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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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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裳裳戲正?演了個開頭, 還沒到?進?入高.潮呢,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給她?戲份全打亂了。她?停在半路,仰頭瞪著一手提溜著白玨的單九, 還是第一次有種無所適從的窘迫。不為其他, 只因現在的她?跟單九對上,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功德乃氣運的支柱, 大多數身負大功德者, 本身氣運便很昌盛強勢。單九身負大功德, 往日若非系統道具強行壓制, 你根本搶不走她?的機緣。如今沒有道具輔助, 攻略任務之時?務必精心設計。分析人物脾性, 對癥下藥,否則極有可能適得其反。]

系統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 出言提點。

華裳裳如今的狀態,就是典型的由?儉入奢易, 由?奢入儉難。當初初到?靈界時?,手頭積分拮據, 做任務還會認真計劃, 小心行事。後?來依賴道具作弊成性, 如今已然完全喪失初衷。

華裳裳委屈:“話不早說。”

她?事情都已經做了,馬後?炮有意思麽?

系統也說不出話。它哪裏知道華裳裳會來這一出?讓她?去結識少年時?期的白玨,她?弄個歡喜冤家打情罵俏版初遇,套路老得都能擰出幾桶油。

風吹的樹林沙沙作響,天色已然大亮。霧氣被風吹開,一片人間仙境。

單九拎著撞到?她?身上來的少年,揚眉看著華裳裳。實在是想不通,這個整天不修煉到?處招惹男子的團寵女?主最後?是怎麽成神的?就算氣運再好, 本身沒有足夠的修為,也不合理吧?

她?在打量華裳裳時?,華裳裳也在打量她?。思來想去,她?如今的處境不方?便與?單九硬碰硬,想著結實白玨的任務不急一時?。只要白玨人還在天衍宗內,結實他的機會多了去。華裳裳於是皺著鼻子一聲?冷哼,丟下一句‘暫時?放過你’,而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莫名?其妙。

單九垂眸瞥了眼?手裏拎著的少年。

少年扭過臉,沖她?齜牙一笑?:“姑娘,多謝你解圍。”

“不謝,”單九手一松,白袍少年半空中翻了個跟頭利索落地。單九見他腰間掛了一柄不錯玄鐵黑劍,劍身寒光逼人,瞧著十分不錯的樣子。起了點興趣,“你是外?門的弟子?”

白玨雙手抱拳:“在下外?門弟子,白玨。”

“白玨?”單九楞了一下,昨夜掌門師兄才跟她?提過這名?字。

單九於是腳尖輕輕一躍,輕飄飄落地。她?摸著下巴繞少年走了一圈,此少年身量修長,長眉俊目,站在原地像一把出鞘的劍一般銳利而挺拔。雖然沒上手去摸他的根骨,但單九的一雙眼?睛能觀氣,此人周身籠罩著一股極強的寒冰氣息,眉目清正?,想來是心性堅韌之人。

“你要拜瑤光仙尊為師?”

白玨沒想到?她?看了他半天就問他這個?不過這也不算秘密,這次來參加天衍宗宗門大比的人,十之八.九是沖著瑤光仙尊來的。他很幹脆地點頭承認:“自然。瑤光仙尊乃天衍宗第一劍修,換言之,也算靈界第一劍。學劍,自然想拜在最強劍修門下。”

單九被他這句話逗樂了,她?都不知道除了‘恬不知恥癡纏沈蘊之’以外?,她?還有這等名?稱?

“誰告訴你她?是靈界第一劍?”單九故意道。

少年整個眉頭皺起來,不讚同地看向單九。似乎顧忌方?才單九出手相?救沒說出太不客氣的話,只是眼?中惱火卻藏不住:“……不管仙尊她?是不是靈界第一劍,我?就是要拜她?為師。”

單九忍不住笑?了。雙手抱胸:“來,耍幾招給我?瞧瞧。”

少年被這奇怪的女?人給弄得接不上茬兒,怎麽一會兒一個事。

“動啊,”單九卻不管少年疑惑的眼?神,下巴一揚,“就用你腰間那把劍。”

莫名?其妙的,少年當場給單九表演起耍劍來。

他年紀不大,但劍法卻十分淩厲。一招一式沒有太多花哨繁覆的招式,簡潔明了,直截了當,直擊要害。單九蹲在一旁看了會兒,眼?中藏不住欣賞。直到?少年一劍劈碎十丈外?一顆巨大的石頭,收了劍勢。單九才拍著巴掌走過來:“不錯不錯!有幾分架勢。”

少年被誇獎有些赧然,抓了抓後?腦勺憨憨地笑?一聲?,忍不住問:“你覺得我?有可能被瑤光仙尊看中麽?”

