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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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軻刺秦王，他深知有去無回，卻仍舊義無反顧。
那時的你，是否心情也如易水寒？
——2016年7月23日
“她……還好嗎？”
過了幾日終於恢覆了些元氣的林亦霖被幾個護士吃力的扶上輪椅，結果推到胡燃的病房門外時，卻發現她還在沈睡。
“已經比剛來時好多了，主要是背部和腿部燒傷較為嚴重，但是顏董為她請了紐約最好的整容科醫生，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像以前一樣漂亮。”護士笑著回答。
雖然如此，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林亦霖點點頭，又說：“那我改日再來看她，讓她好好休息吧，Leo也快到了，我們去咖啡廳。”
正如小林子所感覺到的那樣，Leo似乎很喜歡跟他打交道，所以盡管平時忙的連喘息的功夫都沒有，聽到邀約卻仍舊立刻答應來了。
說不詭異，顯然誰也不信。
“好的，不過我們可要陪著你啊。”護士小姐笑了笑。
這想必是陳路的委托，林亦霖也沒有拒絕，點頭道：“恩，只是想當面跟他講幾句話，不會有事的。”
當時爆炸發生得太突然，很多瞬時的記憶在林亦霖的腦海中都已經模糊了，卻仍舊隱約記得那個時候Leo朝自己這邊沖過來的樣子。
所以再相見，看到他還被繃帶固定著的胳膊，便真誠的說了句：“謝謝你。”
他本就身體不好，經過這回的折騰便顯得更加虛弱，巴掌大的臉蒼白無血色，看起來比從前憔悴了許多。
Leo精神不錯，對他稍加打量後無所謂的嗤笑：“謝什麽，是個人都不會見死不救。”
“是啊……還是你早就知道我要死了，在那個剎那又良心發現呢？”林亦霖莫名的說了句。
Leo接過護士遞過來的咖啡，挑了下淡色而修長的眉毛：“你就打算這樣謝我？”
林亦霖表情微冷：“開個玩笑罷了。”
“啊哈。”Leo假笑了聲：“所以請我來到醫院有什麽事，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林亦霖欲言又止，想說的話很多，但似乎講哪句都不太妥當。
Leo索性說道：“我明白你懷疑我，那麽巧我也在畫展，但也有可能我是無辜的，不是嗎？如果我想讓你死，我就不會去救你，如果我想讓你感激我，就應該把戲做足一點才對。”
他擡了擡骨頭斷掉的胳膊：“不管你信不信，一切都是場不幸的意外。”
“我並不想質問你，只是想非常認真的告訴你，我不在乎任何人對我友好還是仇恨，幫助我還是傷害我，都無所謂。”林亦霖擡起帶著病容的臉，表情異常堅定：“陳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陳路的敵人，我也不會對他客氣。”
“知道了。”Leo竟然伸手揉亂了林亦霖剛剛打理漂亮的短發，笑了出來：“不要總跟我講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啊，我已經不是容易感動的小朋友了。”
林亦霖仍舊沒什麽表情，只是那雙聰慧的眼睛裏，卻並不全然都是困惑與擔憂。
“好好養傷吧，這麽美的人有了瑕疵就遺憾了，再見。”Leo又彈了下他臉上貼著的紗布，而後看看表說：“我還有個會議要趕去參加，再見。”
林亦霖沒吭聲，一直盯著這個人在幾名隨從的陪伴下離開醫院的咖啡廳，而後才松懈下表情。
此次爆炸案的始作俑者仍舊經驗豐富，訓練有素，盡管警方已經極盡周密的調查了所有能夠想到的線索，卻仍舊沒有太多收獲，唯一令人舒心的是在醫院調養的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都沒有再出現意外，林亦霖的情況也漸漸穩定下來，便亟不可待的收拾好東西回家調養。
“不是不喜歡家裏有陌生人嗎？”陳路很奇怪林亦霖沒拒絕留守的保安和護士，一邊把他的睡衣放進衣櫃裏，一邊問道。
