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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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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碧羅夫人如同瘋了一般,她是怕公主和這個人單獨相處會吃了虧。

她自然不曾忘記,昔日這個碧羅夫人是如何意欲染指葉潛,當時恰遇公主和葉潛生了罅隙,這事差一點就成了,多虧茗兒在熏香之時少了一點分量,這才使得葉潛逃過一劫。

現如今這個女人分明是一臉癡狂,竟然把自家主人當做情敵一般,意欲撕之而後快,她怎能退下?

可是朝陽公主卻不容她置疑地道:“下去。”聲音不怒而威,由不得她不從。

錦繡無奈,抿唇嘆息,低首道:“是。”說著緩步退下,退下前還滿心防備地看了眼碧羅夫人。

朝陽公主雙手輕拂,拂掉濺在衣袖上的茶渣碎屑,對於衣服上的汙漬卻是視若無睹,起身溫聲道:“夫人,你還有什麽話,盡管說來便是,你我打小兒便是要好的姐妹,無話不談。”這話說得輕軟柔媚,仿佛她們依然是曾經的姐妹,在說著旖旎的悄悄話。

碧羅夫人眉目間皆是冷意,她瞥了瞥唇,嫵媚而危險地道:“時至今日,你我已經無話可說,但我勸你也不必太過自得,否則,你會聽到越發不堪的流言。”

朝陽公主挑眉笑,卻仿佛好奇地問:“是什麽流言,你且說來我聽聽,天底下還有什麽事,是我朝陽公主懼怕了的?”

碧羅夫人盯著朝陽公主,滿是諷刺地“哼”了一聲道:“你自然是不怕的,你便是混得再多的聲名狼藉,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罷了!那些流言又與你何幹,你自然還是你風光無限的長公主。”她說到這裏,語音一轉,卻是瞇眸道:“不過呢,你不怕,自然有人怕的。”

朝陽公主連話都懶得說了,只是淡望著碧羅夫人。

碧羅夫人將那枝臘梅攏在袖中,長袖有雲紋花飾,逶迤飄逸,她輕笑一聲道:“公主,你來告訴我,若是敦陽城裏的人知道了這位屢戰屢勝所向披靡位居三公的葉大將軍,昔日竟然屈身為公主面首,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她唇邊泛起得意:“他和你不一樣,起於微末,奴仆出身,本就落了下乘,在文人史官中難免會有一些輕視,可是若是再加上這一條,那縱然是他落得天大功勳,也難逃筆伐口誅,在世人中遭受冷落嘲笑,在史冊中留下一個笑柄。”她盯著朝陽公主,冷笑道:“雖不至於遺臭萬年,但必然是再也難以翻身。”

碧羅夫人從袖中抽出那朵臘梅,臘梅芳骨,隱隱含香,她放到鼻端輕嗅,仿若十分珍惜,可是卻忽然皓腕一松,那臘梅枝便落在腳下,混雜在茶盞碎瓷中。她陰冷一笑,輕輕擡起腳來,用腳踩上去,臘梅成泥,可是她的腳卻也漸漸泛出血絲。

碧羅夫人陰聲道:“若是我得不到的,我便寧願毀掉,縱然付出再多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朝陽公主猛然擡眸,不屑地望著碧羅夫人,冷笑道:“碧羅,你竟然拿葉潛來威脅我嗎?”

碧羅夫人點頭,坦然承認:“是!”

朝陽公主傲然輕哼一聲:“說來說去,你其實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不讓我嫁葉潛。”

碧羅夫人再次點頭:“是。”

朝陽公主蹙眉輕笑:“可是那與你又有何好處,左右他不會是你的,難不成你以為我不要他了,這個男人就是你的了嗎?”

