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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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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會帶來軟弱。

牽掛會點燃怒火。

——2015年7月1日

雖然死去的William和自己並無關系,但林亦霖真的很不願意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方面是普通人對生命本能的尊重,一方面是會不自覺的回憶起父親的死狀,所以盡管睡了幾個小時,到第二天去上班時,依然有點魂不守舍的憔悴。

此事已被媒體連夜報道出來,胡燃自然也知曉了狀況,她走進辦公室說:“今天樓下很多記者在堵你,晚上走時註意安全。”

正在畫圖的林亦霖點點頭,臉色憔悴。

“怎麽,嚇到啦?”胡燃竟然笑了出來。

林亦霖說:“雖然跟我沒半點關系,但畢竟是一條人命。”

“這事沒什麽奇怪的。”胡燃聳了聳肩。

“你怎麽這樣想?”林亦霖開始不理解現在小姑娘的思維。

“這世道,為了幾千美金都有人殺人,更何況富豪遇害呢。”胡燃說:“金錢對於人的吸引力是任何其他東西都比不上的,陳路遇上的危險也不少吧,不能因為他不願讓你知道,你就掩耳盜鈴呀,既然選擇了這種不平凡的人,就要承擔險惡的風險,不對嗎?”

聽了她的話,林亦霖楞了片刻,而後誠心回答:“你說的對,是我看不清現實。”

胡燃又笑起來:“我不小心交淺言深了,林先生你可千萬別見怪啊。”

林亦霖搖了搖頭:“沒關系。”

“相信最近記者和警察都會圍著你轉的,與其又驚又怕,不如打起精神來吧,就當是為了自己愛的人啊。”胡燃放下手中的咖啡,而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和她聊了這片刻,林亦霖沈甸甸的心反而安靜了下來,甚至開始有些恨自己沒有為陳路考慮了。

果不其然。

下午剛剛上班,唐敬南就直接拜訪到設計所來。

他手中的證據令人無從拒絕,小林子只得打起精神迎接。

“William死於中毒,在他的食道、胃液和高腳杯中都發現了殘留物,監控和其他人的證詞都顯示倒酒的人是你。”唐敬南這樣講完,便微微笑著不再吭聲,一副令人討厭的胸有成竹的樣子。

“座位是Louki家安排好的,我又不能控制,既然其他人沒有中毒,說明毒藥是一早在他的杯中,而不是在酒中,況且酒也是他家所提供,你不會這樣不講證據的懷疑我吧?”林亦霖有條不紊的回答:“既然有監控,難道你們不該查查杯子是被誰放在那裏的嗎?”

唐敬南依然在笑:“我當然不會懷疑你,但是和你有關的人,我就不敢保證了。”

“這件事和陳路一點關系都沒有。”林亦霖非常肯定的說。

唐敬南很感興趣的問:“哦?何以見得?”

林亦霖看向他的眼睛:“警長大人還沒結婚,沒找到想和對方共度一生的人吧?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了解他,他非常珍惜現在的生活,所以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破壞這種生活的行為。”

“我的確單身,不過我辦的案子可多了,很多人並非主動犯罪,而是因為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才會鋌而走險的。”唐敬南並沒有被他的情感說服。

林亦霖也沒有繼續爭辯,只是說:“如果你想知道什麽,我可以誠實的回答你,但如果你要質問什麽,最好也帶著證據再來。”

“其實我是想提醒你註意安全,倘若再看到這種卡片,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唐敬南從西服裏拿出了那個寫著LUST的紅色紙牌的照片,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這種東西出現在犯罪現場,一般代表了兇手的警告和炫耀,如果再有類似的卡片出現,也許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林亦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緊張:“你是說陳路也會有危險?”

“多擔心自己吧,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唐敬南起身道:“難得在紐約遇上看起來還不錯的中國人,但願你安全無事。”

“不要聽他危言聳聽了。”晚上聽到轉述的大少爺果然不屑一顧,靠在床邊低頭拿著手機打游戲,隨口道:“不過我已經多派人保護你了,你也不用害怕。”

“我不是擔心自己。”林亦霖猛地搶走他的手機,氣道:“就知道玩玩玩,你幾歲了?”

陳路沒有生氣,反而用藍眼睛很無辜的看著他。

林亦霖嘆氣:“我一無所有,怕什麽,還不是擔心你嗎?”

陳路伸手摟過他說:“我知道,不過我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類似的事情見得多了,我發誓,我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

聽到他非常自信的語氣,林亦霖被警察擾亂的心才稍稍寬慰,小聲道:“反正我會保護你的。”

陳路並無憂慮,但聽到他這句話仍舊很受用,低頭就吻上他的唇。

可林亦霖卻沒有心思纏綿,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從床上跑下去,樓上樓下仔細檢查了所有門窗,又將窗簾通通拉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其實大少爺從不將這些危險放在心上,從小到大綁架勒索之類的事多到都已習慣,但他很厭惡、也很抗拒天真甚至善良的林亦霖被牽扯進來,所以一張俊臉越來越沈,直到小林子再度回到臥室,才又恢覆了正常的模樣。

“好啦,早點睡吧。”林亦霖幫他把手機充上電,而後才回到床上,伸手抱住陳路的腰,覺得不放心似的,又把兩個枕頭緊緊地靠在一起,完全的躺進他懷裏,才放心的閉上眼睛。

陳路很享受這種待遇,伸手用遙控器關了所有夜燈,在黑暗中輕聲道:“對不起。”

林亦霖回答:“不用說這種話。”

陳路又道:“我愛你。”

這回林亦霖沈默著沒拒絕。

陳路調戲他:“哎喲,這就開心啦?笑成這樣。”

“我沒笑!”林亦霖否認,可是語氣卻帶著掩飾不住的開心。

陳路也跟著笑起來。

過了許久,林亦霖才說:“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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