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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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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歡呼, 然後是熱鬧的鑼鼓聲。

咚咚鏘,咚咚鏘,越來越近。數十個衣著光鮮手抱鮮花的少女排成兩列在載歌載舞, 她們的後方的少年?擡著一座被鮮花蓋住的神像緊隨其後。腳鏈上銀鈴發出叮鈴叮鈴, 所?有人跟著花轎歡聲笑語,兩邊的行人紛紛避讓。退至一邊, 恭送神像路過, 雙手合十喃喃地祈願。

紫兒一看花轎到了, 顧不上腳崴了, 一瘸一拐地就追上去:“母神娘娘游街了!快去祈福!”

“母神娘娘?”

單九與周輯對視一眼, 終於發現關鍵了。

兩人跟上興奮的紫兒穿過人群, 擠到人群最前面。正好?少年?們擡著神像路過,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那?載歌載舞的少男少女穩穩擡著神像, 其中有一個少女手抱玉瓶,不停地對兩邊行人身上灑水。單九盯著花轎看, 正中央的神像早已被鮮花掩蓋。但透過縫隙依稀能看到神像的面相。

——那?是一個身體纖細的女子,帶著面紗。面紗從額頭垂到腳踝。隨著轎子一搖一擺, 顯得極為?嬌俏。神像的底座還立著幾只青蛙, 鳥雀。細看, 手裏握著的那?束花不是旁的,正是天竺葵。

“快快!低頭低頭!”紫兒連忙拉住單九,將她的腦袋往下?壓,“呀,那?可?是母神娘娘,怎麽能直視母神娘娘的聖顏!娘娘最不喜直視她容顏之人了。低頭低頭!”

單九哦了一聲,順勢低頭。

周輯掃了一圈四周,所?有人都是低著頭, 不敢直視神像面孔。

“你們是外鄉人不知道,不知者?無罪,母神娘娘定然不會?怪罪你們的!”紫兒眼巴巴地望著,都忘了腳疼,“但下?回且千萬別這樣了。母神娘娘不喜歡旁人直視聖顏。她雖然仁慈,卻極厭惡屢教不改之人。同樣的錯犯兩次,是要降下?神罰的!你們快別盯著看了!”

直到神像走遠,紫兒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

單九對這個母神娘娘實在感興趣,剛好?紫兒滿心崇敬,一肚子話想說。單九才一問,健談的姑娘紫兒便倒豆子似的全說了。原來這所?謂的母神娘娘,是三百年?前瘟疫肆虐後降生?在陰山一代的‘神靈’。這幾百年?,她被十裏八村的村民供奉,吃了不少香火便就此落了戶,在此地保佑此處年?年?風調雨順。

紫兒眉飛色舞,說著說著,突然壓低了嗓音悄悄道:“村上的老人都說,母神娘娘其實不是風神也不是雨神,是吃元陽元陰的送子娘娘。若是有那?幹凈的姑娘小夥兒,在廟裏結了姻緣成了好?事,娘娘必定會?降下?福澤。幸運得話,還能得到娘娘一個允諾。”

“哦?有這事?”單九的眼睛瞇起來,“為?何要吃元陰元陽?可?有什麽根據?”

“不知道啊。不是祭神日,大人不準我們去神廟玩兒的。”

這些話紫兒也是聽隔壁家的老阿婆說的。她沒有看上的情郎,對情情愛愛還懵懂。聽了,就是覺得事情驚奇給記心裏了,“阿婆說,娘娘的允諾也不是那?麽好?拿的。得到些東西,就要失去些東西。娘娘雖然能幫著完成願望,輕易不要去跟娘娘求願。”

周輯動?了動?小手指,略有些阻滯,手上似乎有一根看不見的弦連在了那?花轎上。

單九眼皮子淡淡一挑,對這個‘神靈’的身份很是存疑。神靈哪有吃元陽元陰的?只有邪神鬼神才會?吃這些東西。這般也解釋得通了。怪不得那?些紙糊臉要抓人成親洞房。原來是為?了元陽元陰。

等等,元陰她能明白?,元陽又是怎麽回事?