她挑眉笑,笑得輕涼嬌媚:“這個男人啊,他便是一輩子都沒有女人暖床,我看他也不會選你。你永遠只能遠遠地看著這個肉骨頭拼命地往前跑,可是怎麽跑也跑不到他跟前。”

她不屑地盯著碧羅夫人,嫣紅的唇吐出無情的話語:“在他的面前,你永遠不過是一個人老珠黃的跳梁小醜罷了,入不得他眼,近不得他身。”

碧羅夫人聽到此話,已經是臉色盡變,雙手在袖中緊緊握住,眸中生出十萬分的恨意。

可是朝陽公主卻繼續緩緩道來:“你便是有一千個一萬個男人侍奉,卻永遠也不能品味到他的滋味,你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懷抱有多麽的熱烈,他的j□j是多麽的世間罕有,更不可能知道他能讓一個女人是如何的欲死還休。”

她眸中泛起濃濃的憐憫,居高臨下滴望著碧羅夫人:“你永遠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抱著你那些沒有脊梁骨的男人們入睡,然後在夜半之時驚醒,看著身邊一群陌生的面孔,忍受著永世的寂寞和清冷!”

碧羅夫人急喘,憤聲喊道:“你說夠了嗎?”

朝陽公主回首揚袖,冷聲道:“沒說夠。”她瞇起媚眸,危險而冰冷地道:“我非常好奇,是什麽讓你有如此膽量,竟然跑到本宮面前來橫加威脅!又是什麽人在給你背後撐腰,竟然讓你在敦陽城裏無懼大將軍之威而散播流言?”

碧羅夫人咬牙,忍辱道:“沒有誰給我撐腰,若是我有人撐腰,何至於如此!”

朝陽公主點頭,冷笑:“好,既如此,那你請出,慢走不送。流言之事,你愛怎麽散播便怎麽散播,我要的是葉潛的人,至於他的名聲——”她淡聲道:“關我何事。”

碧羅夫人審視著朝陽公主,此時不怒反笑,挑眉冷道:“你要的是他這個人,只可惜啊——”她尾音逶迤,緩緩地道:“只可惜,就連他這個人恐怕也不能完全屬於你了。”

朝陽公主不解,蹙眉。

碧羅夫人溫柔一笑,頗為自得地解釋道:“你可知葉潛身邊的秋娘?”

朝陽公主不屑輕哼:“這種派女子潛在他身邊監視的行徑,怕是也只有你能做得出來了!”

碧羅夫人絲毫不在意朝陽公主的輕視,嫵媚回首,笑道:“那你自然不知道,秋娘和葉潛的關系了?”

朝陽公主聽了這話,淡然道:“喔,有話但說無妨。”

碧羅夫人輕輕踱步,步態依然嬌柔,可是腳下繡鞋已經染紅:“男人嘛,這麽多年孤身一人,難免寂寞,若是有溫柔風情女子從旁侍奉,又有哪個能不動心的。”

她笑道:“當日你在淮安時,葉潛不見了你,以為你和淮安候正是唧唧喔喔去了,他一時悲憤低落,便和這個秋娘一度**了。

碧羅夫人凝眉輕嘆:“你也知道,他既然要了那個女子,原本是要納入房中的,可是誰知道你很快回來了,且喪了夫婿。要說起來,他也算是對你一片癡心,知道若是你聽說此事,必然不會再下嫁於她,於是便違心隱瞞了此事。”

朝陽公主聽到這個,心裏卻是一驚,低著頭並不言語。她回想起那日種種,想著葉潛言辭間確實有些愧意,自然是隱瞞了自己什麽的,難不成竟然是此事。她想起這些,心中難免酸楚,一則是心疼那個男人,二則是嘆息二人分離多年,終究是再回不到以前了。

碧羅夫人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正暗自神傷,當下眉目染上快意,笑道:“你也不必太過難過,不過是一夜風流罷了。他早已不是昔日你座下小奴,如今他身為本朝大將軍,身邊多少女子投懷送抱,他經受不起誘惑,倒也是情有可原。”

朝陽公主聞言點頭,輕輕點頭後,這才淡淡地道:“其實此事倒是極好的。”

碧羅夫人詫異:“為何極好?”

