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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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我在解決變異蝗蟲的時候，發現了一種全新的生命體。”
“怎麽一個全新法？”
白衡並不如想象中驚訝，畢竟地球物種姿態萬千，光是昆蟲種類人類已知的就有幾百萬種，就算是專業人士也不一定能完全認出所有的昆蟲。尤其是末日中昆蟲還發生了變異，原本不足指甲蓋大小的昆蟲變異長大，會讓人類以為是一種全新生命體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章越有十成的把握自己發現的是全新生命體，因為那根本就不屬於地球位面，是一種完全迥異於碳基生命體的兇惡存在。
“我保證是白先生從未見到過的生物，它現在正在我的空間裏放著，等這次襲擊過去後，我會把它帶到實驗室裏。”盡管章越有把握，卻也不敢立刻拿出蟲族的屍體來證明自己的正確性。
白衡擡起眼鏡，嘴角微微勾起，“我明白了。”
隔著眼鏡的光芒，章越看不清白衡眼中真實的情緒，但他總覺得，方才那個笑容頗有意料之中的意味。
“既然如此，章先生你也暫時加入實驗室的醫療分隊，等到任務結束之後便隨我回實驗室。”
章越點頭同意。
戰火已逐漸熄滅，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都無可避免的有傷亡，他雖然沒有治療的能力，但幫助魏秋雨打個下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除了他以外，小龍也很積極的加入了援救行動中，並出乎意料的對此很有興趣。
他的魔法大多數是破壞性的，想要殺死一個人非常容易，如何拯救一個人卻叫他犯了難，龍族本身不易受傷，受傷之後身體的自愈能力也非常強大，可章越身為人類，就顯得脆弱的多。
魏秋雨利用木系異能治療的手段他學不會，但其他人處理各式傷口的辦法，他卻學的聚精會神。
尤其是白衡，他看起來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拿起手術刀簡直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仿佛永遠不知疲倦，連續數小時開刀手術，額頭上居然連汗珠都沒有一滴。
當小龍發現了這一點後，便一直站在白衡身邊，將白衡所有的動作都盡力刻畫入自己的腦子裏。
“鑷子。”
白衡用慣常的語氣對助手下達命令，但這一次鑷子送達他手心的力度卻明顯不是上一個。
“怎麽是你？”不知為何，看清楚助手究竟是誰後，白衡總覺得這副場景有些好笑，宇宙破壞王居然在手術室裏幫忙救人，可以稱的上是天方夜譚了。
小龍面癱著臉，“我想學習怎麽做手術。”
拿過鑷子，手下繼續飛快的運作著，白衡甚至還有精力跟小龍交談，“做手術很簡單，但你學習的方法不對，首先要去了解人體的構造。”
“人體構造。”小龍重覆著白衡的話，然後好奇寶寶一般繼續追問道，“我要去哪裏學習人體構造呢？”
白衡頭也不回地道：“等會兒回實驗室，我那裏有書。”
小龍瞬間眼前一亮，連帶著看白衡的臉都覺得順眼了許多，聲音中多了幾分難得的情緒，“謝謝你。”
“不用謝，多一個人幫忙自然是好的，如果你在這方面有什麽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
聽白衡這麽說，小龍更開心了。
連帶著面癱臉都維持不下去，眉眼裏盡是笑意。
而當章越推開門，將另外一個傷者運進手術室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小龍望著白衡，‘羞澀’一笑，很顯然這兩人方才經歷了一段非常愉快的交談。
章越心裏莫名有些堵得慌，這臭小子不是走面癱冷酷風麽，怎麽現在又笑的這麽開心。
明明就算是對著撫養他長大的自己，這樣的笑容也很難得一見，白衡才跟他接觸多久啊，這就親近上了。
心有不平，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章越直接就道：“你在這裏添什麽亂。”言下之意小龍你趕緊跟我一起出去。
可小龍卻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我不是添亂，是在這裏做助手。”本來他是想說學習的，可剛剛白衡說他學習的方法不對，再加上剛剛助手妹子出去的時候將活交給了他，所以他現在也算半個臨時助手。
