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宇皓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程昱的電話，剛響一聲，就給人掐了！

“我去，這小子直接給掛了！什麽意思，他幹嘛呢？”

素來不罵人的賀宇皓也說出了臟話，可見也是著了急。

荀智菀還蹲著地上，默默的掏出了手機，臉上的帶著笑容，發了條短信——

程昱，你真是討厭死了，你在哪裏呢，大家快擔心死了。阿姨提早回來了，幫你圓了謊話，要是你不快些回來的話，會害了我們的。

這是程昱第一次被荀智菀說你真是討厭死了。之後的，全都是荀智菀笑著在自己面前說：程昱，你事兒真多！程昱，你真是討厭！程昱，你真是笨死了！

每一句都是笑著說的，每一句嗔怪裏面都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喜歡，有包容，還有小女孩的小矯情。

那樣子的荀智菀是那樣子的可愛，是那麽的喜歡的自己，是那麽讓自己寶貝。也所幸，這樣子好的荀智菀只對他一個人說這樣子的話，荀智菀，是那樣的好。

不過這第一次，程昱坐在省醫院走廊上拐角處的椅子上，他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心裏面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楞了一會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池依然，十分煩悶的回了條短信，告訴那三個好朋友自己在省醫院的耳鼻喉科。

“那個人，是你的主治醫生？”程昱小心翼翼的問著，“你喜歡的是那個人，所以，你拒絕我，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

池依然沈默了一下，點點頭。

程昱顯然不服：“可是他——那麽老了，比你大五歲誒！而且，他明顯不喜歡你嗎！還有啊，我的條件明顯也比他好太多了吧，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呢？”

這樣子一大串的問題，帶著這個年齡裏面特有的情緒，特有的思考方式，雖然幼稚可笑，但每一次想起這些，也大多會笑看當時的自己。何況，那個時候的程昱那麽自我，那麽驕傲。

池依然拿出紙筆來，刷刷的寫著：你其實只是不服而已。

程昱看到，有些氣憤，氣憤到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才好：“是這樣沒錯，可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池依然眼睛亮亮的，認真的看著對面屋子裏面那個男醫生臉上對著病患臉上溫暖的笑容，那麽的專註，那麽出神，不知道多長時間才看了一眼程昱，迅速的寫到：我記得幾個月前就和你說過，我不會喜歡你的。

“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會放棄啊！池依然，我是喜歡你的。”

這一句表白，有點像是最後的爭取。

不知道程昱的心裏面是不是很難過，但是，站在走廊的拐角處後面的荀智菀聽了以後卻是那麽的難過。

這麽長的時間，兩個人，同桌，一天上課的時間從早上七點一直到晚上八點半，中午拋出去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他們一天在一起的時間是十一個小時，她和程昱，算不算是每時每刻在一起呢？

可是每時每刻在一起，又怎麽樣呢？程昱喜歡的，還是那個會拉小提琴的女孩子。別人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時間又可以加深一切，原來，竟都是渾說的。

第一次，那麽失望，那麽心痛。

站在荀智菀旁邊的賀宇皓看著這個女孩子咬著嘴唇在哭，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荀智菀知道賀宇皓正看著自己，她抹了一把眼淚，看著醫院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幸好小付沒有來，不然又要多一個人知道我單戀程昱了，很丟人的。真是的，要是省醫院沒有在大院對面就好了，我們就不用這麽快就找了過來，要是耳鼻喉科沒有在一樓一進門的地方就好了！”

傷心的女孩子說話都有些沒有邏輯了。

當時的賀宇皓也許是一時沖動，也許是“密謀”了很久，他看著哭泣的荀智菀，抱住了她。

校服的料子有點磨，讓荀智菀的臉不是很好受，但是她卻沒有掙紮，安安靜靜的躲在了賀宇皓的懷裏面。

她抓著賀宇皓的校服袖子：“哥哥，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哥哥？賀宇皓楞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很想笑一笑，但是沒能笑得出來，只是點點頭：“恩，哥哥帶你回家。”

賀宇皓牽著荀智菀的手正要走出醫院的時候，打了一通電話給小付，讓他帶程昱回大院。

然而這個時候，本來坐在池依然和程昱對面的那個醫生站起身來，好像有什麽事情，招手讓另一個醫生盯點，走到了池依然面前，笑著說：“走吧，我帶你在去拍個片子，你嗓子的那個傷口就快要好了，沒準以後就能開口說話了。”