單九:“沒可能。”

笑?容僵住,白玨不解:“為何?難道我?劍法太粗糙了麽?”

“倒也不知,大道至簡,並?非花裏古哨的東西就是好東西,簡單有簡單的好。再說,你已悟出自己的劍意,也有一套適合的劍法,為何要換?”單九很直白,“瑤光仙尊雖然是厲害的劍修,嗯,應該算厲害。但你們有本質的區別,你修重劍,她?修軟劍,沒必要執著拜她?為師。”

少年眉頭皺得打結,能明白單九的意思,卻還是不甘心:“但大道相?通,同為劍修,她?總是能指點一二。”

“指點你沒問題。”

單九點頭,一本正?經道:“但擔個師徒名?分就不必了。最重要的是,她?其實不想收徒來著。”

兩人雙目對視,單九凝視他的眼?睛,挑了挑眉。

靈光一閃,白玨突然就醒悟了。他懂了,他悟了。原來如此,眼?前這人估計是想跟他搶師父!說什麽大道至簡,什麽劍法不適合,這個人就是想此時?花言巧語地騙他自己放棄拜師,好減少她?拜師的阻力。虧得他剛才還將她?當好人,心裏還十分感激她?來著!

“廢話不多說,咱們決賽見。”丟下這一句,白玨少年氣嘟嘟地跑了。

單九眨了眨眼?睛,看著放下一句狠話一溜煙跑個沒影的少年,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心性和?悟性都算不錯,但這孩子是真的不適合拜她?為師。單九雖然偷懶,但卻不會吝嗇賜教,只是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她?不會誤人子弟。

看了眼?天色,還早,身上數十萬的功德還未煉化。不過既然答應要等幾日,等到?宗門大比出結果,單九此時?也不著急閉關。

想想,她?腳下一點,往東南方?的三峰飛去。

小徒弟吃喝是個問題,往後?總有疏忽的時?候,她?總不能真當個老媽子。

天衍宗雖然是劍宗,卻也並?非全是一群喊打喊殺的劍瘋子。主修自然是劍,但偌大的一個宗門,總歸是要有養活宗門上下那麽多張嘴的支柱產業。天衍宗除了接各種喊打喊殺代收保護費探險救人捉鬼降妖敢死隊之類的活兒,還是有能自我?產出的產業:一是煉器,二是煉丹。

第三峰和?第五峰就涵蓋了這兩門支柱產業,第三峰煉器,第五峰煉丹。且天衍宗煉器在靈界還算有名?望,基本送進?來的材料都能盡最大可能煉出精品。至於煉丹,不提也罷。

第三峰上煙霧繚繞,老遠就能聽到?乒鈴乓啷的敲擊聲?。

單九到?時?,吳桐的抱劍道童正?捧著一碗像金又像鐵的液體往爐子裏倒。七八個弟子正?在不同的熔爐前敲敲打打,忙得是熱火朝天。滿屋子烘烤的熱氣,一股股地往人臉上噴。放眼?望去,煙霧繚繞,叮叮當當的敲打聲?不絕於耳,沒瞧見五師兄吳桐的身影。

找了許久,她?才在爐子的下面找到?一個不穿內襯只穿了件坎肩兒的滿頭大汗的青年。

不是別人,正?是單九的五師兄吳桐。

只見他身高九尺,通身雪白。一頭頭發亂糟糟用個破布裹著,那模樣跟黑磚窯裏挖礦的黑礦工沒兩樣。雖是青年模樣,但芯子其實是個六七百歲的老妖怪。長得一張十六七歲少年的娃娃臉,壯得像座小山。那鼓鼓的肌肉上青筋暴起,身上那破坎肩兒都要被他給撐破了。

吳桐正?在鍛劍,為道散真人的親傳弟子鍛造一把本命劍。

既然是天衍宗的支柱產業,天衍宗第三峰峰主赤月長老吳桐領著一些第三峰的煉器弟子時?常要接收外?面的訂單,鍛造各種東西來維持生計。他如今手裏頭正?忙著呢,這把劍材料比較稀罕。怕底下人沒輕沒重地給鍛廢了,他親自下手打造。

扭頭看到?單九,瞬間白眼?就翻上天:“幹嘛!”

