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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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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綰昨晚入睡前剛剛和爸媽一起定了機票, 準備去海邊玩,但誰承想,一睜眼就換了個地方。

是個中世紀的古堡。

她身上還穿著睡衣。

與這裏格格不入, 也很般配。

因為穿的是宮廷睡衣, 勉強有些相似。

她在房間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趁手的武器,最終只能拿了個不算重的衣架,小心地下樓。

“大人。”

衛綰一驚, 看到樓梯口站著位穿黑色燕尾服的清雅男人, 他微微頷首,很恭敬, 語氣又帶著若有似無的親昵:“我等您很久了,大人。”

衛綰覺得她應該是穿越了。

穿進了男人口中所說的“大人”身上。

她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微微頷首嗯了聲, 算是上位者的姿態。

而那位, 暫且稱為管家吧。

管家沒有任何懷疑,優雅地走到她身邊,將她手中的衣架拿走, 溫聲問:“您怎麽不穿鞋呢?會著涼的。”

衛綰還沒回話。

就見這位管家以一種極其迅速的姿態,猛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手中拿著一雙鞋子。

他半跪著, 讓衛綰一只腳踩在他膝蓋, 擡手將白色襪子套在衛綰雪白又精致的小腳。

衛綰不適應這種穿鞋的方式,而且對方穿的很慢, 很耐心,冰涼的手指擦過她的腳背, 好像是什麽黏膩的東西滑過,並將他的氣味留下。

女孩的腳趾不自覺的微微蜷縮,如貝殼般晶瑩,管家垂著頭,掩去眼底瘋狂的占有欲。

漫長的幾分鐘,於衛綰來說,像是幾個世紀那般長。

她雙腳站在地上時,仿佛還能感受到男人在她腳背,腳側,腳心留下的如毒蛇盤亙的觸感。

但礙於對未知能力的敬畏,以及莫名穿越的恐慌,她選擇了沈默。

管家站起身,和她拉開一個很安全的距離,這讓衛綰松了口氣。

他說:“今晚有個宴會,您要去參加嗎?”

衛綰也不知道該不該參加,不知道原身以前有沒有參加,她問:“你覺得呢?”

管家笑了:“我跟隨您。”

衛綰最後還是去了宴會。

因為她在書房看到了屬於吸血鬼的記載,也發現了吸血鬼的血脈壓制。

——高貴的血脈對低等血脈有些天然的壓制。

還有一點就是,她現在眼睛是紅的,是個吸血鬼。

職位還是個親王。

——這是管家無意透露的。

而衛綰又問了宴會都有誰,意識到有頭有臉的都去了以後,她就覺得,自己也不能太不合群,便帶著管家去了宴會。

血族的宴會向來糜麗又狂亂,也彌漫著濃稠的旖旎與暧昧,處處透著黏膩的情意,調情的語調甜的讓人牙酸。

衛綰進來的時候,幾乎吸引了所有吸血鬼的目光。

眾吸血鬼被她身上散發出來強大又高貴的血液威壓震懾,一時不敢動靜。

戒備地註視著這位女孩,眼中又帶著點恐懼。

——沒聽說有這麽位親王啊?

等等,那位居住在瑟蘭古堡的拜帕親王怎麽跟在女少女身後,還當了管家?

吸血鬼們的心思百轉千回。

衛綰心中也有些發怵,畢竟是被一群非人類的怪物包圍著。

但當她走到舞臺中央,那種悚然感就變成了惱怒。

人類被當做畜生綁在舞池,身上數不清的刀傷,鮮血淋漓。

舞池中間是被獻祭來的人類。

男孩沾染了血汙的臉龐依稀能窺探出容顏的絕色,屬於人類的漆黑的眼眸裏透著幾分茫然。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這次宴會獻祭來的人,只有男孩。

衛綰不忍心他再遭遇這些,對自己吸血鬼血液的認識讓她根本不忌憚這些血族,於是彎腰解開綁著男孩的繩子,抱起他。

十五歲的男孩,公主抱。

輕飄飄的,像一片羽毛,沒什麽重量。

太瘦了。

她帶著男孩正要離開的時候——

有吸血鬼攔住了他們,趾高氣昂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隨便帶走我的人?”

衛綰沒感受到血液上的壓制,自己應該能打得過——

但有人先一步比她動手。

那位管家,手起刀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之後收了刀,微微彎著脊椎,含著笑恭敬地請衛綰離開。

衛綰頭一次認真打量這位管家。

他長相比較內斂,只能稱得上清秀,但卻浸著平和沈穩的氣質,仿佛一本厚重又充滿歷史感的書籍,猛一看寡淡無味,仔細一品,卻處處驚艷。

她坐進馬車,替男孩簡單包紮了下傷口,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沒有回話。

冷淡,沈默。

像是對自己所經歷的一切認命。

頗有些生死看淡。

也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封閉起來。

如同木偶人,精致又毫無生氣。

任人打扮擺布。

馬車緩緩駛入森林,在無際的黑暗中穿梭,偶爾有血色碎影落在其上,更是詭麗。

衛綰腦袋暈暈沈沈。

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穿越感到一絲恐慌與無助。

這種恐慌與無助來自於這個世界對人命的蔑視,完全顛覆了她以前的認知。

馬車外響起沈悶的敲門聲。

“咚咚咚。”

極有節奏。

管家打開車門,緩緩一笑,像是程序寫好的一般,一絲一毫都不多,他嗓音清淩淩的,如玉石碰撞,叮咚作響。

“大人,到家了。”

他說“到家了”這三個字,莫名纏綿。

衛綰先下了馬車,轉身要抱男孩的時候——

管家貼心詢問:“需要我幫忙嗎?”

