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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晚箴隱約能夠感覺到林婉琳的情緒有點不定,就像是手足無措似的。

“婉琳?”沒有聽到妻子的回答,賀俊之又接著說道,“你……我很少和你說話,你平時在家裏一定很寂寞吧?”

你也會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家裏寂寞嗎?怎麽平時不來關心,到了有了小三起了離婚的心思的時候才來問一句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寂寞呢?林晚箴默默吐槽。其實賀俊之的心思很好猜,不過是希望從林婉琳處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好讓他的罪惡感和愧疚感降到最低,否則,問什麽?難道說林婉琳回答“愛”回答“寂寞”,賀俊之就會和秦雨秋斷絕一切往來,和林婉琳相親相愛過下去嗎?笑話!

林晚箴一邊腹誹,一邊叫著林婉琳的名字:“婉琳?我要怎麽和他說?”很奇怪的,她和林婉琳交流是在腦海裏,可自己如果有什麽想法不想讓林婉琳的話,林婉琳就不會知道,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辦到的,大約是穿越附帶的功能吧……

不知道是因為在林晚箴面前說不好意思,還是林婉琳生性如此,她扭捏起來:“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麽好談的?什麽愛不愛的,俊之居然還當正經事似的來說,被孩子們聽到了怪難為情的,還被你聽到……你、你就和俊之說,我沒有怪他的意思!”

“可你剛才還和我抱怨你先生經常不著家,兒女也是,你一個人在家裏沒人陪啊!”林晚箴反駁道,“有什麽就說什麽唄,他願意和你說話才好,要是哪天他不搭理你了,你要上哪裏哭去?”

這可不是說笑,現在的賀俊之都抱了離婚的想法了。林婉琳這樣的態度,沒有了青春美貌,又沒有奔放的情感,難怪賀俊之不喜歡。想想那些小三,別的地方不一定比原配強,但毫無例外都是青春養眼,貌美如花?

尤其是和秦雨秋一樣出身的女主類小三們,大部分都是柔弱善良如菟絲花般嬌柔,惹男人憐愛,例外的大概也就是這個完美無缺的秦雨秋吧?可無一例外的,這些女人在對待愛情、對待男主上都是熱情奔放、感情豐富、情不自禁的,戴著孝的能在孝期和男人談情說愛,養在深閨的能大庭廣眾和男人共乘一騎,天真敏感的能和姐姐的男友轟轟烈烈,柔弱無依的能和恩人的丈夫情不自禁。世俗算什麽?道德算什麽?倫理算什麽?世人都是不懂愛情的蠢貨,唯有他們是不畏世俗偏見的真愛!

“我就是嘴裏叫叫罷了,家事就夠我忙的了,有什麽寂寞的!只是說說啦……”林婉琳急忙否認,“再說,現在是你,我和俊之怎麽說話啊?”

林晚箴說不出話來了,也對,他們現在的狀況,林婉琳就是想和賀俊之看雪看月亮看星星從詩詞曲賦談到人生哲理也辦不到啊。既然這樣,那就讓她打發賀俊之好了。

林晚箴看著眼前的男人,微笑起來,說的話卻讓賀俊之不由地反應過度。

“你以前從來不關心這些的,怎麽突然問起來了呢?”林晚箴用狐疑的目光繞著賀俊之轉了一圈,以略帶猜疑的口吻問道,“難不成你在外面遇到紅顏知己了?她逼你和我攤牌,要和我離婚麽?”

“怎麽可能?雨秋……”賀俊之一聽林晚箴說他的紅顏知己逼他和妻子離婚,馬上跳起來要維護雨秋的聲譽,雨秋最是委曲求全,剛剛還懇求自己千萬不要毀了婉琳的幸福,怎麽會做這些事情呢?

不過賀俊之猛然間又反應過來了,急急忙忙掐斷沒有說出來的話。他不自然地笑笑,責怪地說:“婉琳,你開什麽玩笑啊,我在外面有沒有女人你還不知道嗎?”然後在心裏祈禱婉琳沒有聽到雨秋兩個字。

林婉琳似乎是沈浸在自己的心思裏並沒有聽到雨秋兩個字,於是林晚箴也就假裝暫時性耳聾了,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在外面有沒有女人我怎麽會知道?雲濤的事情我也不懂,你說你非出去不可,子健也是非出去不可,珮柔最近也忙,我一個人呆在家裏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也不愛和我說話,有事情都瞞著我,就連晚上不回家也不願意順手打個電話免得讓我擔心。就算你在外面有了女人,我也無從知道啊!”