斜眼看向一旁笑瞇瞇的男人,自稱合歡宗澈元君,就這玩意兒還有元陽?

周輯鎮定自若地否認:“估計‘她’眼瞎了吧。”

“這種靠元陽元陰為?食的鬼神,不可?能嗅錯食物。”以為?她是才下?山的憨憨嗎?這種謊也撒得出口!“你不是澈元君,跟我那?徒弟又是什麽關系。”

“你徒弟?”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本?座不認得你的徒弟。”

單九都要被這人的厚臉皮逗笑。就這張鐵證的臉和板上釘釘的紅眼睛也好?意思睜著眼睛說瞎話:“不知道友可?曾聽聞‘狼來了’的故事,謊話說多了,指不定哪天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男人不以為?意:“那?你放心吧,本?座從來都是搬起石頭砸別人的腳。”

單九:“……”

彼此冷哼,單九扯了一把差點?摔倒的女孩兒,將人扶正:“去一旁坐下?,我替你瞧瞧腿。”

高深的醫術不會?,但單九這些年?風雨裏走過來,大大小小的傷受了不知多少。這等斷腿斷手的小毛病,她順手就能給治了。

拉著女孩兒走到一旁無人地方,單九低頭捏了捏她崴的腳踝。

“稍微有些麻煩,”骨頭錯位,韌帶傷著了。單九半蹲在她的跟前,手試探地在她腳踝的傷處探了探,找準了位置,“你忍一下?,可?能有點?疼。”

那?姑娘也不嬌氣,點?點?頭,單九哢地一聲,姑娘一聲慘叫就給骨頭擰正了。

“行了。”單九站起身,“回去敷點?藥,養一養。”

紫兒試探地走了兩步,感覺好?多了,連忙道謝。魔主?大人從頭到尾就在一旁看著,絲毫沒有搭把手的意思。單九也不指望他,擺擺手:“你家在哪兒?我們正好?無事,送你回去。”

“這怎麽好?意思?你們都已經幫了大忙。”

“無事,”單九笑得十分和藹,“見你面善,正好?我們夫妻……”

‘夫妻’兩個字一冒出來,魔主?的眼睛就瞇起來。單九不搭理他,繼續道:“……倆也迷了路。身上銀錢也花光了,夜裏沒處歇息。去你家中借宿一宿,不知方不方便?”

“當人沒問題!我家屋子雖然不大,分一間出來還是可?以的。”紫兒一聽立即就答應了,“我家在荷花鎮南邊的閻村,離這裏好?幾裏路呢。你們送的話就太遠了。跟阿爹阿妹說好?逛完街去牌坊那?等著。將我送到牌坊,等一等阿爹和阿妹。”

單九笑瞇瞇地點?頭,“這是當然。”

這街上雖然熱鬧,其實從街頭到街尾不過半個時辰。他們才走沒幾步,但神識已經將這方圓百裏之內都覆蓋。雖然不清楚這些人是活是死,但一舉一動?都在單九神識的覆蓋之下?。鎮上也沒生?好?看的,剛好?他們離牌坊不遠,單九兩步走上前,正準備將人打橫抱起來,就聽一道聲音插過來:“等,等等!”

單九一楞,幾人扭頭就看到一個黑皮少年?滿頭大汗地舉著一個荷包沖過來。

“等,等等,你們等等……”那?少年?在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彎著腰深吸一口氣,站直問道,“姑娘,荷包,荷包……”

“這荷包可?是這位姑娘的?”那?少年?擡袖子一抹額頭的汗,深吸好?幾口氣才將這口氣給喘平。他齜出一排大白?牙,彎著眼睛就笑起來,光下?看著十分晃眼睛:“我家少爺方才見姑娘追的辛苦,便順手制服了小偷。姑娘且看看,這裏頭的銀子可?有少?”

紫兒連忙接過來,當著人面就打開了。她荷包本?就空空,除了一兩銀子就剩幾個銅板兒。倒在手上,一文錢沒少。紫兒高興得臉上就笑開了花。連忙就要給這少年?跪下?道謝。

“使不得使不得!”少年?驚恐,“這銀子是少爺給搶回來的,姑娘要謝,就謝我家少爺吧!”

