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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放棄比賽 你被逐出師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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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就像是落入了滾燙的巖漿一般, 當褚元微的靈力波蔓延過全身時,一陣火辣的痛意席卷而來,幾乎摧毀了沈銀河的神志, 但她用力咬了下唇, 總算護住搖搖欲墜的意識。

系統驚愕道:“宿主……你這是……?!”

面對褚元微的傾力一擊,沈銀河竟不避不讓, 生生將一整個攻擊都吃了下去!

但系統很快發現沈銀河不單單只是拿身體硬挨了這一下,那道靈力攻擊被分成數道細流, 緩緩流入她的體內——她在吸收褚元微攻擊中的靈力!

“宿主!”

“……沒事, ”沈銀河忍痛道, “我堅持得住。”

硬抗這一下的後果是她直接接觸攻擊的皮膚表面撕裂成一道道, 死爛的皮掛在手臂上,搖搖欲墜, 但與此同時體內卻瘋狂吸收大量靈力,漸漸匯聚在沈銀河的丹田處,隨後——

她的靈根緩緩增長了幾寸。

“居然還可以這樣?!”系統大喜, “宿主你再忍一忍,靈根馬上就要長全了!”

可系統等了一會, 卻沒有等來沈銀河的回覆, 它定睛一看, 沈銀河雙眸緊閉, 額頭直冒冷汗, 原來她的身體一次性吸收了過多的靈力, 導致神志快撐不住了。

系統感覺不妙:“宿主快別吸收了!身體會撐不住的!”

但它的提醒還是晚了一步。

沈銀河的意識像是一只展翅的鴿子, 遙遙飛離了大腦,但身體卻還在源源不斷地吸收著靈力,暴走的靈力如同一陣狂濤, 在她的體內掀起驚濤駭浪。

系統錯愕看到,有黑氣緩緩從她的丹田處冒出,漸漸圍攏住靈根,幾乎將它淹沒。

“這……這是……魔氣?!”

情況刻不容緩,它當機立斷,扯住沈銀河的神識大吼一聲:“宿主!”

“噹——!”

系統的尖叫如同一聲響鐘,驟然在沈銀河的腦中炸開,她倒抽一口冷氣,倏然睜開雙眼:“……唔!”

在她的對面,褚元微正一臉緊張的半跪在她面前,眼中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擔憂:“你還好嗎?”

沈銀河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褚元微似地緊緊盯著他,後者被看得不自在,微微挪開視線:“抱歉,是我下手重了。”

但沈銀河沒有吭聲,她甚至揮手打開了褚元微伸過來攙扶的手,自己撐著膝蓋站起,但很明顯褚元微剛才那一擊給她的身體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她面色慘白,眼底滿是血絲,嘴角還掛著一抹殷紅。

觀瀾臺上,五毒長老瞇起眼:“嗯?那是什麽?”

她伸手指向沈銀河的右後肩,由於兩人方才的纏鬥,沈銀河的衣裳被割得破破爛爛,露出了一小角肩膀,而在裸|露的皮膚上赫然有一道深色的印記。

上元君忽然站了起來,神色震驚:“那是……”

臺下觀眾也鬧哄哄的,裁判撥開人群,朝沈銀河走過來:“站的起來嗎?失去行動能力了?”

他作勢蹲下身,想檢查沈銀河的情況,不料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孩突然一躍而起,身形猶如鬼魅般輕靈,她在轉瞬之間繞過裁判,足尖用力一點地,竟直直朝褚元微撲了過去。

褚元微沒想到沈銀河在接了自己最強的一招後還能動彈,慌忙拔出鐵劍,他的反應已經算是迅速,可沈銀河的動作卻比他更勝一籌——

只見一道銀光在空中閃過,緊接響起少年的悶哼,眾人甚至沒看清沈銀河的動作,她已經將褚元微撲倒在地,後者被按在地上鉗住喉嚨,如同一條砧板上的魚般無法動彈。

他的手中還握著鐵劍,但劍身卻從中間斷開,在地上碎成了三截。

裁判一看,慌忙叫道:“行了行了!把他松開!你贏了!”

