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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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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什麽?”賀俊之忙問。

“財產分割這一塊兒,我不同意。房子、錢、雲濤,我都要!”林晚箴的一句話炸得賀俊之怒不可遏,他沖著林晚箴咆哮:“林婉琳,你不要太過分!所有的財產你都要,簡直就是貪得無厭!”

賀珮柔也不敢置信地擡起頭來:“媽媽,你怎麽能這樣子?就算爸爸愛上了秦阿姨,你也不能讓爸爸凈身出戶啊!就算離婚,爸爸也不會虧待你,你為什麽非要拿走所有的財產?”她的眼裏又滿是淚水,“你們要離婚,我們的家就要散了,為什麽還要為了錢再添不快呢?就算離婚,好聚好散不可以嗎?”

“我也想好聚好散啊,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兒心平氣和地和你爸爸談離婚事宜,我也沒打算為了錢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只有你爸爸答應了,就一切OK不是嗎?”林晚箴也不惱,只是平靜地說,“珮柔,我聽人說,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很愛很愛自己的男人,就要有很多很多的錢。現在,我人老珠黃敗在秦小姐的年輕貌美之下,被秦小姐搶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人到中年,卻什麽都沒有了,我想要一點補償很過分嗎?難道你覺得,我應該說我不介意,然後大度地讓出賀太太的頭銜,笑著祝福他們,最好再一分錢也不要嗎?將心比心,珮柔,如果江葦現在跑來和你說,他愛的不是你,是另一個比你更年輕、更漂亮、更有才華的女孩子,你們一起走過的那些日子都是一種錯誤,你為他吃的苦受的累都是你活該,他對你只是一時沖動,那麽,你願意毫無條件地把江葦讓出去嗎?”

“不,江葦不會變心的!”賀珮柔大喊,江葦和她兩心相印,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麽會不愛自己呢?

“我十九歲的時候也覺得賀俊之是不會變心的!”林晚箴立刻說道,眼睛卻直直地盯著賀俊之。賀珮柔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知如何是好。

“珮柔,你是個好孩子。”賀俊之嘆息,又看向林晚箴,呵斥道,“林婉琳,連珮柔都比你懂事,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你別以為這樣做,我就不會離婚,我告訴你,你錯了,不管怎麽樣,這婚我是離定了,你就是再耍手段也沒有用!”

“你以為我是不想離婚才提出這個要求的嗎?”林晚箴好笑地說,“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值不值得我留!你說要離婚,好,我答應你,放你自由,成全你和秦雨秋,讓你們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你說我迂腐、虛偽,你嫌棄我世俗、愛慕虛榮,那麽你這個不迂腐、不虛偽、有真摯情感又不愛慕虛榮的人為什麽就那麽執著於財產呢?”

賀俊之臉色鐵青,想要說話卻插不上嘴。

“關於財產的分割,我一點都不覺得過分,這賀家的一分一毫都有林婉琳的份不是嗎?離婚了也該得到其中的一半吧?你給的那些有賀家財產的一半嗎?賀俊之,你對不起我不是嗎?當初是你主動追求的,也是你求婚好幾次,發誓一輩子不變心。結果我把所有的青春都耗在你的身上,現在我老了,年華已逝,青春不再,你就要甩了自己的同甘共苦的結發妻子,去娶另外一個女人,我要求得到補償很過分嗎?”

林晚箴也不是多麽在乎錢,錢雖然重要卻並不是一切,對她而言,只要生活過得舒坦就可以了。只是對這種男人,實在不必手下留情,她倒想看看,沒有了錢的賀俊之還有沒有心思去想自己過得多麽空虛、寂寞,看看他和秦雨秋能不能堅持他們真摯的愛情!

“我是對不住你,可是,我也答應給你一大筆錢,你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錢,這房子也給你做補償,這樣難道還不夠嗎?房子你也要,錢你也要,雲濤你居然還要,你還真是貪得無厭!我是不會答應的,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賀俊之怒斥,雲濤是他嘔心瀝血創辦的,是他的心血所在,要他拱手讓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雨秋在畫壇上初露頭角,雖然他相信雨秋的畫一定會出名,但其中還是需要錢打點;她的畫展也剛剛開辦,雲濤要是到了婉琳手裏,不止雨秋的畫展會變成一個笑話,就連她的畫也會從雲濤裏被扔出去!而自己和雨秋的以後,從婚禮到婚後的生活,哪一點不需要錢?