“婉琳,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嗎?”賀俊之訥訥地說。大抵出軌的男人都是這樣,當他們下定決心拋棄自己家中的黃臉婆時,就能冷心冷面,毫不留情地說離婚說自己愛上了別的女人。可當他們沒有打算說開的時候,哪怕對糟糠之妻早就沒有感情了,哪怕在外面真的養了小蜜二奶情人小三,他們也會不自覺地否認。

林晚箴很想不屑地撇撇嘴表示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唾棄和鄙視,可惜她現在頂著賀俊之妻子的頭銜,用著林婉琳的身體,身為被出軌的丈夫蒙在鼓裏的可憐妻子,她不好表現得那麽明顯。

“得了,有什麽事情,我還不知道嗎?”林晚箴意味不明地說了這麽一句,看著賀俊之隱隱放松下來的神情,林晚箴覺得有些刺目,又有些同情林婉琳。在她丈夫的眼裏,妻子就是這樣拿來糊弄的,明明這時候的賀俊之都說要給秦雨秋完整的、不被第三者分享的愛情了,明明起了離婚的心思了,他還瞞著妻子,不到最後一刻不把話說死。第三者,到底誰是第三者?顛倒黑白的話不要說得太溜了!

“有什麽話等我睡醒再說好嗎?你和賀子健倆整個晚上都沒回來,也沒有消息,我擔驚受怕地沒睡,結果賀子健回來又對我發脾氣,我睡了你又把我吵起來……”林晚箴撫著額頭,“我頭疼得厲害,睡一覺再說,午飯就不用叫我了……”不等賀俊之答應,林晚箴退回房裏,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徒留賀俊之在門外反應不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失敗的談話【捉蟲】

“林晚箴,你剛才說的是什麽話啊?我要你說的明明就不是那樣子!”甫一關上房門,林婉琳就在她的腦海裏叫了起來,“我不是讓你說我沒怪俊之嗎?你那樣說,俊之會怎麽想?還有,俊之還沒說完,你怎麽就把他關在外面呢?他可能一個晚上沒睡,我還沒問他,沒給他準備吃的,你……這是我的身體,他是我的丈夫,你怎麽可以這樣子?”

“可是婉琳,你真的不寂寞嗎?他是你的丈夫,又不是我的,難道你希望我去關心他?”晚箴淡淡地問了一句,林婉琳頓時喃喃說不出話,讓別的女人去照顧自己的丈夫,林婉琳想到這個就嘔得慌,偏偏,這個別的女人還頂著自己的身體……

“你一個人在家裏會寂寞吧?”晚箴接著說,“既然是,為什麽不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呢?你對我抱怨你的丈夫和兒女整日不著家,你失望你埋怨,為什麽在賀俊之問你是不是寂寞的時候,你卻又要否認?”

“我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家裏有那麽多事,怎麽會寂寞呢?”林婉琳笨拙地辯解,卻連自己也說服不了。這些年來,隨著兩個兒女漸漸長大,這個家就變得不像家了。子健每天一大早不見人影,珮柔總是因為男友的問題和自己爭吵,而俊之,他忙,整天忙,越來越忙,最後,他們都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守著家,等著他們回來,這樣的日子怎麽會不寂寞呢?

“再忙總有空閑下來的時候吧?就在剛才,在賀俊之來之前,你還和我抱怨丈夫和孩子整天不見人影,抱怨他們一個個把家當旅館。婉琳,你一個人在家很孤單,你就真的不想和你的丈夫、你的兒女多說說話嗎?”

“我、我也想啊……”林婉琳有些茫然地承認,緊接著就聽到了對方毫不客氣的問話:“既然這樣,你剛才為什麽要否認呢?為什麽不明明白白告訴賀俊之,告訴他,他忙得顧不得家裏,讓你一個人在家裏寂寞地找不到人說話?”

