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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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說。
“公平?只有我們才會在意公平,天命根本不會在意。對天命來說,只有絕對的服從,天地萬物對它的服從,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必須在它規定的範圍之內。因為有的神心中長出了情根超出了它的掌控,所以它要將神界毀滅重新創造一個完全沒有情的神界,在天命看來,神是不可以有情的。為了消滅天命已經有太多人犧牲,只有消滅天命,才不辜負已經犧牲的人。”白軒靈道。
莫不悔不屑的笑著:“為了你們神界就讓姜雲舒和佘滕修以及他們無辜的家人去死嗎?說白了你們就是自私,你們神仙也沒有一個好東西。”
“是啊,在你們看來我們很自私。可你以為人間可以避免被毀滅嗎?天命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誰能保證天命以後不會想要毀滅人間?”看著莫不悔臉上的笑容出現動搖,白軒靈在一旁竭力勸解說:“不悔,只要我們消滅了天命,人間就會重新來過,到時候你也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活得那麽辛苦,姜雲舒也會有一個美好而幸福的人生。當初的交易不就是因為你也想改變命運而達成的嗎?”
莫不悔動搖了,她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她想要自己的母親活過來,那個唯一愛她的女人,她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心中的命運驅使她開口,“怎麽幫?”
白軒靈看著莫不悔說:“舒兒對至親之人肯定下不了手,但是你可以。舒兒是天鏡守護者你也是天鏡守護者,因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我知道了。”莫不悔說完這句,兩人就不再說話。
兩人心想,這樣做對姜雲舒來說或許更好吧,至少不用親手殺掉自己最親的人。
沒過一會兒,莫桃思回來了,卻沒有帶回林楚頤,據她的描述,林楚頤被一個帶著鐵面具的人帶走了。白軒靈和莫不悔也沒在意,因為他們有比林楚頤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幾人決定先在莫府將自己的傷養好再做打算。
☆、夢
“莫桃思跟我融合吧,我們一起去創造更美好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你將有絕對的自由和至高無上的權利。你內心不是一直想要白軒靈嗎?只要你跟我融合,到時候白軒靈就不會再在意姜雲舒或者其他的女人,他在意的只會是你,愛的也是你。天涯海角,你們想去哪就去哪,沒有人阻攔你們。”莫桃思不知道自己在哪,周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但是這個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她一直想找到聲音的源頭卻總是徒勞無功。
“你是誰?你在哪?”莫桃思邊大喊邊在黑暗中摸索著。
突然間周圍變得明亮,莫桃思偏過頭閉上眼睛,同時也用手覆在眼睛上遮住外界的強光,等到自己慢慢適應周圍的光線才放下手,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莫桃思有一瞬間的楞神,世上怎麽可能有自己如此相似的人。
“不用驚訝,我可以以任何形式存在。因為天命是沒有任何形態的。莫桃思,命中註定你我就是一體,一起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那些想要阻止這一切發生的人,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註定會失敗,誰都沒有辦法與命運對抗。”天命向莫桃思伸出手,接著道:“莫桃思,不要再反抗了,抓住我的手接受我吧,讓我們一起迎接一個新的世界。”
莫桃思盯著對方伸出的手,許久才出聲,“阿靈.....阿靈他.....”
“命中註定白軒靈會和姜雲舒在一起,佘滕修和姜雲舒會反目成仇。如果你想要得到白軒靈,就和我融合吧,我會幫你。”還未等莫桃思問出口,天命就已經知道她想問什麽了。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莫桃思尖叫著從睡夢中驚醒,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才發現自己又做噩夢了,又做了那個夢。
從七轉七移陣出來之後,莫桃思每晚都斷斷續續的做著這個夢,最近這段時間這個夢越來越清晰,從以前的只能聽到微弱的聲音,後來能看到模糊的身影,現在已經能完全看清楚對方長什麽樣子了。這個夢到底意味著什麽?難道是自己太擔心阿靈被舒兒搶走了嗎?莫桃思用力甩甩頭,想要甩掉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對莫桃思來說,阿靈可能跟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可能跟舒兒,因為舒兒很愛很愛佘滕修,同樣的佘滕修也很愛舒兒,反目成仇是不可能的,這個夢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莫桃思穿鞋下床走出自己的房間,反正自己睡不著了,還不如早些起床去幫舒兒煎藥。當莫桃思煎好藥端到姜雲舒門前卻讓她聽到了一件事改變了她的想法。
“屠盡莫家滿門,又待在莫府這麽多年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莫桃思剛到門口就聽到房內傳來姜雲舒的聲音,神使鬼差停下了腳步。
“你呢?看著莫府的人在你面前一個個倒下又是一種什麽感覺?”裏面傳來白軒靈的聲音。
莫桃思端著藥碗的手顫抖了兩下,全身變得冰涼,莫府.....藥碗也從手中滑落到了地上。原以為屋內的人會發現自己的存在,可是他們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仍舊面不改色的聊著天。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他們.....他們看不到感受不到自己?莫桃思不可思議看著這一幕,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拽住裙擺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用驚訝,你仍舊是在夢裏,但是這件事情卻是真的。”天命再次出現,看著莫桃思驚慌失措的臉,大笑著說:“你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你有想過嗎?因為你的心已經不相信白軒靈了,所以才會看到我封印的事情的真相。如果你完全不相信白軒靈,你就會知道更多的事情,甚至能主宰任何事情,跟我一起吧,我會保護你,給你想要的。”天命不斷地誘惑著莫桃思。
“不是的,不是的,你走開,走啊。”莫桃思大叫著從夢中掙紮醒來,這一次是真正的醒來。
☆、隱瞞的真相
廚房裏的莫桃思有條不紊的煎藥,看似如此的正常,可她那忽而正常忽而全白的眼睛出賣了她。
莫桃思撫摸著自己的肩膀,那裏是奪回半個桃根重新獲得的圖騰。她終是明白原來林楚頤說的並不全是謊話。回想起林楚頤死前的那一幕,林楚頤狼狽的跪在她的腳下祈求著不要殺他,只要不殺他,他什麽都告訴自己。為了活命他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莫桃思這時才知道白軒靈和莫不悔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可是這種聯系林楚頤他並不知道是什麽。林楚頤之所以這麽確定,是因為林楚頤的靈魂親眼看到白軒靈和莫不悔的談話,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可是後來他又看到白軒靈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柳昭屠殺了莫家所有人。
原來當初柳昭的混珠被域主搶走,而梁逸為了拿回混珠答應域主兩件事,一是拿到白軒靈的內丹交給域主,二是將假的還魂草給莫不悔服下,目的是為了讓蘇妲己可以借屍還魂。而域主之所以幫蘇妲己重塑肉身,據說是冥域中有人不相信梁逸,進而向域主提議讓蘇妲己去拿白軒靈的內丹。當然,多個保障並沒有什麽不好,雖然不知道蘇妲己是如何與冥域的人聯系上的,但是域主還是和當時處於游離狀態的蘇妲己做了交易。
只是沒有想到後來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來蘇妲己一直存在於姜雲舒的體內,可是經過楓葉鎮事件,蘇妲己離開了姜雲舒體內已經有了自己的身體,但莫不悔還留著一縷殘魂,現在占據了姜雲舒的身體。
最後莫桃思還從林楚頤的口中知道了一件她永遠不想知道的事情,自己必須憑借姜雲舒的血療傷,根本就不是因為那次創傷的後遺留下來的嗜血依賴,居然是嗜血蠱。
