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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再次見到她,是命運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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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池玉在公寓門口?

施欲心想最近幾天怎麽回事, 四個狗男人商量好了似的,一個個找她攤牌?

回頭看一眼沙發上垂頭睡覺的溫時修,施欲走到門口, 剛開一條縫, 對上裴池玉冷靜的眼睛。

她明顯感覺到,裴池玉的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 不再是會所裏頹靡不振的模樣, 頭發絲清爽發蓬, 臉色白凈, 手上兩枚一粗一細的戒指, 阿瑪尼黑襯衫工整穿在身上, 恢覆了原先的渣男範兒。

施欲把門帶上,站在樓道裏, 擡眸看他:“你找我?”

“我在家想了很久,”裴池玉低頭望著她, 語氣低緩,帶著卑微的討好, “無論你打我、罵我還是怎樣, 哪怕你讓我為你去死……我都能接受。寶貝, 試著原諒我,再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好嗎?”

施欲沒有正面回答,很輕地笑了一聲,目光落在他鎖骨位置:“你紋我名字幹什麽?”

上輩子裴池玉要求她在身上紋他的名字,好滿足自己的掌控欲。

這一次,她沒有要求他那麽做,他倒是挺自覺啊?

“我是你的。”裴池玉摸了摸鎖骨那片區域,回想起紋身時冷汗津津的痛感, 嘴角揚起來,“我永遠不會洗掉,它是我們相愛過的證據。”

“相愛過?”施欲終於是笑了出來,“是什麽給了你一種,我會愛上垃圾的錯覺?你不應該屬於我,你的歸宿是樓下的垃圾分類箱。”

裴池玉皺了皺眉,語調放緩:“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隨便你怎麽挖苦我,我都不會生氣。寶貝,我們和好行嗎?”

“裴池玉,我建議你攬鏡自照,看看自己配不配。”施欲冷笑。

“那我去你家裏照好不好?”裴池玉的臉皮厚如城墻,往門上瞄一眼,“你可以把我關起來,我完全不需要社交,我每天都在家裏陪你,任你怎麽欺負都可以——你說好養我的。”

施欲:“……”

她很是無語了一會兒。

看來裴狗已經由操控別人的渣男,變成了享受被人操控的受虐怨夫?

“裴池玉,你現在就像一條被抽了脊梁的狗,一點自尊都沒有。”施欲指向電梯的方向,“我對你已經沒興趣了,滾。”

“你非逼我給你跪下?”裴池玉攥住她的手腕,順勢往懷裏的方向一扯,“第五步陷阱你還沒用,不是要我生不如死嗎?我自願讓你騙財騙身,任你擺布,你說不玩就不玩了?”

施欲詫異地看他:“看來你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從頭到尾,你一直在對我使用相同的手段。”裴池玉咬上她的指尖,任她用力把手縮回去,眼底浮現一抹幽邃的光芒,“我已經依賴上了你,別想拋棄我。”

施欲第一次見被PUA也這麽樂觀的男人,“你是深谙套路的老手,想必很明白,結局是被我玩膩了拋棄。”

“那你倒是玩兒啊!”裴池玉按住她的肩,恨不得言傳身教,“如果這就是你的報覆,也太微不足道了些,就這?你應該把我綁起來,我不會反抗的。”

施欲用看神經病的目光註視裴池玉。

她不會像裴狗那樣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毫無下限地誘導他去自殺,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對他的身體沒興趣。

“施欲,我已經離不開你了。”裴池玉擡起胳膊,把手腕上的系統亮了出來,沒有多做解釋,“我放棄了回家,甘願留在這個世界。失去了那麽多,我不能再沒有你,你明白嗎?”

“你這樣和道德綁架沒區別。”施欲掃一眼那塊黑色的表,“還有,究竟是你放棄了回家,還是你壓根回不去?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騙誰呢?”

裴池玉盯著她的眼睛,若有所思:“你果然全都知道。”

“時間不早了,我該上班了。”施欲下了逐客令,手搭在門把上,拉開門往裏走。

望著她纖細的背影,裴池玉上前發狠地抱住她,雙手穿過她手臂和腰間的縫隙,摟得緊緊的:“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別想甩了我。”

施欲剛拉開一條門縫,被他勒得腰都快斷了,腳跟用力跺下去,踩上他的腳面碾了碾,可惜平底拖鞋遠不如細高跟有殺傷力。

但這麽一下也夠裴池玉受的,他嘶聲抽了口涼氣,抱著她卻死死不肯松手,垂著腦袋,呼吸急促,一下下親吻她的頭發。

被他鉗制住腰身,施欲頭往後仰,後腦勺用力撞上他的鼻梁。

裴池玉終於吃痛松開他,低著頭,指尖沿著山根到鼻梁摸了一遍,有流鼻血的感覺。

裴池玉看一下掌心,餘光裏,一雙穿著男士皮鞋的腳從公寓裏走出來。

楞了幾秒,他慢慢擡起頭,腦袋轟一聲炸開。

“溫時修怎麽在你家?”裴池玉看向施欲,胸膛裏燃起了怒火,“你們昨晚住在一起?他有什麽資格陪你!你寧可睡他也不睡我?”

施欲懶得理他,進了公寓裏,沒多久換了雙鞋,提著包走了出來,把門鎖上。

見她要走人,裴池玉大步追過去,要討個說法,卻被溫時修攥住了肩膀。

溫時修看他的目光充滿敵意:“裴池玉,別再來騷擾她。我們四個中間,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

註視著施欲進了電梯,裴池玉收回視線,轉向面前的情敵。

“都是渣男,分什麽高低貴賤。”裴池玉手插到褲兜裏,靠向身後的墻,眼神輕蔑,“你的行為和我有什麽區別?”

