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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風波開始屋裏面的其他幾個互相看了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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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風波開始 屋裏面的其他幾個互相看了看…… (1)

但讓林念茵沒想到的是她還來不及聽到楊政委所說的關於衛明川身世的後續問題, 就先聽到了所謂的文工團裏的一枝花——團花廖婷婷的消息。

現在正好是八月初,沒多久就要到八月十五了。

之前出去搞演出的文工團的同志們都回來了,說是要準備本年度的軍區中秋文藝匯演, 給同志們送溫暖。

現在這個年代沒什麽娛樂活動。

一點小小的八卦都能被人翻來覆去的咀嚼, 看個電影都能造成人群的轟動,自然可以想象得到聽到這個消息後的人會有多激動。

自然的,不管是營區那邊,還是家屬區這邊,都瞬間熱鬧了起來。

經常就能聽見有人說起看演出的事情,說著說著, 免不了會提及文工團裏的那些人,作為長得最好看的那一個,廖婷婷更是每一次都會被提及的。

廖婷婷對衛明川有想法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之前,楊嬸兒既然和林念茵提到過, 甚至還提醒她註意,那家屬區這邊的其他人也一樣都知道,想當然這件事就瞬間成了當下最熱鬧的談資。

畢竟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嘛。

尤其是關於男女情情愛愛之間的八卦, 更是能勾起很多人心裏最深處的那根癢癢線,不提不說不看著,不了解個完全的前後起因和經過, 就難受。

以至於林念茵這幾天出門就總能碰到一些奇奇怪怪打量的目光。

有那好心的呢,也會稍稍提點一點,純粹看笑話的也不少。

就連之前她隔壁那個劉團長家的那個宋嬸子這段時間看林念茵的眼神也變了。

怎麽說呢, 就好像帶了點同病相憐的感覺。

但宋嬸子這人依舊沒和她說過話。

還有之前那個說她幹嘛晚上吹風扇結果把風扇吹壞了的梁美娟。

大概還記著風扇的愁呢, 但凡碰見林念茵,她就總能陰陽怪氣,還說看林念茵的笑話。

林念茵實在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子怎麽想的。

她自然是相信衛明川的。

衛明川說他不記得廖婷婷, 那他肯定沒印象,至少那個所謂的廖婷婷的追求根本就沒有入他的眼。

再說了,她自認為自己也不差。

哪需要那些所謂的可憐。

這天早上,林念茵收拾好家裏後,就推著小車準備出門買點菜回來。

學校快要開學了,裏裏外外都挺忙的,供銷社那邊也經常能看見一群家長帶著孩子買東西。

之前,方校長找過林念茵說請她當老師後,林念茵仔細考慮過,覺得她現在孩子還小,不放心,本來想拒絕的。

但沒想到後來放假了,方校長有事離開了家屬區,也一直沒見她回來。

因此,林念茵一直也沒有機會和方校長說工作的事情。

這天,她沒想到這麽巧也能在供銷社看見買東西的方校長。

林念茵幹脆推著嬰兒車過去,和方校長打了聲招呼。

方校長看著還是老樣子,身上幹幹凈凈的,隱約還帶了香水的味道,十分好聞。

看見林念茵,她也跟著笑了起來,說:“好巧啊,你也來買東西?”

林念茵點頭,“我過來買點菜,剛好看見您,就過來打聲招呼。”

櫃臺那邊已經點完錢了,方校長就說:“等我這邊好了再說啊。”

林念茵點頭,先推著嬰兒車站到一邊,免得擋著別人的道。

等到方校長忙好了,才提著東西過來說:“你現在過來找我,是因為之前說的工作的事情哦?”

林念茵點頭說:“對,不過我考慮了很久,還是覺得家裏孩子太小了,暫時不想去。”

方校長伸頭看了一眼嬰兒車裏面的孩子就笑開了說:“都長這麽大了哦,不過孩子沒關系的呀,你可以帶著孩子過去上課,不會耽誤什麽的。”

見林念茵還想開口說什麽,方校長把手一擡,這才又道:“這樣好了,這裏說話不方便,我等下和你回去一趟,咱們好好說一下關於工作的這個事情。”

林念茵只能答應:“好。”

兩人一起往外走,方校長就看著林念茵手上的嬰兒推車說:“這個車子是你們自己做的是哇?”

