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閑話：桃李不言
關燈
小
中
大
第58章 閑話：桃李不言
卻說春惠被沈塘後，文興大病了一場。
他纏綿病榻了一個多月，也幸虧馬氏精心照料，冬哥兒也很懂事地侍奉湯藥，每日裏下了學，就來到文興床前給他讀書，稚嫩的孩童聲，將文興頹敗的情緒慢慢地驅散，他現在也漸漸感覺到馬氏和冬哥兒的重要了。
他對於姨娘茉莉母女卻總是冷著一張臉，茉莉知道大爺如今疑心的厲害，好似得了“姨娘出墻狂想癥”一樣，看著自己的眼神冷冰冰的，茉莉心裏含悲，卻不敢流露出來，幸好薄荷那個成衣鋪子裏很忙，又開始收拾新鮮的鴨絨，做二奶奶所說的那個“羽絨服”了，忙起來也就不覺得難過了。小鸞由奶娘帶著卻也省心。她於是整日待在鋪子裏，用忙碌來隔絕自己的那份情絲。
薄荷看她雖然人前強笑，背地裏卻發怔，不由暗地裏勸道：“你啊！當初是真傻！二奶奶那麽喜歡你的女紅，讓你去做那些新式女裙，你牽掛著大爺而不肯去。如今你也受了幾年的冷遇，怎麽還是這麽想不開？大爺心裏只有他自己，沒有人是他在意的，那個春惠自甘墮落被沈塘了，大爺如今是看著你們幾個侍妾就狐疑，你何必去碰那個冷冰冰的墻壁？”
茉莉滴淚道：“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他畢竟是我的主子，我和小鸞的依靠啊！”
薄荷扶著滾圓的肚子坐在一張藤椅上，她道：“大奶奶不是那等刻薄的人，你瞧瞧你們回來後，大奶奶可曾苛待了你們母女？你在任上我聽雙喜說病得那麽重，因為沒銀子，連小鸞的滿月酒也不曾辦，還是回來後老太太心疼孫女補辦的，真沒有銀子嗎？我不敢說別處，大爺在任上時光江北這些店鋪一年得送多少銀子過去？能花錢捧紅舞娘，追頭牌窯姐兒，就不能給自己的屋裏人請個大夫？給唯一的女兒辦場滿月酒？買那個玉平也花了不少錢吧！是沒錢嗎？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你們母女的死活？”
茉莉的眼淚湧出得更兇了。
薄荷嘆了口氣，“其實也不是我來點醒你的，是二奶奶她心善，見不得你委屈，讓我沒事時多來勸勸你的，二奶奶說這一點你就不如大奶奶看開了，人家七八年一直在老宅裏安靜地養著哥兒，侍奉著公婆，這不也熬出頭來了！”
茉莉擦擦眼淚，哽咽著道：“我拿什麽比大奶奶呢？她是正室娘子，娘家也是遠近有名的財主，大爺的官還是大***娘家給捐的呢！沖這一點，大爺也不敢怎麽著她，我是家生子奴才，自小就服侍大爺，十六歲就收了房，等大奶奶進門的時候，我被大奶奶防備了一陣子，直到大爺有了新的通房丫頭，大奶奶才不疑我了，天地良心，我可從來沒妄想過那個位置！”
“既然如此，那你還哭什麽？索性死了心，好好把你的小鸞養大不就成了？我瞧著冬哥兒對小鸞倒還是不錯的。”薄荷轉移了話題，她知道茉莉對文興死心塌地，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把癡情放下的。
提起小鸞，茉莉臉上有了光彩，她禁不住笑了：“可不是嘛！我昨日聽奶娘說來著，冬哥兒過去逗著妹妹玩，小鸞笑得嘰嘰呱呱的，冬哥兒還和二爺房裏的聰哥兒炫耀自己的妹妹多可愛，聰哥兒不服氣說自己也有妹妹，於是雪綾也上前助陣，三個孩子炒成一團呢！”
“哈哈！”薄荷禁不住大笑，“雪聰最是臭屁了，人家有的他也要有，雪綾也是個護短的，當日因為她打了那個財主流鼻涕的孩子還被二奶奶胖揍了一頓呢！如今卻是窩裏反起來了！”
