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三回生。

三葉琉璃已經漸漸習慣了每天平庸而又簡單的生活，偶爾見一下浦原啦，去幫某個無良的學生會會長做事啦，望望那個同室的奇怪舉動啦……逐日此類的事情。當然，最近常幹的還是和邊草頳瑰打打鬧鬧。

只可惜，這樣的日子，永遠無法持久。

·

“夜一……你好歹做做事吧。”學生會室內，三葉琉璃望著某個懶散的人，忍不住扶額。

“阿拉，琉璃這就拜托你了。”某人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繼續吃著手中的食物。

三葉琉璃抽了抽嘴角，正要繼續說話，地獄蝶正在此時悠悠飄來，停在了四楓院夜一的手上，她的神色平靜了許多：“琉璃，我去參加一下隊長會議，先走了。”

“……恩。”三葉琉璃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皺眉。

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呢，不過，錯覺吧，夜一可是很強的。

這夜，當大雨澎湃，雨水沖刷著古老的窗欞，不是動聽的樂曲聲，僅僅讓人心生涼意。

三葉琉璃怔怔的望著窗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在等什麽呢？

在幹什麽呢？

轉過頭去，看著已經熟睡的邊草頳瑰，輕嘆了句：“睡吧。”

她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如此的突兀，三葉琉璃垂下眼，一夜無眠。

·

第二日，三葉琉璃行走在真央的大道上，聽見往來不絕的人的竊竊私語：

“吶，聽說了嗎？昨天的事！”

“太可怕了！那麽多隊長副隊長的死……”

死了？三葉琉璃一怔，該不會是夜一他們……

“可不是嗎，聽說浦原隊長是屍魂界的叛徒呢，而四楓院隊長竟然把他救了，逃出了屍魂界呢！”

什麽……？不可能吧。

“原護庭十三番隊隊長兼技術開發局局長浦原喜助，擅自開發會讓死神失去能力的義骸，撤職流放。”

“原二番隊隊長刑軍軍團長隱秘機動部隊隊長四楓院夜一，叛逃。”。

那些人，怎麽會這麽做？

一定僅僅是空穴來風的謠言。

三葉琉璃定了定心，邊草頳瑰此時走到她身側，神色覆雜：“琉璃……”

“什麽事？”

作為好友，邊草頳瑰大概也知道為什麽聽到這些話後三葉琉璃還可以如此冷靜：“先和我回宿舍好不好？”

的確，這裏人多口雜。

三葉琉璃順從的跟著邊草頳瑰身後，走進了寢室，看著她反鎖著門。

松本亂菊不在。

這很正常，她可能上學去了，或者去尋找她所思念的人去了。

“琉璃，答應我，知道以後情緒不準太激動。”

“到底發生了什麽？”三葉琉璃忽然有些惴惴，難道就她一個人不知道？

“你先答應我。”

三葉琉璃忽然有些怒了：“邊草頳瑰！你再隱瞞什麽……我不介意去問藍染副隊長。”

她知道，眼前這人一直對藍染惣右介很有一種排斥的感覺，一般情況下，能避就避。

“……好吧。”邊草頳瑰深吸了口氣，“他們說的話是真的，無論是浦原喜助背叛也好，還是四楓院夜一救了他也好。”

“……”

沒有意料之中的激動。

邊草頳瑰詫異的望著她，太平靜了，平靜得反常。

“告訴我幹什麽呢？”三葉琉璃甚至還笑出了聲，“他們的話，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琉璃，別這樣了，好不好？”這樣的琉璃，讓她難過。

邊草頳瑰清楚她有多在乎他們，他們是她第一次的朋友，是她的恩師。

三葉琉璃原先太過孤獨了，曾經一百多年生命中只有家人，甚至還有害她的家人，她不允許自己對感情放縱，那現在呢……？

“要遲到了，”三葉琉璃笑笑，“走吧，瑰。”

“琉璃！”邊草頳瑰忍不住驚呼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嗎？”

“好，為什麽？”

似乎沒想到她這麽果斷，邊草頳瑰楞了楞神，閉上眼，有些不忍。

從某種意義而言，她和某個姓浦原的混蛋一樣，都不想把她扯進來。

她，三葉琉璃不需要知道。

她應該快樂、無憂無慮的活著，像她自己所希望的那樣。

邊草頳瑰還是給出了最官方的答案：“因為他的好奇心。他發明的東西，害死了隊長。”

三葉琉璃一瞬間有些恍惚。

她記得她第一次遇見浦原喜助的時候，覺得他的風華絕代是來自於對科學的那種深深的熱愛，可你看，如今就是這個東西害慘了他。

“恩，上課去吧。”她依舊笑得風輕雲淡。

“……好。”邊草頳瑰想，她們都需要冷靜。

·

“今天，本來計劃的五番隊正副隊長教鬼道一事，可能會取……”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石破驚天的一聲！

