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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容洛使計(求首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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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靠的有多近!”

雖是這麽的說著,容洛卻還是應了墨流卿的要求,身子向後撤了一點。

雨是一點也沒有停歇的打算,豆大點的雨滴砸在樹葉上,發出了脆生生的響聲。

一時間,兩人之間倒是沒有話要說了,沈默在中間蔓延!

“以墨兒的能力,那一巴掌,應該能夠避得過,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的乖順的屈尊跪在這裏!墨兒是有何打算?”

容洛半蹲在墨流卿的身側,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只有半臂之遙,大雨下,他的一雙鳳眸帶著令人心驚疼惜和冰冷。

容洛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題,其實恰恰就是問到了要點。

其他人不知道,可容洛和墨流卿是交過手的,他深切的體會過她的武功。

不閃不避的挨下這巴掌,不是墨流卿的作風!

他的猜測不無道理,卻也只是猜到了一點。

她確實是能避開那巴掌,也確實根本就可以不理會墨諄的刁難,在大雨的夜晚跪在這裏。然而,在還沒有摸清楚墨諄的底細之前,她不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墨諄具有叛國之心,只要是有這樣的心思在這裏,那麽隨時都有可能萬劫不覆。雖然墨諄掩飾的很好,從表面上來看,他似乎是對北流忠心耿耿,看不出任何的叛逆之心。

望著身邊的容洛的那雙似乎有著洞悉一切事情的鳳眸,墨流卿眼底深處劃過一道冷然寒光。

墨流卿不認為容洛什麽都不知道,恐怕很多的事情都在容洛的掌握之中了。

墨家剛剛住著一些【客人】,如果她的鋒芒太露的話,恐怕會引起那些人的註意。再加上墨諄本身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將她送去做妓的打算,過於的鋒芒畢露,恐怕還沒等她去處理墨家的人,就不得不被帶走了。

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在察覺到墨家的一些陌生的氣息之時,墨流卿才會不閃不避,硬生生的接下這巴掌,也應了墨諄的罰,跪這一跪!

跪下!

一是為了掩下鋒芒,一也是為了斷絕【墨流卿】這個身份和墨家的一切關系。

不過,這也只是她的事情,雖然就像是容洛說的那樣,他們是朋友。可雖然是朋友,卻還沒有到那種將心事全部都說出來的程度。

所以,對於他的問題,墨流卿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容洛這個人太聰明,墨流卿一直都知道,否則在之前也不會那般的防備他。

墨流卿的沈默不語似乎早在容洛的預料之中,他也倒是沒有說什麽。

“墨兒,你現在不願意說出來,說明你還沒有真正的將我當成朋友。我也相信,終有一天,你一定會將你的全部,都告訴我!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終有一天,你一定會將會你的全部,都告訴我!】墨流卿啞然,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何容洛會有這樣的自信的想法。

而容洛此時眼中的光亮,似乎是真的有這樣的想法,頓時將口中的反駁咽了下去。

罷了,到底會不會有那一天,還是她自己說了算,何必在此時逞這一時口舌之快。

頓時,墨流卿垂下眼簾,雙唇緊抿,不再言語。

現在的墨流卿大概是想不到,那一天會真的來臨。她的全部秘密都告訴了身邊這個陪著她在雨中一夜的男人,甚至因此而改變整個天下!

那樣的局面,是現在的墨流卿從來都沒有預料過的,甚至是想都不曾想過!

然而,卻真的發生了……

大雨下了一夜,墨流卿跪了一夜,容洛在墨流卿的身邊蹲了一夜,也為她擋了一夜的風。

當淩晨的時候,大雨終於漸漸的歇了,天邊隱約的都能瞧見一絲晨光。

果然,夏日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墨流卿的這個身體,因為從小到大沒有得到好好的調理,年前的時候,甚至還在寒冬臘月落入冰冷的池水中,本身就不是多好。

雖然這大半年的時間中,從她真正的占據這個身體開始,就著重調理過,可是早些年落下的病根卻並沒有因為她武功內力的恢覆而得到緩解,只是深深的被壓在身體之中。

現在,因為這一夜的雨,又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寒氣侵體,竟讓墨流卿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你回去吧,天已經亮了,若是被其他的人瞧見,便就不好了!”