茉莉知道薄荷極是疼愛雪聰和雪綾這對雙生子，她和二***情分也極厚，就笑道：“可不是嘛！家裏的婆子丫鬟都對這兩個雙生子的少爺小姐又愛又怕的，偏偏又都生得極聰明伶俐，二奶奶不知道怎麽教出這麽一對活寶來，連老太爺、老太太也愛如至寶，只怕寵得不像樣子了。”
薄荷卻開始袒護起來：“聰哥兒和雪綾淘氣是有的，可沒有張狂的樣子，二奶奶和二爺都是看似大大咧咧，其實是心思細膩的人，兩個孩子將來也必是有出息的。”說著捶了捶自己酸痛的後腰。
茉莉道：“你躺躺吧！一天到晚不閑著，都七八個月了，還出出進進的，你家春喜也放心！”
正說著，春喜一掀簾子進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小包袱，看到茉莉在就笑吟吟打招呼：“茉莉姐姐也在呢！”
如今文家上上下下杜絕了“姨娘”的稱呼，認為姨娘就等同於不貞，下賤、紅杏出墻之類，這也許是春惠之死帶來的負面效應吧！因此春喜稱呼茉莉為姐姐，本來他們幼時一起長大時的稱呼，倒也不為出格，只不過後來茉莉伺候了文興，擡了姨娘後，春喜就恭敬而疏遠地稱呼為姨娘了，如今重拾小時候的稱呼，讓茉莉有隔世之感，還有些莫名的感動。
茉莉忙含笑答應了。只見春喜過去幫薄荷捶捶後腰道：“又覺得酸痛了？”
薄荷嘟著嘴道：“可不是嘛！我這才知道當初二奶奶為何整日說腰都要斷了，果然！”
春喜幫她捶了一陣子。
茉莉看到人家小夫妻恩愛情深的模樣，不由艷羨萬分，想想自己的處境卻也黯然，於是極有眼色地找借口出去了。
春喜這才道：“你和她說了些什麽？我瞧她眼睛都哭腫了！”
“也沒什麽，我主要也可憐她，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看那邊大爺左一個右一個的往屋裏拉那些狐媚子，才惹出這麽些事情來，茉莉就是死腦筋，還做著夢大爺會憐惜她呢！”薄荷道。
“大爺那邊的事情你少摻和，我今日看著二爺也悶悶不樂的，自從大爺回來不但不幫忙，反倒添出了許多事情，二爺忙到了十分，這不我剛從二奶奶那邊過來，二奶奶讓我捎給你的呢！”說著春喜就打開剛剛拿進來的包袱。
薄荷仔細一看，呵呵，裏面的東西真不少，小孩子的衣服，繈褓、都是簇新的綿軟的棉布做的，妙的是陣腳都縫在外邊，二奶奶說嬰兒皮膚嬌嫩得很，怕硌著。雪聰雪綾小時候的衣服都如此。薄荷最愛的是還有一粉粉的小胖豬似的抱枕，都是二奶奶畫了樣子，讓荔枝桂圓裁剪縫制的，裏面填了新新的棉花，軟軟的，摸上去令人愛不釋手。
雙喜見薄荷喜歡就笑道：“就是這個小胖豬，雪綾小姐愛得不行，抱著不撒手，是二奶奶哄她說再給她縫一個大的，好看的，她才委委屈屈地遞給我，那個眼淚蓄在眼眶裏，看著可憐著呢！”
薄荷說：“那就給她留著，我一個大人要這作甚，幹嘛讓雪綾哭呢！”說著竟有些心疼。
春喜笑道：“二奶奶就知道你心疼雪綾小姐，所以不讓我告訴你的。沒關系我來的時候二奶奶打發荔枝找鮮艷的大紅尺頭裁剪說是給她縫什麽鵝呢！這個抱枕二奶奶是讓你墊腰的免得你老是腰疼。”
薄荷有了小小的感動，這麽多年喬翠一直記掛著她服侍的情分，這個主子她跟定了！
春喜見她如此笑道：“這裏還有一些名貴的藥材呢！什麽人參之類的，二奶奶說放在家裏以備你產後補身子的。”
薄荷點點頭，春喜於是收了起來，放到匣子裏。
薄荷道：“我如今身體愈加沈重了，鋪子裏事情如今也多，二爺要趕制‘羽絨服’，活也緊，我想著回稟二奶奶讓茉莉幫著參詳，畢竟她也是個有計較的。看著二奶奶還能派著個丫頭過來吧，我看桂圓荔枝都使得，畢竟這是二爺的鋪子，要的也是咱們二爺的人幫著不是？”