衛綰正要搖頭,後來又覺得得征求一下男孩的意見,她輕聲問:“你想讓女孩子抱你,還是讓男孩子抱?”

男孩怔怔擡眼,漆黑的眼眸死氣沈沈,很有未來拜帕的神態。

他跟管家閃爍著猩紅光芒的眼睛對視,又懨懨垂眼,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命運如何。

衛綰沒再詢問,直接彎腰抱起男孩,將她安置在了她的房間旁邊。

畢竟他是個人類,是與她本質相同的物種,這讓她天然有種親近感。

衛綰給他介紹:“那邊是盥洗室,裏面有熱水,也有個溫泉池,你可以隨便用。”她把準備好的藥拿出來,“你自己上藥可以嗎?”

男孩垂著頭沒回話。

管家敲了敲門,像一陣風,吹散了他們之間的沈默:“大人,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的。”衛綰說,“我來就可以。”

男孩正垂頭盯著自己臟兮兮的細瘦手掌,忽然擡頭,如墨色的眼睛盯著衛綰,深沈的望不到底。

宛如深海漩渦,不停旋轉,用力拉扯著他盯上的人狠狠地下拽。

那位管家註意到他的目光,笑了笑:“大人,您該睡覺了。”

“熬夜可不是好習慣呢。”

這時。

男孩站起身,拿著換洗衣服與藥物進了盥洗室。

管家笑容很深:“他很聽話,大人。”

他很聽話。

所以不需要您擔心。

衛綰聽出來他的潛意思,又有種自己的一切都受他限制的錯覺。

總而言之,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試探性地流露出不滿:“你不要管我的事。”

管家:“您是我的主人,永遠是您管教我。”

而不是我來管教您。

衛綰察覺到不對站起身,說我困了,要去休息了。

然而,清雅俊秀的管家噙笑步步緊逼,沙啞嗓音,散發著濃稠黏膩又綿綿不絕的情意:“您要調-教我嗎?”

“將我調-教成,完全聽話的仆人。”

她微微蹙眉,正欲說什麽——

盥洗室的門突然打開,男孩清洗幹凈,黑發上浸著冰冷的水珠,他走到距離衛綰五六步的時候,衛綰感受到他身上如實質般的涼氣。

是用涼水洗的澡。

衛綰又蹙了下眉,拿起手帕正要幫他擦拭,結果管家比他快了一步,好像憑空移動到了男孩身邊,收了剛剛詭麗的笑容,非常有待客之道地給他擦拭了頭發。

並且貼心地看了看他裸露在外面的傷口:“這些皮外傷不是很嚴重,過兩天就好了。”

衛綰眼前仿佛出現了虛影。

畫面虛幻的令人惶恐,好像再看下去,會發現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管家輕聲喚她:“大人,該睡覺了。”

衛綰擡頭。

吸血鬼的眼睛,與男孩的眼睛,都直勾勾地,死氣沈沈地,盯著她。

像極了一頭大怪獸與一只小怪獸盯著她,隨時張開血盆大口將她吞噬。

管家又笑了笑,提醒她:“客人也要休息了。”

衛綰腦袋更加昏沈。

都忘記自己怎麽回到的房間。

這一覺睡得不是很踏實。

總覺得黑暗之中有雙眼睛在盯著她,悚然感如電流般沿著脊椎向上爬,睜開眼,卻什麽也沒看到。

壁燈的燭火不斷跳動,忽明忽滅,打在慘白墻壁上的陰影也隨之搖曳,仿佛鬼怪出沒。

吸血鬼的體質讓她不需要燭火也能看清楚一切,但衛綰捂住眼睛,不受控制地流下生理淚水,像是窺探到了什麽不該看的。

後半夜睡得很是難過,好像有什麽在舔舐自己,黏膩地滑過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但她眼皮卻很沈,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次日。

黑色太陽懸掛在空中。

蠟燭已經燃燒殆盡。

衛綰起床,摸了摸身上出的熱汗,去盥洗室洗了洗,正要脫衣服洗澡的時候,突然又感受到那種被未知物種凝視的恐懼。

但又轉瞬即逝。

消散的很快。

少女下樓的時候,眼底有點淡青色,明顯沒有休息好。

餐廳裏。

男孩正默默垂頭用刀叉切割著澆了楓糖漿的面包片,神色專註,刀法淩亂,沒有分衛綰半點眼神。

管家穿著黑色燕尾服,戴白手套,手中捧著銀制的精巧茶壺,見到衛綰,眸中閃過深意,關切問:“您昨晚沒睡好嗎?”