“是我貪得無厭,還是你太過吝嗇?家裏有多少存款,你名下有幾套房子,你在雲濤砸進去的錢又是多少,你真覺得我一點數都沒有嗎?給我一筆錢和房子,你好大方,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不說你出軌本來就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即便是因為感情破裂而離婚,你的妻子也該得到一半的財產不是嗎?你說的一大筆錢和房子算什麽?分手費?難道賀家所有的財產都該屬於你嗎?”

“林婉琳,你又沒有出去工作,賀家的錢難道不全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嗎?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還想怎麽樣?”

“那你說,林婉琳是為了誰才沒有出去工作的?又是為了誰,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林晚箴被氣得發笑,“你說林婉琳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那給你生養一對兒女算什麽?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打理家務、人情往來算什麽?免費的傭人嗎?不是只有你賺了錢才對這個家庭有所貢獻的!說來說去,你不過就是想自己拿大部分財產不是嗎?出軌、謀奪妻子應得的財產、把發妻隨意掃地出門,賀俊之,你的女兒就在這兒看著呢!你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分明是你獅子大開口……”賀俊之氣極敗壞地說,“你還是在計較我和雨秋的事情,不甘心就這樣離婚罷了!”

“你和秦雨秋的事情,我有計較嗎?如果我真的計較你們的事情,今天你就不是站在這個客廳裏而是和秦雨秋一起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了!有配偶而與人通奸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與其相奸者,亦同。”林晚箴慢條斯理地說道,“賀俊之,我最近在看刑法,看到這一條覺得很是困惑,你可以為我解釋一下嗎?我蠢笨得很,不像秦雨秋小姐那樣充滿了智慧和靈性,所以我不能理解你們那麽真摯的感情,只知道那不過是偷情、通奸罷了!”

“你!我不準你辱罵雨秋!”賀俊之的臉氣得通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和雨秋是清白的,你不要隨意汙蔑人!”

“你都能為了她跟發妻離婚了,還說自己和秦雨秋是清白的?你以為我會信嗎?或者,你覺得法官會信,還是媒體會信?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個人,你定要為我介紹一下,我好認識認識。”林晚箴誠懇極了,她忽然轉過頭,問賀珮柔,“珮柔,你告訴我,你爸爸和你秦阿姨真的事情都沒有嗎?你能保證他們之間一清二白嗎?”

賀珮柔茫然地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怯怯地說不知道。賀俊之瞠目欲裂,眼裏閃著一股無法克制的怒火:“你拿這個威脅我?”

“威脅,怎麽會?你和秦小姐不是行得正坐得直,兩個人之間就像小蔥拌豆腐一樣清白嗎?我就算想威脅也威脅不了,不是嗎?”林晚箴疑惑地反問。

賀俊之一口氣堵在喉嚨,話是這麽說沒有錯,可是人是社會性的,雨秋雖然灑脫,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罵聲,可以笑著做罵人詩,但人總是不可能背著罵聲過一輩子。自己和雨秋之間是誠摯而率真的愛情,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沒有什麽慚愧的,可世人卻如此虛偽又不懂感情,看見如自己、如雨秋這樣的可以沖破世俗藩籬追求真愛的人,每每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用道德倫理來指責謾罵。他們不可能不顧自己的名聲過一輩子,要生活就要與人打交道,自己在本市的名聲、雨秋在畫壇的聲譽最好都不要染上半點不名譽的色彩。

“說起來我其實很佩服秦雨秋小姐的。”林晚箴一邊點頭一邊笑意盈盈地說,“十六七歲就談戀愛,為了男人離家出走,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愛情,這是我們想也不敢想的。現在又愛上了有婦之夫,為了愛情甘心做一個見不得人的情婦,當人人唾棄的第三者,這樣的勇氣,不叫人佩服也難!若是我,決計是不敢背上這樣的名聲的。”

賀俊之的心一顫,這樣的罵名他真的可以讓雨秋背上嗎?他恨恨地瞪視著林晚箴,仿佛要把她生吞了。這是威脅!他已經完全肯定,婉琳早就知道了自己和雨秋的事情,甚至她還在背後調查了雨秋,要不然對雨秋的經歷,婉琳不可能這麽清楚,即便是有人傳,也頂多風傳自己和雨秋有染而已,不會連雨秋的過去都一五一十地說明白了!甚至,選在今天,在雨秋開畫展的第一天去雲濤,也可能是婉琳算計好的,她知道自己不會坐視雨秋的畫展被毀,所以特意選了這麽一個時間,好讓自己進退為難!