墨流卿的臉頰紅的似火一般,雙唇卻蒼白無血色,有眼睛的人都能瞧見她此時是身子不適了。

容洛抿著唇,沈著眸子看著她好一會兒之後,忽然站起來,將墨流卿從地上抱起來。

“容洛——”

墨流卿一驚,低聲警告的喊道。

“跪也跪了,現在已經天亮,不需要再跪了。”

容洛根本就不理會墨流卿的警告,將人抱著就向著她的那偏僻的小院急竄而去。

“芍藥,芍藥……她哪去了?”久叫不見人,容洛有些氣急敗壞。

懷中的人滾燙的身子,他感受深刻。

“我讓她去辦事了!”

墨流卿掙紮著從他的身上下來,只是因為跪了一夜,動也沒動一下的緣故,雙膝都麻木了。

腳只是剛一沾地,腿就是一軟,幸虧容洛一直都扶著她,這才免去了她摔倒在地上的慘劇發生。

“你回去吧!”拂開他的手,墨流卿再次的說道。

“墨兒!”

“如果你真的是為我好的話,就現在離開。”

墨流卿在這一點上面異常的堅持,容洛也瞧見了她眼底的堅持,以及忍耐。

最後想了想,還是應下,不管如何,他是不希望惹她生氣的。

晚上再來也一樣!

想到這裏,容洛將她扶到房間門口,就轉身離開了。

實際上,他是想要將她送進房裏躺下的,只是墨流卿卻冷冷的拒絕了他的好心。

直到容洛離開之後,墨流卿才緩緩的來到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等待著人的上門。

天大亮之後,墨諄領著柳蕓一幹人,夾雜著滔天大怒的走進了墨流卿的小院。

“墨流卿你好大的膽子!”

一進來,墨諄就大聲的怒喝。

“昨晚爹爹都說了,沒有爹爹的允許,不允許姐姐起身的,姐姐竟然一點也不顧及的就獨自的回到了這裏。莫不是姐姐在昨晚我們離開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了?姐姐怎麽能對爹爹的話,陽奉陰違?這實在是太不孝了。”

墨清荷依舊還是一張面紗遮面,而那一雙眼睛,卻無辜的眨巴著,當真是純真無邪。

或許是因為二夫人王氏和三夫人柳氏交好的緣故,在加上墨清荷也確實很會順著墨華染,哄著墨華染的高興,連帶著,寵愛墨華染的墨諄,在對待墨清荷上,都是溫和很多。

說到底,這個右相府中,最沒有地位的便是墨流卿,雖然墨流卿是大小姐。

其次,便是四夫人何氏和四小姐墨佳瑩了。

“卿兒,我們今早都已經求了你爹,只要是認個錯,你爹就不會再怪罪於你。本來,我們都已經打算趕到你身邊去了,可是誰知道,你竟然自己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就自顧自的回來了。你爹現在可是很生氣,你還是說句軟化,道個歉,便也就無妨了。”

柳蕓上前,一臉慈愛擔心的說道。

因為背對著墨諄,柳蕓並沒有掩飾她眼底的嘲弄諷刺和惡毒。

墨流卿看著她那張惡心的嘴臉,偏偏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那般的真摯。

這樣的柳蕓,讓她想起了鳳容,那個兩面三刀的妹妹。

當初,是不是鳳容在如此和她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中,也帶著深深的惡毒,和想要殺死她的忍耐?

當初,是她的那雙眼睛被蒙蔽了,只是因為她是她的妹妹,覺得自己要是真心的待她好的話,她就會明白!

而實際上,白眼狼,是永遠都沒有機會去餵飽的。

柳蕓那狀似為墨流卿說清勸解的話,卻成功的挑起了墨諄本來就怒意勃發的心,快速的幾步走上前,揚起手,也不看墨流卿此時難看的臉色,就打算打她。

之前的那一巴掌,是因為墨家有一些外方勢力在其中,再加上墨流卿確實是為了更徹底的斷絕這層關系,所以不曾避開。

然而,從昨天她屈膝跪下之後,面前的人,就再也沒有權利再對她動手!

