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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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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枯葉飛舞。

來到闊別半年的校園,花梨內心滿是感慨。

沒想到會以幫忙查案的名義回到這裏。

校園已經和她離開時滿眼翠綠有了很大區別,但她依舊對這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感到親切。

帶著真田弦一郎在學校裏左轉右轉,繞過一片片漂亮景觀,繞過一個個純稚學子,他們終於來到了黑子所指示的教室。

輕輕打開後門,偷溜到座位上,講臺上年邁的教授貼心地連個眼神都沒有投給他們,估計是以為又是不小心遲到的學生。

花梨對這個指導了自己本科畢業論文的教授心懷感激,這位老先生就屬於愛著所有學生、對大家不小心犯的小錯誤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那種人。

在他的課上遲到確實不用擔心被扣學分——不過他幽默和善不代表好糊弄,老先生通常是快到下課才點名。

坐到了之前和黑子聯絡時對方指定的位置,就感覺到有人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已經有過心理準備,花梨不會被嚇到驚呼,一扭頭,在自己身旁的果然就是“隱匿技巧”滿分的黑子哲也。

“在那裏。”他小幅度開合嘴唇,小聲說道。

花梨順著他的筆尖向前望去,然後在正數第三排看到了一位有一頭墨藍色長卷發的女孩子。

對方正一邊聽臺上教授講課,一邊在筆記本電腦上打些什麽,看起來學習很努力。

花梨和真田安靜地坐在座位上,尤其是花梨,滿臉開心地重溫自己的課程。

老師正在講卡夫卡的《鄉村醫生》,十分湊巧,花梨的本科論文就和這個有關。

然後她就聽著老教授邊講述鄉村醫生裏表現出來的不同形象的深層含義,邊會在學生看起來有些疲倦時給他們講自己這個學姐的故事。

花梨簡直害羞得要縮到桌子下面。

終於,難熬的時間過去,代表下課的《杜鵑圓舞曲》響起。

二人走到前排,花梨內心感慨居然還是這首歌,然後和真田說了一聲後,離開二人隊伍,跑去和好久不見的老師打招呼。

在那邊師生二人互相驚喜客套之時,真田和黑子這邊也來到了蒼巖愛子的面前。

女生正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和身邊的兩個女生說話。

真田和黑子二人的觀察能力都不弱,這三個人笑容裏的虛假,眼中的虛與委蛇實在是太明顯了。看來蒼巖愛子的這些女性朋友裏也沒有和她真正交心的。

八成又是因為金錢或者什麽其他更糟糕的原因而聚在一起的人。

真田直接走到她們面前,三個整理手提包準備走的女生都頓了頓。

然後臉色立馬變得不悅起來,其中有一個甚至不懂得掩飾鋒芒直接在打量了真田一番後開口:“這位黑臉大叔,一會兒我們有急事,能拜托你別在這裏擋道嗎?”

看來是把這位真田刑事當成什麽變`態追求者了……

黑子尷尬扯了扯嘴角,隱約覺得自己流出了一滴冷汗。

從見到真田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出了對方並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人。

雖然日本的警`察是行事手段都挺溫和的,但真田絕不包含在其中,調查命案、身居高位的有實權、幹實事的警`察們,可能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可怕。

說道有實權、作風淩厲,黑子又走神想到了某個在工作後老是穿暗紅色絲綢襯衫還有黑色包臀裙的人,那位新宿警署的實際掌權人也和現在的真田刑事一樣可怕。

果然,就在那位自作多情的女士一說完後,真田本來嚴肅的表情一變,黑面神的可怕氣勢簡直壓制不住。

三人組敏銳地感覺到空氣變了,瞬間噤聲。

真田視線掃過三人,這才將自己的證件掏出來:“三位是一起案件的相關人員,請配合調查。”

然後又說道:“這兩位請和黑子桑去外面。”

他點出的正是除蒼巖愛子的另外兩人。

黑子神出鬼沒地出聲應下,感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倒是把面前的三人還有還沒走、暗中觀察這邊情況的學生嚇了一跳。

