝註視,羞赧地低下頭去。貝爾的閃爍和慌亂怎麽能逃得過他犀利的眼睛。他的腦子在快速的轉念之間,楞了楞,目光轉向貝爾的另一側。這個讓她神魂顛倒卻又捉摸不定的女人哦,倘若,此刻讓她走開,以後,或許真的就再也不那麽容易捉住她了呢。想到這裏,他看著貝爾,“別那麽急於離開這裏的,貝爾,奧米兒在那兒還正學得正起勁兒呢!”
貝爾欲言又止,只得看著他。
蘭迪也平靜地註視著她, “有一天,假如我死了,告訴我你心裏會有漣漪還會記得起我嗎?”
貝爾楞了楞,急忙道,“怎麽會呢?你的生命力是這樣強勁,又是這樣年輕!”
蘭迪無奈地嘆了口氣,“世事多麽無常,我也沒有不同啊。”
貝爾驚訝地看了看他,“我不知道,到那時也許真的會早已記不起你了。”貝爾說到這裏,兩人都不由得驚呆在那裏,相互註視著。貝爾頓感自己的話有些欠妥,便歉疚地說,“請原諒我的無禮,我並非有意傷害你的自尊也真的不想沖撞到你更害怕會激怒你!我的話只是想讓我們彼此都清楚有些事情不能再留有幻想的餘地!”
蘭迪定定地看著貝爾,“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需要解釋。在碰到你之前,我一直面臨一個難題,如今,我需要你能給予幫助,幫我指點一下迷津;也請你一定不要推辭。”
貝爾楞了楞,“您說吧,我但願能真的幫到你。”
“好。”
貝爾謹慎地看著他,沒有做聲,而是等蘭迪說下去。
蘭迪沈重而又哀傷地看著貝爾,“我就要和斯嘉麗離婚了,我想和另一個我深愛的女人結婚,告訴我該怎麽做?!”
貝爾聽了蘭迪的話,瞠目結舌地楞在了那裏,“你是在打趣還是在沒話找話?!”
蘭迪苦笑了一下,嚴肅地看著她,“有多少人和你開過這樣的玩笑?”
“斯嘉麗多麽美好!約瑟夫乖巧懂事,聰明機警,你們家看上去是那麽的美滿幸福!為什麽會離婚呢?這樣荒唐的問題,恕我難以置信,更無法說出你想聽的答案。”
“可這卻是事實。在婚約的維系下我們沒有感情,只有越來越深越來越重的傷害和痛苦煎熬!”
“她看上去並不是不通情理、不熱愛家庭和親人的人!她看上去是那麽的安然!”
“是的,她很好,樣樣都非常的好!可我還是無法愛她,我們的婚姻對她來說無疑是場噩夢,留她在我的生活裏對她來說始終都是個煎熬和折磨!”
“即使你說的是事實,我也還是幫不了你。你得去問你想要結婚的這個人和你想要放棄的斯嘉麗她們才是,只有她們兩個才會讓你看清晰你所需要的答案!”
蘭迪靜靜地認真地看著貝爾,“是的,沒錯!這就是我讓你幫我的原因,難道你就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個我愛的女人就是你嗎?!”
貝爾吃驚地看著他,“不!費勒,求你了,給我一些尊嚴吧,讓我不那麽沒有羞恥卑微又卑劣地像一個乘虛而入的賊一樣站在約瑟夫的面前、站在斯嘉麗的面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我不想得到這些還有連同你所謂的愛。我有利波、我有我的父母,我有我自己的家庭。我只想安於現狀,過我平靜地生活。”
“那麽說,你只是不想拆散我的家庭,不想背負外界的言論和看法!”
“不止於此,事實是我並不愛你!我不想和你長久地在一起甚至組建起家庭一起生活。”
“說得好,貝爾。你不是敢於直視我的眼睛嗎?此時,為何眼神左躲右閃呢?!”
貝爾擡起頭,“躲閃?是的,我曾經以為我可以正直地存在,我曾經以為我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女人,所以我可以坦然。可事實上我卻和你躲在這房間裏,幹著讓人唾棄的違背良知和道德的事情!”貝爾看了蘭迪一眼,看到蘭迪因生氣而陰郁鐵青的臉,“請你原諒我的尖刻!”
蘭迪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覆著自己的情緒,“你好糾結,貝爾,總是在一邊尖刻冷漠一邊又不安無奈著!”蘭迪看了看貝爾,“其實你也不必不安,貝爾,我也沒什麽好責怪你的。因為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怎樣否定和討厭我,你都已無法改變和決定我內心的感情!同時,我要說的是,我和斯嘉麗兩個之間的這些隔閡並非源於我遇見了你,而是緣於我內心的感受。我知道你是在因為和我在一起而負疚,覺得愧對斯嘉麗有負約瑟夫的信任和愛戴。好吧,貝爾,先暫且撇開這些,先說說我和斯嘉麗吧。雖然我現在愛的是你!哦,上帝,求你先別打斷。”看到貝爾異樣的眼神,蘭迪聲音低沈而傷感,“我和她的婚姻是雙方父母促就的,我憎惡她的家庭也包括她本人,我只在結婚的當夜報覆性的和她有過一次,從此就再也沒有碰過她。是的,從此便有了約瑟夫。我們兩個都很疼愛約瑟夫,但這並不能改變我和她之間的狀態。我一直放浪淫逸,我當著她的面毫不避諱地和其她各色女人鬼混。而她卻只能默默忍受,從不敢有任何不滿和情緒;除了沒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到我們家她所居住的那個空蕩蕩的臥室鬼混外,我每天都有成堆的女人陪著,而她卻只能是在感受著我和別的女人耳鬢廝磨的情形中一個人孤獨寂寞痛苦地獨自煎熬,不得有半點的出格。對她來說,我和她的那個家那個臥室是囚禁著她身心的牢籠!”他靜靜地看了看貝爾,“我和斯嘉麗之間名存實亡的婚姻,甚至將要面臨離婚的現狀,都並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不管我的生活裏是否有你的出現,我都早已讓她滿心傷痕。”
貝爾吃驚地看著蘭迪,蘭迪也靜靜地註視著她。過了一會兒,他幽幽地說,“你不曾被人背叛過,你也就根本體會不到那種痛苦到痛不欲生的滋味。現在,你該知道了,你和我之間,絲毫都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以及她的處境,而相反地,你的介入,或許是在拯救她!”
