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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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給了黎韓非通靈的能力。越城提醒黎韓非，通靈的關鍵可能跟商城一樣成為app了。
黎韓非打開了app後，能夠與人交流的生命樹直接在app裏的白板上寫下了“救我”兩個字。
黎韓非看清字跡的瞬間就哭了。這是他哥的筆記。
其實這個字寫的並不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跟他哥原本一手好字完全聯系不到一起。
可再變，這個筆順是黎韓非熟悉的。再有救字的反文筆順特殊，我字的右邊反折沒有勾。這些都是黎韓承慣有的書寫習慣。
別人也許覺得，這跟凍僵的人顫抖著手寫出的筆記沒什麽不同。可黎韓非作為弟弟，他學寫字都是哥哥抓著他的手教的，就是化成灰也不會認錯。
黎韓非喊了聲哥，頁面的字一下子消失了，又成了一片白板。
黎韓非伸手將上面的眼淚擦掉，忙道：“你在哪兒？通靈……你……”
這個是通靈app啊！竟然能跟哥哥交流，那豈不是……
“你先冷靜一下。”越城道。
黎韓非看向越城，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
所以才會說，這裏會有他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設想了幾種可能，這是其中一種。”
這是一個薛定諤的答案。在進來之前，越城想到的每種可能都有幾率是真相。這個答案並不是邏輯上最貼合真相的一個，所以越城幹脆一個都沒有說，最多提前給黎韓非打了個預防針。
這時候，手機上又有字了。
“你認識我嗎？”
這個字分明就是黎韓承。
“你的字錯不了，你在哪兒？難道……你失憶了？”
當初越城醒來的時候就什麽都不記得，但對黎韓非的親近是不變的。
如果當時他們兩個人遭遇的情況差不多，那麽哥哥也失憶的可能性很大。
文字消失，隨後書寫的速度快了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逃離一個地方，用了很久很久的時間。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成了這裏的冰川。”
黎韓非看著文字一個個被書寫出來，手指都在顫抖。
一覺醒來，自己成了冰川？這是什麽小說劇情？竟然出現在了他哥哥身上？
“那你還記得什麽？”黎韓非忙問。
“找人，將所有的船拉到這裏。離開這裏，這需要一個穩妥的人。”
黎韓非看著上面的字眼，一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
“是你……讓海上所有的漂流物都飄向了這裏？”黎韓非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船，就全部拉來了。但我知道，我要找的人，在船上。在大船上。”
黎韓非看向越城：“你看到了嗎？是在找我！出事的時候我在郵輪上，兩三百米的大船！只是我哥不知道那艘船已經沈了，所以執著於把所有漂流的東西拉過來，尤其是大船！”
末世以後的洋流一直很怪異，所有的漂流物都在往南極聚集。
黎韓非之前就有過猜想，他拼了命的想要來南極，實際上根本不用準備那麽多，只要準備了防寒取暖的東西，不用開船，也能飄飄揚揚的來到南極。
當時其實是有些開玩笑成分的。可是黎韓非做夢也沒想到竟然一語成讖。更沒想到這個根源竟然是哥哥在找他！
哥哥連他這個弟弟是誰都忘了，可將在海上漂泊的弟弟找來這裏卻能夠讓他改變海洋的洋流。
而且他有上百萬的信徒，無論他們內部打的多兇。多麽不死不休，對這裏都是抱有最崇高的敬意。可哥哥還是只對了黎韓非一個人毫無保留，不僅直接做出了一個通道，還能直面的對他說出“救我”兩個字。
可是……他現在這樣，是不是真的是死了。是靈魂的執念太深，所以成了這裏的鬼？
“你在找他，他也在找你。”
“可是……這是通靈啊！”
