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朝雲萬裏行中秋夜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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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朝雲萬裏行 中秋夜風輕
鮑家被關押純粹是受了章家的牽連。鮑似照見這情形章家是脫不了身了，便籌謀著讓鮑若蘭和章傑和離。但大宋律法規定，女人只要離婚便要坐牢，鮑似照這是情願女兒坐牢也不願她跟著判重刑。
然而，就在布莊掌櫃供認之後，章家侮辱皇室的罪是定了，然而，在他的供詞中還有這麽一句：章堂在禮服一事上多詢問鮑似照的意見，而鮑最初的意見是想為朱太妃繡白鳥朝鳳圖，章堂認為不妥才改繡了孔雀圖。
這原本是句平常的供詞，但呈上去之後聖上看了特別別扭，竟是勃然大怒，下令徹查鮑似照。這一查便發現了許多罪狀，比如結黨營私，貪贓枉法等等。於是皇帝下令革職查辦，竟是比章家早判，其罪狀是：貪汙瀆職罪革去一切功名，收了戶籍貶為奴籍，沒收全部財產，永流嶺南。
此事七日後，章家的判決也下來了：章堂侮辱皇族罪名成立，一家被判死刑，章傑因在杭州城災害中有功於民，免除死刑，發配和南軍，妻妾同行。這對於章家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聽說是蘇軾上表為章傑求情了。
時光荏苒，中秋將至。鬧得沸沸揚揚的鮑章兩家案終於塵埃落定，蘇軾舊事重提，樊玄子終於還是詢問了蔡雲英的意願。雲英直言不諱，毫不矜持，讓樊玄子哭笑不得，最終只得說了句：自己教出來的徒弟，自己得認。
得知已無障礙的知州大人精神朗逸，預備中秋後選個吉日，替雲英贖了身，娶進門。
這個特殊的中秋晏，可要好好籌備一番啰。
如今河道治理已經初成，西湖浚通工程進展順利，蘇軾的閑暇時間也多了起來，去年多災，除夕辦的與民同樂的飲酒大會讓趙令珩破壞了一半，這中秋佳節，蘇軾又萌生起與民同樂的心思。他找來張臨商議，張主簿提醒道：“大人，這新來的轉運使中秋前後便到任了，不如將他定為主角，慶祝一番罷。”
主簿的心思是為了蘇軾好，意思蘇軾也很明了，但他大手一揮，說道；“誒，這與民同樂定是民為先，轉運使待他來了再說，你先給想個註意，從府庫撥出五百兩銀子籌備著。不夠的便與這些地主鄉紳說道說道。只一點，那日我另有安排，出面主持的事救全權交給你了。”
這不是只管州官放火麽，雖說未假公濟私，但也是疏於職守呀，到底你是大老爺還是我是大老爺？讓我一個主簿替你行事，像個甚麽事。張臨心中發著牢騷。牢騷歸牢騷，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他是知州老爺呢？張臨認命，該幹的活一件也拉不下。其實，這不也體現了蘇軾對他信任麽。
中秋前日，杭州城百姓都在準備賞月所需，一時間謝記餅店的圓餅供不應求。綠綺又起了個大早在店外排隊，終於是搶到兩盒，一連兩日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可以交差了。幾年來，中秋節都是素問和琴操一起過的，可今年，都各自有了需要一起過節的人。
琴操邀請素問一起過節，可素問婉拒了，理由是那日自己也有人在等著與她一起過節，說這話時，那臉上洋溢的甜蜜一點也不比琴操少。既然如此，琴操也不再相勸，祝福道：“願阿姐和向大人節日快樂。”
聽此，素問輕笑，轉移了話題。
對於中秋節改怎麽過，其實蔡雲英老早便開始謀劃了，這一個月來她向綠綺學了幾個菜，練習了許久，準備中秋時為蘇軾和師傅做一次飯。
中秋終於到來，蔡雲英一大早便起身，洗手做羹湯，一邊做一邊和綠綺描述著二人吃過之後會是甚麽反應，說著說著便不自覺的呵呵笑起來。
府衙，樊玄子一如既往晨起吐納，接著晨練，而一向不到三桿不起身的蘇軾也跟著起了個大早，晨練起來。不一會兒，守門的差役來報，府衙門口來了一行人，說要見蘇大人。
蘇軾正跟著樊玄子打拳，聲音有些喘，他說道：“來者何人，這般早，先請到偏廳吃過早飯，待我晨練完再見不遲。”
那衙役面露難色，看了看樊玄子，又看了看蘇軾，看出些端倪的蘇軾停下晨練，說道：“有話直說，來著何人？”