貝爾吃驚地看著蘭迪,“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蘭迪認真地看著她,“我並不需要騙你?所以,現在你該明白了,在斯嘉麗面前,在我和她所謂的家庭面前,你連愧疚和不安的機會都沒有。”
貝爾定定地看著他,疑惑地問道,“可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何有意在折磨她?她那樣一個連女人都會動心的女人為何你卻無動於衷?!”
蘭迪轉過臉去。
貝爾也低下頭不再吱聲。
許久,蘭迪看了看她,“我和她的婚姻是我父親的傑作,她是他一個摯友的女兒。她是我父親最看好的人選,長相出眾而且德才兼備。她是他最得意的兒媳!”
貝爾很是共鳴,便發自內心地讚嘆著,“她確實非常美麗,而且優雅!言行舉止裏處處透著高貴莊嚴的氣質!”
蘭迪笑了笑,“你倒是毫無妒忌之心啊!好吧,貝爾,我清楚並不能觸動到你的心弦。”頓了一會兒,他又認真起來,“是的,她確實迷人,但我卻還是無法和她輕松相處。就像你貝爾,雖然無論你怎樣無動於衷甚至如何對我表示反感抗拒,甚至是有著孩子歷經滄桑,但我卻都還是義無反顧無法自拔地愛著你!風姿綽約漂亮迷人的女人太多了,到處都是,可她們身上卻都沒有絲毫能夠震撼我靈魂的東西。因我只想好好地愛一個好好地守護一個能讓我的靈魂和內心變回到純凈通透的女人,我只想找到那分真正屬於我的心靈港灣,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感受本該屬於我的美好生命!貝爾,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麽是怦然心動,才明白有一個人她其實都並沒有離開過我!你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排山倒海般無法阻擋地占據了我整個身心,以至於我的腦海和思緒裏時時處處都是你的影子,你無法想象那些日夜我為你癡狂到憔悴不堪的情形。我度日如年地在痛苦和各種困惑中煎熬和痛苦著。而與此同時,你卻是毫無知覺,甚至於現在在我終於鼓足勇氣下了決心向你吐露心跡時,你對我竟依然還是百般揶揄和打擊!”
貝爾看了看他,並沒有多說什麽,內心已完全冷靜下來。她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力圖勸阻蘭迪繼續一意孤行下去,“斯嘉麗之所以一直在守候,我想是她對你的摯愛,她選擇承受一切而保護著你們的完整,她其實只是不想失去你和你們的家庭。一個處處隱忍退讓的女人,內心必定是因為充滿著愛和包容的!”
“我知道,她一直在幻想著我有朝一日會回心轉意回到她那裏。”
“而你又為什麽不呢?!”
蘭迪聽了,沈沈地盯著她,“貝爾,我該給你說過什麽來著?我對她除了無邊的折磨不可能會有感情。對她來說,離開我才是她最明智的選擇,這些年我們已經太過陌生。在我來說,我已不想再繼續折磨她。因為,說到底,她其實並沒什麽過錯,錯的是我們不該走到一起。只有在離婚後,她才可以從此過她本該擁有的正常人的生活!”
“難道你不顧及約瑟夫的感受,既然你說你那樣愛他,難道你不心疼他還太過幼小?!”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愛,非常愛!約瑟夫是我賴以生存的信念和希望,我又怎麽能會不愛!孩子是我內心最大的寄托,是我生活的意義所在。”
貝爾不解地看著他,“既然愛,那又為什麽不去註重他內心的感受呢?作為他,一個內心是那樣細膩柔軟的孩子,面對父母之間的這種局面,他會怎樣?”
蘭迪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眉頭緊鎖,閉了一會眼睛,“約瑟夫是個獨立的是非分明的孩子,他也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脆弱。他的媽媽愛他,我也一樣深深地愛著他!他要面對的只是我和他的媽媽不再相愛這一事實!”
沈默了一會兒,貝爾看著蘭迪,“約瑟夫是你唯一的孩子嗎?”
“我和斯嘉麗只有約瑟夫一個孩子。”
貝爾一臉的疑惑,“那麽說,你和別的女人還有孩子?”