林楚頤說她的另一半桃根至始至終都在莫不悔手上,信誓旦旦的說可以幫她拿回莫不悔身上的桃根,願意為了她背叛域主,只因為愛她。最終,莫桃思還是選擇毫不猶豫得殺了林楚頤,她心裏否定了林楚頤所有,或許殺了林楚頤只是告訴自己,她真的否定了林楚頤所說的一切。
不管怎麽說,莫桃思對這種人是嗤之以鼻的。林楚頤根本就不知道桃根和主人之間是有感應的,就因為莫桃思感應到了他身上的桃根才會追過來。
對於林楚頤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來說,他從頭至尾愛的也只有自己而已。自從他知道了桃根的存在,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桃根,實現自己長生不老的願望,最後為了這桃根而喪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可現在莫桃思細細想來:或許另一半桃根真的在莫不悔身上呢,真是可惜,如果林楚頤不覬覦自己的東西也就不用死了。
或許一開始莫桃思在內心深處就相信了林楚頤的話,對白軒靈和莫不悔起了疑心,只是她從頭至尾都不願意承認事實。不然她也不會對他們撒謊說林楚頤被一個戴鐵面具的人救走了,而是坦白告訴他們真相,林楚頤已經被自己給殺了。
莫桃思將熬好的藥倒入碗中,看著藥汁從陶罐流入陶碗,眼睛完全變成了白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自言自語:“莫家、嗜血蠱、天鏡,阿靈你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我的呢?莫不悔,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你回來了,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我的桃根一定會拿回來的,誰都不能覬覦,你也不可以。”
莫桃思端著藥給莫不悔送去,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眼睛突然間又變得正常了。在莫府養傷的這幾日,莫桃思一直在私底下感應自己另外半截桃根,卻始終一無所獲。
“阿靈,我們的傷已經差不多痊愈了,去冥域救佘滕修吧。”莫桃思望著白軒靈,心疼的摸了摸莫不悔的額頭,“舒兒這幾天肯定很擔心佘滕修。”
莫不悔也不含糊,立馬順著桿爬,眼淚說來就來,紅著眼眶抱著莫桃思的脖子哽咽的說:“桃思姐姐,謝謝你。”
白軒靈看著眼前抱成一團的兩人,感覺胸口喘不過氣,似乎有一種東西要宣洩而出,他拼命壓制著這種感覺,手不自覺的捂著胸口,“既然如此就早點出發吧。今晚我們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發。”
“好。”莫桃思和莫不悔同時回答。
看著白軒靈和莫不悔,莫桃思知道,有些事情是時候做決定了
☆、出發前
這天晚上,莫桃思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夢,在夢中天命又出現了。
“他們明明有那麽多事情瞞著你,你為什麽還要幫他們,隨他們的意去冥域?他們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作夥伴。只有我,只有我對你才是真心的,我們才是一夥的。
現在你的靈力在逐漸流失,憑你自己根本撐不了多久,但是我可以幫你,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天鏡,只要你跟我合作,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看著莫桃思憋的通紅的臉,天命笑了,笑得如此絢爛,接著道:“你的心告訴我,你很想接受我,不要壓抑,勇敢的放開自己,你會發現接納我其實並不難。你想反駁我?你想說你內心不是這樣想的?不要再自欺欺人,我是天命,我是一切的主宰,你想什麽,騙不了我。”
莫桃思捂住自己的耳朵,大聲吼叫著,“你胡說,我沒有,我不是這樣想的,你胡說。”
一向沈著冷靜的莫桃思自從知道了自己體內有天命之後就快要被她逼瘋了,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內心是不是真的這樣想。她唯一知道是她現在很混亂,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可是又覺著自己的腦袋裝了太多的東西,感覺要爆炸一樣。
往事一幕幕浮現出來,跟隨莫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到處殺人,從一開始對屍體和鮮血的反感,厭惡,到後來變得麻木,見慣司空,最後看到鮮血居然有一種變態的快感。或許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只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天命看著莫桃思痛苦的蹲在地上,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繼續誘導著,“莫不悔跟我融合吧,他們都不懂你的內心,他們都沒有把你當夥伴,他們認為你是一個殺人狂魔,認為你必須要彌補你自己的錯誤。可是你和我都知道,你並沒有錯,他們根本就是一群偽君子,你跟他們不是同一類人,我和你是同一類人。
我們都是命運的主宰者,我們都是下一個世界的創造者,我們將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創造一個你我都滿意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白軒靈只愛你一個,他不會愛莫不悔也不會愛姜雲舒,他整個人,整顆心都是你的。”
天命蹲在莫桃思前面看著她,然後挽起她的衣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一會兒莫桃思的手腕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命字。
天命看著淚眼婆娑的桃思說:“我現在不逼你,我給你時間,讓你自己去想。如果你想通了,只需要將你的鮮血滴在這個字上。到時候我們就能融合了,我們就可以去創造那個屬於我們自己的世界。”
莫桃思看著手腕上的命字,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她感覺自己什麽都看不清了,一片灰蒙蒙的。
莫桃思再一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知道自己又做夢啦?雖然不是很相信夢中的一切,但是那一切又如此的真實,她半信半疑地將自己的衣袖挽起後,看到手腕上的命字真的驚呆了。
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天命說的阿靈命中註定會和姜雲舒在一起也是真的嗎?莫桃思不敢再想下去,她怕想下去,事情真的會像天命所說的一樣發展,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莫桃思走到窗邊,看著微亮的天空,再也睡不著了,心裏五味雜陳,靜靜的站在窗口到了天亮。
白軒靈,莫桃思和莫不悔三人再一次來到了楓葉鎮。在進入無人渡之前莫桃思拉住白軒靈問了一個讓他手足無措的問題。
“阿靈,你有一丁點的愛過我嗎?”
白軒靈呆楞在原地,看著莫桃思真誠的眼睛,心中有一絲的悸動,忽而聽到莫不悔喊了自己一聲‘阿靈’。白軒靈穩住心神,壓制住心中陌生的感覺,望了一眼莫不悔的方向溫柔的說:“當然愛,因為我一直把你當妹妹啊。”
莫桃思眼色變得晦暗不明,卻還是苦笑著點頭,“嗯,我也愛你。”
☆、無人渡相逢
原以為無人渡在冥域的管轄範圍之內必定到處充滿著妖氣,兇險萬分,當他們進入無人渡時才發現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在這裏的世界跟在外面的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這裏也有著花、草、樹木、房屋,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他們來了這麽久,居然沒有看到任何動物,也沒有看到任何人,甚至連風都沒有,周圍都是靜悄悄的,一片死寂。
他們又推開一處房門,走進去想看有什麽線索,可除了普通的家具之外什麽也沒看到。他們想著可能會有什麽暗道,可是上上下下全都翻遍了,什麽都沒有找出來,連續翻了好幾個屋都是如此。唯一的不同就是有的房間裏的桌邊或者床上會有木偶,有的房間裏卻沒有。
他們覺得這個地方甚是蹊蹺,這麽大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看見,這麽多的房屋,難道都沒有一個人住嗎?白軒靈看著桌上的木偶,伸手摸了一下桌面,看了看自己纖塵不染的手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奪門而出跑進另一間房子。莫桃思和莫不悔緊隨其後,也跟著沖了進來。
白軒靈看著自己的手疑惑更甚:“為什麽會這樣?”
