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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們的感覺上的差別或許只是因為廚藝不同呢!”
貝爾不無困惑似懂非懂地看著蘭迪,又喝了一勺湯,“嗯,真的是從未曾體驗過的神奇的美味!”
正說著,貝爾的手機響了,她微笑著看了一下蘭迪,做了個抱歉的動作。蘭迪毫不介意地示意她只管接聽。貝爾拿出手機,原來是健身俱樂部辦公室打來的電話,貝爾接通後,“餵,你好!”
對方是個女孩。見電話接通了,便彬彬有禮地說,“抱歉,貝爾教練,剛接到上級通知,由於某些原因,這幾天俱樂部將進行一次安全和衛生等方面的綜合檢測及相應的修整和升級。因而,今天下午和接下來的三天裏俱樂部全體放假;當然,此間課程一應順延。特此通知!請您安排好自己的時間,祝您在此期間過得開心愉快!”
貝爾聽後,忙問,“那麽學員們呢?他們也都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啊哦,親愛的貝爾,您不用擔心,也都已經發過通知了。祝您愉快!那麽,再見。”
“哦,謝謝!再見。同時,也祝您每天開心哦,親愛的!”
“嗯哼,再見。”
“再見。”貝爾掛斷手機。瞬間的小激動在她的臉上洋溢開來,她開心地看著蘭迪,“哇哦,好極了,俱樂部放假三天!”
蘭迪聽了貝爾的話,像是中了大獎一般,更是激動得歡呼起來,“耶,真是棒極了!看來,連老天都來照顧我們的這頓午餐呢,我們終於可以不受時間限制地輕松享受一下了!來,貝爾,慢慢吃。嗯,讓我想想,……似乎是缺點什麽,我們幹脆喝點紅酒吧,必須慶祝一下!”
貝爾難為情地笑了笑,“還是不要喝了,我不勝酒力,喝醉了的話那就麻煩了。而且,我們都還開著車。我想的是,等我們吃過飯後,趁著下午不上班,正好去拜訪一下我剛認識的那位小朋友和他的的媽媽!然後,差不多也就到了接我女兒奧米兒。瞧,費勒先生,我的時間可都排好了。”
蘭迪看著貝爾,高興地說,“既然你堅持,那麽好吧!你真善良,我想那個小男孩真是走運,能交上你這位熱心腸的大朋友!”
貝爾笑了笑,“我特別喜歡孩子,我非常喜歡他們純潔的、天真的、稚嫩的樣子!有時,我常常想,每一個孩子都是上天給我們人間的一個莫大的恩賜!他們總能夠源源不斷地給我們這些各懷心事、疲憊奔忙的大人們數不清的美麗的風景、堅定的信念和不斷前進的動力!”
蘭迪默默地看著貝爾,情深意切地說,“我對你的話深有感觸,真是要感謝上天給我們機會讓我們相遇並讓我們再次相遇!來,把那些事情先放一放,我們先吃好飯再說!”
蘭迪說完,向貝爾示意了一下,自己也靜靜地慢慢地吃起來。
貝爾喝了幾口湯,又用勺子舀了一匙魚子醬,放入口中細細地咬著,入神地聆聽著清脆的啵啵的聲音,瞬間彌漫在整個口腔的那股夾雜著海水味道的極致的鮮美感覺滲透了每一處神經,貝爾像一個貪婪的孩子一樣不停地一勺一勺慢慢吃了起來。
突然,蘭迪用溫潤的細膩的手溫柔地攔住了她又要繼續吃魚子醬的動作,“美食不可多用,否則,再有別的可口的食物可就沒心情品嘗了!”
正當蘭迪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是服務生,又有四種新的餐點上來了。一份是切成小塊的來自日本的夕張王甜瓜,一份是烹制極其考究色澤非常誘人鮮嫩多汁的日本和牛肉,一份是色香誘人的加有白松露奶酪和普通酒果凍的風味獨特的小餅,另外是兩杯純手工挑選和研磨的Terra Nera咖啡。
貝爾看著這些美食,慢慢地不再說話,她靜靜地吃著,細細地品味著每一樣食品。一切如同在夢境裏一樣美好而無從捉摸,貝爾邊吃邊不由自主地開始暗自思索和揣度起這個突然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神秘而深不可測的費勒,“他到底是幹什麽的?是什麽支撐著他這樣高昂的費用?他來這裏究竟是在做什麽?他自始至終是一副悠然自得氣定神閑甚至是習以為常地出入於這樣高檔的場所的氣派,尤其是他身上總不經意間散發的那種尊貴而神秘的感覺。幾個月前的一次偶遇直到如今的突然邂逅以及現在情景,他到底是做什麽的同時又是什麽來頭?”貝爾想著,不由得看了蘭迪一眼,而目光落在蘭迪的臉上時,兩人的目光竟然不約而同地遇到了一起,貝爾的心裏突然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胸口一下砰砰地猛烈地跳個不停,她趕緊收起目光,低頭默默地喝起杯中的香味綿長味道醇厚的咖啡。
蘭迪靜靜地看著貝爾,並沒有多說話,只是慢慢地若無其事地吃著盤中的牛肉。
不知不覺間,貝爾和蘭迪都吃得有些脹了。看到貝爾放下餐具,蘭迪也無限可惜地看著餐桌上還剩有很多的那些很美食,無奈地嘆息著說,“肚子太小了,如果身體可以像保險櫃一樣能把所有的喜歡的美食保鮮起來,在樂意的時候再可以隨時隨地的拿出來慢慢享用就好了!”
貝爾看著滿桌子的美食和蘭迪一半感慨一半玩笑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美美地用餐完畢,貝爾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還好,時間尚早!
蘭迪叫來服務生,語氣溫和地說,“小夥子,請把這些食品打一下包,謝謝!”
服務生很高興地忙活起來。比爾這時走過來,把一些封裝好的各種美味的東西一同放在服務生打包好的手提袋裏,服務生恭敬地立在一旁,詫異地看著自己的老板比爾。“老板,為什麽?對此我真的不解。”
比爾沒有解釋,只是輕輕地說,“西林,把這些送給那位先生,然後到我那裏去領取你今天的獎金。”
服務生西林把打包好的美食提過來。
就要離開的時候,貝爾驚訝地看著始終都並沒有提及用餐費的酒店服務生,忍不住奇怪地問道,“你好,先生,我們的用餐費……”
小夥子禮貌而溫和地向貝爾鞠了一躬,“你好,尊貴的女士,你們今天所消費的這些餐點都屬於這位先生所提供的免費餐券的消費範圍,您不用付錢!”
貝爾轉過頭,不解地看著蘭迪。
蘭迪笑而不語。
貝爾著急地看著不急不慢的蘭迪,“你在搞什麽名堂?和你在一起就好像是一直在做夢一樣,恍惚得讓人難以置信!”
蘭迪看著貝爾一臉著急的模樣,不得不認真起來,他一臉誠摯地看著貝爾,“我昨天在這裏宴請了我的一些生意上的非常重要的客戶!一頓晚餐耗掉了公司很大一筆錢,但結果是談成了一大筆生意!一點小小的付出卻因而獲取了巨大的利益,這是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單大生意,有著裏程碑式意義!你無法想象我的興奮和激動的心情,我在這裏沒有別的朋友,在這遙遠的他鄉,沒有人能共享我的喜悅!今天的這頓午餐只不過是昨晚用餐後附贈的免費用餐券!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就權當是我的一位分享者,好嗎?所以,那些付費的話就暫時不要再說了,如果你執意要花錢的話,就哪天請我一起用餐好啦。”
貝爾只好點頭並禮節性的謝過,不再說話。跟著蘭迪靜靜地回到車裏。
西林跟在兩人身後,當蘭迪和貝爾走到車前的時候,另外兩名服務生動作敏捷而嫻熟地早早把車門為二人打開了。二人謝過,進入車內坐好。西林把打包好的餐點放在車後備箱處。服務生親切地說,“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祝您開心愉快!”