就在墨流卿打算避開的時候,忽然一陣風快速的過來,在她瞇著眼睛不動彈的瞬間,一只手快速的握住了墨諄的手。

“謙兒?”

柳蕓在看清楚來人之後,頓時臉色都變了。

不是歡喜,而是警惕和懼怕。

墨謙只有十三歲,且還是柳蕓的兒子。

可以說,柳蕓能有今天的地位,其實還是歸功於墨謙的緣故,如果不是因為墨謙這個獨子的存在的話,也就沒有柳蕓當前的地位。

可是柳蕓從墨謙懂事開始,就發現了這個兒子和她的不親近,且對她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母子之情,這讓柳蕓也就漸漸的失去了那份心。

至於懼怕,則是因為,不管他們做什麽事情,都瞞不了墨謙的那雙深沈冷酷的雙眼。

每次只要一想到墨謙那雙陰沈冷酷厭惡的雙眼,柳蕓就有種從腳底竄上了的寒意。

也正是因為如此,柳蕓才會在墨諄的面前別有心機的慫恿墨諄將墨謙出去。

誰也沒想到,這一出去,就是五年之久!

而回來,竟然也這般的突然。

“父親這是在做什麽?”沙啞的聲音中有著少年所特有的嗓音,十三歲稚嫩的小臉上,是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

“謙兒!”

墨諄一見到獨子,頓時再大的火氣都消散的幹凈。

這可是他墨家的獨苗啊!

墨謙那張秀氣稚嫩的小臉依舊冷冷的,瞥了眼柳蕓,然後又看了眼墨流卿那張精致的臉上的明顯的紅腫掌印,頓時黑眸就沈了下來。

“父親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的照顧長姐?為何長姐現在的樣子,如此的差?”

墨謙收回手,冷冷的看著一幹不相幹的人,陰冷的說道。

“謙兒這是你應該和爹爹說話的語氣?”柳蕓惱恨的瞪了眼從剛剛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墨流卿,實在是不明白墨謙為何對她如此的維護。

墨華染更是氣得差點上去甩墨謙一巴掌,讓他好好的清醒清醒,到底是才是他的親姐。

“我在和父親說話,麻煩母親還是不要插嘴比較好!”墨謙冷酷的睇了眼柳蕓,然後繼續盯著墨諄,“父親當初給我的承諾,是說著玩的?長姐在府中的日子,似乎並沒有多好。”

當初他應這些人的要求離開北流,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們要好生的照顧墨流卿。

可是沒想到他學成歸來所看到的,竟然是這麽多的人聯手欺負墨流卿。

關於這一點,也不怪墨謙生氣。

在這個家中,從很久以前,他唯一當做家人的人,就只有墨流卿一個人,保護她,成了小小的墨謙心中唯一的心願。

就連離開這裏,也是因為想要以後更好的保護墨流卿,才會那般不甘願的離開。

墨流卿沈靜的眸子一閃,望向墨謙的眼神中,有著掩飾的很好的顫動。

雖然寵著這個兒子,可是在這麽多的人面前讓他如此的丟臉,墨諄還是會感到不悅和惱怒的。

曾經墨流卿是最為聽話的一個棋子,現在倒是好,發個燒竟然將那個腦子燒好了。

墨謙原本就是這般的脾氣,卻獨獨對自己的親娘和親姐一點也不親,倒是對墨流卿這個賤種如此的維護。

要不是墨謙一直都是這般的脾氣,墨諄一定會以為他是不是被墨流卿下了什麽藥來著。

“謙兒你回來就是為了惹爹爹生氣的?還有,我不是說了,沒有學成,就不要回來嗎?”

到底還是自己的獨苗,墨諄對他的寬容還是很大的。

“父親放心,墨謙已經學成歸來,從現在開始就不用再出門了。”墨謙冷冷的瞥了眼墨諄後面的柳蕓等人,那眼底的冷意讓人心顫。

沒有留意墨謙這話中隱含的意思,墨諄聽到墨謙說已經學成,頓時大喜,“好好好,不愧是我墨諄的兒子,將來必成大器!哈哈哈!”