白衡也在一邊幫腔道：“就讓他留在這裏吧，他的反應還算快。”
兩人一人一句，一下子就讓章越再也說不出挽留的話來，可心裏頭的郁悶，卻是愈發深沈了起來。
“那好，你就呆在這裏幫忙，記得不要惹禍。”
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章越便轉身離去，多餘的一句話都不想再提。
小龍察覺到章越似乎有點不開心，可一時間手術室裏離不開人，而且剛剛又運來了一個重傷人士，他也只能將心中的擔憂壓下，想等到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再問問章越是怎麽一回事。
時間飛快晃過，除了極個別變/態的存在，治療小分隊的每一個人都累的幾乎要癱瘓。
戰鬥進行的時候，忙碌辛苦的是異能者與軍隊；當戰鬥結束以後，就輪到醫療後勤的人出力。
雖然辛苦點兒，卻沒有生命危險，比起那些在前線命懸一線的戰士們來說，他們已經算是幸運，所以即便是辛苦，也無人喊累。
大家都是輪換著休息，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盡管筋疲力盡，也要掙紮著處理完每一個傷員。
這一次變異昆蟲的突然襲擊來勢洶洶，雖然比不得末日爆發的規模，卻也十分駭人。
好在人類經歷過末日後，已不是毫無抵抗之力，滿城遍布的昆蟲屍體就是證明。
而且末日對此種情形的出現也有預案準備，城市中的醫院都被重點保護起來不受變異昆蟲襲擊，醫院內各類醫療器材俱全，末日前的醫療工作者也受到了聯盟的召集。
章越遇到魏秋雨等人的地方，正是一座大型醫院，白衡的實驗室就將這裏作為醫療基地，診治著來自城市各個地方的傷者。
眾人一齊協力工作，連續工作了一天一夜，終於將情況控制住了。
勞累過度的眾人也沒回去，直接就在醫院的手術室等地就地躺下休息，連飯都沒顧得上吃。
自從章越接受了小龍的同生契約後，不但壽命增強到了一種不可想象的程度，就連精力也大大提高，身體這麽連軸轉，腦子裏居然還是清醒的，只要他不刻意去休息睡眠。
而小龍就更不用說了，其他人都躺下休息了他卻還是神采奕奕樣子。
“這裏交給其他人，我們回實驗室。”
白衡打開窗戶，看了一眼剛剛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對房間裏唯二清醒的人道。
“你不累嗎？”章越睜開眼，銳利的目光直射白衡。
白衡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描淡寫的道：“你不是也一樣。”
章越沈默了數秒，而後點了點頭，“走吧。”
他有要緊的事要告訴白衡，如果三個人都不累，那麽將時間浪費在這裏就顯得沒必要了。
為了不吵到休息的眾人，他們離去的腳步很輕，走出醫院大門後，才加快了行進的腳步。
這裏距離聯盟總部不是太遠，所以三人便選擇步行，偶爾路上遇見還沒死絕的變異蝗蟲白蟻，小龍也會出手解決掉。
街道上布滿了屍體，人的，動物的，昆蟲的。
天剛剛亮起來沒多久，就有幸存者出門了，為了明天的生存而忙碌拼搏。
蝗蟲與白蟻這樣的蟲子雖然變大後看起來猙獰了不少，但相對而言肉也多了不少，從街道上撿回它們的屍體，稍加處理，便是一頓頗為豐盛的午餐。
末日前的安寧生活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只要能活著，便已經是一種幸福。
走著走著，白衡突然道：“你覺得這樣的生活，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我覺得，無論是怎樣的生活都有繼續的必要。”章越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但他卻很認真的回答了，“只有活著，才有意義，人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都感受不到了，那該有多麽無趣。”
這麽說著，章越便想起了自己的上輩子。
死亡的那一刻，才恍然覺得曾經困擾著自己的苦難與煩惱跟死亡相較而言是，是多麽的渺小。
還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話都無法再度說出口，有很多很多的人想見卻還沒見到，有很多很多的事想幹卻永遠失去了機會。
他那時候才明白，能活著，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我不這樣想。”白衡轉頭，用一種很隨意的語氣對章越道：“如果終日活在憂慮與恐懼之中，我寧可選擇死亡。”