林亦霖仍舊難以下地行走，靠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微笑：“可是我什麽都做不了，也不想讓你太累啊，況且這樣也安全些，免得再有意外。”
“不，我不會把伺候你的機會讓給別人的。”陳路隨口回答，他喜歡美國的自由，卻憎惡這裏的危險，只是這些情緒不會在小林子面前表露罷了。
林亦霖才不信這懶鬼的話，忽然想起件事：“今天幾號了，沈軒是不是快來了？”
“誰？”陳路茫然。
林亦霖道：“就是我資助的那個考上普林斯頓的學生啊。”
陳路不在乎的說：“好像是吧。”
林亦霖從不會強迫他去在意自己所在意的東西，便沒多講話，只是暗自考慮起該怎麽安排才最不突兀也最讓那孩子輕松。
陳路見狀坐到床邊說：“你別琢磨了，我替你安排好不行嗎，你放心吧。”
“這種小事就不勞煩您了。”林亦霖說：“我渴了。”
“我讓廚師做了湯，等下。”陳路轉而就把瑣事丟在一邊，又開始潛心養妻大計。
“喝水就行，每天都補補補，會變成大胖子的。”林亦霖連忙拒絕。
但陳路壓根不聽，轉眼就跑到樓下去了。
沒辦法的小林子嘆了口氣，吃力的拿起床邊的手機，翻找出趙紫薇的號碼撥了過去。
“哇，林林你在哪，出院了嗎，身體怎麽樣了？”這位小姐剛接起，誇張的詢問就傳了過來。
林亦霖受傷昏迷時她來過幾次，但都沒好好見到面，此刻忙安慰說：“沒什麽事了，在家呢。”
“求你了，叫路路一起回國吧，在我大北京有哪個混蛋敢這麽放肆？分分鐘就讓他蹲監獄！”趙紫薇很是氣憤：“這美國的警察仿佛都是擺設，有什麽用啊！”
林亦霖笑著聽她激動的發洩，而後才問：“周末有空嗎？”
趙紫薇說：“有啊，孤家寡人能沒空嗎？”
“那你來我家玩吧，有個北京的小朋友來做客，萬一陳路有事不在家，剩我一個人就太冷清了。”林亦霖說。
“哼，你需要人活躍氣氛才記起本小姐，白眼狼啊。”趙紫薇不滿意。
“也不是，想你了嘛。”林亦霖知道她吃軟不吃硬。
不料陳路正巧端著湯上樓，聽到這話三步並做兩步沖過來搶走手機：“你想誰？”
趙紫薇歡快的奸笑傳了過來。
陳路臉上的憤怒立刻換成鄙夷，對著手機罵道：“該幹嘛幹嘛去。”
話畢就丟了手機重新端起湯，舀起一勺餵到小林子嘴邊：“來，公主，用膳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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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你，是否心情也如易水寒？
——2016年7月23日
“她……還好嗎？”
過了幾日終於恢覆了些元氣的林亦霖被幾個護士吃力的扶上輪椅，結果推到胡燃的病房門外時，卻發現她還在沈睡。
“已經比剛來時好多了，主要是背部和腿部燒傷較為嚴重，但是顏董為她請了紐約最好的整容科醫生，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像以前一樣漂亮。”護士笑著回答。
雖然如此，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林亦霖點點頭，又說：“那我改日再來看她，讓她好好休息吧，Leo也快到了，我們去咖啡廳。”
正如小林子所感覺到的那樣，Leo似乎很喜歡跟他打交道，所以盡管平時忙的連喘息的功夫都沒有，聽到邀約卻仍舊立刻答應來了。
說不詭異，顯然誰也不信。
“好的，不過我們可要陪著你啊。”護士小姐笑了笑。
這想必是陳路的委托，林亦霖也沒有拒絕，點頭道：“恩，只是想當面跟他講幾句話，不會有事的。”
當時爆炸發生得太突然，很多瞬時的記憶在林亦霖的腦海中都已經模糊了，卻仍舊隱約記得那個時候Leo朝自己這邊沖過來的樣子。
所以再相見，看到他還被繃帶固定著的胳膊，便真誠的說了句：“謝謝你。”
他本就身體不好，經過這回的折騰便顯得更加虛弱，巴掌大的臉蒼白無血色，看起來比從前憔悴了許多。
Leo精神不錯，對他稍加打量後無所謂的嗤笑：“謝什麽，是個人都不會見死不救。”
“是啊……還是你早就知道我要死了，在那個剎那又良心發現呢？”林亦霖莫名的說了句。
Leo接過護士遞過來的咖啡，挑了下淡色而修長的眉毛：“你就打算這樣謝我？”
林亦霖表情微冷：“開個玩笑罷了。”