“蕓兒,你快些去讓人準備一些好東西,我的好好的為謙兒慶祝一番。”

柳蕓臉上露出一個牽強的笑意,“是,我這就去。”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希望墨謙就這麽的死在外面不要回來。

她根本就不需要一個整天和她作對的,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

臨走前,柳蕓還一副慈母樣,道:“謙兒回來了,這下就不用再出去了,讓娘好生的掛念。”

“有勞母親掛念了!”墨謙不冷不熱的回道,然後看向本來不該出現在這個院子的一大群的人,“這院子本就不大,如此的擠在這裏,是要做什麽?”

“墨謙你這是什麽意思?爹爹你瞧墨謙他……”

“閉嘴!”

女兒和兒子,墨諄偏袒的自然是兒子了。

所以,一向對墨華染百依百順的墨諄,在這個時候,也很不客氣的怒斥墨華染。

被氣著的墨華染,怎麽也不敢相信一直寵愛她的爹爹會為了墨謙而如此的怒斥她,頓時覺得好生委屈。

氣哼哼的瞪了眼墨謙,對於這個弟弟,她很厭惡,現在就更加的恨不得他死在外面了,為什麽要回來?

恨恨的跺了跺腳,墨華染委屈的轉身就跑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謙兒你先回去吧,爹爹有話和你長姐說。”

墨謙的回來,讓墨諄的心情甚好,在對待墨流卿上面,雖然稱不上多好,倒是也和善了許多。

反正不過只是一個將要送人的女兒而已,罷了,最後叮囑兩句,等主子將她帶走就完事了!

她是溫家的女兒,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墨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想法,即使知道這是溫雅蘭為他生下的種,可是他從來就不願意承認。

每次只要是一面對這對母女兩個,他就想起了自己是怎麽走上今天的位子的,讓墨諄受不了!

養著墨流卿,也只是因為想要利用墨流卿在溫家得到一些的好處。

可是現在墨諄發現這個原本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棋子,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不再是受自己的控制,頓時,就失去了繼續下去的念頭。

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事情能比討好主子更加長遠有意義的事情了。

“父親有什麽話不能當著墨謙的面說?還要避著墨謙不成?”

墨謙就這麽的擋在墨流卿的面前,一步都不肯讓。

“你,…”如此的冥頑不靈,饒是寵著墨謙的墨諄,也有些動怒了,不過最後還是強自的壓下心頭的火氣,一甩袖子,“罷了,你好生的歇著吧,沒事就不要出去了。謙兒你剛剛回來,還是快些去和你娘說些話,她可是想念你的緊。”

說完,墨諄冷睇了眼墨流卿,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個對他來說實在是不能入眼的小院。

墨流卿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淋了一夜雨的緣故,現在著了風寒,腦子昏昏沈沈的。

“不是說腦子好了?怎麽還是這般的蠢?”

墨謙忽然的張開,毫不客氣的斥責她。

原本年紀就不大,那一本正經的老成樣,讓墨流卿稍微的一楞。

她能夠感覺到墨謙對她的善意,雖然說話不是太好聽,可從原本的身體主人的為數不多的記憶中,墨謙確實是次次都護著她。

年紀小小的墨謙,每次都護著她這個異母的姐姐不受親姐姐的欺負。

從小墨謙就似乎很不喜歡他的親娘,甚至連墨諄,他也不是很貼。

但是惟獨的,就是對墨流卿卻極為的呵護!

墨流卿覺得奇怪,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明知道他們對你意圖不軌,還傻傻的送上門去,白癡嘛你!”

粗魯的抓住她的手,在摸到她身上不正常的滾燙的時候,又咬牙切齒的咒罵起來,“你還真的是白癡啊,啊?你這一身濕衣服是怎麽回事?衣服濕了不知道換嗎?”

雖然是這麽說著話,墨謙卻還是用內力將墨流卿身上的一副烘幹。

“我很好!”

墨流卿望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然後緩緩的抽出手,這麽長時間,終於張口說話了。

不說話倒是還好,這一說話,墨流卿和墨謙才發現這聲音有多麽的沙啞難聽。

“你個蠢貨,生病了還不知道讓大夫來瞧?快些回去躺著。”

墨謙沈默了一會兒,忽然就炸毛了,跳起來抖著手指著墨流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有人在等你!”

墨流卿有些喜歡墨謙的性子,雖然依舊還是冷冷淡淡的,可語氣倒是和緩了許多。

墨謙也是個聰慧的人,怎麽能聽不明白墨流卿話中的意思?