開學兩個多月,黑子又沒有特別跟班裏的人交流,所以居然沒有一個人指出這是自己的同學。

只有負責全班同學信息的班長疑惑了一下,不過在看到真田拿出的證件時也將閃過的念頭拋到九天雲外。當真以為黑子是真田的助手。

可能真田天生帶有一種讓別人認定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助手的氣場吧(滑稽。

黑子帶著那兩人走到教室外面,真田請蒼巖愛子坐到座位上,花梨也跟著老教授去往他在上一層的辦公室。

分散審問,條件已經具備。

真田審視的目光投到了蒼巖愛子身上,對方只在他剛剛把印著櫻花的警官證掏出來時,情緒有一些波動,到現在已經完全恢覆了正常。

心理素質不錯,真田瞇了瞇眼睛。

如果不是他確定她有問題,可能要被她表現出來的無辜樣子迷惑。

“蒼巖小姐,您認識這位先生嗎?”真田決定一步步試探,他取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照片,放到了對方面前。

果然,蒼巖有一絲慌亂,但是馬上掩蓋好。

她一派鎮靜地說道:“有點眼熟。”

“是嗎?您在哪裏見過他呢?”

可能是真田一下子將她和同學三人共同列入相關人員,這讓蒼巖愛子心中一慌的同時多了一些僥幸,所以在心中天人交戰了一秒,她就選擇了這個說詞。

她裝作回想的樣子,然後恍然大悟道:“我幼時有在參加一些宴會的時候見過這個人,我父母還介紹過這位先生。”

“我記得那時……小泉叔叔?”她歪頭,“名字我不太記得了。”

說謊話就是真真假假才容易讓人相信。

除了之前露出的破綻,現在的蒼巖愛子就真的裝的像照片上的男人是小時候見過的“小泉叔叔”。

真田也由此了解到了他們二人的相識過程,本來的富家女居然就靠著這樣的經歷輕而易舉的攀上了有錢的中年男人。

——不得不說,能包養蒼巖這個能做他女兒的情婦,小泉光也真是有夠無恥的。

真田面色沈靜,只是確認地問道:“僅此而已?你們沒有什麽緊密的私下聯系嗎?”

蒼巖愛子臉色一沈,不耐煩又尖銳地反問:“不然呢?您是不是審問犯人太多了,見誰都要詢問一下細節?”

雖然依舊沒有說實話,不過確實慌亂了起來。

於是真田把齊藤麗交與他的那張照片擺到了蒼巖愛子的面前。

上面女孩的樣貌和面前的人一模一樣,不過是更小更清秀一點,而男人雖然只有側面,但也毫無疑問是小泉光。

蒼巖愛子的臉色瞬間一白。

她自己做事謹慎,小泉光那邊也不想讓妻子、合作者們知道自己有這麽小一個情婦,所以兩人行事都還算是謹慎。

從來沒想到會被偷拍,更別說照片還到了一位警`察的手裏。

到底是誰?

她絞盡腦汁回想,但還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和她不對付的人拍了照片。

可能到死都想不到,是自己包養者的另一位情婦。

也想不到對方居然拍了這麽久都忍著沒有找小泉光對峙,不然這照片早該被刪除了。

這大約就是來自齊藤麗的報覆,誰讓小泉總是打著來找她的旗號找別的女人玩樂呢?

天知道她背了多少鍋,小泉太太怕不是天天詛咒她,恨不得撕了她的皮。

“看著這張照片。”真田將照片放到對方眼前,蒼巖愛子就是想移開視線也不行,“您剛才的證詞明顯和證物相悖。”

“您能再一次作證嗎?”

“你和小泉光的關系是?”

“請如實作答。”

被步步逼問,蒼巖愛子終於經受不住。“是!我們很熟!我是他包養的情婦!!您這下滿意了吧?!”