衛綰可有可無地應了聲。

管家笑著:“喝點紅茶提神。”

衛綰沈思:“我不用提神。”

吸血鬼強大的體質讓她甚至不需要睡覺。

管家從善如流,給她換了杯牛奶。

他單手背在身後,風度翩翩地彎腰,把牛奶放在衛綰手邊,與她湊的很近,低啞暧昧道:“如果您睡不著,可以叫我,我會為您提供各種服務。”

管家的聲音不小,足夠讓男孩聽到。

但男孩依舊沒有擡頭,沒有好奇,什麽也沒有,只是低頭默默切面包。

刀叉在盤子上碰撞發出難聽刺耳的音色。

面包片混著楓糖漿早就變得破破碎碎,卻又牽連在一起。

明明已經切得面目全非。

但男孩卻依舊機械般地重覆。

一刀又一刀。

力度也漸漸增大。

音色拖得又長又刺耳。

那位管家又側頭看衛綰,如果他有呼吸,那麽他的吐息已經噴灑在衛綰臉頰,但他沒有,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笑著:“您的牛奶,請享用。”

說完,直起身子,如騎士般站在她身後,守護著她。

衛綰握住溫熱的杯子。

對面的男孩已經放下刀叉,他擡頭直勾勾地看著衛綰,覆而又懨懨垂眼,拿了勺子舀著切碎的面包吃。

衛綰低頭正要喝牛奶時。

“刺啦——”

椅子貼在地面發出嘈雜的聲音。

男孩站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

衛綰叫住他:“你想要出去走走嗎?或者做別的什麽?我可以陪你。”

男孩沒回話,沒停留,像個機器一般,按照既定路線回了房間。

臥室門被打開,又合上。

緊閉的房門如肉眼可見的屏障,阻礙著過去與未來。

管家溫聲提醒:“再不喝,牛奶就涼了。”

衛綰將牛奶一飲而盡,正要離開時,管家說:“大人。”

衛綰疑惑看他:“有事嗎?”

他比衛綰要高很多,此刻俯身拿著手帕替衛綰擦嘴角,眸色纏綿。

衛綰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扯過他手中的手帕:“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頓了頓,又說:“以後不要做這種事。”

管家溫順:“是。”

衛綰又看了他一眼,冷不丁,那股被凝視的悚然感又出現了。

她四處看了看。

恰巧看到男孩瘦小的身影站在房門口,眼神冰冷又漠然,像是在註視她,也不像。

她又回頭。

那位管家依舊溫順地笑著,眼眸一錯不錯落在她身上。

沈默悄無聲息的漫延,像無聲電影,黑白片段,緩慢地播放。

太過陰森可怖。

衛綰眼前突然重影,頭重腳輕。

意識漸漸模糊,昏迷倒下時,摔進了一個冰涼堅硬的懷抱。

也聽到了那極其輕,又極纏綿磨人的嗓音:

“您太緊繃了,要好好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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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填一下之間文章裏的坑

順便寫寫女親王和小男孩的故事

也就是綰綰第一次進入副本的故事

那個坑是:

玩家留下的筆記本,上面的日記:

【我殺死了拜帕。】

男主(小男孩)說:“我殺死了拜帕,成為了拜帕。”

但後來女主推測,小男孩不是寫日記的玩家。

就填一下這個坑。

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

我……再放一次預收(弱弱開口)

《異種救濟館》

廢敗街道,猝然出現一家小店,門牌上的霓虹燈光滋滋啦啦通著電流,風鈴聲響起,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張牙舞爪的黑色字體刻在慘白的墻上:

——無人售貨。

——按下手印就能帶走你的異種。

①星際監獄(鏡中人)

【女典獄長×病態偏激狂囚犯】

我將那美麗的少女關進鏡中。

用恐怖陰鷙地音色威脅。

給她編織出一場又一場美夢。

讓她沈淪在我的世界。

“我的契約者,也的主人。”

“請你——”

“永遠愛我。”

“否則——”

“我會忍不住,殺掉你。”

②末世逃亡(天使)

【超A女戰士×清冷賢惠的天使美人】

雖然我曾經是戰爭機器。

但不要害怕。

如今,我只想飼養您。

請您乖一點,好嗎?

③【陰郁瘋批鬼魂】

④【醜陋暴戾變異獸】

……

宇宙深處,黑洞之內,窸窸窣窣的詭異音色不斷湧出。

最初。

是哀傷又絕望地呼喚。

一聲高過一聲的求救。

但無人問津。

於是他們黑化。

陰郁,偏激,暴戾,兇殘。

在要毀滅一切時。

有人伸出了手,隔著薄薄的空間屏障將手印在他額間。

契約結成。

異種目光陰鷙,裂開紅唇——

“你逃不掉了。”

我將毀滅世界,但為了你。

我願轟轟烈烈地愛一場。

【單元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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