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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天魔大人 您居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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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椿君的話來說, 沈銀河的靈根確實能得到修補,但——“不知道能修好多少。”

但司馬當成活馬醫,試一試總歸比什麽都不做的要好, 況且沈銀河回憶了下, 她的靈根再生長一共有兩次,一次在紫蘿鎮, 一次在青山,皆是吸入大量的魔氣後靈根才有了變化。

這很難不讓她產生其他的猜想, 比方說自己其實是一個魔族。

可是沈銀河很快又不得不將思緒拉回到眼前, 因為寄生椿動了, “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眼睜睜看著沈銀河吃掉“他”的寶貝小疙瘩,於是這個實力快接近元嬰期的魔族大吼一聲:“他媽的女表子!把魔丹還給我!”

“他”朝沈銀河沖了過來, 後者迅速擺出防禦姿勢,但手舉到一半停住了——寄生椿“咚!”地撞上一堵透明屏障,那張擠壓住的臉活似一只被在墻上拍扁的蟑螂。

“銀河, 你快走!”椿君在屏障後吼道,“先別急著吃魔丹, 等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 再……”

“咕嘟。”是沈銀河把魔丹咽下去的聲音。

看椿君的表情, 他似乎完全驚呆了, 也可能只是想再盤算如何給沈銀河不加思考的大腦來上一拳, 因為緊接著他就吼了起來:“啊?!你怎麽就吃了?!!”

“不可以嗎?”沈銀河問, “我現在不吃, 萬一被寄生椿拿回去……”

她突然像是腹部被人揍了一拳般彎下腰,如同正在經受巨大的痛苦,臉疼得皺在一起, 椿君急切的聲音追在身後:“銀河?你沒事吧?!”

該死,他知道銀河是個急性子,但沒想到她居然能不假思索就把那顆魔丹吞下去——寄生椿有一點說得沒錯,若是修士無法承受魔丹蘊含的巨大魔氣,那他們的經脈將會瓦解,很有可能爆體而亡。

沈銀河的聲音嘶啞:“好疼……這他媽怎麽回事……”

“你別動!”椿君大吼,“等我收拾完‘他’……”

“‘收拾’?”寄生椿的聲音響起,“好大的口氣啊,小不點,你覺得單憑自己能收拾得掉我?”

糟了!椿君立即回身,沈銀河的意外狀況讓他的視線暫時脫離了寄生椿,後者便抓住這個機會,對他發起進攻。

“嘭——!”重拳砸入肉|體的聲音響起,椿君捂著被擊中的胸膛,踉蹌後退。

這裏是他的神識領域,按理來說寄生椿的力量會受到壓制,但由於先前椿君被村民排斥,萬念俱灰之下一時將身體的掌控權讓給了寄生椿,才導致被“他”逼入身體的一角,連反擊都做不到。

“你先前不是很橫嗎?”寄生椿得意地大叫,“來啊!打倒我啊!試著奪回你的身體啊!”

“他”每講一句話,便有數道鋒利的椿葉射向椿君,後者連連敗退,臉上,身上流下潺潺鮮血,他被逼得離沈銀河越來越遠,但並沒有放棄的打算,狠狠擡起頭:“你去死——!”

椿君不是修士,並不會任何法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調動所有剩餘的神識,試圖將寄生椿排斥出身體,可惜後者在他體內紮根的程度之深已遠遠超出椿君的想象,他拼勁全力,也僅僅只是讓寄生椿的步伐停滯了一小步。

“什麽啊,你只有這點手段嗎?”寄生椿等了一會,失望道。

不過想想也是,“他”在椿君體內蟄伏了整整十五年,幾乎將整個身體都駐紮在其血肉中,對方小小的反抗在“他”看來根本不成問題,於是說:“等下再來收拾你吧。”

現在當務之急是從那個叫沈銀河的女人手中奪回魔丹,雖然對於寄生椿來說魔丹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他”們一族賴以生存的其實是心臟,只要心臟不死,無論本體被毀壞成什麽模樣,都能繼續找到下一個宿體存活下來。

只不過“他”好不容易將身體養回了大半實力,被沈銀河攪黃就太不劃算了,況且她……想到這裏寄生椿的眼神微微轉暗,若是真的叫沈銀河恢覆了靈根,那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事情會往棘手的方向發展而去。、

“天魔大人,您也真是不走運,”“他”只輕輕一彈,椿君費心樹立的屏障便轟地炸開,寄生椿嘴角勾起一朵殘忍微笑,一步步走向沈銀河,“我們都以為您在那一戰中死了,沒想到您居然還活著。”

“不僅如此,還進入了您最喜歡的仙門,唔,讓我猜猜,該不會是你那好情郎待著的九霄宗吧?”