“婉琳,你真的太可怕了!結婚這麽多年,我才知道原來你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你比我想的還要卑鄙,還要無恥!”賀俊之氣憤地控訴,“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好,錢和房子全都給你,只有一樣,雲濤不行!那是我的心血所在,如果你還念一點夫妻之情,就不要逼我和你撕破臉,除了雲濤,你什麽都拿走好了!”

“行!”林晚箴爽快地答應,“我原也就是想要你對自己對我造成的傷害做出點補償而已,沒想過真的要讓你身無分文地離開。我記得你有相熟的律師,那麽就請他擬一份離婚協議書,我們抽個時間去辦離婚手續吧。”

賀俊之的頭腦冷靜了些,見妻子不再咄咄逼人,也松了口氣,他還真怕林婉琳不顧一切,盡管他有信心,哪怕上了法庭,他也能保證雲濤不被婉琳拿走,但是離婚之事畢竟牽扯自己和雨秋的事情,還是不要鬧得人盡皆知的好。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是只要雲濤還在他手裏,那麽他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錢沒了就沒了,他一樣可以賺得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再來個4K+的,可是實在是寫不出來了_智商拙計,不要跟我計較哈!打滾求收藏求評論求作收,點擊下面的圖片可以直達我的專欄哦~~只要把鼠標移到“收藏此作者”上輕輕一點,就可以啦

☆、後續【捉蟲】

林晚箴答應得爽快,可私底下卻暗暗遺憾。她原本的打算是把賀俊之剝得一分錢都不剩,讓他凈身出戶的,可是今天去雲濤的事情卻似乎把賀俊之刺激得太厲害了,她雖然在林婉琳面前說賀俊之說不定會提離婚,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這個時候就提了出來。

再加上她沒有預料到半路會殺出個賀珮柔,那些她拿在手裏的照片也不好拿出來,畢竟在林婉琳的女兒面前做得太過火也不好,血濃於水,依她對林婉琳的了解,縱然最近賀珮柔對林婉琳的刺激不小,但林婉琳對這個養了十九年的女兒還是疼愛的,也不會希望自己在賀珮柔面前留下太過負面的印象。

賀俊之起身就要走,林晚箴叫住了他:“等等!”

“你還有什麽事嗎?”賀俊之的眼睛瞪得銅鈴那麽大,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再在有林婉琳的地方呆一秒鐘,每多呆一會兒,他就更加不待見林婉琳一分!既然離婚的事情差不多定下來了,他更想早點去雲濤見雨秋,告訴她他們的美好未來就近在咫尺了。

“你忘了還有珮柔和子健嗎?”林晚箴轉過去溫柔地問賀珮柔,“珮柔,我知道,要你看著家庭四分五裂很殘忍,但是不管怎麽說,離婚無論是對你爸爸還是對你媽媽都是眼下最好的結果了。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只等簽了離婚協議,辦理離婚手續了。珮柔,你和你哥哥也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你爸爸和媽媽離婚之後,你是要跟著爸爸生活,還是要跟著母親呢?”

賀珮柔瞪大了眼睛看著林晚箴,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明明是在說父母離婚的事情,為什麽突然就提到了自己和子健呢?跟著爸爸還是媽媽,這很重要嗎?

賀俊之聽林晚箴這樣一說,不悅地說:“這有什麽好問的,珮柔和子健當然是跟著我了。”在他看來,珮柔和子健都姓賀,是他賀俊之的孩子,盡管以後會各奔前程,但現在當然應該跟著他這個做父親的生活了!天底下哪有父母離婚,孩子卻跟著母親的?

