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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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96章
春暮夏初的陽光明媚而奔放，但有著樹蔭的掩護倒也不覺得炎熱。在這樣的氣氛裏趕路並不辛苦，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在斷斷續續的閑聊中流過了。然而，就在他們離山洞越來越近的時候，易澈卻漸漸開始體力不支。開始還能暗自強忍著，但距洞穴還有大概一千米遠的時候，她終於挺不住了，脫力地倒在地上。
“易澈！”為了先行探路，酷拉一直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走在前面，因此沒能及時發現異樣。看見她跌倒，他急忙折了回來，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不知道……突然覺得，很、很難受……”她咬緊牙關，“還有，止音也……”
水分從肌膚裏滲出，凝結成大滴的冷汗砸落；然而盡管流著汗，身體卻一陣陣地發冷。胸口悶痛，仿佛被巨石壓住，無法呼吸；耳中響起轟鳴聲，仿佛有幾百號人在她耳邊聒噪；最要命的是，從頸椎一直延續到尾椎的一跳一跳的劇痛，那是沈睡在她身體裏的魔琴之弦陡然加速的脈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伏在酷拉的懷裏喘息了一會兒，癥狀稍稍減輕，終於能夠說出完整的句子：“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沒有。”酷拉凝神屏氣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對，很奇怪……酷拉雖然沒有靈視力，但靈感力並不弱……能引起她如此強烈反應的東西，為什麽對酷拉完全不起作用？
“是地縛靈。”
易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見一個叼著奶嘴披著紅色披風的青年正站在她身後。然而，比起此君無聲無息的出場方式，更讓她驚訝的是酷拉的反應——
“你是……小閻王？”酷拉眨了下眼，有點不確定地開口。易澈再次受驚，茫然地來回巡視兩人：“你們倆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小閻王嚴肅地看著她，“易澈，你現在所感受到的，是窟盧塔族人的殘念的力量。由於酷拉皮卡是窟盧塔族的純血後裔，所以沒有受到影響。但是，如果你再向前的話，就很有可能粉身碎骨。”
“……哈？啊！”酷拉環繞著她的手臂不覺一緊，痛得她叫了出來。
“餵，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有怨靈？那你們靈界都是幹嘛的？？”
“我說了，只是殘念，不能算作怨靈。”被人當面指責的小閻王顯然不大高興，板起面孔，“他們的靈魂自然早已進入輪回轉生，然而被殺死時的戾氣和怨念卻讓一部分的靈氣停滯在這裏。唔上百人的怨念凝結在一起，你可以想象出是多麽大的力量吧？而最糟糕的是，由於沒有了元神，他們只會順從臨死前的執念行動——那就是，殺盡所有的入侵者！”
易澈不禁抖了一下。酷拉看了她一眼，沈著地發問：“那麽，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呢？”
小閻王嘆了口氣：“就目前來說，沒有。眼為魄之精，失去了眼睛的人連靈魂都是不完整的。即使是最偉大的除靈師也不能精華他們所留下的殘念。唔，你沒有發覺這一地區的人很少嗎？那是由於強烈的怨氣所引發的瘟疫導致了人煙稀少。不過呢，如果你盡快把火紅眼收集全的話，或許能夠多少緩解一下這種現象吧……”
他咬住下唇，瞳孔開始變紅。
“酷拉。”易澈扯了扯他的衣襟，聲音虛弱，“對不起，今天……我大概沒有辦法陪你了……對不起……”
“不用為這種事道歉啊。”他低下頭時已恢覆了平靜，“我先進去把族人的眼睛安葬，很快就會回來。你在這裏好好休息，等著我，好麽？”
“好。”她乖乖地點了點頭。酷拉放開她，站起身，擡眼看向小閻王。
“麻煩你替我照顧她一下。”
“嗯，放心吧。”
得到小閻王的保證之後，他不敢再耽擱，拔腿向葬著同胞的墓穴跑去。易澈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到那個小小的黑點從視線中消失，她才轉過頭來。
“他走了。現在可以說了吧，有何貴幹？”
他撓了撓頭，幹笑：“哎呀，被你看出來了呢。”
“雖然學業不精，但我好歹也是個半調子陰陽師。靠近那裏的確會有些不舒服，但粉身碎骨這一說就實在太扯了。”她聳聳肩，“不過，你的演技還真不錯，我都差一點被唬住。”
