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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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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覺得那個青年人分量足夠,在把人家投餵給盛唐版女色狼之後,青萍和舒雅就繼續在城中游蕩。沒做任何防狼措施。所以,看到某只在前方,笑盈盈地等待,也不是特別難以接受。

前方美道姑似喜似嗔,妙目盯著青萍不放。不愧是實踐過的,光這表情,她就甩珠兒十裏地。

“道友命犯桃花,舒雅就不做那多餘之人了。”舒雅說著,後退一步。

青萍冷哼一聲,面色不善。

“道友莫動嗔念,這可是你那位故人的同門中人呢。”舒雅說。

“這等資質,留在凡俗委實可惜,當帶她回去見見她家祖師爺才是。”青萍陰測測地說。

舒雅唇角抽搐,默默扭頭。你確定是帶回去見見她家祖師爺,而不是惡心她家祖師爺?

山若不來,我便就山。優質美男在前方止步,只與身邊“醜女”談笑,美道姑面上不悅,隨即唇角上挑,勾勒出魅惑無雙的笑顏。她扭著曼妙的水蛇腰,一步一搖,緩緩行來。

舒雅只覺菊花一緊。她說:“最難消受美人恩,青萍道友……一路走好。”語畢,轉身離去。

青萍:“……”究竟是留著這位惡心某位,還是直接做掉她呢,好難抉擇啊……

“醜女”走了,美道姑笑得更加妖嬈。身姿婀娜,婷婷立在青萍面前。

青萍:“……”

離開了藍顏禍水,舒雅開始在街上閑逛。她想看看,還能不能尋見之前那個青年人。可惜,那人只與青萍有緣(霧),舒雅無緣得見。

沒見到之前那個青年人,妖怪倒是見到了一個。那妖怪頭頂雙角,行色匆匆。與舒雅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疑惑地看了舒雅好幾眼。舒雅回以詢問的目光。那妖怪卻慌忙低下頭,離開了。

在街上轉了好大一圈,舒雅覺得,青萍應該已經把那位美道姑打發走了,便尋著氣息找去。在一家茶樓裏,舒雅找到了青萍。他竟然還沒擺脫那個美道姑。

那美道姑跪坐在青萍身前,身姿筆挺,面色嚴肅,頗有大義凜然之態。

呦,青萍道友,好樣的,竟然能把這種女人調/教出個正經的模樣~

舒雅輕聲來到青萍身邊,跪坐在他的身旁。她一言不發,好似完全沒看見某美道姑。那美道姑眼中一閃而逝的嫉恨與躍躍欲試,讓她知道,合著這位還沒對眼前的優質美男放手。如果這時候自己開口,那麽,接下來就要面對各種炮轟。某位美人一定會將自己貶得一無是處,以襯托自己的冷艷高貴。舒雅雖然對很多事都不在意,卻沒興趣把自己的臉伸到別人的腳下去。

見自己看上的絕色美男連名字都不肯告訴自己,美男身邊的“醜女”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美道姑頓時火冒三丈。這世上的男人,哪個不是捧著她,慣著她?她還從沒這麽難堪過!

美道姑猛地站起來,憤恨地說:“君無意也就罷了,何必百般羞辱?我姬楚霞可不是叫人隨便作踐的!”說罷,無限留戀的目光掃過青萍那張風華絕代的臉,美道姑,不,應該是姬楚霞決絕地轉身,十分高調地禦劍飛走了。

“發生了何事?”舒雅疑惑地說。

青萍面色糾結,說:“那個姬楚霞,似乎心悅於我,並覺得……我也心悅於她……”

“一個自作多情、自以為是的女人罷了,哪裏值得道友這般在意?”舒雅說。一個自視甚高,看見男人就發/春的穿越者,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修行的功法確實是我……是那人的,只是,除了功法咒訣,她似乎對修行之事一無所知。我算不到她於何處得到的傳承,甚至算不到她的前世今生,就如……”青萍頓了頓,道,“就如舒雅道友一般。道友身具大造化,我自然算不出。那姬楚霞平平無奇,卻可遮掩天機……”

穿越者的前世在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人自然算不出。功法什麽的,難道是穿越附贈的金手指?我怎麽沒有——各種羨慕嫉妒恨。不過……“身具大造化,道友並不是第一次這般說,我卻不知道友指的是什麽。”舒雅說。

“時機到了,自然知道。”青萍說。

“罷了,”見青萍不肯多說,舒雅轉了話題,說,“那個姬楚霞,道友準備如何?”

“自然要看看,這異數是何來歷!”青萍陰沈地說。仙家的傳承可不是那麽容易能夠得到的。這回洩露的是別家的,下回會不會就輪到自家的?這傳承與氣運相連,他已經吃過虧了,怎麽會不在意呢?