“啊噢,貝爾!你問得可真是深入!好吧,就問吧,既然問到,也就沒什麽不好啟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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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著,不經意地往裏面走著,走過去的時候,門輕輕地關上了。此時他們才覺察到,原來走進來的是一個臥室。思索之間,絲絲縷縷的香味浸潤了整個房間,一抹暧昧的輕音樂時有時無地飄渺著。臥室的一角,寬展柔軟的酒紅色絲緞面床上四周輕紗曼妙,繽紛的紗幔隨著飄動的香氛浮動著,恍惚中,像女人熱情的發絲和誘人的肢體嬌羞又熱辣地來回在彼此的心田裏招搖,又像是男人起起伏伏扇動著的胸膛和棱角分明的唇角以及熱情湧動著的眼眸,房間裏的氣氛神秘魅惑,在這魅麗和夢幻間卻還絲絲縷縷地繚繞著一股不知名的躁動,感覺裏似乎有無數個剛剛蘇醒的小生命在意志的束縛下正激烈地掙紮著蠢蠢欲動。
蘭迪註視著貝爾,輕輕地走近,“一個多麽溫馨又安靜的地方啊!這裏卻只有你和我。”
貝爾局促地不敢擡頭看他,只是慌亂地說,“我們出去吧,幸虧房間的主人這時候不在,否則,我們這樣魯莽地闖入真是太尷尬了!”
蘭迪笑了笑,“倘若你我能進入這裏,這個房間就不再可能再會有別人進來,這是這裏的規矩,你忘了,這裏是智能系統控制的。”
蘭迪環顧了一下周圍,“哦,這裏已經備好了天然野生的美味果汁了!”他端起杯子,走回到貝爾的面前,遞到她的面前,“喝吧,我知道你喜歡的!”
貝爾擡起眼睛,睫毛間隱含著緊張和羞澀,眸子裏閃動著深深的幽遠的熾情,瑩潤的性感的雙唇欲言又止,舉手投足裏處總是掩不住的處處滲透著的撩人的風情。此刻的醞釀,蘭迪的心裏益發的溢動起無邊無際心動和陶醉。無意中,他的一只手已溫柔地托起她的臉頰,忘情地吻了上去,唇角、舌間、肌膚,潛伏的情感頃刻間瘋狂,他忘記了另一只手中尚且擎著的果汁,隨著杯子的傾斜果汁沿著貝爾的脖頸往下流淌,浸濕了的衣服濕濕的貼在了貝爾的身體上。
貝爾或許是意識到果汁打濕了衣服,或許是想起了別的什麽事情,她趕忙推開蘭迪,“別再繼續了,費勒,我好害怕!”
蘭迪的眼睛深情地註視著她惶惑的雙眼,“不用害怕,貝爾,倘若有我存在,整個世界便是你的!我將用生命保證你的位置,倘若我也是你心中魂牽夢繞的那個男人,為何不更深入地感受彼此呢,貝爾,我愛你!在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便知道你就是我靈魂深處一直在渴望並等候的我生命裏那個最重要的女人,而我現在已為你付出了我整個的靈魂!愛我吧,貝爾,我只希望能是那個最值得你付出感情的男人!”
情意的碰撞和交融中,貝爾再也不想再克制自己,她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扶向蘭迪的臉頰,閉上雙眼時兩顆晶瑩的淚珠滾下,張開的唇深情地吻了上去。蘭迪的心像脫韁的野馬開始縱橫咆哮,兩人激動地瘋狂地擁吻著,情急中,蘭迪抱起懷中的貝爾急切地向床邊走去,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
一陣溫情地撫摸和熱吻,蘭迪溫柔的手指輕輕地慢慢地脫去了貝爾濕漉漉的衣服,貝爾下意識地按住了他的手,想要掙脫。
蘭迪便只好停了下來,深情而滿懷渴望地註視著貝爾。貝爾脖頸處的項鏈下胸前那顆精美的匠心獨具而又熠熠生輝的吊墜在她潔白瑩潤的肌膚映襯下顯得那麽突兀,一下撅住了他的目光,他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一陣難以名狀的滋味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仔細看了片刻,斷定這個吊墜是喬治.威爾留給她的。
他明白自己的心境,他知道自己的心承受不了她的世界裏再留有別人所做的標記。也更清楚自己內心的痛苦是源於對愛情的失意和嫉妒。但他更清楚作為一個成熟又有擔當的男人最基本也是最必須的首先就是得戰勝自己的情緒;因而,他告誡和警醒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的,要豁達一些,再豁達一些。直至能讓自己鎮定自若、波瀾不驚,毫無失控。
理智、清醒下來的蘭迪,內心很快平穩了下來。他撫摸著貝爾的手,溫柔而深情地註視著貝爾,“在這只有你和我的臥室,貝爾,我好想為你拭去沾滿在你身上的果汁啊,上帝明白我的愛和執著,我的靈魂早已牢牢地只屬於你!請別再這樣拘謹好嗎?”