“啊哈。”Leo假笑了聲：“所以請我來到醫院有什麽事，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林亦霖欲言又止，想說的話很多，但似乎講哪句都不太妥當。
Leo索性說道：“我明白你懷疑我，那麽巧我也在畫展，但也有可能我是無辜的，不是嗎？如果我想讓你死，我就不會去救你，如果我想讓你感激我，就應該把戲做足一點才對。”
他擡了擡骨頭斷掉的胳膊：“不管你信不信，一切都是場不幸的意外。”
“我並不想質問你，只是想非常認真的告訴你，我不在乎任何人對我友好還是仇恨，幫助我還是傷害我，都無所謂。”林亦霖擡起帶著病容的臉，表情異常堅定：“陳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陳路的敵人，我也不會對他客氣。”
“知道了。”Leo竟然伸手揉亂了林亦霖剛剛打理漂亮的短發，笑了出來：“不要總跟我講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啊，我已經不是容易感動的小朋友了。”
林亦霖仍舊沒什麽表情，只是那雙聰慧的眼睛裏，卻並不全然都是困惑與擔憂。
“好好養傷吧，這麽美的人有了瑕疵就遺憾了，再見。”Leo又彈了下他臉上貼著的紗布，而後看看表說：“我還有個會議要趕去參加，再見。”
林亦霖沒吭聲，一直盯著這個人在幾名隨從的陪伴下離開醫院的咖啡廳，而後才松懈下表情。
此次爆炸案的始作俑者仍舊經驗豐富，訓練有素，盡管警方已經極盡周密的調查了所有能夠想到的線索，卻仍舊沒有太多收獲，唯一令人舒心的是在醫院調養的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都沒有再出現意外，林亦霖的情況也漸漸穩定下來，便亟不可待的收拾好東西回家調養。
“不是不喜歡家裏有陌生人嗎？”陳路很奇怪林亦霖沒拒絕留守的保安和護士，一邊把他的睡衣放進衣櫃裏，一邊問道。
林亦霖仍舊難以下地行走，靠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微笑：“可是我什麽都做不了，也不想讓你太累啊，況且這樣也安全些，免得再有意外。”
“不，我不會把伺候你的機會讓給別人的。”陳路隨口回答，他喜歡美國的自由，卻憎惡這裏的危險，只是這些情緒不會在小林子面前表露罷了。
林亦霖才不信這懶鬼的話，忽然想起件事：“今天幾號了，沈軒是不是快來了？”
“誰？”陳路茫然。
林亦霖道：“就是我資助的那個考上普林斯頓的學生啊。”
陳路不在乎的說：“好像是吧。”
林亦霖從不會強迫他去在意自己所在意的東西，便沒多講話，只是暗自考慮起該怎麽安排才最不突兀也最讓那孩子輕松。
陳路見狀坐到床邊說：“你別琢磨了，我替你安排好不行嗎，你放心吧。”
“這種小事就不勞煩您了。”林亦霖說：“我渴了。”
“我讓廚師做了湯，等下。”陳路轉而就把瑣事丟在一邊，又開始潛心養妻大計。
“喝水就行，每天都補補補，會變成大胖子的。”林亦霖連忙拒絕。
但陳路壓根不聽，轉眼就跑到樓下去了。
沒辦法的小林子嘆了口氣，吃力的拿起床邊的手機，翻找出趙紫薇的號碼撥了過去。
“哇，林林你在哪，出院了嗎，身體怎麽樣了？”這位小姐剛接起，誇張的詢問就傳了過來。
林亦霖受傷昏迷時她來過幾次，但都沒好好見到面，此刻忙安慰說：“沒什麽事了，在家呢。”
“求你了，叫路路一起回國吧，在我大北京有哪個混蛋敢這麽放肆？分分鐘就讓他蹲監獄！”趙紫薇很是氣憤：“這美國的警察仿佛都是擺設，有什麽用啊！”
林亦霖笑著聽她激動的發洩，而後才問：“周末有空嗎？”
趙紫薇說：“有啊，孤家寡人能沒空嗎？”
“那你來我家玩吧，有個北京的小朋友來做客，萬一陳路有事不在家，剩我一個人就太冷清了。”林亦霖說。
“哼，你需要人活躍氣氛才記起本小姐，白眼狼啊。”趙紫薇不滿意。
“也不是，想你了嘛。”林亦霖知道她吃軟不吃硬。
不料陳路正巧端著湯上樓，聽到這話三步並做兩步沖過來搶走手機：“你想誰？”
趙紫薇歡快的奸笑傳了過來。
陳路臉上的憤怒立刻換成鄙夷，對著手機罵道：“該幹嘛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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