林念茵點頭,“是自己做的,這樣省了一直抱著孩子的功夫,能多做點事情。”

方校長就說:“很精巧的心思,是你的主意還是小衛的主意?”

林念茵就說:“我們兩個都有吧。”

方校長眉毛一揚,口中的話題一轉又說:“我最近剛回來就聽說你之前自己做了一個電風扇?”

“是啊,本來想買的,結果跑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買到,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了。”林念茵笑了笑說。

方校長就說:“我之前就說過,你……”

“哎呀,我還當這推車子的是誰呢,原來是小衛團長家的那口子啊,咋了,不再家裏面修風扇了?”一道聲音忽然插|進來,打斷了方校長的話,緊接著就是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一個討人厭的身影跑了過來。

林念茵當場十分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又是梁美娟。

這是因為廖婷婷的事情,抓著她不放了是吧。

林念茵懶得搭理她,就對方校長說:“校長,咱們先走吧,別理她,她腦子和正常人不一樣。”

方校長點頭,順嘴問了一句說:“怎麽了?”

方校長剛回來,性子在別人眼中又有點清高,自然八卦聽的不全,不知道之前梁美娟和林念茵的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林念茵也沒有繼續回顧一遍的想法,更何況這說來說去還涉及到衛明川以及所謂的文工團一枝花。

林念茵就搖搖頭說:“沒事。”

方校長不是多好奇的性子,林念茵不說話了,她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別看兩人這會兒自己說自己的,但後面的梁美娟也一直緊追不舍,沒多久就過來往林念茵的身上一薅。

林念茵背對著她,眼睛又沒有長在後面,自然不知道梁美娟的動作,整個人被她拽的後仰,連帶著手中的嬰兒推車都翻了一下。

林念茵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嬰兒車裏面的小孩兒帶翻,本能松手。

但已經遲了。

車倒是沒有翻,但也因為剛剛那一番動作而咣當顛簸了一下,立馬把車裏面的小孩兒給顛醒了。

小孩兒立馬“哇哇哇”就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哪裏被磕到了。

林念茵本能扭開梁美娟的手,沖上前就去看孩子。

小孩兒睜著眼睛,大大的眼仁兒沁著淚,嗚哇嗚哇哭的傷心。

額角上還帶了一抹紅,顯然是被磕到了。

梁美娟這時候還在一臉嫌棄地說:“嘖嘖嘖,這就哭了,小丫頭片子就是嬌氣。”

“閉嘴,再嗶嗶信不信我撕了你!”

林念茵當即怒從心中起,呵斥了梁美娟一聲。

梁美娟撇嘴,“不就是個丫頭片子,搞那麽嬌氣,還撕了我,有本事你來啊!”

林念茵額角氣得直跳,恨不得當場把梁美娟打一頓,可她現在沒工夫管梁美娟,必須先哄孩子。

林念茵把孩子抱起來,先是吹了吹她的小腦門,又摸了摸,見只是紅了,但她碰了一下,小孩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應該是不怎麽疼。

林念茵這才松了口氣,這樣應該沒多大的事情。

林念茵抱著孩子柔聲輕哄,小孩兒癟著嘴趴在林念茵的胸口,抽抽嗒嗒,好一會兒才勉強止住。

林念茵這時候才有功夫去看梁美娟,人已經沒影了。

方校長這才說:“別看了,早就溜了。”

方校長沒說的是剛剛她冷眼瞪了梁美娟一眼,梁美娟當即慫了,轉身就跑遠了。

林念茵沈著臉對方校長說:“校長,今天我恐怕沒時間和您說工作的事情了,我還是不放心孩子,打算帶她去醫院看一看情況,畢竟小孩兒現在骨骼什麽都沒發育好,我怕撞出個好歹來。”

方校長點頭,“是應該這樣,不過你一個人也不方便,正好我也沒什麽事情,就陪你一起去吧。”

