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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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韓非問大家，他們離開後發生了什麽，其他幾人相視看了一眼。
江月東只苦笑道：“其實其他的倒還好。海軍那邊給我們更新了電子地圖，也連接了這裏的信號塔來指導方向。只是你跟越城都不在，我們缺少主心骨。不過虎鯊和黑金在那之後並沒有走，而是留下來一塊幫忙。黑金身體變異了，大概在昨天早上就完全康覆了。”
黎韓非挑眉：“他們沒直接離開？”
按理說，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保護了他們，而且已經暴露了他們是作戰的高手。這樣戰鬥方面訓練有素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一艘破漁船上，這本身就是難以解釋的事情。
江月東道：“當時我們商量過的。其他的地方不知道，不過黑白旗的生命樹組織肯定是知道了，黑旗那邊正在內訌，自顧不暇，白旗雖然有混亂，可跟華夏的關系比較友好，應該會有意識的隱瞞這一消息。而作戰的時候，其他船只都是拼了命逃離的。沒人會註意到他們。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護送咱們到達華夏控制區。你們被送到這裏，只是任務完成的一半。為了避免其他的意外，他們還是留下來了。”
江月初將各個沒註意到的點也說了出來：“畢竟，如果是船上有兩個高手，可以說是退伍兵，甚至是咱們為了自保雇來的雇傭兵。可若是發生對戰後直接消失了，那豈不是更加論證了那兩個人有問題？所以，直到進入華夏控制區之前，他們一直都在。半天前，我們徹底進入了華夏的管轄區，他們就先回部隊了。我們到這裏以後，就提交申請找你們了。”
越城想一想，道：“這麽說來，如果咱們離開，他們還會再過來的。”
江月初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
江月東繼續道：“對了，你們走後，我們跟軍隊覆盤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黎韓非忙到：“怎麽樣？”
江月東道：“他們在檢討。只是因為顧慮太多，差點讓越哥陷入危險。”
黎韓非看了一眼越城，越城哪裏知道這個。只輕輕搖頭。
江月東道：“咱們路過的那一帶，其實是黑旗和白旗的兩邊交界處。黑旗經常會過來騷擾。不過基本上只會收一些保護費，或是騷擾一下白旗的船只。一來是想要影響白旗境內的人，讓他們相信白旗管轄區域並不安寧，二來也是想要激怒白旗，讓他們主動開戰，進而更有立場主動進攻。”
越城知道：“想要正大光明的發難，確實需要一個合理的接口。”
江月東抿了抿嘴唇，繼續道：“所以白旗這邊也在想辦法反擊。只是最開始開木倉的那兩個黑旗成員都死了。已經死無對證了。猜測上，覺得可能是白旗的極端人員混入其中。也不排除黑旗裏的極端人士失去耐心想要主動挑起戰爭。因為最近黑旗越來越囂張，白旗在附近也增派了巡邏。其實打響第一木倉的時候，軍方就已經註意到了。其實一直以來，他們都在盡可能不經意的讓更多軍隊路過咱們。來確保越哥的安全。”
說到這裏，黎韓非已經明白了。
“然後……讓白旗過來維持局面？”黎韓非問道。
江月東點頭：“只是白旗到底不是正經的出身，沒有經受過專業的訓練，武器瞎打一通，甚至幾次打到了咱們的船上。眼看即將失控，官方這才派出直升機來控場。這時候越哥已經受傷了。”
當時的事情發生，其實也是瞬息萬變的。最大的變數，還是那顆扔上漁船的手·雷。如果不是那樣，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全員無傷的逃離。白旗雖然不靠譜，卻也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火力。往船上□□·槍的人並不多。
結果因為一顆手·雷，引得黎韓非奮不顧身出去將其扔出去。越城為了救黎韓非而受傷。隨即虎鯊過來救二人，黑金掩護的時候受傷。