沈銀河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嘴裏發出一串無意義的低吼,越發用力,手下傳來骨頭碰撞的咯吱聲,而褚元微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他奮力擡起斷劍想撥開沈銀河的手,後者伸手一抓,那段殘餘的劍柄便直接融成了碎屑。

“沈銀河?你瘋啦?!”裁判大吼,“快放開他!”

他祭出一根笛子狀的法寶,剛註入靈氣,只聽少女發出一聲怒吼,一道靈力凝成的銀箭射出,竟直接將法笛打碎!

“噗——!”本命法寶被毀,裁判直接吐出一口血。

臺下猶如燒滾的沸水般炸開了:“怎麽回事?!沈銀河在搞什麽?!”

“她快把褚元微掐死了!”

“等等!”一片混亂中,龍力大喊,“沈銀河的模樣有點不對勁!”

但誰也沒聽他的,眾人紛紛想擠上前去一看究竟,場面一時混亂不堪,到處都充斥著推搡喊叫聲。

褚元微被沈銀河按在地上,只覺得快呼吸不過來了,沈銀河的細細的手指猶如一根繩索般套住他的脖頸,只要一動,便傳來皮肉摩勒的痛感,他痛咳了一聲,聲音沙啞:“沈銀河……放開我……”

從他的視角能看到沈銀河低垂的眼,那雙漂亮的杏核眼中竟覆滿了血絲,遠遠望去,竟像是被血染紅了一般。

褚元微一怔,忘記了抵抗,便是這一秒的功夫,喉嚨口倏然收緊——沈銀河加重力氣,越發用力地勒住他!

她的手指細且長,如同最柔軟的花莖,褚元微卻莫名確信,沈銀河能在一瞬扭斷他的脖頸!

“沈……放……”

褚元微的聲音越發微弱,拽住沈銀河的手晃了晃,終於無力垂下。

沈銀河的喉嚨裏滾出一連串無意義的呻|吟,雙眼沒有焦距地盯著褚元微,像是在註視他的臉,目光卻又穿過他,遙遙落在遠方。

就在此時,身後忽然掀起襲襲烈風!

沈銀河立即松手,轉身想要抵擋,但當視線中闖入一個紺色身影後,她的動作一頓。

但那人的攻勢卻絲毫不減,一個手刀劈在沈銀河的頸側,少女發出一聲悶哼,身子一軟,倒入他懷中。

玉瓊真人慌忙走下觀瀾臺,驚愕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擡眼看向紺衣男子,“……上元?”

上元抱起已然昏迷的沈銀河,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那雙深瞳中卻有暗色沈沈壓下,宛若風雨欲來的陰天。

***

一團漆黑中,沈銀河隱隱聽到有人在對她喊著什麽。

“往前跑!”那是一個年輕的女聲,帶著倉皇的色彩,“不要停下來!離開這裏!”

這裏?

這裏又是哪裏?沈銀河想奮力睜開眼,四周全是黑暗,但無論她怎樣努力,眼皮就像是被膠水黏在一起般無法張開。

那個女人又喊了一大堆話,只是聲音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簡直像隔著一層水,每一個字都被模糊了形狀。

沈銀河聽不清了,只能大喊:“你說什麽?!”

女人沈默了一瞬,沈銀河以為她放棄了,但下一秒,從女人的方向忽然爆發出一聲大吼——

“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周圍忽然響起嘈雜聲,混合著數不清的腳步聲,有人在尖叫,有人在狂吼,還有人在大聲吆喝:“抓住她!”

聲音裏充斥著濃濃惡意與憤怒:“別讓她逃回魔界!一定要在二重境的入口處把她攔住——”

“殺了她!”

***

“!”

沈銀河猛然驚醒,她像是個剛浮出水面的溺水者般大口喘著氣,花了幾秒才緩過來,環顧一圈四周。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如今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內,房間設施不算好,墻壁滿是大片的斑駁,床單上還有一些可疑的褐色痕跡,沈銀河註意到床柱有些歪,下意識伸手想去扶。

“嘭——!”