林念茵這時候也沒心思客氣,就擺脫方校長幫忙推著嬰兒車,她則動手抱著孩子。

這邊的醫院也是獨立的,離家屬區不是很遠。

林念茵上輩子跑慣了醫院,這輩子第一次過去,也不知道怎麽了,心底忽然就湧上來無盡的恐慌。

她是真的害怕萬一懷裏的孩子再和上輩子一樣不小心被碰出個好歹來。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嚇人了,邊上的方校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胳膊說:“放寬心,別什麽都還沒有就開始自己嚇唬自己,我看你這個車子做的很好,裏面的邊邊角角也都墊了棉花,應該不會真傷到哪兒。”

林念茵抿了抿唇,強硬壓下心底的恐慌,腳步沈重地走進去。

醫院有一個非常擅長給小孩兒看病的老大夫,林念茵本能就過去找他。

這邊家屬區很大,大人多孩子就更多,免不了磕磕碰碰的。

過來看病的孩子自然也不少。

林念茵等了一會兒才等到自己。

懷裏面的孩子已經睡著了。

林念茵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低聲說了之前的事情。

老大夫就讓林念茵把孩子放到一邊,說:“我先看看,你也別怕,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

林念茵按照老大夫的要求把孩子放下躺好,孩子立馬就抖了一下,本能睜開眼睛。

林念茵立馬彎腰抱起孩子,一臉擔憂地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幹脆直接就手在小孩兒的腦袋還有其他地方摸了摸,又給她把了把脈,然後才說:“身上沒事,看樣子是被嚇到了。一般來說也不需要用什麽藥,就是你這兩天多陪陪她,小孩兒忘性大,等她過兩天忘了這件事就好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看你的年紀是第一次當媽吧,別那麽緊張,小孩兒磕磕碰碰是難免的,你要是一直這麽自己嚇唬自己,早晚孩子沒事你倒是有事兒了。”

林念茵這才算徹底放下心來,朝著老大夫道了聲謝,這才抱著孩子離開。

回到家,方校長見林念茵今天被嚇到了,興致不高,也沒提之前的事情,寬慰了她兩句也跟著離開了。

最近天氣熱,部隊裏面的事情也多,衛明川中午一般不回來。

林念茵就隨便煮了點面條吃了,然後守著睡著的小孩兒,每當碰見她癔癥的時候就拍拍她,安慰她。

順便的,林念茵還寫了一封舉報信。

她又不是受氣的包子,梁美娟今天幹出這樣的事情,一句道歉的話沒有,還在那兒陰陽怪氣,她必須要受到懲罰,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和人打架鬥毆不是她的本性,但擺弄手中的筆卻很簡單。

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都交代清楚,然後又格外提到了這種造謠,碎嘴子會帶來的沖突以及傷害,甚至還給出了解決辦法。

依舊是他們離開生產隊的時候和林長懷提及的那一套風紀文明的辦法。

林念茵上輩子見識過太多這種事情,她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從個人到家庭,再到部隊的榮譽都給串聯起來,還提及了所謂的言傳身教的問題,反正這件事情,梁美娟就別想得到好。

等到小孩兒睡醒,半下午太陽沒那麽毒了的時候,林念茵才抱著孩子出門,把舉報信放進了意見箱。

回來的時候,林念茵想起上午的事情,決定去方校長家裏面道聲謝謝,然後再說一下工作的事情。

林念茵轉道去了供銷社買了點糕點,這才往方校長家中去。

方校長的家就和他們隔了一排房子,也是最早修葺的那一批房子。

他們家的門沒關,林念茵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順便也一眼掃盡了屋裏面的擺設。

和林念茵的家中一樣,裏面的墻壁刷了膩子粉,家中的擺件和物品都是時下很潮的,沙發、收音機、組合櫃、唱片機等等……

林念茵不驚感慨方校長是個會過日子的,光是看表面就知道她的生活品味比時下別的人要高出不少。

方校長正在帶著眼鏡看書,見到林念茵,忙起身摘下眼鏡讓她進來。

林念茵說明了來意,卻被方校長不輕不重說了一句。

不過她帶來的東西也不是很貴重,方校長當場就把糕點都拿出來擺上了,又添了茶,一邊吃一邊說。

她一邊讓林念茵吃,一邊就細細聽著林念茵講著暫時不想去教書的原因。

等到林念茵說完,方校長才說:“你擔心孩子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先聽一聽我是怎麽打算的,好不好。”

林念茵點頭,然後就見方校長換了個坐姿,開始慢條斯理地說:“之前我第一次聽說你是大學生的時候呢,我只是單純想請你來學校教書,無論是哪門課都行,但這次回來,我聽說你之前是學習機械工程這方面的,又自己做出了電風扇,包括你們家現在那臺收音機,我看著也像是你自己動手組裝的吧?”