“我也不知道……他們都不喜歡,我一開口就嫌我煩,總是不得不出去……我怕,我再抱怨什麽,俊之就更不想呆在家裏了……”林婉琳有些失措、有些茫然地回答,再怎麽遲鈍的女人,對自己丈夫的態度也會敏感起來,也許林婉琳還不知道賀俊之愛上了別的女人,可賀俊之對她不耐煩地態度,即使掩飾得再好,久了,她也能察覺到。

“所以,當他這麽問你的時候,你就否認,告訴他自己只是說說而已,好讓他不覺得你煩嗎?”林晚箴有些無奈地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平時埋怨他們不回家不和你說話,到賀俊之願意和你說話的時候你又說自己只是說說,賀俊之他們會不會以為你不願意和他們談心,或者覺得你平時是在無理取鬧,更加反感呢?”

林婉琳楞住了,這是她沒有想過的。平日裏她一個人在家,非得等到深更半夜才能等到俊之和孩子們,她心裏積了寂寞,積了不滿,也積了害怕與擔心,於是一見到人就忍不住數落,忍不住嘮叨。盡管知道這樣的數落和嘮叨會讓他們厭煩,可是白天沒有人說話的她,除了見到丈夫和孩子時說一說,還能怎麽樣呢?難道她要向張太太、杜太太他們抱怨嗎?即使她們不笑話,也只會說,婉琳,你的兒女那麽聰明懂事,丈夫又是一心一意對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再說,她也只是和俊之抱怨一下而已,從來不覺得還要把這些話、把什麽寂寞不寂寞的抱怨當成正兒八經的一件大事似的攤開了說。

“婉琳,我知道,你這樣子我很了解,因為我的媽媽也是這樣。他們那一輩兒的人,都是有些……嗯……內斂。”林晚箴想了想,卻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或者說,對於夫妻雙方之間的情感方面的交流,老一輩的人,都是羞於談論的……就好像,婚姻裏面,一個女人只要把對方照顧得好,就是一個好妻子,一個好母親似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和賀俊之不交流,不開門見山地說,你們的婚姻才更容易出問題呢?”

“怎麽會出問題啊?我的父母是這樣過來的,我和俊之,這二十三年不也好好的嗎?我替他操持家務,替他生兒育女,讓他在外面精神抖擻的,能夠安心地忙事業,這有什麽不對嗎?”林婉琳反而奇怪地問,她並不覺得這樣的婚姻生活有什麽問題,她的父母是這樣過了一輩子的,她和俊之是這樣過來的,將來,子健、珮柔不也是一樣嗎?

有什麽不對?那是因為你不知道賀俊之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了呀!

林晚箴真想揪住林婉琳的耳朵大聲喊,對於那麽一個所謂的註重心靈交流的、情感豐富的、勇於追求真愛的男人,你這樣是抓不住他的心的!你把他照顧得再好,打扮得再光鮮亮麗,他也只會覺得你蠢笨,覺得你無知,覺得你無法交流!

就算不是遇上這樣一個男人,在婚姻裏,如果不去了解對方的想法,只是一味地在生活上為對方考慮,怎麽可能會不出問題?盡管千百年來,大部分的夫妻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可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怎麽可能繼續這種生活呢?心靈的溝通、情感的交流,在婚姻中本來就該占據一個重要的地位的啊!

“那麽你不覺得你現在和賀俊之的相處有什麽問題嗎?比如,他很忙,並且這段時間,更是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以前他會在家吃飯嗎?而現在呢?”林晚箴將話題引到了最近賀俊之的行為上,據她所知——來自書中的了解,賀俊之現在可是忙著替秦雨秋賣畫,忙著以慶賀為名約秦雨秋吃飯,忙著和秦雨秋……反正就是圍著秦雨秋團團轉,早忘了家裏還有一個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了!

“那是因為俊之管著雲濤啊——哦,那是我們家的畫廊,自從去年開門以來,就一直門庭若市,俊之忙也是應該的。我不懂畫廊的生意,也幫不上他的忙……”提到這個,林婉琳不禁灰心喪氣,她幫不上俊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剛結婚那會兒,她和俊之還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她雖然不是什麽出色的員工,但至少不會給俊之拉後腿讓他丟臉。但後來沒多久,他們就有了子健,為了好好養育孩子,也是因為俊之不願意她繼續上班——讓妻子去做事讓他覺得丟臉,她不得不辭去工作,轉而在家裏專心帶起了孩子。後來子健大一點的時候,他們又有了珮柔,婉琳就選擇了繼續在家當家庭主婦,一心一意照顧丈夫和孩子,不再想著出去工作了。反正丈夫的工作越做越好,後來更是辭職開始做起了生意,他們家的生活水平也是蒸蒸日上,婉琳也就成了有錢人家的太太。