春喜答應著，也笑道：“你和二奶奶有的一拼，二奶奶如今還愁著呢，說自己一共有兩員愛將，北有薄荷，南有蘭草，如今蘭草在南方沒法調過來，你呢又快臨盆了，雖是喜事，二奶奶卻嘆息著無人可用了！”
薄荷道：“二奶奶那是誇我呢，其實你若是若往年般，管起來也就行了，我這些日子看你和諸葛雲出出進進的，搗鼓什麽呢？神神秘秘的！”
春喜瞧瞧四周，去掩上門，回身正色道：“這是二爺的一個新的生意，你還記得去年過年時二奶奶他們回來一直嚷著冷，嫌火盆嗆人，正月裏不就安了一個新式樣的火盆嗎？二奶奶說那叫小火爐，暖和著呢！今年冬天我們也安一個！二爺這不派我和南邊的掌櫃聯系發貨呢，要那種粗粗的竹子做煙囪，估計今冬要大賣！二爺的生意又要發了！只是如今消息瞞得緊，怕走漏了風聲，被別人仿制了去，這不為了籠絡住諸葛雲，二爺賞他了一所小院子，新建的這個造爐子的作坊讓他造呢！二爺派著我去幫忙，說是幫忙，其實也是防備著他的意思，畢竟他不是二爺的人不是？”
薄荷這才明白敢情二爺做的生意這麽大。想了想不由笑道：“二爺這幾年愈發精明了，我敢說這些主意點子都是二奶奶出的，她真的是棵搖錢樹哪！”
“可不嘛！要不憑著二奶奶童養媳的出身，老太太、老爺子能那麽喜歡她？還不是給文家賺取了大筆大筆的銀子？娶了這麽個媳婦，二爺祖墳上冒青煙了！這就叫旺夫運啊！”春喜笑道。
“我就不旺夫嗎？”薄荷瞧著春喜，眼裏似笑非笑。
“當然旺！我這麽一個窮小子，自從娶了你，得了二爺二***青眼，咱家的日子不也紅紅火火的嘛！”春喜憨笑。
“哼！死樣！”薄荷撇撇嘴角卻仍然忍不住笑了。屋裏小夫妻二人笑謔著，溫馨得很，薄荷邊幸福地撫摸著肚子，邊想，倘若自己那時跟茉莉一樣起了勾引二爺的主意，勢必比茉莉強不到哪裏去吧，二奶奶看著和善，其實對納妾之事深惡痛絕，何況二爺二奶奶鶼鰈情深，也是容不得小妾立足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卻說春惠被沈塘後，文興大病了一場。
他纏綿病榻了一個多月，也幸虧馬氏精心照料，冬哥兒也很懂事地侍奉湯藥，每日裏下了學，就來到文興床前給他讀書，稚嫩的孩童聲，將文興頹敗的情緒慢慢地驅散，他現在也漸漸感覺到馬氏和冬哥兒的重要了。
他對於姨娘茉莉母女卻總是冷著一張臉，茉莉知道大爺如今疑心的厲害，好似得了“姨娘出墻狂想癥”一樣，看著自己的眼神冷冰冰的，茉莉心裏含悲，卻不敢流露出來，幸好薄荷那個成衣鋪子裏很忙，又開始收拾新鮮的鴨絨，做二奶奶所說的那個“羽絨服”了，忙起來也就不覺得難過了。小鸞由奶娘帶著卻也省心。她於是整日待在鋪子裏，用忙碌來隔絕自己的那份情絲。
薄荷看她雖然人前強笑，背地裏卻發怔，不由暗地裏勸道：“你啊！當初是真傻！二奶奶那麽喜歡你的女紅，讓你去做那些新式女裙，你牽掛著大爺而不肯去。如今你也受了幾年的冷遇，怎麽還是這麽想不開？大爺心裏只有他自己，沒有人是他在意的，那個春惠自甘墮落被沈塘了，大爺如今是看著你們幾個侍妾就狐疑，你何必去碰那個冷冰冰的墻壁？”
茉莉滴淚道：“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他畢竟是我的主子，我和小鸞的依靠啊！”
薄荷扶著滾圓的肚子坐在一張藤椅上，她道：“大奶奶不是那等刻薄的人，你瞧瞧你們回來後，大奶奶可曾苛待了你們母女？你在任上我聽雙喜說病得那麽重，因為沒銀子，連小鸞的滿月酒也不曾辦，還是回來後老太太心疼孫女補辦的，真沒有銀子嗎？我不敢說別處，大爺在任上時光江北這些店鋪一年得送多少銀子過去？能花錢捧紅舞娘，追頭牌窯姐兒，就不能給自己的屋裏人請個大夫？給唯一的女兒辦場滿月酒？買那個玉平也花了不少錢吧！是沒錢嗎？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你們母女的死活？”
