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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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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阡用手肘戳了戳言止息,指向言止義和阿珂所在的那個房間,他會意,輕輕挪了過去。

言坤立已許久沒來芙蕖山莊了,今日趁著有興致便過來泡泡溫泉,早已支會了葉策,每次他來的時候葉策都會將當前所在此處的人員名單匯報一遍。

候在身邊的太監小心翼翼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去找阿珂姑娘?”

言坤立擡了擡眼皮,陰沈著聲音道:“不用了,她在這裏。”

那太監默默地倒退了一步,看著言坤立大步走出室門轉彎到言止義的門外。

他沒有闖進去,只是站在那裏聽裏面的動靜。

裏面的人講話似乎很小聲,透過門縫可以清楚地看到言止義將阿珂壓在身下,衣服被撕去了一般露出凝脂肌膚,但她卻明顯在反抗。

言坤立握著拳頭,周身被憤怒和暴戾環繞,這個逆子,居然敢玩弄自己的女人。

然而此刻君阡卻愈發的懷疑,擡頭看言止息時,是他早有預料的淡然。阿珂怎麽會突然如此抗拒言止義,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是應該暧昧不清嗎?常理來說阿珂能見到言止義應該激動開心,但為什麽她看來那麽嫌棄他。

她沒理由會愛上言坤立,所以,君阡疑惑著,言止息卻淡定著。

意料之中罷了。

阿珂的反抗引起了言止義的極大不滿,那個從前溫順的女子如今一臉厭惡地撇過頭,只是力道遠遠不能跟他相比,以至於所有的掙紮都是無力的。

“阿珂!”他喊著她時沒了從前的愛慕,卻多了一份玩弄的味道。這個女人早已是他爹的女人,只是多麽不甘,所以要搶奪一回。

阿珂依然做著抵抗,只是從君阡的角度看過去,她的神色卻並不猙獰,她附在言止義耳邊輕聲的,用言止息和君阡都無法聽見的音量幽幽道:“你會為你的無能付出代價!”

言止義的身體凝固在那一秒,聽出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音調。

“你說什麽?”

阿珂猛然將言止義往身上一拉尖叫道:“救命!”

即使言止義剛才還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那麽現在他也已經回過神來了。這是一個圈套!

他一手捂住阿珂的嘴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股殺意襲來,這個女人從身體和心理,都已經完完全全地背叛了自己!

阿珂抓著他的手猛烈地咳嗽,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用上心頭,看著這個從前愛過的男人,回想當年言坤立看上她時言止義為了討好他決斷地將自己獻給他父皇,良多感慨化成一聲嘆息,何苦當初!

明知帝王家多薄幸,奈何飛蛾撲火作踐自己換來一個未完待續的結局。

門被言坤立重重踹開,當言止義正意圖掐死阿珂的時候他感到後背被人猛地一拎,然後整個人不受力的被拽開來丟盡了溫泉裏。

泉水湧進口鼻的時候他被嗆得清醒了,才知道大事不妙。

言坤立不是應該在他自己的溫泉室裏嗎,為何如此迅速地出現!羽君阡人呢!他分明感覺到背後有一雙黝黑的眼睛將自己看得透徹。

君阡看著言坤立懷裏梨花帶雨柔弱無辜地哭訴言止義將她強行抱入此地意圖做出禽獸不如之事並且聲淚俱下聲情並茂的阿珂,不禁感慨良多。言止義犯的最大的錯誤是沒有及時的離開想要直到結局。

在她看來以言止義的思維絕不可能呆在言坤立的隔壁和皇帝的女人有染,那麽阿珂究竟是如何讓他獸性突發一事有待考究。若說阿珂只是伺機報覆他從前沒能護好她不是沒有可能,可她這樣沒有任何人力物力的女子,怎麽會賭上自己的將來去報這個也許連仇都算不上的玩意?

佻褚國未來政治|局勢誰都說不清,好歹言坤立是皇帝,雖然君阡覺得言坤立的臉色看上不去有些慘悴,但只要他活著就不會虧待了阿珂,她這麽一來萬一沒把握好時間當真**,也許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此處君阡瞟了一眼言止息,看他依舊是不鹹不淡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知道這一定又和言止息脫不了關系。

怕是他早就想到言止義會綁架自己,會發現自己的身份,會想害她,所以將計就計,讓他措手不及。

“逆子!逆子!”言坤立氣得不清,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如此毫不避諱的在自己旁邊做這種事,胸口一股氣血上竄,他退了幾步便噴了出來。

言止義濕答答地跪在他面前,想解釋卻解釋不清。

自己沒有強行帶阿珂過來?即便她是自願來的,他親眼看著阿珂在言止義身下反抗,就是鐵錚錚的事實。至於他為什麽會那麽大膽的將阿珂帶過來,莫非說是因為將另一個女子安置在遠處供他玩樂?一旦此刻言止義說出是羽君阡,那麽他便坐實了勾結敵國將領的罪責。按理說發現君阡這種身份的人,應該早向他匯報,如今他自己要求言坤立從睿寧王府要的人,言止息可以推說他不知實情,一反常態要人的言止義便要為他替下這罪名。

