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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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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看見的人性之惡,好歹是陌生人的。就算是劉穎,那也是一開始就有過懷疑,所以,對方後面再做出什麽來,都不會讓人懷疑。

可吳若男不一樣。兩個人雖說沒什麽關系,也算不得多好。可到底是親的姑表兄妹,年幼時候也在一塊玩。

難以想象,當年那個六七歲的孩子,心底會那樣怨毒。更想不到。黎韓非父母明明是因為黎珍珍才會意外慘死,事過多年,黎珍珍的女兒,卻能說出他們活該這樣的話。

黎韓非的心態有些崩,這種時候也只能抱著越城來分享此時的覆雜心情。

越城將事情說得更透徹了些,讓黎韓非不要往歧路的牛角尖上偏,剩下的,就給黎韓非一個整理自己心情的時間吧。

黎韓非心底又恨又氣,又覺得為這種人哭出來不值當。心裏頭的情緒雜糅在一起,此時不用多說別的,只給他一點個人的空間,讓他能躺一會兒就好了。

越城將人抱住,又拉過被子將人蓋住。

黎韓非緩了一會兒,這才抓過平板,點開通靈軟件。

“人趕走了嗎?”黎韓非問。

“現在剛被送回到黑旗那裏。現在他們正在為是當場趕走,還是送回黑旗內,與其母親一起趕走爭吵起來了。他的‘丈夫’本想看看有沒有回旋的餘地,聽說是直接惹怒了神樹,就撇清關系了。”

黎韓非只冷笑:“色字頭上一把刀,他不想被連累,其他人可未必這麽想的。吳若男說他是新上任的。應該是上一次罰跪的那貨被下去了,所以他才有機會再頂上來。現在多半也是到頭了。”

算下來也是他們黑旗倒黴,一連兩次都戳人鼻子眼兒。

雖然黑旗本身就一身的官司,都不是什麽好人。

“便宜她了。”這是黎韓承說的。

想到剛才黎韓承差點失控的表現,黎韓非手指磨著屏幕邊緣:“哥,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一部分是來來源於你的記憶,再有一部分,是看見了你跟吳若男接觸以後。”黎韓承沒有瞞著黎韓非。

從黎韓非的視角看過去的事情,其實是帶有童年濾鏡的。所以,黎韓承只記得當初的日子很艱難,可具體到細節,或是一些重要事情的情況卻很模糊了。

人的大腦有很強的自保能力,會主動遺忘一些不美好的記憶。而事發的時候黎韓非又是孩子。記不清很正常。

可現在的黎韓承,能夠從黎韓非的視角下看見當年的自己,還有當年的母親。

再有,也許是能量越發強了,黎韓承的記憶也在開始恢覆,當看見黎韓非與吳若男相遇的時候,刺激到了黎韓承已經遺忘的一些過往。

想到這裏,黎韓承不禁道:“那……是不是再接觸那些過去認識的人,或是我接觸那些人,哥你也能想到很多事情?”

黎韓承哪裏能確定?

越城只道:“也許跟吸收了更多能量石有關。看他意識回到身體以後吧。只要這段記憶沒有徹底丟失,身體的大腦裏總會留下痕跡。對於別人的記憶,尚且都能讀取,何況是自己的?”

說到這裏,黎韓非還有事情沒明白:“對了哥,你既然可以直接讀取記憶,為什麽不試著讀取自己的?”

連自己弟弟的記憶都可以讀取,為什麽自己的不行?