蘭迪邊說邊用衣袖和手指輕輕地為其拭著肌膚上殘留的果汁痕跡,貝爾呼吸變得越來越不均勻。蘭迪情不自禁中將貝爾攬入懷中。
交融早已蓄勢待發,如同箭羽置於滿滿拉開的弓弦之上般勢不可擋,雙方均已是無力停止更是無力回頭;而事實上,蘭迪也並不需要停止,也更不想停止;夢寐以求的美人在懷裏,激情蠢蠢欲動,假意推諉顯然不切實際。他更明白自己來到這裏的目的,完完全全地得到貝爾的身心才是他費盡心機求索的最終目標。所以,他不會做那樣的傻瓜,也根本沒想過再繼續假正經下去。
瘋狂的纏綿中,蘭迪順利地脫下了貝爾的衣服,他熱烈地吻著她裸露在他眼前的每一處肢體。貝爾無法克制地抖動著,在蘭迪鋪天蓋地的愛情的狂轟下,她漸漸地淪陷,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忘記了利波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所有的顧忌,迷失於從不曾感受過的浪潮般的致命的快感和瘋狂裏。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貝爾的頭躺在蘭迪的胳膊上,兩人的呼吸漸漸均勻,蘭迪的一只手臂尚且摟著她的腰肢,手輕輕地拂動著她的潤滑的肌膚。貝爾在腦子裏迅速地思索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和蘭迪正都赤身裸體地躺在那裏。蘭迪的頭貼著貝爾的胳膊和胸脯,手和胳膊輕輕地置於她的小腹和胯部,臉上洋溢著滿足和幸福快意的神情,正陷於沈醉的回味裏。
一直擔心發生的身體上的出軌已經無法挽回地發生過。貝爾心裏滿是自責和追悔,她只好默默地坐起來;不禁想起蘭迪生活中的約瑟夫和斯嘉麗,更是懊悔和愧疚。甚至,她的腦海裏浮動著斯嘉麗的憤怒和痛苦的表情還有約瑟夫的鄙夷的不屑的眼神。她急忙走下床來快速地想去穿遺落在地上的那些帶著果漬的衣服。
蘭迪靜靜地註視著貝爾,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並打開身旁的櫃子順手從裏面取出了一套衣服遞給貝爾,溫情而關切地說,“你的那件衣服臟了,穿上這身衣服吧,看看是否合身。”
貝爾看了看蘭迪,驚訝之餘楞了楞,並沒打算去接蘭迪遞給她的衣服。
蘭迪看著她,“你那麽驚慌幹什麽?別打算穿著自己這身衣服出去了,現在外面應該正人來人往,出去未免尷尬。”他邊說邊熟練地為貝爾穿上了那條淡紫色的衣裙,然後靜靜地端詳了一番,“如此飄逸,還竟是如此合身,很好!”
貝爾渾身不自在地僵了一會兒,“求你了,費勒先生,別再這樣了,這裏怎麽會有合乎我的衣服,怎麽我就來了這裏?你到底是誰?”
蘭迪也不免緊張起來,但他卻依舊滿含深情地註視著她,“有什麽好奇怪的呢?貝爾,我說過我來過這裏,明白這裏的規矩和情形多自然而然的事情啊。喏,自己看看每個衣櫃好了,這裏有各種款式的衣服,男人的以及女人的甚至還有小孩子穿的;同時,這裏的每一個房間,在客人進入後,只要按一下門後的那個紅色按鈕外面其他的客人就無法再進得來了。”
貝爾聽了蘭迪的話,這才註意到房間裏的一切果然如蘭迪所說。便只得默默地看他,“費勒,請原諒我的猜疑,你無法體會我此時的感受!我此刻已經不知道我該怎樣面對我們彼此,是心血來潮之際的情人還是僅為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我在甚至還聽得見他的聲音感受得到他的註視的情形裏背叛了自己的家庭和曾經的良知而介入到了另一個女人的家庭!”
蘭迪無限愛撫地緊緊將她攬入懷裏,“不,貝爾,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人!斯嘉麗只是我形式上的妻子,我和她早已不存在家庭的牽絆。你才是我靈魂的守護神,貝爾,我愛你!”
貝爾推開蘭迪,楞楞地看了他一會兒,痛苦地搖了搖頭,她無限傷感地掬起身上的衣服,沈重而哀傷地笑著,“費勒先生,你的話真的讓我不禁對自己產生浮想和幻覺,但我卻更清楚自己的不屑,一個一樣茍且卑微、猥瑣而逃避事實的女人,在褪去偽裝脫光了衣服時,我和所有的你曾經的女人其實並無分別並無不同!在背著斯嘉麗我和你茍且偷歡的那一瞬間,我也便已剝去了所有的偽裝和面紗,早已成為那不知羞恥的其中一個了!”
蘭迪一時無措起來,他無比憐愛和心疼地註視著貝爾,語氣卻是祈求和哀婉,“親愛的,我能體會你此時的心情!可你依然是你,你並不需要帶著面紗偽裝自己。我只想讓你知道的是我愛你!無論你是怎樣偽裝抑或是怎樣真實,我心裏那一直以來的空缺就是你的位置,倘若需要承諾,我以後的生活裏,以及我的心裏只想有你一個人!你不要再去有不該有的苦惱。我懇求你從此坦然才好。”
貝爾靜靜地看著蘭迪,難過地付之一笑。沈默了一會兒,她果斷地註視著蘭迪的眼睛,“收起你的承諾吧,費勒先生。我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因此也已不再需要誓言和感情!在歲月的滄桑和世事的磨礪裏,兩情相悅的卿卿我我我已無意,我的心早已死了!現在,我只想真實地過每一天的生活,偶爾在空虛寂寞的時候引誘一個並不討厭的人上床,困頓的時候向渴望我身體的男人示弱乞憐。感謝你這段以來的關照,既然走到了這裏,欠你的情分倘若你需要,我都將會用身體給你。”
蘭迪冷冷地失望地盯著貝爾,“貝爾,求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為何一再這樣詆毀你自己又傷害一個真心愛著你的人呢?”
