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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生產: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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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暮春,落英繽紛、草長鶯飛的季節了。臃腫的喬翠被文旺牽著手在院子裏散步,後面是幾個大丫頭和壯碩的婆子,每天散步的隊伍都如此龐大,因為穩婆說,生產應該就在這幾天了。於是文旺“招募”了女保鏢們,怕萬一有閃失,喬翠無奈地瞅著隊伍,卻見文旺一臉的驕傲,好似懷孕的是他似的,挺著肚子,那姿態和自己有的一拼。老夫人早就將穩婆等諸事安排完畢,文旺又聽從喬翠的,買了一些燒酒準備下,說是穩婆接生時做什麽勞什子消毒啥的,老夫人和馬氏都覺得新鮮。

這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一大早,喝了羊奶後,又吃過早餐,文旺依舊帶著壯觀的保鏢隊伍陪著喬翠散步。他們經過一棵桃樹時,滿樹的桃花都雕謝了,在綠綠的桃葉子中依稀見到小綠桃。文旺童心大起,跳躍著去夠那彎曲枝椏上的小桃子,喬翠被蘭草扶著,瞇著眼透過密密的樹影去找。文旺摘到一個小桃子,獻寶似的遞給喬翠,喬翠接過剛想調笑幾句,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痙攣,不由蹙起了眉。“哎喲”一聲,“好痛啊!”就扶住了肚子,文旺一驚,連忙抱住她。接下來文府就忙做一團了。

整整一天,舉人老夫妻,馬氏、文旺都在焦灼中等待。幾個穩婆出出進進的,文旺手足無措,幾次想沖進產房,都被孔武有力的婆子叉了出去。老夫人看了又是氣又是笑,更加擔心喬翠的狀況,倒是馬氏來安慰他們:“弟妹是頭胎,穩婆都說發動起來慢些,但弟妹平日身體壯實,無需擔心。”果然這些話讓文旺安靜了一些。

掌燈時分,產房裏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啼哭,老夫人老爺喜笑顏開,文旺眼巴巴地盯著產房門口,約莫一小會兒,一個穩婆抱著繈褓的嬰兒來報喜,“恭喜老爺老夫人,是個孫少爺。”老爺老夫人喜不自禁,一齊看向繈褓,是個粉嫩的嬰兒,紅通通的。文旺看了看繈褓又看看產房,這時忽然聽到產房裏一陣吵嚷,他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穩婆連忙將孩子遞給身旁的大少奶奶,轉身往產房沖。文旺打破婆子們的阻攔沖進產房,只見在榻上生產的喬翠大汗淋漓,鬢發散亂,兩個穩婆在一旁鼓勁,“二少奶奶,再加把勁,一個小少爺已經出世了,另一個也快了。”

文旺呆怔了一下,原來自家娘子懷的雙胎,難怪三個月時就如此臃腫了。看到二少爺不管不顧地沖了進來,幾個穩婆都要將他驅逐出去,這時,文旺上前握住了喬翠的手,示意另一邊的蘭草將溫的參湯端過來。精疲力盡的喬翠很想從此睡過去,她仿佛看到現代的爹媽向自己招手,呼喚著自己的乳名,周圍只是霧蒙蒙一片,看不真切,只是循著呼喚便慢慢向爸媽踱去,但是心中似有牽掛,頻頻回頭,這時感覺自己的心無比的疼痛,突然遠處傳來呼聲:“回來!回來!不許走!”她募地一驚,好熟悉的聲音,是那個朝夕廝守的夫婿嗎?不由回頭去看,自己這一生的夫君。喬翠突然間清醒了。她睜開眼,看到的竟是文旺焦灼無比的眼睛,自己的手被他那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

看到喬翠清醒過來,文旺驚喜。

“喝點參湯加把勁,把我們的寶貝生出來,你可是不許我納妾的,只能你給我生,懂不懂?!”文旺紅著眼睛幾乎用吼的聲音嘶叫。他知道剛才那一刻心裏一陣揪痛,似乎娘子要拋下他似的。

喬翠淺笑著看著文旺,張開嘴,讓文旺一勺一勺把慢慢一碗參湯餵了下去。過了片刻,覺得陣痛,緊緊握住文旺的手,閉著眼拼命使力,終於又一聲響亮的啼哭,小小嬰兒呱呱出世。

文旺看著疲憊的喬翠漸漸睡去,抱著這個皺皺的嬰兒出了產房。腳下一軟幾乎跌倒,一旁的薄荷連忙接過繈褓。老夫人早就備上香案,感謝上蒼賜給文家一對龍鳳胎,如今孫子孫女齊全了。舉人老爺也笑逐顏開,馬氏忙著打賞穩婆,又吩咐丫鬟婆子一些繁瑣的事情。

文旺坐在一旁似乎呆怔了。馬氏看到他們夫妻如此情深恩愛,明白剛才生小小姐把文旺嚇住了,不由又羨慕又心酸,打趣他:“剛才發瘋似的往裏沖,怎麽現在不去陪弟妹了,產房都收拾幹凈了。”文旺如夢初醒,忙不疊地走進產房,看的馬氏直嘆息。回想自己生冬哥兒時,文興依舊在任上和通房丫頭們廝混,連回家都不曾,而二弟對弟妹如此神情,竟能去產房陪著生,唉!自己怎麽說也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出身,與有個窮秀才爹的孤女,童養媳出身的弟妹怎麽就沒法比呢!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呢!

月子裏的喬翠可沒想什麽出身不出身的,天天被文旺哄著、騙著、逼著喝下許多補品,覺得自己都可以當球滾了。可是這廝卻喜滋滋說:“這多滋潤,抱起來軟軟的,圓滾滾的,不硌人!”喬翠氣得用粉拳招呼,文旺照單全收。

盡管養得如此胖,奶水卻不夠兩個娃娃吮的,只得請了兩個家事清白,幹凈清爽的奶娘。

文舉人對老二媳婦一次就添兩個娃特別高興,於是興致勃勃地翻書、引經據典地給他們取名,孫少爺叫文雪聰,字明,寄寓冰雪聰明;孫小姐叫文雪綾,字璃,諧音伶俐。可是如今,這兩個奶娃聰明伶俐真沒看出來,做雪聰這個哥哥的還好,吃飽了奶就睡,比較省心;妹妹雪綾卻狡詐的很,許多次喝飽了奶卻哼哼唧唧的不睡,只有文旺抱著搖著才甜甜睡去。喬翠和奶娘都勸文旺不要太慣著他,文旺卻樂此不疲,他自己常說雪綾就是他的掌中寶,哼!還手機中的戰鬥機呢!喬翠很不厚道的嘟囔著,文旺有些不解,不過他也漸漸習慣了這個娘子經常說一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因此,也不深究,依舊對雪綾疼愛有加,看來文家將來又多了個“女兒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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