黎韓承道:“我的身體,從傳統角度來講是已經死去的。身體各項機能徹底停止,包括大腦。”

越城道:“就像是……一臺關機的電腦,而你只能讀取開啟的電腦。”

“是的,讀取的前提,必須是對方有意識,最好大腦很活躍的時候才行。但我的身體不可以。”

雖然知道黎韓承現在以已經成神了,可現在聽黎韓承說自己的身體已經死了,黎韓非心還是有點揪著。

“那你能確保你能量收集齊了以後就能覆活嗎?”這是黎韓非最在意的事情。

“身體只是傳統意義上的死去,但細胞都是活的。”黎韓承也只能說到這裏。

越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抓過黎韓非的手,摸了摸他手上燙紅的位置。黎韓非自己都沒註意什麽時候燙到了。

“剛才都沒註意。”手上也不疼,就是發紅。

“你抓杯子時候燙的,”當時的黎韓非怒上心頭,哪裏註意到了?

“那你為什麽攔著我不讓我砸。”黎韓非現在還想再伸手砸一次。

若是換了別的,黎韓非還能忍。可那個女人在罵他亡母。

於情,那是個死去多年的人了,別說沒仇,就算有仇,也不該十多年後,對死者的孩子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仇恨可以記在心裏,可關黎韓非什麽事?何況吳若男本身就是遷怒。

於理,那是吳若男的舅媽,就算沒有尊重之心,跟長輩的孩子聊起她的時候,也不該是這樣的態度。

這樣的人還能忍,黎韓非上半輩子就算白活了!

“當時的動作甩出去,開水會全部撒你身上。”越城拉起黎韓非坐起來,抓著黎韓非的手,做了一下之前他扔杯的動作,“這麽做,裏面的茶水會撒自己身上,下次記得這樣,砸時候還能潑對方一身。其實我也不該攔著你,攔住了,你手上也被燙到了一些。”

越城還在教黎韓非應當怎麽去扔。黎韓非抽了抽唇角,覺得好笑又有趣。倆人嘗試著動作,黎韓非忍不住笑了。

“還是你有經驗啊。”

越城只道:“大開大合的打架有技巧,這種隨手扔東西打鬧也一樣。”

“那越老師還真稱職,什麽都能教。”黎韓非抓一把越城的肩膀,回頭將平板抱過來。

“後頭咱們光看那母女倆什麽孫子樣就好了。千萬別死了。不過以後也別想過一天好日子。”黎韓非的笑容逐漸變·態。

原本黎韓非只想對付黎珍珍。畢竟她才是一切的禍根。甚至想過拉一把吳若男。畢竟她有今天,也是受到了母親的影響。

只是沒想到,吳若男早在童年時候,思想就已經走到了極端。到了現在,已經完全成了讓黎韓非咬牙切齒的人。

吳若男跟黎珍珍當然不一樣。她更加可怕。雖然她能一無所有走到今天,跟黎韓承有一定的關系。可從黎韓承之前對她的評價來看,她確實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這樣更會抓緊機會,且擅於尋找機會的女人,如果不控制,以後的麻煩可能會更多。

那就不僅僅是第二個黎珍珍了。吳若男,也必須重視起來。

“黑旗總部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現在正派出人去黎珍珍居住的房間。”黎韓承道。

“把人趕走?”

“嗯,他們還沒到。我給你直播他們的進度。”

只看措辭,就知道黎韓承跟弟弟一樣,一提起這件事,心情都好了很多。

“等著嘞。”黎韓非順著床邊找了一下。越城起身,從旁邊櫃子裏取出來些零食。剛剛黎韓非就是吃到一半人就來了。還沒吃飽呢。

大小夥子才十九,正是能吃的時候。一口都不能少吃。

吃著零食,黎韓非就盯著屏幕,那感覺比看電影都刺激。雖然沒有畫面感,可光看他們不好就足夠了。

黎韓非從小到大吃多少苦受過多少罪,他就算記得不全了,也依舊心有餘悸。黎珍珍是當初所有事情的□□,更是催化劑。可間接害死黎韓非父母以後,不僅沒有絲毫的懺悔之意,甚至這麽多年來,對黎韓非兄弟倆不管不顧。

這樣的人還讓她們過上好日子?

姥姥!