藍染惣右介站在三班門口，雙眼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眼眶也有些微紅。

“藍染副隊長，發生了昨天那件事，您還……”老師猶豫地開口。

藍染搖了搖頭：“平子隊長一定也很想來繼續教……我只不過代替他而已。”

被殺的隊長之一，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

場面一片安靜，甚至還有人輕輕啜泣起來。

三葉琉璃緩緩閉上眼，浦原……

“好了，大家，我們不能老是站在悲傷之中，開始上課吧。”藍染惣右介開口道。

鬼道課，除了那長長的咒文之外，自然是對輸出靈力的調整，主要看的還是個人靈子的濃度，以及，靈力的控制能力。

這正是三葉琉璃所拿手的。

可今天，她有些心不在焉。

“砰——”鬼道再次脫手，又沒砸中靶子。

邊草頳瑰向三葉琉璃傳去了一個擔憂的目光，老師則忍不住責備道：“三葉同學，你今天怎麽回事？”

三葉琉璃，是所有鬼道課老師的寵兒。可問題是，為什麽她偏偏在今天掉鏈子?！

“很抱歉，”三葉琉璃深深鞠了一躬，長發順勢擦過耳朵，“我會負責打掃的。”

藍染惣右介擺了擺手：“三葉桑僅僅是有些分心罷了，再來一次一定會成功的。”

語畢，他走到她的身後，扶起她的手，“三葉桑，再試試看如何？”

溫熱的感覺從他身上傳來，三葉琉璃閉上眼，好溫暖……

盡管她感覺到周圍其他女生的殺氣都可以實體化了。

為了日後的平靜生活，三葉琉璃努力掙紮，卻反而被他抓得更緊了，藍染惣右介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琉璃桑是討厭我了嗎？”

語氣帶上一絲委屈。

三葉琉璃忽然很想扶額，你都沒看見旁邊那些人都想吃了自己麽！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她有些憤憤，心中的難過不經意減少了許多。

一擊“白雷”準確的砸在靶子中央，直至……將靶子中央直接毀掉。

全班一瞬間噤聲。

平日裏三葉琉璃都不用詠唱，威力自然沒有如此之大，可是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是念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

她頗有些無奈地嘆口氣，這樣看來，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真是厲害的鬼道呢，”藍染惣右介鼓起了掌，“三葉桑的能力真令人期待。”

三葉琉璃轉身，退後了幾步：“不，我仍需要一些磨練，多謝您的擡愛。”

又一次被拒絕。

藍染惣右介微微瞇起眼：“現在真央真是人才輩出呢，總隊長想必會十分欣慰，下課吧。”

·

“琉璃，你和藍染副隊長……”邊草頳瑰欲言又止。

“為什麽你們都會這麽想呢？”三葉琉璃歪著頭，疑惑在心中紮了根。

“你沒有意識到你對他的態度不同嗎？現在也是，”邊草頳瑰閉上眼，“你現在還為那件事難過嗎？”

三葉琉璃一怔。

半晌，她淺淺笑開：“那又如何？”

邊草頳瑰沈默。

“瑰，我很難受，你們都瞞著我什麽，我最最無法釋懷的一點，就是他們離開這件事，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甚至連再見都沒有辦法說出口，或許他們根本沒把我當朋友吧。”

不是的……正是因為太在意你，所以才……

邊草頳瑰沒有說出口。

不敢想象說出口她會怎麽樣。

“琉璃，我還在。”邊草頳瑰忽然握住她的手，“不要再露出這麽寂寞的表情了。”

感覺像是被拋棄了，卻還故作堅強。

三葉琉璃閉上眼：“對啊，我還有你。”

所以，她無需這麽難過。

她還有哥哥，有熒，有許許多多的朋友。

沒有必要。

“我曾經聽過一個傳言，”邊草頳瑰忽然道，“雖然有點精神勝利法，但我覺得還是很對。”

“有人說，該來的一定會來，不該來的一定不會來，而我們能做的，不過就是苦苦地掙紮。”

“這有些聽天由命了，不像你。”三葉琉璃輕聲說。

“的確，但逆來順受卻總比怨天尤人好。”邊草頳瑰笑笑，“要知道，如果上天真的如此下令，我的國家，孟子——很有名的一個人，曾經說過一段話：[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琉璃的話，一定會好好的，站在別人所站不到的高度。”

“恩。”三葉琉璃粲然一笑，“我會的。”

——她一定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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