單九被他給唬得一跳,拍著胸口一臉害怕:“師兄你這是幹什麽!去煤石礦挖礦去了?”

“滾蛋!你才挖礦去了!老子在打鐵沒瞧見?”吳桐烏黑的手抓著坎肩兒的邊邊兒就猛擦了一把汗,隨著他的動作。不穿內襯就一坎肩兒的他被扯得袒.胸.露.乳。得虧他長得白皙俊秀,不然這行徑真叫人一榔頭錘他腦袋大喊登徒子。

白了她?一眼?,這死丫頭每回來都沒好事,吳桐粗聲?粗氣道:“一大早跑我?這裏來,又想要什麽?”

“五師兄你能怎麽這樣!”單九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是那種打秋風的親戚嗎這麽嫌棄她?!她?抓起架子上一個蜢牙獸的利齒,自然地往自己的袖子裏,“這個東西能給我?嗎?我?想要一個裝水的帶子。裝得多,能保鮮,還不顯重的。”

“……你自己說你為什麽討嫌?”吳桐瞥向那利齒,也不算是什麽好東西,但也不是隨手給人破爛。

“哎呀,不就拿你點小東西嘛忒地小氣!”

單九又抓起一塊鮫紗,在手裏頭掂了掂,覺得這玩意兒鍛造一個無限供奶的奶嘴兒夠了。一次性裝它個萬把斤牛乳掛小徒弟脖子上,今後?那小子再丟,也不用擔心他餓死了。單九湊得很近,臉都擠到?吳桐的臉邊上,“哎,給我?吧給我?吧,反正?你這東西很多,也不差這一根牙齒……”

吳桐:“你要打什麽?”

單九就知道他會答應,齜牙一笑?。

指著身邊吳桐的大弟子張翼,讓他給拿來了紙筆。單九沾了點墨,順手就畫了個奶瓶形狀的東西,一邊畫一邊還給他解釋道:“師兄,你也知道我?剛在下界撿了個三歲大的奶娃。這小子身子骨極其脆弱,只能吃點奶水。你看給做個這樣的,裝它個一萬斤牛乳進?去,怎麽樣?”

東西倒是不難,比乾坤袋還簡單。就是造型有點醜,跟將母親的胸脯似的,有辱斯文。吳桐的審美有點接受不了:“為什麽非得是這樣?”

“你不覺得這樣看起來更有食欲麽?”

吳桐:“……”

看在師兄妹五百多年的份上,他忍住將人趕出去的沖動,“行。”

他一邊說話,一邊就動手極快地鍛造。吳桐不愧是出竅期的煉器修士,這種小玩意兒,眨眼?的功夫就煉出來。單九見狀一喜,一巴掌打在伸到?自己眼?前來的大手的手心,她?得寸進?尺地笑?道:“正?好我?那把本命劍丟了,你再給我?打一把唄?”

“靈石呢?”吳桐不為所動,倔強地伸出自己的手。

單九企圖拿成品,東西嗖地一下消失了:“……咱倆是什麽關系!你好意思問我?要靈石?”

單九震驚了。

“親兄弟明算賬,別告訴我?你身上一塊靈石都沒有?你跑出去幾個月,凡間世也走了一趟,啥玩意兒都沒給老子帶回來?”吳桐覺得人窮也得有個限度,這死丫頭走南闖北這麽多年,每回出去都是兩袖清風地回來。天底下天材地寶那麽多,貧窮到?單九這種地步就很離譜。

……還真沒有。

“我?撿回來一個小孩兒。”單九不服氣,她?也不是那麽不會過日子的人。

“小孩兒能有何用?”

單九:“……能吃奶?脾氣壞,陰陽怪氣會罵人?”