林念茵點頭,“是的。”

方校長說:“雖然不知道你組裝後的成果怎麽樣,但我猜想應該不會差,甚至比市面上能買到的應該好很多吧?”

林念茵再次點頭,“是可以多搜索幾個頻道。”

方校長笑了笑,這才說:“由此呢,我其實想到了另外一點……”她看向林念茵的眼睛,而後才說:“你的腦子裏面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動手能力也很強,我想如果只是單純的讓你教哪一門課程實在有些浪費你的才華,所以就想請你單獨教一些年紀大一點,並且能對機械感興趣以及有那麽一點點天賦的孩子。”

林念茵從中聽出了方校長不一樣的打算,“您的意思是?”

方校長說:“你也知道咱們國家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樣的,人民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普通人想要找工作十分的困難,甚至都一再流傳工作難求,但實際上很多工廠裏面更缺乏技術性的人才,我想如果我們能培養出來一批,不管是讓他們以後進工廠,還有有其他的途徑,比如選擇當兵,都是一種很好的扶持,也免了他們小小年紀就不得不下鄉的苦,你覺得呢?”

林念茵想了一會兒,“雖然聽著很有道理,但是機械涉及到的知識點也很多,簡單來說,最基本的物理和數學要懂得,而且我一個人,恐怕也教不了吧。”

方校長就說:“我自然會找其他的老師配合你的呀,你的主要工作還是技術性方面的,一天頂多安排一節課,也不會很忙,工資方面也按照最高的標準發放,我覺得這個你還是可以考慮的。”

林念茵點點頭,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能夠接受。

她說:“那等我回去和明川商量一下。”

方校長點頭,她招呼林念茵吃東西,順便又問起了孩子的事情,“孩子怎麽樣了?”

林念茵說:“還是有些容易驚醒,可能過段時間才能好。”

方校長說:“那你這段時間要仔細一些,小孩子不經嚇,晚上睡覺可能會鬧。”

林念茵說:“我知道。”

方校長這才又想起來什麽問道:“對了,上午的那個人是誰?她後來有和你道歉嗎?”

林念茵搖頭,簡單說了一下之前風扇的事情。

“真是太不像話了!”方校長搖搖頭說:“這就是沒有文化帶來的弊端,連最基本的人與人之間的尊重都沒有。”

“對了,你有打算要怎麽處理這件事嗎?”在方校長看來,林念茵那麽緊張孩子,應該不像是能這麽忍下這口氣的人,但她也沒聽林念茵剛才有多氣憤,心裏面免不了升起一絲絲的好奇心。

“或者,我也可以幫你。”方校長又補充了一句。

林念茵笑了一聲,“我寫了封舉報信。”

接著,她大致說了一下舉報信的內容,以及裏面提煉出來的辦法。

方校長擡手在胸前輕輕拍了拍說:“你的這個想法很好的呀,風紀文明排行,以前我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林念茵想到他們走之前那個經常喜歡碎嘴子的劉三嬸兒被林長懷直接排到了最下面一名,導致被扣了很多工分,就免不了有些爽快。

這裏的這些喜歡碎嘴子的人將來也會一樣。

雖然沒有工分可扣,但其他地方卻少不了。

況且這世上的大多數人活著都覺得臉面比什麽都重要,更何況這裏還是家屬區,不僅僅代表個人的臉面,也是一個家庭的臉面,她們的丈夫在部隊的臉面。

但是林念茵說:“我也是實在被那些人天天叨叨的煩了,這才想到了這個主意,具體成不成,還要看呢。”