黎韓非難以接受哥哥已經死了的這件事，越城顯然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如果是簡單的鬼怪，不可能擁有這麽大的影響力。”越城道。
黎韓非看著屏幕，上面又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字。
“別哭。”
黎韓非更繃不住了。
“比起死亡，他應該更傾向於華夏傳說裏的飛升。他已經超脫了人類存在的範疇，現在的他，更應該被理解成神。”
成為上百萬人信仰的，至高無上的生命樹。
對啊，他哥是生命樹。
黎韓非直接坐在了地上，一邊調整情緒，一邊看屏幕上還會有什麽。越城將外套脫下來，拉起黎韓非，將外套墊在他屁股下面，怕他涼著，自己陪著黎韓非坐在他身邊。
屏幕上又道：“我沒死。”
“你在哪兒，我是說你的身體。”黎韓非道。
“就在下面。但我回不去。”
黎韓非手指摸了摸冰涼的冰面。
“那至少讓我帶走你。我剛遇到兔哥的時候，他也被埋在冰裏，我把他刨出來以後，他就醒過來了，”
屏幕上寫道：“不可以，那樣會腐爛。我在努力回去。但能量消耗的太多，我需要更多的能量補充。”
要不說是兄弟倆。黎韓非進來的時候，找借口說是要補充神力。現在生命樹本樹的黎韓承，開口就說需要能量的補充。
“什麽能量？”黎韓非忙問。
但黎韓承並沒有給出回答。
越城伸出手，黎韓非不假思索的將手機遞過去。
“我是越城。”
手機上沒反應。
“你也許不記得我，但我們是朋友。出事的時候我們在一起。但我在身體裏蘇醒的。醒來時候依舊什麽都不記得。前不久剛剛恢覆的。你對我應該是有印象的。”
屏幕終於有了字：“你跟他在一起了。”
黎韓非臉上一臊，問道：“你是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看到。既然能將全球的海上漂流物都拉來，應該也能知道都有什麽動作吧。”
屏幕立刻達到：“太遠我只能感應到存在並拉過來。但冰原大陸附近，都可以感應到。”
也就是說，倆人洞房他哥完全知情，最多是他還不記得自己。
“那……你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吧。”黎韓非壓低了聲音問道。
黎韓承反問：“為什麽反對？”
這個問號很有靈性。黎韓非已經看到哥哥一腦門子問號了。
其實失憶了還是挺好的。雖然黎韓非也想看看沒失憶的哥哥對此會是什麽反應。
黎韓非但笑不語，越城繼續道：“你也在找我。生命樹，其實是你給我的信號。”
黎韓非怔了一下，看向越城。
屏幕寫到：“我只記得在找人。”
越城道：“生命樹，其實是手提箱上的圖案。”
黎韓非皺眉仔細想一想：“所以……你才說看著生命樹覺得眼熟。”
越城點頭：“其實我是最近才想起來的。”
“那你不告訴我！”黎韓非立刻質問道。
越城道：“當時事發緊急，情況我到現在也沒完全想起來。只記得M國的老同學送了我一些東西，用一個手提箱裝著。後來在小行星之下逃脫後得到了樣本，我便順手將手提箱裏原本的東西倒出去，然後裝了樣品。最後樣品跟黎韓承一起墜入了冰裂。手提箱是別人送我的，我拿到手的時間並不長。加上失憶以後，很多記憶的細節都模糊了。所以直到幾天前才想起來。”
越城解釋的很清楚。黎韓非擡頭，看著那幾乎成為整片天空的生命樹。
“所以，你覺得哥用這個作為信眾的圖騰，就是要就想你引到這裏來。”
越城道：“他雖然什麽都記不起來，可還記得找你，也還記得，我是唯一知道他在哪裏的人。所以，他在看到人以後，便用自己的能力創造了這個生命樹的圖騰。”
黎韓非道：“只是看到的人並沒有get到我哥的意思，反而聯想到了大家都在被這種神秘力量吸引到了南極，所以，吸引的這道力量就如同生命樹的枝條，他們是被生命樹牽引而來的。所以以這個概念，創造了生命樹這個組織。”
黎韓非說完，才回頭問手機：“是吧哥？”
屏幕上道：“大概是這樣。我沒想過成為他們的信仰。但他們組織起來，可以幫我找人。”
“那現在你找到我們了，只是生命樹……你應該知道生命樹發生的事情，沒想過阻止他們造成的那些惡果嗎？”
黎韓非很確定生命樹是自己的哥哥，只是難以置信哥哥竟然會看著他們打起來。
也許失憶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很多。至少從前的黎韓承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他是一個十年飲冰難涼熱血的笨蛋。