莫桃思擔憂的走到他身邊,輕聲道:“阿靈,你沒事吧,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還是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軒靈將自己的手攤開給她們看,原本幹凈的手指卻染上了灰塵。
白軒靈說:“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有木偶的房間是一塵不染的,而沒有木偶的房間卻布滿了灰塵,這是為什麽?難道有人幫著打掃嗎?有人幫著打掃,那為什麽又只打掃有木偶的房間?還有打掃的人呢,又去哪了?我們來了那麽久,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莫不悔看著周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難道這些房間是給木偶住的嗎?所以才只打掃有木偶的房間?”
聽著莫不悔的話,白軒靈和莫桃思面面相覷,陷入了沈思,難道事情真的如莫不悔說的那樣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地方未免也太詭異了。
“沒錯!這些房屋就是給木偶住的,確切的說是給闖入無人渡的人住的。”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們一同望向身後發現佘滕修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雖說是闊別重逢,但是他們都沒有表現出有太過熱情,反而各懷心事表現的有一點不願意看到對方的感覺,然而卻沒有人點破他們之間微妙的尷尬。
現在的莫不悔扮演著姜雲舒的角色,俗話說做戲必須做全套,於是莫不悔裝模作樣地跑上前去,兩眼淚汪汪的看著佘滕修,嘴裏不斷地念叨:“修,你沒有受傷真好,你知道嗎?我好害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再次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佘滕修習慣性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在空中的手有一瞬間的遲疑,然後機械的收回來,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傻瓜,這不又看到我了嗎?”而後佘滕修望著一旁的白軒靈,呆呆的叫了一聲師傅就不再言語。
白軒靈看著不大正常的佘滕修,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警惕地問到:“你怎麽會在這裏?”
佘滕修藏在衣袖中的左手由於太用力青筋已經突起了,面上卻雲淡風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裏,我只記得我在陣中暈倒了當我醒過來時,我就已經在這裏了。在這裏的每一個房間裏面其實都有一個木偶,而這些木偶就是進入無人渡而無法出去的人所形成的,只是有的房間裏面的木偶已經消失了,因為當人變成木偶之後會在一個月之內完全消失,所以才會留下那麽多的空房間。”
☆、背叛
聽著佘滕修的回答,莫桃思的疑惑更甚,冥域的人為什麽將他放到無人渡?如果僅僅是為了殺掉他,那麽直接動手不是更省事嗎?如果並不是為了殺掉他,那把他放在這邊又是為了什麽呢?僅僅是為了將他變成木偶嗎?若是這樣,那這些木偶又有什麽用處呢?還有佘滕修又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還是他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或許可以試探一下。
“修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嗎?”還未等莫桃思采取行動,就被莫不悔搶了先。
佘滕修心裏冷哼一聲,事情果然是他想的那樣,面無表情解釋說:“在我醒來之後,我遇到了無人渡唯一的幸存者,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只是很遺憾,昨天他在這裏待滿了三個月已經變成了一個木偶,他所在的房間就是你們剛剛進去的房間。也正因為你們進過那間房子,所以我才能夠找到你們,跟你們匯合。”
白軒靈和莫桃思總感覺事情有哪裏不對,佘滕修的態度似乎不尋常。在佘滕修剛剛出現的時候,白軒靈原本懷疑這個佘滕修是假的,可是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他在佘滕修身上感受到了淩雲劍的氣息。淩雲劍一旦認主就不會脫離主人身邊,除非主人遭遇不測,那麽淩雲劍就會繼續沈睡,自己也感受不到劍氣了。因此白軒靈一時也想不通,只好先擱置一邊,另外提問:“有什麽辦法可以出去?”
佘滕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為難地說:“有,可是他跟我說從來沒有人成功過,我不敢試,我不知道這樣的機會有多大,所以我一直在找,一直在找另一種可以順利出去的方式,可是根本就沒有找到。”
莫桃思不容置喙的說:“現在沒有辦法啦,就死馬當活馬醫吧,不管什麽方法都要試一試,說不定就成功了呢?我相信我們都不是短命的人,會有奇跡出現。”
莫桃思期待的一一望過他們的臉,眼中表現出她此刻的渴望,渴望他們能夠讚同自己的觀點。直到看到他們點頭才展現出欣喜的笑容。
佘滕修將他們帶到一個石壁前,“在這個石壁後面就是出口,但是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通往人間還是通往冥域,因為進入這個石壁的人都成了木偶沒有人出去過。同樣的,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石壁後面到底有著什麽。我們現在進去就真的是生死未蔔了,你們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進,開弓沒有回頭箭。”
聽到可能進入冥域,在場的人心裏都隱隱感到歡呼雀躍,可是他們雀躍這什麽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莫桃思抑制住心裏的興奮,忍不住將手握成拳又松開,再握成拳又松開說:“在這裏等,只有死路一條,出去闖還有一線生機,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試一試。”說著率先走進了石壁。
白軒靈和莫不悔相互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頭。
“師父”佘滕修喊住白軒靈,最終卻也只是說:“小心。”
白軒靈給佘滕修一個寬心的笑容說:“你也是。”然後毫不猶豫的走進了石壁。
佘滕修看著他們走進石壁,明明出聲想要阻止,然而話到嘴邊什麽也沒說,也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走進石壁,呆呆的站在原地將自己的頭低下。
“修,你做的很好,這一次就不信他白軒靈還不死。”佘滕修身後出現兩個人,而這兩個人就是冥域域主和她的隨從流觴。域主望著石壁發出一串驚悚的笑聲,揚長而去。
流觴望著獨自悲傷的佘滕修,開口道:“冥王可要記住,他們是冥王和域主的仇人。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冥王沒有必要為了他們而傷心。”
佘滕修擡起頭,冷酷道:“該做什麽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提醒,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就可以了。記住,你們答應過我的事情,如若沒有辦到,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流觴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是怎樣,仍舊不疾不徐地說:“冥王沒有必要將我們當做仇人,其實域主才是你真正的家人,域主不會害冥王。現在域主所做的一切除了想救活曲鷹之外,就是為了實現冥王一直以來的夢想,統一妖界與人界。”
看著佘滕修皺起的眉頭,流觴也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轉而換了另一個,“冥王想知道姜姑娘的過去和她想要的未來生活嗎?”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 “她的過去或許冥王已經知道了,但是她的未來,冥王就不想看一看嗎?說不定在未來,你們會幸福美滿呢。”說完就朝另外一間房屋走去。
佘滕修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跟了上去,即使心裏認為這個姜雲舒是冒牌貨,可還是存有一絲僥幸。
☆、前世
莫不悔進入石壁,起初什麽都沒有看見只看到一片荒蕪,接著眼前出現的一幕幕卻讓她心如刀絞。
莫不悔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看到娘親死的那天艱難的將她喚到床邊。而她也緊緊抓住娘親的手,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生怕一放手,娘親就會離開。娘親卻只跟她說了一個讓她萬劫不覆的秘密,以及那一句’不要怪你爹’。
不悔記得娘親跟她說:“湖水粼粼,荒草院落,只為等迷失人歸;人生漫漫,明月圓缺,望斷天涯猶不悔。所以給你起名叫不悔。”娘親從不後悔愛上這個男人,這個愛了一輩子卻讓她傷心了一輩子的男人。但是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讓不悔恨不得他去死。