章越看著他，沈默著。
然後他看到白衡笑了，笑的格外真誠。
“當然了，能讓自己活到那種地步的人，的確也沒有活著的必要。”
“白先生說笑了。”
白衡不置可否，只是說，“以後不要叫白先生，叫我白衡就好。”
章越點了點頭，然後就感覺到走在最前面的小龍停下了腳步，他擡頭一看，目的地就在眼前。
進攻總部的變異昆蟲全數被電網攔下，已經清除幹凈，現在的聯盟大廈又恢覆了往常威嚴幹凈的樣子，就好像是整座城市的脊梁骨一般直直的矗立著。
“教授，您回來了。”
見到白衡，門口的警衛臉上明顯多了幾分激動，從側面反映出了白衡在末日聯盟的地位之高。
如果說駱晟風是整個聯盟的領袖，那麽白衡就是末日聯盟的精神核心。
“駱總在嗎？”
“在實驗室裏休息。”
稍微詢問了幾句情況後，警衛便替三人打開了大門，等到章越也進入大廈，大門又被緊緊鎖住。
————
“現在可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
三人走進實驗室最裏層，白衡直接帶著他們去了最機密的實驗室，除了他跟駱晟風，其他人都無權限開門。
見章越的動作還有遲疑，白衡攤手無奈道：“我知道你不是十分信任我，但目前這種情況下，你除了信任我別無選擇，而且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解開末日之謎，我敢肯定那個人一定是我。”
他是如此的有自信，如果不是上輩子知道白衡的許多事跡，章越甚至都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末日的主要元兇。
但正如同白衡所說，他別無辦法。
所以章越選擇賭一把，賭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賭白衡的來歷雖然神秘，但卻對人類毫無惡意。
他先讓小十三打開探測系統，檢測這間實驗室是否安全，確認無誤後才緩緩從空間裏拿出了被冰封住的蟲族屍體。
小龍的冰系魔法沒有火系那麽熟練，凍死蟲族後便已經開始融化，但章越的空間時間流動極慢，所以當他拿出蟲族屍體後，冰塊融化的速度才變快起來，那個蟲族的身體也逐漸顯現在三人的眼前。
粗略估計，這個蟲族有一米長，無論是體型還是構造都跟地球上的蟲子相差甚遠。
“你覺得這是變異昆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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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一個全新法？”
白衡並不如想象中驚訝，畢竟地球物種姿態萬千，光是昆蟲種類人類已知的就有幾百萬種，就算是專業人士也不一定能完全認出所有的昆蟲。尤其是末日中昆蟲還發生了變異，原本不足指甲蓋大小的昆蟲變異長大，會讓人類以為是一種全新生命體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章越有十成的把握自己發現的是全新生命體，因為那根本就不屬於地球位面，是一種完全迥異於碳基生命體的兇惡存在。
“我保證是白先生從未見到過的生物，它現在正在我的空間裏放著，等這次襲擊過去後，我會把它帶到實驗室裏。”盡管章越有把握，卻也不敢立刻拿出蟲族的屍體來證明自己的正確性。
白衡擡起眼鏡，嘴角微微勾起，“我明白了。”
隔著眼鏡的光芒，章越看不清白衡眼中真實的情緒，但他總覺得，方才那個笑容頗有意料之中的意味。
“既然如此，章先生你也暫時加入實驗室的醫療分隊，等到任務結束之後便隨我回實驗室。”
章越點頭同意。
戰火已逐漸熄滅，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都無可避免的有傷亡，他雖然沒有治療的能力，但幫助魏秋雨打個下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除了他以外，小龍也很積極的加入了援救行動中，並出乎意料的對此很有興趣。
他的魔法大多數是破壞性的，想要殺死一個人非常容易，如何拯救一個人卻叫他犯了難，龍族本身不易受傷，受傷之後身體的自愈能力也非常強大，可章越身為人類，就顯得脆弱的多。
魏秋雨利用木系異能治療的手段他學不會，但其他人處理各式傷口的辦法，他卻學的聚精會神。
尤其是白衡，他看起來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拿起手術刀簡直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且仿佛永遠不知疲倦，連續數小時開刀手術，額頭上居然連汗珠都沒有一滴。