說著,那?少年?一指旁邊的竹樓。幾個人看過去,一個白?衣的青年?靜靜地立在窗邊。單九忍不住又要挑眉,果然一切都有定數。窗戶邊上站著的正是百利無憂。

他遠遠地向這邊頷了頷首,目光清澈又灼灼地落到正中間的紫兒身上。

不出意料,兩人四目交接,彼此臉上都是一見鐘情的笑容。

百裏無憂盯著紫兒看了許久,感覺到兩邊視線才註意到自己這般盯著人家姑娘看太過失禮。偏過頭,喊了句隨從的名字,帶著人便轉身離開。

紫兒一直盯著他背影遠去,依依不舍地感嘆了句:“他長的真好?看。”

單九:“……”

單九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周輯,冷不丁與他目光對上。單九撇開頭,嫌棄地翻白?眼。紫兒這姑娘年?紀輕輕的,眼睛就瞎了。

“走吧,送你回去。”

……

其實路程也不遠,幾步路就到了。一行人到牌坊邊,還沒看到人呢單九就想註意到牌坊的顏色變了。他們當時進來,牌坊一幅年?久失修的模樣。折回來,這牌坊反倒色澤鮮艷。

“謝謝姑娘了,就將我放到那?石頭上吧。”紫兒指著牌坊下?面的底座,讓單九放她下?去坐。

這會?兒天色已經晚了,天邊紅霞漫天,眼看著日頭就搖落下?去。

幾人在這邊等了會?兒,老遠一個黑臉的漢子並一個藍裙子的姑娘快步走過來。兩人都背著大框,那?老漢手裏握著兩把鐮刀,走起來哐當哐當的響。這一靠近,發現紫兒腿受了傷。老漢連忙蹲下?檢查。摸了扭到的位置,骨頭已經被擰正。聽說是單九救治的,老漢連忙道謝。

“老人家不必道謝,這是內子應該做的。”魔主?大人端得一幅正人君子模樣,說著還攬了攬單九的肩膀,“正巧我們夫妻倆沒處可?去,怕是這幾日得去貴宅借宿一宿。”

單九木著臉:“……麻煩老人家了。”

“這是當然的,這是當然的。”

周輯笑了一聲,目光越過老漢看向他身後藍裙子的姑娘。這姑娘背著空簍子,端看身量倒是跟紫兒一模一樣。不過脖子以上就天差地別。也不是醜,就是方臉,大濃眉,女生?男相。不敢看人,躲在老漢的身後眼神躲閃,畏畏縮縮的:“……不知這位是?”

“哦,這個是我家的二?姑娘。跟老大是雙胞胎。”老漢聽周輯提起藍兒,伸手一把將人扯出來,“老二?天生?膽子小,怕生?。讓二?位見笑了。”

“哪裏哪裏,”周輯視線直直落到藍兒的臉上,“姑娘家嬌羞些,討人喜歡。”

他這話一說,那?恨不得將腦袋藏到衣領裏的藍兒驟然一縮。怯生?生?地擡起頭,突然對上周輯一雙笑瞇瞇的眼睛,跟兔子似的低下?頭。烏發垂落下?來,她一手將鬢角頭發別到耳後,耳廓通紅了。

單九與周輯同時揚起了眉,但另外的父女倆絲毫沒覺察,反而熱心地帶兩人回村裏。

閻村就在荷花鎮的下?面,約莫走半個時辰。紫兒傷了腳踝,走動?不便。老漢身上背了一筐東西,重的很。背了筐就不能背女兒。扭頭看了嬌怯的小女兒。別看小女兒生?得一張粗硬的臉,性子比她姐姐還嬌弱。平日裏在家爹娘姐姐寵著,甚少讓她幹重活。

“不如這樣,藍兒你背著這筐東西。”周輯雖然是男人,但是外人,老漢也不好?讓他背,“阿爹背你姐姐回村,你今兒就受些累。”

“不用爹,”紫兒擺手,“我能走,好?了都好?了。”

