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錦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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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生死作為要挾，以昔年情分作為仰仗，行事不計後果。偏偏，有人就舍不得他苦，他傷。
錦明裳豁然甩開大紅袍，“不錯！我就是錦明裳！”
英姿颯爽，不弱於人。
城樓之上，炎十六笑意盎然。很多年了，他都不曾這般痛快的笑過。
老人的眼陰沈的看不到一絲光，“錦、明、裳？原來是她呀。”
若非十九州開戰，老人也不會提前出關。只是，有關於錦明裳的故事，他依舊有所耳聞。畢竟，這世上，很難再有一人，能讓無數英才為之折腰。
換言之，便是實實在在的....禍水。
“師叔祖，這......”
若非聽她親口承認，誰能想到，一肩挑起靈丹宗興亡的，恰恰是死在靈丹城的錦明裳？
三年前好容易轟殺的那人，如今換了張臉，竟回到他們身邊，而他們，在此之前，竟毫無察覺？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趙仁德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來，語無倫次道，“錦明裳？真是錦明裳？”
紅袍女子眉眼囂張，氣度沈穩，輕笑道，“怎麽？本首徒廢了你只眼，不算過分吧？”
想她當日破碎金丹，含恨而去，那是何等淒慘。如今回來，當真仁慈許多。
趙仁德嚇得面如土灰，“不過分....不過分.....”細看下來，竟有暈厥過去的征兆。
錦明裳輕嗤一聲，握了瓜皮帽的手，“小師弟，跟我走。”
錦寒霜面色歡喜，“嗯！”
潮生閣的探子縮在飛雲舟內飛速遁去，錦明裳擡頭遙遙望上一眼，便裝作沒看見似的走開。
過不了多久，靈丹宗少宗主實為刺錦首徒的消息就會傳開，到時候又會引發多少事端，是現在的她無法想象的。
她只知道，她要帶小師弟去往安全的地方。
再不要受到傷害。
老人的唇微微一動，一陣罡風迎面而來。阿瀅氣極反笑，“好個欺人太甚的糟老頭！”
糟老頭。
段沿山的眉狠狠顫動。
說她是昔年的錦明裳，他信了。
囂張如斯，縱是死了一回都不改傲氣。不是錦明裳，還能是誰？
大紅袍廣袖一揮，先天靈氣自結成網，將那不講情面的罡風拒之千裏。
便在此時，炎十六動了。
徹天戟響應主人的心聲，熠熠生輝。這來自上古的光芒，教人不敢放肆。哪怕是骨瘦如柴虛弱至極的老人，也得掂量掂量才敢動手。
老人看著他，問，“炎公子是什麽意思？”
炎十六看起來心情極好，徹天戟往前一遞，鋒芒正好對準那人。“就是這個意思。”
“女帝凰予之徒，”老人反覆念著這句，神色裏露出幾分疲憊。“罷了，讓他們走吧。”
話裏的牽強讓炎公子眉頭一皺。徹天戟被收回，炎十六更不欲久留。只是步子邁開，他又回過頭來，無比驕傲的道了一句，“老人家其實應該慶幸，今日，擋下您的，是我，不是她。”
寡淡不善言語的人突然興高采烈的來了這麽句話，為的還是那人、那事。於是三年前的舊事很容易被人回想起。
當初的劍道天才炎十六，是如何的為某人打抱不平。
少年人，行少年事。意氣風發，無所畏懼。
為的只是伊人一笑。
直到他的身影被拉長，不知哪家的掌門痛罵了句，禍水。
恰是此時，徹天戟的光芒破空而來，硬生生的停留在人家鼻尖。
白衣少年炎十六，一笑回眸，對著眾人道，“抱歉，我還沒聾。”
那掌門不知是被徹天戟嚇得，還是被人氣的，眼皮一翻差點倒下去。
夕陽下，是錦明裳牽著瓜皮帽的身影，身影之後還有一道身影。
白衣素雅，靜默守候。
錦寒霜側眼望著跟在後面不遠不近的那人，心裏生出一口悶氣。偏是對著錦明裳，笑的開懷如少年。
“大師姐，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錦明裳步子一頓，“你還想回十九州嗎？”
瓜皮帽搖搖頭，“師姐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意料之中的答案。
錦明裳握著他的手，一步步邁開。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靈丹宗，刺錦山。說起來都是她的師門。一個是從小長大的故土，一個是容她放肆的溫暖港灣。錦明裳不知道，去哪兒才能全了彼此情義。
宗主的話言猶在耳。
他說了，她應了。
要帶領五千靈丹弟子平安回去。
可是現在的錦明裳，還有那個資格嗎？
那個靈丹宗的少宗主，就像是一朵曇花一場夢，花謝了，夢散了。無跡可尋。
炎十六跟在她的身後，不遠不近。一眼望去，總能夠看到。
連老頭一路上鞋子都跑丟了。“四兒，快給師門傳信！出事了！”
他們的少宗主，眼看就要飛了！
什麽錦明裳，什麽刺錦首徒，不管她與靈丹城有何舊怨，現在，都是他們的少宗主！以前是，現在也是！怎麽可以更改？
命運弄人。
誰能想到，來來回回竟是繞了好大個圈。
看著那身肆意鮮艷的大紅袍，連老頭隱約明白了什麽。
興許，她早就清醒。
只是，佯裝不知。
是那錦寒霜以死相逼，才迫她出面。連老頭死死握著拳頭，有那麽一刻，他真想把小師姐搶回來。
只是，走了的人，回來，能容易嗎？
怕是要讓師叔出面才行。
想通這些，他幹脆轉身，少宗主一走，師兄弟們必定大亂。他得回去，趕緊回去。
......
洛水城。
浮光咳出一口血，素白的錦帕染了紅。“你說什麽？”
“她回來了。阿裳，回來了。”
“阿裳.....”浮光念著她的名字，眼前浮現的卻是當日阿流苦苦哀求他的畫面。
“浮光！你早晚會後悔！你會後悔！”現在想起，只覺時光短暫，一切歷歷在目。
後悔？
是呀，他後悔了。
浮光一笑，笑容裏帶著難言的苦澀。他的指尖顫動，白皙的沒了半絲血色。“歸根到底....還是我負了她.....”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陳流目光悲憫。
即便是北周大陸的至尊強者，也有識人不明的一日。而那人，不是旁人，是心上人。
何等大的諷刺。
一口鮮血郁結心頭，散在半空，織成點點梅花。
青絲長發，眨眼成灰，再看，竟成素裹銀發，刺眼雪白。
那話堵在嗓子眼，陳流默念一句，“浮光....”
######
話說感情真是一件消磨人的事情。看浮光就知道了。一句後悔，青絲變白發。可憐的是，真正的帝女瀅尚未完全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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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水城。
浮光咳出一口血，素白的錦帕染了紅。“你說什麽？”
“她回來了。阿裳，回來了。”
“阿裳.....”浮光念著她的名字，眼前浮現的卻是當日阿流苦苦哀求他的畫面。
“浮光！你早晚會後悔！你會後悔！”現在想起，只覺時光短暫，一切歷歷在目。
後悔？
是呀，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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