“得了,誰願意去看他們那張惡心的嘴臉。快些回去床上躺著,不然我就將你扔到池塘裏餵魚,你信不信!”

聽到這話,墨流卿的眼底染上了點點的笑意。

她記得,以前的時候,墨謙就是喜歡用這樣的話來嚇唬她,而且屢試不爽。

現在他竟然還用這樣的話來嚇唬她,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墨謙將墨流卿安排好,甚至還拽了一個大夫來為墨流卿診斷,在確定墨流卿真的只是著了風寒,沒有什麽大礙之後,這才百般不情願的在佟管家的討好催促下,千交萬代的離開了墨流卿的小院。

墨謙一走,芍藥就一臉心疼的端著已經燉好的藥,“小姐,快些將這藥喝了。”

“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墨流卿接過藥,攪動了幾下之後,黑眸冷寒。

“是的小姐!”

芍藥將一疊厚厚的賬單遞到了墨流卿的手上,“老夫人說,小姐想要怎麽辦,就怎麽辦,一切都有溫家在小姐的背後撐著!”

墨流卿翻了一下手中的賬單,一口飲盡手中的苦澀的藥,隨手將手中的賬單放在一旁。

“你先去休息吧!”

“小姐……”

“今兒是七夕,去玩吧!”

“芍藥不去,芍藥要陪著小姐!”

“我不需要你陪著,我需要靜一靜。”

墨流卿揮揮手,背過身,不願意再答話。

芍藥無奈,只能聽話的從房間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會過頭看了眼墨流卿的位置,見她沒有反應,這才緩緩的合上門。

門合上的瞬間,墨流卿就從床上翻身而起。

動作迅速的換了身衣衫,用白玉冠將頭發束起。

在看到鏡子中的半張臉腫起的養子,墨流卿的眼中冷光閃爍。

她從來不用胭脂水粉,這一次卻不得不依靠這個來遮掩這半張臉了。

當完事做完之後,墨流卿戴上白色的面具,遮擋住了那張精致的面容,從後面的窗戶跳出去,腳尖一點,從右相府的上空快速的掠過。“這是今天一早就送來的各個請柬!”

墨流卿冒著風寒,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再次的回到了鳳府。

易安見到她,也不問她去了什麽地方,而是將從今天一早就收到的請柬遞給了墨流卿。

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墨流卿坐在書案前,頭也不擡的揮揮手,“你去回絕了!”

若不是因為現下她身份的特殊,她也不會如此不知疲累的來回。

“你師傅可有話傳來?”即使是身子不適,墨流卿也還是清冷著音色,抿唇淡淡的問道。

“不曾!鳳主是否有話需要易安去傳?”

“不了,你下去吧。”

書房的門開了又合上,房間中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不知為何忽然的在腦海中響起了昨夜陪著她一起在雨中淋了一夜雨的人影。

朋友?

這是他的原話!

墨流卿忽然有些好奇,要是她知道她的目的的話,是否還會如此的告訴她,要和她成為朋友?如果知道她是那個曾經逼迫北流差點亡國的鳳鸞時,還能如此堅定的告訴她,想要和她成為朋友?

墨流卿承認,如果無關乎利益的話,容洛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可以結交之人!

罷了!

她要的也不過只是北流的權,去對付南衡罷了,卻也不曾想要真正的奪了北流的權,自然,也就無需和他為敵了。

或許,結交的話,也不是什麽壞事!

至於那些請柬,若是應下的話,恐怕多疑的永和帝,在她還沒有真正得到重用之前,就得處理了她。

大概是因為之前來的時候喝了些藥的緣故,此時的墨流卿隱約的有些疲累感湧上來。

這個時候她怎麽可能能睡下?

從宮銘玨的信中,墨流卿知道,雖然南衡的大部分人都信了楚風然的話,可也還是有小部分的人抱著懷疑,堅決不信的態度。

現在楚風然還是有些忌憚的,因為遍處都找不到鎩羽令,自然也就無法掌控鎩羽騎的七萬兩千人。

南衡之所以成為四宇第一國,那自然是因為那七萬兩千可以以一敵十的鎩羽騎的存在。要是被人知道,堂堂的一國之君,卻連天下四軍中的鎩羽騎都無法掌握在手中,那麽,他的那個皇帝也就做到頭了。

呵,楚風然以為那麽簡單就能找到鎩羽令?