他笑瞇了眼：“哪裏哪裏，彼此彼此。其實，以你的靈力來講，不至於會如此辛苦吧？”
她默不作聲，只是將手探向背後，按上脊椎。
止音，快要按捺不住了……如果再和他一起前進，她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事情……
“說起來，我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他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盛滿笑意的琥珀色眸子直直地望向她。
“我來，首先是想問你一個問題……易澈，你，原本屬於哪一個時空？”
渾身的汗毛倏地炸起，瞳孔猛然收縮。她彈跳起來，滑開幾步，驚恐地瞪著他。
“嘛，不要這麽激動啊。殺人滅口可是行不通的喲，你應該明白你無法殺掉我。”他垂下眼低低笑了，“不過，你如此驚訝，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呢。你該不會一直都以為……藏馬和你相遇，僅僅是巧合而已吧？”
指甲掐進了掌心，疼痛卻沒能止住身體的顫抖。她嘗試了好幾次，才把想說的話從喉嚨間擠出：“你……一直，都在監視我嗎？”
他擡起頭，坦蕩地與她對視：“是啊，從一開始就是。時空穿越者大有人在——嗯，你不是也接觸過兩個穿回古代的麽——對於你們這一類人，我們稱之為‘時空移民’，一經發現就要受到嚴密的監控。不過，你很特殊。對於其他的穿越者，我大多能調查出他們原來所在的時空點……唯有你，我找不到任何線索。”
狂跳的心微微平靜了一點。這麽說，他也並不知道確切的信息，只是把她與戈薇、元宮茜歸為一類而已。
“事實上，我肯對你說這些事情，就表明對你的監視已經結束了。經過這幾年的觀察，雖然你在小範圍內破壞了部分的秩序和平衡，但所幸沒有引起太大的動蕩。所以……恭喜你，你已經過關了。”
面對小閻王的恭喜，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可高興之處，於是自然也不知該如何去回應。不過還不等她回答，他已自顧自地接著說了下去。
“那麽，下面就要說到我來見你的另一個目的了。拖欠你的報酬，我帶來了。”
“……報酬？”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小閻王吐出一口氣，眉宇間似乎有些苦惱和疲倦：“關於你妹妹的下落，我找到了。”
“真的？！”她的心再次抽緊了：“小海她在哪裏？”
“別急，聽我慢慢說。”小閻王揉了揉眉心，“在‘時空移民’中，你的妹妹是又一個特例。你只是沒有過往和出處，而她則是連蹤跡都找不到。僅僅是在突破空間的異次元結界時引起了一瞬間的異變反應，然後就像石沈大海一樣消失了。不過，幾天前，我終於找出了原因——你的妹妹，蕭海，她寄居在了別人的身體裏。”
“寄居……？”她的大腦一片混亂，遲鈍地重覆著，“就和寄居蟹一樣麽？”
“是的。靈界有能夠讓靈魂暫時進入他人身體的法術，她的情況與此類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她所依附的是本該死去的人的身體，因而也就能長期的盤踞在那裏。而據我的調查和推測，她應該還具有可以隨時隨地將靈體脫出的能力——這一點著實誤導了我很長時間。總之，她的情況是危險而不穩定的，且這樣做也是對死者的不尊重，所以我希望……”
“這些事情我都不關心。”她有些急躁地打斷他的話，“她現在究竟在哪裏？”
他笑了一下：“這個啊，我馬上就會說到了。不過，你能不能答應我，在找到她之後說服她來見我？”
“……為什麽要我去說服？你不能去直接見她麽？你又在盤算些什麽？”
“這個嘛……陰謀只有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才能稱之為陰謀啊。”小閻王托腮看著她，“雖然不能把我的計劃透露給你，不過我可以保證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如何？”
“如何？”她冷笑，“你根本沒有給我任何拒絕的權利吧，就算我不去做結果也是一樣的。說吧，我答應你就是。”
“好，交易成功。”他站起身，伸出手與她相握。
“那麽，記好了。她現在的名字是——”
巖石崩裂的爆破聲驟然傳來，打斷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她回望一眼，臉色慘變。
酷拉……酷拉！
來不及想，來不及聽，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奔向了聲源處。
如果再遲兩秒的話，或許，事情會有一個不同的結果吧。
然而，那一瞬的錯過……讓她失去了惟一一個獲悉真相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又比計劃外多寫了一章……俺真是超級啰唆的人，淚奔……