車門被輕輕地關上。
蘭迪駕車和貝爾一起離開了威爾斯酒店。
☆、探望小弗蘭克
車行駛在路上,蘭迪的心情因為貝爾的放假而說不出的愉悅起來,他心裏同時也在默默地盤算著怎樣才能很好地用好這幾天。
車正在勻速地前行中,突然貝爾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蘭迪的思路。“正好,費勒先生,在前面銀行的樓下,麻煩你靠邊停一下好嗎?我想去一下銀行,我要去取些錢。”
蘭迪不解地看了一下貝爾,“好吧,我陪你過去。”
“那就太感謝了,那樣的話,你無意間就充當了我的保鏢的角色呢!”貝爾看了看正在專心開車的蘭迪,笑了笑說。
蘭迪轉臉看了貝爾一眼,“我樂意為您效勞並心甘情願地做您真實的保鏢呢!真的,只要你需要。”
貝爾看了看溫厚而善解人意的蘭迪,微笑著說,“那就謝謝你了,有你在一旁的話,我會更放松一些!”
蘭迪在銀行的樓下找到車位把車停好,便和貝爾一起走入銀行。
銀行裏此時人不多,稀稀疏疏地有人在窗口辦著業務。貝爾刷了卡後很快就叫到了她的號,她朝櫃臺快步走過去。櫃臺內的那位年輕的女孩微笑著問她道,“下午好,女士,您需要辦理什麽業務?”
“取錢,五萬。”貝爾把自己的卡和身份證件向營業員遞了過去。
蘭迪遠遠地站著,靜靜地註視著貝爾的背影。
很快便辦好了,貝爾把錢放進包裏。朝蘭迪走了過來。
蘭迪笑著看她,“真快!辦好了嗎?”
貝爾也笑了,“是的。”
他們邊說邊一起向外走去,蘭迪打開車鎖,巧妙地快走了幾步,趕在貝爾的前面,為貝爾把車門打開了,貝爾楞了一下,感激地看著蘭迪,“多想,您不用這樣,這會讓我感到不安的!”
蘭迪平靜地看著她,“您不用客氣,這是男士應盡的義務!”
兩人相視一笑,貝爾便不再啰嗦,輕輕地坐進車裏。
蘭迪把車門輕輕地關上,回到駕駛座上,驅動車子,離開了銀行,駛入車道。
蘭迪看著貝爾,“你打算去哪兒?我正好也沒事,不介意的話,我陪著你也可以打發時間。”
貝爾看了看蘭迪,“你沒有業務或者是其他的事情要忙?”
蘭迪聳了聳肩,“暫時沒有,該忙的都已經忙完了!別的新的項目一時也還沒有排上日程。現在正好趕上空擋。”
貝爾笑了,蘭迪也開心地笑了。
貝爾看著蘭迪,“我打算去一下那小家夥的家裏看看。”
蘭迪看著貝爾,“那不如一同前往,反正,朋友越多越好!你說呢?”
貝爾向後靠了靠,“嗯,好呀。”
蘭迪看了一眼有些困乏的貝爾,按了一下一旁的按鈕,貝爾所坐的座位便開始緩緩地向後移動,靠背也緩緩地向後傾斜,移到剛好的空間,傾斜到剛好的角度後,座椅和靠背才自動地停了下來,貝爾看了眼溫存而體貼的蘭迪,感動地笑了笑。“謝謝!”
蘭迪輕聲地說,“不用客氣,你靠一會兒,閉目養會兒神。如果去小男孩家而且沒有別的要辦的事情的話,就不用開你的車了,就一起坐我的車去吧!你只需要把地址給我。這樣,會輕松一些,等到地方我再提醒你。”
貝爾看了看蘭迪,“好吧。”說完,她從包裏取出小男孩留給她的那張紙條,“小男孩家的地址……”貝爾正準備念給蘭迪聽,蘭迪卻從貝爾的手裏拿了過去,“不用讀了,你盡量小憩一會兒吧,我自己來看。”
貝爾看了看蘭迪,兩人相視一笑,便不再說話,她靜靜地靠在車座的靠背上,閉著眼睛。蘭迪的車內,淡淡的清幽的香味沁人心脾,貝爾的腦子和意識裏朦朦朧朧的,思緒像空中飄揚的蒲公英在金色的陽光下蔚藍的天際間悠揚地搖曳著帶著美妙的清爽的感覺漸行漸遠。
貝爾恍恍惚惚間竟真的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過來的時候,猛然發現車是在停著的,蘭迪正在靜靜地註視著自己。她一下睜開眼睛。蘭迪和她兩個人似乎都同時被彼此嚇了一跳。蘭迪很快穩定了下來,“你醒了?”
貝爾也清醒了,意識到自己以及兩人正在幹什麽,便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怎麽竟然睡著了,真是太失態了。車怎麽停在這兒了?”
蘭迪向停車場不遠處的樓房努了努嘴,“小男孩的家到了,看你睡得正香,便沒打擾你。”
貝爾尷尬地笑了,“哦,我太馬虎了,那麽,咱們這就一起去看看吧。”
貝爾和蘭迪兩人一起下車,朝小男孩在紙條上寫的樓牌號和單元門走去,在一個破舊的居民區裏,他們按著順序找到了小男孩家的門牌號,兩人狐疑地走到門前,樓道裏散發著汙濁的難聞令人窒息的味道,蘭迪看了看,門鈴顯然是壞著的,便用手指輕輕地扣了扣門,兩人靜靜地聽了一下,裏面並沒有回聲。過了一會兒,裏面才似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貝爾輕聲說,“裏面有聲音。”蘭迪看著貝爾,微微笑了笑,在他印象裏,在他的記憶裏,他從沒有見過這麽破敗不堪的景象也沒有走入過這麽糟糕的環境。
不一會兒,貓眼的蓋子被掀開了,蘭迪和貝爾看到一只大大的眼睛出現在貓眼處,貝爾被映在貓眼圓鏡上的眼神嚇了一激靈,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蘭迪深呼吸了一口氣,順下眼睛靜靜地看著腳下,輕輕地咬了一下下唇。
“誰?”一個女人的聲音。
貝爾循著聲音,她猜想這個女人應該是小男孩弗蘭克的媽媽,便溫和地說,“我們是小弗蘭克的朋友,我見過弗蘭克和他的爸爸布拉德.約翰,弗蘭克給我留下了你家的地址,我答應過他們我要來看望你們的!”
門被打開了,一股更加令人窒息的空氣夾雜著病人身上味道直沖沖地便撲面而來。緊接著便看見一位瘦骨嶙峋、形如枯槁的女人瑟瑟地站在門裏,她直楞楞的眼神裏滿是憂郁和痛苦,神色顯得憔悴不堪。當看到門外的蘭迪和貝爾時,楞了一下,聲音微弱而緩慢地問“你們是……”沒等說完,她像是猛然想起什麽了似的,眼睛頓時亮了亮,有些激動地看向一旁的貝爾,“您是弗蘭克和他的爸爸說到的那位女士嗎?”
貝爾趕忙上前,躬身點了點頭,“是的,您應該就是弗蘭克媽媽吧。”
女人感動地看著門外的兩人,竭力地想微笑,但那種表情卻有些讓人不忍目睹,她盡力地扶著墻壁,以使自己看上去感覺好些,她猶豫了一下後下意識地嘆了口氣,才不安地說“是的。進來吧你們,先生還有親愛的女士。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迎你們進來。”她邊說邊環顧了一下自己簡陋破舊甚至有些汙濁的室內,“請原諒我就不讓你們坐下了;我們家除了醫生,一直鮮有人來,我們實在是擔心會讓人感到惡心甚至恐懼,但還好我的病沒有傳染性!”蘭迪和貝爾跟著女人只得跟著進入房間內。
貝爾環顧了一下房間,狹小的空間裏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沙發和一個汙跡斑斑的茶幾,一角有一張上下高低鋪的床,上面的小床可以看到被收拾得整整齊齊而下面的床上被子散開著顯得稍微有點淩亂,顯然是女人一直臥病在床的緣故,屋子裏散發著同樣撲鼻的難聞的味道。看著這些,貝爾的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她滿是敬意和關心地看向弗蘭克的媽媽,“弗蘭克是個很好的孩子!他是那麽擔心你的健康;你現在情況還好嗎?”
