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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眾妖無意辱法相 紫陽有心安善良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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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吾等均為邪魔外道,放著你那坑蒙拐騙的弟子不管,卻教咱們以善為先,難不成妖族就是好惹的?”

這一番話雖有些荒誕無稽,卻亦包含著實事摻雜,不過掐掉了頭抹去了尾,倒以為沖和子果真如此。

修道身必三絕:一絕情欲,二絕俗念,三絕嗔貪。那有神仙不斷除之理?

葉惜蓮所述怒斬白蛇仙之事,俱是民間口舌之人流言蜚語,根無考究之本。

至於其門徒犯下天譴,更是刻意杜撰。

不過因玉兔精一時無法應對,方編排出這等道聽途說,以誣陷金仙,意同流合汙罷了。

既列仙班,定然已是氣嗔殆盡,才得無上秒果,若有可恕可解之處,總會隱忍漠視,不可妄動無名之火。

沖和子聽罷,不為所動,仍捋髯含笑,心中卻暗付:“此妖當真伶牙俐齒,竟敢誣出這一番言論來。似這等無稽謬傳,何必與之分辯,莫如仍把正道、邪教之根本,分析個清楚,教她們自行斟酌,若能幡然悔悟,即可免起嗔癡。”想到這,遂言道:“汝造謊作虛,貧道也不與你計較。只勸爾等改過遷善,棄惡攏心,貧道一片誠意,絕非邪念。倘若汝果能斂藏恣情縱欲之心,消除肆惡逞能之性,順從吾道家存心見善、為德行良的玄門道理,日後自然會位列仙班!且……”

葉惜蓮不待他說完,遂起身言道:“我把你個沖和子王文卿,何必繞著彎子自以為是正教玄門,暗諷吾等乃旁門左道,拿這話來噎人!現如今再不必多繞舌,訓吾會錯念頭。你既言本仙子系邪門歪道,索性大家見個真章,分出高低,看看咱們邪道與你們玄門,到底誰強誰弱就是!”說罷,覆側首大聲道:“眾姐妹,這牛鼻子實在欺人太甚!大夥動手,吾倒要瞧瞧他有多大能耐!”

眾妖原本就是些野性未褪的飛禽走獸,耳聞沖和子的滔滔教訓之詞,一個個直氣得冷眉豎目,咬牙切齒。聽到吩咐,便憤然而起,打起十二分精神,非鬧個天翻地覆不罷休。

於是乎,呼蹡蹡拔出家夥什,緊緊戎裝短打服,摩拳擦掌的直沖法壇。

葉惜蓮早已怒火中燒,當先蓮足輕頓,晃動身形,飛上法壇擡腳踢翻香案。又朝正南方半空並指一舉,櫻桃小口念念有詞。

只見瞬間刮起一陣狂風,霎時塵煙滾滾,妖霧迷漫,滿院裏座椅物件,滾來翻去噹噹作響。

那真是:

昏昏黑黑怒嚎叫,撼天搖地山海倒!

欲把日月眼目遮,管教神仙無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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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和子見狀,急拔出背上寶劍,橫擋胸前,又伸手沖上一指,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雷神風伯,速將風雷息止!

咒令剛出,須臾間便煙消雲散!

葉惜蓮與眾妖施法驟起黑風後,便借風遁騰在雲端之上暗暗觀看:只見風來雖迅猛無比,然法壇卻絲毫未損。

那沖和子仍端坐竹椅之上,只用寶劍淩空虛指,大喝一聲,風便無影無蹤。

葉惜蓮知他破解了自己的法術,不覺粉面羞紅,更加氣惱,即大聲喊道:“沖和子,汝敢來此與本仙子較量,才不枉你道教魁首,神仙領袖之稱!”

沖和子見眾妖還不知進退,仍騰在半空討戰。暗付:“此等孽障,若不與她嘗嘗利害,定然有恃無恐,難以降伏!”遂搖身一晃,足下登生出一座蓮花法座,架起化身往上而起,四周祥雲圍繞,聖光爍爍,冉冉悠悠的來到空中,如履平地一般。切近時便揮劍一指,大聲道:“我把爾等不知死活的孽障,著實可惱。貧道有心將汝斬為兩段,又怕有汙這道教法器!”