“費勒先生,那又能怎樣呢?難道還能天長地久地彼此永遠地相愛下去嗎?不,不會的,費勒,你我誰都不需要例證我們各自的脆弱和不堪,愛情抵不過身體上的厭倦,更抵不過時間的無情和瑣屑生活的沈重,在我容顏走向蒼老雙眼不再顧盼多情雙唇不再瑩潤飽滿臉頰開始松懈下垂膚色也不再光澤嬌嫩而是變得晦暗老態的時候,你我將又是怎樣的景象呢?在喬治,在我的丈夫死去的那一刻我的愛情早已隨之死亡了!可我還是要感謝你的表白,費勒,至少,你能讓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時感覺上並沒有那麽的齷齪和不堪!在愛情的掩飾下放縱總比□□裸的交易要溫柔含蓄得多!”貝爾說的時候,眼裏的淚水不住地淌了下來。
蘭迪冷冷地卻深情款款地看著話語冰冷犀利的貝爾,“原來,你一直是以為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在聊以慰籍生理上的欲望!瞧,一個多麽冰雪聰明的女人,你悄無聲息地把持著我的致命之處卻幹脆地讓我生不如死!但,我想說的是,你誤解了我,更深深地傷害了我對你炙熱而執著的心!”
貝爾默默地靜靜地看著蘭迪,兩人一時都相互盯視著對方,“結果還不都是一樣?我是丟棄了道德底線不堪欲望的驅使暫時擺在床上的那一個人而斯嘉麗卻是你的妻子,你的生活裏有著約瑟夫以及其他的家人;而我也是一樣,奧米兒需要我的呵護,我也有我的家庭!我的家人也一樣都離不開我!”
蘭迪眉頭緊鎖,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他深情地看著貝爾,“只要你愛我,貝爾,所有的人都會很好都會各得其所並最終都能稱心如意的。我只想盡心盡力地走入你的生活,我深信我能讓你擁有真正的幸福同時也只有你能夠賦予我的人生真正的意義而讓我的人生擁有明艷絢麗的色彩,我愛你,貝爾!如果深愛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情,我惟願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牽掛和守候於你,將身體烙上你的一切,將眷戀和潔凈融入我的靈魂,讓心中只有你;從此血脈相通,生生不息。因而,我只想和你結婚!我說的是我的心聲,無論你信還是不信。”
在那目光碰觸和交織中,在突然瘋狂席卷般傾瀉而來的愛情攻勢面前,貝爾已無力讓自己走出那漫無邊際般魂不守舍的恍惚,心旌神搖情愫暗生的貝爾,多少個轉念裏有了想向內心的堅持妥協的沖動。貝爾萬分的緊張和克制中她默默地傾聽者蘭迪的傾訴,熾熱的情和沈痛的傷痕一起撞擊著她的心坎。或許,這顆承載著種種負累且被悲痛淹沒得太久處於掙紮和糾結與焦灼深淵的心,此刻更加渴望忘乎所以不顧一切撲向那片充滿魔力的烈焰,沐浴那已經遙遠到可怕如今又天涯咫尺中的深情註視的雙眸和充滿憐惜與珍愛的真切情意……
但,理智卻還是最終讓她止於暗潮湧動,她深知自己無可放任眼前的感情。便不得不狠下心將目光轉向別處。沈默了一會兒,她才靜靜地轉向蘭迪,神色裏依舊還是那讓人望而卻步的無動於衷。誠摯裏帶著一絲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她的語氣淡漠平靜,“費勒,請原諒我不能,也請原諒我的自私並寬恕所有的不該和是非對錯。我想要的只是那種閨蜜一樣的友善卻無法接納你想要的這種感情,我早已失去了愛的本能也沒有了被愛的資格!在你的面前,我只能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無論他在還是不在!我們的交往必須到此為止,我們本就不該這樣總在一起的,是我一直太過貪心,是我忘了自己的本分。而如今,倘若可以構成交易,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互不相欠。”
蘭迪有些惱怒了,他憤憤地看著貝爾,“好吧,好吧,貝爾,如你所說。可如果單單只是如你所說如你所想的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這些,只是為了得到身體上的歡愉,或許並不需要來到這裏,也不需要經歷過多的周折!在和你共處的那些時間裏,我可以有很多途徑達到目的。”蘭迪痛苦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恨恨地盯著貝爾的眼睛,“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貝爾轉過臉去,沒有理會他的質問。她默默地拿起自己被果漬弄濕了的衣服低頭徑自朝門口走去,門卻是拉不開的,她按下一旁的按鈕,門依舊沒能打開,她四下看了看,也並沒有發現有打開房門的標志。便只得轉向蘭迪,“費勒,我想出去,請幫我打開門好嗎?”
蘭迪無奈而絕望地笑了起來,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他聲音哽咽,“我不知道你心裏我給你留下的是什麽印象。可我對你,並沒有那麽猥瑣和險惡!我說這些,不單單是為自己辯解,我更希望你在想到我時或者是在我給你帶來的影響面前,內心能夠是自然的是平靜的!”
貝爾聽完,沈默了片刻,“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繞開這樣的尷尬,各自相安無事,好嗎?”
“相安無事!貝爾,你的顫栗你的□□似乎還依舊浮現在我的眼前回蕩在我的耳畔也早已深刻進我的心裏融進我的靈魂裏。不管是事實還是在我的心裏,你已和我的妻子毫無分別!而你卻讓我把這一切看成一場交易,你如此輕描淡寫!認為這一切只是茍且和欲望。你的話真能傷人!而且,貝爾,倘若,我能夠做到對你忍痛割愛,我早在很久之前就遠遠地淡出你的視線之外了。而事實卻是,我並沒能說服自己,而現在也更難以回頭!”