“我很好!我聽弗蘭克回來說了,我從沒有見他如此激動過,他夜裏不停地翻來覆去,不停地念叨,說他從沒有見過那樣迷人的阿姨,說他從沒有像愛我一樣愛過另外一個別的女人!我今天竟有幸得以見到你們,謝謝你們能來到我們的家裏,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弗蘭克那麽激動和那麽愛你的原因,親愛的姑娘,你不但有著超凡脫俗的美貌同時還有著這樣一顆善良純凈的如珍珠般美好的心靈!”
貝爾緊張不安地看著眼前一直站著說話卻虛弱不堪有些不支的女人,一時有些結巴,“弗蘭克,弗蘭克他應該是上學去了?!”
女人有氣無力地看著貝爾,“是的。”
“那麽,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是的,弗蘭克的爸爸也出去了。你們能在我家多呆一會兒嗎?小弗蘭克一直念叨你,如果,他能再次見到你們,我想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貝爾為難地看了看蘭迪又看向弗蘭克的媽媽,“對不起,我們,只是來看看就要走了,我怕我們不能等到小弗蘭克放學回來了,我還有別的事情,今天讓您失望實在是很對不起。可是,等我哪天有時間的話,我一定還會再過來看他的!弗蘭克是個很好的孩子,我是那樣喜歡他!是上天的感召讓他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珍貴的心靈觸動了我的心,我也因此一直克制不了前來看望您的強烈願望。我真的希望弗蘭克能是個幸運的孩子,所以,真誠地希望你的病能夠奇跡般的好起來,我希望弗蘭克一直都能有您的陪伴快樂地成長,直到他長大到有能力、足夠承擔一切的那一天!”
女人的眼睛裏淚水滾落了下來,“謝謝您,我敬愛的女士!謝謝您對他的眷顧和牽掛!”
“您不用這樣客氣,真的。”貝爾說著,拉開挎包的拉鏈,從包裏把剛才在銀行取出的錢拿出來放在身旁的茶幾上,“我沒有別的意思,這只是我一點心意,請您一定不要介意!我只是希望這些微薄之力能對弗蘭克的成長有所幫助,也希望您不要有太多的壓力,只要有希望,就好好接受治療吧,或許,上帝眷顧您和弗蘭克,讓您的病真的康覆起來,願我們從此不會再看到弗蘭克那無助和哀傷的眼神!請答應我要堅強起來。因此,也務必請您平靜地收下我的這份心意!”
女人感激地連忙說,“請您不要這樣,您不用這樣,我一定會好起來的!您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們卻不能用你們的錢。”
“收下吧,這些錢對你們應該有用,而對我來說,即使沒有也並沒什麽兩樣。好了,以我們同樣對弗蘭克的喜愛和心疼,懇請你不要再客氣了,一定得收下才好。假如您心裏不安,就權當是借用的也好。”貝爾邊說邊把手裏的一沓錢重新又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並轉身溫和地看著弗蘭克的媽媽,“我們還有別的事,不便多呆,等弗蘭克回來,請您代我們向他問好。再見,弗蘭克媽媽。”貝爾回頭看了看正四下環顧的蘭迪,“弗蘭克回來的話,請代我們向他問好,告訴他我改天一定會再過來看他的!”
蘭迪這才收回視線,他靜靜地看著貝爾;貝爾也看著他。他們邊和女人道別,邊要朝外走。這時,外面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兩人不由都楞在了那裏。
開門進來的是布拉德.約翰,當他打開門一眼看到身材高大、氣質高貴的蘭迪時,一下瞠目結舌地驚呆在那裏,當再看到一旁的貝爾的時候,這才算一下明白過來。他怯怯地、木訥地、誠摯地和蘭迪以及貝爾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再不知該說什麽為好,只是手足無措無所適從地立在門口處。
蘭迪看著布拉德窘迫的樣子,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夥計,照顧好你的妻子和兒子,我們得走了,再見。”
布拉德貼著門閃在墻角的地方站定,蘭迪走了出去,貝爾向布拉德禮貌地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約翰先生,再見!”
布拉德.約翰和顫顫地也走過來的妻子靜靜地望著蘭迪和貝爾的背影,感激地目送著他們二人離開。
蘭迪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一些沈重,他一路默不作聲。兩人從弗蘭克的家裏走出來後,誰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過了一會兒,貝爾終於忍不住地看著蘭迪的的側影,不安地說,“對不起,費勒,我知道我來看望弗蘭克媽媽的決定破壞了你的心情!我實在是不該讓你陪我一起來到這裏的。”
蘭迪突然意識到什麽,趕忙回過頭,溫和而深情地註視貝爾,情真意切間聲音有些沈重地說,“你不必道歉,貝爾,事實並不像你所想,我很好!我只是還從沒有體驗過這種感受!絕望和汙濁伴隨著困頓和痛苦,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沈重感。或許,我更應該感謝你,貝爾,是你讓我明白人生可以多麽的苦不堪言卻一樣可以堅強勇敢和不屈服於命運。”
“是的。貧窮、病痛、絕望、舉步維艱哪裏都有!可是當一個如此美好和純凈的小生命在突然之間不得不接受這一切的時候,這種痛苦和絕望以及無奈和傷感常人真的是無法想象!你沒有見過弗蘭克,他的眼神在那麽一瞬間裏就深深地觸動了我的心!我一直在想著如何才能幫到他,他的痛苦和無助在他和我對視的那一刻就像在我的心裏生了根,我強烈地渴望為他做點什麽,只有這樣似乎我才能平靜下來!”
☆、初次試探,崩潰到心碎的感覺
蘭迪突然停下腳步,他轉過身,看著貝爾。此時,他正抑制著內心強烈的渴望,他真想不顧一切地攬她入懷,輕撫她的臉頰和唇角,安撫她多情脆弱的心靈。但他只是註視了貝爾一會兒,幽幽地說,“你真要命,貝爾!但無論怎樣,弗蘭克遇到了你,他都是幸運的!只是,你的超脫或許已經使你早已忽略了自己。我現在卻不由得在想一個問題,哪種環境裏才能得以讓你不受這種種困擾以及怎樣做才能讓你沒有憂愁?”
貝爾聳了聳肩,無奈地笑了,“並沒有什麽,我早已習慣了生活的各種苦澀和無奈,每一個生命都必須面對和承受各自的負荷,我也一樣。”
“可我真希望你是個例外!”蘭迪沈重地低下頭。貝爾驚訝地看向蘭迪的時候,心裏猛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沖動,她一時無法明白這種強烈的感覺,這種感覺遠遠超過那種單純的信任和好感。只是它來得太突然,她還來不及理清頭緒。她恐懼地轉過身,她不想此時有這種想法,她甚至憎惡自己竟有這樣的念頭。
“你發呆呢?”蘭迪的聲音突然嚇了她一跳,“走吧,我們不能就這樣傻傻的一直站在這裏!”蘭迪說完,徑自慢慢朝停車的方向走。貝爾跟在身後,她必須把心裏的波瀾壓下去,好相安無事。
蘭迪為貝爾打開車門,貝爾禮貌地道謝後坐進車裏,蘭迪為貝爾關好車門回到駕座後,駕車前往健身俱樂部樓下的停車場。
來到停車場,蘭迪把車在貝爾的車旁邊停下。他看著貝爾,輕輕地說,“離你女兒的放學還有一段時間!”
貝爾強作鎮定地看著蘭迪,“是的。”
兩人的心都在劇烈地跳動著,車內的空氣突然變得壓抑起來,兩人再次陷入沈默。蘭迪平靜了一會兒,深情的眼神定定地看著貝爾,輕輕地喊了一聲貝爾的名字,“貝爾!”
貝爾看向蘭迪,而當目光和蘭迪的目光相遇的一剎那,貝爾的意識恍惚起來,下意識的,她連忙躲閃了。
貝爾的慌亂沒逃過蘭迪的眼睛,他明白此時的貝爾已經開始對自己動情。激情燃燒著蘭迪洶湧火熱的內心,但他卻按捺住自己的感情,理智告訴他今天還不能輕舉妄動。突然到來的情感和沖動或許會讓她短時間內因忘情而失態,但並不至於讓她為之不顧一切。蘭迪清楚自己最終想要得到的是什麽,他更渴望慢慢地走進貝爾的心並將其完全占據!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強烈的占有欲望便再也容忍不了貝爾的心裏有別的男人的位置,即使是她曾經的丈夫喬治.威爾也不例外。蘭迪靜靜地看了看貝爾,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出來的樣子,眼神脈脈含情地看著她。幽幽地說,“看得出,你非常愛你的女兒!”