順便，上章結尾有補充，同志們表漏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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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春暮夏初的陽光明媚而奔放，但有著樹蔭的掩護倒也不覺得炎熱。在這樣的氣氛裏趕路並不辛苦，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在斷斷續續的閑聊中流過了。然而，就在他們離山洞越來越近的時候，易澈卻漸漸開始體力不支。開始還能暗自強忍著，但距洞穴還有大概一千米遠的時候，她終於挺不住了，脫力地倒在地上。
“易澈！”為了先行探路，酷拉一直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走在前面，因此沒能及時發現異樣。看見她跌倒，他急忙折了回來，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不知道……突然覺得，很、很難受……”她咬緊牙關，“還有，止音也……”
水分從肌膚裏滲出，凝結成大滴的冷汗砸落；然而盡管流著汗，身體卻一陣陣地發冷。胸口悶痛，仿佛被巨石壓住，無法呼吸；耳中響起轟鳴聲，仿佛有幾百號人在她耳邊聒噪；最要命的是，從頸椎一直延續到尾椎的一跳一跳的劇痛，那是沈睡在她身體裏的魔琴之弦陡然加速的脈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伏在酷拉的懷裏喘息了一會兒，癥狀稍稍減輕，終於能夠說出完整的句子：“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沒有。”酷拉凝神屏氣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對，很奇怪……酷拉雖然沒有靈視力，但靈感力並不弱……能引起她如此強烈反應的東西，為什麽對酷拉完全不起作用？
“是地縛靈。”
易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看見一個叼著奶嘴披著紅色披風的青年正站在她身後。然而，比起此君無聲無息的出場方式，更讓她驚訝的是酷拉的反應——
“你是……小閻王？”酷拉眨了下眼，有點不確定地開口。易澈再次受驚，茫然地來回巡視兩人：“你們倆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小閻王嚴肅地看著她，“易澈，你現在所感受到的，是窟盧塔族人的殘念的力量。由於酷拉皮卡是窟盧塔族的純血後裔，所以沒有受到影響。但是，如果你再向前的話，就很有可能粉身碎骨。”
“……哈？啊！”酷拉環繞著她的手臂不覺一緊，痛得她叫了出來。
“餵，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有怨靈？那你們靈界都是幹嘛的？？”
“我說了，只是殘念，不能算作怨靈。”被人當面指責的小閻王顯然不大高興，板起面孔，“他們的靈魂自然早已進入輪回轉生，然而被殺死時的戾氣和怨念卻讓一部分的靈氣停滯在這裏。唔上百人的怨念凝結在一起，你可以想象出是多麽大的力量吧？而最糟糕的是，由於沒有了元神，他們只會順從臨死前的執念行動——那就是，殺盡所有的入侵者！”
易澈不禁抖了一下。酷拉看了她一眼，沈著地發問：“那麽，有沒有解決的辦法呢？”
小閻王嘆了口氣：“就目前來說，沒有。眼為魄之精，失去了眼睛的人連靈魂都是不完整的。即使是最偉大的除靈師也不能精華他們所留下的殘念。唔，你沒有發覺這一地區的人很少嗎？那是由於強烈的怨氣所引發的瘟疫導致了人煙稀少。不過呢，如果你盡快把火紅眼收集全的話，或許能夠多少緩解一下這種現象吧……”
他咬住下唇，瞳孔開始變紅。
“酷拉。”易澈扯了扯他的衣襟，聲音虛弱，“對不起，今天……我大概沒有辦法陪你了……對不起……”
“不用為這種事道歉啊。”他低下頭時已恢覆了平靜，“我先進去把族人的眼睛安葬，很快就會回來。你在這裏好好休息，等著我，好麽？”
“好。”她乖乖地點了點頭。酷拉放開她，站起身，擡眼看向小閻王。
“麻煩你替我照顧她一下。”
“嗯，放心吧。”
得到小閻王的保證之後，他不敢再耽擱，拔腿向葬著同胞的墓穴跑去。易澈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到那個小小的黑點從視線中消失，她才轉過頭來。
“他走了。現在可以說了吧，有何貴幹？”
他撓了撓頭，幹笑：“哎呀，被你看出來了呢。”
“雖然學業不精，但我好歹也是個半調子陰陽師。靠近那裏的確會有些不舒服，但粉身碎骨這一說就實在太扯了。”她聳聳肩，“不過，你的演技還真不錯，我都差一點被唬住。”
他笑瞇了眼：“哪裏哪裏，彼此彼此。其實，以你的靈力來講，不至於會如此辛苦吧？”