“滾滾滾!”吳桐氣死,就知道這沒出息的丫頭幹不了正?事。龍潭虎穴都闖過了不知多少遍,他娘的連一片龍鱗都沒撿回來。光撿那些沒用的!

單九被他直往外?推,踉踉蹌蹌的:“那我?的裝奶神器!”

“滾!”

門啪地一聲?合上,一個修真版的奶瓶砸她?腦門上。

單九抓起東西塞懷裏就爬起來,她?拍拍屁股往那合上的門裏吼了一嗓子:“我?的劍師兄你記得煉快點啊!手上沒劍真不習慣,我?如今打架都縮手縮腳了呢。另外?,門關上會不會不透氣?你們不熱嗎?雖然你們早就習慣了,但那屋裏可是有十五個爐子同時?在燒哎……”

門裏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滾——”

解除婚契,拿到?奶瓶,單九才慢慢悠悠地回自己的落花院。

事情並?非全部順心,總歸是有一點麻煩的。比如單九回到?院子之時?,就看到?師兄師姐和?離開思過崖的沈蘊之領著一眾沈家人在院子裏等著她?。沈蘊之身上還是那身白袍,沒有梳洗過,姿態難掩憔悴。掌門師兄以及諸多師兄師姐在傾耳聽說沈蘊之搶奪單九功德之後?,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話來勸說。

方?才粗粗看,還沒發現跟在沈蘊之身後?的這些沈家人,似乎是沈家的長老和?各大分堂的堂主。基本都是沈家的主事之人,非特殊情況,不會召集。

彎月蹲在角落裏不敢說話,只是不停地給單九擠眉弄眼?。

小奶娃娃抱著一只雞蹲在門邊。看到?單九回來,他掐著雞脖子拖著大公雞蹬蹬地跑過來抱住她?的大腿。

單九低頭看了眼?被他掐得翻白眼?的雞,牽著他另一只手,大搖大擺地走到?眾人對面。

“小九,”駱玉敏初聽聞功德之事是震驚的,但沈蘊之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多多少少有些猶豫。說到?底,她?還是希望單九得到?幸福。畢竟付出那麽多年,如今成功就在眼?前,突然放棄未免不理智。就算對沈蘊之諸多怨恨,但沈家主母這個身份可是個好東西,“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她?站起身,疾步走到?單九跟前來握住她?的手。

“去第三峰,叫五師兄為我?重新鍛一把本命劍。”單九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對於這狀似滿堂會審的凝重氣氛視而不見。

“為何要鍛造本命劍?”沈蘊之臉色不好看,“我?早就為你鍛造過一把。”

“不要了。”單九打斷道,“換新的。”

沈蘊之臉色蒼白。

掌門顧城越張了張口,想說什麽,最終到?底沒說話。

“你們都來我?院子是有何事?”他們不說話,單九不想磨蹭,單刀直入地開口問。

師兄弟面面相?覷,沈家人根本不敢開口,李雲臺受不了這麽磨磨唧唧,搶先開口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他們總是不死心,想問你最後?一遍,這婚事還有沒有轉圜的可能。”

照她?看來,搶人功德如殺人父母,這是絕對不可原諒的錯誤。不管沈蘊之到?底有什麽苦衷,只要幹出這樣的事兒,基本就等於仇人了。李雲臺很煩躁,若不是師兄弟們押著,她?根本就不想走這趟:“小九,既然沈家人都在,你就幹脆點,讓他們死心!”

她?話音一落,被一旁駱玉敏拍了一巴掌。李雲臺臉一黑,哼地扭過頭去。

沈蘊之臉色慘白,卻也沒臉說什麽原諒的話。

喉嚨裏哽了哽,半晌,他才伸手從腰上接下來一個鴛鴦扣。仔細一看,那個與?單九給沈蘊之的那只是一對。沈蘊之心裏寬慰自己他與?單九緣定三生,此生若有緣無分是陰差陽錯,他們可以來世再續前緣:“這,鴛鴦扣中其實有一道婚契。並?非是簡單地抹除印記便能解除的……”

單九坐直了身體,臉上吊兒郎當的神色收起來:“那要怎麽解除?”