葉惜蓮見沖和子疾至跟前,揮動寶劍,以為要打鬥廝殺,也聽不見他說些什麽話,即揚起掌中兵刃迎面砍去。

沖和子急用寶劍架住,冷笑道:“吾若與爾等宵小動手,難免有失仙雅之道。”旋說,旋將手中寶劍朝眾妖拋擲,倏忽變出無數的利刃,猶劍林般的,把群妖團團圍住。

眾妖惶恐,俱怕被利刃所傷,各舞動兵器擋架。

霎時間半空中到處刀光劍影,叮鈴咣當亂響。

葉惜蓮持劍冷笑道:“道教玄門幻術耳,何足為奇?眾姐妹不必慌張,待我施法破了它!”話畢,遂運起三昧真火,自丹田而升,由櫻口而出,噴向四面八方!

利刃即不能近,只在周圍盤旋。此乃五行相生相克,火能融金之故。

葉惜蓮並未作罷,接連又連噴數股。

但凡幻化出的利刃,均被滅化。只剩一把天罡劍本體懸於半空,正合真金不怕火淬之意!

沖和子忙收回寶劍,欲另尋別的手降服!

葉惜蓮卻趁著三昧真火蔓延之勢,又把櫻口微啟,吐出那顆吸取日月精華的護體金丹,隨著那三昧一齊打了去!

混元朱丹乃妖精歷經數百年才煉成的真寶,雖對神仙無甚大礙,但亦須留神,傷著也會受皮肉之苦。

沖和子見火海中裹著愈來愈大的一粒明珠,射出無限光芒,滴溜溜的似風輪一般,回環旋轉著直奔而來。他身為大羅金仙,焉有不谙卦像相克之術?慧目瞧罷,已知陰氣太盛,將陽氣壓制,唯水方能克火。然世間凡流,恐難抑住三昧真火。心中暗道:“既如此,何不將天河之水取來滅之?”即口念令訣,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傾!”轉眼間,半空中遂翻壓下滾滾波濤,登時就把三昧真火並混元朱丹撲滅!

葉惜蓮見三昧真火熄滅,混元金丹淋濕。急張口收回朱丹,尋思若再以法術較量,實難取勝,只得言道:“眾姐妹休慌,料這牛鼻子也奈何不了咱們。大夥速施展各自防身法術,再戰一場!”

眾妖聞聽,皆擺首擡臀,放出那畜生的騷腥之氣來,團團把王金仙籠住。

正道仙界最怕沾染邪惡之氣,沖和子連忙閃身躲避。

此一來正合眾妖心意,遂相視而笑,趁勢騰雲駕霧,同歸玉霖洞去了。

沖和子不敢追趕,恐被汙濁之氣沖入身體。忙用銀漢玉泉洗凈,又將其送回天宮河中,方緩緩按低雲頭,降在法壇之上落座。

☆、二十三回 邀仙子前來助威 請天兵下界除妖霖江南賦曰:

為報鴻恩舍仙根,五道輪回難阻心。

自古孽畜有大義,向來凡塵無情人。

玄門道尊苦口勸,殊途難歸發善真。

奈何天緣早註定,大羅金仙意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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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和子落座於法壇之上,皺眉苦思,良久方自語道:“也罷,既如此貧道亦無能為力。”

一旁汪誠見狀,忙上前施禮道:“老爺適才與妖怪廝殺,可曾獲勝??”

沖和子擺手道:“汝不必細問,速去準備一間凈室,擺放好桌椅硯筆,並宣黃紙數張、凈水一缽等。”

汪誠應是,轉身邁下法壇。待置辦整齊,立院中覆命。

沖和子遂來至廂房,又道:“汪管家,煩汝曉諭各鄉鄰短工,未經允許,不得大聲喧嘩、冒然窺視。倘若沖撞天師,於己大無益處。”

汪誠遵命,通曉眾人,便走進書房,守護金雨良去了。

沖和子掩門打坐,閉目默誦經文。少頃,燃香叩拜一番,即捏訣剪印,疊符畫咒,用柳枝引出瓷缽中凈水,把塵俗之氣揮灑驅凈,又將符咒訣印焚化,方仰面言道:“值日天官何在?”