“肯定能成。”方校長說:“我比你早來二十多年,這裏什麽樣我最清楚了。不管什麽時候總有人喜歡說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話,也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就是為了滿足她們自己,也不會考慮這樣會給別人帶來什麽樣的傷害。”

“以前的時候,我們這些家屬職銜稍微高一些的還主動幫忙處理,也想糾正過她們那些人的想法,結果屢試屢敗,最後沒辦法,也只能放棄了,但這回不一樣,你的這個辦法比我們之前任何一次嘗試都好很多,肯定能行。”

說到這兒,方校長又說:“剛好我們家老楊也回來了,他是搞思想方面的工作的,正好晚上我和他也說說這件事,必須要重視起來,家屬也是部隊的一份子,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林念茵笑笑。

她來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想通過試探一下方校長的態度來測試她的提意能被通過的可能性,現在看來,應該百分百能行了。

兩人繼續閑話別的。

而就在另一邊,林念茵不知道的時候,剛回來沒幾天的廖婷婷終於尋了個機會又一次跑去營區了。

最近楊多智不在,回老家結婚去了。

經常往衛明川辦公室跑的就剩下孟成義幾個營長了。

衛明川這會兒正在看文件,門就被敲響了。

衛明川:“進來。”

擠擠囔囔就進來了好幾個身高腿長的黑臉漢子。

他們笑嘻嘻地進來後就說:“團長,那個文工團的一枝花又過來了。”

托楊嬸兒的福。

她和林念茵說了廖婷婷這支花的事情之後,林念茵又問了衛明川,衛明川這才記住了這麽一個人。

他眉眼微動,薄薄的眼皮掀了掀,分外冷酷無情地盯著面前的幾個男人。

“文工團的一枝花?”

“是啊,就是那個廖婷婷嘛,團長你忘了,她以前經常過來找你的啊。”幾個大男人說的理所當然。

有那麽一瞬間,衛明川的眼皮忍不住一跳。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重生的到底是原來的那個世界,還是一個所謂的平行世界。

然後這個平行世界裏的衛明川曾經動過不良的什麽念頭。

但衛明川又覺得不可能。

衛明川說:“我應該記得她?”

他的聲音淡,表情更淡,卻冷不丁讓在場的幾個男人都心裏面齊刷刷“咯噔”一下。

團長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平靜就越代表嚇人。

幾個黑臉漢子的臉都跟著白了一個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不吧!”

然後又聽見衛明川說:“我和她很熟?”

幾個漢子:“也……也不熟,以前她來,團長你也沒見過,直接讓人趕走的。”

衛明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唇角,“所以這一次呢,你們過來是想說什麽,鼓動我去見她,還是覺得我應該為此感到滿足和高興。”

衛明川瞇了瞇眼睛,“啪”地放下手中的筆,“你們把軍隊的紀律和條令都忘光了?”

“沒有!”幾個漢子也不敢嬉皮笑臉了,立馬立正站好。

衛明川冷笑,“我看你們有的很呢,全體都有!”他忽然喊了一聲。

“到!”

衛明川:“滾出去自己訓練,不練廢就別出現在我面前。”

“是!”

關上門,幾個大男人才齊刷刷松了口氣。互相看見了彼此眼底的慶幸和後怕。

張明軍踢孟成義一腳,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都他娘的怪你小子。”

“不是,憑啥怪我!”孟成義跳了一下,“這事兒跟我有啥關系?”

“怎麽就和你沒關系了,他娘的,剛剛不就是那個楊文娜找的你嗎?”

孟成義嚷嚷道:“臥槽,這也能怪到我頭上,她找我就是讓我幫著傳話,我又沒喊你們一起過來,是你們自己過來的,幹我屁事!”

“滾蛋,就是因為你!”

“我看你……”

孟成義的話才出口,他們身後的門一下子打開了。

衛明川冷眼旁觀,直到這些人再次安靜了,他才開口,冷颼颼地說:“還不快去,等著我親自監督你們!”

幾個大男人立馬腳底抹油就跑。

“孟成義,你給我回來!”衛明川想到剛才聽到的話,又叫住了孟成義。

其他幾個給孟成義留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刷一下沒影了。

孟成義喪頭喪腦地轉身,“團長。”

衛明川拉開門,“滾進來!”