朝陽公主忽然抿唇一笑:“我原本想著,潛素來天賦異稟,每每讓我難以承受,我若拒了他吧,怕是傷了他的心,若是不拒,長此以往,難免淘空了我的身子。如今有了這麽一個秋娘,她既然是你親手調-教,那自然媚功一流,從此後在我無意葉潛時服侍於他,倒是也省了我許多麻煩。”

碧羅夫人聽了這話,雖然明知道她恐怕是有意氣自己,可是到底噎在那裏,遲遲不能言語。

☆、80 私會

待到碧羅夫人甫一離開,朝陽公主便喚來錦繡,錦繡見公主一個人坐在那裏低頭沈思,當下憂心地道:“公主,碧羅夫人的話,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朝陽公主蹙眉問:“錦繡,你認為她的話是真是假?”

錦繡低首,雖然朝陽公主沒有明說,但她知道她指的必然是秋娘。錦繡不敢亂說,低首思忖良久,這才道:“真也好,假也罷,大將軍對公主的一片癡心青天可鑒。”

朝陽公主凝神想了一會兒,唇邊勾起一抹蒼涼的笑來,長長嗟嘆了一聲,涼聲道:“你說得是。”

她緩緩站起身,身形裊娜如同弱柳一般:“如今我方知,自己真是大錯特錯。”

錦繡聽了一驚,忙問:“公主,你怎麽說出這般話來?”

朝陽公主無奈輕笑一聲,卻不再提及此事,只命錦繡道:“你派來去查一查,最近這些日子碧羅夫人住在哪裏,又和什麽人來往,都查清楚。”

錦繡點頭應道:“是,我這就去辦。”

正說著話時,忽又聽得人傳報,說是順義公主來訪,錦繡聽了,不禁奇道:“她最近這兩年一直閉門謝客,除了逢年過節進宮為太後請安,幾乎不見人影的,怎麽忽然來了咱們這裏?”

朝陽公主也是不知,當下命道:“請她進來便是。”

待到順義公主踏入廳中,便讓在場主仆二人暗暗吃了一驚,原來昔日明媚艷麗的順義公主,如今臉色蒼白,發枯人瘦,仿佛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朝陽公主見此,不由皺眉道:“你這是怎麽了?”

順義公主卻並不答言,只對朝陽公主輕輕一拜,斂容道:“姐姐,許久不見,是順義失禮了。”

這倒是從未有過的,要知道昔日順義公主可是從未將朝陽看在眼裏,更不要提態度這麽恭謹了,當下朝陽公主扶起她:“妹妹,何必說話如此外道。”

順義公主卻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眼睛裏浮著一點飄渺,她凝視著朝陽公主,懇切地道:“姐姐不知,妹妹此來是有事相求,還望姐姐答應。”

朝陽公主心中雖不解,但依然道:“妹妹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姐姐若能做到,自然會幫你。”

順義公主雖仿若面有難色,欲語還止。

朝陽公主見此,便摒退左右:“你們先下去吧。”

待到廳中只有姐妹二人時,順義公主這才道:“姐姐,我府中養著一個女孩兒,如今已經快三歲了。”

朝陽公主開始尚且沒明白,後來反應過來,再細細算來,這孩兒竟然是順義公主休夫之後,不由皺眉道:“妹妹,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順義公主搖頭道:“無人知道,便是我的母妃,也都瞞著呢。”她擡起頭來,神態虛軟:“這幾年,因為我養了男人的事兒,她大發了火,吵了幾次,也就這麽不再來往了。”

朝陽公主上前伸手,握住順義公主的,入手只覺冰冷,不由道:“妹妹,我聽說太妃近日身子不適,若是有空,好歹前去看望一下吧。”

順義公主聞言怔忪了下,片刻後淒冷一笑:“姐姐,我來這裏見你,要求你的事,便是我這女孩兒。”

“她無名無分的,如果我萬一有一天沒了,她年紀還小,到時候讓她去靠誰?”順義公主懇切地凝視著朝陽公主:“我想著,求你收留了她。”

朝陽公主低頭沈吟片刻,便道:“不如這樣,我收她為義女,讓她養在我府中,你若有時間,隨時來看望便可,這樣可以免了外人的猜疑。”

順義公主聞言,唇邊終於露出一抹感激的笑來,低頭忽然往地上一拜:“謝謝長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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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分,錦繡在床榻邊鋪被,茗兒在旁燒著暖香,忽而茗兒道:“公主,茗兒怎麽覺得今日大家都喜歡往咱們府上來呢,不是這個便是那個。”

朝陽公主望著雲紋鏡中自己如雲的發絲,淡聲問錦繡:“查到什麽沒有?”

