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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清源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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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祭,顧名思義,以櫻花祭,時間自然是定在櫻花盛開的時節。

每年的櫻祭都要休上一周的假,學生對此自然是翹首以盼。

明天就是櫻祭了,現在時間將至,大夥的心思早已放飛,教室裏正是急不可耐的躁動。

一下課,班裏又是哄作一團。說這個假期去哪兒玩的,也有說今年櫻祭的那天晚上會出現哪些新奇玩意兒的,也有說去哪兒祈願的,也有相約一起去清源觀的。

宇槿的前桌是一個開朗的女生,她正和幾個要好的女孩兒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結下來就是給一個女孩子支招,叫她在清源觀裏告白。

“清源觀裏的‘千絲’只有在櫻祭的時候才出現,多麽難得的機會!”

“就是啊,不要白白錯過哦。”

千絲,也稱作“解語絲”,生長在清源觀的一棵靈樹上。那座苑囿也因此稱作解語苑。

宇槿在辰溪院的時候就聽說過,折下的千絲會在手中化為無數光點,呈現出縹緲的紅絲帶狀,上面會出現一些字跡以啟示折下的人,之後絲帶會隨同字跡一齊消失,而原來折下的地方又會伸出新的紅絲來。

上次去清源觀的時候,由於不是時候,宇槿便沒有去解語苑。現在她也想著趁櫻祭的時候上去看一看。

午餐不出意料的又是宇槿和徐素空兩人。

兩人這會兒出了食堂,在回教學樓的路上慢悠悠地走著。

宇槿看著綴滿枝頭的花瓣,說:“這兩天漣原就該回來了,不然的話她就要錯過櫻祭了。以前我們在辰溪院的時候,其實都想在櫻祭的時候過來看看,但一直都沒有機會。”

徐素空說:“還是太忙了的……不過現在不是就有機會了麽?”

“是呀,所以我很期待。”

正說著,就聽見有人叫她:“宇師妹!”

宇槿聞聲望去,一時驚喜:“衡師兄!”

徐素空看著一個看上去比她們大了幾歲的男生從不遠處的櫻樹底下走出來,不疾不徐的。身形高挑,看上去很是精神。他眉眼含笑地走過來,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又頓了頓,摘掉了不知何時落在宇槿頭上的花瓣。

宇槿同他寒暄了幾句,接著給兩人做了簡單介紹。徐素空這才得知對方叫霍衡,想來和宇槿應該極為親近。

徐素空又往遠處的樹底下看去,便見那邊一高一矮的兩個人也已經走過來了。還聽矮個子的小孩兒往這邊打了聲招呼:“宇師姐!”

兩人走近後,徐素空這才細細打量了他倆。高個子女生年紀看上去應該與霍衡相當,蓋耳短發,身上頗有些淩厲的味道。男孩兒倒是頂多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比關慕澆還要小上一些,看著清爽幹凈,又帶著小孩子特有的軟糯。

後來談話中,徐素空知道了女生叫寧星序,男孩兒叫姜由。他們都是接借著“櫻祭”的由頭從辰溪院過來的學生。

聽他們說昨天已經去了清源觀,這會兒就是過來看紅櫻的,順道也過來看看宇槿。

幾人顯然還還有要聊下去的意思——具體來說還是宇槿和霍衡聊得熱鬧——就忽然收到了老師的訊息。

寧星序說:“老師在催我們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如此,幾人和她們作別,就此離開。

寧星序是寧星羽的姐姐,剛才宇槿一個勁兒和霍衡說著話,不怎麽敢瞧她。說到底,因為寧星羽的事,她對寧星序有些愧意。又因為本來也和她不算太熟,這會兒在她面前就更提不起氣來了。

徐素空說:“每年的櫻祭果然都好熱鬧呢!”

“畢竟好多地方的人都來了。”

晚上回去,才發現弋漣原已經回來了,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孩子。能夠看出來,兩人該是姐妹。

果然,就聽見弋漣原說:“這是我妹妹,弋沫原。她這次,跟我過來看看櫻祭。”說著還不忘看了弋沫原一眼,眼神裏正是若有若無的無可奈何。

如此,幾人簡單問了好。

要說弋沫原的話,不同於弋漣原身上的那種開朗明亮,她身上似乎有著一種冷郁的感覺。雖然她現在和宇槿她們打招呼帶著一些乖巧。

因為宇槿從她的打量裏,感覺到了弋沫原一直在註意著她,好似一種“這就是拐了我姐姐到這來的家夥”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太過荒誕,宇槿一時揮之不去。

不過實在令宇槿驚奇的是,弋漣原竟然會帶家人過來。更準確地來說,宇槿沒想過弋漣原還有兄弟姐妹。

房間裏,弋漣原問:“沫,你什麽時候回去?”

弋沫原看向她的面容帶著一絲狡黠:“那麽,姐姐,你希望我什麽時候回去?”