這一切，其實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裏。
黎韓非並不後悔去撿那顆手·雷，因為如果是在甲板上爆·炸，那損失是不可估量的。甚至萬一炸到了貨艙裏面的燃油，他一船的東西都付之東流了。而且船上的東西是一碼事，人若是因此遇害，那才更加難以承受。
越城只面無表情道：“這麽說來……因為太過於掩護我的身份，反而差點害了所有人。”
江月東只道：“其實也不能全怪他們，當時誰也沒想到情況會那樣覆雜。黑旗和白旗是最早分裂開的。他們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誰也沒想到他們劇烈交火，正好被咱們趕上了。”
黎韓非只覺得額角冷汗直流。
“還好都過去了。”黎韓非也只能這麽說。
江月初道：“這一路上還遇到過不少要跟咱們做交易的呢，有普通人，也有二道販子。不過都沒理會。只想著先落腳再說。”
黎韓非道：“這是對的，就算要交易，至少也是在華夏控制範圍內做交易。能跟官方交易最好，其次是本地新發展起來的其他生意人。咱們人少，精力更少。而且初來乍到，對這裏的環境並不了解。少與人交流雖說打開人脈的速度慢，可咱們也不是靠人脈吃飯的人。”
如果白葉澄在這裏，他那堪比交際花的能力一定能迅速將這裏的一切都摸清楚。不過他人留在了粵省，黎韓非幾人都不算是擅長與人交際的，那麽保持距離就是最好的交際。
越城道：“那剩下的問題就還是買小船了。”
黎韓非一想這個就頭大：“在這裏應該沒人會賣吧。”
就算燒不起油，有條船在海上就等於有了個可以遮風避雨的房子。就算末世前，有家和沒家尚且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狀態。何況現在大洪水之下的世界末日。
比如之前的竇林偉父女，寄人籬下的時候，船主人不當人日子會有多苦，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不是每個人都像黎韓非這樣，喜歡人人平等合作共贏。
越城道：“不盡然。越是高價的東西，就越容易形成一條利益鏈。因為貴重，所以有利可圖。只要找到在南極專門做船舶生意的商人，咱們就能買到船。”
倒是有道理，江月東道：“那只怕要求助海軍那邊幫忙註意或是拉線了。”
越城道：“我試試吧。”
江月初只笑道：“這恢覆記憶以後，人脈一下子就寬了。”
越城道：“他們想讓我找到丟失的樣品。”
黎韓非怔了怔：“我哥帶著的那個？”
越城點頭。
“那你已應該找到他現在大概位置了。”黎韓非有些心急。
越城唇角頓了頓，點頭承認了。
“那你不早告訴我！”
越城明知道黎韓非心急哥哥的消息。只是他還記得系統的提示，要他準備好後再行動。
黎韓非現在表現的不著急，是因為他知道已經到了南極，得到消息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越城竟然沒有及時告訴他。
“因為還有不確定性。”越城道。
“那我好歹知道個消息啊！”黎韓非難得埋怨道。
越城看著黎韓非皺起的眉心，心下嘆氣，只得將自己的知道的都說了。
“那個地方你應該知道。在生命樹的聖地。”
黎韓非下意識看向手腕上的手鏈。
哥哥……在下一個任務的目標地點？
也就是說，只要進入了生命樹的聖地，就能找到自己哥哥了？
“這種事你不早告訴我！”黎韓非直接站了起來。
要是沒關系還好，知道有關系以後，黎韓非恨不得現在後背就插兩根翅膀飛過去。
越城怕的就是他這樣。
黎韓非向來理智，只是哥哥涉及的時候，情緒難免會失控。
竇林偉見黎韓非這般激動，不禁開口安慰道：“你先等小越把話說清楚。”
其實黎韓非此時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只是看著越城，沒開口。
越城道：“你現在進不去那裏。”
黎韓非明白，他也知道自己不該針對越城。
可是……
越城拉了一下黎韓非的手腕。黎韓非順勢坐回凳子上。
想了想，黎韓非道：“我知道，你想的是，由你拿出足夠的數據和證據，來讓政府想辦法對那個地方進行探索。”
個人，沒辦法跟那個有宗教性質的組織做抗爭。但有著豐富經驗的華夏政府可以。
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估計都找不到像華夏這樣，信仰自由、宗教自由且無神論自由的國度。