從不悔出生,她的爹爹也沒有來瞧過一眼。她的爹爹,當朝的尚書大人,一個妻妾成群的男人。從一個窮酸秀才到現在的尚書大人,靠的是誰?不就是入贅莫家換來的?若不是祖母就娘親一個獨女,若不是娘親非他不嫁,若不是祖父祖母去世的太早,母親沒人撐腰,怎會使莫家當家主母淪落如此。她的娘親,也因為用情至深,做不到對府裏的鶯鶯燕燕視而不見,一氣之下一病不起,最終在不悔七歲的時候離去。在不悔十四歲的時候,她的爹爹突然跑來找她,陪她聊天,給她講許多從未聽聞有趣的故事,跟她訴說對娘親的思念,對自己的虧欠 。好不容易覆蘇的心,親手捧到他面前的一顆熱騰騰的真心,換來的卻是替她最驕傲的女兒出嫁,被他踩在腳下碾得粉碎。那一刻,她終於明白,她根本沒有爹。可她終究拗不過他們,不得已只能屈服,還是嫁了。
原以為上天待她不薄,至少丈夫是真心疼愛她,那些年與丈夫琴瑟和鳴,日子過得甚是快活,讓她漸漸忘記了痛苦,忘記了莫家。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呢?或許是桃思出現之後吧,那個除了娘親之外自己唯一在乎的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生活當中。
莫桃思是她一出生便已經陪在母親身邊的婢女,是從小陪她長大親如姐姐的女子。“我是妖 ,一棵桃樹妖”桃思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會永遠保護你,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
這是莫桃思再次見到莫不悔是說的第一句話。不悔卻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震驚,只是淡淡的回應“我知道。”是的,她知道,在母親去世之時告訴了她,所以她並不驚訝,反而她臉上的笑容,顯示著她很愉悅,因為桃思,她的姐姐,她的親人,回來了。在不悔心裏,桃思早就是她的親人了。
可是後來,她的丈夫親口說他與桃思兩情相悅,讓自己成全他們。當時對娘親死前還牽掛著爹的不解,而如今輪到自己,不悔終於明白娘親死前的那句話“不要怪你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緣不知所終,身不由己。
最後,莫不悔選擇了成全,成全自己的愛人與自己唯一的親人,也選擇了讓那個造成她一生悲劇的莫府滅亡。莫不悔答應了白軒靈的條件,將桃根交給他換取莫家滿門性命和自己下輩子的幸福,她知道白軒靈一定會將桃根交給桃思,反正自己也是要將桃根還給桃思的,能利用決不能浪費。
然後莫不悔給莫桃思下達最後一道命令,殺掉自己的丈夫。當時的莫不悔堅信莫桃思不會殺林楚頤,因為她相信莫桃思和林楚頤是兩情相悅,因此才會下達這個命令。可是她就是想看看當面臨自己的自由和自己愛人的命,莫桃思會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林楚頤。然而事情似乎並沒有朝她想象的那樣發展。
後來,莫不悔才知道林楚頤一開始對自己的所有關懷與後來對莫桃思所謂的‘愛’,都只是為了桃根而已。
在閉眼的那一刻,莫不悔想,下輩子一定不要再遇到莫桃思,也不要遇到林楚頤。這樣自己一定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人,永遠幸福生活在一起。可是上天還是跟她開了玩笑,這輩子她成了姜雲舒,雖然前半生過得很幸福,可是這個幸福卻要自己親手摧毀。
就像是一個人在寒冬中親手毀滅自己手中原有的唯一火種,這本就是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卻不能有任何怨言,因為這是上天安排好的,她別無選擇。即使她歇斯底裏的呼喊世人聽聽自己內心的想法,卻仍舊沒有人願意聽她的呼喊,只不斷的催促她接受上天安排好的選擇。
看著這一切,莫不悔哭得撕聲力竭,既是為她失敗的上一世,也是為她悲哀的這一世。
☆、局
看著石壁中嚎啕大哭的莫不悔,佘滕修的臉上抹上了一層霧霾,心中最後的僥幸蕩然無存,這個姜雲舒是假的。雖然佘滕修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心情卻沒有絲毫愉悅,反而愈加煩躁不安。
佘滕修的腦子裏有太多疑問沒有解決,小舒兒去哪了?這個冒牌貨又是誰?白軒靈難道不知道這個人不是小舒兒嗎?還是說他們一起將小舒兒抓起來了佘滕修越想思緒越亂,索性就不再想,他走進了另一個房間,房間的畫面也變成了白軒靈。
畫面中,白軒靈正籠罩在白霧裏,濃濃的白霧阻擋著他的視線,迫使他什麽也看不清楚,未知的恐懼感讓他每挪一步都如此小心翼翼,就怕落入敵人的陷阱之中。
白軒靈在白霧中轉悠了許久,卻始終走不出去。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正被無形的東西慢慢抽走,雙腿也哆嗦著不聽自己的使喚。他停下腳步,掃視著周圍的白霧,心裏知道,再這樣下去非得死在這兒,必須要想辦法盡快出去。
白軒靈左顧右盼著,希望在茫茫白霧中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就真的讓他瞄到遠處閃爍的黃色光點,身隨心動,雙腿毫不猶豫地朝光源走去。離光源越近,眼睛就看得越清晰,周圍的景象也逐漸浮現在眼前。這時,白軒靈意識到周圍的景象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是的,就是熟悉感。直到他完全看清周圍的景物,他終於明白身處之地居然是莫府。
“你真的願意勸說桃思將她的桃根借給我?”身後傳來柳昭的聲音。
另一個聲音接著說:“當然,只要你完成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就將桃根給借你。”
白軒靈迅速轉身,居然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和柳昭站在一起。他心裏很疑惑,柳昭不是死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另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又是誰?
柳昭迫不及待地問:“什麽條件?”
“對你來說再簡單不過,用莫家所有人的命和你的混珠來換取你想要的東西。”白軒靈接著說:“哎~,你先別急著拒絕,想想危在旦夕的梁逸,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成交。”柳昭雖心有排斥但還是答應了。
白軒靈終於知道他現在看到的畫面是怎麽回事兒了,現在自己看到的只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當年自己為借助混珠的力量找到蘇妲己,便與一心求死的莫不悔做交易,用莫家所有人的性命換取她手上的的桃根。同時,自己又與柳昭達成協議,用莫家所有人的命和混珠換取桃根,不想親自出手,以免露出破綻讓莫桃思產生懷疑。
原以為自己用完混珠將其歸還,然後柳昭也能將桃根歸還,只是沒想到居然出現了林楚頤這個變故,林楚頤搶走了半截桃根,導致柳昭為了救梁逸將另外半截桃根的靈力全部註入梁逸體內。雖然莫桃思因為失去半截桃根陷入了昏迷,但自己也順勢收集莫家所有人的鮮血,在莫桃思體內種下嗜血蠱。
只是很可惜,嗜血蠱還差一味活人血做引,直到找到姜雲舒。白軒靈知道機會終於來了,於是他與蘇妲己合謀,終於拿到姜雲舒的心頭血使得莫桃思再次幻化成人形,嗜血蠱也被成功種下。同時,他還順利將蘇妲己送入了姜雲舒的體內。
佘滕修落魄的走出房間,不再看下去。這時的他終於明白,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白軒靈設的局,什麽師徒情,什麽兄弟情,全是假的,只有自己和小舒兒傻傻的相信他。
☆、姐弟
“他們所有人都是虛偽的,他們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什麽都會做,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不知何時,冥王出現在一旁。
佘滕修問:“他們最後會怎樣?”他沒辦法內心毫無波瀾的,冷血的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即使是欺騙了自己的人。
“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樣,變成木偶,然後消失於三界之中。”冥王說,看著佘滕修一臉悲戚和不忍,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安慰到:“如果你不想,我可以答應你,在我拿到白軒靈的內丹救活你姐夫之後,我可以放了其他人。”
佘滕修:“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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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只有我們才會在意公平,天命根本不會在意。對天命來說,只有絕對的服從,天地萬物對它的服從,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必須在它規定的範圍之內。因為有的神心中長出了情根超出了它的掌控,所以它要將神界毀滅重新創造一個完全沒有情的神界,在天命看來,神是不可以有情的。為了消滅天命已經有太多人犧牲,只有消滅天命,才不辜負已經犧牲的人。”白軒靈道。
莫不悔不屑的笑著:“為了你們神界就讓姜雲舒和佘滕修以及他們無辜的家人去死嗎?說白了你們就是自私,你們神仙也沒有一個好東西。”
“是啊,在你們看來我們很自私。可你以為人間可以避免被毀滅嗎?天命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誰能保證天命以後不會想要毀滅人間?”看著莫不悔臉上的笑容出現動搖,白軒靈在一旁竭力勸解說:“不悔,只要我們消滅了天命,人間就會重新來過,到時候你也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活得那麽辛苦,姜雲舒也會有一個美好而幸福的人生。當初的交易不就是因為你也想改變命運而達成的嗎?”