程昱一聽池依然嗓子上有傷口，趕忙問道：“什麽傷口啊？”

那個醫生笑了笑，還是一臉溫潤無害的樣子：“你不知道嗎？依然她小的時候被玻璃劃了嗓子，後來因為這個傷口沒有得到很好地處理，就說不出來話了。”

三個人邊走邊說，正巧路口走廊拐角處的後面。

程昱和賀宇皓那是十年的交情了，自然就看到了荀智菀和賀宇皓兩個人，瞬間呆滯，腳好像粘在了地上一樣，走不動了。

他看著兩個人緊緊握一起的手，卻莫名其妙的想起來剛上一年級那會兒，三個孩子去逗學校看門大叔的大狼狗，大狼狗怒了，要咬他們，然後他拉著荀智菀的手奪命狂奔。

那個醫生牛頭看不見了程昱的影子，向後看了一眼，看到了荀智菀，眼睛一亮：“這不是小菀嗎？怎麽也來S市了，你不是應該在南方嗎？”

荀智菀看著那個醫生，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紅的眼睛，笑說：“真巧啊，在這裏看到了子書哥哥。我這是來北方上學。”

說來也是緣分，荀智菀口中的子書哥哥，叫子書毅，是當年在南方住著的時候，姥姥家的鄰居，說起來，家裏面世都是醫生，子書毅爸爸還是軍醫，還救過自己家爸爸的命。

兩個在南方長大的人在北方的一個城市見了面，還是舊相識，一高興，就說上了南方的方言。其實也就是客套話，問了一些怎麽你也在這啊？過得好不好啊？

中國人不都這樣，有的沒的也能說上好一會。

旁邊三個一直在北方生活的孩子，完全聽不懂兩個人說的是啥。

賀宇皓拽了拽荀智菀的袖子，悄悄的告訴她：“小菀，說普通話。”

荀智菀聽了以後，看了看程昱他們，尷尬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子書毅，卻又把剛剛還想要和子書毅說的話忘了個幹凈。少女的臉上因為各種尷尬而漲紅了臉，聲音低了的八拍，更加溫軟：“子書哥哥，你忙吧，我們不打擾你了。”

子書毅點點頭，領著池依然到了放射科去拍片子。

這一幕看在程昱的眼睛裏，程昱莫名其妙的覺得，荀智菀在子書毅面前怎麽跟個小媳婦似的？

賀宇皓轉身勾住程昱的脖子：“走吧，快回家吧！你要是再晚點回去啊，我估計你爺爺饒不了你。”

程昱把賀宇皓的胳膊從自己的脖子上拿開，問：“那個，你們怎麽說的啊？”

荀智菀原本走在前面，聽到程昱這樣一問，停了下來，告訴程昱：“我跟你媽媽說你課文背過，老師把你留下來了。”

少年聽了以後，想到自己回家將會是怎麽樣一個場景，眉毛擰成了麻花，靠在墻上：“這是意味著我一回家就會被爺爺說不好好學習，然後一直念一直念嗎？”

賀宇皓挑眉，不以為然的笑笑：“我覺得這個理由很好啊，至少比說你早戀好多了，你忘了上次班主任找你媽去學校事情了啊？那一天晚上，我和小菀偷偷的去你們家門口聽了好多次，你媽媽給你做的思想工作那可叫一個深刻！”

荀智菀又踱回去兩步，站在程昱面前：“對啊，我哥哥說的很對。”

程昱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的問：“不是啊，你們倆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還‘我哥哥’！”

“我本來就是他哥哥啊，雖然不是一個姓氏，雖然不是一個父母生的，但是我住在一起，戶口本上的關系也寫的是兄妹關系，你要是有意見的話，可以跟我爸爸說讓他老人家把戶口本拿到警察局給改了。”

程昱聽了以後，急了，身體離開了墻，站直了身體：“改什麽？兄妹很好啊，誰說我有意見。”

看著反應如此之大的程昱，賀宇皓沈吟了一下，無奈的笑了笑，點點頭，拍了一下程昱的肩嬉笑著說：“行了快回去吧。不過也得感謝你給我的靈感，早晚有一天，讓荀爸爸給我改戶口！”

作者有話要說： 程昱吃醋了的說，有沒有人看到？

10、那些時光

三個人還沒走一步呢，小付已經氣喘籲籲的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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