“你……咳……”沈銀河虛弱翻過身,“你他媽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寄生椿聳聳肩:“聽不懂也很正常,我想經歷過瀕死狀態,您的記憶應該也丟失地差不多了吧?”

特別是沈銀河目前的年齡比曾經的天魔大人小了很多,寄生椿猜測,也許天魔大人為了躲避修士的追捕而故意封印了自己的實力。

這可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的眼中閃過亮光——天魔的身體蘊含巨大魔力,是每個魔族趨之若附的目標,眼下“他”居然撿到了還處於沈睡狀態的天魔,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嗎?!

如果吃掉天魔,別說是恢覆從前實力,“他”甚至能從沈銀河那裏奪得天魔的繼承,成為下一任天魔也說不定!

寄生椿眼中兇光大盛,“他”不再猶豫,整個人幾乎化為一道紅色閃電朝沈銀河沖過去,頃刻便來到她面前,眼看攪著利風的尖爪就要撕碎對方的喉嚨,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寄生椿的腳脖。

椿君氣喘籲籲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傷害銀河!”

都已經傷成這樣,居然還能動?望著幾乎像是從血池裏撈出來的椿君,寄生椿有些驚訝,但這股情感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擡起腳,毫不留情把椿君踢飛出去。

“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像逞英雄?”“他”譏笑道,“椿君,和你生活了十五年,沒想到你居然也是這種有勇無謀之人?”

椿君不理會“他”的嘲諷,用力支撐起雙臂,再次朝寄生椿撲過去。

“滾開!”無論寄生椿如何打開椿君,對方總會像個惱人的蚊蟲般再度黏回來,如此反覆幾次,“他”總算不耐煩了,“別逼我先殺你。”

“那就來啊!”椿君不甘示弱地擡起頭,“殺了我,你也會死掉!”

媽的,寄生椿暗暗罵了一句,“他”不得不承認,椿君說得沒錯,在寄生椿還未完全掌握這具身體前,椿君便是身體的中樞,如果他死了,自己也會遭到牽連。

但他以為這就能難倒自己了?

寄生椿冷冷一笑,打了個響指,地面忽然沸騰起來,像是有無數條活物在下面拱動,須臾,數道藤蔓破土而出,將椿君牢牢捆住。

“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個小娘們,就給你留個最佳特等席,”寄生椿的聲音裏充滿笑意,“——來看看她是怎麽被我一口一口吃下去的吧。”

椿君睜大眼:“不——!”

他用力掙紮,但無濟於事,藤蔓一點點將他包裹起來,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牢籠,寄生椿望著被鎖在籠子無法動彈的椿君,微微嘆了口氣:“幹嘛要這麽拼命嘛。”

“你乖一點,講不定我會看在往昔的情面上,對你網開一面,留你一條小命。”

寄生椿不再看椿君,擡腳向沈銀河走去,身後椿君掙紮的聲音已經消失了,“他”很滿意——這代表著椿君終於肯消停一會,向“他”屈服了。

“他”蹲下身,擡起沈銀河的下巴,看這個少女表情迷茫,她的眼中覆蓋著一層黑霧般的魔氣,寄生椿哼了一聲,不愧是天魔,動作倒是挺快,已經在吸收“他”的魔氣了。

“得趕緊把你吃掉,否則等你實力恢覆可就糟糕了。”寄生椿嘟噥了一句,按住沈銀河的脖頸,感受到少女微弱的脈搏在掌心下跳動,“他”不禁感嘆,真是想不到啊,就算是淩駕於所有魔族之上的天魔,居然也會有被控制住命脈的一天。

魔族在吸收內丹的時候會短暫失去一會意識,所以寄生椿並沒有費心防備沈銀河,“他”在先前的一戰中消耗了太多魔力,魔丹也被對方吃掉,此時為了節省剩餘的魔力,連一直罩在身上的防護結界都取消掉了。