莫不悔動搖了,她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她想要自己的母親活過來,那個唯一愛她的女人,她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心中的命運驅使她開口,“怎麽幫?”
白軒靈看著莫不悔說:“舒兒對至親之人肯定下不了手,但是你可以。舒兒是天鏡守護者你也是天鏡守護者,因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我知道了。”莫不悔說完這句,兩人就不再說話。
兩人心想,這樣做對姜雲舒來說或許更好吧,至少不用親手殺掉自己最親的人。
沒過一會兒,莫桃思回來了,卻沒有帶回林楚頤,據她的描述,林楚頤被一個帶著鐵面具的人帶走了。白軒靈和莫不悔也沒在意,因為他們有比林楚頤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幾人決定先在莫府將自己的傷養好再做打算。
☆、夢
“莫桃思跟我融合吧,我們一起去創造更美好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你將有絕對的自由和至高無上的權利。你內心不是一直想要白軒靈嗎?只要你跟我融合,到時候白軒靈就不會再在意姜雲舒或者其他的女人,他在意的只會是你,愛的也是你。天涯海角,你們想去哪就去哪,沒有人阻攔你們。”莫桃思不知道自己在哪,周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但是這個聲音是如此的清晰,她一直想找到聲音的源頭卻總是徒勞無功。
“你是誰?你在哪?”莫桃思邊大喊邊在黑暗中摸索著。
突然間周圍變得明亮,莫桃思偏過頭閉上眼睛,同時也用手覆在眼睛上遮住外界的強光,等到自己慢慢適應周圍的光線才放下手,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莫桃思有一瞬間的楞神,世上怎麽可能有自己如此相似的人。
“不用驚訝,我可以以任何形式存在。因為天命是沒有任何形態的。莫桃思,命中註定你我就是一體,一起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那些想要阻止這一切發生的人,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註定會失敗,誰都沒有辦法與命運對抗。”天命向莫桃思伸出手,接著道:“莫桃思,不要再反抗了,抓住我的手接受我吧,讓我們一起迎接一個新的世界。”
莫桃思盯著對方伸出的手,許久才出聲,“阿靈.....阿靈他.....”
“命中註定白軒靈會和姜雲舒在一起,佘滕修和姜雲舒會反目成仇。如果你想要得到白軒靈,就和我融合吧,我會幫你。”還未等莫桃思問出口,天命就已經知道她想問什麽了。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莫桃思尖叫著從睡夢中驚醒,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才發現自己又做噩夢了,又做了那個夢。
從七轉七移陣出來之後,莫桃思每晚都斷斷續續的做著這個夢,最近這段時間這個夢越來越清晰,從以前的只能聽到微弱的聲音,後來能看到模糊的身影,現在已經能完全看清楚對方長什麽樣子了。這個夢到底意味著什麽?難道是自己太擔心阿靈被舒兒搶走了嗎?莫桃思用力甩甩頭,想要甩掉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對莫桃思來說,阿靈可能跟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可能跟舒兒,因為舒兒很愛很愛佘滕修,同樣的佘滕修也很愛舒兒,反目成仇是不可能的,這個夢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莫桃思穿鞋下床走出自己的房間,反正自己睡不著了,還不如早些起床去幫舒兒煎藥。當莫桃思煎好藥端到姜雲舒門前卻讓她聽到了一件事改變了她的想法。
“屠盡莫家滿門,又待在莫府這麽多年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莫桃思剛到門口就聽到房內傳來姜雲舒的聲音,神使鬼差停下了腳步。
“你呢?看著莫府的人在你面前一個個倒下又是一種什麽感覺?”裏面傳來白軒靈的聲音。
莫桃思端著藥碗的手顫抖了兩下,全身變得冰涼,莫府.....藥碗也從手中滑落到了地上。原以為屋內的人會發現自己的存在,可是他們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仍舊面不改色的聊著天。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他們.....他們看不到感受不到自己?莫桃思不可思議看著這一幕,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拽住裙擺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不用驚訝,你仍舊是在夢裏,但是這件事情卻是真的。”天命再次出現,看著莫桃思驚慌失措的臉,大笑著說:“你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你有想過嗎?因為你的心已經不相信白軒靈了,所以才會看到我封印的事情的真相。如果你完全不相信白軒靈,你就會知道更多的事情,甚至能主宰任何事情,跟我一起吧,我會保護你,給你想要的。”天命不斷地誘惑著莫桃思。
“不是的,不是的,你走開,走啊。”莫桃思大叫著從夢中掙紮醒來,這一次是真正的醒來。
☆、隱瞞的真相
廚房裏的莫桃思有條不紊的煎藥,看似如此的正常,可她那忽而正常忽而全白的眼睛出賣了她。
莫桃思撫摸著自己的肩膀,那裏是奪回半個桃根重新獲得的圖騰。她終是明白原來林楚頤說的並不全是謊話。回想起林楚頤死前的那一幕,林楚頤狼狽的跪在她的腳下祈求著不要殺他,只要不殺他,他什麽都告訴自己。為了活命他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莫桃思這時才知道白軒靈和莫不悔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可是這種聯系林楚頤他並不知道是什麽。林楚頤之所以這麽確定,是因為林楚頤的靈魂親眼看到白軒靈和莫不悔的談話,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可是後來他又看到白軒靈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柳昭屠殺了莫家所有人。
原來當初柳昭的混珠被域主搶走,而梁逸為了拿回混珠答應域主兩件事,一是拿到白軒靈的內丹交給域主,二是將假的還魂草給莫不悔服下,目的是為了讓蘇妲己可以借屍還魂。而域主之所以幫蘇妲己重塑肉身,據說是冥域中有人不相信梁逸,進而向域主提議讓蘇妲己去拿白軒靈的內丹。當然,多個保障並沒有什麽不好,雖然不知道蘇妲己是如何與冥域的人聯系上的,但是域主還是和當時處於游離狀態的蘇妲己做了交易。
只是沒有想到後來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來蘇妲己一直存在於姜雲舒的體內,可是經過楓葉鎮事件,蘇妲己離開了姜雲舒體內已經有了自己的身體,但莫不悔還留著一縷殘魂,現在占據了姜雲舒的身體。
最後莫桃思還從林楚頤的口中知道了一件她永遠不想知道的事情,自己必須憑借姜雲舒的血療傷,根本就不是因為那次創傷的後遺留下來的嗜血依賴,居然是嗜血蠱。
林楚頤說她的另一半桃根至始至終都在莫不悔手上,信誓旦旦的說可以幫她拿回莫不悔身上的桃根,願意為了她背叛域主,只因為愛她。最終,莫桃思還是選擇毫不猶豫得殺了林楚頤,她心裏否定了林楚頤所有,或許殺了林楚頤只是告訴自己,她真的否定了林楚頤所說的一切。
不管怎麽說,莫桃思對這種人是嗤之以鼻的。林楚頤根本就不知道桃根和主人之間是有感應的,就因為莫桃思感應到了他身上的桃根才會追過來。
對於林楚頤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來說,他從頭至尾愛的也只有自己而已。自從他知道了桃根的存在,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桃根,實現自己長生不老的願望,最後為了這桃根而喪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可現在莫桃思細細想來:或許另一半桃根真的在莫不悔身上呢,真是可惜,如果林楚頤不覬覦自己的東西也就不用死了。