當小龍發現了這一點後，便一直站在白衡身邊，將白衡所有的動作都盡力刻畫入自己的腦子裏。
“鑷子。”
白衡用慣常的語氣對助手下達命令，但這一次鑷子送達他手心的力度卻明顯不是上一個。
“怎麽是你？”不知為何，看清楚助手究竟是誰後，白衡總覺得這副場景有些好笑，宇宙破壞王居然在手術室裏幫忙救人，可以稱的上是天方夜譚了。
小龍面癱著臉，“我想學習怎麽做手術。”
拿過鑷子，手下繼續飛快的運作著，白衡甚至還有精力跟小龍交談，“做手術很簡單，但你學習的方法不對，首先要去了解人體的構造。”
“人體構造。”小龍重覆著白衡的話，然後好奇寶寶一般繼續追問道，“我要去哪裏學習人體構造呢？”
白衡頭也不回地道：“等會兒回實驗室，我那裏有書。”
小龍瞬間眼前一亮，連帶著看白衡的臉都覺得順眼了許多，聲音中多了幾分難得的情緒，“謝謝你。”
“不用謝，多一個人幫忙自然是好的，如果你在這方面有什麽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
聽白衡這麽說，小龍更開心了。
連帶著面癱臉都維持不下去，眉眼裏盡是笑意。
而當章越推開門，將另外一個傷者運進手術室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小龍望著白衡，‘羞澀’一笑，很顯然這兩人方才經歷了一段非常愉快的交談。
章越心裏莫名有些堵得慌，這臭小子不是走面癱冷酷風麽，怎麽現在又笑的這麽開心。
明明就算是對著撫養他長大的自己，這樣的笑容也很難得一見，白衡才跟他接觸多久啊，這就親近上了。
心有不平，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章越直接就道：“你在這裏添什麽亂。”言下之意小龍你趕緊跟我一起出去。
可小龍卻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我不是添亂，是在這裏做助手。”本來他是想說學習的，可剛剛白衡說他學習的方法不對，再加上剛剛助手妹子出去的時候將活交給了他，所以他現在也算半個臨時助手。
白衡也在一邊幫腔道：“就讓他留在這裏吧，他的反應還算快。”
兩人一人一句，一下子就讓章越再也說不出挽留的話來，可心裏頭的郁悶，卻是愈發深沈了起來。
“那好，你就呆在這裏幫忙，記得不要惹禍。”
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章越便轉身離去，多餘的一句話都不想再提。
小龍察覺到章越似乎有點不開心，可一時間手術室裏離不開人，而且剛剛又運來了一個重傷人士，他也只能將心中的擔憂壓下，想等到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再問問章越是怎麽一回事。
時間飛快晃過，除了極個別變/態的存在，治療小分隊的每一個人都累的幾乎要癱瘓。
戰鬥進行的時候，忙碌辛苦的是異能者與軍隊；當戰鬥結束以後，就輪到醫療後勤的人出力。
雖然辛苦點兒，卻沒有生命危險，比起那些在前線命懸一線的戰士們來說，他們已經算是幸運，所以即便是辛苦，也無人喊累。
大家都是輪換著休息，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盡管筋疲力盡，也要掙紮著處理完每一個傷員。
這一次變異昆蟲的突然襲擊來勢洶洶，雖然比不得末日爆發的規模，卻也十分駭人。
好在人類經歷過末日後，已不是毫無抵抗之力，滿城遍布的昆蟲屍體就是證明。
而且末日對此種情形的出現也有預案準備，城市中的醫院都被重點保護起來不受變異昆蟲襲擊，醫院內各類醫療器材俱全，末日前的醫療工作者也受到了聯盟的召集。
章越遇到魏秋雨等人的地方，正是一座大型醫院，白衡的實驗室就將這裏作為醫療基地，診治著來自城市各個地方的傷者。
眾人一齊協力工作，連續工作了一天一夜，終於將情況控制住了。
勞累過度的眾人也沒回去，直接就在醫院的手術室等地就地躺下休息，連飯都沒顧得上吃。
自從章越接受了小龍的同生契約後，不但壽命增強到了一種不可想象的程度，就連精力也大大提高，身體這麽連軸轉，腦子裏居然還是清醒的，只要他不刻意去休息睡眠。
而小龍就更不用說了，其他人都躺下休息了他卻還是神采奕奕樣子。
“這裏交給其他人，我們回實驗室。”
白衡打開窗戶，看了一眼剛剛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對房間裏唯二清醒的人道。
“你不累嗎？”章越睜開眼，銳利的目光直射白衡。