“你這是獨斷專橫,你不是一向都自詡民主寬容的嗎?這件事情關系著珮柔和子健自身,難道不應該聽聽他們的意見嗎?”林晚箴說是這樣說,心裏卻十分清楚,在賀俊之和林婉琳之前非要選擇其一的話,賀珮柔和賀子健百分之百肯定都會選擇賀俊之。明知道的事情,她多問這一句,也不過是想讓林婉琳看清楚自己兒女的態度,她自己是巴不得甩掉這兩個人,好落得一身輕松。

林晚箴的話讓賀俊之沒話說了,於是他問賀珮柔:“珮柔,你告訴爸爸,你是要跟著爸爸和你秦阿姨,還是和媽媽一起?”

“爸爸,你和媽媽只是要離婚了而已,我和子健都還是你們的兒女啊,難道非得做出一個選擇嗎?”賀珮柔奢望一家人還能夠在一起,她悲淒地問,“就算你們離婚了,我們不也還是一家人嗎?”

誰跟你是一家人啊?林晚箴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聽到賀珮柔這麽不理解的話,賀俊之皺起了眉頭,在他心裏,林婉琳是外人,秦雨秋才是一家人了:“珮柔,我和你媽離婚之後,終歸是不可能在住在一起了。我和你秦阿姨會結婚,你媽媽說不定也會再嫁人,你和子健當然要選擇是跟著我,還是跟著媽媽了。不過你也不要傷心,我和你媽媽離婚,可是我們父女之間、你和媽媽母女之間的血緣關系卻是斷不了的,你要是想你媽媽了,也可以再過來住一段時間啊,又不是要你和媽媽老死不相往來。”

說得真好聽,林晚箴心說,真到那個時候,你會樂意嗎?不過,賀珮柔和賀子健有了善良溫柔地秦阿姨之後恐怕也想不起林婉琳這個親生母親了。林晚箴嘆了一口氣:“珮柔,你爸爸說得對,就算你跟著爸爸生活,也不是說你要斷了和媽媽之間的來往啊。你要是現在難以做決定,那就多想幾天,或者問問子健的意見。不管你怎麽選擇,你都是爸爸媽媽的好女兒。”

賀珮柔抿著唇,半響才說:“爸爸,媽媽,讓我再想想吧。”

林晚箴心裏咯噠一下,賀珮柔不會這個時候聖母病發作,想要跟著她可憐的母親了吧?她看了看賀俊之,說:“也好,子健還不知道這件事,你和他一向親近,你告訴他,兄妹兩個也好有商量,江葦也可以給你一點建議。等你們決定了,再來告訴我,讓我知道好嗎?”在賀子健和江葦的影響下,賀珮柔大概不會再說什麽了吧?

賀俊之這會兒倒是和林晚箴想到一塊兒去了,同意地點點頭:“就是這樣子,珮柔,子健那兒,你去說吧。”

事情解決完,賀俊之與賀珮柔也就走了,林晚箴只覺得一身輕松,整個人都舒坦了。離婚的事情可以算是搞定了,賀俊之期望跟秦雨秋過一輩子,自己也沒有反對離婚,想來賀珮柔和賀子健就算可憐自己的母親,也不會像原著裏那樣百般說服賀俊之不要離婚了。

只是,她這兒還有林婉琳這個大麻煩要解決。

“你為什麽要答應俊之離婚?我不要離婚,不要離婚!”果不其然,林婉琳哭鬧起來,“你還和俊之那樣說話,他不生氣才怪,你是存心要我和俊之離婚的嗎?”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存心要離婚的。林晚箴暗想,這種男人有什麽好的?出軌不說,拿著家裏的錢去捧小三出名,還要為了小三跟你離婚,不趁著現在抽身走人,難道還要等到賀俊之轉移了財產(這種事情林晚箴還真覺得他做得出來),最後人財兩失嗎?

“為什麽不離婚?他為了秦雨秋,先是在雲濤裏幫她賣畫,然後又給她開畫展,你別說什麽生意,要知道,秦雨秋在走進雲濤之前就是一個毫無名氣的落魄畫家。現在,我不過是去了趟雲濤,他就急吼吼地過來罵人,然後又要離婚,擺明了心思全在秦雨秋身上。你覺得自己有把握搶得過秦雨秋嗎?你是要就這樣看著秦雨秋和賀俊之甜甜蜜蜜,而你守著一個‘賀太太’的稱呼孤獨地過一輩子嗎?”林晚箴又把之前的話說了一遍,然後問,“或者,等到賀俊之把整個賀家都搬空了,再把你掃地出門?”