或許一開始莫桃思在內心深處就相信了林楚頤的話,對白軒靈和莫不悔起了疑心,只是她從頭至尾都不願意承認事實。不然她也不會對他們撒謊說林楚頤被一個戴鐵面具的人救走了,而是坦白告訴他們真相,林楚頤已經被自己給殺了。
莫桃思將熬好的藥倒入碗中,看著藥汁從陶罐流入陶碗,眼睛完全變成了白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自言自語:“莫家、嗜血蠱、天鏡,阿靈你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我的呢?莫不悔,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你回來了,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我的桃根一定會拿回來的,誰都不能覬覦,你也不可以。”
莫桃思端著藥給莫不悔送去,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眼睛突然間又變得正常了。在莫府養傷的這幾日,莫桃思一直在私底下感應自己另外半截桃根,卻始終一無所獲。
“阿靈,我們的傷已經差不多痊愈了,去冥域救佘滕修吧。”莫桃思望著白軒靈,心疼的摸了摸莫不悔的額頭,“舒兒這幾天肯定很擔心佘滕修。”
莫不悔也不含糊,立馬順著桿爬,眼淚說來就來,紅著眼眶抱著莫桃思的脖子哽咽的說:“桃思姐姐,謝謝你。”
白軒靈看著眼前抱成一團的兩人,感覺胸口喘不過氣,似乎有一種東西要宣洩而出,他拼命壓制著這種感覺,手不自覺的捂著胸口,“既然如此就早點出發吧。今晚我們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發。”
“好。”莫桃思和莫不悔同時回答。
看著白軒靈和莫不悔,莫桃思知道,有些事情是時候做決定了
☆、出發前
這天晚上,莫桃思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夢,在夢中天命又出現了。
“他們明明有那麽多事情瞞著你,你為什麽還要幫他們,隨他們的意去冥域?他們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作夥伴。只有我,只有我對你才是真心的,我們才是一夥的。
現在你的靈力在逐漸流失,憑你自己根本撐不了多久,但是我可以幫你,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天鏡,只要你跟我合作,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看著莫桃思憋的通紅的臉,天命笑了,笑得如此絢爛,接著道:“你的心告訴我,你很想接受我,不要壓抑,勇敢的放開自己,你會發現接納我其實並不難。你想反駁我?你想說你內心不是這樣想的?不要再自欺欺人,我是天命,我是一切的主宰,你想什麽,騙不了我。”
莫桃思捂住自己的耳朵,大聲吼叫著,“你胡說,我沒有,我不是這樣想的,你胡說。”
一向沈著冷靜的莫桃思自從知道了自己體內有天命之後就快要被她逼瘋了,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內心是不是真的這樣想。她唯一知道是她現在很混亂,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可是又覺著自己的腦袋裝了太多的東西,感覺要爆炸一樣。
往事一幕幕浮現出來,跟隨莫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到處殺人,從一開始對屍體和鮮血的反感,厭惡,到後來變得麻木,見慣司空,最後看到鮮血居然有一種變態的快感。或許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只是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天命看著莫桃思痛苦的蹲在地上,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繼續誘導著,“莫不悔跟我融合吧,他們都不懂你的內心,他們都沒有把你當夥伴,他們認為你是一個殺人狂魔,認為你必須要彌補你自己的錯誤。可是你和我都知道,你並沒有錯,他們根本就是一群偽君子,你跟他們不是同一類人,我和你是同一類人。
我們都是命運的主宰者,我們都是下一個世界的創造者,我們將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創造一個你我都滿意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白軒靈只愛你一個,他不會愛莫不悔也不會愛姜雲舒,他整個人,整顆心都是你的。”
天命蹲在莫桃思前面看著她,然後挽起她的衣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一會兒莫桃思的手腕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命字。
天命看著淚眼婆娑的桃思說:“我現在不逼你,我給你時間,讓你自己去想。如果你想通了,只需要將你的鮮血滴在這個字上。到時候我們就能融合了,我們就可以去創造那個屬於我們自己的世界。”
莫桃思看著手腕上的命字,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她感覺自己什麽都看不清了,一片灰蒙蒙的。
莫桃思再一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知道自己又做夢啦?雖然不是很相信夢中的一切,但是那一切又如此的真實,她半信半疑地將自己的衣袖挽起後,看到手腕上的命字真的驚呆了。
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天命說的阿靈命中註定會和姜雲舒在一起也是真的嗎?莫桃思不敢再想下去,她怕想下去,事情真的會像天命所說的一樣發展,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莫桃思走到窗邊,看著微亮的天空,再也睡不著了,心裏五味雜陳,靜靜的站在窗口到了天亮。
白軒靈,莫桃思和莫不悔三人再一次來到了楓葉鎮。在進入無人渡之前莫桃思拉住白軒靈問了一個讓他手足無措的問題。
“阿靈,你有一丁點的愛過我嗎?”
白軒靈呆楞在原地,看著莫桃思真誠的眼睛,心中有一絲的悸動,忽而聽到莫不悔喊了自己一聲‘阿靈’。白軒靈穩住心神,壓制住心中陌生的感覺,望了一眼莫不悔的方向溫柔的說:“當然愛,因為我一直把你當妹妹啊。”
莫桃思眼色變得晦暗不明,卻還是苦笑著點頭,“嗯,我也愛你。”
☆、無人渡相逢
原以為無人渡在冥域的管轄範圍之內必定到處充滿著妖氣,兇險萬分,當他們進入無人渡時才發現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在這裏的世界跟在外面的世界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這裏也有著花、草、樹木、房屋,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他們來了這麽久,居然沒有看到任何動物,也沒有看到任何人,甚至連風都沒有,周圍都是靜悄悄的,一片死寂。
他們又推開一處房門,走進去想看有什麽線索,可除了普通的家具之外什麽也沒看到。他們想著可能會有什麽暗道,可是上上下下全都翻遍了,什麽都沒有找出來,連續翻了好幾個屋都是如此。唯一的不同就是有的房間裏的桌邊或者床上會有木偶,有的房間裏卻沒有。
他們覺得這個地方甚是蹊蹺,這麽大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看見,這麽多的房屋,難道都沒有一個人住嗎?白軒靈看著桌上的木偶,伸手摸了一下桌面,看了看自己纖塵不染的手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奪門而出跑進另一間房子。莫桃思和莫不悔緊隨其後,也跟著沖了進來。
白軒靈看著自己的手疑惑更甚:“為什麽會這樣?”