“你在嫉妒我,就像她同意讓我進屋,而你僅僅只能和她在樓道裏聊。”溫時修挑釁地沖他笑,“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裴池玉抵了抵腮幫,忽然上前揪住他的領帶,一拳揍了上去。

力道不輕,溫時修的臉偏向一邊,發梢從眼前甩出一抹弧度,臉頰位置火辣辣的疼。

他伸手摸了一下嘴角,喉嚨裏發出含糊的哂笑,毫不示弱地揍了回去。

兩個身高相近的大男人扭打在一起,出手一個比一個狠,發洩著對彼此的仇恨和不爽,臉上或多或少都掛了血。

三天沒吃過一頓飯,體力不支的溫時修漸漸落了下風,被裴池玉一拳砸中了胃。

溫時修捂著肚子彎下腰,倒氣劇烈,頭低下去,又被他掐著脖領摜墻上,後心到尾椎的劇痛震遍全身。

“你不是有恐女癥嗎?幹嘛和我搶喜歡的人?”裴池玉凝視他烏黑的眼睛,眼角、嘴角、鼻梁都擦破了皮,看上去多了幾分不太正經的痞氣。

他神經質地笑了笑,看著溫時修被汗水蒙蓋的幽冷目光,又狠又重地在他胃部補了兩拳。

溫時修徹底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低垂著腦袋,忍著嘔吐的生理不適,捂著肚子,慢慢沿著墻壁滑了下來,坐在了地上。

“說起來,我們還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對吧?”裴池玉屈膝蹲下來,回憶起真實世界的身份。

他是裴家的小兒子,前面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被家裏寵得無法無天。

同為京城太子黨,裴池玉逗鳥打架不務正業,溫時修性子沈穩,一心專研學術,將來好繼承家業。

從常春藤名校回國後,溫時修留在了上海,裴池玉在北京,兩人的交集慢慢淡了,在書裏遇見也很少聯系。

“我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裴池玉定定看著溫時修冷漠的雙眼,“我們曾經這樣打過架。”

“你的感覺沒錯。”溫時修手搭著膝蓋,仰頭看著他,濃黑的眉下方,目光充滿憐憫的意味,“上一次打架,也是為了施欲。”

裴池玉擰眉:“什麽?”

或許是剛才的既視感太強,溫時修腦海裏閃過一段記憶。

上輩子回家後,他回了一趟京,在某個朋友拉的局上遇見了裴池玉。

和霍訣、溫時修不同,裴池玉回去之後,毫無悔過的心思,和以前一樣樂衷玩弄女性的感情,做著流連花叢的浪蕩少爺,走腎不走心,整天紙醉金迷。

施欲就像他操控過的那些女性,很快被他遺忘。

看到溫時修,裴池玉才想起書裏那段經歷,把PUA的成功案例當成談資跟朋友炫耀,得意洋洋的樣子激怒了在場的溫時修。

溫時修當場和他打了起來,圍觀的朋友拉也拉不開,被他打進了重癥監護室,多年的友誼從此斷裂。

後來裴池玉過得怎麽樣,溫時修並不清楚。

只是偶然聽朋友提起,說裴池玉受了刺激,驚恐地盯著手腕上的表,表情變得絕望又崩潰,大叫著失去了意識,躺在醫院裏昏迷,查不出任何病癥。

那時候溫時修就知道,令他們四個人又懼又怕的系統,重新鎖住了裴池玉的手腕。

“再次見到施欲,是命運對我的恩賜。對於你——”溫時修厭惡地望著他,冷冷勾唇,“卻是最慘痛的報應。”

玩弄別人感情終究要被人玩弄,他愛上了曾經傷害過的施欲,這輩子的她怎麽可能會讓他好過?

裴池玉聽不明白,微蹙了下眉:“恩賜還是報應,我心裏有數。”

看一眼裴池玉手腕上的枷鎖,溫時修沒說什麽,捂著胃部站了起來。

前世回家後的病癥提早地纏上了他,溫時修靠藥物維持情緒穩定有一段時間了。

眩暈感鋪天蓋地,他想起自己還預約了心理醫生,掏出手機往電梯的方向走。

裴池玉進了另一部電梯,低頭給施欲發消息,無意中瞥見他的手指,頭皮蒙了一層激靈靈的寒意,驚訝地擡起胳膊,對著電梯頭頂的燈光。

他的身體似乎變得有些透明,仔細看又恢覆了原樣。

“我要回家了?”裴池玉心情覆雜,戳了戳系統,“我突然想起,施家的人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施欲也沒有黑化,這算攻略成功了?”

系統:【讓我康康,稍等qvq。啊啊啊完蛋了,臭寶,你回不去了!】

裴池玉反而松了口氣:“我才不想回去,留在她身邊就挺好——你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

頓了一下,他感覺到了不對勁,又問:“我剛才怎麽變透明了?不是要回家?”

系統:【這是最高預警,電擊超過十次,將由身體懲罰升級為精神懲罰,嚴重可引起幻覺。】

裴池玉:“???這破玩意還帶升級的?”

他想起施欲對他下的狠手,咽了咽喉嚨:“我還剩幾次?”

系統:【一次哦,臭寶=v=】

聽到系統學施欲的聲音跟他說話,裴池玉沈默一陣:“你再多說點,說點什麽都行——你愛我嗎?”

系統滋滋響起了雪花的聲音,大概宕機了。

片刻後,施欲嫵媚的聲音再次傳來:【臭寶,我只愛你,別多想。】

裴池玉:“……”

雖說這樣有點自欺欺人,但他好像找到了一絲慰藉。

哪怕這位替身的實體是一塊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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