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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受人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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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國師府,桃花紛飛,琴音渺渺。

浮光白皙的指撥弄在琴弦之上,心事飄搖,輾轉已經讓他感覺到苦惱。

“前輩不願現身,可是我做的不夠好?”浮光怔怔的坐在琴臺,任由桃花飄落在他的肩頭,白衣出塵,即便是桃花都不能打消他心底的惆悵。

“近日我施展天衍術,看清了命途上的種種。前輩,你能來到這裏便是與我有緣,不論是和我師父凰予的緣,還是和我的緣。你既然在北周出現,就應該能聽清我的話。前輩見過阿瀅,該是知曉我現在的苦惱。我願鋪平她的路,唯一牽掛的,是她會因此不快。”

“放眼天下,能將我帶回她身邊的唯有前輩一人了。前輩只需在我死後拿走魄丹,在適當的時候交給她二人,我就感激不盡了。”

“不擾因果,不亂秩序,我想我還能為她擋最後一劫。那劫我看不破,可它終究會來到。我浮光生來沒什麽牽掛,飛升仙君,而後修成神君,每一步的前進都是為了她。我可以為她生,也可以為她死。再正常不過。”

“阿瀅承天運,死而覆生且修成靈體,我願為她擋去一切災禍,只求前輩能成全。”

浮光看著琴弦一動不動,眸光微微暗淡,“前輩若允了,就讓這弦斷開吧。”

他等了很久,等到風中的桃花瓣都寂靜的躺在地上,呼吸之間,浮光心口一陣鈍痛,“她的劫我來扛,不可以嗎?”

錚的一聲,琴弦斷開。

浮光面上重新顯出喜悅,鄭重的朝著虛空一禮,“那就多謝前輩了。”

……

時光從來不為誰停留,哪怕你早已預料到今後會發生什麽,能做的只有不動聲色的等待著那一天的來臨。

浮光看著揮袖而走的女子,緩緩笑了出來。“裳兒,成全我。”

破封大典的那一日,當天地封印都為之破開,當軒轅放乘坐著巨型的豪船降臨此地,當他的手穿過他的心臟,終於來了啊。

他以他的死,成全了往後她的路。往後必將,求仁得仁。

瞳界。

仙鶴在池塘優雅的踱著步子,玄煙明獸在地上不耐煩的哼著氣。

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半點人情味,“這就是你想要的?”

“是。”

“你就不怕她往後怨你?”

“阿裳善解人意,從來不會怨我。”

“浮光小子,你哪裏來的自信?”

“前輩,這是對她最好的結果。唯有我死,她的路才能平。承天運者遭天妒,我的死便是說明。”

鳳凰嗤之以鼻,“要不是看在凰予的份上,孤就任你魂飛魄散。”

“前輩是善人,既然決定插手,就不會半途而廢。”浮光的聲音從魄丹內傳出來,聽起來孱弱的厲害。

“孤可不是什麽善人。”

“救了我,便是。”

鳳凰眉眼上挑,突然發現一件好玩的事兒,“你的魂珠被那群廢物搶走了。”

“不要緊,早晚會回到她身邊。”

“你認為我會將你帶回去?”

“前輩允了我,救了我,便是因果,因果纏繞,自當有始有終。”

“你倒是有意思,年輕人的情情愛愛果然是讓人傷腦筋。”

“前輩,你是從哪裏來?”

鳳凰慵懶的躺在雲朵上,“這你管不著。”

浮光的聲音一頓,“前輩不覺得,她,和你有點相像嗎?她是帝女,可帝女又是誰?總歸不是天帝的親生女兒。”

“她不是止戈的骨血?”鳳凰驚惶的睜開眼。

“不是。”

“浮光小子,你到底還知道什麽?”

“我知道的,前輩也可以知道。只是當局者迷罷了。”

而後的那些歲月,太過漫長。

一切,按照早就註定的陸續上場。直到時日近了,鳳凰這才從睡夢中醒過來,拿上浮光的魄丹,前往破舊的小村莊。

鳳凰來襲,承舊人約,帶故人回。

故事講到這,女子攤開掌心,“這就是他的魄丹,孤給你們帶回來了。”

她放下魄丹,眨眼消失無蹤。

等到竟道從村口打酒回來,早已不見了那位聲威極盛的鳳凰。

“噫?你們……”他的話停在那,邁出的腳慢慢的收回。氣氛不妙,還是溜吧。他放下酒,朝著空曠的雪地跑去。

魂珠、魄丹。

明裳看著掌心閃閃發光的兩枚珠子,相對無言。

……

錦明裳一直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年輕時應該做的事,年輕的愛戀叫做浪漫,哪怕是坐在河邊光著腳丫子和喜歡的人說話,那也極好。眼下她應該年過三十,在修仙界中以她的修為來算,稱得上是驚人的年輕了。

可她不那樣覺得。她覺得,自己已經老大不小的了。

那些蒼茫歲月,那些掩埋在歲月中的故事,那些從人們嘴裏了解到的真相,那些在真相裏感人至深的情意,都會在心裏沈澱,從而化為一個人珍貴的記憶。有記憶的人才稱得上美好。

活到這份上,錦明裳從前算到現在,已經死了三次。第一次是還是帝女瀅的時候和魔尊同歸於盡,第二次,是成為刺錦山首徒的她在靈丹城拉著一群老不死的送命。第三次,就是她借天之力遭受反噬後的重生。

先天靈體的好,和鳳凰涅槃的確有異曲同工的效果。

她死了三次,每一次醒來,修為都會上漲。

嚴格來算,從帝女瀅的時候,算到現在,她已經活了有上萬年了。

打從鳳凰將魄丹帶回,浮光便再沒開過口。明裳將那兩枚珠子串在脖頸,隨身帶著。

他不開口,可她能感覺到,他的陪伴。

活在魄丹與魂珠內的,僅僅是浮光臨死時修成的一縷意識。那意識因明裳而生,到最後也會因她而散。

浮光求仁得仁,能夠永久的陪伴著心上人,這是他的選擇。

不管是陳流,還是如今的明裳,能夠做的,唯有尊重。

當尊重他的選擇,當慶幸他還在。

鳳凰將魄丹帶回的第二日,小村莊外來了很多人,確切的說,是從上界來的仙與魔。

“恭請帝女飛升!”他們杵在那,仙氣飄飄,魔意崢嶸。

竟道站在木樁子上,一不留神從上面栽下來,陳流的臉頓時一黑,“再罰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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