莫桃思擔憂的走到他身邊,輕聲道:“阿靈,你沒事吧,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還是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白軒靈將自己的手攤開給她們看,原本幹凈的手指卻染上了灰塵。
白軒靈說:“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有木偶的房間是一塵不染的,而沒有木偶的房間卻布滿了灰塵,這是為什麽?難道有人幫著打掃嗎?有人幫著打掃,那為什麽又只打掃有木偶的房間?還有打掃的人呢,又去哪了?我們來了那麽久,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莫不悔看著周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難道這些房間是給木偶住的嗎?所以才只打掃有木偶的房間?”
聽著莫不悔的話,白軒靈和莫桃思面面相覷,陷入了沈思,難道事情真的如莫不悔說的那樣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地方未免也太詭異了。
“沒錯!這些房屋就是給木偶住的,確切的說是給闖入無人渡的人住的。”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們一同望向身後發現佘滕修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雖說是闊別重逢,但是他們都沒有表現出有太過熱情,反而各懷心事表現的有一點不願意看到對方的感覺,然而卻沒有人點破他們之間微妙的尷尬。
現在的莫不悔扮演著姜雲舒的角色,俗話說做戲必須做全套,於是莫不悔裝模作樣地跑上前去,兩眼淚汪汪的看著佘滕修,嘴裏不斷地念叨:“修,你沒有受傷真好,你知道嗎?我好害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再次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佘滕修習慣性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在空中的手有一瞬間的遲疑,然後機械的收回來,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傻瓜,這不又看到我了嗎?”而後佘滕修望著一旁的白軒靈,呆呆的叫了一聲師傅就不再言語。
白軒靈看著不大正常的佘滕修,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警惕地問到:“你怎麽會在這裏?”
佘滕修藏在衣袖中的左手由於太用力青筋已經突起了,面上卻雲淡風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裏,我只記得我在陣中暈倒了當我醒過來時,我就已經在這裏了。在這裏的每一個房間裏面其實都有一個木偶,而這些木偶就是進入無人渡而無法出去的人所形成的,只是有的房間裏面的木偶已經消失了,因為當人變成木偶之後會在一個月之內完全消失,所以才會留下那麽多的空房間。”
☆、背叛
聽著佘滕修的回答,莫桃思的疑惑更甚,冥域的人為什麽將他放到無人渡?如果僅僅是為了殺掉他,那麽直接動手不是更省事嗎?如果並不是為了殺掉他,那把他放在這邊又是為了什麽呢?僅僅是為了將他變成木偶嗎?若是這樣,那這些木偶又有什麽用處呢?還有佘滕修又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還是他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或許可以試探一下。
“修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嗎?”還未等莫桃思采取行動,就被莫不悔搶了先。
佘滕修心裏冷哼一聲,事情果然是他想的那樣,面無表情解釋說:“在我醒來之後,我遇到了無人渡唯一的幸存者,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只是很遺憾,昨天他在這裏待滿了三個月已經變成了一個木偶,他所在的房間就是你們剛剛進去的房間。也正因為你們進過那間房子,所以我才能夠找到你們,跟你們匯合。”
白軒靈和莫桃思總感覺事情有哪裏不對,佘滕修的態度似乎不尋常。在佘滕修剛剛出現的時候,白軒靈原本懷疑這個佘滕修是假的,可是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他在佘滕修身上感受到了淩雲劍的氣息。淩雲劍一旦認主就不會脫離主人身邊,除非主人遭遇不測,那麽淩雲劍就會繼續沈睡,自己也感受不到劍氣了。因此白軒靈一時也想不通,只好先擱置一邊,另外提問:“有什麽辦法可以出去?”
佘滕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為難地說:“有,可是他跟我說從來沒有人成功過,我不敢試,我不知道這樣的機會有多大,所以我一直在找,一直在找另一種可以順利出去的方式,可是根本就沒有找到。”
莫桃思不容置喙的說:“現在沒有辦法啦,就死馬當活馬醫吧,不管什麽方法都要試一試,說不定就成功了呢?我相信我們都不是短命的人,會有奇跡出現。”
莫桃思期待的一一望過他們的臉,眼中表現出她此刻的渴望,渴望他們能夠讚同自己的觀點。直到看到他們點頭才展現出欣喜的笑容。
佘滕修將他們帶到一個石壁前,“在這個石壁後面就是出口,但是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通往人間還是通往冥域,因為進入這個石壁的人都成了木偶沒有人出去過。同樣的,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石壁後面到底有著什麽。我們現在進去就真的是生死未蔔了,你們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進,開弓沒有回頭箭。”
聽到可能進入冥域,在場的人心裏都隱隱感到歡呼雀躍,可是他們雀躍這什麽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莫桃思抑制住心裏的興奮,忍不住將手握成拳又松開,再握成拳又松開說:“在這裏等,只有死路一條,出去闖還有一線生機,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試一試。”說著率先走進了石壁。
白軒靈和莫不悔相互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頭。
“師父”佘滕修喊住白軒靈,最終卻也只是說:“小心。”
白軒靈給佘滕修一個寬心的笑容說:“你也是。”然後毫不猶豫的走進了石壁。
佘滕修看著他們走進石壁,明明出聲想要阻止,然而話到嘴邊什麽也沒說,也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走進石壁,呆呆的站在原地將自己的頭低下。
“修,你做的很好,這一次就不信他白軒靈還不死。”佘滕修身後出現兩個人,而這兩個人就是冥域域主和她的隨從流觴。域主望著石壁發出一串驚悚的笑聲,揚長而去。
流觴望著獨自悲傷的佘滕修,開口道:“冥王可要記住,他們是冥王和域主的仇人。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冥王沒有必要為了他們而傷心。”
佘滕修擡起頭,冷酷道:“該做什麽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提醒,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就可以了。記住,你們答應過我的事情,如若沒有辦到,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流觴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是怎樣,仍舊不疾不徐地說:“冥王沒有必要將我們當做仇人,其實域主才是你真正的家人,域主不會害冥王。現在域主所做的一切除了想救活曲鷹之外,就是為了實現冥王一直以來的夢想,統一妖界與人界。”
看著佘滕修皺起的眉頭,流觴也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轉而換了另一個,“冥王想知道姜姑娘的過去和她想要的未來生活嗎?”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 “她的過去或許冥王已經知道了,但是她的未來,冥王就不想看一看嗎?說不定在未來,你們會幸福美滿呢。”說完就朝另外一間房屋走去。
佘滕修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跟了上去,即使心裏認為這個姜雲舒是冒牌貨,可還是存有一絲僥幸。
☆、前世
莫不悔進入石壁,起初什麽都沒有看見只看到一片荒蕪,接著眼前出現的一幕幕卻讓她心如刀絞。
莫不悔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看到娘親死的那天艱難的將她喚到床邊。而她也緊緊抓住娘親的手,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生怕一放手,娘親就會離開。娘親卻只跟她說了一個讓她萬劫不覆的秘密,以及那一句’不要怪你爹’。