值日功曹早聞令符之氣,那敢怠慢,忙從天宮冉冉而降,立於面前。

霖江南《值日功曹》賦曰:

和容悅色面堆歡,論起本事絕非凡。

專管人界惡或善,善辨民間忠與奸。

每日值守神邸內,時刻難偷半點閑,

俗世塵寰查清楚,啟文功簿詳記載。

霖江南《值日神像》雲:

頭戴一頂錦絲冠,上嵌珠寶紅纓顫。

慈眉善目銀盤豐,眼若星鬥鼻懸膽,

齒白唇紅笑盈盈,三撮短須將口掩。

身披黃金連環甲,行雲流水織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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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和子起身施禮道:“勞天官百忙蒞臨,誠惶誠恐!”

值日功曹還禮道:“上仙位列大羅,小神不敢受承受。不知喚在下前來,有何吩咐?”

沖和子言道:“今有一道文牒,托請投至托塔天王駕前。”

值日功曹應是,雙手接過書表,即轉回天庭,徑往天王府邸去了。

沖和子走出凈室,命汪誠把法案盡撤,言道:“爾等將法壇打掃幹凈,在此守候。貧道先行玉霖洞,待天神覆文,即可拿住妖怪,提來審問發落。”

汪誠躬身遵命,呼喚眾鄉鄰依令行事。

沖和子這才駕起祥雲,離開金府。

話說葉惜蓮與眾妖施出保命之法,將沖和子困在汙濁之氣中。遂轉回玉霖洞,坐在正堂尋思:“今日之事雖兩不傷礙,全身而退。但那沖和子豈肯相容,定尋方設法的前來捉拿吾等。俟時寡不敵眾,又該如何?亦不知令小妖兒去請的兩位姐姐,因故還未見蹤跡?莫非姐姐們見吾行為不端,恐殃及自身?然終歸一脈骨肉,不至見死相避罷?現如今兩位姐姐身為玉帝之女、廣寒宮公主侍婢,身份何等高貴,焉能與吾輩同流,就算明哲保身也情有可原。倘果真如此,同胞的兄弟姐妹,全乎漠關痛癢,有福共享、逢禍自擋,那世態是何等的淒涼?也罷,實指望不上這些個沒良心的,吾便孤身迎敵,即便被天神所誅,為報金雨良公子前生恩德,亦無怨無悔!”

忽有小妖‘噔噔噔’跑進堂內,施禮稟道:“洞主,兩位仙姑駕到!”

葉惜蓮聞聽,真似喜從天降般的,慌忙起身率領眾妖,奔出府門迎接。

到來的兩名仙子,乃是嫦娥座下侍婢,一名惜雲,一名惜月。

葉惜蓮將二人引進正堂,奉茶請座。

大姐惜雲問道:“妹妹急匆匆召喚姐姐前來,不知何為?”

葉惜蓮嬌淚滴滴,言道:“三百年前,妹妹初遁正道,還是皮毛之體,常匿西湖畔桃桂山內修煉。有日沖玄,竟被一上山狩獵之人窺見。吾遂不及防,被其射中三箭,便急倉皇逃跑,狩獵人卻緊追不放。因失血過多,吾漸漸體力難支,須臾便一頭栽在草叢裏,昏死過去。乃至醒轉,只見獵戶左手提吾雙耳,右手拔出利刃,欲取吾皮毛換酒,煮吾骨肉當食。彼時正應了那句: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無可奈,小妹只好含恐待戮。”

惜月直氣得俏目怒睜,喝道:“無良狗賊,也不怕遭受天譴雷劈!”

葉惜蓮泣道:“我以為自從散手人寰,再無法與二位姐姐相見矣。”

惜雲亦輕拭眼淚,顫聲道:“妹妹受苦了,爾後如何?”