“需要你我?往其鴛鴦扣上各滴一滴心頭血,”沈蘊之眼?瞼低垂,說話時?嗓音有些低沈,“屆時?你與?我?同時?念出誓詞便能解除。雖然你我?最終有緣無分,但小九,我?希望你們師兄妹不要形同陌路。今日特地叫沈家長老與?宗門師兄師姐同時?在場,來親眼?見證婚事取消……”

單九對這種婚契不是很精通,當初簽訂也是糊裏糊塗的。

聞言也沒懷疑,點頭就同意了:“好。”

“那小九,你且過來。”

沈蘊之鴉羽似的眼?睫顫了顫,幽深地瞥向單九,伸出一只手到?單九面前:“把你的手給我?。”

“不必,”單九不疑有他,直接過去,“我?自己取血便是。”

沈蘊之面上閃過一絲受傷,卻也收起了手。他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遞給單九。自己則在手指指尖點了一下,一顆血珠子冒出來,他滴了上去。

單九嗤笑?地將匕首扔到?一邊,也刺破手指滴血。

就在單九的一滴血滴到?鴛鴦扣上,兩只鴛鴦扣同時?發出金紅的光。眼?看著它們扭轉,就要匯到?一起,沈蘊之一把握住單九的手,就要念起契約詞。抱著單九大腿的小娃娃突然張開紅艷艷的小嘴,一口咬在了單九的大腿上。

也不知道這小鬼是不是鐵齒銅牙,硬生生將單九一個大乘期的修士給咬得一聲?慘叫。

單九瞬間彎下腰,一把捏住了小屁娃的嘴,給他牙齒捏開:“小鬼頭你作甚!”

與?此同時?,那發著光的鴛鴦扣在失去目標之際,輾轉又變回了碧綠的一對碧玉。沈蘊之臉色大變,驟然瞪向打斷他結契的小鬼頭。小鬼頭正?被單九拎起來打屁股,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期然與?沈蘊之對上。明明該是烏黑的雙眸在窗外?的光映照下呈現出一種猩紅的色澤。

沈蘊之瞪大了眼?睛,再看,那雙眼?睛已經閉上了。小鬼頭張著嘴巴吱哇亂叫:“嗚哇!殺人啦!快來救小孩子啊,單九這女?人要打死我?啦!”

在場所有人都沒預料到?是這個結局,尤其那碧玉鴛鴦扣上的婚契確實已經斷開了。

沈蘊之從未這般震怒過,怒火沖天到?怒不可遏:“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指著趴在單九膝蓋上大聲?哭鬧的小童,手上已經凝出了光球:“這孩子到?底是什麽人!小九!這孩子到?底是你從哪裏弄來的?你怎麽能將一個來歷不明的東西放在身邊!”

單九自己可以打孩子,但卻不能接受沈蘊之罵小徒弟來歷不明。她?揚起的手放下,懷裏的小東西抽抽噎噎地爬起來,跨坐在她?的雙腿上。粗短的胳膊摟住單九的脖子,小胖臉蹭著單九的脖子,模樣好不可憐。

單九拍拍他後?背,擡頭對上沈蘊之的眼?睛卻露出了不滿:“這是我?的小徒弟,不是來歷不明的東西。”

“他是妖物,”沈蘊之無法接受婚契就這樣沒了,徹底地斷絕,“他眼?睛是血紅的。”

單九眼?睛瞇起來,冷著臉:“他是凡人。”

沈蘊之現在已經沒有閑心再跟單九爭吵,袖籠之中,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你將他放下來,我?親自查驗。我?不會看錯的,他有古怪。”

“他是我?的徒弟,”單九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不允許你查驗。”

周輯身上有些古怪,朝夕相?處幾個月,單九自然是知道的。不管他到?底有什麽秘密,他身上沒有惡業,且周身的氣息令單九感到?一種莫名?的舒適。單九自然不會允許沈蘊之去查。

沈蘊之一口惡氣噎上喉嚨,只覺得這對話似曾相?識。細細一想,這不是曾經他對單九說的話麽?原來聽的人換作是他,竟如此刺耳。

作者有話要說:  單*姑蘇慕容氏*九感謝在2021-04-29 22:26:50~2021-04-30 21:32: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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