一直以來,賀俊之都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他不願意屈居人下,也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妻兒過著不夠好的生活,在事業上一直很努力,因而也忙得很。作為妻子的婉琳自然是支持的,對他的忙碌雖然偶爾會有怨言,卻也能夠諒解。只是漸漸的,賀俊之的事業越來越成功,她慢慢的也不懂了,賀俊之便叫她不要再過問,免得給他添亂。她想也好,反正俊之做得那麽成功,不差她那點兒事,直到現在,關於雲濤的一切,她都不了解,也不能給丈夫一點點幫助了。

“忙?”林晚箴撇撇嘴,出軌的男人第一個借口就是工作忙,那麽多出軌的男人有幾個剛開始不是騙自己的妻子說工作忙的?可天知道他們忙的是事業還是女人!

“對啊,俊之一向都很忙的,一直是這樣。我是他的妻子,當然要好好照顧他關心他,讓他能夠安心打理畫廊的事情啊!這有什麽不對嗎?”

林婉琳理所當然地說,也正是她的理所當然讓晚箴無話可說。看來,不讓林婉琳知道秦雨秋的存在,她是不會相信賀俊之會背叛她的,畢竟這麽多年來,賀俊之潔身自好的名聲是出了名的,不像他的朋友叫杜峰還是杜風的,時常來一次逢場作戲。

唉,算了,出軌的又不是她的丈夫,她操那麽多心思做什麽?林晚箴有些灰心地想著,她現在頂著林婉琳的身體想和賀俊之離婚,當然是他和秦雨秋越粘乎對她越有利了。

可是,林晚箴又忍不住同情起林婉琳來。她要是不幫著林婉琳,還有誰能幫助她呢?就連她親手教養長大的一雙兒女,在情感上都是支持秦雨秋的呀!

林婉琳知道賀俊之和秦雨秋的事情之後,罵她為什麽偏偏要勾引別人的丈夫,賀珮柔卻說:“秦雨秋不是賤女人,不是婊子,她是個充滿了智慧和靈性的女人,她滿身的詩情畫意,滿心的熱情和溫暖。她不見得漂亮,卻瀟灑脫俗,飄逸清新。她有思想,有深度,有見解,她是那種任何有思想的男人都會為她動心的女人!”①

除了把秦雨秋誇到天上去,賀珮柔還深深地同情這秦雨秋和賀俊之,認為林婉琳婚姻的失敗全在她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林婉琳是她的母親,她就幫秦雨秋和賀俊之這對有情人,讓他們終成眷屬了!

而賀子健,當賀珮柔要求他幫助林婉琳的時候,賀子健起先還不肯,認為自己的爸爸移情別戀愛上秦雨秋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如果是他,他也會愛上秦雨秋!後來答應了,卻懊惱地自責他們這是在破壞一段美麗的愛情,拆散一對愛人,他甚至希望自己和妹妹做的事情都會失敗,好讓賀俊之能夠順利地和林婉琳離婚與秦雨秋在一起!

林晚箴就奇了怪了,秦雨秋這樣充滿了智慧和靈性的女人,怎麽就當起了可恥的第三者?這麽完美的女人,怎麽就找不到一個好男人呢?尤其是,怎麽就沒有別的男人為她心動呢?感情天底下的男人,除了賀俊之、賀子健和江葦都是沒有思想的俗人,哦,還有一個華裔還是什麽人的,其他人都是沒思想沒深度沒眼光沒見解的蠢貨!