“這還傷著呢!走半個時辰,小心骨頭壞了!”老漢不同意。

這藍兒姑娘濃眉微蹙,雖說沒張口拒絕,但那?神情有些掩藏不住的不情願。

單九嘖了一聲。剛想說她來背吧,就被一只清香的手捂住了嘴。

魔主?大人垂眸笑瞇瞇地看著她,教訓道:“娘子別急,為?夫這也不好?出手相幫的。紫兒姑娘畢竟是大姑娘,哪能叫為?夫這已有家室的男人攙攙扶扶?再說親爹親妹妹在這,藍兒姑娘也是常跟著家裏上山做活兒,不像你衣來張口飯來伸手,手無縛雞之力?。你別搗亂。”

他話這麽一搶白?,閻家耿直的老漢就立即應聲:“是啊,娘子好?意心領了。這筐也不重,頂多幾十斤柴火的重量,藍兒背著走幾裏山路都沒事。”

“不用不用,”老漢哐地一聲將筐個地上,蹲大女兒身邊就將人背起來,“藍兒你背不動?就拿些東西出來,正好?給你姐背著,爹還能背得動?。”

藍兒即便不情願,話說到這份上也只能乖乖照做。

單九眉頭挑起來。人家這又是背人又是背筐,周輯這一個精壯大男人優哉游哉地空手走在一旁,絲毫不覺得羞愧。見單九看他,他還好?脾氣地報以一笑。

單九無語:“……臉皮夠厚。”

“你說什麽?”

單九扭過頭:“沒什麽,走吧。”

常年?上山的人家身子骨就是硬朗,這老漢背著女兒走到村口都不帶喘氣的。父女三人帶著一對穿著鮮紅喜袍的年?輕男女回村,頓時就叫這個甚少見外人的村子熱鬧起來。

村裏的孩子跟過來看,再看到兩人相貌後,一個個發出‘哇’的驚嘆聲。

“去去去,別擾了客人。”紫兒擺手趕走這些皮猴,拍拍她爹的肩膀,讓他將她放下?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不礙事的爹。”

老漢想背到家,但女兒這麽說,他於是也將人放下?來。

人才一放下?來,旁邊背著筐走一路沒吭聲的藍兒哐地一聲將背簍放到地上。雖然低著頭沒說什麽話,但那?眼淚在眼圈兒裏打轉的樣子,叫人都知道她累了。委屈了。閻老漢小小,一手將筐提起來,帶著客人往家門口走:“來屋裏坐坐,紫兒她娘,來客人了!”

一聲喊,屋裏出來一個俊秀的中年?婦人。臉上的風霜也不掩年?輕時候的美?貌。她一眼看到挺拔高挑的紅衣男子,魔主?大人的身高足夠他鶴立雞群。

婦人聽說是單九救了大女兒,態度頓時十分熱情。

老漢看著淳樸,沒想到是閻村的村長。說起來這個村子之所?以叫閻村,是一個村子都是沾親帶故的,姓閻。鄉裏人熱情好?客,為?招待客人將各自家裏好?酒好?菜都備了一份。拿到村長閻無家裏,一個村子吃宴。少男少女們還載歌載舞。

西南邊好?像都是這風俗,單九往日來做過任務,習慣地融入。就是這自稱‘澈元君’的男人矯情,生?人勿進。不過這般也擋不住閻村人的熱情,單九周輯兩人就這麽在閻家住下?。

因著兩人是夫妻,就安排了一間屋子給兩人。單九瞥了一眼跨坐在窗戶上的男人頓時就不慫了。一屁股坐椅子上,兩腿就架到了桌子上。她斜眼看著自稱‘澈元君’的家夥,心裏冷笑:裝得一幅大尾巴狼的樣子,結果還不是個處、男!切!

魔主?大人一眼看穿她的嘲笑,不由瞇起了眼睛。等他拿下?這女人的心,看她還怎麽傲!