貝爾的心志開始平覆,她平靜地說,“是的!”
“她的長相像她的爸爸還是更像你?”
貝爾看了看蘭迪,笑了,“像我的地方應該多些。”
蘭迪看了看貝爾,兩人相視笑了。蘭迪看著貝爾臉上的笑容,沈思了一會兒,試探地問道,“我真羨慕你的丈夫,羨慕他竟有你這樣善良的妻子和這麽美麗的女兒!我想他一定非常愛你,同樣,你一定也非常愛他!是嗎?”
貝爾的表情有些黯然,不由深吸了口氣,“是的。”
蘭迪並沒有打住的意思,他故意裝作毫無察覺地繼續問,“我想他一定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很好、很出色的男人!每次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會不自覺地幻想你丈夫的模樣,腦海裏就總會浮現出一位風度翩翩、意氣風發、深情款款的男子!”
貝爾靜靜地閉起眼睛,聲音低沈,“謝謝!”
蘭迪冷冷地看著貝爾的反應,“你謝我什麽?”
貝爾睜開眼睛,看著蘭迪,“我替他謝謝你!他或許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但他卻的確給了我很多我曾經向往和追求的生活!他陪伴著我一起走過了我最快樂和最幸福的時光!”
蘭迪定定地看著貝爾,“是嗎?聽起來是如此令人神往!我有時禁不住在想,半年前,你在危難中毫不顧及個人安危舍身救下我的兒子約瑟夫;而現在我們竟然又在此重逢!我們彼此既然這般信任,何不趁此機會介紹我和他,也就是你的丈夫認識一下呢?說不定我們兩家能夠推心置腹,從此成為莫逆之交呢!”
貝爾看了眼蘭迪,下意識裏又趕緊把目光轉移開,“真的對不起,他……”她頓了一會兒,眼神裏閃過苦澀和憂傷,“他死了,早在一年前!”貝爾說著,聲音有些哽咽,眼睛裏淚光閃爍。
蘭迪看著淒然憂傷的貝爾,突然有些愧疚起來,連忙不安地說,“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粗魯和無禮,我不該勾起那些讓你傷心和痛苦的往事的!”
貝爾靜靜地看著蘭迪,“不,我怎麽能怪你呢!即使沒人提及,我心裏也是一樣,只是不能說出口也無法說出口罷了!”
蘭迪關切地看著她,“真的很對不起,貝爾!可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還是請你節哀順變的好。你不能再任由自己總沈浸在這些痛苦和哀傷裏了,一段生命太不容易,我們的一生原本短暫,懇請你別總讓自己沈浸在苦痛和憂傷裏了,你應當讓自己從過去裏走出來,迎著每一個明天,盡量快樂!能做到嗎?”蘭迪說完,靜靜地註視著貝爾。
貝爾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我想是我太脆弱了!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可一切都還是那麽真切,回避不了,也繞不過去,我總是一直無法面對更難以接受。一切都會平覆的,我會盡快地從過去裏走出來的,或許,等我把女兒撫養長大,當在我能夠平靜地把所有的心事像他還活著般都向他傾訴的那一天,在我能再次感受到我和他依舊息息相通從未有過隔閡的那一天,我就可以真的不再難過一心快樂而輕松地生活了!”貝爾說完,簡單而充滿憧憬地沖蘭迪笑了笑。
蘭迪滿心沈重地註視著她,輕輕地說,“是嗎?可你現在卻是如此沈重和憂傷,我真擔心你總是放不下呢!”
貝爾沒再說話,沈默了一陣後,她語氣平靜地說,“但我相信時間,也將所有的信念都寄托於時間,我想它終將會將所有的經歷都變成過往,無論快樂還是悲傷都一應會變得模糊起來,甚至像是從來不曾那樣過一樣!時間在沖淡所有快樂記憶的時候,也愈合著所有曾經的創傷!他的,我的,還有很多人的乃至所有人的。從而,讓我們,也更讓我能夠對過去都淡然,對未來都充滿憧憬,每天都能用整個身心去享受生命的美好的!”
蘭迪默默地聽著貝爾的訴說,他痛苦地閉著眼睛。
貝爾看著蘭迪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順口胡說。於是,趕忙說,“你不用為我擔心的,我只是被情緒化了,其實我的狀態是可以的,並沒有我剛才說的那麽大事渲染的。”
蘭迪靜靜地看著她,“你竟還有心思關註我?”頓了一下,他繼續說,“一個人的一生,誰都難免遭遇坎坷和苦難,重要的是我們怎樣度過!美好的情景最能改變一個人不好的心境和心情,為何不試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和婚姻呢?你還如此年輕,和一個愛你而且你也愛或者是可以接受的人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你不該如此為難和折磨自己的。”
“不,費勒,我的現狀並沒有你說的和想的那麽糟糕。目前所有的改變都不但不能讓我變好反而會讓我變得苦悶和更加難過。我不想讓任何人取代喬治在我心裏乃至在我生活中的位置!我的心裏的一切都和喬治有關,我無法接納任何人,也不想有那樣的生活了。”
蘭迪聽完,僵在了那裏,他不得不把頭扭向一側。沈默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來,聳了聳肩,認真地註視了貝爾一會兒,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都沒有再多說話,靜靜地各自看著遠處。
對於貝爾的情結,蘭迪不想多說,他看著遠處,閉上雙眼。許久,他睜開眼睛。
貝爾看著他,“你醒了?”
蘭迪點了下頭,順便擡胳膊看了一下時間,這才語氣柔和地看著貝爾,“哦,就快要到你去接你女兒的時間了,早一點去吧,以免路上堵車時才真的是壞了心情又耽誤了接孩子。”
貝爾對蘭迪的善解人意,非常感謝。她走出蘭迪的車子,摁了一下開鎖鍵,走近並打開車門,回頭和蘭迪說再見。蘭迪從自己車上的後備箱裏拿出那些從酒店打包帶回的食品,“我用不上這些,你若不嫌棄的話,帶上讓孩子吃吧,放學的時候是孩子最感到餓的時候!一次吃不完的話可以不妨冷藏起來。”貝爾看著蘭迪一臉誠懇的神情,猶豫了一下,便沒有再推辭,接過蘭迪遞過來的美食,“費勒先生,非常感謝你!同時,我也替孩子對你表示感謝!”
蘭迪和藹可親地笑了笑,揚了揚下巴,示意貝爾開車離開。
兩人靜靜地別過。貝爾開車進入車道,混入車流。
蘭迪默默地坐在車裏,靜靜地註視著貝爾的車漸漸地在視野裏消失。
他回頭看著貝爾剛坐過的地方,貝爾身上令人著迷的氣息還似乎縈繞在周圍。摻雜著漫無邊際的孤獨和苦悶,蘭迪呆呆地出著神,任由思緒泛濫開去。貝爾的一顰一笑又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地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蘭迪深深嘆了口氣,多麽好的女人啊!而怎麽才能牢牢抓住她呢?深切的愛情突然讓他對喬治.威爾滿懷嫉妒。那樣的一個人他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讓她對其這樣念念不、一往情深呢?他煩惱地想著,下意識地在腦海裏竭力搜尋著喬治.威爾的影子。可因為幾乎是一面之交,喬治.威爾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少了,除了可憐、無奈、弱勢還有迫不得已的窮於應付外,印象裏最深刻的,就是自己曾經對他因為機智而略顯狡猾時那隱約能想起的深切的憎惡感!“這個可憐蟲!我真是太便宜了他!如果,我沒有殺掉他該多好啊!我至少可以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愛上自己的情形,從而嘗盡遭到背叛的滋味。蘭迪實在是覺得他根本不配貝爾那麽愛他,除了一個再平常再普通不過的小家庭和平靜的安穩日子外,他幾乎什麽都不能再多給她。而她擁有著女性世界裏所有的美好和優點,卻僅僅只得到了平常女子都能得到的早已司空見慣的並且深感厭倦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繁瑣的生活!如果現在還念念不忘,或許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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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不無困惑似懂非懂地看著蘭迪,又喝了一勺湯,“嗯,真的是從未曾體驗過的神奇的美味!”