作者有話要說: 註:①這麽讓人蛋疼的惡心人的誇讚小三的話來自瓊瑤原著。

我覺得林婉琳的這種平時抱怨丈夫不著家,等到丈夫正兒八經地和她談談的時候又說自己只是說說是蠻常見的,不是說不願意,而是……說不來,反正就是這樣一種狀況吧……然後,關於和俊之和林婉琳過去的事情是我虛構的,因為原著裏沒有多少描寫。

☆、早餐不好吃【捉蟲】

那天之後,林晚箴和林婉琳再沒有談論過這個話題,而賀俊之也不曾再問林晚箴“婉琳你愛不愛我”的問題,這讓晚箴和婉琳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前者是覺得以這種方式“見證”他人的感情問題很尷尬,後者則是不習慣將情情愛愛掛在嘴邊,和賀俊之是多年的老夫老妻,林婉琳感覺很不好意思。

日子過得很快,就在林晚箴忙著熟悉環境的時候,轉眼間兩個星期就過去了。賀俊之依舊忙著他的雲濤的事情——當然更可能的是忙著和秦雨秋約會,而在T大念書的賀子健和賀珮柔則在忙得暈頭轉向之後終於送走了為期整整兩周的期末考試,迎來了期待已久的暑假。

然而,這大好的時光,林晚箴卻覺得有些頭痛,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早上醒來的時候頭就昏沈沈的,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自己昨晚有好好睡覺啊,怎麽會頭疼?躺回床上依舊疼得厲害,只好起來。林晚箴左手揉著太陽穴,右手拾起筷子停了一下,最後還是放了下去。

她嘆了口氣,頭疼起來還真是要命,她對著桌上精心準備的小菜竟然沒有半點胃口,然後心裏又有隱隱地委屈,周律那個混蛋,結婚之前各種溫柔體貼,說好陪她一輩子的,結果到了關鍵時刻,連一星半點的影子都沒有,讓她一個人在這兒受苦!林晚箴恨恨地放下了筷子——或者說是摔下了筷子,心情大壞。

於是,剛起床的賀珮柔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明明還是早餐的點兒,這個家庭裏的兩個男人卻都不在,餐桌上只有母親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那兒,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似乎沒有心情用餐。

賀珮柔對賀俊之和賀子健的去向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子健本就不愛呆在家中,最近又和一個叫戴曉妍的女孩子打得火熱,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考試的那些天,子健就抱怨了很久,這會兒剛放暑假,他肯定不願意待在家裏。至於爸爸,賀珮柔不由地在心裏低嘆了一聲,除了去找秦雨秋,爸爸還能去哪裏呢?如果秦雨秋真的像她的畫一樣有思想有深度,那麽她就應該鼓勵爸爸回到家庭裏來啊!

得虧賀珮柔沒有讓林晚箴知道她現在的想法,當初林晚箴看書的時候看到這兒,對賀珮柔的腦回路表示了一定的懷疑,活了那麽多年,當真沒聽說過還有小三會勸男人回家找自己妻子的!果然,在看到江葦拜訪林婉琳及之後的事情,林晚箴明白了,賀珮柔能夠站在秦雨秋那一邊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林婉琳不幸地讓兩個孩子都遺傳到了賀俊之的不良基因。

當然,現在的林晚箴身在局中,自然不知道賀珮柔的想法,賀珮柔再沒腦子,也不至於讓尚不知情的母親提前知道這些事。

因為爸爸的移情別戀和哥哥的長時間不在家,賀珮柔對形單影只的母親不再有平日裏的反感和無奈,反而感到了一份強烈的同情和歉意。事實上,長久以來,賀珮柔對自己的生身母親抱有的憐憫更甚於尊敬,甚至於她時常會在不經意間、在和母親發生爭吵時產生懷疑,像母親這樣嘮叨、心胸狹窄的個性怎麽會有她這種的女兒呢?

不過,此刻的賀珮柔還是故作輕快地解釋著賀俊之和賀子健的忙碌是正常的,然後好心地提議道:“媽,我來陪你吃飯吧!”

林晚箴擡頭看了她一眼,神情懨懨:“陪我吃飯?不用了,你要是想出去就出去吧。”

對於林婉琳的這個女兒,林晚箴的印象只比對賀俊之和賀子健好一點,大約還是因為同是女子的緣故,又因為賀珮柔到底有為林婉琳考慮過。晚箴記得,在賀俊之和林婉琳鬧離婚的時候,是賀珮柔幫著林婉琳的,也是她勸著賀子健幫著母親,然而,這理由卻是非常可笑和荒謬的,因為在子女的眼裏,林婉琳是可憐的寄生蟲,一旦離開賀俊之就活不下去,離婚的話她一定會自殺。