貝爾困惑而無奈地退後了幾步,靠在門上,她難過地彎下身去,“我現在只想出去,費勒,讓我出去,求你了,費勒先生!求你了,別再這樣相互折磨和為難於我,我真的不值得你如此付出,你又了解我有多少?完全是我看似美好的容貌欺騙了你的眼睛!我的內心和靈魂卻是蒼白空洞的甚至早已千瘡百孔,而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絢麗繽紛,也更無以承載你所寄予的這些期待和厚望。我早已只剩下軀殼和皮囊,害怕面對感情;我只是想聊以生計並撫養奧米兒同時陪伴我的雙親,僅此而已。倘若你對我的遐想以及這段錯誤的好感是由於我的輕浮而至,我請你原諒我的虛榮和偽裝。倘若,你以為我的意亂情迷和半推半就是由於感情的驅使,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讓我如此。一個飽經滄桑的女人,感情早已麻木,剩下的只有欲望!只有欲望,費勒先生,我可以和你茍合,也可以躺在任何一個男人的身邊。每一個人,費勒。”貝爾說著,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蘭迪聽著貝爾斬釘截鐵的話語,眼睛早已漲得通紅,他緊緊地咬著嘴唇,怒氣沖沖地制止了她,“夠了!”
貝爾冷冷地驚愕地看向他。蘭迪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情緒激動地怒目逼視著貝爾。看到貝爾的反應,他才痛苦地低下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良久,擡起頭來,神情沈重而淒然地看著她,“我是粗鄙的!請原諒我對你的無禮和吼叫。我一直以為我能做到控制和管理好自己的情緒,可結果卻是如此。你感受不到一個男人心被撕裂時並遭受褻瀆時的滋味,貝爾。”蘭迪說完,閉上眼睛,轉過頭去。
貝爾低下頭,“費勒,別再步步緊逼了,好嗎?無心的人無情,這你為何不懂?”
蘭迪聲音沈悶,“是的,貝爾,我如今相信了!”
貝爾緊張地註視著蘭迪,再次懇求道,“讓我出去吧,我好壓抑,好害怕!費勒,我知道你並不會存心傷害我,我知道你為人厚重,內心善良,費勒。”
蘭迪看著緊張的貝爾,臉上的表情不覺溫和了下來,他滿心憐愛的苦笑著,“是的,貝爾,我絕不會傷害你,即使我並不善良。”說著,他慢慢地走到她的身旁,“知道嗎,貝爾,你的嘴巴冷漠尖刻,可是你的眼睛和神情卻總是不會撒謊,你一直都深情滿滿!我不信你不知道。為何不告訴我,你到底想掩藏什麽?你在躲避什麽?在你的眼神裏,我並沒有看到你希望讓我領會到的那種信息;你讓我感受得到的更多的卻是承受、堅忍、痛苦還有就是緊張的逃避甚至不惜於自我詆毀!……”他停住,靜靜地註視著她,“你到底在躲避什麽到底害怕什麽?你以為你鎮定自若避重就輕便能瞞天過海將心跡遁於無形嗎?你沒能做好,你並不善於遮掩真實的心情!至少我能看到。”
貝爾不免有些慌亂和局促,但神情卻依舊冷冷的,他看著蘭迪,淡淡地說,“每個女人都有上千張面孔,我也一樣。無論你怎麽捕捉,無論你捕捉得多準確,你捕捉到的那一個瞬間的情形或許都不會是我真實的面目,也都代表不了我!費勒,我不會和你爭辯什麽。或許是我詞不達意,而我的意思只是想說明白,你我只能是彼此生命裏的過客,無論怎樣出現,像一顆流星不留痕跡地劃過才是它該有的姿態和軌跡。所以,不管內心深處究竟怎樣,都要停止下來。不要再這樣無謂的猜度和揣摩了,回到我們各自該在的地方,我只想和所有的人都相安無事,我只想安靜的生活。”
蘭迪痛苦地低下頭,他用力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良久,他擡頭深情地註視著貝爾,“既然你這麽說;那麽,好吧!貝爾,我答應你回去之後便和你相安無事再不聯系和打擾。所以,別再劍拔弩張的,好嗎?我們的相處再多也就不過還有兩三天的光景,沒必要再總這麽敵對。我說過,你不是我,因此也無法理解我此時的內心!我很抱歉對你的冒犯。之前那些我們近在咫尺的時光裏,之所以我能夠克制沖動,是因為我內心擔心著你的悲喜。而在那一刻,我誤以為我們都一樣渴望對方,我原以為我碰觸到的是你真實的內心和靈魂!我還以為我是真切地捕捉到了你對我的感情。我甚至以為你也和我一樣,是在真誠而熱烈地愛著對方!好在現在,你終於讓我明白是那一刻的錯覺和內心強烈的渴望蠱惑了我!在我清楚了你的堅持和你的心意,我將只好選擇尊重你的決定。愛情裏畢竟除了愛慕除了整顆心不停息的思念除了美好純潔的願望和關註,除了靈魂的守候之外,再沒有比尊重更好的方式了。”
貝爾竭力地讓自己保持著冷靜,她擡起眼睛靜靜地註視著蘭迪,“多謝,費勒!”
貝爾猶豫了片刻,再次懇求道,“我想出去看看奧米兒了,費勒。”
蘭迪溫柔地笑了笑,嘴角揚了揚,“你一直的是自由的,並不需要請示。”
貝爾看了看他,便難為情地笑了笑,“請告訴我打開這扇門的方法啊!”