正說著,貝爾的手機響了,她微笑著看了一下蘭迪,做了個抱歉的動作。蘭迪毫不介意地示意她只管接聽。貝爾拿出手機,原來是健身俱樂部辦公室打來的電話,貝爾接通後,“餵,你好!”
對方是個女孩。見電話接通了,便彬彬有禮地說,“抱歉,貝爾教練,剛接到上級通知,由於某些原因,這幾天俱樂部將進行一次安全和衛生等方面的綜合檢測及相應的修整和升級。因而,今天下午和接下來的三天裏俱樂部全體放假;當然,此間課程一應順延。特此通知!請您安排好自己的時間,祝您在此期間過得開心愉快!”
貝爾聽後,忙問,“那麽學員們呢?他們也都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啊哦,親愛的貝爾,您不用擔心,也都已經發過通知了。祝您愉快!那麽,再見。”
“哦,謝謝!再見。同時,也祝您每天開心哦,親愛的!”
“嗯哼,再見。”
“再見。”貝爾掛斷手機。瞬間的小激動在她的臉上洋溢開來,她開心地看著蘭迪,“哇哦,好極了,俱樂部放假三天!”
蘭迪聽了貝爾的話,像是中了大獎一般,更是激動得歡呼起來,“耶,真是棒極了!看來,連老天都來照顧我們的這頓午餐呢,我們終於可以不受時間限制地輕松享受一下了!來,貝爾,慢慢吃。嗯,讓我想想,……似乎是缺點什麽,我們幹脆喝點紅酒吧,必須慶祝一下!”
貝爾難為情地笑了笑,“還是不要喝了,我不勝酒力,喝醉了的話那就麻煩了。而且,我們都還開著車。我想的是,等我們吃過飯後,趁著下午不上班,正好去拜訪一下我剛認識的那位小朋友和他的的媽媽!然後,差不多也就到了接我女兒奧米兒。瞧,費勒先生,我的時間可都排好了。”
蘭迪看著貝爾,高興地說,“既然你堅持,那麽好吧!你真善良,我想那個小男孩真是走運,能交上你這位熱心腸的大朋友!”
貝爾笑了笑,“我特別喜歡孩子,我非常喜歡他們純潔的、天真的、稚嫩的樣子!有時,我常常想,每一個孩子都是上天給我們人間的一個莫大的恩賜!他們總能夠源源不斷地給我們這些各懷心事、疲憊奔忙的大人們數不清的美麗的風景、堅定的信念和不斷前進的動力!”
蘭迪默默地看著貝爾,情深意切地說,“我對你的話深有感觸,真是要感謝上天給我們機會讓我們相遇並讓我們再次相遇!來,把那些事情先放一放,我們先吃好飯再說!”
蘭迪說完,向貝爾示意了一下,自己也靜靜地慢慢地吃起來。
貝爾喝了幾口湯,又用勺子舀了一匙魚子醬,放入口中細細地咬著,入神地聆聽著清脆的啵啵的聲音,瞬間彌漫在整個口腔的那股夾雜著海水味道的極致的鮮美感覺滲透了每一處神經,貝爾像一個貪婪的孩子一樣不停地一勺一勺慢慢吃了起來。
突然,蘭迪用溫潤的細膩的手溫柔地攔住了她又要繼續吃魚子醬的動作,“美食不可多用,否則,再有別的可口的食物可就沒心情品嘗了!”
正當蘭迪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是服務生,又有四種新的餐點上來了。一份是切成小塊的來自日本的夕張王甜瓜,一份是烹制極其考究色澤非常誘人鮮嫩多汁的日本和牛肉,一份是色香誘人的加有白松露奶酪和普通酒果凍的風味獨特的小餅,另外是兩杯純手工挑選和研磨的Terra Nera咖啡。
貝爾看著這些美食,慢慢地不再說話,她靜靜地吃著,細細地品味著每一樣食品。一切如同在夢境裏一樣美好而無從捉摸,貝爾邊吃邊不由自主地開始暗自思索和揣度起這個突然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神秘而深不可測的費勒,“他到底是幹什麽的?是什麽支撐著他這樣高昂的費用?他來這裏究竟是在做什麽?他自始至終是一副悠然自得氣定神閑甚至是習以為常地出入於這樣高檔的場所的氣派,尤其是他身上總不經意間散發的那種尊貴而神秘的感覺。幾個月前的一次偶遇直到如今的突然邂逅以及現在情景,他到底是做什麽的同時又是什麽來頭?”貝爾想著,不由得看了蘭迪一眼,而目光落在蘭迪的臉上時,兩人的目光竟然不約而同地遇到了一起,貝爾的心裏突然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胸口一下砰砰地猛烈地跳個不停,她趕緊收起目光,低頭默默地喝起杯中的香味綿長味道醇厚的咖啡。
蘭迪靜靜地看著貝爾,並沒有多說話,只是慢慢地若無其事地吃著盤中的牛肉。
不知不覺間,貝爾和蘭迪都吃得有些脹了。看到貝爾放下餐具,蘭迪也無限可惜地看著餐桌上還剩有很多的那些很美食,無奈地嘆息著說,“肚子太小了,如果身體可以像保險櫃一樣能把所有的喜歡的美食保鮮起來,在樂意的時候再可以隨時隨地的拿出來慢慢享用就好了!”
貝爾看著滿桌子的美食和蘭迪一半感慨一半玩笑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美美地用餐完畢,貝爾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還好,時間尚早!
蘭迪叫來服務生,語氣溫和地說,“小夥子,請把這些食品打一下包,謝謝!”
服務生很高興地忙活起來。比爾這時走過來,把一些封裝好的各種美味的東西一同放在服務生打包好的手提袋裏,服務生恭敬地立在一旁,詫異地看著自己的老板比爾。“老板,為什麽?對此我真的不解。”
比爾沒有解釋,只是輕輕地說,“西林,把這些送給那位先生,然後到我那裏去領取你今天的獎金。”
服務生西林把打包好的美食提過來。
就要離開的時候,貝爾驚訝地看著始終都並沒有提及用餐費的酒店服務生,忍不住奇怪地問道,“你好,先生,我們的用餐費……”
小夥子禮貌而溫和地向貝爾鞠了一躬,“你好,尊貴的女士,你們今天所消費的這些餐點都屬於這位先生所提供的免費餐券的消費範圍,您不用付錢!”
貝爾轉過頭,不解地看著蘭迪。
蘭迪笑而不語。
貝爾著急地看著不急不慢的蘭迪,“你在搞什麽名堂?和你在一起就好像是一直在做夢一樣,恍惚得讓人難以置信!”
蘭迪看著貝爾一臉著急的模樣,不得不認真起來,他一臉誠摯地看著貝爾,“我昨天在這裏宴請了我的一些生意上的非常重要的客戶!一頓晚餐耗掉了公司很大一筆錢,但結果是談成了一大筆生意!一點小小的付出卻因而獲取了巨大的利益,這是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單大生意,有著裏程碑式意義!你無法想象我的興奮和激動的心情,我在這裏沒有別的朋友,在這遙遠的他鄉,沒有人能共享我的喜悅!今天的這頓午餐只不過是昨晚用餐後附贈的免費用餐券!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就權當是我的一位分享者,好嗎?所以,那些付費的話就暫時不要再說了,如果你執意要花錢的話,就哪天請我一起用餐好啦。”
貝爾只好點頭並禮節性的謝過,不再說話。跟著蘭迪靜靜地回到車裏。
西林跟在兩人身後,當蘭迪和貝爾走到車前的時候,另外兩名服務生動作敏捷而嫻熟地早早把車門為二人打開了。二人謝過,進入車內坐好。西林把打包好的餐點放在車後備箱處。服務生親切地說,“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祝您開心愉快!”