舒雅垂下眼簾。金手指不只能帶來便捷,還能惹來BOSS,真是……等等,惹來BOSS,接下來不應該是用各種純潔美好無私善良感化BOSS,與BOSS聯手,創造小怪獸,橫掃凹凸曼(餵),最終與BOSS一同頂立於天(霧),成為新世界的神(大霧)嗎?

想到青萍的審美就是那個檔次的,他的命運就是與無數男人,共同組成某人的後宮,無怨無悔。群P是日常任務,吃醋是家常便飯。吃醋的表現形式是把女主做得下不來床。想到這裏,舒雅生出些許擔憂:把那種閱盡千帆的女人做得下不來床,青萍他……有那個實力嗎?

所以,你瞧,報社的BOSS,下場淒慘。黑化有風險,報社需謹慎啊,青萍道友……

沒有尖銳的種族紛爭,沒有緊迫的民族危難,沒有緊迫的工作生活,沒有新時代魔法革命,仙人的生命太漫長,太悠閑,舒雅閑下來的結果,就是腦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將所有人吞沒其中……

慶幸青萍什麽都不知道吧,不然,報社將不再是舒雅需要擔心的問題。在舒雅親身把所謂的“命運”體驗一遍,青萍其人,是絕對沒心思報社的。

跟蹤小姑娘,太沒品了,青萍不屑做。算不得來歷又如何?青萍不信那樣的人能夠安安穩穩呆著,等她蹦跶出來了,他自然能順藤摸瓜,捉住那幕後之人。

因為在此地的經歷太虐心了,舒雅和青萍離開了。之後他二人轉型為驢友,居無定所,四海為家。

這年冬天,青萍來著舒雅去北冥,美其名曰看鯤鵬。當年的妖師早已隱遁,北海如今乃是龍族的天下,哪裏有鯤鵬可看?不,舒雅這樣的小妖仙,哪有資格參觀洪荒時期便已成名的準聖?別是給妖師講解人體骨骼結構。

青萍果然沒見到鯤鵬。他對這空寂的宮殿感嘆了半天,報社魔王的氣場濃郁了幾分。

舒雅對著澡盆大小的,據說是鯤鱗的東西研究了半天,得出結論——幸好這玩意只有一只,還不知所蹤,不讓大海都得讓他吃空了。

就在舒雅研究北冥(1)和北極的關系的時候,青萍忽然放聲大笑。

舒雅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說:“怎麽了?”

“楊家二郎將他妹妹關起來了,不愧是闡教弟子,果然六親不認!”青萍嘲諷道。

“二郎神楊戩將華山聖母關起來了?有什麽可樂的?瞧你高興那樣兒吧。”舒雅白眼以對。

“兄弟鬩墻向來是闡教的傳統,每次得見,都覺甚為欣慰。”青萍笑著說。

“無聊。”舒雅淡淡地說。

“呵,我且問你,你若是遇到這種事,改當如何?”大概是楊家的悲劇娛樂了青萍,即使被這般嫌棄,他依舊興致頗高。

“眾叛親離嗎?我會先想想,自己做錯了什麽,竟落得如此境地。”舒雅說。

“將錯誤歸於己身?舒雅道友律己苛甚。”青萍道。

“是麽。每當我反思己身,總有所得,想來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吧。”舒雅淡淡地說。

青萍聞言,冷笑一聲,道:“你只是不在意,因為不在意,所以不怨恨,不憤怒,能夠冷靜的反思己身。君舒雅道友,你是個徹底的無情之人啊。”

“是啊,我已經不對他人抱有期待很久了。”舒雅淡淡地說。

“這就是你的怯懦,你害怕!”像是發現了最隱秘的秘密,青萍說,“原來你也會害怕!你假裝自己是個聖人,其實也不過如此懦弱,如此可憐!”

“怯懦?我不知道,也沒想過。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的生活,那樣,我將獲得最大的自在。”舒雅說,“我喜愛的這樣的生活,為什麽要改變?就因為擺脫‘怯懦’?”

“巧言令色!”青萍斥道。

“或許吧。”舒雅淡淡地說,“那麽你呢?你就面對了一切嗎?你依舊在怨恨,你依舊在憤怒,那麽,你敢不敢承認,你依舊在意著,在意著曾經背叛了你的那些人?毀了他們,你真的會快樂?真的能滿足?真的能心安?!”