衙役見大人指示，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蘇軾耳邊回了話，他不知道樊玄子耳尖，還是聽到了他說的話，那句話是：“大人，來人自稱是您家眷。”
樊玄子剛將拳打了出去，一陣風呼嘯而過，好拳！他收了拳頭看著蘇軾，但見對方臉色一變，招呼了樊玄子一聲，只說自己去去就回，便與那衙役匆匆而去。
目送兩人的背影消失，樊玄子搖頭：“這老小子的正妻過世多年，來的必定是妾室，他一個當世名人，誰不知他有幾個妾室，那為何要隱瞞老道我呢？”
為了讓蔡雲英能體面出嫁，樊玄子在杭州城中租了一個小院，因為還未贖身，雲英只得還是住在竹裏館，但今日過節，跟媽媽告了假，在小院中準備中秋晏。
可惜，素問來不了，不然這該是一個多麽記憶猶深的中秋之夜。蔡雲英跟綠綺這麽說著。
時近午時，還不見蘇軾的人影，綠綺不經意間說道：“姑娘，我去前院看看，蘇大人怕是快到了。”沈浸在制作飲食的樂趣中的蔡雲英頭也沒擡便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綠綺便回來了，在她身後的還有樊玄子，還未進門，便聽見他樂呵呵的聲音傳來：“雲兒，聞著挺香哩，我這徒兒隨我，學甚都快。”蔡雲英從小被樊玄子誇習慣了，但這拐著彎自誇的，她倒是少見。
準備的基本完工了，剩下的便是看火的活兒，蔡雲英便交給綠綺了，請樊玄子在正堂等著，自己回房收拾了一下出來陪師傅聊天。
“師傅，子瞻呢？”
“他，今日怕是不來了。”樊玄子喝著茶，淡淡道。
“師傅，別說笑了，他是不是讓政務纏上了，需晚些來？”蔡雲英自是不信。
看著她一派天真模樣，樊玄子將早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蔡雲英不以為意：“子瞻有妾室這眾所周知，來了也不奇怪，他定會陪我過中秋。”
“雲兒，你甘願為妾室麽？即使那個與人共享的男人是當代大儒，你也甘願麽？”
其實這些話樊玄子早該問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為甚麽現在才想起來要問。或許是今早的事情提醒了他，這個男人雖然沒有正妻，但他總是有妾室的。
“當然不願意，可子瞻是要娶我為妻的，不是妾室。師傅您多心了。”
“是麽？既然你兩都商量過了，那末為師也不多說，我吶，就等著吃我徒兒做的大餐。”樊玄子美美地笑著，蔡雲英笑盈盈地給他添茶。
然而樊玄子低頭喝茶時卻是皺了皺眉頭，一副戒備的神情，擡頭與蔡雲英聊天時又是恢覆了方才的神情。
未時，蘇軾派人來報晚上吃飯時會增加一人，蔡雲英心中被敲打了一下，臉上卻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說：“瞧，師傅我說的沒錯罷，子瞻一定會陪我過中秋的。”樊玄子不忍心道破，跟著附和。
酉時過半，蘇軾的車駕來到小院，綠綺在門口候著，而在他下車後，一雙淺粉色的鞋子映入眼簾，綠綺臉色微變，蘇軾見了打趣道：“綠綺，平日裏你似淡如秋菊，今日卻似冬梅，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你了？”
綠綺淡淡施了一禮，並不答話，這時一個清雅的聲音傳來：“子瞻，這位是？”
蘇軾介紹：“這是綠綺。”
三人進了小院，樊玄子已在桌前等候，蘇軾問：“道長，雲兒呢？”
話音未落，便有一個聲音傳來：“我來了，來了，燙，燙，燙，快綠綺．．．．．．”綠綺早就看出異樣，沒等她說完便接了過來，這時蔡雲英才有功夫擡起頭，卻是與一個溫柔的目光撞上了。
那是一雙好看的眉眼，彎彎的正溫柔的看著自己，帶著點好奇，於是她也打量了對方：淺綠色的長裙，白色發簪，簡單綰了起來，妝容很淡，身材消瘦，看上去約莫三十上下，那人朱唇輕啟：“想必是蔡娘子罷。”
許久未聽過這個稱呼了，蔡雲英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笑著道：“子瞻，這位是？”
“這是朝雲。”蘇軾簡單說了四個字。
兩人親切問好，一同賞月吃餅，氣氛還算融洽。趁著樊玄子和蘇軾交談的空擋，朝雲跟蔡雲英做了更詳細的自我介紹：“蔡娘子，我本姓王，出身貧寒，流落風塵，十二歲時，子瞻擡愛替我贖了身，教我讀書識字。若不是子瞻，我這一生不知飄落何方。”
原來，她的際遇與自己這般像。
