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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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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傳言,賈家二房太太癡戀大房大伯兄,嫉恨大嫂子。所以,一心想入主大房,將大嫂子取而代之。

坊間又傳言,賈家二老爺與大老爺感情不和,針鋒相對。而這一切,都只因為一個女人和一頂綠帽子。

坊間還有傳言,當年賈璉就被二太太養在膝下,對他比對親生的嫡子還好。

坊間還還有傳言,當年二太太與大老爺兩情相悅,二老爺橫插一杠,耐何二太太雖嫁了二老爺,心卻還系在大老爺身上。後見事情無法轉緩,便將親侄女嫁給大房嫡子,好再續前緣……

此時剛過了清明,正是出門踏青賞景的好時節。

這樣可以光明正大出來放風的機會,大多數人都不會放過。林家這裏,黛玉攢的局,邀請了賈家的兩春,還有黛玉之前認識的一群姑娘,當然最重要的還有忠孝王妃一起,出來踏青。

林縣主作局,基本都給面子。

各家姑娘來了,身邊多少都會有侍候的人。有一些還會有家裏的兄弟,或是長輩陪著一起來。於是乎,人一下子多了起來,也雜了起來。什麽亂七八糟的都能聽到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當主子往往不將下人看在眼裏,卻哪知道,這些人個個肚子裏都是滿腹關於主家的八卦。聽他們說八卦,比聽那些夫人們湊一起說的有趣多了。

瑩玉就在這種情況下,聽了一耳朵的坊間傳言。

這麽些版本的坊間傳聞,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瑩玉之前並沒有聽到,她也是很忙的,最近她真身通過空間裏的門的另一邊,終於有了些頭緒,所以她把大把時間都放在那邊。當然,在別人眼裏,她一直在努力修練。在家的時候,還要學習,管家,還要跟姐妹們玩耍,培養感情。

這些亂七八糟的,又汙人耳朵的,完全不可信的傳言,自然不會專門告訴她。

如今猛的聽到,瑩玉懵了許久,才感嘆:“賈大老爺還真是豁得出去啊!”

“師妹?”

聽到聲音,瑩玉低頭,看著樹下的陸晉,許是她之前嘀咕的那聲叫他聽到了,他正擡頭看過來,看到是她不由一笑,“怎麽一個人躲這裏?”

瑩玉從樹上下來,“她們不是作詩寫詞,就是畫畫彈琴的,我只好溜了。”其實作詩寫詞。畫畫彈琴都挺好的。她願意學,也願意欣賞,絕談不上排斥。只是這些姑娘家湊到一起,就愛排個一二三出來。她要是摻和進去,那妥妥的給林如海丟人。到不如早早的離開,讓林黛玉獨領風騷,讓這些人見識一下,探花之女,可不是白當的。

陸晉跟瑩玉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她性子。“你要練武,哪來的時間弄那些。”伸手拿開她發上的樹葉,才又道:“躲開就躲開,怎麽就上了樹?”

“這裏視野好,看得更遠,風景也更好些。”瑩玉又問道:“師兄怎麽也過來了?”

“天色不早,要回城了,我來尋你。”又道:“若喜登高望遠,下次帶你去爬山。”

“那可好,只是不知父親放不放人。”

“想來會放的。”林大人對她向來寬容,又有他這個師兄在,不怕被人欺了去。

瑩玉笑了笑,並不敢保證。隨著她年紀一日大過一日,跟男子單獨出門的機會,會越來越少的。“走吧,莫讓她們等急了。”等他們回去時,人已離開大半。因為一直沒見著瑩玉,所以林家的人都還在,與她們一同出來的探春、惜春也都還在。只是該收拾的都已收拾好,她一回來,就可以直接出發。

回去的路上,瑩玉是一個人一輛馬車,就把李嬤嬤叫到身邊,問起那些坊間傳言的事。

李嬤嬤:“那些腌臜的話,怎麽就傳到了姑娘的耳朵裏。都是假的,姑娘何需在意。”

瑩玉不是在意,就是好奇:“賈家那邊,是不是又鬧了?”