最次也不能留在生命樹薅他哥的羊毛。

十分鐘後:黎珍珍被趕走了,行禮都沒準許帶,只有身上的一身棉衣。

二十分鐘後:他們來是,是搭乘了另外一個人的船,在生命樹後得到的資產,屬於生命樹。最後,送給了一個帶著帳篷的破木筏給她們,已經算是相當仁慈且仁至義盡了。

一個小時後,黑旗生命樹已經回去返航。吳若男跪求同伴不要將她扔在這裏,白旗長老提議,不要將她留在聖地,送的越遠越好,省著神樹厭煩。吳若男與同伴們回去了。來的時候,吳若男還是眾星捧月。因為大家都覺得她眼熟,都相信這是神樹的安排,所以多加照顧。現如今她從眾人的寵兒變成了“神樹憎惡之人”。其待遇自然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聖地內載歌載舞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有長老過來扣門詢問是否離開,黎韓非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同意了。

等船啟動以後,黎韓非才想起來那些旗給自己送了好些大姑娘。

“黑旗的那兩個女孩也留下了?”黎韓非問黎韓承。

“距離你不遠。”

黎韓非本身住的就是船頭最好最豪華的地方。而根據原本的規劃裏,船頭出了南極以後,光線差不多是最好的,就在光線最好的地方種植植物和水果。

那些姑娘以後是要種水果的,自然會跟黎韓非很近。

只不過這個巧合之下,在有心人看來,可能就是黎韓非為了方便召見了。

黎韓非看了一眼越城。越城瞧著他試探的目光,笑的尤為溫柔。

“想去看看嗎?”

黎韓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越城配上這樣溫柔的笑臉,還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他們哪有你好看。”黎韓非難得有點求生欲,手腳並用的爬上越城的身上,翻身拉起被子一塊兒進被窩。

越城回頭幫黎韓非脫鞋。自己也脫了外套陪著。

“下個月可能還會有人過來送,尤其是黑旗。”

“可以啊,來多少要多少。”黎韓非打了個哈欠,“果樹夠了就去種菜,種菜夠了就去餵雞。我這人憐香惜玉,只要過來了,保證都給安排美差。就怕他們四處劃拉那麽多美女。不怕他們來送,就怕他們不送。”

越城拍了一下黎韓非的屁股:“倒是不貪心。”

“不送我這裏也會送給別人,在我這裏,我好歹能把他們當自家姐妹,尊重平等對待。若是送去不當人的人手裏,那會是什麽後果,你應該比我清楚,”黎韓非道,“而且說句不太合適的話,長得好看的、能力出眾的人聚集起來,不僅是對咱們的生產有好處。若是他們在船上長期生活搞對象結婚生孩子了,那生下來的孩子也差不了。”

越城抽了抽唇角:“你當養牲口呢?”

黎韓非笑道:“也就這麽一說。這世道女人比男人難過得多。越是好看的女人,其實越容易被逼著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如果真有心找對象,能在咱們這裏找到合適的人的概率,肯定比外面更高。更不會有糟老頭子老牛吃嫩草。我是女的,肯定會考慮這件事。”

一切的前提還是想要找對象的人。

如果是不想找的,那這些也就不成立了。

這艘船是黎韓非耗費了大量心血的人。以後能進來的,不說是精英,至少也是各方面條件都不會差的。要以最強的活力運營整艘船上的生態平衡。這人人際交往上,也需要考慮在內。

不論男的女的,素養第一,能力第二,長相第三。當然滿足前兩樣的,第三個可以忽略不計。

雖說能力和素養最看重。可好看的終究是賞心悅目。這一點不論男女。

越城知道黎韓非有自己的想法,想一想又問道:“你就不擔心,原本他們只需要培養幾個女人,你這樣無度的吸收進來,他們為了更加滿足你的口味,變本加厲的來送,原本不會強迫的姑娘都送過來了,是否也會造成一些悲劇?”