葉惜蓮傷慟良久,方道:“那獵戶遂揮起尖刀,照準我的脖頸即要劈下來。忽聽有人喊道:‘住手!’吾與那獵戶循聲看去,卻見一位衣衫襤褸的書生,步履蹣跚來到面前,言道:‘這位兄臺,常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玉兔亦非虎狼之輩,看在小生薄面,放了它罷。’獵戶嘲諷道:‘汝一個乞飯花子,連自己都衣不遮體、食難果腹,管這些閑事作甚麽?’書生道:‘世間萬物,相逢皆為天意,況積德行善,乃做人之根本。懇求兄臺念在三清老爺面上,高擡貴手。’獵戶冷笑道:‘少來聒噪,此畜得來不易,焉能汝說放就放了?’”

惜月螓首輕點,言道:“此子靈根慧生,實非常人也!”

葉惜蓮接言道:“書生陡來時,小妹登覺黑夜中露出一絲螢光,至聽完獵戶斥罵,瞬感生還無望,不由得悲由心生,淒然淚下。那書生正待離去,回首瞥見,又施禮言道:‘兄臺,莫如這樣,吾包裹裏還有些許碎銀,權當我買下可否?’獵戶哈哈大笑:‘這玉兔皮毛上乘,到集市能換三五壇美酒!汝個窮酸腐儒,能有多少銀兩?’書生言道:‘囊中之物,兄臺盡管拿去,只需將玉兔交與在下即可,小生感激不盡。’耐不住書生苦苦哀求,狩獵人終於應允。”

惜月、惜雲聽到這裏,皆長舒一口氣,齊聲發問:“小妹身中三箭,想必甚為嚴重,又是怎樣療傷覓食,保全性命的?”

葉惜蓮回曰:“姐姐莫慌,待小妹慢慢講來。書生用盤纏將我救下,緊緊藏在懷裏,行約半個時辰,走進一座破廟裏。時正值三九寒天,北風蕭蕭,廟宇年久失修,早已破爛不堪。那書生先四處踅摸些柴禾,用石鐮點燃。便抱住吾查看傷勢,而後將吾輕輕放在火堆旁稻草上,脫下棉袍蓋好,這才出門采藥。歸來時已凍的唇青面紫,身如篩沙。他似顧不及這些,進來急將藥草送入口中,細細嚼碎,敷在我傷口處。因換洗衣物均被獵戶掠去,他便於衣襟處,撕下幾縷布條,纏裹在藥草外面。待一切妥當,書生方對我笑言道:‘小白兔,你若感腹中饑餓,這有我用的幹糧,不妨吃上幾口,待箭傷痊愈,即能返回洞穴與父母團聚,想必它們亦擔心的緊。’說完話,即從懷中取出兩塊熟烙餅,概約怕吾用時扯動傷口,他用手掰開一塊放在我面前,另一塊自食。姐姐,普天生靈,皆是女媧娘娘因情所造,此時怎不為之動容?如此奔波半天,許是太過乏累。少頃,書生便躺在旁側昏昏而寐。吾見其睡夢中冷得瑟瑟發抖,遂強忍傷痛,爬上去臥在他胸口之上,欲以己弱小賤體,傳之一縷溫暖,直至佛曉……”

“報!”未待講完,有小妖跑進來。

惜雲忙問:“何事?”

小妖道:“稟報洞主、二位仙子,那沖和子離了金府,直奔咱們玉霖洞而來。”

惜月道:“曉得了,下去吧。”又道:“小妹,不妨直言,汝究竟與之結下什麽深仇大恨,他為何死死相逼?”

葉惜蓮只好簡短截說:將經觀音大士點化、如何得遇金雨良來往,野狗精汪文君怒吃汪小山、如何辱打梅真人,大鬧法壇、如何得罪沖和子,前前後後如此這般講述一遍。

惜月聽完,遂言道:“此事據小妹所說,那沖和子本就道法高深,現如今又備請來天兵天將,估料非是其對手。常言有曰:‘弱難敵強、寡不敵眾,’,倘真與之相抗,彼時被擒,沖和子焉肯輕易放過?依我之言,莫如避其鋒芒,將巢穴遷往別處,痛改前非。沖和子若曉得小妹悔過自新,許或不肯深究矣。待此事漸漸冷卻,誰還肯多管?”