或者說,他真的以為憑借一枚鎩羽令,就能掌握她的鎩羽騎?

鎩羽騎的七萬兩千人,都是有血性的人,他們的兄弟,他們的主子被汙蔑殺害,現在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那就等於是將他們全殺了,那也沒有一點的可能。

楚風然以為單單的除去她和她的那些個兄弟,就能掌握了她的鎩羽騎?

癡人說夢!

她會讓他親眼的看到,她是如何的讓鎩羽騎臣服,讓曾經為南衡打天下的鎩羽騎,轉頭對付他們。

三千八百八十一刀,這是當初楚風然和鳳容將她的那些兄弟淩遲處死的所有刀數。

沒有忘記,她也絕對不會忘記,終有一日,這三千八百八十一刀的帳,她會一個不落的全部都算下來!

絕對!

這是她對那些已經死去,卻依舊無怨無悔的兄弟們的承諾!

“扣扣——”

“進來!”

墨流卿掩下眼底的森冷和滔天的恨意,眼中一片清冷。

望著去而覆返的易安,示意他有話就說。

“鳳主,宮中來了人!”易安低垂著眼簾,語帶恭敬的說道。

易安很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什麽人,連師父都俯首稱臣,可見面前的少年,雖然年齡不大,卻實在是老成的緊。

且少年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睥睨的氣勢,讓他在面對這般的人的時候,甚至都生不出任何的忤逆之感。

想到師父交代說,一切以面前少年的命令為重的話時,易安對少年的敬重更加的深。

宮中來人?

墨流卿微微的動了動唇角,看樣子這位永和帝,終於想起她來了。

墨流卿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易安的話。

從易安的身邊錯過,走向外面,易安也很規矩的跟在墨流卿身後一臂的距離,不快也不慢的跟著!

“鳳大人!”

墨流卿剛剛的一踏足前廳,就瞧見原本在朝堂上站在永和帝身側的總管,一臉諂媚笑容的尖聲喊道。

“原是歷公公,鳳墨不知是歷公公,倒是失了迎,還望見諒!”

墨流卿冷淡的說著,隨是說著歉意的話,卻一點也沒有客氣,倒是一出現,就直接的坐到了主位上,反而將歷公公等人晾在一旁。

歷公公那張原本帶著諂媚笑容的臉就是一僵,但一想到皇上曾經不經意間說的話:【此人若是能夠好好的利用,必然是朕日後限制容家的一張利箭!】就連皇上都如此的看重他,若是自己因為這人的態度而得罪他的話,日後必然沒有好日子過。

想到這裏,歷公公已經有些僵硬的笑臉,再次的浮上笑容,連聲附和,“鳳大人說的是哪裏話?皇上命奴才來傳話給鳳大人!”

墨流卿垂著頭,白皙的手輕輕的挑撥著手中的折扇,對歷公公的話,不予置否。

歷公公眼見著再次的冷場,算是見識到了前幾日在朝堂上那種面對皇上,面對百官討伐的從容態度了。

可以想象,面前的少年也實在是太冷淡了些,且也太目中無人了。

“皇上有旨,宣鳳大人在今兒七夕佳節之夕,入宮赴宴!”

墨流卿手一頓,緩緩的擡起頭,定定的看著歷公公好一會兒,就差沒將歷公公的心給看出來,她這才悠悠的再次垂下頭,“是,臣遵旨!”

歷公公一見她已然答應,是一刻也不打算多留,不過想到還有一件事情未有完成,強壓下心中本不該出現的懼意,吞了口口水,繼續道:“皇上說,鳳大人如此大的府邸,卻只有那兩個侍從,實在是寒磣的緊,遂讓奴才挑了些人手過來,希望這次,鳳大人可千萬不要再推脫了才是!”

又派人?還真的是想盡辦法呢!