不過他墜入冰裂以後，可比飲冰嚴重太多。
“我幹預，只會適得其反。”黎韓承道。
越城倒是能夠理解大舅哥的想法。
“他的影響力太大了，也許隨便一句話，都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生命樹發展的太快，分裂、爭鬥是不可避免的。他參與進去，不見得會緩解現狀。”
黎韓非看向手機，手機上出現了一個對號。
黎韓非想了片刻，道：“不過這麽多的信眾已經夠做很多事情了。如果是哥你的人，那之前的事情倒是可以一筆勾銷。不過當他們是工具人的想法，是不是有點過分。”
話這麽說這，可黎韓非的表情已經逐漸變態。
他們的神是黎韓非的哥啊！
黎韓非還裝什麽神使啊？他是神的弟弟！比神使不知道高到哪裏去！
黎韓承只道：“他們的一切是我帶來的，合適的範圍內，可以為我所用。”
越城知道黎韓非是什麽脾氣，只道：“可以理解為……公司老板和員工吧。”
說不定這種宗教化的企業文化，比某些企業還更好一點。
黎韓非又道：“那哥你缺少能量的話，應該是能量石。那麽我只要跟他們說，你需要那種粗糙的能量石祭祀，讓他們拿能量石回來就行了。這邊你可以恢覆能量，我也能跟著蹭一點獎勵金。”
黎韓承很耿直：“不懂。”
越城道：“你能成為這裏的‘神’，應該是你吸收了手提箱裏所有樣品的能量。那個，被黎韓非的系統稱為能量石。但能量石應該是在小行星的內部，現在的工藝沒辦法開采。但表面的隕石可以，開采下來以後，系統也可以吸收，將其成為‘粗糙的能量石’。”
黎韓非道：“系統是我手上的這條手鏈，是它救了我，也一路引我過來找你的。”
“我知道，”手機上寫道，“我們在交流。”
黎韓非一怔：“你們能交流？他跟你說什麽了？”
“它是有自我意識的非生命體。不會說話。”手機道，“但將你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我了。”
黎韓非頓一頓：“就像……資料傳輸。”
“是的。”
黎韓非溫熱的指尖摸著涼涼的冰面。
“總覺得你變成機器人了。”
“但被束縛在這裏了。我需要你。”
第一次從哥哥那裏得到這句話，黎韓非嘴都裂開了：“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手機沒答話。黎韓非只捧著手機問道：“你就一點沒想我？沒覺得我眼熟？”
“你很重要。”
這是黎韓承見到弟弟後，唯一知道的事情。
黎韓非扣著冰塊，笑道：“你也很重要。我一定把你從這裏挖出去。”
越城伸手將黎韓非的手拉起來，握在手裏捂一捂。
“你能跟我們離開嗎？”越城道，“你可以幫他很多事情。”
黎韓承道：“我的一部分意識可以留在這部手機裏，也能占有部分能量。但能量用勁後會消失，你們可以再回到這裏。以及，吸收那個粗糙的能量石。”
一聽說能帶走。雖說不是活人，一個能網上聊天的哥哥也不錯。
只是……
黎韓非苦笑：“說到底，還是要隔著屏幕才能聊天。”
之前一兩年的時間裏，兄弟倆聚少離多。黎韓非和哥哥之間，就隔著手機。只能通過電話或是網絡才能交流。現在不僅依舊是手機交流，對方還失憶了。
等了一下，黎韓非看見屏幕上寫到：“手電向下。”
黎韓非忙從越城手裏拿過手電，開的最強光往下照。
下一秒，原本的裂縫迅速愈合，本就純粹的冰變得更加透徹，如同水晶玻璃一般。
而手電往下找，很遠很遠之下，黎韓非看見了一個很小的影子。趴在冰上瞇著眼睛去看，才隱隱看到了一個人影。
“哥！……你能不能把身體送上來！或者我們下去也行。這裏太遠了，我看不清楚！”
手機上寫到：“你每次來，我都會將身體上升一點。直到能量充足，我會自己走出來。”
黎韓非鼻子一酸：“可我想見你。”
越城安慰道：“你哥是想當這次任務的人肉進度條，你給一點能量，他就往上走一點。等你收集到了足夠能量，他就覆活了。”
這個解釋，黎韓非很喜歡。
黎韓非妥協了，被越城從冰上拉起來。黎韓非看著下面仿佛遠在天邊的哥哥身體。
只道：“我一路從華夏找來的，那麽多事情都過去了，不差這最後一哆嗦。不過哥，這次我把你找回來，你再敢跑我打斷你腿！出來了跟我回家，咱們去青藏，你這輩子都別走了。”
手機沒有回應。這個黎韓承是失憶的黎韓承，他沒辦法做出任何的承諾。
長期受到信眾的敬拜，已經讓他養成了相當謹慎的性格。無法確定事情，是絕對不會說的。