蔡雲英方才還閃著光的眼神變得黯淡了些，當是時，月正當空，眾人都喝了些酒，清風拂過，雲英看得分明，朝雲在說這話時，目光中閃過的光芒，那彎彎的眼睛裏，有今夜空中那些黯然失色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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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家被關押純粹是受了章家的牽連。鮑似照見這情形章家是脫不了身了，便籌謀著讓鮑若蘭和章傑和離。但大宋律法規定，女人只要離婚便要坐牢，鮑似照這是情願女兒坐牢也不願她跟著判重刑。
然而，就在布莊掌櫃供認之後，章家侮辱皇室的罪是定了，然而，在他的供詞中還有這麽一句：章堂在禮服一事上多詢問鮑似照的意見，而鮑最初的意見是想為朱太妃繡白鳥朝鳳圖，章堂認為不妥才改繡了孔雀圖。
這原本是句平常的供詞，但呈上去之後聖上看了特別別扭，竟是勃然大怒，下令徹查鮑似照。這一查便發現了許多罪狀，比如結黨營私，貪贓枉法等等。於是皇帝下令革職查辦，竟是比章家早判，其罪狀是：貪汙瀆職罪革去一切功名，收了戶籍貶為奴籍，沒收全部財產，永流嶺南。
此事七日後，章家的判決也下來了：章堂侮辱皇族罪名成立，一家被判死刑，章傑因在杭州城災害中有功於民，免除死刑，發配和南軍，妻妾同行。這對於章家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聽說是蘇軾上表為章傑求情了。
時光荏苒，中秋將至。鬧得沸沸揚揚的鮑章兩家案終於塵埃落定，蘇軾舊事重提，樊玄子終於還是詢問了蔡雲英的意願。雲英直言不諱，毫不矜持，讓樊玄子哭笑不得，最終只得說了句：自己教出來的徒弟，自己得認。
得知已無障礙的知州大人精神朗逸，預備中秋後選個吉日，替雲英贖了身，娶進門。
這個特殊的中秋晏，可要好好籌備一番啰。
如今河道治理已經初成，西湖浚通工程進展順利，蘇軾的閑暇時間也多了起來，去年多災，除夕辦的與民同樂的飲酒大會讓趙令珩破壞了一半，這中秋佳節，蘇軾又萌生起與民同樂的心思。他找來張臨商議，張主簿提醒道：“大人，這新來的轉運使中秋前後便到任了，不如將他定為主角，慶祝一番罷。”
主簿的心思是為了蘇軾好，意思蘇軾也很明了，但他大手一揮，說道；“誒，這與民同樂定是民為先，轉運使待他來了再說，你先給想個註意，從府庫撥出五百兩銀子籌備著。不夠的便與這些地主鄉紳說道說道。只一點，那日我另有安排，出面主持的事救全權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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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日，杭州城百姓都在準備賞月所需，一時間謝記餅店的圓餅供不應求。綠綺又起了個大早在店外排隊，終於是搶到兩盒，一連兩日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可以交差了。幾年來，中秋節都是素問和琴操一起過的，可今年，都各自有了需要一起過節的人。
琴操邀請素問一起過節，可素問婉拒了，理由是那日自己也有人在等著與她一起過節，說這話時，那臉上洋溢的甜蜜一點也不比琴操少。既然如此，琴操也不再相勸，祝福道：“願阿姐和向大人節日快樂。”
聽此，素問輕笑，轉移了話題。
對於中秋節改怎麽過，其實蔡雲英老早便開始謀劃了，這一個月來她向綠綺學了幾個菜，練習了許久，準備中秋時為蘇軾和師傅做一次飯。
中秋終於到來，蔡雲英一大早便起身，洗手做羹湯，一邊做一邊和綠綺描述著二人吃過之後會是甚麽反應，說著說著便不自覺的呵呵笑起來。
府衙，樊玄子一如既往晨起吐納，接著晨練，而一向不到三桿不起身的蘇軾也跟著起了個大早，晨練起來。不一會兒，守門的差役來報，府衙門口來了一行人，說要見蘇大人。
蘇軾正跟著樊玄子打拳，聲音有些喘，他說道：“來者何人，這般早，先請到偏廳吃過早飯，待我晨練完再見不遲。”
那衙役面露難色，看了看樊玄子，又看了看蘇軾，看出些端倪的蘇軾停下晨練，說道：“有話直說，來著何人？”
衙役見大人指示，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蘇軾耳邊回了話，他不知道樊玄子耳尖，還是聽到了他說的話，那句話是：“大人，來人自稱是您家眷。”
樊玄子剛將拳打了出去，一陣風呼嘯而過，好拳！他收了拳頭看著蘇軾，但見對方臉色一變，招呼了樊玄子一聲，只說自己去去就回，便與那衙役匆匆而去。