茉莉的眼淚湧出得更兇了。
薄荷嘆了口氣，“其實也不是我來點醒你的，是二奶奶她心善，見不得你委屈，讓我沒事時多來勸勸你的，二奶奶說這一點你就不如大奶奶看開了，人家七八年一直在老宅裏安靜地養著哥兒，侍奉著公婆，這不也熬出頭來了！”
茉莉擦擦眼淚，哽咽著道：“我拿什麽比大奶奶呢？她是正室娘子，娘家也是遠近有名的財主，大爺的官還是大***娘家給捐的呢！沖這一點，大爺也不敢怎麽著她，我是家生子奴才，自小就服侍大爺，十六歲就收了房，等大奶奶進門的時候，我被大奶奶防備了一陣子，直到大爺有了新的通房丫頭，大奶奶才不疑我了，天地良心，我可從來沒妄想過那個位置！”
“既然如此，那你還哭什麽？索性死了心，好好把你的小鸞養大不就成了？我瞧著冬哥兒對小鸞倒還是不錯的。”薄荷轉移了話題，她知道茉莉對文興死心塌地，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把癡情放下的。
提起小鸞，茉莉臉上有了光彩，她禁不住笑了：“可不是嘛！我昨日聽奶娘說來著，冬哥兒過去逗著妹妹玩，小鸞笑得嘰嘰呱呱的，冬哥兒還和二爺房裏的聰哥兒炫耀自己的妹妹多可愛，聰哥兒不服氣說自己也有妹妹，於是雪綾也上前助陣，三個孩子炒成一團呢！”
“哈哈！”薄荷禁不住大笑，“雪聰最是臭屁了，人家有的他也要有，雪綾也是個護短的，當日因為她打了那個財主流鼻涕的孩子還被二奶奶胖揍了一頓呢！如今卻是窩裏反起來了！”
茉莉知道薄荷極是疼愛雪聰和雪綾這對雙生子，她和二***情分也極厚，就笑道：“可不是嘛！家裏的婆子丫鬟都對這兩個雙生子的少爺小姐又愛又怕的，偏偏又都生得極聰明伶俐，二奶奶不知道怎麽教出這麽一對活寶來，連老太爺、老太太也愛如至寶，只怕寵得不像樣子了。”
薄荷卻開始袒護起來：“聰哥兒和雪綾淘氣是有的，可沒有張狂的樣子，二奶奶和二爺都是看似大大咧咧，其實是心思細膩的人，兩個孩子將來也必是有出息的。”說著捶了捶自己酸痛的後腰。
茉莉道：“你躺躺吧！一天到晚不閑著，都七八個月了，還出出進進的，你家春喜也放心！”
正說著，春喜一掀簾子進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小包袱，看到茉莉在就笑吟吟打招呼：“茉莉姐姐也在呢！”
如今文家上上下下杜絕了“姨娘”的稱呼，認為姨娘就等同於不貞，下賤、紅杏出墻之類，這也許是春惠之死帶來的負面效應吧！因此春喜稱呼茉莉為姐姐，本來他們幼時一起長大時的稱呼，倒也不為出格，只不過後來茉莉伺候了文興，擡了姨娘後，春喜就恭敬而疏遠地稱呼為姨娘了，如今重拾小時候的稱呼，讓茉莉有隔世之感，還有些莫名的感動。
茉莉忙含笑答應了。只見春喜過去幫薄荷捶捶後腰道：“又覺得酸痛了？”
薄荷嘟著嘴道：“可不是嘛！我這才知道當初二奶奶為何整日說腰都要斷了，果然！”
春喜幫她捶了一陣子。
茉莉看到人家小夫妻恩愛情深的模樣，不由艷羨萬分，想想自己的處境卻也黯然，於是極有眼色地找借口出去了。
春喜這才道：“你和她說了些什麽？我瞧她眼睛都哭腫了！”
“也沒什麽，我主要也可憐她，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看那邊大爺左一個右一個的往屋裏拉那些狐媚子，才惹出這麽些事情來，茉莉就是死腦筋，還做著夢大爺會憐惜她呢！”薄荷道。