黎韓非等了半晌，黎韓承都沒給出回應。就只當他默認了。
“那再出去，我就直接打出你弟弟的名號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我用到你能力的時候，你要讓我用。再有，咱們該想辦法盡量不要讓他們再打了，再不濟，也不能打咱們華夏人。”
手機上道：“他們打出的子彈，我會影響彈道，不會傷人。所以，開木倉的人，死亡率遠遠高於木倉口之下的人。只是如果子弓單密集的話，我的影響有限，傷亡率會增加。”
黎韓承從未完全放棄過。他只是會在無形之中做一點符合他價值觀的事情。
但還是那句話，作為他們的“神”，是不能輕易對他們做出太多影響的，尤其是指揮信眾。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黎韓非兩次遭遇生命樹的人的襲擊，竟然都能全身而退。就算越城受傷，也是被炸的。
原本黎韓非只以為是系統給他的幸運值，沒想到竟然是哥哥在避免生命樹的人傷人。
估計生命樹的人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官方的人一打一個準，他們自己一個個都是人體描邊大師。就算沒經過專業訓練，這差距也大的出奇。
黎韓非越想越想笑。估計那些人做夢都沒想到，那些人打著信仰的旗號去燒殺搶掠，卻沒想過害死他們最多的，反而是他們所敬愛的神。
黎韓非剛要開口嘲諷，忽然想到。
“對了，那天小行星上的那個人，是不是生命樹的人？”
手機道：“我感應不到小行星上的事情。但你們下來時候少了兩個人，一個是華夏的軍人，一個是德聯邦人。”
“那個德聯邦的人就是犯人，而且自·殺前拿出了生命樹的小旗，高喊生命樹萬歲。”
一想到自己哥哥就是生命樹，那畫面就更為諷刺了。
越城先開口道：“只是有點奇怪，當時那種情況下，還要拿出小旗來。就算再虔誠，這個動作也給了其他人逃離和準備的時間。”
手機上寫到：“他不是，是他們內部出現問題，想要挑起聯合國和生命樹的戰爭。”
黎韓非忙問：“也就是說，真的是德聯邦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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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韓非打開了app後，能夠與人交流的生命樹直接在app裏的白板上寫下了“救我”兩個字。
黎韓非看清字跡的瞬間就哭了。這是他哥的筆記。
其實這個字寫的並不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跟他哥原本一手好字完全聯系不到一起。
可再變，這個筆順是黎韓非熟悉的。再有救字的反文筆順特殊，我字的右邊反折沒有勾。這些都是黎韓承慣有的書寫習慣。
別人也許覺得，這跟凍僵的人顫抖著手寫出的筆記沒什麽不同。可黎韓非作為弟弟，他學寫字都是哥哥抓著他的手教的，就是化成灰也不會認錯。
黎韓非喊了聲哥，頁面的字一下子消失了，又成了一片白板。
黎韓非伸手將上面的眼淚擦掉，忙道：“你在哪兒？通靈……你……”
這個是通靈app啊！竟然能跟哥哥交流，那豈不是……
“你先冷靜一下。”越城道。
黎韓非看向越城，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
所以才會說，這裏會有他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設想了幾種可能，這是其中一種。”
這是一個薛定諤的答案。在進來之前，越城想到的每種可能都有幾率是真相。這個答案並不是邏輯上最貼合真相的一個，所以越城幹脆一個都沒有說，最多提前給黎韓非打了個預防針。
這時候，手機上又有字了。
“你認識我嗎？”
這個字分明就是黎韓承。
“你的字錯不了，你在哪兒？難道……你失憶了？”
當初越城醒來的時候就什麽都不記得，但對黎韓非的親近是不變的。
如果當時他們兩個人遭遇的情況差不多，那麽哥哥也失憶的可能性很大。