“姑娘應該問,那家何時不鬧。”李嬤嬤只管搖頭:“賈家那位大老爺一心想分家,可只要那位老太太在一日,這家就分不了。既然分不了,那位大老爺也就只能繼續鬧下去。”

所以現在,就看誰更要臉了?賈赦不必說了,但凡他要點臉,也不會鬧出這些事來。現在就看他的底限能突破到什麽地步。至於賈政……這人雖對外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可既然坊間傳言鬧到這種地步他都沒出頭,可見也是個不懼流言的。

“賈三姑娘是不是受了委屈?”剛剛回來的時候,她見著賈探春的眼睛泛紅,神色也是懨懨的,像是哭過一般。

“可不是。”李嬤嬤一直在現場,自然是知道的:“賈家這些大人作孽,受苦的卻是這些小姑娘。”

賈赦兒孫都不在京中,賈赦之妻刑夫人,如今跟個透明人似的,從來不出去交際。至於賈赦本人,那就是個不要臉的,所以這些流言對他們沒有半點影響。可二房不一樣,一家老小全都在京裏,且流言都對二房不利。賈探春是賈家二房的女兒,難免就被人用異樣的目光來看。

不過,探春是個要強的,若只是異樣目光也不至於叫她哭出來,只怕還是真有人懟上臉來了。

“連探春都受了這般的委屈,那賈元春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過了。”

賈元春的日子豈止是不好過,她本就是被賈政強行送回的劉家。劉家上下對她沒有一個有好感的,包括她的丈夫,對她也沒有半分情誼。她回去所面臨的情況,本就比剛嫁那會兒還要糟糕。

且她回去時,身子還沒養好,之後一直延醫問藥。管家權沒有了,丈夫的情誼沒有了,自身又沒有了生育能力。可謂內外交迫,她日子怎麽能好過?只是她能忍,便是如此,她依舊沒讓自己受委屈。

直到這些傳言出來,一句句的,句句都直指她親生母親品行不端,而作為她母親唯一的親生女兒,別人看她的眼神,便也帶上了異樣。

她的丈夫更是已經動了休妻的念頭。

本來就是利益結合,之後雖然被賈元春攏了心去,卻又被她自己毀了。現在她等於什麽都沒有了,連最後的名聲都毀了,已然沒什麽還能拉回丈夫的心了。

賈元春心裏苦的跟黃蓮似的,卻還得強撐起虛弱的身體,回娘家解決問題。

“祖母,外面到處傳咱們府裏的流言,說的話十分難聽。再這麽下去,莫說孫女兒,便是寶玉以後,只怕也難娶妻了。”不得不說,賈元春十分了解她的祖母,說出來的話,更是直命要害。

賈母身處內宅,身邊的人被賈赦連消代打,換了個遍,能用的沒幾個。外面的流言,根本入不了她的耳。此時一聽賈元春這麽說,先是一慌,然後便急著讓人去打聽。

等聽了打聽來看話,賈母又生生的暈了一回。

“這個孽障。”可再罵也改變不了什麽。她深知,這個大兒子她是真的管不了了。便是在這府裏,她的手也伸不出去。

“祖母,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賈元春低聲道:“我知祖母是心疼父親和寶玉,所以才不想跟大老爺分家,可祖母想,繼續下去,又有什麽益處?大老爺是斷不會再幫襯父親的,反而一日不叫他如願,他便要毀二房名聲一日。如今眾人還知這些都是假的,可長此以往,難免會有一些不知事的愚民信了這些流言。若只是父親和母親受些委屈也就罷了,可寶玉年紀也已不小,眼看著就要議親。這些流言在,那家風正的人家,誰還敢跟咱們論親?”

而且賈元春很明白,便是跟大房綁在一起,到了外面,誰也不會高看他們這一房一眼。到不如分了,熄了大房的怨氣。

賈母沈吟良久,才緩緩開口:“你叫我想想,我要想想,好好想想。”

賈元春暗暗松了口氣,“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便是分了家,只要祖母還在,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賈母卻沒再接話,直讓她先離開。

要問賈母在想什麽?她在想,賈赦怎麽突然就這麽狠心,連她這個母親都不顧了,死活要分家這個問題。所謂知子莫若母,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兒子,可她對這個兒子卻很是了解。只要不妨礙他玩樂,他是懶得管事的。沒半點男兒氣性,更沒有上進心,得過且過,糊塗著呢。

現在突然變了模樣,必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發生。可她無論如何想,也想不出,到底有什麽要緊事,是賈赦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她一點點的往回琢磨,從這段時間家裏發生的這些事,再到賈赦最開始的變化。這段時間裏,賈家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可這些又跟他有什麽關系?這個人就好像突然之間,就變了。不對,人沒變,還是那麽個混仗東西,就是混仗的更厲害了。