於是賀珮柔帶著這樣的憐憫與同情,夾雜著些微的母女之間的血緣之情,強忍著對母親的反感與無奈,內心充滿了對拆散自己父親與秦雨秋這一對有情人的悲哀,去教林婉琳對賀俊之卑躬屈膝,去說服父親不要離婚,去找秦雨秋,寄希望於她的善良和心軟離開賀俊之。她的行為是為了林婉琳,可她在情感上卻堅定地支持著秦雨秋,對自己逼走秦雨秋,拆散父親與秦雨秋這一對神仙眷侶充滿了愧疚與懊悔。

“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沒有……”賀珮柔站在那兒不知所措,她對母親的同情與憐憫讓她說出了和母親一起吃早飯的話,可母親似乎並不領情;而連著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見到江葦讓她對江葦充滿了思念,她打定了主意如何也要去找他。

只是母親明明一個人孤單地吃不下飯,卻讓她“想出去就出去”,她就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是按著自己先前說的話留下來吃飯,還是順著母親的話聽從自己心的意思去找江葦呢?

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問題,林晚箴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平心靜氣地問:“珮柔,你要有事情,就出去吧,不要耽誤了。”目光不由地掃過賀珮柔的身上,她打扮得很漂亮,穿著洋氣的迷你裙,化了淺淺的妝,也許是要去見男朋友,林晚箴都能感覺到賀珮柔整個人洋溢著戀愛中人獨有的甜蜜的粉紅泡泡。

隨著林晚箴的打量,林婉琳在她腦海裏開始沒好氣地批評著賀珮柔穿的裙子太短,林晚箴在二十一世紀見慣了各種開放的女孩,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就連她自己,和周律約會那會兒也穿過幾次……

不過,七十年代的臺灣,已經這麽開放了嗎?林晚箴雖然不了解,但還是安慰著林婉琳:“不用那麽擔心吧?迷你裙,也許,現在流行這個而已……你女兒都那麽大了,總歸會知道自己做得合不合適啊……”

大約是林晚箴的目光在賀珮柔身上停留的時間有點久,賀珮柔拉了拉自己的裙子,好像要把它拉長點,然後解釋說:“媽,現在迷你裙是流行,我比一般女孩子穿得還長些……你要是不信就到西門町去看看好了……”

“流行也不行!”林婉琳一口否決,一個勁兒催著林晚箴,“你趕緊讓珮柔換了,我們這樣的家庭,她穿成這樣像什麽樣子?”

林晚箴才懶得說呢,穿迷你裙在她看來又不是有傷風化——至少在二十一世紀那會兒是這樣的,而賀珮柔又不是她的女兒,加上她都十九歲成年,該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了!穿衣打扮而已,只要不是太過火,不要像個小太妹或者太過暴露,她愛怎麽穿就怎麽穿吧!

可林婉琳卻始終不能放心,不停地催促著林晚箴教育珮柔。

“好了,我要真這麽說,就該把你的寶貝女兒氣走了!”林晚箴對著林婉琳來了這麽一句,然後對賀珮柔說:“你長大了,穿什麽衣服自己應該知道,什麽流行不流行的我不懂,你自己註意著就好,別讓街上的小太保盯上了!晚上早點回來,女孩子家家的,註意影響!”

終歸不是自己的孩子,林晚箴雖然說的是關心的話,卻也沒有多少溫柔,聽在賀珮柔的耳朵裏就是母親對她的不滿了。

“媽,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哪裏有不註意影響了?你要是不樂意我這麽穿就直說……”賀珮柔委屈極了,剛剛對母親的同情和憐憫頓時化為烏有,她就是這樣,一開口就能把別人的好意全部抹殺,難怪爸爸和子健都早早地出門了!

賀珮柔氣呼呼地咬牙,枉費自己的一片好心,現在,她也不想吃飯直接去找江葦了!她抓了桌上為賀俊之準備的卻原封未動的報紙,也不說什麽,擡腿就跑。

林晚箴扶著額頭,無語地看著賀珮柔跑出去的身影。她說什麽了?難道林婉琳和賀珮柔,不,是和賀家人就這麽氣場不合嗎?她一句關心的話也能引來不滿?