文字消失，隨後書寫的速度快了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逃離一個地方，用了很久很久的時間。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成了這裏的冰川。”
黎韓非看著文字一個個被書寫出來，手指都在顫抖。
一覺醒來，自己成了冰川？這是什麽小說劇情？竟然出現在了他哥哥身上？
“那你還記得什麽？”黎韓非忙問。
“找人，將所有的船拉到這裏。離開這裏，這需要一個穩妥的人。”
黎韓非看著上面的字眼，一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
“是你……讓海上所有的漂流物都飄向了這裏？”黎韓非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船，就全部拉來了。但我知道，我要找的人，在船上。在大船上。”
黎韓非看向越城：“你看到了嗎？是在找我！出事的時候我在郵輪上，兩三百米的大船！只是我哥不知道那艘船已經沈了，所以執著於把所有漂流的東西拉過來，尤其是大船！”
末世以後的洋流一直很怪異，所有的漂流物都在往南極聚集。
黎韓非之前就有過猜想，他拼了命的想要來南極，實際上根本不用準備那麽多，只要準備了防寒取暖的東西，不用開船，也能飄飄揚揚的來到南極。
當時其實是有些開玩笑成分的。可是黎韓非做夢也沒想到竟然一語成讖。更沒想到這個根源竟然是哥哥在找他！
哥哥連他這個弟弟是誰都忘了，可將在海上漂泊的弟弟找來這裏卻能夠讓他改變海洋的洋流。
而且他有上百萬的信徒，無論他們內部打的多兇。多麽不死不休，對這裏都是抱有最崇高的敬意。可哥哥還是只對了黎韓非一個人毫無保留，不僅直接做出了一個通道，還能直面的對他說出“救我”兩個字。
可是……他現在這樣，是不是真的是死了。是靈魂的執念太深，所以成了這裏的鬼？
“你在找他，他也在找你。”
“可是……這是通靈啊！”
黎韓非難以接受哥哥已經死了的這件事，越城顯然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如果是簡單的鬼怪，不可能擁有這麽大的影響力。”越城道。
黎韓非看著屏幕，上面又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字。
“別哭。”
黎韓非更繃不住了。
“比起死亡，他應該更傾向於華夏傳說裏的飛升。他已經超脫了人類存在的範疇，現在的他，更應該被理解成神。”
成為上百萬人信仰的，至高無上的生命樹。
對啊，他哥是生命樹。
黎韓非直接坐在了地上，一邊調整情緒，一邊看屏幕上還會有什麽。越城將外套脫下來，拉起黎韓非，將外套墊在他屁股下面，怕他涼著，自己陪著黎韓非坐在他身邊。
屏幕上又道：“我沒死。”
“你在哪兒，我是說你的身體。”黎韓非道。
“就在下面。但我回不去。”
黎韓非手指摸了摸冰涼的冰面。
“那至少讓我帶走你。我剛遇到兔哥的時候，他也被埋在冰裏，我把他刨出來以後，他就醒過來了，”
屏幕上寫道：“不可以，那樣會腐爛。我在努力回去。但能量消耗的太多，我需要更多的能量補充。”
要不說是兄弟倆。黎韓非進來的時候，找借口說是要補充神力。現在生命樹本樹的黎韓承，開口就說需要能量的補充。
“什麽能量？”黎韓非忙問。
但黎韓承並沒有給出回答。
越城伸出手，黎韓非不假思索的將手機遞過去。
“我是越城。”
手機上沒反應。
“你也許不記得我，但我們是朋友。出事的時候我們在一起。但我在身體裏蘇醒的。醒來時候依舊什麽都不記得。前不久剛剛恢覆的。你對我應該是有印象的。”
屏幕終於有了字：“你跟他在一起了。”
黎韓非臉上一臊，問道：“你是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看到。既然能將全球的海上漂流物都拉來，應該也能知道都有什麽動作吧。”
屏幕立刻達到：“太遠我只能感應到存在並拉過來。但冰原大陸附近，都可以感應到。”
也就是說，倆人洞房他哥完全知情，最多是他還不記得自己。
“那……你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吧。”黎韓非壓低了聲音問道。
黎韓承反問：“為什麽反對？”
這個問號很有靈性。黎韓非已經看到哥哥一腦門子問號了。
其實失憶了還是挺好的。雖然黎韓非也想看看沒失憶的哥哥對此會是什麽反應。