在國內，沒有人可以強迫誰去信仰什麽。而一個不信教的人，也完全可以自由接觸別的宗教的文化。華夏花了幾十年，消磨掉了宗教的排他性。曾經有人在國際論壇上發出一張圖，是一個華夏人同時看世界三大宗教的聖經、典籍。這對任何一個華夏人而言都不值得稀奇。可對於國際大部分的國家而言，都絕對不可能。
所以，這種事情最好是國家機器出動。而不是黎韓非這個楞頭青前去。
越城太清楚黎韓非的脾氣了。所以有些事情上面，是會稍加控制的。
“那以後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不是三兩歲孩子，能自己分辨。”
越城明知故犯道：“還有一件事，要前去哪裏前在告訴你。”
黎韓非瞥了越城一眼，越城倔起來絲毫不輸黎韓非。
黎韓非伸手去掐越城的臉：“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呢？”
越城臉被扯得變形，不過沒掙紮，倒是江月初看不下去了。
“你行了，這麽好看的一張臉都快被你扯成餅了。”
越城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不說，多半就是跟黎韓非有關，而且黎韓非知道以後心情絕對不會好。
黎韓非知道越城不會害自己，只是心裏的不爽是肯定的。
聽了半晌的雷爺爺終於開口了。
“話說回來，小越是科學家，去那邊兒是有事情做的。小黎，你去那邊……怕是不如在這邊方便。”
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地方。其實雷爺爺這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越城是本身就是華科院的人，進入這邊的臨時研究院理所應當。可黎韓非這個高中畢業生進去，能做的事情相當有限，甚至可能成為累贅。
黎韓非本人當然不是個累贅，他是個相當有能力有才幹的人。他的才幹，絕對不適合研究院，而是更適合留在大船上成為主心骨。
其實所有人心裏都是這個想法，只不過是大家都默契的沒有說罷了。畢竟都知道黎韓非跟越城的關系非同一般，也都默認了他們兩個的過分親密。
黎韓非頓一頓道：“這個我有考慮過。至少也要等到去過那個生命樹聖地以後再考慮去留的問題。如果找到哥哥，就什麽都不用考慮，直接動身回家了。這裏發展的再好，也比不上國內。海上再好，也比不上陸地。現在青藏地區已經開始發展起來了，咱們現在回去都算是晚到了，沒必要在這裏消耗青春。”
黎韓非回頭，看見越城略有所思：“你到時候也可以一起回去，青藏那邊肯定也建立了新的研究院，你只需要一紙調令就可以。我們回去，也會在你那邊附近，不會距離太遠。”
越城只道：“我並不擔心這個。”
江月初揶揄道：“你也得看看黎哥舍得離開你嗎？”
黎韓非手往越城身上一搭：“我很享受你的酸言酸語。”
江月初只嗤笑，黎韓非又添了一句：“再說了，找到我哥以後，我也是跟著我哥的。”
“那你哥要是堅持留下來呢？”
“為什麽要留下來？”黎韓非脫口問了句。
不過他再仔細想一想，其實江月初說得對。他會跟著越城，也會跟著自己哥哥。但如果哥哥真的因為什麽原因想要留下來研究，那黎韓非該怎麽辦？
是留下在這裏紮根？還是確定他安好後回國發展，然後繼續末世前一樣，間隔大半個地球，懷揣著忐忑，定期知道對方的安全？
是現在考慮清楚，還是未來船到橋頭自然直。
越城只道：“我跟著你走。”
黎韓非知道越城從不讓他為難，只是對他點點頭。
江月初見事情說不出個結果，便擺擺手道：“那就別胡思亂想了。你們回來半天了，連口熱水還沒喝上呢，先吃飯吧。什麽事吃飯完再說。”
黎韓非道：“正好，今晚回家住，還能痛快的洗個熱水澡，暖氣燒了吧。”
“到這裏就沒停過。煤炭還剩不少呢，而且最近還在想著，咱們帶來的木頭還有很多，完全可以燒點木炭，來降低點燃料的壓力。”
越城道：“不用為了這件事而焦慮，過段時間國內會運送過來一批煤炭，只要穩定下來，用現有資源購入就行了。國內的價格不會很高，最多是限量銷售。不過再有幾個月南極會率先進入寒冬，國家應該會在此之前解決天然氣和可燃冰的開采和使用。到那時，就不用專註於煤炭取暖了。”
江月初想一想：“可燃氣取暖的話……應該會很麻煩吧。要是陸地上，或是固定在一個地方，可以連接管道通往每家每戶。可要是船上的話，一旦開走豈不是要隨時拆卸？”