不悔記得娘親跟她說:“湖水粼粼,荒草院落,只為等迷失人歸;人生漫漫,明月圓缺,望斷天涯猶不悔。所以給你起名叫不悔。”娘親從不後悔愛上這個男人,這個愛了一輩子卻讓她傷心了一輩子的男人。但是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讓不悔恨不得他去死。
從不悔出生,她的爹爹也沒有來瞧過一眼。她的爹爹,當朝的尚書大人,一個妻妾成群的男人。從一個窮酸秀才到現在的尚書大人,靠的是誰?不就是入贅莫家換來的?若不是祖母就娘親一個獨女,若不是娘親非他不嫁,若不是祖父祖母去世的太早,母親沒人撐腰,怎會使莫家當家主母淪落如此。她的娘親,也因為用情至深,做不到對府裏的鶯鶯燕燕視而不見,一氣之下一病不起,最終在不悔七歲的時候離去。在不悔十四歲的時候,她的爹爹突然跑來找她,陪她聊天,給她講許多從未聽聞有趣的故事,跟她訴說對娘親的思念,對自己的虧欠 。好不容易覆蘇的心,親手捧到他面前的一顆熱騰騰的真心,換來的卻是替她最驕傲的女兒出嫁,被他踩在腳下碾得粉碎。那一刻,她終於明白,她根本沒有爹。可她終究拗不過他們,不得已只能屈服,還是嫁了。
原以為上天待她不薄,至少丈夫是真心疼愛她,那些年與丈夫琴瑟和鳴,日子過得甚是快活,讓她漸漸忘記了痛苦,忘記了莫家。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呢?或許是桃思出現之後吧,那個除了娘親之外自己唯一在乎的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生活當中。
莫桃思是她一出生便已經陪在母親身邊的婢女,是從小陪她長大親如姐姐的女子。“我是妖 ,一棵桃樹妖”桃思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會永遠保護你,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
這是莫桃思再次見到莫不悔是說的第一句話。不悔卻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震驚,只是淡淡的回應“我知道。”是的,她知道,在母親去世之時告訴了她,所以她並不驚訝,反而她臉上的笑容,顯示著她很愉悅,因為桃思,她的姐姐,她的親人,回來了。在不悔心裏,桃思早就是她的親人了。
可是後來,她的丈夫親口說他與桃思兩情相悅,讓自己成全他們。當時對娘親死前還牽掛著爹的不解,而如今輪到自己,不悔終於明白娘親死前的那句話“不要怪你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緣不知所終,身不由己。
最後,莫不悔選擇了成全,成全自己的愛人與自己唯一的親人,也選擇了讓那個造成她一生悲劇的莫府滅亡。莫不悔答應了白軒靈的條件,將桃根交給他換取莫家滿門性命和自己下輩子的幸福,她知道白軒靈一定會將桃根交給桃思,反正自己也是要將桃根還給桃思的,能利用決不能浪費。
然後莫不悔給莫桃思下達最後一道命令,殺掉自己的丈夫。當時的莫不悔堅信莫桃思不會殺林楚頤,因為她相信莫桃思和林楚頤是兩情相悅,因此才會下達這個命令。可是她就是想看看當面臨自己的自由和自己愛人的命,莫桃思會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林楚頤。然而事情似乎並沒有朝她想象的那樣發展。
後來,莫不悔才知道林楚頤一開始對自己的所有關懷與後來對莫桃思所謂的‘愛’,都只是為了桃根而已。
在閉眼的那一刻,莫不悔想,下輩子一定不要再遇到莫桃思,也不要遇到林楚頤。這樣自己一定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她的人,永遠幸福生活在一起。可是上天還是跟她開了玩笑,這輩子她成了姜雲舒,雖然前半生過得很幸福,可是這個幸福卻要自己親手摧毀。
就像是一個人在寒冬中親手毀滅自己手中原有的唯一火種,這本就是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卻不能有任何怨言,因為這是上天安排好的,她別無選擇。即使她歇斯底裏的呼喊世人聽聽自己內心的想法,卻仍舊沒有人願意聽她的呼喊,只不斷的催促她接受上天安排好的選擇。
看著這一切,莫不悔哭得撕聲力竭,既是為她失敗的上一世,也是為她悲哀的這一世。
☆、局
看著石壁中嚎啕大哭的莫不悔,佘滕修的臉上抹上了一層霧霾,心中最後的僥幸蕩然無存,這個姜雲舒是假的。雖然佘滕修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心情卻沒有絲毫愉悅,反而愈加煩躁不安。
佘滕修的腦子裏有太多疑問沒有解決,小舒兒去哪了?這個冒牌貨又是誰?白軒靈難道不知道這個人不是小舒兒嗎?還是說他們一起將小舒兒抓起來了佘滕修越想思緒越亂,索性就不再想,他走進了另一個房間,房間的畫面也變成了白軒靈。
畫面中,白軒靈正籠罩在白霧裏,濃濃的白霧阻擋著他的視線,迫使他什麽也看不清楚,未知的恐懼感讓他每挪一步都如此小心翼翼,就怕落入敵人的陷阱之中。
白軒靈在白霧中轉悠了許久,卻始終走不出去。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正被無形的東西慢慢抽走,雙腿也哆嗦著不聽自己的使喚。他停下腳步,掃視著周圍的白霧,心裏知道,再這樣下去非得死在這兒,必須要想辦法盡快出去。
白軒靈左顧右盼著,希望在茫茫白霧中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就真的讓他瞄到遠處閃爍的黃色光點,身隨心動,雙腿毫不猶豫地朝光源走去。離光源越近,眼睛就看得越清晰,周圍的景象也逐漸浮現在眼前。這時,白軒靈意識到周圍的景象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是的,就是熟悉感。直到他完全看清周圍的景物,他終於明白身處之地居然是莫府。
“你真的願意勸說桃思將她的桃根借給我?”身後傳來柳昭的聲音。
另一個聲音接著說:“當然,只要你完成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就將桃根給借你。”
白軒靈迅速轉身,居然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和柳昭站在一起。他心裏很疑惑,柳昭不是死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另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又是誰?
柳昭迫不及待地問:“什麽條件?”
“對你來說再簡單不過,用莫家所有人的命和你的混珠來換取你想要的東西。”白軒靈接著說:“哎~,你先別急著拒絕,想想危在旦夕的梁逸,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成交。”柳昭雖心有排斥但還是答應了。
白軒靈終於知道他現在看到的畫面是怎麽回事兒了,現在自己看到的只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當年自己為借助混珠的力量找到蘇妲己,便與一心求死的莫不悔做交易,用莫家所有人的性命換取她手上的的桃根。同時,自己又與柳昭達成協議,用莫家所有人的命和混珠換取桃根,不想親自出手,以免露出破綻讓莫桃思產生懷疑。
原以為自己用完混珠將其歸還,然後柳昭也能將桃根歸還,只是沒想到居然出現了林楚頤這個變故,林楚頤搶走了半截桃根,導致柳昭為了救梁逸將另外半截桃根的靈力全部註入梁逸體內。雖然莫桃思因為失去半截桃根陷入了昏迷,但自己也順勢收集莫家所有人的鮮血,在莫桃思體內種下嗜血蠱。
只是很可惜,嗜血蠱還差一味活人血做引,直到找到姜雲舒。白軒靈知道機會終於來了,於是他與蘇妲己合謀,終於拿到姜雲舒的心頭血使得莫桃思再次幻化成人形,嗜血蠱也被成功種下。同時,他還順利將蘇妲己送入了姜雲舒的體內。
佘滕修落魄的走出房間,不再看下去。這時的他終於明白,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白軒靈設的局,什麽師徒情,什麽兄弟情,全是假的,只有自己和小舒兒傻傻的相信他。
☆、姐弟
“他們所有人都是虛偽的,他們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什麽都會做,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不知何時,冥王出現在一旁。
佘滕修問:“他們最後會怎樣?”他沒辦法內心毫無波瀾的,冷血的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即使是欺騙了自己的人。
“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樣,變成木偶,然後消失於三界之中。”冥王說,看著佘滕修一臉悲戚和不忍,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安慰到:“如果你不想,我可以答應你,在我拿到白軒靈的內丹救活你姐夫之後,我可以放了其他人。”
佘滕修:“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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