“可是、可是我要是離婚了,別人會怎麽看我?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別人指不定在背後怎麽議論我呢!我都這個年紀了,離婚之後,不是一樣孤孤單單一輩子,誰會娶我?還有珮柔和子健,他們要怎麽辦?父母離婚的孩子,說出去會被人看輕。那個秦雨秋,她會好好對他們嗎?”

林晚箴一楞,反駁道:“別人怎麽看,難道要比你自己過得好來得更加重要嗎?你又沒有紅杏出墻,該被人議論的是有外遇的賀俊之和壞人家庭的秦雨秋!現在也不是古代,離婚不丟人,再嫁也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就算被人議論,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訴他們,不是你不好,是賀俊之太渣!”

“這又不關你的事情,你當然說得容易了!”林婉琳尖叫,“要是你的丈夫在外面有了野女人,要跟你離婚,你肯嗎?”

周律出軌?離婚?林晚箴的心一顫,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裏也隱隱作痛起來,竟忘了回答林婉琳。

林婉琳像是抓到了什麽,繼續說:“你看你,勸我離婚,幫我離婚,做得那麽果斷堅決,到了自己,不一樣舍不得嗎?不就是因為我和俊之的事情與你無關嗎?”

林晚箴回過神,冷笑一聲:“婉琳,你還真是天真!我和你能一樣嗎?你看看你的兒女,你為他們擔心著急,你倒是想想,賀珮柔和賀子健有沒有為你考慮過?你忘了嗎?賀子健和賀珮柔早就知道賀俊之跟秦雨秋的事情了,一個天天去秦雨秋家報道,另一個感謝秦雨秋能理解她和江葦的愛情,他們只是把你一個人蒙在鼓裏,當你是傻瓜呢!”

林婉琳想起來這個,又哭了起來:“是啊,他們都當我是笨蛋傻瓜,還對我吼,我在這個家裏還有什麽地位可言?我做錯了什麽,讓他們一個個都看我不順眼,要我給秦雨秋讓位置呢!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林晚箴也不搭話,任由她哭泣,有時候哭出來比憋在心裏要好,等她哭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她也好再和林婉琳說的事情。林晚箴靠在沙發上,剛剛林婉琳的問題在她的腦海裏不斷盤旋著,怎麽也揮之不去。漸漸的,她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

一個男人對家庭的影響是巨大的,她已經不記得父親和那個女人的臉了,可他為了那個女人拋棄她和媽媽時那種冷入心扉的感覺卻一直刻在她身上。當她的幾次戀愛都以失敗告終的時候,她才知道她對男人的不信任嚴重到了什麽地步。周律對自己的好甚至讓他的朋友笑話他妻管嚴,可她還是不安,生怕周律會在一瞬間變心,越不安越想抓緊現在的幸福。怕他出軌,於是會翻他的手機;怕被拋棄,於是努力想要證明自己即便沒有周律也可以過得很好……她也知道自己走了極端,這樣的行為無益於他們的感情,反而會出現問題,可她就是忍不住……

離婚?周律會想跟自己離婚嗎?就算現在不會,以後遇到更好的女人就不會了嗎?連她自己都要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更何況是別人。賀俊之和林婉琳二十三年的夫妻,有一雙兒女,遇到秦雨秋之後不就變心了嗎?明明是自己變心,卻非要怪罪於和林婉琳沒有愛情,沒有心靈的共鳴,有代溝卻沒有溝通上!要是周律,就算真的變心,也不會找這麽拙劣的借口……