江月東也道：“或者煤氣罐一樣一大罐氣體？也會有安全隱患吧。”
“這個是他們要解決的事情了，退一萬步講，咱們就算缺少煤炭，度過今年也不難。最多是如果今年沒辦法解決一切，來年就需要想辦法收集煤炭，或是幹脆回國再準備一次過來。”越城道。
“那樣成本就太高了，不如在本地高價買入，國家機器在沒有戰爭的情況下，就算橫跨大半個地球，運輸物資也不是難事，最多是成本問題。算在銷售裏就行了。”黎韓非說完，便結束了深入聊天，“行了行了，咱們做飯吧。”
竇林偉道：“話說咱們每次做飯都要單獨燒幾個爐子，以後其實完全可以只用鍋爐房的一個爐子做飯。左右不趕路不急著吃。沒了小黎和小越，其實做的也不多。等他們回來再用爐子點火。”
現在煤炭燒一點少一點，是真的需要精打細算了。
“那也要等到他們搞定新船以後再說，而且搬家的時候肯定要多帶一點煤炭。小船再怎麽好保暖也不如大船。”
越城之前就說過，保暖最基本的原理，就是讓空氣降低流動，甚至停止流動。只要把空氣留住了，溫度的改變就會很慢。
大船裏面的空氣流向相對固定，室內溫度也平均。就算沒有暖氣的房間，也不會太冷。
可小船的話，裏面空氣交換的情況相對更加頻繁，沒有更好的保暖措施的話，確實會容易冷。
去年大家就在小船上過的冬，都很清楚這其中的原理。
起身一塊做飯，越城二人想要幫忙被攔住了，只趕著二人要麽閑聊天，要麽回船艙休息。
黎韓非是真想家了，確定用不著自己幫忙以後，跟其他人打個招呼，拉著越城就往自己的房間裏鉆。
進了屋，越城就開始四處的觀望，黎韓非就抱著肩膀看越城的表情，將他每個表情都盡收眼底。
“熟悉吧。”
越城當然那熟悉，他在這個房間裏度過了幾個月。只是現在，他是用失憶前的越城雙眼看的這裏的一切，多少會有一點不一樣的滋味。
越城走到窗前，看了一眼被褥。床單上還有沒洗凈的血，不知道是誰洗的，不過看得出是盡力了的。
越城摸了摸上面的痕跡，坐了下來繼續看其他地方。
其實算起來，越城後背血肉模糊的躺在這裏，是一切的轉折點。
“我當時真的以為你要死了，”黎韓非坐到他身邊，陪他一起看房間裏每一個角落。
作者有話要說： 沖鴨！！！！！！！！！感謝在2021-04-0808:55:31~2021-04-0817:20: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莊妝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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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韓非挑眉：“他們沒直接離開？”
按理說，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保護了他們，而且已經暴露了他們是作戰的高手。這樣戰鬥方面訓練有素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一艘破漁船上，這本身就是難以解釋的事情。
江月東道：“當時我們商量過的。其他的地方不知道，不過黑白旗的生命樹組織肯定是知道了，黑旗那邊正在內訌，自顧不暇，白旗雖然有混亂，可跟華夏的關系比較友好，應該會有意識的隱瞞這一消息。而作戰的時候，其他船只都是拼了命逃離的。沒人會註意到他們。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護送咱們到達華夏控制區。你們被送到這裏，只是任務完成的一半。為了避免其他的意外，他們還是留下來了。”
江月初將各個沒註意到的點也說了出來：“畢竟，如果是船上有兩個高手，可以說是退伍兵，甚至是咱們為了自保雇來的雇傭兵。可若是發生對戰後直接消失了，那豈不是更加論證了那兩個人有問題？所以，直到進入華夏控制區之前，他們一直都在。半天前，我們徹底進入了華夏的管轄區，他們就先回部隊了。我們到這裏以後，就提交申請找你們了。”
越城想一想，道：“這麽說來，如果咱們離開，他們還會再過來的。”
江月初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