“大爺那邊的事情你少摻和，我今日看著二爺也悶悶不樂的，自從大爺回來不但不幫忙，反倒添出了許多事情，二爺忙到了十分，這不我剛從二奶奶那邊過來，二奶奶讓我捎給你的呢！”說著春喜就打開剛剛拿進來的包袱。
薄荷仔細一看，呵呵，裏面的東西真不少，小孩子的衣服，繈褓、都是簇新的綿軟的棉布做的，妙的是陣腳都縫在外邊，二奶奶說嬰兒皮膚嬌嫩得很，怕硌著。雪聰雪綾小時候的衣服都如此。薄荷最愛的是還有一粉粉的小胖豬似的抱枕，都是二奶奶畫了樣子，讓荔枝桂圓裁剪縫制的，裏面填了新新的棉花，軟軟的，摸上去令人愛不釋手。
雙喜見薄荷喜歡就笑道：“就是這個小胖豬，雪綾小姐愛得不行，抱著不撒手，是二奶奶哄她說再給她縫一個大的，好看的，她才委委屈屈地遞給我，那個眼淚蓄在眼眶裏，看著可憐著呢！”
薄荷說：“那就給她留著，我一個大人要這作甚，幹嘛讓雪綾哭呢！”說著竟有些心疼。
春喜笑道：“二奶奶就知道你心疼雪綾小姐，所以不讓我告訴你的。沒關系我來的時候二奶奶打發荔枝找鮮艷的大紅尺頭裁剪說是給她縫什麽鵝呢！這個抱枕二奶奶是讓你墊腰的免得你老是腰疼。”
薄荷有了小小的感動，這麽多年喬翠一直記掛著她服侍的情分，這個主子她跟定了！
春喜見她如此笑道：“這裏還有一些名貴的藥材呢！什麽人參之類的，二奶奶說放在家裏以備你產後補身子的。”
薄荷點點頭，春喜於是收了起來，放到匣子裏。
薄荷道：“我如今身體愈加沈重了，鋪子裏事情如今也多，二爺要趕制‘羽絨服’，活也緊，我想著回稟二奶奶讓茉莉幫著參詳，畢竟她也是個有計較的。看著二奶奶還能派著個丫頭過來吧，我看桂圓荔枝都使得，畢竟這是二爺的鋪子，要的也是咱們二爺的人幫著不是？”
春喜答應著，也笑道：“你和二奶奶有的一拼，二奶奶如今還愁著呢，說自己一共有兩員愛將，北有薄荷，南有蘭草，如今蘭草在南方沒法調過來，你呢又快臨盆了，雖是喜事，二奶奶卻嘆息著無人可用了！”
薄荷道：“二奶奶那是誇我呢，其實你若是若往年般，管起來也就行了，我這些日子看你和諸葛雲出出進進的，搗鼓什麽呢？神神秘秘的！”
春喜瞧瞧四周，去掩上門，回身正色道：“這是二爺的一個新的生意，你還記得去年過年時二奶奶他們回來一直嚷著冷，嫌火盆嗆人，正月裏不就安了一個新式樣的火盆嗎？二奶奶說那叫小火爐，暖和著呢！今年冬天我們也安一個！二爺這不派我和南邊的掌櫃聯系發貨呢，要那種粗粗的竹子做煙囪，估計今冬要大賣！二爺的生意又要發了！只是如今消息瞞得緊，怕走漏了風聲，被別人仿制了去，這不為了籠絡住諸葛雲，二爺賞他了一所小院子，新建的這個造爐子的作坊讓他造呢！二爺派著我去幫忙，說是幫忙，其實也是防備著他的意思，畢竟他不是二爺的人不是？”
薄荷這才明白敢情二爺做的生意這麽大。想了想不由笑道：“二爺這幾年愈發精明了，我敢說這些主意點子都是二奶奶出的，她真的是棵搖錢樹哪！”
“可不嘛！要不憑著二奶奶童養媳的出身，老太太、老爺子能那麽喜歡她？還不是給文家賺取了大筆大筆的銀子？娶了這麽個媳婦，二爺祖墳上冒青煙了！這就叫旺夫運啊！”春喜笑道。
“我就不旺夫嗎？”薄荷瞧著春喜，眼裏似笑非笑。
“當然旺！我這麽一個窮小子，自從娶了你，得了二爺二***青眼，咱家的日子不也紅紅火火的嘛！”春喜憨笑。
“哼！死樣！”薄荷撇撇嘴角卻仍然忍不住笑了。屋裏小夫妻二人笑謔著，溫馨得很，薄荷邊幸福地撫摸著肚子，邊想，倘若自己那時跟茉莉一樣起了勾引二爺的主意，勢必比茉莉強不到哪裏去吧，二奶奶看著和善，其實對納妾之事深惡痛絕，何況二爺二奶奶鶼鰈情深，也是容不得小妾立足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