惜雲亦頷首道:“不錯,照此而行,倒可化幹戈為玉帛,免得鬥個兩敗俱傷。”

葉惜蓮原本心底良善,聞勸似覺妥當。

梅鹿公主深受其害,怎肯罷休。遂骨碌碌轉了幾下眼珠子,拱手道:“二位仙子雖言之有理,然沖和子實在欺人太甚!不但小窺吾等,更當面羞叱洞主。葉姐姐亦是將要大成之仙體,豈能白受那牛鼻子侮辱!常言道:‘彼有彼的登雲路,咱有咱的上天梯’,吾等定與這雜毛老道勢不兩立。”

這也是天意使然,劫數難逃。

葉惜蓮聽了她一席話,登時怒火覆燃,即豎眉道:“姐姐好意妹妹心領了,然若一味躲避,豈不令天下同道恥笑,汙了吾葉惜蓮名聲?求二位姐姐念在同胞骨肉一場,竭盡平生所學,助妹妹一臂之力,與之見個高低,倘若失敗,再作定奪。”

惜雲、惜月二人聞聽,面面相窺,心中雖不樂意,然歸根結底親生姐妹。況既來於此,若不相助,亦恐被同類譏諷,說什麽做上神仙就看不起她們,忘了昔日情意等等。故覺難尋托詞,只得答曰:“凡事皆由小妹做主,姐姐應允就是。”

葉惜蓮大悅,忙道:“如此事不宜遲,那沖和子若請來幫手,必會圍堵洞府,咱們趁早出去做個安排。”

於是乎,洞內大小妖魔鬼怪,並些個飛禽走獸,呼啦啦一齊跑出洞穴。俱埋伏在山谷密林之內,布隊擺陣,各持刀槍棍棒,專等沖鋒廝殺!

話說沖和子行至小白華山腳下,正待按下雲頭。

值日天官匆匆趕來,施禮言道:“稟上仙,奉天王之命,天蓬元帥特率十萬天兵天將,聽候差遣。”

沖和子忙擡頭觀看,遠遠望見南天門外瑞霭繽紛、祥雲繚繞。遂把素黃袍一撩,足底生起蓮雲迎在半空。

耳聽‘咚咚咚’鼓響,天蓬元帥率領諸路天神,排兵布陣,冉冉而降。

麾下四大天王:

分為東方持國天王魔禮海、西方廣目天王魔禮壽、南方增長天王魔禮青、北方多聞天王魔禮紅。

前隊六丁五甲(沖和子王文卿為六甲之一甲子神將):甲寅神將明文章,甲辰神將孟非卿、

甲申神將扈文長,甲午神將書玉卿、

甲戌神將展子江。

丁醜神將趙子任、丁卯神將司馬卿,

丁巳神將崔石卿、丁未神將石叔通,

丁酉神將臧文公、丁亥神將張文通。

後隊為十二月將:

子生屬鼠,神後元辰;

醜生屬牛,大吉元辰;

寅生屬虎,功曹元辰;

卯生屬兔,太沖元辰;

辰生屬龍,天罡元辰;

巳生屬蛇,太乙元辰;

午生屬馬,勝光元辰;

未生屬羊,小吉元辰;

申生屬猴,傳送元辰;

酉生屬雞,從魁元辰;

戌生屬犬,河魁元辰;

亥生屬豬,登明元辰。

二十八宿將壓住陣腳:

東方蒼龍七宿是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是鬥、牛、女、虛、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是奎、婁、胃、昴、畢、觜、參;南方朱雀七宿是井、鬼、柳、星、張、翼、軫。

天兵天將各持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還有那弓弩盾牌,天羅地網。那真是殺氣騰騰沖霄漢,征雲滾滾蓋地來。

沖和子至元帥駕前,躬身施禮!

天蓬元帥亦滾鞍下馬,拱手相見。

沖和子言道:“啟稟元帥,普陀山有眾妖作祟,亂吾朝綱,殘害百姓,且毀壞祖師法相,辱藐道尊。貧道今奉紫陽真人法旨,懷濟世之苦心,欲將一幹孽畜降伏,故此上表文牒,奉誠恭請。”

天蓬捋須言頷首道:“凡間妖氣甚盛,值日天官已表奏天庭。兔精狐怪猖獗,皆是吾輩失察之責。玉帝特詔諸神,下界掃馘孽畜。即奉敕旨,吾等就當竭盡全力、為民除害。汝且仍端坐法壇,降妖除魔乃各司分內之事。”

沖和子道:“有勞元帥,請下令罷。”

天蓬元帥遂率領神軍,壓在小白華山上空,先命部下堵住玉霖洞門,又吩咐先鋒官即刻叫戰!