黎韓非但笑不語，越城繼續道：“你也在找我。生命樹，其實是你給我的信號。”
黎韓非怔了一下，看向越城。
屏幕寫到：“我只記得在找人。”
越城道：“生命樹，其實是手提箱上的圖案。”
黎韓非皺眉仔細想一想：“所以……你才說看著生命樹覺得眼熟。”
越城點頭：“其實我是最近才想起來的。”
“那你不告訴我！”黎韓非立刻質問道。
越城道：“當時事發緊急，情況我到現在也沒完全想起來。只記得M國的老同學送了我一些東西，用一個手提箱裝著。後來在小行星之下逃脫後得到了樣本，我便順手將手提箱裏原本的東西倒出去，然後裝了樣品。最後樣品跟黎韓承一起墜入了冰裂。手提箱是別人送我的，我拿到手的時間並不長。加上失憶以後，很多記憶的細節都模糊了。所以直到幾天前才想起來。”
越城解釋的很清楚。黎韓非擡頭，看著那幾乎成為整片天空的生命樹。
“所以，你覺得哥用這個作為信眾的圖騰，就是要就想你引到這裏來。”
越城道：“他雖然什麽都記不起來，可還記得找你，也還記得，我是唯一知道他在哪裏的人。所以，他在看到人以後，便用自己的能力創造了這個生命樹的圖騰。”
黎韓非道：“只是看到的人並沒有get到我哥的意思，反而聯想到了大家都在被這種神秘力量吸引到了南極，所以，吸引的這道力量就如同生命樹的枝條，他們是被生命樹牽引而來的。所以以這個概念，創造了生命樹這個組織。”
黎韓非說完，才回頭問手機：“是吧哥？”
屏幕上道：“大概是這樣。我沒想過成為他們的信仰。但他們組織起來，可以幫我找人。”
“那現在你找到我們了，只是生命樹……你應該知道生命樹發生的事情，沒想過阻止他們造成的那些惡果嗎？”
黎韓非很確定生命樹是自己的哥哥，只是難以置信哥哥竟然會看著他們打起來。
也許失憶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很多。至少從前的黎韓承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他是一個十年飲冰難涼熱血的笨蛋。
不過他墜入冰裂以後，可比飲冰嚴重太多。
“我幹預，只會適得其反。”黎韓承道。
越城倒是能夠理解大舅哥的想法。
“他的影響力太大了，也許隨便一句話，都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生命樹發展的太快，分裂、爭鬥是不可避免的。他參與進去，不見得會緩解現狀。”
黎韓非看向手機，手機上出現了一個對號。
黎韓非想了片刻，道：“不過這麽多的信眾已經夠做很多事情了。如果是哥你的人，那之前的事情倒是可以一筆勾銷。不過當他們是工具人的想法，是不是有點過分。”
話這麽說這，可黎韓非的表情已經逐漸變態。
他們的神是黎韓非的哥啊！
黎韓非還裝什麽神使啊？他是神的弟弟！比神使不知道高到哪裏去！
黎韓承只道：“他們的一切是我帶來的，合適的範圍內，可以為我所用。”
越城知道黎韓非是什麽脾氣，只道：“可以理解為……公司老板和員工吧。”
說不定這種宗教化的企業文化，比某些企業還更好一點。
黎韓非又道：“那哥你缺少能量的話，應該是能量石。那麽我只要跟他們說，你需要那種粗糙的能量石祭祀，讓他們拿能量石回來就行了。這邊你可以恢覆能量，我也能跟著蹭一點獎勵金。”
黎韓承很耿直：“不懂。”
越城道：“你能成為這裏的‘神’，應該是你吸收了手提箱裏所有樣品的能量。那個，被黎韓非的系統稱為能量石。但能量石應該是在小行星的內部，現在的工藝沒辦法開采。但表面的隕石可以，開采下來以後，系統也可以吸收，將其成為‘粗糙的能量石’。”
黎韓非道：“系統是我手上的這條手鏈，是它救了我，也一路引我過來找你的。”
“我知道，”手機上寫道，“我們在交流。”
黎韓非一怔：“你們能交流？他跟你說什麽了？”
“它是有自我意識的非生命體。不會說話。”手機道，“但將你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我了。”
黎韓非頓一頓：“就像……資料傳輸。”
“是的。”
黎韓非溫熱的指尖摸著涼涼的冰面。
“總覺得你變成機器人了。”
“但被束縛在這裏了。我需要你。”
第一次從哥哥那裏得到這句話，黎韓非嘴都裂開了：“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手機沒答話。黎韓非只捧著手機問道：“你就一點沒想我？沒覺得我眼熟？”