她默不作聲，只是將手探向背後，按上脊椎。
止音，快要按捺不住了……如果再和他一起前進，她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事情……
“說起來，我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他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盛滿笑意的琥珀色眸子直直地望向她。
“我來，首先是想問你一個問題……易澈，你，原本屬於哪一個時空？”
渾身的汗毛倏地炸起，瞳孔猛然收縮。她彈跳起來，滑開幾步，驚恐地瞪著他。
“嘛，不要這麽激動啊。殺人滅口可是行不通的喲，你應該明白你無法殺掉我。”他垂下眼低低笑了，“不過，你如此驚訝，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呢。你該不會一直都以為……藏馬和你相遇，僅僅是巧合而已吧？”
指甲掐進了掌心，疼痛卻沒能止住身體的顫抖。她嘗試了好幾次，才把想說的話從喉嚨間擠出：“你……一直，都在監視我嗎？”
他擡起頭，坦蕩地與她對視：“是啊，從一開始就是。時空穿越者大有人在——嗯，你不是也接觸過兩個穿回古代的麽——對於你們這一類人，我們稱之為‘時空移民’，一經發現就要受到嚴密的監控。不過，你很特殊。對於其他的穿越者，我大多能調查出他們原來所在的時空點……唯有你，我找不到任何線索。”
狂跳的心微微平靜了一點。這麽說，他也並不知道確切的信息，只是把她與戈薇、元宮茜歸為一類而已。
“事實上，我肯對你說這些事情，就表明對你的監視已經結束了。經過這幾年的觀察，雖然你在小範圍內破壞了部分的秩序和平衡，但所幸沒有引起太大的動蕩。所以……恭喜你，你已經過關了。”
面對小閻王的恭喜，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可高興之處，於是自然也不知該如何去回應。不過還不等她回答，他已自顧自地接著說了下去。
“那麽，下面就要說到我來見你的另一個目的了。拖欠你的報酬，我帶來了。”
“……報酬？”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小閻王吐出一口氣，眉宇間似乎有些苦惱和疲倦：“關於你妹妹的下落，我找到了。”
“真的？！”她的心再次抽緊了：“小海她在哪裏？”
“別急，聽我慢慢說。”小閻王揉了揉眉心，“在‘時空移民’中，你的妹妹是又一個特例。你只是沒有過往和出處，而她則是連蹤跡都找不到。僅僅是在突破空間的異次元結界時引起了一瞬間的異變反應，然後就像石沈大海一樣消失了。不過，幾天前，我終於找出了原因——你的妹妹，蕭海，她寄居在了別人的身體裏。”
“寄居……？”她的大腦一片混亂，遲鈍地重覆著，“就和寄居蟹一樣麽？”
“是的。靈界有能夠讓靈魂暫時進入他人身體的法術，她的情況與此類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她所依附的是本該死去的人的身體，因而也就能長期的盤踞在那裏。而據我的調查和推測，她應該還具有可以隨時隨地將靈體脫出的能力——這一點著實誤導了我很長時間。總之，她的情況是危險而不穩定的，且這樣做也是對死者的不尊重，所以我希望……”
“這些事情我都不關心。”她有些急躁地打斷他的話，“她現在究竟在哪裏？”
他笑了一下：“這個啊，我馬上就會說到了。不過，你能不能答應我，在找到她之後說服她來見我？”
“……為什麽要我去說服？你不能去直接見她麽？你又在盤算些什麽？”
“這個嘛……陰謀只有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才能稱之為陰謀啊。”小閻王托腮看著她，“雖然不能把我的計劃透露給你，不過我可以保證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如何？”
“如何？”她冷笑，“你根本沒有給我任何拒絕的權利吧，就算我不去做結果也是一樣的。說吧，我答應你就是。”
“好，交易成功。”他站起身，伸出手與她相握。
“那麽，記好了。她現在的名字是——”
巖石崩裂的爆破聲驟然傳來，打斷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她回望一眼，臉色慘變。
酷拉……酷拉！
來不及想，來不及聽，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奔向了聲源處。
如果再遲兩秒的話，或許，事情會有一個不同的結果吧。
然而，那一瞬的錯過……讓她失去了惟一一個獲悉真相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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