吵討多時,卻無半點動靜。

東方持國天王魔禮海言道:“諸妖皆匿洞不出,吾之奈何?”

西方廣目天王魔禮壽道:“莫如你我先闖入查看一番,倘無蹤跡可搗毀巢穴。”

二天王便各持寶物,沖進洞府。四處仔細尋找,卻並無妖怪下落。

出來正要運起真火焚毀妖穴,忽聞山谷密林中人聲鼎沸。

二神急忙駕雲騰在半空觀之,只見飛禽走獸正在那排兵布陣。

有小妖亦瞅見他們,忙跑過去大聲稟報:“洞主,有一隊人馬降臨,請趕快分撥咱們,好出去迎戰!”

葉惜蓮聞聽微怔,不覺嘆息一聲,正應了那句‘騎虎難下、欲罷不能’之語。

☆、二十四回 普陀山妖神鏖戰 玉蟾宮玄女下凡霖江南賦曰:

普陀山下旌旗生,玉霖洞前戰鼓鳴!

這廂報恩何懼死,那邊奉命不慌驚。

排兵布陣生妙計,刀光劍影展玄攻。

變化多端逞才能,神通廣大顯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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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兵們聽到命令,成精走獸為參軍,作妖飛禽動封偏將,巡邏的是眼明走狗,坐騎的是吃人餓狼,一齊湧上前去。

只見鷹鶴搖旗,虎豹開路,吵吵嚷嚷的,各持利刃器械。

簇擁著幾個穿戴戎裝的女將,皆有數百年修為,花枝招展、燕語鶯聲的幻作人身,各有各的形容。亦是旌旗迎風,劍戟高聳,團團妖氣就地翻滾,猶似烈煙障霧,黑壓壓的遮天蔽日,叫嚷嚷的各逞兇狠,猶如巨浪一般。

葉惜蓮抖起精神,拱手言道:“兩位姐姐,汝且先在一旁掠陣,倘妹妹不能取勝,再出手相助可也。”

惜月、惜雲點頭應諾,壓在陣後。

天兵大隊早已擺開架勢,壓住陣角。

群妖遂左右分開中路,葉惜蓮盈盈而出。

此番又是另一副模樣,有霖江南賦曰:

兩道柳葉蛾眉弓,一雙皓目杏眼睜,

金絲裙下蓮足立,寒光寶劍掌中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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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惜蓮滿面嗔容,擡手一指,大聲喝道:“哪位是天兵中的班頭,神將內的領袖,速去報與天蓬元帥得知,就說吾玉霖洞三仙子前來討陣!”

天蓬元帥正與諸將坐在普陀山頂之上觀戰,瞧見亂哄哄的妖精出來討戰,難禁哈哈大笑道:“焉知死活的孽畜,如此伎倆便敢興風作浪,當真厚顏無恥,罪不可赦!似這等目無法紀,實在死有餘辜。待本帥詔命四大天王、六丁五甲神將,吐三昧、霹雷電,登時管教這些孽畜插翅難逃,皮囊肉骨皆化為灰燼。”

沖和子慌忙言道:“元帥切莫如此,暫息雷霆之怒。這些妖怪雖聚眾作亂,罪不可赦。然均苦修了數百年道行,莫如先將其生擒審問一番。若能洗心革面,悔過自新,便請從輕發落,給她們個棄惡向善的機會。倘仍癡迷難悟,再處死不遲。常言曰:‘上天亦懷好生之德’,懇求元帥稍加體恤!”

天蓬元帥捋須言道:“到底出家人以慈悲為念,度量廣大。既如此,待本帥令眾將生擒便是。”說著話,即將手中黃旗一揮。

十二月神並五甲、六丁瞧得清楚,見命令俱不敢怠慢,率領天兵沖下山去,便欲與眾妖交戰。

葉惜蓮叫道:“哪位兄弟姐妹出陣,打敗那幾個神將拔得頭籌?”