賈母在琢磨的時候,瑩玉正在海裏抓龍蝦。

這麽長時間裏,她斷斷續續的來這邊,費了這麽長時間,終於從之前那個海邊,翻過群山,到了另一邊。然後……她很確切的知道了,這是一個海島。是的,就是這麽寸。山的另一邊,還是海。她接下來的打算是,繞這個海岸線走一圈,看看是四面環海呢,還是有哪裏能連到陸地上去。但她對自己的好運氣已經不報希望了……只想著,走這麽一趟,要是能碰到一兩個人類就好了。

可海岸線有的地方沒辦法行走,她就只能從海裏游過去。

這種時候她就特別感謝有空間了,在海裏游累了,就可以直接進空間。下次來了繼續游,哪怕要在海裏游個十萬八千裏,她也不待怕的,累不死她,淹不死她……如今她已繞島之行走了一半了,因為就在剛剛,她看到了之前剛來這裏時,所在的海灘。

瑩玉拖著酸軟的胳膊腿上了岸,將之前抓到的龍蝦丟到一邊,將身上濕衣換下,才撿了柴火過來,點了火,烤起龍蝦來。

來這裏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可以隨便吃海鮮了。京城不靠海,新鮮的海鮮要運過去,費用太高。林家不窮,但不會刻意去追求享樂。遇著了自然好,遇不著也不強求。因此,自從到了京裏,正經的新鮮海鮮,瑩玉還真就沒吃過幾回。

既然知道這裏是個海島,她怎麽折騰都離不開,她也就把這裏當作了度假之所,遇著好貨,直接抓了上來打牙祭。

游的累了,吃完蝦,她便進了空間。不但換了衣服,還洗了澡,又在空間裏待到頭發幹,這才出了空間,回到練功房。

一出來就聽說賈家派人來接探春回家。

在這之前,哪怕賈家才是她們的家,可這兩姐妹都更願意待在林家。但今天,大概是因為之前踏青時受的委屈,探春只猶豫了一下,便跟著去了。

黛玉擔心的很:“三姐姐這幾天總是發呆,只怕心裏十分不自在。”

大概是因為兩人都姓賈,所以惜春跟探春到了林家之後,關系反正更近了些。因此,惜春對探春此時的心態有所了解,可也正因為了解,所以她更加是滿目憂愁。她小聲道:“聽說大姐姐回來了。”

黛玉雖不知緣由,此時卻並不喜賈元春。聽了這話,也只是擰了擰眉,未再多說什麽。

瑩玉過來的時候,賈探春已經被接走了,剩下兩人情緒都不怎麽高。

“妹妹修煉結束了?”林黛玉看到瑩玉,心情便好一些:“快過來挑塊布,讓人給你做新衣。你這一年長得比去年還快,身上這件又短了。”

瑩玉便坐到她邊上,挑了兩匹布出來:“姐姐做了沒?”

“做了。”林黛玉指了兩匹出來:“這是我選的,這邊這兩匹是惜春妹妹選的。都是今年的新料子……”又指著一邊的細紗:“還要挑些出來蒙窗子,不然這蟲子總愛往屋裏飛。”

瑩玉便又給自已院裏挑了蒙窗的紗出來。看惜春還是沒什麽精神,便道:“惜春妹妹,你說我要是在這蒙窗的細紗上作畫,可使得?”

惜春想了想,搖頭道:“不成,蒙窗的紗難免要經風雨,畫畫的顏料一經的雨水,立刻便要糊成一團的。”

瑩玉:“那如果用顏色的顏料呢?”

惜春到沒想過這個問題:“那不如試試?”