好吧,她的語氣是不太好,可對著一個自己本來就看不順眼的女孩,現在自己又成了不得不頂替的悲催原配林婉琳,她能有好語氣才怪。她可是記得,原書裏,林婉琳指責賀珮柔穿著露大腿的迷你裙不知羞,然後又因為珮柔的男友問題爭吵起來,於是賀珮柔就不耐煩地要出門了,因為留下來和母親在一起,是受苦刑!因為母親弄得她沒胃口吃飯了!

好吧,林婉琳你得是多討人厭,才能讓你的親生女兒和你連幾句話都說不上就覺得你煩對你厭惡反感呢?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女配的杯具命運?

林晚箴站了起來,她本就吃不下,現在更沒胃口了。然而走到客廳裏,林晚箴看著佇立在門口的兩個人影,頭更加痛了。

作者有話要說: ——————————————————————————

越來越討厭賀珮柔了,我仔細琢磨了一下賀俊之要求離婚時賀珮柔對林婉琳說的話,發現總結起來就兩句:一、媽媽你抓不住爸爸的心,爸爸會出軌是你自己活該;二、我支持的是秦雨秋,如果你不是我媽媽,我管你去死啊!

當然,我說得比較過分,但是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反正就是秦雨秋和賀俊之都沒有錯~~(2013.2.23)

☆、江葦的到來(上)【捉蟲】

賀珮柔和林晚箴吵了一架,跑到,門口卻被張媽一把拉住:“小姐,門外有位先生找你。”除了徐中豪這幫同學之外,還沒有男孩子來找小姐過,說不定是小姐的男朋友呢!張媽喜滋滋地想著。

賀珮柔正充滿了對母親的不滿,一聽這話,頓時沒好氣地叫道:“告訴他我不在家!今天一天都不在,讓他走,別來煩我!”一定又是徐中豪那個討厭鬼,放假前對她說一放假就來找她,也不管她有沒有同意,她才不要見他!

“太遲了!人已經進來了!”厚重的男聲傳到賀珮柔的耳朵裏,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裏:這個聲音,是江葦,一定是江葦!可是這個時候,江葦不是在上班嗎?他怎麽來家裏了?

賀珮柔一邊奇怪一邊急切地跑到門口,楞楞地站定了:果然是江葦,他站在陽光中,穿著一件短袖的藍色襯衫和一條洗得有些發白的牛仔褲,雖然簡單,卻襯得他像天神一樣英俊。賀珮柔知道,這已經是江葦最整齊的打扮了,但自己的母親肯定會不屑。

江葦的這副架勢,賀珮柔眨了眨眼睛,心裏已經明白,江葦今天是特意過來拜訪的。怕自己反對,他居然連自己都瞞著,就這樣毫無消息地闖了過來,讓自己措手不及。賀珮柔的手心開始出汗,為江葦不告而來的姿態,也為即將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緊張地喊了一聲“江葦”就沖到門前打開了玻璃門,幾乎是急促的,又帶著明顯的慌張:“你……你怎麽來了?進、進來吧!江葦,你——見一見我媽媽。”不見也不行了,希望媽媽不要做得太過分了,怎麽辦?媽媽剛才還生氣了!

江葦大步跨進客廳,從炎熱的陽光突然地走進充滿了冷氣的客廳,他不由地打了個顫兒,那迎面撲來的冷氣讓他渾身豎起了汗毛,不禁聳了聳肩。

跟在他身後進來的賀珮柔早已心慌意亂。上次見面的時候,江葦就說要來家裏,自己沒有答應,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在自己不同意的情況下,他竟然獨自一人闖了來,讓自己一點準備都沒有!他就是這個樣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行我素又不管後果,任誰也料不到,現在這樣的任性讓賀珮柔亂了手腳。

媽媽還沒有過來!賀珮柔沒看見林晚箴的人,連忙緊緊拽著江葦的手臂:“江葦,你……等一下見到我媽媽,求你千萬不要和她生氣!不管她說什麽,你都當成一陣風讓它從耳邊吹過,江葦,你答應我好嗎?”

江葦的突然“襲擊”出乎她的意料,可意圖卻很明顯,就是要把他們之間的戀情和母親說開。可是母親一向頑固得可怕,根本不會同意江葦做自己的男朋友的,賀珮柔實在擔心接下來的時間裏壞脾氣的江葦和頑固的母親會吵起來,更怕母親會口不擇言傷了江葦的自尊,讓江葦再和她吵起架來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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