青萍背過身去。

“如果你已經不在意,那麽,那些人不值得你傾盡一切去報覆。如果你還在意,那麽,”舒雅深吸一口氣,沈聲道,“那麽,不要讓那些人變成你永遠無法破解的魔念。”

沈默良久,青萍嘆息道:“那麽,你希望我如何呢?寬恕?”他的聲音裏帶著嘲諷,似乎舒雅為他描繪了一個天真的夢,他卻深陷其中。

“縱然仇恨無法因時間而消弭,莫要為了它,毀了他人,毀了自己,更毀了,這個美妙無限的世界。”舒雅輕聲道。

“毀了世界?舒雅道友當真看得起我。那麽,你知道什麽呢?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呢?”青萍問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人心亦然。”舒雅嘆道。

青萍悵然一嘆,道:“若是,有人毀了你的一切,你也能如此淡然嗎?”

“恨,能讓一切回歸嗎?會被毀掉,說明那本就不夠牢固。與其自怨自艾,不如,從頭來過吧。”舒雅回答。

“沒有機會了……”青萍說。

“怎麽會?你還肢體健全,思維敏捷,自由來往於天地之間,還擁有不菲的力量,最重要的,你還活著,怎麽會沒有機會呢?”舒雅反問道,“會這樣感嘆的人,只是缺少從頭來過的決心罷了。”

“為了一個機會,放棄現有的一切,是否值得?”青萍問道。

“成敗但在君一念之間。”舒雅說,“那麽,青萍道友有沒有破而後立的勇氣呢?”

“截取天道一線生機,吾之所願也。”青萍道。

那一天,青萍道友是想通了吧。看起來,他確實是想通了。可是,舒雅弄不明白,他到底想通了什麽,怎麽那天之後,他就對自己的修為百般嫌棄,時不時化身為超級陪練,勢要將她的骨頭打散。

這悲苦的日子結束於一次對練之後。那一次,舒雅的白骨鞭在青萍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雖然下一刻,那痕跡就消失了,但是,她確確實實傷到青萍了。舒雅清楚的知道,青萍的修為深不可測,她從沒覺得自己能夠傷到他。對於這個結果,舒雅表示,她和她的小夥伴都驚呆了。→_→舒雅的小夥伴是什麽?廢話,當然是骨頭!

“你受傷了。”舒雅說,有些事,即使是親眼所見,仍是那般的讓人難以接受。

青萍盯著已經完好如初的胳膊看了半晌,說:“不錯。”說完,便離開了。

不錯什麽?留在原地的舒雅萬分疑惑,自己的修為不錯?進步很快,不錯?還是說……青萍道友你突然宮九附體,所以覺得受傷很不錯?!

不管青萍的“不錯”指的是什麽,就結果而言,確實很不錯——青萍終於不再熱衷於幫舒雅提升武力值了。不是舒雅不勤奮,實在是,這種高考N次方都無法描述的“勤奮”生活,一般人真的消受不起啊。

東方丹丘西太華,朝游北海暮蒼梧。青萍和舒雅走過了許多地方,看到了很多事情。青萍心底的郁氣漸漸消散,舒雅為此愉悅,卻總有淡淡的不安,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你想去蟠桃會見識一下嗎?”有一天,青萍突然扔出這樣一個問題。

“王母的蟠桃會?那可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去的。”舒雅不感興趣地說。

“只說想不想去。王母正在籌備蟠桃會,你若感興趣,便叫他們送兩張請柬來。”青萍說。

“說得好像挺容易的,好吧,你若是真的能弄來,便去見識一下吧。”舒雅不甚認真地說。在她看來,蟠桃會啊,當年的孫悟空都沒能收到請柬呢。她這樣的小人物怎麽會有份?而且,天庭不是天地間最大的司法機關嗎?像青萍這種成分不明、險些成為報社魔王的人物,怎麽敢和那些人打交道呢?

當蟠桃會的請柬送到舒雅的手上,她表示,她錯了,敢混黑社會,怎麽可以不和官府打好招呼(霧)?收到請柬了,那麽,收拾收拾,去天庭參加蟠桃會嗎?才不是,須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蟠桃會,還有好些年呢。

舒雅和青萍繼續東游西逛,順帶等待蟠桃會的開始。然而,不等蟠桃會來臨,另一件事震驚了三界:最最嚴苛的司法天神,二郎神楊戩的親妹子,竟然和一個凡間男子生了個娃兒,這娃兒為了救母,已經鬧上天庭了。最最有趣的是,這孩子最大的阻力來自他的舅舅。對,他舅舅就是二郎神,和那小娃兒出身相似,也做過類似事情的二郎神。

有頭有臉的神仙妖怪,把楊家兩代人的遭遇放在一起比較,戲,那是看得不亦樂乎。

“這事兒,你怎麽看呢?”閑著無事,青萍也難得的八卦了一回。

舒雅淡淡地說:“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作者有話要說:(1)北冥:傳說中陽光照射不到的大海,在世界最北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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