那就試試,手裏有事忙,也省得小姑娘整天勞心勞神長不高。

說到長高,這裏的小姑娘好像都不怎麽高。瑩玉的身高,在這些人裏,是一支獨秀的。想當初,她初見林黛玉時,比她高半個頭,現在,高出一整個了。兩人站一起,不管怎麽看,都是她是姐姐,林黛玉才是妹妹。

說試就試,惜春對於任何跟創作有關的事情都極易提起興趣,尤其是跟畫畫,色彩有關的事情,這興趣就得加倍。惜春很快就投入了進去,然後黛玉不知又有什麽靈感,居然也跟著一起玩。

到是最開始提出來的瑩玉,除了一開始提了那麽一嘴,後面反而什麽都沒幹。就每天聽她們說她們的進度,然後,坐等著成品,直接拿來用。

而在她們忙試著染紗的時候,瑩玉則時不時的去賈家。

雖然她們已經很少提到探春了,但她知道,她們都很擔心她。瑩玉麽,既然便利,那就去看看。順便,也要防著賈元春和王夫人。這母女兩湊到一起,真幹不出好事來。她甚至懷疑,賈元春一回來就讓人把探春接回去,是不是想繼續之前的計劃。

瑩玉不信探春沒想到這一點,如果她想到了還要回去……那只怕她是抱著魚死網破的打算回去的。

相處時間久了,探春也不是個讓人討厭的人,瑩玉並不想看著她走上絕路。還這麽年輕,怎麽能為那麽些個東西,毀了自己呢?她們根本不值得。

這一晚,她又去了賈家。

因為擔心探春,所以第一時間就去探春的房裏。到時,探春正在屋裏抹淚,她的對面是她生母趙姨娘。“姑娘,你求求林家的姑娘,把你送去璉二爺那裏去吧。”

賈探春搖頭,壓低聲音道:“逃得了一時,難道能逃一世麽?何況若是我逃了,她們只怕就要去算計惜春妹妹了。”頓了頓,又道:“何況,林家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如何還能再麻煩她們?真要是請她們把我送走了,憑白少了個人,林家又該怎麽說?這到也罷了,只怕她們要訛上林家……”何況,姨娘和環兒還在這府裏,但凡她要是敢逃,他們兩人怕就沒有活路了。

趙姨娘也跟著垂淚:“難道就真的任她們這麽糟踐麽?”她用力搖頭:“不行,我去求老爺去,讓他給你選們夫婿。雖然你年紀小了些……”

“沒用的。”探春冷笑:“她們何曾在意過這些?”若是在意,也不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平時不是聰明麽,到是想個法子出來啊。”

探春吸了口氣:“沒法子。躲是躲不了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到不如就這麽跟著她去,到時弄個魚死網破,大家一起死了幹凈。”

“呸呸呸,說什麽死不死的,得活著,好好的活著。”

探春也想活,可活著實在太難了!

瑩玉默默的走出探春的房間,又去了王夫人那裏。王夫人也沒睡,正在之前禮佛的小佛堂裏數佛豆。看似心誠,可到底如何,只怕也只她自己知道了。

至於賈元春,到是沒留在府裏,到傍晚的時候,就回了劉了。

瑩玉在賈家轉了一圈,賈家眼看著已有衰敗之像。最開始的時候,這裏人氣很旺,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後來雖裁減了些,卻井井有條。如今走了許久,卻連個人影都沒有,到處黑燈瞎火,寒氣逼人。那些花草樹木無人打理,長得張牙舞爪。地上落葉野草橫生,猛不丁的,還以為到了荒郊野外。

從賈家出來,正想著去劉家看看賈元春。誰知行不多遠,就聽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下意識的避到一邊,才想起來她此時並無實體。一楞神的功夫,才發現騎馬的人已到了跟前。打眼一看,領頭的居然是陸晉。

心中疑惑,便也顧不上賈元春,直接便跟了上去。

這一跟便出了城門,看著方向是往北而去的。具體去哪卻並不知道,跟了這一路,這一行人一個字都沒說,實在是探聽不出半點消息來。

結果第二天剛起身,便聽說陸晉身邊的人來了。給她送了一匣子點心,另有一封信。

信裏只道他要出趟遠門,歸期不定之類。瑩玉問了送信的人,卻也問不出什麽來。瑩玉只好作罷,猜著大概又是替皇帝辦差去了。所以去了哪裏才不能說,也才會急的連跟她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突發任務嗎,肯定是皇帝親自下達的。

陸晉一走,瑩玉除了少一個對練的對手外,於她並沒太大的變化。日子依舊慢慢往前過,賈探春那裏的情況不著急,因為賈元春在那次之後,又一次病了。

之前小產傷了身子,這稍不註意就會生病,一生病就不易好。也因此,關於分家之事,也就沒有了後續。外面的傳言,還在繼續流傳著。

王夫人到是想直接將探春送去,以照顧姐姐的明意,可趙姨娘也不是吃素的,給她找了許多麻煩。這事情就這麽一拖再拖的拖了下來……不得不說的是,在賈政眼裏,王夫人可沒有趙姨娘有牌面,只可惜,趙姨娘的地位又比不上賈元春。因此,最多也就拖到賈元春下次再回賈家罷了。