江月東繼續道：“對了，你們走後，我們跟軍隊覆盤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黎韓非忙到：“怎麽樣？”
江月東道：“他們在檢討。只是因為顧慮太多，差點讓越哥陷入危險。”
黎韓非看了一眼越城，越城哪裏知道這個。只輕輕搖頭。
江月東道：“咱們路過的那一帶，其實是黑旗和白旗的兩邊交界處。黑旗經常會過來騷擾。不過基本上只會收一些保護費，或是騷擾一下白旗的船只。一來是想要影響白旗境內的人，讓他們相信白旗管轄區域並不安寧，二來也是想要激怒白旗，讓他們主動開戰，進而更有立場主動進攻。”
越城知道：“想要正大光明的發難，確實需要一個合理的接口。”
江月東抿了抿嘴唇，繼續道：“所以白旗這邊也在想辦法反擊。只是最開始開木倉的那兩個黑旗成員都死了。已經死無對證了。猜測上，覺得可能是白旗的極端人員混入其中。也不排除黑旗裏的極端人士失去耐心想要主動挑起戰爭。因為最近黑旗越來越囂張，白旗在附近也增派了巡邏。其實打響第一木倉的時候，軍方就已經註意到了。其實一直以來，他們都在盡可能不經意的讓更多軍隊路過咱們。來確保越哥的安全。”
說到這裏，黎韓非已經明白了。
“然後……讓白旗過來維持局面？”黎韓非問道。
江月東點頭：“只是白旗到底不是正經的出身，沒有經受過專業的訓練，武器瞎打一通，甚至幾次打到了咱們的船上。眼看即將失控，官方這才派出直升機來控場。這時候越哥已經受傷了。”
當時的事情發生，其實也是瞬息萬變的。最大的變數，還是那顆扔上漁船的手·雷。如果不是那樣，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全員無傷的逃離。白旗雖然不靠譜，卻也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火力。往船上□□·槍的人並不多。
結果因為一顆手·雷，引得黎韓非奮不顧身出去將其扔出去。越城為了救黎韓非而受傷。隨即虎鯊過來救二人，黑金掩護的時候受傷。
這一切，其實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裏。
黎韓非並不後悔去撿那顆手·雷，因為如果是在甲板上爆·炸，那損失是不可估量的。甚至萬一炸到了貨艙裏面的燃油，他一船的東西都付之東流了。而且船上的東西是一碼事，人若是因此遇害，那才更加難以承受。
越城只面無表情道：“這麽說來……因為太過於掩護我的身份，反而差點害了所有人。”
江月東只道：“其實也不能全怪他們，當時誰也沒想到情況會那樣覆雜。黑旗和白旗是最早分裂開的。他們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誰也沒想到他們劇烈交火，正好被咱們趕上了。”
黎韓非只覺得額角冷汗直流。
“還好都過去了。”黎韓非也只能這麽說。
江月初道：“這一路上還遇到過不少要跟咱們做交易的呢，有普通人，也有二道販子。不過都沒理會。只想著先落腳再說。”
黎韓非道：“這是對的，就算要交易，至少也是在華夏控制範圍內做交易。能跟官方交易最好，其次是本地新發展起來的其他生意人。咱們人少，精力更少。而且初來乍到，對這裏的環境並不了解。少與人交流雖說打開人脈的速度慢，可咱們也不是靠人脈吃飯的人。”
如果白葉澄在這裏，他那堪比交際花的能力一定能迅速將這裏的一切都摸清楚。不過他人留在了粵省，黎韓非幾人都不算是擅長與人交際的，那麽保持距離就是最好的交際。
越城道：“那剩下的問題就還是買小船了。”
黎韓非一想這個就頭大：“在這裏應該沒人會賣吧。”
就算燒不起油，有條船在海上就等於有了個可以遮風避雨的房子。就算末世前，有家和沒家尚且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狀態。何況現在大洪水之下的世界末日。
比如之前的竇林偉父女，寄人籬下的時候，船主人不當人日子會有多苦，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不是每個人都像黎韓非這樣，喜歡人人平等合作共贏。
越城道：“不盡然。越是高價的東西，就越容易形成一條利益鏈。因為貴重，所以有利可圖。只要找到在南極專門做船舶生意的商人，咱們就能買到船。”
倒是有道理，江月東道：“那只怕要求助海軍那邊幫忙註意或是拉線了。”
越城道：“我試試吧。”