但很快,“他”明白自己犯下了一個致命錯誤。

——一柄尖刀刺穿寄生椿的胸膛,從“他”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微微顫抖的刀尖,“他”喘了口氣,感受到冰涼的鐵質感在胸腔中滑動。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很簡單,”椿君冰涼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砍去了一條手臂,就出來了。”

滴滴答答的聲音在背後蔓延開,直到鼻尖傳來甜膩的血腥氣,寄生椿才反應過來——那怕是血從椿君的斷臂處滴落的聲音。

“瘋子……”“他”喃喃道。

這裏是椿君的神識領域,他在此處受到的傷害會在現實世界裏以數倍的形態反應出來,也就是說若是在這裏斷了一條手臂,也許外界他的半個身子就已經沒了。

“你不要命了?!”寄生椿簡直在歇斯底裏,“你幫她有什麽好處?!能有你的命重要嗎,蠢貨!我們都會被你的愚蠢要弄死了!”

“但是我不在乎。”

寄生椿一楞:“什麽?”

“我不在乎,”椿君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冷靜語調重覆一遍,“我不在乎現實世界中我的身體是否只剩下一半,也不在我們兩個到底會不會死,”他一頓,“我只是想讓你死。”

在說下這段話時,他感到那種被他弄丟的東西又回來了。

不,也許更早,在他毅然決絕割下自己的手臂時,曾經在沈銀河身上看到的那抹熾熱的溫度仿佛也蔓延回了他的身上。

“你腦子有病,”寄生椿楞楞道,“你瘋了。”

這真是太恐怖了,“他”想,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不要命的人嗎?會為了某種在“他”看來簡直無聊到可笑的理由而搞自殺式襲擊嗎?

不能再耽擱了,不管這個小崽子再造成什麽阻礙,“他”必須先把天魔吃下去!

但也許是天公都在與寄生椿作對,“他”今日做下的決定似乎沒有一個能按照計劃實施的。

在寄生椿試圖扭斷沈銀河脖子前,對方的手先動了。

沈銀河以一個快到視覺都難以捕捉的速度,單手成爪,插|入寄生椿的胸膛,扣住,扯出。

“撕拉——”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從寄生椿的體內扯了出來,它的表面布滿著可怖的紅色皺褶,在沈銀河的手中有力地跳動著——這是寄生椿的心臟。

寄生椿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他”開始拼命掙紮:“不!把它還給我!”

但椿君的尖刀還插在“他”的胸膛口,只稍微一動,傷口便大片噴灑出鮮血,“他”就像一只被釘在箭上的蒼蠅,動彈不得。

“銀河?你在做什麽?”註意到沈銀河盯著寄生椿的心臟不動,椿君發急道,“快把它毀掉!”

但隨即他發現沈銀河的視線是渙散的,目光根本就沒聚焦在一點上,他不禁一楞,這意味著沈銀河目前沒有意識,她昏過去了。

“銀河……”

就在椿君試圖喚醒沈銀河時,異變突生。

她忽然擡高手,一口咬在那顆跳動的心臟上!

霎時血液飛濺,伴隨著寄生椿的尖叫,心臟就如同一顆被打碎的草莓般飛射出鮮紅液體,椿君被腥臭的血噴了一臉,但他根本沒有在意,震動的瞳孔緊緊停留在沈銀河身上:“銀河?你在做什麽?!”

在他的對面,失去意識的少女並沒有理會他,她埋下頭,如同一只餓到極點的野獸般,一口一口,拼命啃食著心臟。

不到一會,那顆拳頭大小的心臟就被沈銀河吃掉了,而與此同時寄生椿也沒了聲息,“他”覆蓋著樹皮的手垂在地上,宛若一段枯死的樹枝。

“銀河……?”春君驚疑地看著沈銀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令他感到驚喜的是,沈銀河似乎對他的話有了反應,她轉過頭,用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瞅著他。

“椿……君……?”

“對,沒錯,”椿君用一種哄小孩的溫柔語氣道,即使他最討厭這種口氣,而沈銀河那張被魔氣纏繞的臉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孩子,“看著我,告訴我你還好嗎?”

“我……”沈銀河張了下嘴,“我覺得這裏很痛。”

她指著腹部偏下的地方,椿君一楞,那是丹田所在處。

下一秒,一股金光爆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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