而林家這裏,黛玉跟惜春兩人終於掌握了用染料畫畫的訣竅。然後,家裏的窗紗就變得美侖美奐起來。這一片窗子是四君子,那一片窗子是十二使花……每個院子的主題都不同,很是另具匠心。

把家裏全都換過一遍之後,她們又把染紗弄到了王府。虧得忠孝王妃信任她們,由著她們折騰。

因著王府也用了畫染的紗,到是引起一片風潮,家家都想仿制。可這樣的東西,除了黛玉和惜春,別人再沒有的。於是很自然的,她們兩人很快便成了眾位夫人家的座上客。

與她們的熱鬧相比,瑩玉就顯得太宅了些。宅得身邊的人都替她著急:

“姑娘,您不跟大姑娘一起出去轉轉?”

“我不去了。”瑩玉一方面是真心對這樣的交際沒興趣。再一個,她也是真沒時間。

練功之事,是一日不練三日空。別人玩累了,可以直接休息。她玩的再累,還得把當天的功課給補上。到最後,辛苦的還是自己。大概是見多了這個世界女子的不易,反而越發在意起自己的實力來。就想著,自己有了實力,將來不管遇著什麽,總能保全自己。要是運氣好,沒準還能反殺。

真心話,看到那些女孩子一個個被困於後宅,陰謀詭計,生生死死的。她便設想過,萬一將來遇著的不是良人,把她逼急了,她是不排除殺夫逃亡這條路的。

而這條路,需要絕對的實力支持。

當然,她希望自己的運氣不會那麽差。可未來的事情誰又知道?尤其是感情的事情,誰又能保證?

至於交際?她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她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把重心放在這上面。

她只是庶女,按著當今的婚姻潛規則,她嫁不了嫡長子,一個家族對外事誼,向來都是嫡長媳,也就是宗婦負責。其他人,負責自己的小家庭就好。

至於結交人脈?她覺得更加沒必要。

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所謂從並不只是聽從,而是方方面面。女子的身份,地位,全都看父親,夫君,或是兒子的地位。同是一品大員的女兒,一個嫁了王爺,一個嫁了五品小官。那五品小官連登人家王爺的門的資格都沒有。只靠在閨中的一點情誼?能拉近兩者的關系嗎?不能的。

當然啦,這也並不是說真的就一點用沒有。只是她上面有姐姐在,她也就懶得再費這個心了。她不覺得,她會有要求著她們的時候。萬事有個姐姐在,其實還是很舒服的。

她這麽想,旁人卻無法理解。尤其是李嬤嬤,她總希望自家姑娘多出去走動走動,讓人知道她的好,這樣將來說不定能嫁個好人家。就算不能,趁著這會兒多認識一些人,也是有好處的。

但一個主一個仆,主子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下人再怎麽想也是白想。

這一天,黛玉和惜春從王府回來,一回來就給她帶了一個大消息。

“寶釵小產了。”

瑩玉好久沒聽到薛寶釵的消息,漸漸就把這人忘到腦後了,此時猛的聽到,很是意外。

“怎麽回事?”

“具體情況不知。今兒王妃請宴,忠順王府的王妃也來了,宴到一半,忠順王府的人突然來報,說是城府裏的小妾小產了,請王妃回去主持事務。等人走了,王妃才說是寶釵姐姐。”

黛玉也道:“義母知道我們跟她有些關系,所以才會特意提上一句。只是又叮囑了我們,聽聽便罷,莫要多探聽。”

惜春嘆道:“怎麽會這樣呢?先是大姐姐,如今又是寶釵。嫁人生子,好危險啊!”