江月初只笑道：“這恢覆記憶以後，人脈一下子就寬了。”
越城道：“他們想讓我找到丟失的樣品。”
黎韓非怔了怔：“我哥帶著的那個？”
越城點頭。
“那你已應該找到他現在大概位置了。”黎韓非有些心急。
越城唇角頓了頓，點頭承認了。
“那你不早告訴我！”
越城明知道黎韓非心急哥哥的消息。只是他還記得系統的提示，要他準備好後再行動。
黎韓非現在表現的不著急，是因為他知道已經到了南極，得到消息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沒想到越城竟然沒有及時告訴他。
“因為還有不確定性。”越城道。
“那我好歹知道個消息啊！”黎韓非難得埋怨道。
越城看著黎韓非皺起的眉心，心下嘆氣，只得將自己的知道的都說了。
“那個地方你應該知道。在生命樹的聖地。”
黎韓非下意識看向手腕上的手鏈。
哥哥……在下一個任務的目標地點？
也就是說，只要進入了生命樹的聖地，就能找到自己哥哥了？
“這種事你不早告訴我！”黎韓非直接站了起來。
要是沒關系還好，知道有關系以後，黎韓非恨不得現在後背就插兩根翅膀飛過去。
越城怕的就是他這樣。
黎韓非向來理智，只是哥哥涉及的時候，情緒難免會失控。
竇林偉見黎韓非這般激動，不禁開口安慰道：“你先等小越把話說清楚。”
其實黎韓非此時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只是看著越城，沒開口。
越城道：“你現在進不去那裏。”
黎韓非明白，他也知道自己不該針對越城。
可是……
越城拉了一下黎韓非的手腕。黎韓非順勢坐回凳子上。
想了想，黎韓非道：“我知道，你想的是，由你拿出足夠的數據和證據，來讓政府想辦法對那個地方進行探索。”
個人，沒辦法跟那個有宗教性質的組織做抗爭。但有著豐富經驗的華夏政府可以。
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估計都找不到像華夏這樣，信仰自由、宗教自由且無神論自由的國度。
在國內，沒有人可以強迫誰去信仰什麽。而一個不信教的人，也完全可以自由接觸別的宗教的文化。華夏花了幾十年，消磨掉了宗教的排他性。曾經有人在國際論壇上發出一張圖，是一個華夏人同時看世界三大宗教的聖經、典籍。這對任何一個華夏人而言都不值得稀奇。可對於國際大部分的國家而言，都絕對不可能。
所以，這種事情最好是國家機器出動。而不是黎韓非這個楞頭青前去。
越城太清楚黎韓非的脾氣了。所以有些事情上面，是會稍加控制的。
“那以後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不是三兩歲孩子，能自己分辨。”
越城明知故犯道：“還有一件事，要前去哪裏前在告訴你。”
黎韓非瞥了越城一眼，越城倔起來絲毫不輸黎韓非。
黎韓非伸手去掐越城的臉：“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呢？”
越城臉被扯得變形，不過沒掙紮，倒是江月初看不下去了。
“你行了，這麽好看的一張臉都快被你扯成餅了。”
越城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不說，多半就是跟黎韓非有關，而且黎韓非知道以後心情絕對不會好。
黎韓非知道越城不會害自己，只是心裏的不爽是肯定的。
聽了半晌的雷爺爺終於開口了。
“話說回來，小越是科學家，去那邊兒是有事情做的。小黎，你去那邊……怕是不如在這邊方便。”
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地方。其實雷爺爺這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越城是本身就是華科院的人，進入這邊的臨時研究院理所應當。可黎韓非這個高中畢業生進去，能做的事情相當有限，甚至可能成為累贅。
黎韓非本人當然不是個累贅，他是個相當有能力有才幹的人。他的才幹，絕對不適合研究院，而是更適合留在大船上成為主心骨。
其實所有人心裏都是這個想法，只不過是大家都默契的沒有說罷了。畢竟都知道黎韓非跟越城的關系非同一般，也都默認了他們兩個的過分親密。