話音剛落,背後閃出梅鹿公主與赤尾銀狐,上前討令道:“洞主穩觀,吾二人願往!”

葉惜蓮大悅,囑咐道:“兩位妹妹務須當心,那神將來之不善也!”

“遵命!”梅鹿公主和赤尾銀狐應是,遂擰身跨上走獸,直沖出陣去。

天將亦不答話,照面便打,少頃便仗著勢眾,將二妖團團圍住。

約莫戰有三五回合,梅鹿與赤尾狐漸漸力怯。

諸神趁勢發了一聲狠,待要生擒活捉!

慌亂中,梅鹿公主與赤尾銀狐忽運丹田之氣,陡將櫻口張開,混著騷躁臭腥噴漿出來!

霎時間陰邪之氣迎面襲撲,眾神將皆恐被汙濁所侵,急忙躲避敗下陣外,抽身回歸本位。

梅鹿與赤尾狐止住坐騎,笑罵道:“不堪一擊,還有那路毛神敢來接戰?”

天蓬元帥聞聽,不覺怒火中燒,說道:“若教此等萬惡潑妖容留於世,那還了得!”遂高舉令旗,猛力揮舞。

眾神將見狀,個個驚得膛目結舌,遂率領天兵掩殺過去,頃刻將妖怪們團團圍住。

這一仗,直殺了個昏天地暗!

西方廣目天王魔禮壽心中氣惱,用兩根鞭先斬了些飛禽走獸,便沖進陣中專找葉惜蓮廝打,欲將其生擒活捉。

葉惜蓮更不答話,舉劍便刺!遂聞金戈轟鳴,各展神通混殺起來!。

有霖江南賦證:

魔家天王金鞭起,葉氏惜蓮寶劍擋。

霹靂響過烈火生,祥雲倏忽妖氣晃。

一位淩霄飛來神,另個普陀修成將。

這廂誅妖濟世心,那邊報恩古道腸。

天仙施法要驅邪,地妖運功愈破防。

普陀山下爭勝負,玉霖洞前耍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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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西方廣目天王魔禮壽手持金鞭,與葉惜蓮你來我往大戰正酣。

東方持國天王魔禮海已率領天兵,將群妖斬殺了許多,所剩那些道行稍深的魔怪,均被唬得魂飛魄散。

此時葉惜蓮也殺得香汗淋漓,腦脹腕酸。瞥見滿地屍體皆為自家部眾,不免心生恐懼,更顯得手忙腳亂,難以招架。倉皇間不敢戀戰,只好命眾妖施出保命之法,放出來惡臭邪氣,趁機敗下陣,率領餘妖逃出重圍。

西方廣目天王魔禮壽見妖怪們逃入山谷叢林,怎敢罷休,忙駕起祥雲,便要追將進去。

東方持國天王魔禮海上前止住,言道:“窮寇莫追,何如先布下天羅地網,再去驅趕孽畜,豈不妥當?。否然追得急了,許或逃跑匿藏起來!”

魔禮壽聞聽言道:“可也,吾即令眾將密布天羅地網。”

再說後陣觀戰的惜雲、惜月兩仙,見葉惜蓮不聽勸阻,執意肆為,有心相辭而返,終念其是同胞姊妹,只得跟來掠陣。此二人與葉惜蓮雖屬同類,然頗知苦煉道行之難,不肯胡作非為,且能預蔔將來過去,若論修為,較葉惜蓮還高出幾層。雖也常瞞哄住嫦娥公主,幻作少女偷偷下界游玩,卻時時尊從天道,從未起過貪欲之心。今見三妹聚眾作亂,抗旨拒捕,早料難以取勝,定遭天神捉拿。所以只管壓陣,按兵不動。

當見彼此戰亂,天兵們罩起天羅地網。惜雲仙子不免嘆息道:“小妹不聽吾等良言,恐怕劫數難逃。到那時魚死網破、玉石俱焚,豈不枉費咱們修煉一場?莫若趁此機會將她勸止,另尋別處罷了。”

惜月道:“甚是,快知會小妹。若天神布滿天羅地網,想要脫逃難上加難!”