蘭迪走過來,不由打趣,“你的神情純凈得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貝爾!”
貝爾尷尬地蹙眉一笑,“你在笑話我無知。”
“不。”蘭迪走過來認真地註視著她,貝爾不自覺地有些不勝註視,羞赧地低下頭去。貝爾的閃爍和慌亂怎麽能逃得過他犀利的眼睛。他的腦子在快速的轉念之間,楞了楞,目光轉向貝爾的另一側。這個讓她神魂顛倒卻又捉摸不定的女人哦,倘若,此刻讓她走開,以後,或許真的就再也不那麽容易捉住她了呢。想到這裏,他看著貝爾,“別那麽急於離開這裏的,貝爾,奧米兒在那兒還正學得正起勁兒呢!”
貝爾欲言又止,只得看著他。
蘭迪也平靜地註視著她, “有一天,假如我死了,告訴我你心裏會有漣漪還會記得起我嗎?”
貝爾楞了楞,急忙道,“怎麽會呢?你的生命力是這樣強勁,又是這樣年輕!”
蘭迪無奈地嘆了口氣,“世事多麽無常,我也沒有不同啊。”
貝爾驚訝地看了看他,“我不知道,到那時也許真的會早已記不起你了。”貝爾說到這裏,兩人都不由得驚呆在那裏,相互註視著。貝爾頓感自己的話有些欠妥,便歉疚地說,“請原諒我的無禮,我並非有意傷害你的自尊也真的不想沖撞到你更害怕會激怒你!我的話只是想讓我們彼此都清楚有些事情不能再留有幻想的餘地!”
蘭迪定定地看著貝爾,“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需要解釋。在碰到你之前,我一直面臨一個難題,如今,我需要你能給予幫助,幫我指點一下迷津;也請你一定不要推辭。”
貝爾楞了楞,“您說吧,我但願能真的幫到你。”
“好。”
貝爾謹慎地看著他,沒有做聲,而是等蘭迪說下去。
蘭迪沈重而又哀傷地看著貝爾,“我就要和斯嘉麗離婚了,我想和另一個我深愛的女人結婚,告訴我該怎麽做?!”
貝爾聽了蘭迪的話,瞠目結舌地楞在了那裏,“你是在打趣還是在沒話找話?!”
蘭迪苦笑了一下,嚴肅地看著她,“有多少人和你開過這樣的玩笑?”
“斯嘉麗多麽美好!約瑟夫乖巧懂事,聰明機警,你們家看上去是那麽的美滿幸福!為什麽會離婚呢?這樣荒唐的問題,恕我難以置信,更無法說出你想聽的答案。”
“可這卻是事實。在婚約的維系下我們沒有感情,只有越來越深越來越重的傷害和痛苦煎熬!”
“她看上去並不是不通情理、不熱愛家庭和親人的人!她看上去是那麽的安然!”
“是的,她很好,樣樣都非常的好!可我還是無法愛她,我們的婚姻對她來說無疑是場噩夢,留她在我的生活裏對她來說始終都是個煎熬和折磨!”
“即使你說的是事實,我也還是幫不了你。你得去問你想要結婚的這個人和你想要放棄的斯嘉麗她們才是,只有她們兩個才會讓你看清晰你所需要的答案!”
蘭迪靜靜地認真地看著貝爾,“是的,沒錯!這就是我讓你幫我的原因,難道你就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個我愛的女人就是你嗎?!”
貝爾吃驚地看著他,“不!費勒,求你了,給我一些尊嚴吧,讓我不那麽沒有羞恥卑微又卑劣地像一個乘虛而入的賊一樣站在約瑟夫的面前、站在斯嘉麗的面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我不想得到這些還有連同你所謂的愛。我有利波、我有我的父母,我有我自己的家庭。我只想安於現狀,過我平靜地生活。”
“那麽說,你只是不想拆散我的家庭,不想背負外界的言論和看法!”
“不止於此,事實是我並不愛你!我不想和你長久地在一起甚至組建起家庭一起生活。”
“說得好,貝爾。你不是敢於直視我的眼睛嗎?此時,為何眼神左躲右閃呢?!”
貝爾擡起頭,“躲閃?是的,我曾經以為我可以正直地存在,我曾經以為我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女人,所以我可以坦然。可事實上我卻和你躲在這房間裏,幹著讓人唾棄的違背良知和道德的事情!”貝爾看了蘭迪一眼,看到蘭迪因生氣而陰郁鐵青的臉,“請你原諒我的尖刻!”