車門被輕輕地關上。
蘭迪駕車和貝爾一起離開了威爾斯酒店。
☆、探望小弗蘭克
車行駛在路上,蘭迪的心情因為貝爾的放假而說不出的愉悅起來,他心裏同時也在默默地盤算著怎樣才能很好地用好這幾天。
車正在勻速地前行中,突然貝爾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蘭迪的思路。“正好,費勒先生,在前面銀行的樓下,麻煩你靠邊停一下好嗎?我想去一下銀行,我要去取些錢。”
蘭迪不解地看了一下貝爾,“好吧,我陪你過去。”
“那就太感謝了,那樣的話,你無意間就充當了我的保鏢的角色呢!”貝爾看了看正在專心開車的蘭迪,笑了笑說。
蘭迪轉臉看了貝爾一眼,“我樂意為您效勞並心甘情願地做您真實的保鏢呢!真的,只要你需要。”
貝爾看了看溫厚而善解人意的蘭迪,微笑著說,“那就謝謝你了,有你在一旁的話,我會更放松一些!”
蘭迪在銀行的樓下找到車位把車停好,便和貝爾一起走入銀行。
銀行裏此時人不多,稀稀疏疏地有人在窗口辦著業務。貝爾刷了卡後很快就叫到了她的號,她朝櫃臺快步走過去。櫃臺內的那位年輕的女孩微笑著問她道,“下午好,女士,您需要辦理什麽業務?”
“取錢,五萬。”貝爾把自己的卡和身份證件向營業員遞了過去。
蘭迪遠遠地站著,靜靜地註視著貝爾的背影。
很快便辦好了,貝爾把錢放進包裏。朝蘭迪走了過來。
蘭迪笑著看她,“真快!辦好了嗎?”
貝爾也笑了,“是的。”
他們邊說邊一起向外走去,蘭迪打開車鎖,巧妙地快走了幾步,趕在貝爾的前面,為貝爾把車門打開了,貝爾楞了一下,感激地看著蘭迪,“多想,您不用這樣,這會讓我感到不安的!”
蘭迪平靜地看著她,“您不用客氣,這是男士應盡的義務!”
兩人相視一笑,貝爾便不再啰嗦,輕輕地坐進車裏。
蘭迪把車門輕輕地關上,回到駕駛座上,驅動車子,離開了銀行,駛入車道。
蘭迪看著貝爾,“你打算去哪兒?我正好也沒事,不介意的話,我陪著你也可以打發時間。”
貝爾看了看蘭迪,“你沒有業務或者是其他的事情要忙?”
蘭迪聳了聳肩,“暫時沒有,該忙的都已經忙完了!別的新的項目一時也還沒有排上日程。現在正好趕上空擋。”
貝爾笑了,蘭迪也開心地笑了。
貝爾看著蘭迪,“我打算去一下那小家夥的家裏看看。”
蘭迪看著貝爾,“那不如一同前往,反正,朋友越多越好!你說呢?”
貝爾向後靠了靠,“嗯,好呀。”
蘭迪看了一眼有些困乏的貝爾,按了一下一旁的按鈕,貝爾所坐的座位便開始緩緩地向後移動,靠背也緩緩地向後傾斜,移到剛好的空間,傾斜到剛好的角度後,座椅和靠背才自動地停了下來,貝爾看了眼溫存而體貼的蘭迪,感動地笑了笑。“謝謝!”
蘭迪輕聲地說,“不用客氣,你靠一會兒,閉目養會兒神。如果去小男孩家而且沒有別的要辦的事情的話,就不用開你的車了,就一起坐我的車去吧!你只需要把地址給我。這樣,會輕松一些,等到地方我再提醒你。”
貝爾看了看蘭迪,“好吧。”說完,她從包裏取出小男孩留給她的那張紙條,“小男孩家的地址……”貝爾正準備念給蘭迪聽,蘭迪卻從貝爾的手裏拿了過去,“不用讀了,你盡量小憩一會兒吧,我自己來看。”
貝爾看了看蘭迪,兩人相視一笑,便不再說話,她靜靜地靠在車座的靠背上,閉著眼睛。蘭迪的車內,淡淡的清幽的香味沁人心脾,貝爾的腦子和意識裏朦朦朧朧的,思緒像空中飄揚的蒲公英在金色的陽光下蔚藍的天際間悠揚地搖曳著帶著美妙的清爽的感覺漸行漸遠。
貝爾恍恍惚惚間竟真的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過來的時候,猛然發現車是在停著的,蘭迪正在靜靜地註視著自己。她一下睜開眼睛。蘭迪和她兩個人似乎都同時被彼此嚇了一跳。蘭迪很快穩定了下來,“你醒了?”
貝爾也清醒了,意識到自己以及兩人正在幹什麽,便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怎麽竟然睡著了,真是太失態了。車怎麽停在這兒了?”
蘭迪向停車場不遠處的樓房努了努嘴,“小男孩的家到了,看你睡得正香,便沒打擾你。”
貝爾尷尬地笑了,“哦,我太馬虎了,那麽,咱們這就一起去看看吧。”
貝爾和蘭迪兩人一起下車,朝小男孩在紙條上寫的樓牌號和單元門走去,在一個破舊的居民區裏,他們按著順序找到了小男孩家的門牌號,兩人狐疑地走到門前,樓道裏散發著汙濁的難聞令人窒息的味道,蘭迪看了看,門鈴顯然是壞著的,便用手指輕輕地扣了扣門,兩人靜靜地聽了一下,裏面並沒有回聲。過了一會兒,裏面才似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貝爾輕聲說,“裏面有聲音。”蘭迪看著貝爾,微微笑了笑,在他印象裏,在他的記憶裏,他從沒有見過這麽破敗不堪的景象也沒有走入過這麽糟糕的環境。
不一會兒,貓眼的蓋子被掀開了,蘭迪和貝爾看到一只大大的眼睛出現在貓眼處,貝爾被映在貓眼圓鏡上的眼神嚇了一激靈,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蘭迪深呼吸了一口氣,順下眼睛靜靜地看著腳下,輕輕地咬了一下下唇。
“誰?”一個女人的聲音。
貝爾循著聲音,她猜想這個女人應該是小男孩弗蘭克的媽媽,便溫和地說,“我們是小弗蘭克的朋友,我見過弗蘭克和他的爸爸布拉德.約翰,弗蘭克給我留下了你家的地址,我答應過他們我要來看望你們的!”
門被打開了,一股更加令人窒息的空氣夾雜著病人身上味道直沖沖地便撲面而來。緊接著便看見一位瘦骨嶙峋、形如枯槁的女人瑟瑟地站在門裏,她直楞楞的眼神裏滿是憂郁和痛苦,神色顯得憔悴不堪。當看到門外的蘭迪和貝爾時,楞了一下,聲音微弱而緩慢地問“你們是……”沒等說完,她像是猛然想起什麽了似的,眼睛頓時亮了亮,有些激動地看向一旁的貝爾,“您是弗蘭克和他的爸爸說到的那位女士嗎?”
貝爾趕忙上前,躬身點了點頭,“是的,您應該就是弗蘭克媽媽吧。”
女人感動地看著門外的兩人,竭力地想微笑,但那種表情卻有些讓人不忍目睹,她盡力地扶著墻壁,以使自己看上去感覺好些,她猶豫了一下後下意識地嘆了口氣,才不安地說“是的。進來吧你們,先生還有親愛的女士。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迎你們進來。”她邊說邊環顧了一下自己簡陋破舊甚至有些汙濁的室內,“請原諒我就不讓你們坐下了;我們家除了醫生,一直鮮有人來,我們實在是擔心會讓人感到惡心甚至恐懼,但還好我的病沒有傳染性!”蘭迪和貝爾跟著女人只得跟著進入房間內。
貝爾環顧了一下房間,狹小的空間裏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沙發和一個汙跡斑斑的茶幾,一角有一張上下高低鋪的床,上面的小床可以看到被收拾得整整齊齊而下面的床上被子散開著顯得稍微有點淩亂,顯然是女人一直臥病在床的緣故,屋子裏散發著同樣撲鼻的難聞的味道。看著這些,貝爾的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她滿是敬意和關心地看向弗蘭克的媽媽,“弗蘭克是個很好的孩子!他是那麽擔心你的健康;你現在情況還好嗎?”