惜雲正要呼喚,忽起一陣仙樂,遂有聲喝道:“孽畜,還不速與吾返回蟾宮!”

二仙聞聽,戰戰兢兢擡頭一看。

只見半空中嫦娥公主穩坐祥瑞蓮壇,正俏目含嗔。

惜雲、惜月不敢有違背,急騰雲侍奉左右。

天蓬進前躬身道:“煩勞公主芳駕,小神有禮了。”

嫦娥公主言道:“元帥,萬望承吾薄面,恕二畜無罪,放之隨我去罷。”

天蓬忙笑道:“公主有令,小神怎敢抗違,敬請自便!”

惜雲、惜雲即隨嫦娥公主返回蟾宮,自此閉門苦修。乃至三世後,才得下凡。此話後續有言,按下不表。

東方持國天王魔禮海待天羅地網布置妥當,方道:“嫦娥公主已將二仙收回,量那玉兔精也無甚本事。趁著此刻群妖慌亂,咱們速去捉拿!”

魔禮壽道:“幾個宵小毛怪,何勞諸多天神?待吾只身前往,管將孽畜手到擒來。”言畢,遂駕雲徑撲山谷密林內。

葉惜蓮見姐姐被嫦娥帶去,正慌忙率眾妖用逃遁。

忽見西方廣目天王魔禮壽左手臥銀鼠,右持多寶傘,懷攜著‘紫金花狐貂’,威風凜凜而來!

有霖江南賦曰:

廣目天王聖像端,風采奕奕放光彩。

四棱金冠頭頂臥,八色錦袍身上穿。

朱纓來襯金絲繞,珍玉色潤扣發環。

兩鬢垂壓雙展翅,盤龍滾在虎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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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惜蓮看罷,不覺露出驚恐之色。

魔禮壽正要放出銀鼠與花狐貂,撲殺群妖。

葉惜蓮遂命部眾齊現原形,顯出本相,呼啦啦圍上前去,反把廣目天王團團困住。即運吐騷氣腥風,迎面亂噴。

魔禮壽忙聚睜慧目,只見妖怪們全不似先前那樣嬌媚亭亭,一個個青面獠牙、獐頭鼠目的,俱變得奇形怪狀。

霖江南賦曰:

赤尻銀狐,雪白毛長尾巴翹。

七彩孔雀,滿身花斑金腿傲。

烏雲虎狼,黑白相間獠牙呲。

貍花貓貂,倭腿刺須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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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廣目天王疾揮金鞭,挨次砸去。撂倒幾個皆無骨無血,軟乎乎的竟是些皮毛堆在地上。

魔禮壽心中納悶,又不知那個才是葉惜蓮真身。於是便放開銀鼠,任其撕咬。

哪知捉住一個,與先前無二,咬住一個,俱都相同,皆是些無骨無血,一堆皮毛。

魔禮壽見銀鼠無法捉拿,覆將‘紫金花狐貂’撒去。

此獸修成隱顯功,陰陽二氣在其中。

大小隨心皆能變,吃盡妖人並畜生。

孰料花狐貂尚未追上妖怪,便聞見一股股腥臊味,竟不敢近身,去而覆返。

西方廣目天王魔禮壽雖神通廣大,然也無計可施,正翹首苦思,欲想個主意來。

東方持國天王魔禮海忽從背後趕來,問曰:“如何?”

魔禮壽忙將適才眾妖幻化發難,詳述一遍。

魔禮海聽罷,言道:“不算稀奇,此乃妖怪慣用的旁門左道,名曰:‘瞞天過海、縮骨抽元。’她們幻出精魄,脫去肉體凡胎,專用畜生毛皮變成假身,讓吾等無法傷到真體。似這離魂脫元邪術,無非想要舍棄軀殼得便逃脫。依我之見,雖然妖怪計策頗佳,然此刻天色已晚,咱們又布下天羅地網,她們也白費一場,枉用法術罷了。”

魔禮壽恍然道:“原來如此,想不到這些邪魔歪道,竟使出皮毛之術,將本座難住。致使吾空與她們的幻象打了一仗,著實氣惱!”言畢,覆怒氣沖沖道:“欺吾太甚!本神非將這幫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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