錦繡斂容稟報道:“公主,碧羅夫人是住在郊區的一處宅院,那處宅院是多年前成軒侯置下的宅地,這個倒是沒什麽線索。”

朝陽公主聽了這個,原本攏著自己秀發的手停頓了下。

錦繡細觀自己主人神色,這才繼續道:“公主也是知道的,成軒侯這些年來一直漂游在外,不知蹤跡,想來這事和他是沒什麽瓜葛的。”

朝陽公主垂眸,輕輕點頭:“你說的是。”

她覆輕輕一嘆道:“若是他也參與了此事,那就——”

那就如何,她沒再說下去,錦繡也沒敢再問,就連一旁的茗兒,聽了這個也不做聲,只低頭默默地為暖爐中加了炭火。

錦繡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道:“公主,雖說沒發現碧羅夫人什麽事情,但是,根據侍衛送來的線索,依錦繡看,皇後娘娘竟然也是派了人潛伏在碧羅夫人身邊的,想來也是不放心。”

朝陽公主聞言點頭:“這幾日,她怕是寢食不安,自然要看緊了碧羅夫人了。”

茗兒從旁忽然道:“她啊,我估摸著每日裏都在擔驚受怕,唯恐有人揭穿了她的老底,從那高高的位置上跌下來。”

錦繡一聽這個,皺眉道:“茗兒,以後不許這麽說皇後娘娘。”

茗兒先是不解,後來明白過來,便嘻嘻笑了起來:“是了,我明白了,這以後竟然也是親戚了呢。”

朝陽公主聞言冷笑:“親戚?只怕人家未必肯認我這門親戚呢。”

如此說著,天色已晚,朝陽公主自己睡下,可是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無法入睡,只躺在那裏盯著帳子頂想著這白日裏的一樁樁事。

忽在此時,聽得什麽細碎的動靜,她開始以為是錦繡,便溫聲道:“錦繡,我素來不喜人陪侍,你也知道的,下去吧。”

可是誰知接著便聽到腳步一聲,緩緩向床榻而來,聽這腳步,卻不似錦繡那般輕軟,她頓時一驚,就要起身。可是還沒待起身呢,床榻邊那人便迅疾上前,大手一握,將她攬在懷裏不能動彈。

入鼻的是熟悉的男性氣息,握在腰間的是有力的大手,她嬌喘未定,不由得緊皺眉頭,沒好氣地道:“你怎麽了,好好的大門不走,非要夜半三更時分偷偷摸摸地來。”

葉潛卻並不說話,只是悶頭將她壓在身下,胡亂地吻著她的脖頸,她開始時還略有抗拒,但後來便被吻得不能自已,兩只推拒的手便改為摟抱,攬著他的脖頸,在他身下承受著他貪婪的吻。

許久之後,兩人的吻終於告一段落,葉潛這才放開了朝陽公主,攬著她的後背,讓她睡在自己臂膀上,粗喘著問:“你可知為何這幾日我都不曾來找你?”

朝陽公主嬌哼一聲:“這我哪裏知道。”

葉潛低沈地笑了,笑聲渾厚,笑得胸膛微震,朝陽公主拿修長的手指撫過他光滑寬厚的胸膛,淡聲道:“你有話,說就是,何必賣這官司。”

葉潛擡起她優美的頸項,讓她和自己面對面,笑意收斂,他鄭聲道:“阿瑾,皇上要出兵征討北狄了。”

朝陽公主聞言,面色稍變了下,不過還是笑道:“如此,不是很好嗎?”