黎韓非拍了拍平板:“我哥會監控的,今天的態度也差不多放出去了。就算以後發生了,抓出來幾個殺雞儆猴,以後就沒有了。我到時不擔心強迫的問題,而是……”

“而是送來的這些人是否貪心的問題。”越城還不知道黎韓非?

黎韓非打了個響指:“有的人也許是生活所迫。可也絕對不會少借桿上爬,想要一勞永逸的人。”

比如那個吳若男。

“不過想一想,這種人一旦不安分,就直接打回原籍送回去就行了。我又不是她爹媽,沒必要人家不領情還一個勁兒的招人煩。給她們機會了,若是抓住了,以後人生自己說的算。若是甘願將自己未來的命運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人身上。那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黎韓非心裏是沒什麽負擔的。回頭抱著平板繼續看情況怎麽樣了。

吳若男大概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處境會變化的這樣快。一落千丈可能都不足以描寫她的變化。

原本離開了娛樂室後,吳若男還帶著幾分天真的幻想著,她跟同行人好歹相處了一段時間,她現在的丈夫還是黑旗的長老。再怎麽說也不會虧待她。雖然神樹的命令是要將她逐出生命樹,可至少應該是和平分別。

她這半年多來,攢下了不少細軟,值很多錢。只要帶走了,就算不在生命樹,隨便前往任意一個國家,都可以生活的很好。既然南極都在黎韓承的感應範圍內,那就走遠一些,直接去其他國家,她以後的日子不會艱難。

可上了回程的船只才知道,黎韓非後續給下達的命令,就真的是除了身上的衣服,和來時候帶的東西,多一分東西都不可以帶走。

她們來的時候多麽一貧如洗,沒有人比吳若男更清楚。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讓她該怎麽去面對?

過了兩個小時,黎韓非正在聽越城講課的功夫聽見了提示音。

“吳若男假裝自殺,讓現在就是前夫的長老心軟了。答應會給她一點妥善的安排。”

黎韓非皺眉只道:“照顧可以,可這種人就別留在生命樹了。財產給留一半。”

要知道,生命樹內,沒有誰的財產是完全依靠自己實力賺來的。絕大部分的物資,都是黎韓承從海上拉來送給他們的。只要黎韓承願意,這些物資獨屬於他自己都沒問題。

而生命樹的內部,也都默認了神樹對他們有絕對的掌控權。黎韓非雖然並不喜歡這種控制。但收回一些自家哥哥送出去的東西,這還是可以的。

黎韓承道:“不用,他答應的時候,我直接用裂縫警告。現在他跪在那裏不敢動,吳若男也閉嘴了。”

果然,絕對的神力面前,什麽樣的心思算計和演技都是白費的。

只要黎韓承的掌控還在,就算吳若男是個十項全能的影後,也最多是讓人心軟,但絕對改變不了她的處境。

“繼續繼續!”

從小到大,黎韓非還是第一次這樣興致勃勃的為了他人的不幸趕到舒坦的。

等回到了華夏境內後。黎韓非二人就根據商量好的措辭將事情上報了。

這次的風波也算在內了。不過只說是以神樹的名義,教訓了一個逼良為娼的狠毒女人。

聽報告的人聽完了忍不住道:“都是女人,怎麽就能狠得下這個心呢?那些女孩你都收下了?”

黎韓非道:“我這邊打算改裝那個豪華游輪,改造成種蔬菜和養牲口的。需要留下一些人。那些女孩兒在原本的地方,是沒有辦法給自己做主的。不如我留在身邊,給她們找點好活來幹。”

聽報告的人不讚同的搖頭:“這個太不保險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你這邊以神使的身份去的,萬一哪天被拆穿,知道了你是假的,那些女孩兒在生命樹,肯定還會是原本的處境。而且,她們頂著被你收了的頭銜,現在也許是榮耀,以後也許就是恥辱,她們甚至可能因此遭受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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