林晚箴一怔,是啊,根本不需要找,因為自己本來就很少和周律溝通,那些害怕和不安,從來就不肯對他說。林晚箴自嘲地笑了,她笑林婉琳不了解賀俊之,笑她沒有好好經營自己的愛情和婚姻,自己又何嘗不是呢?說起道理來誰不是一套一套的,等到了自己身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自己不也是一樣嗎?她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沙發上,褲子上漸漸暈濕,她想周律了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一章關於財產分割,我個人認為賀俊之說給林婉琳一大筆錢和房子,就是認為【賀家所有的財產都該是他的】,所以這【一大筆錢和一套房子】算是給林婉琳的補償。賀家有多少錢幾套房子,原著裏沒說,但我覺得,賀俊之既然對林婉琳給她一大筆錢,那麽賀家的錢應該很多很多很多的,至少在給了林婉琳之後還是很富有;而房子,總覺得只有一套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另外,雲濤經營得很好,在賀家財產裏應該占了很大一部分。

賀子健和賀珮柔對父母離婚的態度,他們阻止離婚,只是因為覺得林婉琳是寄生在賀俊之身上的可憐蟲,離了賀俊之就會死,賀珮柔則多了不希望家庭四分五裂在裏面。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講,其實他們也挺渣的,他們只是阻止離婚,也就是只要賀俊之不離婚,隨便秦雨秋和賀俊之怎麽搞……

☆、離婚後求婚

雲濤畫廊裏,賀俊之和賀珮柔相繼走後,秦雨秋四人就陷入了沈默裏。

賀子健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事關父親的愛情,他不好置喙什麽。而且這其中牽扯的兩位女性,一個是他的母親,她再嘮叨再不好,也是自己的母親,一個是他女友的姨媽、自己喜愛的秦阿姨,是一個奇異的、可愛的女性,充滿了智慧與靈性,與爸爸兩情相悅。私心裏,賀子健覺得父親移情別戀是很正常的,但他總不能為了安慰姨媽,就去罵自己的母親吧?

對江葦來說,一來此事與他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子健、曉妍更有話語權,他倒是更支持秦阿姨,可是珮柔剛剛離去的舉動無疑說明了她的態度——不想她的父母吵架,這下,就算江葦有什麽想說的,也不好開口了。

而當事人之一的秦雨秋則要想得多了,她既擔心俊之為了自己與妻子吵架,又隱隱憂愁自己和俊之的事情會被鬧得眾人皆知。她知道這是不容於世的“畸戀”——盡管在她和俊之看來都不是如此,但世人只會以所謂的道德倫理來看待他們。她不怕被罵,卻不希望這樣的私事在大庭廣眾下被議論,不希望自己剛剛開始的事業因此受到影響,更不希望曉妍因為自己受到又一次的傷害。

她曾對賀俊之坦言,她的父母要把她教育成一個規矩的女孩子,但是這些道德觀念卻和她所吸收的新潮派、和她的反叛性、和她執意面對真實的思想相互矛盾,她鬥爭了許久,終於決定不再矜持,不再掩飾,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愛情。但她到底是不願意破壞一個幸福的家庭,毀掉另一個女人的世界,所以才會執意要求俊之不要離婚。

秦雨秋自認為為俊之的妻子受盡了委屈,她對不起俊之,讓他做出違心的事情,對不起自己,違背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真實,唯有對俊之的妻子,她是仁至義盡。可是今天,俊之的妻子說的那些話卻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她對俊之的要求,真的是一種殘忍嗎?不幸的不僅是寧可背負罵名的自己,不僅是進退兩難的俊之,還有依舊擁有丈夫的俊之的妻子嗎?自己以為的好難道僅僅是以為嗎?

秦雨秋幾乎對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產生了懷疑,想要追出去讓俊之不要追究了。

一向活潑的戴曉妍最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氣氛,她終於忍不住說起話來:“姨媽,你就別擔心了,你想,賀伯伯那麽厲害,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倒他的,我相信他肯定可以處理好。說不定啊,等賀伯伯回來就會跟你求婚呢!到時候,你一定要答應他!”

她安慰地摟著秦雨秋的肩,把話題又轉向了今天的畫展:“姨媽,想想今天畫展的盛況吧!今天參觀的人那麽多,熱鬧極了,還有啊,我聽到好多人誇姨媽你的畫好看呢!這還是第一天,賀伯伯說畫展要辦一個月,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我就說姨媽會成為最偉大、最出名的畫家的!”