“我很好!我聽弗蘭克回來說了,我從沒有見他如此激動過,他夜裏不停地翻來覆去,不停地念叨,說他從沒有見過那樣迷人的阿姨,說他從沒有像愛我一樣愛過另外一個別的女人!我今天竟有幸得以見到你們,謝謝你們能來到我們的家裏,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弗蘭克那麽激動和那麽愛你的原因,親愛的姑娘,你不但有著超凡脫俗的美貌同時還有著這樣一顆善良純凈的如珍珠般美好的心靈!”
貝爾緊張不安地看著眼前一直站著說話卻虛弱不堪有些不支的女人,一時有些結巴,“弗蘭克,弗蘭克他應該是上學去了?!”
女人有氣無力地看著貝爾,“是的。”
“那麽,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是的,弗蘭克的爸爸也出去了。你們能在我家多呆一會兒嗎?小弗蘭克一直念叨你,如果,他能再次見到你們,我想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貝爾為難地看了看蘭迪又看向弗蘭克的媽媽,“對不起,我們,只是來看看就要走了,我怕我們不能等到小弗蘭克放學回來了,我還有別的事情,今天讓您失望實在是很對不起。可是,等我哪天有時間的話,我一定還會再過來看他的!弗蘭克是個很好的孩子,我是那樣喜歡他!是上天的感召讓他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珍貴的心靈觸動了我的心,我也因此一直克制不了前來看望您的強烈願望。我真的希望弗蘭克能是個幸運的孩子,所以,真誠地希望你的病能夠奇跡般的好起來,我希望弗蘭克一直都能有您的陪伴快樂地成長,直到他長大到有能力、足夠承擔一切的那一天!”
女人的眼睛裏淚水滾落了下來,“謝謝您,我敬愛的女士!謝謝您對他的眷顧和牽掛!”
“您不用這樣客氣,真的。”貝爾說著,拉開挎包的拉鏈,從包裏把剛才在銀行取出的錢拿出來放在身旁的茶幾上,“我沒有別的意思,這只是我一點心意,請您一定不要介意!我只是希望這些微薄之力能對弗蘭克的成長有所幫助,也希望您不要有太多的壓力,只要有希望,就好好接受治療吧,或許,上帝眷顧您和弗蘭克,讓您的病真的康覆起來,願我們從此不會再看到弗蘭克那無助和哀傷的眼神!請答應我要堅強起來。因此,也務必請您平靜地收下我的這份心意!”
女人感激地連忙說,“請您不要這樣,您不用這樣,我一定會好起來的!您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們卻不能用你們的錢。”
“收下吧,這些錢對你們應該有用,而對我來說,即使沒有也並沒什麽兩樣。好了,以我們同樣對弗蘭克的喜愛和心疼,懇請你不要再客氣了,一定得收下才好。假如您心裏不安,就權當是借用的也好。”貝爾邊說邊把手裏的一沓錢重新又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並轉身溫和地看著弗蘭克的媽媽,“我們還有別的事,不便多呆,等弗蘭克回來,請您代我們向他問好。再見,弗蘭克媽媽。”貝爾回頭看了看正四下環顧的蘭迪,“弗蘭克回來的話,請代我們向他問好,告訴他我改天一定會再過來看他的!”
蘭迪這才收回視線,他靜靜地看著貝爾;貝爾也看著他。他們邊和女人道別,邊要朝外走。這時,外面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兩人不由都楞在了那裏。
開門進來的是布拉德.約翰,當他打開門一眼看到身材高大、氣質高貴的蘭迪時,一下瞠目結舌地驚呆在那裏,當再看到一旁的貝爾的時候,這才算一下明白過來。他怯怯地、木訥地、誠摯地和蘭迪以及貝爾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再不知該說什麽為好,只是手足無措無所適從地立在門口處。
蘭迪看著布拉德窘迫的樣子,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夥計,照顧好你的妻子和兒子,我們得走了,再見。”
布拉德貼著門閃在墻角的地方站定,蘭迪走了出去,貝爾向布拉德禮貌地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約翰先生,再見!”
布拉德.約翰和顫顫地也走過來的妻子靜靜地望著蘭迪和貝爾的背影,感激地目送著他們二人離開。
蘭迪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一些沈重,他一路默不作聲。兩人從弗蘭克的家裏走出來後,誰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過了一會兒,貝爾終於忍不住地看著蘭迪的的側影,不安地說,“對不起,費勒,我知道我來看望弗蘭克媽媽的決定破壞了你的心情!我實在是不該讓你陪我一起來到這裏的。”
蘭迪突然意識到什麽,趕忙回過頭,溫和而深情地註視貝爾,情真意切間聲音有些沈重地說,“你不必道歉,貝爾,事實並不像你所想,我很好!我只是還從沒有體驗過這種感受!絕望和汙濁伴隨著困頓和痛苦,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沈重感。或許,我更應該感謝你,貝爾,是你讓我明白人生可以多麽的苦不堪言卻一樣可以堅強勇敢和不屈服於命運。”
“是的。貧窮、病痛、絕望、舉步維艱哪裏都有!可是當一個如此美好和純凈的小生命在突然之間不得不接受這一切的時候,這種痛苦和絕望以及無奈和傷感常人真的是無法想象!你沒有見過弗蘭克,他的眼神在那麽一瞬間裏就深深地觸動了我的心!我一直在想著如何才能幫到他,他的痛苦和無助在他和我對視的那一刻就像在我的心裏生了根,我強烈地渴望為他做點什麽,只有這樣似乎我才能平靜下來!”
☆、初次試探,崩潰到心碎的感覺
蘭迪突然停下腳步,他轉過身,看著貝爾。此時,他正抑制著內心強烈的渴望,他真想不顧一切地攬她入懷,輕撫她的臉頰和唇角,安撫她多情脆弱的心靈。但他只是註視了貝爾一會兒,幽幽地說,“你真要命,貝爾!但無論怎樣,弗蘭克遇到了你,他都是幸運的!只是,你的超脫或許已經使你早已忽略了自己。我現在卻不由得在想一個問題,哪種環境裏才能得以讓你不受這種種困擾以及怎樣做才能讓你沒有憂愁?”
貝爾聳了聳肩,無奈地笑了,“並沒有什麽,我早已習慣了生活的各種苦澀和無奈,每一個生命都必須面對和承受各自的負荷,我也一樣。”
“可我真希望你是個例外!”蘭迪沈重地低下頭。貝爾驚訝地看向蘭迪的時候,心裏猛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沖動,她一時無法明白這種強烈的感覺,這種感覺遠遠超過那種單純的信任和好感。只是它來得太突然,她還來不及理清頭緒。她恐懼地轉過身,她不想此時有這種想法,她甚至憎惡自己竟有這樣的念頭。
“你發呆呢?”蘭迪的聲音突然嚇了她一跳,“走吧,我們不能就這樣傻傻的一直站在這裏!”蘭迪說完,徑自慢慢朝停車的方向走。貝爾跟在身後,她必須把心裏的波瀾壓下去,好相安無事。
蘭迪為貝爾打開車門,貝爾禮貌地道謝後坐進車裏,蘭迪為貝爾關好車門回到駕座後,駕車前往健身俱樂部樓下的停車場。
來到停車場,蘭迪把車在貝爾的車旁邊停下。他看著貝爾,輕輕地說,“離你女兒的放學還有一段時間!”
貝爾強作鎮定地看著蘭迪,“是的。”
兩人的心都在劇烈地跳動著,車內的空氣突然變得壓抑起來,兩人再次陷入沈默。蘭迪平靜了一會兒,深情的眼神定定地看著貝爾,輕輕地喊了一聲貝爾的名字,“貝爾!”
貝爾看向蘭迪,而當目光和蘭迪的目光相遇的一剎那,貝爾的意識恍惚起來,下意識的,她連忙躲閃了。
貝爾的慌亂沒逃過蘭迪的眼睛,他明白此時的貝爾已經開始對自己動情。激情燃燒著蘭迪洶湧火熱的內心,但他卻按捺住自己的感情,理智告訴他今天還不能輕舉妄動。突然到來的情感和沖動或許會讓她短時間內因忘情而失態,但並不至於讓她為之不顧一切。蘭迪清楚自己最終想要得到的是什麽,他更渴望慢慢地走進貝爾的心並將其完全占據!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強烈的占有欲望便再也容忍不了貝爾的心裏有別的男人的位置,即使是她曾經的丈夫喬治.威爾也不例外。蘭迪靜靜地看了看貝爾,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出來的樣子,眼神脈脈含情地看著她。幽幽地說,“看得出,你非常愛你的女兒!”