……

兩人在村子裏住下?,獲得了全村的歡迎。

長得好?就是占便宜,哪怕兩人穿著奇裝異服,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的。還有那?小姑娘見周輯生?得俊美?,一天八趟的跑來閻家竄門。

單九在村子裏轉悠了幾圈,又去了附近的神山。除了一個村裏人不讓外人進的神廟,聽說是母神娘娘廟。廟宇被村裏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親自看守,廟宇頂部隱約有些靈光,倒是沒什麽古怪的。這麽看來,關鍵線索還在那?對姐妹花身上。

想著夜裏去神廟看看,回到村裏,村裏又是一副熱鬧情形。

除了單九,又來新客人了。不是自己雙腿來的,是紫兒從山裏背回來的。還不是別人,正是幾日前在鎮子上碰上的百裏無憂。這人不知在山裏遇上什麽怪事,受了極重的傷。遍體鱗傷,甚至有一道傷口從肩胛骨劃到腰側,深可?見骨。

苗家姑娘熱情直接。紫兒既然他一見鐘情,當然將人背到自己屋去。

單九都有些瞠目結舌:“你不怕他家中已有妻室啊?”

“不怕,”苗家姑娘膽大敢作敢當,“若是已有妻室,就是我賭輸了唄。”

……這魄力?確實是厲害。

單九瞥了一眼偷摸盯著周輯看卻在人發現之時躲開的藍兒,見她看也不看床榻之上的百利無憂,不由覺得事情有點?好?玩。

百裏無憂在第二?日就蘇醒了。

到底是修真之人,雖然不過金丹中期,但身體強悍不是一般凡人能比的。醒來的第一瞬間就是抓武器。等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的傷口早已被妥善包紮好?,才慢慢松懈下?來。

正好?這時候紫兒端著藥推門而入,兩人四目相接,異口同聲:“是你……”

落後一步的單九只覺得牙酸。抽了抽腮幫子,她識趣地退出去,將空間留給兩人。紫兒見狀臉羞得通紅,但還是昂頭挺胸地將藥端過去:“你醒了?喝藥吧……”

單九搖了搖頭,出門又碰上在院子裏采花的藍兒。還別說,兩姐妹的身形當真是分不出來。藍兒背對著這邊,嬌俏的身影在花叢裏走動?,步伐輕盈而靈動?。單九抱著胸靠在柱子邊上看她就差在花叢中翩翩起舞,不由將目光投向她表演的觀眾。

正對著院子的那?間屋子窗戶是開著的,裏頭紅衣裳的俊俏男人不知在想什麽,一動?不動?。

……所?以這藍兒最後是怎麽嫁給百裏無憂的?

……

轉眼就半個月過去,百裏無憂已經全恢覆了。

他身上本?就帶了些丹藥,百裏家族的上品丹藥效果自然顯著。身體恢覆以後,他便時常出來曬曬太陽。不過即便如此,他跟後來的夫人藍兒也沒有半分交集。那?藍兒已經醉死在澈元君的眼睛裏,她差不多將苗寨姑娘會?跳的舞都跳遍了。

單九忍不住問‘澈元君’的感受,魔主?大人一臉無語:“你不是看得挺歡?每日準時蹲在那?拐角,就差拍巴掌,還問本?座跳得如何?”

“那?不一樣,”單九實在好?奇,撞了撞他胳膊,“她又不是跳給我看的。”

魔主?大人懶得搭理她,反倒是將自己關屋裏的時日越來越長。

單九本?來不想管的,但一想她們倆好?歹算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這個‘澈元君’精通陣法,咒術,瞎話,謊言,等等技能。雖然大多時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關鍵時候總能搭把手。

“你這模樣……該不會?要生?了吧?”盯著他酡紅的臉,單九語出驚人。

話音一落,魔主?大人差點?沒一巴掌將人打飛。

但很快,他臉色劇變。顧不上身體疼痛,撞開單九就奪窗而出。單九猝不及防的看他飛遠,還以為?她怎麽了。腳尖清點?,瞬間就追上去。

這澈元君身法不錯,可?惜修為?不夠。飄逸的身形抵不住沒有修為?支撐,眼看著越飛越顛簸,高高低低,半空之中蛇字形游走。緊接著,身上紅光一閃。一件鮮紅的袍子飄飄蕩蕩,單九瞠目結舌之下?,一個白?嫩嫩肉鼓鼓的小奶娃閉著眼睛往地上砸去。

她身體快過腦子,飛身上去一把接住。翻過來一看,傻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男人裝嫩騙我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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