瑩玉就笑,“你還早著呢。”

惜春惱的撲過來,就欲撓她癢癢:“叫你胡說。”

瑩玉豈能叫她抓住,惜春便叫黛玉來幫忙。黛玉只會幫自己妹妹,哪裏會幫她?惜春一看這樣,又去鬧黛玉。瑩玉沒法,又回去救黛玉。一時三人鬧作一團,難分難解。

直等鬧夠了,惜春才道:“說起來,大姐姐如今實在算不上好,二姐姐跟著璉二哥去了,想來雖差不到哪裏,卻也不會太好。三姐姐禍福難料,到是我得了兩位姐姐的愛護,反而是最輕松自在的。”

“璉二哥去的地方雖偏僻窮困,可二嫂子是個好的,必不會虧待二姐姐。”黛玉安慰道。至於探春,她覺得沒什麽可擔心的。離著近呢,一旦那邊有什麽事,她們這邊立時也就知道了。

“罷了,不想了。”惜春自嘲一笑。她自己還沒著落呢,再擔心她們也是無用。不如不想,反而落得個自在。

等只剩下黛玉和瑩玉兩姐妹獨處時,黛玉才又告訴她:“義母讓人告訴我,今兒個,元春姐姐似乎去了忠順王府,求見寶釵。待元春姐姐一走,寶釵就小產了。”

瑩玉眉微擰,“王妃既然這麽說,必是其中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幹系。姐姐聽王妃的,此事莫要再問,更莫追究。”

“我知道的。”黛玉靠在她身上:“她們都是何苦呢!”

說到探春,探春那邊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探春進宮了。

聽到這消息,所有人都懵圈了,但這卻是事實。人已經不在賈家,進了宮了,再也不可能假了。

瑩玉和黛玉連忙派人去打聽,別的事情賈家到打聽了不少,可偏偏跟探春有關的事情,竟是一點沒打探出來。到是從賈家的反應裏,查覺了一些。

“看來賈家那邊,在事前也並不知道此事。”是的,從打聽來的消息上看,探春進宮這件事,賈家上下也是一頭霧水。

而探春進宮之後的事情,他們也是半點不知。是作宮女去了,還是作嬪妃?是走誰的門路?一概不知。

“怎麽會這樣?”惜春失魂落魄:“好好的,怎麽就去了那裏?”

瑩玉卻能猜得到。只有去了那裏,王夫人和賈元春再恨她,也不敢拿趙姨娘和賈環撒氣。就算她們敢,賈家也不會讓。賈家,尤其是賈母和賈政,做夢都想飛黃騰達。之前送賈元春進宮,為的是這個。如今探春進了宮,他們又怎麽會不把指望放在她身上?

這種時候他們肯定是要好好討好探春的,而最好的討好法子,就是善待她的姨娘和弟弟。

說起來,賈家從來都是利益至上。

探春這步棋,不能算好,卻也是目前為止,最好的選擇了。

“唉,前兒還說,三姐姐禍福難料呢,沒想到今兒便有了結果。”惜春笑道:“這樣也好,三姐姐向來要強,到了那裏,說不得也是不錯的。”

黛玉不覺得好,但事已至此,她自然不會說什麽。

瑩玉卻記起探春說過的話,如果她逃了,那賈元春和王夫人,說不得就要算計惜春了。寧國府都沒了,惜春算是真正的孤兒了。那兩人要算計她,那真是一算計一個準。雖然她覺得,她們應該不會那麽喪心病狂。畢竟惜春還這麽小一點……可那兩人著實算不上有人性。因此不得不提醒:“賈家有此喜事,只怕要來接惜春妹妹回去。要我說,賈家如今一個姑娘也沒有,咱們不如留惜春妹妹長住,就別回去了。”

黛玉立刻點頭:“那就不回。”

惜春滿心感激,“便是回去也不怕什麽,他們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瑩玉點了點她的額頭:“難不成為了知道他們能不能吃了你,你還要親自送去人家嘴邊試探?傻不傻?”

黛玉也幽幽道:“何苦去驗證人心?”那還是她親外祖母呢,算計她時,又何曾猶豫?

“多謝兩位姐姐憐惜,那我就不去了。”

此事一定,再無掛心。

賈家也好,薛寶釵也好,賈探春也好,都離她們越來越遠,遠到無需在意了。

瑩玉平日裏除了還掛心下陸晉外,便只專心修煉。偶爾偷跑去那海島玩耍一下,偶爾也靈魂出竅,出去看看現在的京城。可惜,她掛念的人,一直都是歸期不定。

初時還時有信件往來,後來慢慢連信件也少了。到了年底,連過年都沒回來。

瑩玉心中感嘆,去護國寺陪著陸父待了幾天,便又回來。

時光易逝,轉眼便是八年過去。

瑩玉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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