所以現在看來,無論他供不供出君阡,他都洗刷不了自己的嫌疑。不供出,他日君阡再次出現在世人眼裏的時候,還得感謝言止義沒有對她下殺手。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沈默,這種醜聞言坤立必然不會告訴別人,否則他的面子往哪裏擱。言止義則是寄希望於他的母親諸皇後和背後的諸氏,頂多禁足個十天半月讓言坤立消氣。

對於阿珂,他相信,過了這陣子,讓她死就像捏死一直螻蟻那麽簡單。

阿珂始終沒有去正視他,但是卻感受到了來自言止義的洶湧的惡意。

若是他沒跟言太宜鬧翻,言太宜一定會極力勸他殺了羽君阡或是用這事狀告言止息一回,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後悔若是有用,所有的武力和規則都成了虛無。

看著貌似懺悔中的言止義,言坤立的氣稍稍下了點,這可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好事,加之言止義剛剛把天機床弩獻給了他,他亦不想將事情鬧大,“去護國寺面壁三個月,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言止義聽聞這是這麽輕的懲罰舒了一口氣,樓頂的言止息卻皺緊了眉,言坤立還是偏向言止義的,哪怕他做錯了事。

言坤立憤憤地走出溫泉,對著候在一旁的太監道:“去把老三給我找來!”

那公公應答了聲便退下,言坤立來時葉策就告訴他言止息和言止義都在,但是找言止息是件麻煩事,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就在溫泉室的屋頂。

言止息拉著君阡帶著白尼瑪悄悄地從原路返回。

君阡蹙著眉疑問:“阿珂是不是你安排的?”

“你說呢?”言止息微笑道:“早在你和周陽暉潛進芙蕖山莊那次,她就救過你們一回。不過說來並不是我刻意安排,她心裏對老四又恨,何況她還有不可告人的身世,所以讓她倒戈是一件多麽容易的事。”

“不可告人的身世?”君阡回想了下阿珂卻突然覺得說來這女子的氣質很是特別,眉宇之間隱隱有一種凜然之氣,“言止義居然沒有懷疑?”

言止息淡淡道:“說來,若是阿珂原本就是我安排在他身邊的話,他一定會產生懷疑,不過阿珂早些年確實對她情真意切,若非在阿珂這件事上他退守得過於果斷並且用伶玉做掩飾,阿珂也不會不念舊情。”

君阡活動活動了脖子,這阿珂也是個傷心人,“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什麽?”言止息略帶好奇地看著她。

“下手要趁早!”她解釋道,“若是言止義在言坤立看見阿珂之前娶了阿珂,也就沒有那麽多糟心的事了。唉,言止息,你為什麽和言止義一樣不成婚?”

言止息突然笑出聲來打量著君阡,嘴裏呵出的暖氣在山洞中形成煙圈繚繞,“因為,你下手太早了!”

“唉?”君阡本是隨口一問,這麽一來倒讓她想起十年前那個晚上她恬不知恥地問人家叫什麽名字好找個時間來下聘,當即紅了臉頰。

所以下手要趁早是對的,否則開得正艷的花被旁人折去了,留下的都是殘花敗柳,屆時哪怕你是綠色天然有機化肥,也找不到要灌溉的那朵了。

因為得知言坤立在找他,所以走到岔道口時言止息就停了下來,“我現在要回一趟芙蕖山莊,你是去尚武院還是我的府上?”

“隨你吧。”

言止息略作思考道:“回王府吧,言止義知道了你的身份劉青山也勢必知道了,我想尚武院馬上就不安全了。”

君阡沒回答,尚武院安不安全,已經和她沒有關系,昭平還有多少可容她之地,也和她不再有關系,如今心之所念的,是家中如何。

她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接過白尼瑪直徑離開,沒有看向尚武院的方向,走得異常果斷。

言止息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異樣,終是皺了皺眉,回去芙蕖山莊。

言坤立是想暫時將尚武院交給他打理,但他並未接受。他總是將別人視若珍寶的權力棄若敝履,於是這一塊肥肉依舊還在劉青山手上。

當言坤立聽說周陽暉請假回了甘南道時臉色有點陰沈,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言止息心心念念都是君阡,和言坤立的交談一結束便火急火燎地趕回睿寧王府。直覺告訴他,若再不回去,他將再次承受分別之苦,君阡這麽靈敏的人,怎麽嗅不到那山河飄搖的危機。

天色昏暗,似要將人緊緊箍在狹窄的桶中,今夜無月,亦無星辰,一張平鋪開來的的暗色畫紙,讓人有隨意潑染描繪的沖動,將這深不見底的黑變成一卷光亮的空山之色。

雪夜,路上杳無人煙,失去了昭平原有的繁華。

這寂寥的氣氛似在訴說一段別離。

言止息沖進睿寧王府來到之前君阡和梧桐住的晚裳閣,看見室內燈火通明,一個丫鬟正好從她的居室走了出來。

言止息喊住那個丫鬟,急促的聲音遮掩不住他此刻的慌張:“阿阡人呢?”

“回王爺,姑娘來時全身都濕透了,奴婢給她準備了水,姑娘現在正在沐浴。”

他舒坦地微笑,還好。

“姑娘說今日累了,所以叫奴婢早早退下,一會她就休息了,要不要奴婢告訴姑娘王爺來看她?”

言止息搖了搖手,這一整天他也累了,便不再打擾她。

丫鬟目送著言止息的背影,回頭看了看晚裳閣,安靜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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