貝爾的心志開始平覆,她平靜地說,“是的!”
“她的長相像她的爸爸還是更像你?”
貝爾看了看蘭迪,笑了,“像我的地方應該多些。”
蘭迪看了看貝爾,兩人相視笑了。蘭迪看著貝爾臉上的笑容,沈思了一會兒,試探地問道,“我真羨慕你的丈夫,羨慕他竟有你這樣善良的妻子和這麽美麗的女兒!我想他一定非常愛你,同樣,你一定也非常愛他!是嗎?”
貝爾的表情有些黯然,不由深吸了口氣,“是的。”
蘭迪並沒有打住的意思,他故意裝作毫無察覺地繼續問,“我想他一定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很好、很出色的男人!每次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會不自覺地幻想你丈夫的模樣,腦海裏就總會浮現出一位風度翩翩、意氣風發、深情款款的男子!”
貝爾靜靜地閉起眼睛,聲音低沈,“謝謝!”
蘭迪冷冷地看著貝爾的反應,“你謝我什麽?”
貝爾睜開眼睛,看著蘭迪,“我替他謝謝你!他或許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但他卻的確給了我很多我曾經向往和追求的生活!他陪伴著我一起走過了我最快樂和最幸福的時光!”
蘭迪定定地看著貝爾,“是嗎?聽起來是如此令人神往!我有時禁不住在想,半年前,你在危難中毫不顧及個人安危舍身救下我的兒子約瑟夫;而現在我們竟然又在此重逢!我們彼此既然這般信任,何不趁此機會介紹我和他,也就是你的丈夫認識一下呢?說不定我們兩家能夠推心置腹,從此成為莫逆之交呢!”
貝爾看了眼蘭迪,下意識裏又趕緊把目光轉移開,“真的對不起,他……”她頓了一會兒,眼神裏閃過苦澀和憂傷,“他死了,早在一年前!”貝爾說著,聲音有些哽咽,眼睛裏淚光閃爍。
蘭迪看著淒然憂傷的貝爾,突然有些愧疚起來,連忙不安地說,“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粗魯和無禮,我不該勾起那些讓你傷心和痛苦的往事的!”
貝爾靜靜地看著蘭迪,“不,我怎麽能怪你呢!即使沒人提及,我心裏也是一樣,只是不能說出口也無法說出口罷了!”
蘭迪關切地看著她,“真的很對不起,貝爾!可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還是請你節哀順變的好。你不能再任由自己總沈浸在這些痛苦和哀傷裏了,一段生命太不容易,我們的一生原本短暫,懇請你別總讓自己沈浸在苦痛和憂傷裏了,你應當讓自己從過去裏走出來,迎著每一個明天,盡量快樂!能做到嗎?”蘭迪說完,靜靜地註視著貝爾。
貝爾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我想是我太脆弱了!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可一切都還是那麽真切,回避不了,也繞不過去,我總是一直無法面對更難以接受。一切都會平覆的,我會盡快地從過去裏走出來的,或許,等我把女兒撫養長大,當在我能夠平靜地把所有的心事像他還活著般都向他傾訴的那一天,在我能再次感受到我和他依舊息息相通從未有過隔閡的那一天,我就可以真的不再難過一心快樂而輕松地生活了!”貝爾說完,簡單而充滿憧憬地沖蘭迪笑了笑。
蘭迪滿心沈重地註視著她,輕輕地說,“是嗎?可你現在卻是如此沈重和憂傷,我真擔心你總是放不下呢!”
貝爾沒再說話,沈默了一陣後,她語氣平靜地說,“但我相信時間,也將所有的信念都寄托於時間,我想它終將會將所有的經歷都變成過往,無論快樂還是悲傷都一應會變得模糊起來,甚至像是從來不曾那樣過一樣!時間在沖淡所有快樂記憶的時候,也愈合著所有曾經的創傷!他的,我的,還有很多人的乃至所有人的。從而,讓我們,也更讓我能夠對過去都淡然,對未來都充滿憧憬,每天都能用整個身心去享受生命的美好的!”
蘭迪默默地聽著貝爾的訴說,他痛苦地閉著眼睛。
貝爾看著蘭迪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順口胡說。於是,趕忙說,“你不用為我擔心的,我只是被情緒化了,其實我的狀態是可以的,並沒有我剛才說的那麽大事渲染的。”
蘭迪靜靜地看著她,“你竟還有心思關註我?”頓了一下,他繼續說,“一個人的一生,誰都難免遭遇坎坷和苦難,重要的是我們怎樣度過!美好的情景最能改變一個人不好的心境和心情,為何不試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和婚姻呢?你還如此年輕,和一個愛你而且你也愛或者是可以接受的人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你不該如此為難和折磨自己的。”
“不,費勒,我的現狀並沒有你說的和想的那麽糟糕。目前所有的改變都不但不能讓我變好反而會讓我變得苦悶和更加難過。我不想讓任何人取代喬治在我心裏乃至在我生活中的位置!我的心裏的一切都和喬治有關,我無法接納任何人,也不想有那樣的生活了。”
蘭迪聽完,僵在了那裏,他不得不把頭扭向一側。沈默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來,聳了聳肩,認真地註視了貝爾一會兒,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都沒有再多說話,靜靜地各自看著遠處。
對於貝爾的情結,蘭迪不想多說,他看著遠處,閉上雙眼。許久,他睜開眼睛。
貝爾看著他,“你醒了?”
蘭迪點了下頭,順便擡胳膊看了一下時間,這才語氣柔和地看著貝爾,“哦,就快要到你去接你女兒的時間了,早一點去吧,以免路上堵車時才真的是壞了心情又耽誤了接孩子。”
貝爾對蘭迪的善解人意,非常感謝。她走出蘭迪的車子,摁了一下開鎖鍵,走近並打開車門,回頭和蘭迪說再見。蘭迪從自己車上的後備箱裏拿出那些從酒店打包帶回的食品,“我用不上這些,你若不嫌棄的話,帶上讓孩子吃吧,放學的時候是孩子最感到餓的時候!一次吃不完的話可以不妨冷藏起來。”貝爾看著蘭迪一臉誠懇的神情,猶豫了一下,便沒有再推辭,接過蘭迪遞過來的美食,“費勒先生,非常感謝你!同時,我也替孩子對你表示感謝!”
蘭迪和藹可親地笑了笑,揚了揚下巴,示意貝爾開車離開。
兩人靜靜地別過。貝爾開車進入車道,混入車流。
蘭迪默默地坐在車裏,靜靜地註視著貝爾的車漸漸地在視野裏消失。
他回頭看著貝爾剛坐過的地方,貝爾身上令人著迷的氣息還似乎縈繞在周圍。摻雜著漫無邊際的孤獨和苦悶,蘭迪呆呆地出著神,任由思緒泛濫開去。貝爾的一顰一笑又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地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蘭迪深深嘆了口氣,多麽好的女人啊!而怎麽才能牢牢抓住她呢?深切的愛情突然讓他對喬治.威爾滿懷嫉妒。那樣的一個人他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讓她對其這樣念念不、一往情深呢?他煩惱地想著,下意識地在腦海裏竭力搜尋著喬治.威爾的影子。可因為幾乎是一面之交,喬治.威爾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少了,除了可憐、無奈、弱勢還有迫不得已的窮於應付外,印象裏最深刻的,就是自己曾經對他因為機智而略顯狡猾時那隱約能想起的深切的憎惡感!“這個可憐蟲!我真是太便宜了他!如果,我沒有殺掉他該多好啊!我至少可以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愛上自己的情形,從而嘗盡遭到背叛的滋味。蘭迪實在是覺得他根本不配貝爾那麽愛他,除了一個再平常再普通不過的小家庭和平靜的安穩日子外,他幾乎什麽都不能再多給她。而她擁有著女性世界裏所有的美好和優點,卻僅僅只得到了平常女子都能得到的早已司空見慣的並且深感厭倦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繁瑣的生活!如果現在還念念不忘,或許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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