目送兩人的背影消失，樊玄子搖頭：“這老小子的正妻過世多年，來的必定是妾室，他一個當世名人，誰不知他有幾個妾室，那為何要隱瞞老道我呢？”
為了讓蔡雲英能體面出嫁，樊玄子在杭州城中租了一個小院，因為還未贖身，雲英只得還是住在竹裏館，但今日過節，跟媽媽告了假，在小院中準備中秋晏。
可惜，素問來不了，不然這該是一個多麽記憶猶深的中秋之夜。蔡雲英跟綠綺這麽說著。
時近午時，還不見蘇軾的人影，綠綺不經意間說道：“姑娘，我去前院看看，蘇大人怕是快到了。”沈浸在制作飲食的樂趣中的蔡雲英頭也沒擡便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綠綺便回來了，在她身後的還有樊玄子，還未進門，便聽見他樂呵呵的聲音傳來：“雲兒，聞著挺香哩，我這徒兒隨我，學甚都快。”蔡雲英從小被樊玄子誇習慣了，但這拐著彎自誇的，她倒是少見。
準備的基本完工了，剩下的便是看火的活兒，蔡雲英便交給綠綺了，請樊玄子在正堂等著，自己回房收拾了一下出來陪師傅聊天。
“師傅，子瞻呢？”
“他，今日怕是不來了。”樊玄子喝著茶，淡淡道。
“師傅，別說笑了，他是不是讓政務纏上了，需晚些來？”蔡雲英自是不信。
看著她一派天真模樣，樊玄子將早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蔡雲英不以為意：“子瞻有妾室這眾所周知，來了也不奇怪，他定會陪我過中秋。”
“雲兒，你甘願為妾室麽？即使那個與人共享的男人是當代大儒，你也甘願麽？”
其實這些話樊玄子早該問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為甚麽現在才想起來要問。或許是今早的事情提醒了他，這個男人雖然沒有正妻，但他總是有妾室的。
“當然不願意，可子瞻是要娶我為妻的，不是妾室。師傅您多心了。”
“是麽？既然你兩都商量過了，那末為師也不多說，我吶，就等著吃我徒兒做的大餐。”樊玄子美美地笑著，蔡雲英笑盈盈地給他添茶。
然而樊玄子低頭喝茶時卻是皺了皺眉頭，一副戒備的神情，擡頭與蔡雲英聊天時又是恢覆了方才的神情。
未時，蘇軾派人來報晚上吃飯時會增加一人，蔡雲英心中被敲打了一下，臉上卻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說：“瞧，師傅我說的沒錯罷，子瞻一定會陪我過中秋的。”樊玄子不忍心道破，跟著附和。
酉時過半，蘇軾的車駕來到小院，綠綺在門口候著，而在他下車後，一雙淺粉色的鞋子映入眼簾，綠綺臉色微變，蘇軾見了打趣道：“綠綺，平日裏你似淡如秋菊，今日卻似冬梅，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你了？”
綠綺淡淡施了一禮，並不答話，這時一個清雅的聲音傳來：“子瞻，這位是？”
蘇軾介紹：“這是綠綺。”
三人進了小院，樊玄子已在桌前等候，蘇軾問：“道長，雲兒呢？”
話音未落，便有一個聲音傳來：“我來了，來了，燙，燙，燙，快綠綺．．．．．．”綠綺早就看出異樣，沒等她說完便接了過來，這時蔡雲英才有功夫擡起頭，卻是與一個溫柔的目光撞上了。
那是一雙好看的眉眼，彎彎的正溫柔的看著自己，帶著點好奇，於是她也打量了對方：淺綠色的長裙，白色發簪，簡單綰了起來，妝容很淡，身材消瘦，看上去約莫三十上下，那人朱唇輕啟：“想必是蔡娘子罷。”
許久未聽過這個稱呼了，蔡雲英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笑著道：“子瞻，這位是？”
“這是朝雲。”蘇軾簡單說了四個字。
兩人親切問好，一同賞月吃餅，氣氛還算融洽。趁著樊玄子和蘇軾交談的空擋，朝雲跟蔡雲英做了更詳細的自我介紹：“蔡娘子，我本姓王，出身貧寒，流落風塵，十二歲時，子瞻擡愛替我贖了身，教我讀書識字。若不是子瞻，我這一生不知飄落何方。”
原來，她的際遇與自己這般像。
蔡雲英方才還閃著光的眼神變得黯淡了些，當是時，月正當空，眾人都喝了些酒，清風拂過，雲英看得分明，朝雲在說這話時，目光中閃過的光芒，那彎彎的眼睛裏，有今夜空中那些黯然失色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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