白衡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描淡寫的道：“你不是也一樣。”
章越沈默了數秒，而後點了點頭，“走吧。”
他有要緊的事要告訴白衡，如果三個人都不累，那麽將時間浪費在這裏就顯得沒必要了。
為了不吵到休息的眾人，他們離去的腳步很輕，走出醫院大門後，才加快了行進的腳步。
這裏距離聯盟總部不是太遠，所以三人便選擇步行，偶爾路上遇見還沒死絕的變異蝗蟲白蟻，小龍也會出手解決掉。
街道上布滿了屍體，人的，動物的，昆蟲的。
天剛剛亮起來沒多久，就有幸存者出門了，為了明天的生存而忙碌拼搏。
蝗蟲與白蟻這樣的蟲子雖然變大後看起來猙獰了不少，但相對而言肉也多了不少，從街道上撿回它們的屍體，稍加處理，便是一頓頗為豐盛的午餐。
末日前的安寧生活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只要能活著，便已經是一種幸福。
走著走著，白衡突然道：“你覺得這樣的生活，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我覺得，無論是怎樣的生活都有繼續的必要。”章越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但他卻很認真的回答了，“只有活著，才有意義，人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都感受不到了，那該有多麽無趣。”
這麽說著，章越便想起了自己的上輩子。
死亡的那一刻，才恍然覺得曾經困擾著自己的苦難與煩惱跟死亡相較而言是，是多麽的渺小。
還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話都無法再度說出口，有很多很多的人想見卻還沒見到，有很多很多的事想幹卻永遠失去了機會。
他那時候才明白，能活著，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我不這樣想。”白衡轉頭，用一種很隨意的語氣對章越道：“如果終日活在憂慮與恐懼之中，我寧可選擇死亡。”
章越看著他，沈默著。
然後他看到白衡笑了，笑的格外真誠。
“當然了，能讓自己活到那種地步的人，的確也沒有活著的必要。”
“白先生說笑了。”
白衡不置可否，只是說，“以後不要叫白先生，叫我白衡就好。”
章越點了點頭，然後就感覺到走在最前面的小龍停下了腳步，他擡頭一看，目的地就在眼前。
進攻總部的變異昆蟲全數被電網攔下，已經清除幹凈，現在的聯盟大廈又恢覆了往常威嚴幹凈的樣子，就好像是整座城市的脊梁骨一般直直的矗立著。
“教授，您回來了。”
見到白衡，門口的警衛臉上明顯多了幾分激動，從側面反映出了白衡在末日聯盟的地位之高。
如果說駱晟風是整個聯盟的領袖，那麽白衡就是末日聯盟的精神核心。
“駱總在嗎？”
“在實驗室裏休息。”
稍微詢問了幾句情況後，警衛便替三人打開了大門，等到章越也進入大廈，大門又被緊緊鎖住。
————
“現在可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
三人走進實驗室最裏層，白衡直接帶著他們去了最機密的實驗室，除了他跟駱晟風，其他人都無權限開門。
見章越的動作還有遲疑，白衡攤手無奈道：“我知道你不是十分信任我，但目前這種情況下，你除了信任我別無選擇，而且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解開末日之謎，我敢肯定那個人一定是我。”
他是如此的有自信，如果不是上輩子知道白衡的許多事跡，章越甚至都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末日的主要元兇。
但正如同白衡所說，他別無辦法。
所以章越選擇賭一把，賭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賭白衡的來歷雖然神秘，但卻對人類毫無惡意。
他先讓小十三打開探測系統，檢測這間實驗室是否安全，確認無誤後才緩緩從空間裏拿出了被冰封住的蟲族屍體。
小龍的冰系魔法沒有火系那麽熟練，凍死蟲族後便已經開始融化，但章越的空間時間流動極慢，所以當他拿出蟲族屍體後，冰塊融化的速度才變快起來，那個蟲族的身體也逐漸顯現在三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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