弋漣原一時被她噎住,頓了頓,才說:“行吧,你愛什麽時候回去就什麽時候回去吧,我是管不著的。”

“姐姐,不要這麽說,你是知道的,我會聽你的話。”弋沫原還倚在窗邊,這時將目光投在了夜色裏,“我不過是想和你一起看一次櫻祭,畢竟我好不容易才來一次清源呢。”

弋沫原擺低了說話的姿態,倒叫弋漣原更沒什麽好說的了。

這時,又聽弋沫原說:“我更希望我們三個人能一起來看次櫻祭,那樣是再好不過了。”

弋漣原試著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總覺得哪哪都不對。

她這次從家裏過來,都沒想到自己還會隨身帶了弋沫原。

她自從去了辰溪院後就很少返家,和弋沫原也是有一面沒一面地見著。倒是弋沫原每次都對她表現得即為親近讓她有些意外——雖然這可能就是天生的血緣的力量。

但弋漣原和他們沒長在一塊兒,心裏自然是和他們也有些遠了的。

再者她自己和父母也不算親近,這下子,能說的上幾句話的,似乎就只有弋沫原一個了。

她這次回家去,是因為家裏人發現她不告而走,自己一個人離開辰溪院去了清源。

發現這件事的自然就是弋沫原,因為她有時候也會因為一些事情到辰溪院來,如果趕巧的話,就順道見見弋漣原。不過每次兩人也都沒幾句話,匆匆見過就又各忙各的去了——不過通常情況下都是弋漣原忙。

所以,這次是把弋沫原惹生氣了。

有時候弋漣原也覺得好笑,她自己大了弋沫原兩歲,倒是弋沫原比她更有些家長似的威儀。

但是這也並不奇怪,畢竟,如果有人提起她們家的女兒,只會知道有弋沫原,而不會知道有弋漣原。

當然,弋漣原誰也不會怪,際會如此,她自己好好活著就是了。

因此她到清源來,似乎就只有弋沫原一個人動氣了。因為弋沫原一直都很清楚她想幹什麽。

弋沫原又說:“姐姐,最近他們又給哥哥張羅相親的事了,如果沒有這些事的話,我想哥哥應該也會過來了。”

弋漣原只覺得頭皮發麻,說:“櫻祭又不是只有今年一次,年年都有的,他忙自己的事要緊嘛!你說是吧?”

“姐姐,今年不一樣的。”弋沫原轉身過來看著她,帶著一抹輕笑,“你知道的,你今年十八歲了,按我們家的習慣,我們要在櫻祭這段時間辦成人禮的。”

弋漣原見著弋沫原這個樣子,只覺得怎麽看怎麽怪。她現在看起來頗有一種欣慰自家女兒長大了的老母親的感覺,這感覺出現在弋沫原身上實在不合時宜。

弋漣原忍不住別開視線,說:“沫,你不用這麽高興的……”

正說著,只聽敲門聲想起,宇槿說:“阿空做了些東西,都下來吃點吧。”

弋漣原覺得宇槿來的真是時候,她可不想和弋沫原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當即招呼了弋沫原一聲,下樓去了。

這會兒幾人聚在一塊兒自然免不了提到櫻祭。

宇槿說她白天遇見了霍衡他們,弋漣原說好難得他們這麽閑了。

弋沫原說:“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加強防禦措施嘛,他們也許是過來學習的。”

她又說:“對了,你們有想過櫻祭為什麽叫‘櫻祭’麽?我以前還以為‘櫻祭’就是用櫻花祭奠的意思。”

宇槿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是又一個弋漣原了,她現在分明也是和弋漣原一樣,要把話題帶到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上去。從這點上看來,弋沫原和弋漣原還是很像的。宇槿覺得她搜羅各種消息的能力絕不在弋漣原之下。

宇槿搭腔問:“不是用櫻花祭奠麽?”

看見有人搭腔,弋沫原自然也高興:“是呀,我看到有人是這麽說的,‘櫻祭’的‘櫻’應該以‘嬰兒’的‘嬰’作解,所以櫻祭很可能是嬰兒而不是櫻花。”

徐素空說:“如果是‘嬰兒’的‘嬰’,我們當初得造了什麽孽,必須要用嬰兒去獻祭。”

宇槿也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學校裏的溺櫻湖就是當初獻祭小孩兒的地方咯?”

宇槿剛說完,她自己心裏就震了一下:她上次在溺櫻湖的時候,不就撞見鬼了麽?

她忍不住想起她在溺櫻湖落水時,關雨祈對她的提醒。關雨祈說櫻祭這兩天要小心點,難道是因為這個?

不過宇槿把這個歸結為巧合。

那麽多的小道消息,之所以能夠輕易地取信於人,不就是因為它們似是而非麽?

弋沫原說:“很有可能哦~”

弋漣原有些看不過去,在一旁提醒:“沫,夠了。”她忽然有點明白宇槿每次和自己搭腔時的心情了。

“好啦好啦,本來就是說著玩的嘛。”但她顯然沒有要罷休的意思,“那我接著說的這一個總該是真的了吧?”

宇槿笑:“你說。”

“今年又已經過去四十年了,晶燁的力量恐怕又要不安分了。對了對了,聽說這種情況下,有可能鬼門大開啊、時空錯亂啊什麽的。”

弋沫原說的一部分是真的,徐素空還在家裏的時候就知道了,晶燁的力量確實每隔四十年就暴漲一次,極其不穩定。不過至於什麽鬼門大開又時空錯亂的,她倒是沒聽說過。

宇槿倒是突然想到了宮山閣的選拔,也許“每隔幾十年”就會在選拔上用到的晶燁就是隔了四十年也說不定。

這時,弋沫原見弋漣原又要開口,搶先說:“好了,姐姐,我已經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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