孟成義的臉色就更加垮了。

他磨磨唧唧地挪進去,就看見衛明川已經坐在辦公桌的後面,左手不住地敲著桌面,也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麽。

但孟成義本能就覺得尾巴骨開始往裏滲涼氣。

“團長……你找我……啥事兒?”孟成義見衛明川一直不出聲,咽了口口水,試探著問道。

衛明川擡起眼皮,眸光往孟成義的臉上定格了兩秒鐘,然後才說:“那個楊文娜又是誰?”

孟成義連忙道:“啊,就也是文工團的。”

衛明川放下手,靠在椅背上擡了一下下巴,“具體說說。”

“啊?”孟成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啥啊?”

衛明川冷眼道:“從頭開始說,一點也不許漏下。”

孟成義頓時皺眉,“這我……”

他抓了抓頭皮,也不敢說自己一個大老粗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多少,怕被衛明川教訓,最後只能硬著頭皮開始去想。

衛明川也不著急,就這麽等著孟成義。

然後,他大概從孟成義的嘴裏面知道了一些前因後果。

那個楊文娜和廖婷婷都是文工團的,平常總在一起玩兒,是好姐妹。

楊文娜知道廖婷婷喜歡衛明川,就經常陪著廖婷婷在衛明川在部隊的時候找過來,正好楊文娜之前意外受傷認識了孟成義,就主動幫廖婷婷找孟成義幫忙,帶個話什麽的。

不過衛明川平時忙的很,經常一帶隊伍出去就是好幾個月,而文工團那邊也有自己的工作,經常要出去演出,所以幾年下來,廖婷婷一共也就過來找過四五次吧,還一次都沒見到過。

衛明川大致了解了以後,掀了掀眼皮,“就這些了。”

孟成義想了好一會兒,搖頭說:“就這些了啊,也沒其他的了啊。”

衛明川冷颼颼地盯著孟成義,直到孟成義都出冷汗了,他才開口說:“那個楊文娜讓你找我你就過來找我,你不知道我結婚了嗎?”

孟成義就說:“可這……她都找我了,那她一個小姑娘在外面曬著大太陽的,我就順手的事兒嘛,反正團長你不是每次都也沒見她們嘛。”

衛明川已經想不起來上輩子這件事他是怎麽處理的了。

那時候,他帶著林念茵她們母女隨軍,心思除了在工作上就在她們母女的身上,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有搭理過那個廖婷婷,這才沒什麽印象。

可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兵竟然這麽愛多管閑事兒。

不對!

上輩子,他帶兵出去,結果沒料到那邊的人在國內潛伏已久,這邊信息和情報收集的不全面,導致他們那一次傷亡慘重,很多人,包括孟成義、楊多智在內的兵都犧牲了。

所以是那次之後,那個叫楊文娜的沒有了渠道,還是……後來她們自己放棄了。

衛明川暫時想不出來,也不想糾結這個問題,幹脆拋開,轉而盯著孟成義說:“你的職銜早就夠可以隨軍的標準了,什麽時候申請家屬隨軍?”

孟成義撓了撓腦袋說:“這不是再等等嘛,老楊回家結婚去了,我這一時半會兒的也顧不上啊。”

衛明川挑了一下眉,“隨軍申請呢,不知道提前遞交?”

孟成義“嘿嘿嘿”一笑,“那我回頭就寫。”

衛明川“嗯”了一聲,見孟成義還站著不動彈,眉頭一跳道:“還不出去,等著我請你啊。”

孟成義立馬腳底抹油跑了。

自然是去訓練的。

孟成義一過去,之前跑的那幾個大喘氣地盯著他看,嘴上問道:“老孟,團長找你啥事兒啊,是不是削你了?”

“滾你的蛋,你看我像是被削的人嗎?”孟成義一腳踹過去,得手之後立馬就跑開了。

“我C!”