整根床柱被她直接掰斷,床頂轟然倒地,濺起滿地灰塵,要不是她閃得快,估計就直接被埋沒了。

沈銀河:目瞪口呆.jpg。

“宿主你在做什麽?!”系統跳了出來,“別搞破壞啊!”

“我……”沈銀河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我就是想扶一下柱子,怕它倒下去!”

系統冷冷道:“然後你選擇直接掰斷它?”

沈銀河:“……”

她決定不談這個令人悲傷的話題,轉而問系統:“這裏是哪裏?我不是還在比武大會嗎?”

“比個頭,”系統不客氣道,“宿主難道忘記了嗎?後面你突然發狂,拼命要攻擊褚元微,還直接把過來攔人的裁判的法寶給折斷了!”

沈銀河嚇了一跳:“我?”

裁判各個可都是起碼金丹期的水準,她一個小菜雞怎麽可能做得到這種事

但系統卻很肯定,甚至還補充道:“褚元微都沒法掙脫你,被你按在地上摩擦。”

“不可能,我哪有這麽兇殘。”沈銀河下意識反駁,但目光觸及到斷成兩截的床柱,忽然意識到什麽,也不管系統還在叫喚,神識猛地紮入丹田。

“怎麽會這樣……”

她錯愕地望向丹田中央,原本只有一半的靈根幾乎快長全了,閃爍著黑白相間的靈光。

她本來只是想賭一把,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居然真的能直接將靈力融補到靈根上去!

沈銀河又檢查了下靈根,白光是她熟悉的靈氣,散發出柔和氣息,但黑氣卻給人一種侵略霸道感,讓她不禁想起……魔氣。

沈銀河忽然想起系統之前控訴她在賽場暴走,難道……她失控的原因便是這個黑氣嗎?

“宿主?你在想什麽?”

沈銀河喃喃道:“我覺得……我可能真的是魔族……”

忽然,門口傳來響聲,沈銀河瞬間從床上躍下,手往腰間一摸,卻發現腰間空空如也,雲淵和勝邪都不見了。

“在找你的靈劍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上元君倚在門口,手中握著沈銀河的兩把靈劍。

“師父?”沈銀河驚詫,“是你把我安置在這裏的嗎?為什麽要帶我離開賽場?你拿著我的劍做什麽?”

面對她拋出的一連串問題,上元君卻僅僅回答其中一個:“你現在用不到劍了,我先幫你拿著。”

沈銀河自然不幹:“不行,雲淵和勝邪會生氣的——它們喜歡美女。”

上元君:“……不會。”

沈銀河朝兩把劍投去威脅一眼,劍劍們虎軀一震,立刻瘋狂掙紮起來。

上元君:“……好罷,還給你。”

他把兩把靈劍丟給沈銀河,後者歡欣接過,發現一同遞過來的還有一枚褐色藥丸,疑惑道:“這是什麽?”

“用來穩固你的丹田,”上元君解釋,“你的靈根才剛長出來,還不夠穩定,這是玉瓊真人特意制作的固元丹。”

沈銀河不疑有他,直接服下,可隨著她將固元丹咽下去,身體卻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原本流暢在體內運轉的靈力開始停滯,丹田像是一個失去了原動力的馬達,慢慢熄火,沈銀河嘗試了幾次,錯愕發現她無法使用靈力了。

此時就算是傻子也明白過來:“師父,這到底是什麽藥?!”

上元君並沒有回答,他像是突然對窗外的風景產生了興趣,直直瞅著外面,才道:“我已經幫你向比武大會提交了棄權請求。”

“什麽?!”

沈銀河一下子瞪圓了眼睛:“為什麽?!”

“沒有原因,”上元君終於轉過身,沈銀河註意到他的眼中一片冷凝,“你不可以參加比武大會。”

什麽叫“不能參加”?沈銀河覺得上元君的發言簡直是今日迷惑之最,略帶憤怒與不解道:“為什麽?不是師父叫我奪得前十,好拿到去二重境的資格嗎?”

她已經打贏褚元微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完全有能力戰勝其他的選手,甚至可以角逐前三的名次!