葉潛抱住她,讓她抵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溫聲寬慰道:“阿瑾,這一次出征,我一定會砍下北狄皇帝的頭顱,來為你雪恥。”

朝陽公主埋首在他胸膛,聽了這話不由怔住。

葉潛俯首在耳邊,低低地道:“怎麽,你不喜歡?”

朝陽公主咬唇,點頭道:“我很喜歡。”

葉潛低頭審視她的神色,卻見她只怔怔地將臉貼著自己,眸子裏中帶著幾分茫然,甚至是無措。

葉潛心疼,沈聲道:“阿瑾,往日的事,若對你是一個傷疤,那我便不再提起。可是我一定要告訴你,我會提著劍,率領大軍,掃蕩北方,為你一雪前恥,也為大炎一雪前恥。”

他溫柔地抱緊她:“當你遭受痛苦之時,我還懵懂無知地在肅寧城的郊外放羊,我既然無法在十年前救你,那便要在十年後為你報仇雪恨。”

他話音落後,過了許久,朝陽公主卻一直沒有回音,他低頭看去,見她埋首在自己肩窩裏,輕輕顫抖。

他大驚,擡起她的臉來,只見她眸子裏隱約似有水光。

他凝視著這女人,用唇輕輕吻著她嫵媚上挑的眼線,低啞地道:“阿瑾……”

朝陽公主眸子微微瞇起,仰臉承受著他的吻,優美的頸子彎曲,猶如黃昏時分臨湖照影的天鵝般。

葉潛忽感到一股狂躁的谷欠望從小腹竄起,而這股谷欠望裏卻是夾雜了濃濃的不安。眼前的女人就在他的懷裏,可是未來如此坎坷,他何時才能光明正大地將她擁在懷中。

而這種焦躁在他體內蒸發,使得他的吻用力起來,他不再克制自己,開始讓自己的吻在她的脖頸留下暧昧的痕跡,朝陽公主低低地發出“嗚”聲,仿佛弱小動物的嗚咽,這讓他越發情動,攻城略地,在懷中嬌弱嫵媚的女子身上恣意肆虐。纖細曼妙的身姿投射在精致華美的帳幔上,這身姿妖嬈多態,可是卻被身後強壯的身子牢牢禁錮,又被各種撞擊,只迫使這身子不得不前後搖擺顫動。破碎的嗚咽以及低沈的吼叫,溢滿了屋內,驚醒了守夜的侍女,瞪大了原本惺忪的睡眼,好奇地支起耳朵,可是卻不敢近前去看。

當這場活色生香的旖旎落幕之時,帳幔內,朝陽公主纖細的雙手捧住男人猶自流汗的剛毅臉龐,瞇起眸子,用艷潤的唇輕輕吻上他。

當她微涼的唇貼上他火熱的面上,他聽到她在耳邊如此說:“潛,我等著你……等著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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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公主尚自在床上瞇眸假寐,葉潛已然起床,穿戴整齊,準備離開。

他不舍地望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卻只見她修長微卷的睫毛如蒲扇一般垂下,在冬日的晨光下輕輕顫動,仿佛一只蝴蝶躲過雨露之後微微扇起翅膀。他唇邊泛起笑來,忍不住再次俯□來,吻她的睫毛,吻她的眼瞼。

朝陽公主慵懶的睜開眸子,凝視著近在眼前的他。

他忽然低沈地笑了:“阿瑾,等你以後嫁給我,我每日都要看你剛睡醒的模樣。”

朝陽公主眼中有了笑意:“好。”

葉潛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他是偷偷趕來星夜私會,外人都不知道的,若是這時候離開,被別人看到,難免又有什麽說道,而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又必然讓皇上知道,惹起許多不快,橫生枝節。

可是此時看著她破天荒如此乖巧柔順的模樣,他越發不舍得了,忍不住再次坐在床邊,用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俯首溫聲問道:“等我離開了,你可會想我?”

朝陽公主眸子中泛起調皮,挑眉笑問:“你說呢?”