也幸好周圍已經一個學生都沒有了,蒼巖大聲地回答完後,像是跑了幾千米的馬拉松,氣喘籲籲,她惡狠狠地盯著真田弦一郎,臉頰漲得通紅。

真田早已被許多嫌疑人都這麽怒視過了,一點都不動搖。

他在審訊中從來都不會使用暴力手段,這是原則問題,也是法律規定——當然在一些偏遠地方,確實依舊有暴力審訊犯人的案例存在。

不過這些案例中只有極小部分的原因是當地警`方真的是人渣,絕大部分都是有經驗的刑事確定對方有罪,但又證據不足,所以才會使用暴力手段逼供。

這種方式他並不讚同,因為人是被法律約束的動物。不是說要放過罪犯,而是有了個例以後,大多數的人反而得不到保障。

所以他一般所用的方法就是找到各種資料,然後攜帶資料與犯罪嫌疑人對峙,將自己的直覺用在搜尋證據上,雖然總是會有不足,但人無完人,至今依舊在完善中。

“是的,因為我這裏還有一位證人能證明兩位的關系,還好您及時承認了。”

真田觀察了一下對方聽到這話的反應,適時接入第二話題。

“那麽,蒼巖小姐,您承認由於自己的過失行為導致小泉先生死亡這一罪行嗎?”

這時,蒼巖的表情才如同打翻了調色盤。

*****

黑子之前就從真田那裏拿到了要詢問的內容,因為花梨還是得和幫助自己許多的老教授打招呼,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了黑子。

對著面前的兩個女生問了許多例行問題,黑子開始問自己很在意的點。

在那次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蒼巖同學可能被人包養,就是因為她和一名男生走得很近,而且通過之前不小心聽到的信息,那位男同學貌似是……

不過還是不確定,多詢問一下總是好的。

“你們知道蒼巖同學的感情狀況嗎?有沒有男朋友什麽的?”

黑子問道,手機錄音裝置打開,之後好用作紀錄案件過程。

聽到他的問題,其中一個女生帶著奇怪的表情,笑著看了黑子一眼。

“怎麽了?刑事先生?”她們並不知道自己班裏有黑子這麽個人,單純以為他是年輕可愛的警`界新人,所以回話什麽的都是分隨意,完全沒有面對真田時的那種壓力。

“你不會是看上蒼巖了吧?不過喜歡她還不如喜歡一下我們哦~”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頂著黑子平靜的視線,一起哄笑起來。

黑子並沒有羞惱或者鄙視她們腦殘,只是這麽平靜如水地看著面前像是5抓到他什麽把柄的兩位。

終於,這樣冷淡無趣的反應使得面前兩個尷尬起來,她們似乎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是多麽的傻。

不過,這樣的人似乎天生就很擅長推卸責任,只見她們一邊將錯誤推到黑子身上,說著“真是無趣”“蒼巖不可能看上你的”“白瞎了這麽可愛的臉龐”,一邊收斂了自己誇張的動作。

“那麽,現在可以回答問題了嗎?”

黑子的表現的依舊平靜公正。

被詢問的人終於端正了態度,回想起來,當然嘴上還不忘記再損黑子兩下,以報剛才尷尬之仇。

“追她的人超多的,畢竟人長得好看學習成績也好,而且又有才,你都不知道她當初在新生晚會上多出風頭。”

其中一個女生帶著嫉妒地語氣說道,不難看出她與蒼巖愛子做朋友的目的何在。

他當然知道的,黑子在心中小聲反駁,畢竟他其實是早稻田新入學的大一生,新生晚會當天當然也在。

“那麽她有沒有和誰走得特別近呢?”

即使這二人只是為了一些小目的才接近蒼巖愛子,而蒼巖也是因為自己的私人原因才最終選擇了這兩位來當朋友。

但不可否認的是,為了維持表面塑料花姐妹情,她們一定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好友的感情生活。

兩個女生湊在一起討論了一下,而黑子則在想那個有幾次經常看見的十分堅持不懈的男生。

“還是有的啊。”

“有的有的,說道總是出現的話,果然就是那個人啊。”

“對對,那個風度翩翩的學長。”

其中一人轉過來,給黑子說出了討論的答案。

“要說頻繁出現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現在在醫學部讀大四哦。”

“成績好、為人紳士、還幫著教授一起做項目。”

她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就是深田廣樹學長。”

而黑子被證實了猜想,只覺得背後發冷。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寫了5000字論文

今天寫一萬字小說

噫,人生艱辛

看在我這麽艱難的份上,預收的《鬼物》《女裝》等考慮一下?

還有紅葉為主角的單獨本《紅葉今天破案了嗎?》也出現在作者專欄裏了,有興趣可以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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