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徐浩只來得及掏出法杖插入地下，依靠手和法杖壁身減少沖力，但摔下去的時候還是掉了大半管的血，他在第一時間內施展治愈術，小醜撤掉火墻的時候發現他沒死倒也不奇怪，只是冷哼一聲，讓他去下一個節目了。

景黎看他一手血的時候整個人都凝固了。

“浩浩？”

“沒事。”手上的傷也在治療術的施展開始愈合。

景黎抓住了他的手，眼底都是冷意：“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徐浩看著他這幅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倒不如說，正是因為這次，他大概猜到了。

這小醜叫囂著要他死，但這幾次徐浩都發現它只是想要折騰自己而已，最終目的……其實不是弄死他們，而是……篩選，他在篩選什麽。

遠處的祁無收回了煙盒，看著和徐浩站在一起的景黎，默默的攥緊了拳頭，又慢了一步……其實，浩浩已經不需要他了。

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都沒有向他求助。

他看了一眼徐浩，徐浩也註意到了他的視線，疑惑的看了祁無一眼，卻發現他什麽都沒說。

景黎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祁無，卻見他抓緊了徐浩的手，表情冰冷的和他對視。

祁無卻移開了視線，抽出了一支煙，塞進了嘴裏。

小醜已經開始催促徐浩完成火圈的排練了，史萊姆還是冷卻時間，還未靠近火，身上已經出現了一圈無色的薄膜，回頭一看，竟然是混沌法杖，景黎明明是個劍士，但此刻，居然用出了魔法。

混沌法杖當初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對，但這法杖使用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就算有時候使用混沌法陣，徐浩也只是將它當做一個魔法載體而已，施展完治療術之後就不會再用它的自帶技能，因為他並不想在危險的環境中失去視力。

可是現在景黎居然為了讓他通過死亡點而使用起混沌法杖。

包裹著他的正是水，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水，流水乍一眼看過去是靜的，可實際上裏面的水流已經以超高速-你是我的執念-流動火圈上的火焰碰上這些水流都只是很快就被消滅個幹凈，沒有辦法燃起一絲火焰。

他完好無損的通過了火圈，景黎是第二個，他也同樣完成了排練，就算鋼絲斷裂，他也躍至對面的高臺。

小醜只是想看他們吃苦頭，現在這樣只能無趣的去對付其他人。

而景黎下來的時候，眼睛已經染上了失明buff。

他抓住了徐浩的手，徐浩也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排練的時候又有三個玩家死亡，這才第二天，居然已經只剩下九個人，死太多了，不，應該說篩選太快了。

徐浩眉心緊皺，等待著晚上表演拉開帷幕。

馬戲團好像突然之間就熱鬧了起來，而徐浩看到其他的副本BOSS，眼底幾乎是愕然。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這座高塔裏面的關卡副本是一個個獨立開來的。但是過來觀看馬戲團表演的這些觀眾是其他副本裏面的Boss。

不少玩家臉上都染起了屈辱，甚至有些憤怒的看向了小醜，小醜只是帶著那張誇張的面具直笑：“表演了……表演了，不好好表演，可是要死的哦。”

小醜先生似乎真的很喜歡笑，徐浩一直在思考，這一次正式表演徐浩並不是第一個上，他被排到了最後。

有動物在進行開場，那些觀眾們熱烈的鼓掌。

而後，徐浩看著他們這些玩家，一個個的隕落，職業在這一個舞臺失靈了，沒有任何辦法能解決他們突然斷裂的鋼絲，突然失去控制的兩輪車。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鮮血灑在舞臺上，徐浩總算是知道為什麽這一個副本那麽難了，因為他還有完全躲不過的死亡點。

揚起的光明法術失去了作用，他現在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看著一切都無能為力，景黎抓住了他的手，“發生了什麽是嗎？”

另一邊祁無手裏的煙也掉落在地上，他看著眾多玩家死在舞臺上，而那群怪物瘋狂的……狂歡。

已經快要落幕了，小醜看向了徐浩：“盛宴開始了。”

徐浩冷冷的看向了他。

副本之外，系統突然發出了播報。

【新手保護機制關閉，廢除等級，廢除排行，關閉指導通關直播通道，關閉系統交易通道，積分轉化為生存積分，積分為零，接受死刑，所有玩家都可以擊殺其他玩家，都可隨意剝奪其他玩家的道具，可以搶奪生存積分，無論是現世還是副本關卡。】

播報響了三遍，四大陣營，八個領地，所有的玩家都瘋了。

“你想當救世主嗎？”小醜突然問道，整個會場突然安靜，小醜向徐浩走來。

徐浩搖了搖頭，“不想。”

“你不敢下地獄？”

“不……”徐浩還未回答，就見小醜繼續道。

“那要是系統把你在意的人全部都殺掉，你也不敢嗎？”小醜嘻嘻一笑，抓住了徐浩的手臂，看向了景黎，他的指尖抓的他很緊，上面似乎已經被抓出痕跡了。

徐浩黑了臉，卻看到了小醜面具邊緣流出了血跡，滴答滴答的和遠處大鐘的聲音合為了一體。

“小醜不是小醜，小醜是……”

小醜先生的身體在他眼前突然炸開。

徐浩被鮮血濺到，系統播報在耳邊響起【副本BOSS死亡，恭喜通關，獲得一百生存積分，現有生存積分正在轉化……，可獲得，一年的生存時間，通關道具……小醜的面具。】

副本通關，在沒有辦法，不能確定到底是生存副本還是逃生副本或者是解密副本的時候，殺掉BOSS，就是唯一的通關鑰匙。

染血的面具從小醜的臉上掉了下來，小醜面具下的臉竟然是哭臉，和其他BOSS不同，他死亡之後身體沒有數據化。

徐浩撿起了面具，心頭很是沈重，小醜不是數據，他是活生生的人……

他確定了，小醜違背不了系統，按部就班的完成一個副本BOSS該幹的活，可他卻還是有著自主意識的，因為他在這個副本，給了自己信息。

不管是可怕的篩選還是副本BOSS的舞臺圍觀，都讓徐浩打心底裏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游戲的目的，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景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眼前一片漆黑，“浩浩。”

徐浩看向了景黎，他還未報仇，他一直都記得游戲開始的時候，這個系統究竟做了什麽。

他反握了景黎的手。

他不是不敢下地獄，他只是不喜歡下地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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