黎韓非頓一頓道：“這個我有考慮過。至少也要等到去過那個生命樹聖地以後再考慮去留的問題。如果找到哥哥，就什麽都不用考慮，直接動身回家了。這裏發展的再好，也比不上國內。海上再好，也比不上陸地。現在青藏地區已經開始發展起來了，咱們現在回去都算是晚到了，沒必要在這裏消耗青春。”
黎韓非回頭，看見越城略有所思：“你到時候也可以一起回去，青藏那邊肯定也建立了新的研究院，你只需要一紙調令就可以。我們回去，也會在你那邊附近，不會距離太遠。”
越城只道：“我並不擔心這個。”
江月初揶揄道：“你也得看看黎哥舍得離開你嗎？”
黎韓非手往越城身上一搭：“我很享受你的酸言酸語。”
江月初只嗤笑，黎韓非又添了一句：“再說了，找到我哥以後，我也是跟著我哥的。”
“那你哥要是堅持留下來呢？”
“為什麽要留下來？”黎韓非脫口問了句。
不過他再仔細想一想，其實江月初說得對。他會跟著越城，也會跟著自己哥哥。但如果哥哥真的因為什麽原因想要留下來研究，那黎韓非該怎麽辦？
是留下在這裏紮根？還是確定他安好後回國發展，然後繼續末世前一樣，間隔大半個地球，懷揣著忐忑，定期知道對方的安全？
是現在考慮清楚，還是未來船到橋頭自然直。
越城只道：“我跟著你走。”
黎韓非知道越城從不讓他為難，只是對他點點頭。
江月初見事情說不出個結果，便擺擺手道：“那就別胡思亂想了。你們回來半天了，連口熱水還沒喝上呢，先吃飯吧。什麽事吃飯完再說。”
黎韓非道：“正好，今晚回家住，還能痛快的洗個熱水澡，暖氣燒了吧。”
“到這裏就沒停過。煤炭還剩不少呢，而且最近還在想著，咱們帶來的木頭還有很多，完全可以燒點木炭，來降低點燃料的壓力。”
越城道：“不用為了這件事而焦慮，過段時間國內會運送過來一批煤炭，只要穩定下來，用現有資源購入就行了。國內的價格不會很高，最多是限量銷售。不過再有幾個月南極會率先進入寒冬，國家應該會在此之前解決天然氣和可燃冰的開采和使用。到那時，就不用專註於煤炭取暖了。”
江月初想一想：“可燃氣取暖的話……應該會很麻煩吧。要是陸地上，或是固定在一個地方，可以連接管道通往每家每戶。可要是船上的話，一旦開走豈不是要隨時拆卸？”
江月東也道：“或者煤氣罐一樣一大罐氣體？也會有安全隱患吧。”
“這個是他們要解決的事情了，退一萬步講，咱們就算缺少煤炭，度過今年也不難。最多是如果今年沒辦法解決一切，來年就需要想辦法收集煤炭，或是幹脆回國再準備一次過來。”越城道。
“那樣成本就太高了，不如在本地高價買入，國家機器在沒有戰爭的情況下，就算橫跨大半個地球，運輸物資也不是難事，最多是成本問題。算在銷售裏就行了。”黎韓非說完，便結束了深入聊天，“行了行了，咱們做飯吧。”
竇林偉道：“話說咱們每次做飯都要單獨燒幾個爐子，以後其實完全可以只用鍋爐房的一個爐子做飯。左右不趕路不急著吃。沒了小黎和小越，其實做的也不多。等他們回來再用爐子點火。”
現在煤炭燒一點少一點，是真的需要精打細算了。
“那也要等到他們搞定新船以後再說，而且搬家的時候肯定要多帶一點煤炭。小船再怎麽好保暖也不如大船。”
越城之前就說過，保暖最基本的原理，就是讓空氣降低流動，甚至停止流動。只要把空氣留住了，溫度的改變就會很慢。
大船裏面的空氣流向相對固定，室內溫度也平均。就算沒有暖氣的房間，也不會太冷。
可小船的話，裏面空氣交換的情況相對更加頻繁，沒有更好的保暖措施的話，確實會容易冷。
去年大家就在小船上過的冬，都很清楚這其中的原理。
起身一塊做飯，越城二人想要幫忙被攔住了，只趕著二人要麽閑聊天，要麽回船艙休息。
黎韓非是真想家了，確定用不著自己幫忙以後，跟其他人打個招呼，拉著越城就往自己的房間裏鉆。
進了屋，越城就開始四處的觀望，黎韓非就抱著肩膀看越城的表情，將他每個表情都盡收眼底。
“熟悉吧。”
越城當然那熟悉，他在這個房間裏度過了幾個月。只是現在，他是用失憶前的越城雙眼看的這裏的一切，多少會有一點不一樣的滋味。
越城走到窗前，看了一眼被褥。床單上還有沒洗凈的血，不知道是誰洗的，不過看得出是盡力了的。
越城摸了摸上面的痕跡，坐了下來繼續看其他地方。
其實算起來，越城後背血肉模糊的躺在這裏，是一切的轉折點。
“我當時真的以為你要死了，”黎韓非坐到他身邊，陪他一起看房間裏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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