但上元君似乎鐵了心要阻攔她,嘴角抿成拒絕的弧度,整張臉像是套了張冰冷的面具,不為所動,沈銀河咬了咬牙,決定拿出殺手鐧:“如果玄清仙尊知道,一定不會讚同師父的決定。”

上元君的表情有了變化,但並不是沈銀河期望的讓步——他的笑容帶著冰涼的溫度,淡淡道:“你不會再看見君墀了。”

沈銀河一怔:“為什麽?”

“我決定將你送下山,”上元君說這句話的口氣,簡直如同談論天氣般風輕雲淡,“從今天起,你不再是九霄宗、不再是我的弟子。”

有一瞬,沈銀河的舌頭似乎忘記了如何去發音,她像個雕像般僵在了原地,良久,才慢慢找回知覺,輕聲道:“我不懂……師父這是什麽意思?”

“你被逐出師門了,”上元君道,“我會送你回三生界,從今日起,永遠不許再踏入一清天半步。”

“為什麽?!我犯了什麽錯嗎?師父要逐我下山總得有個理由吧?!”

沈銀河倏地站起身,想要據理力爭,但大腦忽然傳來一股暈眩感,她的腿不由一軟,竟半跪在地上,膝蓋發出重重聲響。

沈銀河不顧膝蓋處火燒般的痛楚,用雲淵劍撐住地面想要站起身,隨即驚愕發現四肢竟絲毫使不上力,如果不是雲淵劍支撐著身體,她差一點就倒下去了。

耳畔傳來衣裳摩挲的聲音,一雙雲紋黑靴出現在面前,上元君微帶涼意的聲音順著頭頂落下:“剛才餵給你的那顆藥丸能在一定時間內封印修士的靈力,且使肌肉無力,不能行動。”

“師……父……”沈銀河的臉頰貼在地面,冰冰涼涼,但她仍執意想要擡起頭,脖頸扭成一個吃力的角度,“你……為什麽……”

有一瞬,上元君似乎想要說什麽,但他卻又放棄了,沈銀河感到自己像一只任人擺布的木偶般被他扶起,手腳拴上特制的捆靈鎖,最後上元君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輕聲道:“今日先休息吧。”

沈銀河用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器官——兩只眼睛對上元君怒目而視。

上元君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拍了拍她的腦袋:“別這樣看我,都是為了你好。”

師父要是真心為了我好,就他媽趕緊放開我!

可惜上述話只能放在心裏吶喊——沈銀河的舌頭也動不了了,她氣急敗壞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元君走至門邊。

再離開房間前一刻,他忽然回頭,深深看了沈銀河一眼。

奇怪的是他視線落下的地方有些偏,並不是看向沈銀河的臉,而是更往下的位置,靠近她的肩膀。

“銀河麽,”他低聲呢喃了一句,“……是個好名字。”

沈銀河:“……什麽?”

她拼命試圖蠕動身子,但上元君對她的掙紮視而不見,老舊的木門發出呻|吟聲,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合攏。

等上元君的腳步聲離去,系統才敢吱聲:“他到底怎麽了?”

“誰知道在發什麽神經!”沈銀河氣惱道,“不行,我要回去!”

系統好奇:“宿主就那麽想在大賽上拿個好名次嗎?”

沈銀河卻搖了搖頭:“不,大賽倒是次要的,我要去二重境。”

她想起先前昏迷時聽到的聲音,有人大吼“不能讓她回魔界”。

這是什麽意思?莫非她與魔界有什麽聯系?沈銀河想到自己半黑半白的靈根,以及對魔氣極高的靈敏與容忍度,不由微微抿了下嘴。

她有種自覺,所有想到的答案或許都能在魔界找到。

系統問:“可是你現在沒法使用靈力,該怎麽掙脫捆靈繩?”

沈銀河陰陰一笑:“這還不簡單?”

上元君利用了自己對他的信任,哄騙沈銀河服下抑制靈力的丹藥,或許他以為這樣就能萬無一失了,所以才導致其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將兩柄靈劍放在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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