葉潛急著離開,此時心裏就盼著她說句好聽的話呢,誰知道她偏不說,當下便作勢用手握住她的脖子,咬牙在她耳邊道:“你必須說你想我。”

朝陽公主眸中笑意越發濃了,卻是乖巧地說:“我想你。”

葉潛高興,放開她的脖子,再次寵溺地親了親她的臉頰,繼續道:“你要說,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著你,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朝陽公主無奈地笑,卻依然柔順地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著你,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葉潛大喜,這話聽著是如此地動聽,特別是從她那迷人的唇中說出,怎麽就如此的不真實呢?

他想了想,又道:“你還要說,你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就是我,唯一想嫁的人就是我。其他人,統統不重要。”

朝陽公主這次不說了:“你太貪心了。”

葉潛見她不說了,頗有些失望,便湊在她耳邊,軟聲道:“你說說吧。”

朝陽公主哼了聲,白他一眼,偏過臉去道:“我看你嘴上雖然不說,其實心裏計較著你,就計較我過去的事。”

葉潛默然,半響終於道:“我是心裏不喜歡這些。”

朝陽公主聽了,猛然坐起,拿手邊之物忽然拋向葉潛,冷聲道:“那你離開便是,何必在這裏和我卿卿我我。”

葉潛呆住,莫名地看著忽然轉怒的朝陽公主。

朝陽公主見他只如同木雞一般站在那裏卻不做聲,心中忽然泛起淒然,咬牙道:“我過去有過許多男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你喜歡也罷,不喜歡也罷,反正你永遠無法改變過去。這些你都早已知道的,現在卻在這裏什麽!”

葉潛聽了,猛然上前,抱住她,朝陽公主猶自掙紮,恨聲道:“走開。”

葉潛不容置疑地打橫將她抱起,低首凝視著她,認真地道:“阿瑾,若是我能早生十年,在你最好的豆蔻年華裏,我便已經是大將軍,我希望能陪在你身邊,寵愛你追求你,保護你不受任何人欺淩;若是我能早生五年,在你痛苦無助之時,我已然懂得世間情愛,我希望能夠找到你,抱著你,寬慰你,求你下嫁於我。可是上天作弄,當你橫遭屈辱之際,我也在寄人籬下溫飽不繼,當你無奈下嫁他人之時,我卻無知而懵懂地在平西侯府中,盼著能夠有一處棲身之地,不再遭受打罵。”

說到這裏,他語音漸漸沈重:“盡管世事如此捉弄我們,可是我依然慶幸,慶幸最終我們還是能夠在一起,你依然可以嫁給我,做我的妻,在這樣寒涼的冬日裏,我可以起床之後看著你的睡臉。”

他凝視著懷中的女人,卻見她眸子裏開始浮現水光,他低笑了下,將自己的臉貼著她的,微涼而滑膩的觸感傳來,這麽熟悉的觸感,他禁不住也閉上了眼睛:“阿瑾,我確實無法釋懷,永遠無法釋懷,我在乎你所有的過去,在乎你有過那麽多男人,在乎我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可是你知道嗎,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心裏便有了你的影子,當我低首為你穿上繡鞋時,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從心裏把你抹除。我想了你這麽多年,滿心滿意都是你,心裏也恨不得你整個都是我的,不屬於任何人。”

公主不語,呆了許久後,終於默默地伸出臂來,纖弱的臂膀攬抱住眼前健壯的男子。

這仿佛是第一次,她如此主動地觸碰他,這使得葉潛喉嚨發熱,聲音哽咽起來:“阿瑾……”

朝陽公主默然半響,忽然在他懷中悶聲道:“潛,你可知道,如今我們四處是敵,仿佛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在與你我為敵。”

葉潛點頭:“我知道。”他停頓了下,繼續道:“不過那又如何,只要我們想在一起,誰也無法阻攔。”

他抿了抿唇,低頭凝視著懷中女子:“你耐心等著,等我大勝歸來,到時候我們就馬上成親。”

朝陽公主繼續講頭埋在他懷中,半響發出一個聲響:“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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