“你很重要。”
這是黎韓承見到弟弟後，唯一知道的事情。
黎韓非扣著冰塊，笑道：“你也很重要。我一定把你從這裏挖出去。”
越城伸手將黎韓非的手拉起來，握在手裏捂一捂。
“你能跟我們離開嗎？”越城道，“你可以幫他很多事情。”
黎韓承道：“我的一部分意識可以留在這部手機裏，也能占有部分能量。但能量用勁後會消失，你們可以再回到這裏。以及，吸收那個粗糙的能量石。”
一聽說能帶走。雖說不是活人，一個能網上聊天的哥哥也不錯。
只是……
黎韓非苦笑：“說到底，還是要隔著屏幕才能聊天。”
之前一兩年的時間裏，兄弟倆聚少離多。黎韓非和哥哥之間，就隔著手機。只能通過電話或是網絡才能交流。現在不僅依舊是手機交流，對方還失憶了。
等了一下，黎韓非看見屏幕上寫到：“手電向下。”
黎韓非忙從越城手裏拿過手電，開的最強光往下照。
下一秒，原本的裂縫迅速愈合，本就純粹的冰變得更加透徹，如同水晶玻璃一般。
而手電往下找，很遠很遠之下，黎韓非看見了一個很小的影子。趴在冰上瞇著眼睛去看，才隱隱看到了一個人影。
“哥！……你能不能把身體送上來！或者我們下去也行。這裏太遠了，我看不清楚！”
手機上寫到：“你每次來，我都會將身體上升一點。直到能量充足，我會自己走出來。”
黎韓非鼻子一酸：“可我想見你。”
越城安慰道：“你哥是想當這次任務的人肉進度條，你給一點能量，他就往上走一點。等你收集到了足夠能量，他就覆活了。”
這個解釋，黎韓非很喜歡。
黎韓非妥協了，被越城從冰上拉起來。黎韓非看著下面仿佛遠在天邊的哥哥身體。
只道：“我一路從華夏找來的，那麽多事情都過去了，不差這最後一哆嗦。不過哥，這次我把你找回來，你再敢跑我打斷你腿！出來了跟我回家，咱們去青藏，你這輩子都別走了。”
手機沒有回應。這個黎韓承是失憶的黎韓承，他沒辦法做出任何的承諾。
長期受到信眾的敬拜，已經讓他養成了相當謹慎的性格。無法確定事情，是絕對不會說的。
黎韓非等了半晌，黎韓承都沒給出回應。就只當他默認了。
“那再出去，我就直接打出你弟弟的名號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我用到你能力的時候，你要讓我用。再有，咱們該想辦法盡量不要讓他們再打了，再不濟，也不能打咱們華夏人。”
手機上道：“他們打出的子彈，我會影響彈道，不會傷人。所以，開木倉的人，死亡率遠遠高於木倉口之下的人。只是如果子弓單密集的話，我的影響有限，傷亡率會增加。”
黎韓承從未完全放棄過。他只是會在無形之中做一點符合他價值觀的事情。
但還是那句話，作為他們的“神”，是不能輕易對他們做出太多影響的，尤其是指揮信眾。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黎韓非兩次遭遇生命樹的人的襲擊，竟然都能全身而退。就算越城受傷，也是被炸的。
原本黎韓非只以為是系統給他的幸運值，沒想到竟然是哥哥在避免生命樹的人傷人。
估計生命樹的人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官方的人一打一個準，他們自己一個個都是人體描邊大師。就算沒經過專業訓練，這差距也大的出奇。
黎韓非越想越想笑。估計那些人做夢都沒想到，那些人打著信仰的旗號去燒殺搶掠，卻沒想過害死他們最多的，反而是他們所敬愛的神。
黎韓非剛要開口嘲諷，忽然想到。
“對了，那天小行星上的那個人，是不是生命樹的人？”
手機道：“我感應不到小行星上的事情。但你們下來時候少了兩個人，一個是華夏的軍人，一個是德聯邦人。”
“那個德聯邦的人就是犯人，而且自·殺前拿出了生命樹的小旗，高喊生命樹萬歲。”
一想到自己哥哥就是生命樹，那畫面就更為諷刺了。
越城先開口道：“只是有點奇怪，當時那種情況下，還要拿出小旗來。就算再虔誠，這個動作也給了其他人逃離和準備的時間。”
手機上寫到：“他不是，是他們內部出現問題，想要挑起聯合國和生命樹的戰爭。”
黎韓非忙問：“也就是說，真的是德聯邦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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