“是啊,姨媽,曉妍說得對。”賀子健順著女朋友的話接了下去,也捧起秦雨秋來,“現在是第一天情況就那麽樂觀,過幾天那些自恃身份的畫壇大家也肯定會來參觀畫展的。今天我聽到的評論,是譽多於毀,就像曉妍在開畫展之前說的那樣,姨媽你一定會一夜成名的。我看,明天報紙的頭條必定是姨媽你的畫展!”

“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們要安慰我也不用這麽說大話討我開心吧?”秦雨秋無奈地說,神色卻輕松了幾分,說到她最心愛的畫,想到畫展一帆風順,秦雨秋也釋懷了不少。她對畫畫的熱愛是無與倫比的,占據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而這次畫展,就是世人對她的肯定,這幾乎是第一次,她的言行得到了世人的認可。

然後,江葦也插話了,他對這個秦阿姨很有好感:“我覺得子健和曉妍說得一點也沒有錯,怎麽會是討秦阿姨開心呢?我們都覺得秦阿姨的畫好,可以說是愛屋及烏,可賀伯伯是雲濤的老板,雲濤一開張就聲名在外,我聽說賀伯伯的眼光是很準的,在雲濤裏能夠掛上畫的都是畫家中的佼佼者,能開畫展的就更是佼佼者中的精英!秦阿姨可以不相信我們的話,怎麽能不相信賀伯伯的眼光呢?”

“好啦好啦,嘴那麽甜,我就知道珮柔的眼光好!知道你們的心意,不用再誇我了。”秦雨秋笑著說,然後又輕蹙眉頭,“子健,你要不要也回去看一看?我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總覺得要出什麽事情,要不你也回家一趟吧?要是俊之和你媽媽吵起來,有你和珮柔在,也好勸個架不是嗎?”

“這……”賀子健遲疑著,今天他在雲濤幫忙,忙了一天也累了一天,曉妍又興奮得很,時時刻刻把姨媽的畫展掛著嘴邊,他和曉妍都沒有時間好好說話呢!現在好不容易畫展結束,眼瞅著就可以和曉妍約會了,他不想和曉妍分開啊……

賀子健還沒有回答,江葦反而憤憤不平起來:“我覺得子健回去了也沒有用。珮柔的母親我是見過的,她的本領和厲害之處我也是領教過的,絕對能把賀家攪得天翻地覆。賀伯伯回去,十有八九是要吵起來的。可是都這個時候,要出事情也就早出了,子健回去也無濟於事。”

“秦阿姨能夠忍這口氣,我是絕對忍不了的!要我說,賀伯伯娶了那樣一個妻子,簡直就是一個舉世罕見的奇跡,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江葦停了一會兒,顧忌著賀子健在場,沒有說出離婚兩個字,只是說,“賀伯伯和秦阿姨才是天生一對。那種錯配的婚姻,想來都是誤人誤己。”

“江葦!”秦雨秋不讚成地叫了他的名字,目露不愉,語含責備,“那是珮柔的母親,你怎麽這樣說呢?就算看在珮柔的份上,你也該對她尊重點啊。”

“我倒覺得江葦說得對!”不讚同的話傳來,說話的正是剛剛進雲濤大門的賀俊之,他一臉喜氣和滿意地快步走進來,目光熱烈而熾熱地緊緊盯著秦雨秋,身後跟著心神不定的賀珮柔。

“俊之!”秦雨秋驚喜極了,其他三人也興奮起來,異口同聲地喊著。

“爸爸!”

“賀伯伯!”

等賀俊之和賀珮柔坐下來,秦雨秋便微笑起來,那笑容像是春風撫慰著賀俊之的心:“俊之,你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又有些擔心,“你和你太太沒有吵架吧?都是我不好,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賀俊之才聽不得這個,他情難自已地抱住秦雨秋,激動萬分地大聲宣布:“當然沒有吵架了!不僅沒有吵架,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雨秋,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再也不用擔心我們之間的事情了,不用考慮什麽別的東西了。不管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婚禮,我都可以給你!”

“什麽?你說的什麽意思?什麽婚禮?”秦雨秋詫異地問,眼睛瞪得圓圓的,看在賀俊之眼裏又是別樣的風情。

賀子健和戴曉妍也驚訝地看著賀俊之,一時之間只知道張著嘴看著賀俊之。江葦拉過有些恍惚的賀珮柔,關心地問:“珮柔,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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