被踹的那人低吼了一聲,盯著衣服上的大叫印子,嚎了一聲就追了上去。

且不說這邊到底是怎麽鬧的,反正也不重要。

衛明川來回把孟成義的話思索了好幾遍,倒是沒怎麽註意那個廖婷婷了,而是在想那個楊文娜。

越想,衛明川越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而在另一邊,營區大門外面頂著大太陽望眼欲穿地等著的兩個姑娘久久見不到孟成義或者任何一個人出來,最後實在沒辦法,站崗的士兵也不搭理他們,最後只能喪氣地往她們的文工團走。

路上,楊文娜勾著廖婷婷的胳膊,見她興致不高,就柔聲安慰道:“沒事,可能是因為衛團長正好有事情忙,我們下次再找機會見她。”

廖婷婷撅了撅嘴,“什麽有事情,都好幾次了,他一次也沒出來見過我,平時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找他,娜娜……”

廖婷婷咬著唇說:“要不算了吧,我想放棄了,而且,聽說他的妻子都過來隨軍了。”

楊文娜就說:“你別灰心啊,衛團長這樣的人現在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他那麽優秀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看得上一個鄉下的婦女,說不定他的那個老婆平時連衛團長說什麽都聽不懂呢,不過就是封建包辦的婚姻而已,本來就是應該堅決反對和打倒的,你相信我,衛團長只是太負責任了而已,這樣的男人就更應該抓住了呀,不然你將來肯定後悔都來不及……”

廖婷婷努努嘴,“可我回來後聽他們說衛團長的妻子長的很好看。”

楊文娜輕蔑一笑,“一個鄉下婦女長得能有多好看,那些家屬區的老太婆嘴裏面的好看就是那種大餅臉、高原紅、平胸大屁股的樣子,你還相信那些人的話啊!”

見廖婷婷還皺著眉,楊文娜又說:“在那些人的眼中,我們這些從小學習跳舞,身材凹凸有致,臉蛋也漂亮的叫不好看,還說什麽狐貍精勾引人,那種又黑又醜的叫好看,分明是他們自己長的不好看,才看著所有好看的嫉妒,說不好看,你放心好了,那些人既然說問團長那個從鄉下過來的女人長得好看,那我就敢保證那個女人肯定是個醜八怪。”

“你這麽漂亮,又這麽會跳舞,幹嘛要放棄啊,人就是應該要大膽地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沒什麽不對的,更何況衛團長他們的婚姻還是不幸,是被強迫的,是封建餘留,包辦婚姻,你盡管大膽追求,我會幫你的。”

廖婷婷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就算我努力追求有什麽用呢,衛團長興許都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呢。”

廖婷婷還是很灰心。

楊文娜繼續安慰她,兩人邊走邊遠了。

她們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

但凡守崗站崗的這些兵都是保持這高度警惕,一路上下來也算勉勉強強聽了個全乎。

要不是有紀律規定,他們還真想說你們想多了,我們衛團長的媳婦長得比你們漂亮多了,還是個大學生,有文化又漂亮,才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呢。

可惜的是他們說不出來,再有就是文工團那邊和這邊到底還是隔了一層,軍隊又管的嚴,一般人又出不去,上面的領導知道了也不會單獨和人提這件事,最多什麽時候聊天帶出來,因此八卦有時候流傳的沒有那麽快。

她們要什麽時候知道這麽,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楊文娜和廖婷婷回去,那些去參加排練的女兵也都在屋裏面休息。

渾身濕漉漉的,都剛洗過澡。

有人趴在床上伸展腰肢,看著她倆進來,笑了一聲問道:“這次見到衛團長了嗎?”

廖婷婷搖搖頭,“沒有。”

楊文娜則沒說什麽,而是問廖婷婷說:“去洗澡吧,我都快熱死了,身上又疼又癢。”

廖婷婷點頭,拿上東西和楊文娜一起出門。

屋裏面的其他幾個互相看了看,彼此都發出一聲冷笑。

“真有夠不要臉的!”

“人家衛團長明顯沒那個意思,她還眼巴巴地往人身上貼,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缺男人!”

“可能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就一定能勾引的到唄,不過也不看看人家衛團長是什麽樣的人。”

“那你說說人家衛團長是什麽樣的?”正對著門口的床位上趴著一個練習一字馬的,瞥到門縫處有一個身影,眼珠子轉了轉,立馬就道。

“還能是什麽人,當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心裏面知道什麽叫做禮義廉恥,可不像有些人那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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