遣散了一次,她自然是會想到有第二次。

不過,該做好的準備,也已經做好了,自然,她也就不用擔心會有什麽有著異心的人進來了。

“既是皇上眷顧,臣豈能再推脫?也好,就勞煩公公替鳳墨多謝皇上了。”

這一次,墨流卿倒是站起來了,那沒有被面具所遮擋的漂亮的唇,輕輕的挑起一個極淡的弧度,正好被歷公公瞧見,頓時雙眼一亮,看樣子這鳳墨已然是對皇上存了感激之心了。

“如此,奴才就不打攪鳳大人歇息了!”

滿意的暗中點頭,心中卻隱約的有些不屑在裏面。

果然就是小門小戶,還真的以為皇上無緣無故的賜如此多的人是為了她嗎?哼,皇上雖然有那個將鳳墨磨成利刃的打算,但畢竟不是還沒有開始嗎?

就這麽點小恩小惠的,就收服了她,果然是他之前看高了她了!

得,反正現在皇上似乎還是對她有著打算,現在他也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計較之前的事情,要是皇上到時候要對付她的話,那也不遲!

懷著這樣的心思,歷公公趾高氣昂的走了。

相比較來的時候那般的小心翼翼,歷公公離開的時候底氣明顯的足了一些。

“鳳主,那些人……”易安皺著眉,那些人是永和帝那個暴君派過來的,必然都是眼線,將那些人留在府邸中,那不是給自己找晦氣嗎?

易安不明白,當初明明就已經將人都攆出去了,為何現在卻又這般幹脆的將人又收進來?如此的話,當初也就根本不需要將人趕出去,也省得麻煩!

“你去安排吧,什麽人該幹什麽事情,便也就隨他們就是!”墨流卿剛才挑起的唇角,到現在也不曾落下,結合眼中的冷意,明顯的,剛剛那個歷公公是理解錯了,墨流卿這笑容中的含義。

那是了然於胸的自信,也是嘲弄的冷笑!

從容不迫的站起身,墨流卿在臨走前,側頭道:“只不過,誰要是靠近鳳院的位置,便就處理掉吧!”

她要讓那些人知道,鳳院是絕對不允許任何的人靠近。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那些心中有著目的的人,必然會想盡辦法的想要靠近鳳院。

如此,便將那些有異心的人處理掉,換上她的人,也就可以了!

易安猛擡起頭,望著已經離開的墨流卿的背影。

原來如此,鳳主原來早就猜到了會是如此!

當初,如果第一批的人不離開的話,那麽第二批的人也就無法來這裏。第二批的人不能來這裏的話,不那麽就沒有辦法的將那些人一個個心懷不軌的人,全部的都給找出來,換掉。

果然,是他小看了他的這位能讓師父也俯首的鳳主!

師父說的對,鳳主年齡雖小,卻心思縝密,絕對不是那種會做無聊的事情的人。

以自己的鳳院為餌,引出異心者,鳳主還真是膽大!

易安這一次才算是見識到了他的這位鳳主,可不是隨意的就能糊弄的主。

如果說,最先待在鳳主的身邊,是因為師父的命令的話,可是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易安已經漸漸的見識到了鳳主的能力手段,心也就開始的慢慢的向著鳳主靠攏。

相信用不了多久,墨流卿必然會再次的多一個忠心不二的得力手下!

這就是墨流卿這個人與生俱來的那種魅力!

當初的鳳鸞的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各類人才,那些人,哪個不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就交給了鳳鸞?哪個不是心甘情願的為了鳳鸞而出生入死?

曾經的鳳鸞是這樣,現在即使是重生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少女的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令人折服的氣質,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一個人再如何的改變,那獨特的氣質,那一些小的習慣,只要是用心觀察的話,就一定能夠觀察的清楚!

未來,當曾經的手下愛將,那些個鎩羽騎的七萬兩千名兄弟,再次的見到她的時候,卻也因為這些微小的習慣,認出了他們的鳳主之後,根本就不理會那些所謂的叛國罪,轉而投入到了已然成為北流重臣的墨流卿的麾下。

當然,這也都是後話!

墨流卿回到鳳院之後,一直被壓在心口的咳嗽,這才無顧忌的咳了出來。

擡手拿下臉上的面具,蒼白的臉頰上,那左臉頰上面的紅腫,比昨晚的時候要更加的明顯。

唇角微微的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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