蘭迪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覆著自己的情緒,“你好糾結,貝爾,總是在一邊尖刻冷漠一邊又不安無奈著!”蘭迪看了看貝爾,“其實你也不必不安,貝爾,我也沒什麽好責怪你的。因為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怎樣否定和討厭我,你都已無法改變和決定我內心的感情!同時,我要說的是,我和斯嘉麗兩個之間的這些隔閡並非源於我遇見了你,而是緣於我內心的感受。我知道你是在因為和我在一起而負疚,覺得愧對斯嘉麗有負約瑟夫的信任和愛戴。好吧,貝爾,先暫且撇開這些,先說說我和斯嘉麗吧。雖然我現在愛的是你!哦,上帝,求你先別打斷。”看到貝爾異樣的眼神,蘭迪聲音低沈而傷感,“我和她的婚姻是雙方父母促就的,我憎惡她的家庭也包括她本人,我只在結婚的當夜報覆性的和她有過一次,從此就再也沒有碰過她。是的,從此便有了約瑟夫。我們兩個都很疼愛約瑟夫,但這並不能改變我和她之間的狀態。我一直放浪淫逸,我當著她的面毫不避諱地和其她各色女人鬼混。而她卻只能默默忍受,從不敢有任何不滿和情緒;除了沒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到我們家她所居住的那個空蕩蕩的臥室鬼混外,我每天都有成堆的女人陪著,而她卻只能是在感受著我和別的女人耳鬢廝磨的情形中一個人孤獨寂寞痛苦地獨自煎熬,不得有半點的出格。對她來說,我和她的那個家那個臥室是囚禁著她身心的牢籠!”他靜靜地看了看貝爾,“我和斯嘉麗之間名存實亡的婚姻,甚至將要面臨離婚的現狀,都並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不管我的生活裏是否有你的出現,我都早已讓她滿心傷痕。”
貝爾吃驚地看著蘭迪,蘭迪也靜靜地註視著她。過了一會兒,他幽幽地說,“你不曾被人背叛過,你也就根本體會不到那種痛苦到痛不欲生的滋味。現在,你該知道了,你和我之間,絲毫都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以及她的處境,而相反地,你的介入,或許是在拯救她!”
貝爾吃驚地看著蘭迪,“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蘭迪認真地看著她,“我並不需要騙你?所以,現在你該明白了,在斯嘉麗面前,在我和她所謂的家庭面前,你連愧疚和不安的機會都沒有。”
貝爾定定地看著他,疑惑地問道,“可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何有意在折磨她?她那樣一個連女人都會動心的女人為何你卻無動於衷?!”
蘭迪轉過臉去。
貝爾也低下頭不再吱聲。
許久,蘭迪看了看她,“我和她的婚姻是我父親的傑作,她是他一個摯友的女兒。她是我父親最看好的人選,長相出眾而且德才兼備。她是他最得意的兒媳!”
貝爾很是共鳴,便發自內心地讚嘆著,“她確實非常美麗,而且優雅!言行舉止裏處處透著高貴莊嚴的氣質!”
蘭迪笑了笑,“你倒是毫無妒忌之心啊!好吧,貝爾,我清楚並不能觸動到你的心弦。”頓了一會兒,他又認真起來,“是的,她確實迷人,但我卻還是無法和她輕松相處。就像你貝爾,雖然無論你怎樣無動於衷甚至如何對我表示反感抗拒,甚至是有著孩子歷經滄桑,但我卻都還是義無反顧無法自拔地愛著你!風姿綽約漂亮迷人的女人太多了,到處都是,可她們身上卻都沒有絲毫能夠震撼我靈魂的東西。因我只想好好地愛一個好好地守護一個能讓我的靈魂和內心變回到純凈通透的女人,我只想找到那分真正屬於我的心靈港灣,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感受本該屬於我的美好生命!貝爾,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什麽是怦然心動,才明白有一個人她其實都並沒有離開過我!你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排山倒海般無法阻擋地占據了我整個身心,以至於我的腦海和思緒裏時時處處都是你的影子,你無法想象那些日夜我為你癡狂到憔悴不堪的情形。我度日如年地在痛苦和各種困惑中煎熬和痛苦著。而與此同時,你卻是毫無知覺,甚至於現在在我終於鼓足勇氣下了決心向你吐露心跡時,你對我竟依然還是百般揶揄和打擊!”
貝爾看了看他,並沒有多說什麽,內心已完全冷靜下來。她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力圖勸阻蘭迪繼續一意孤行下去,“斯嘉麗之所以一直在守候,我想是她對你的摯愛,她選擇承受一切而保護著你們的完整,她其實只是不想失去你和你們的家庭。一個處處隱忍退讓的女人,內心必定是因為充滿著愛和包容的!”
“我知道,她一直在幻想著我有朝一日會回心轉意回到她那裏。”
“而你又為什麽不呢?!”
蘭迪聽了,沈沈地盯著她,“貝爾,我該給你說過什麽來著?我對她除了無邊的折磨不可能會有感情。對她來說,離開我才是她最明智的選擇,這些年我們已經太過陌生。在我來說,我已不想再繼續折磨她。因為,說到底,她其實並沒什麽過錯,錯的是我們不該走到一起。只有在離婚後,她才可以從此過她本該擁有的正常人的生活!”
“難道你不顧及約瑟夫的感受,既然你說你那樣愛他,難道你不心疼他還太過幼小?!”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愛,非常愛!約瑟夫是我賴以生存的信念和希望,我又怎麽能會不愛!孩子是我內心最大的寄托,是我生活的意義所在。”
貝爾不解地看著他,“既然愛,那又為什麽不去註重他內心的感受呢?作為他,一個內心是那樣細膩柔軟的孩子,面對父母之間的這種局面,他會怎樣?”
蘭迪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眉頭緊鎖,閉了一會眼睛,“約瑟夫是個獨立的是非分明的孩子,他也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脆弱。他的媽媽愛他,我也一樣深深地愛著他!他要面對的只是我和他的媽媽不再相愛這一事實!”
沈默了一會兒,貝爾看著蘭迪,“約瑟夫是你唯一的孩子嗎?”
“我和斯嘉麗只有約瑟夫一個孩子。”
貝爾一臉的疑惑,“那麽說,你和別的女人還有孩子?”
“啊噢,貝爾!你問得可真是深入!好吧,就問吧,既然問到,也就沒什麽不好啟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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